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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第5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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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的是,当这些清早前来卖菜的菜农见到钉在墙上的铁钉时,不免又是一阵肉疼:“太败家了!黄绸告示外加铁钉张贴,这得富到什么程度才有如此大的手笔,难怪刺客会主动找上门?”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站在告示正下方的衣冠楚楚的“先生”终于肯开尊口,开始卖弄学问了:“晋国诏令,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朕感念天下苍生之疾苦,儒生学子出仕之艰难,特颁布此诏。建安八年四月八日辰时初刻,于长安举行首次科举考试,凡我炎黄子孙,年满十六岁的男子,自认才学过人或有一技之长者,不限地域、不限种族、不问出身,皆可应试。科举考试分为文试、武举、算学和及黄之术等诸子百家,科目不限,以实用为主,以造福黎民百姓为宗旨,但凡身负一技之长者均在应试之列。考试合格者,一律录用出仕,获取功名;才能出众者,破格提拔,并安置其妻小家眷,待遇从优。此诏颁布之后,每两年举行一次科举考试,应试时间将提前三个月予以公布。钦此!晋帝李利,建安八年二月二十五日”
读完诏令之后,衣冠楚楚的“先生”特意拉长声调,临末又指着告示下方的拳头大的朱砂印章,补充道:“诸位乡亲看仔细了,这是西晋皇帝独有的传国玉玺,因此这道诏令绝非讹传作伪,实为晋帝亲笔所书,真实可信!”
读完诏令之后,这位博学多才的“先生”又逐行逐句的详加解释,直到围观的百姓们全都听明白了,他方才收声退到一边,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科举考试?这倒是挺新鲜,谁都能应试,只要考上了就能出仕做官?”一位年过五旬的老汉半信半疑的喃喃道。
“是啊,从古到今就没听说过有这等好事!”同村的张氏接着话茬说道,显然她同样心存疑虑,不相信世间真有天上掉馅饼的这种好事。因为她有一个自幼就爱舞枪弄棒的儿子,长得五大三粗的壮得像头牛,却不好好种田,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事,做梦都想沙场建功。可惜孩子他爹死得早,母子俩相依为命,张氏不舍得让儿子去参军,唯恐儿子一去不回。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儿子还是整天无所事事,眼瞅着就要变成游手好闲的地痞了。
看到这份告示之后,张氏觉得如果诏令上说的是真事,那对于自家孩子来说就是个机会。因为她觉得儿子很厉害,全村一百多号青壮没有一个打得过他,最重要的是儿子做事肯用脑子,只要让他稍作准备,即使一百多号青壮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照样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正在张氏暗自思量的时候,身边的一位贵妇人开口说话了:“我儿子在麓山书院苦读十年,却出仕无门,这次一定要让他去长安试一试,一旦考中了,那我老王家出人头地的日子就到了!”显然,这是一位地主夫人,也就是土财主,家里虽然有钱,但地位却不高,与豪门世家格格不入。
王家财主夫人的话落在一众菜农耳朵里就像一颗炸弹,炸得众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让他们不由想到,财主的儿子都愿意赶往长安,那自家小子也能去呀,诏令上都说了,不限地域、不问出身,只要有本事就能应试。
更何况,刚才那位“先生”还说,此次前去应试的人只要进入西晋地界就不用担心盘缠不够,西晋皇帝已经下令沿途各郡县负责护送应试之人前往长安,食宿全包。这可是亘古未见的大好事,反正自家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又确实有点能耐,去碰碰运气也未尝不可。
“张家嫂子,你替我看一下摊子,我回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这、、、李大哥且慢,奴家也要回去给孩子做饭了,只怕帮不了你。”
“”
像东城菜市口这样的情形并不是个例,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襄阳城里的每条街巷上都在上演相同的一幕,林林总总有五十余处都有衣冠楚楚的“先生”专门解读西晋皇帝的诏令。前后不到半个时辰,整个襄阳城里超过一半的习惯早起的百姓都听说了科举取士的事,随即这件千古奇闻就如同一阵前所未有的龙卷风一样,席卷整个襄阳城。
第227章 前路多艰
谁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事实上,好事同样可以迅速传扬开来,一盏茶的工夫就能传遍全城。
前提是,确有其事,足够鼓舞人心,能令人忍不住奔走相告,甚至恨不得插上翅膀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
只要具有这个份量,人民群众的热情和能量就能彻底被激发出来,瞬息千里也不在话下。
东城菜市口的皇榜告示就像一点就着的导火索,与它串联在一起的还有其它五十余处的炸弹,一处被点燃之后就会迅速引爆其它的爆破点。等到五十余处爆破点全部爆发,偌大的襄阳城就彻底炸了锅,一发不可收拾,科举取士的奇闻犹如漫天朝霞一样笼罩全城,第一时间传入数十万百姓和荆州将士的耳中,令他们振聋发聩,不知如何是好。
最为离奇的是,在州牧府、、、哦不,在南汉皇宫宫门前的左右两侧墙壁上同样张贴着两份皇榜,吸引了众多文武百官前去围观。与其它各处不同的是,宫门前的皇榜没有衣冠楚楚的“先生”详加解读,因为有资格出入皇宫的人大多都识字,用不着别人解释,他们看一眼就能明白。
至于那些不识字的大概就是那些站在宫门前守卫的铁甲军士了。皇榜就贴在他们身边,他们却视而不见,夜间巡视时他们在皇榜前来来回回转了十几圈,却愣是没发现这份告示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天亮之后看到皇榜上盖着玉玺,于是四名甲士自发站在皇榜两侧,生怕哪个见财起意的家伙看上了钉在墙上的黄绸便偷偷把它撕下来带走,所以他们就站在旁边把皇榜保护起来,借此维护皇家诏令的无上威严。
不承想。百官们上朝时第一时间发现了张贴在宫门外的皇榜,当下大感惊奇,暗忖:“皇帝诏令什么时候改成张榜公示了。为何自己一点风声也没听到,真是咄咄怪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百官们一起上前观看,待看清楚诏令上的内容后,当朝首辅蒯良和大将军蔡瑁心有灵犀的同时出手,将站在皇榜旁边的四名甲士狠狠抽了两耳光,打得甲士们嘴角流血,两个脸颊瞬间膨胀发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来,活生生的四个带血的肉包子。
无故挨打的四名甲士很是委屈。满脸不忿之色,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却愣是不敢还手。本来他们以为挨打之后两位军政首辅就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打人,孰料蒯良和蔡瑁二人打完人之后扭头就走,根本不作任何解释。
“欺人太甚!老子是堂堂天子亲卫,岂是你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看门狗!”目光凶狠地瞪着负气而走的蒯良、蔡瑁二人的背影,四位甲士愤愤不平,心里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只不过他们不敢发出声响,只能默默地咒骂一番,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这些小兵小卒怎敢当面得罪两位首辅大人呢,除非是嫌命长、活腻了。
眼看蒯良、蔡瑁拂袖就走,百官们自然不敢再做停留。纷纷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墙上的皇榜,一个个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步入宫门。这时,留在最后的军师庞统缓步上前,目光却一直盯在皇榜上,眼珠子都不带眨的。片刻之后,他沉声对仍旧守护左右的四名甲士说道:“尔等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张皇榜,看看你们昨夜在给谁当值守夜?”
甲士们闻言扭头,睁大眼珠子从上看到下。却愣是没有看出有何不妥,遂神情茫然地回头看着庞统。其中一名甲士的目光碰巧与庞统的眼神凌空相遇。一刹那,庞统彻底被他无辜委屈的目光打败了。一口气上不来,肺都要撑爆了,恨不得拿脑袋撞墙。
“搞了半天,原来他们四人不识字啊!”庞统无语问苍天,遂忿忿不平的走上前去,一把撕下墙上的皇榜,而后卷起来塞进手袖里。临走时,注意到四名甲士神情愕然地盯着被他塞进手袖里的皇榜,庞统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道:“不读私塾害死人哪!尔等抽空还是应该读书识字,否则将来被砍头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看到庞统说话时面色十分和善,其中一位长相很是英俊的甲士连忙恭声答道:“小的一定牢记军师教诲,日后一定多学习。”
庞统闻言大感欣慰,总算还有一个明事理的,当即颔首道:“孺子可教,好好学,切莫再发生今日之事。”说完话后,庞统抬腿就走。
甲士见庞统要走,恭敬地道:“军师慢走。不瞒军师所说,小的也认识一些字,皇榜上的字有十六个,小的都认识。”
“呃!”庞统闻声惊诧,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这时他的左脚踩在一块圆疙瘩石头上,一个趔趄蹿出几步远,险些迎面摔在地上。
庞统好不容易站稳身形,脸颊顿时就变成了猪肝色,既而恼羞成怒的扭头咬牙切齿道:“夏虫不可语冰!气煞我也?”只认识十六字也好意思说出来,太不知羞耻了!
怀着愤愤不平之情,庞统再也不想和他们多说一句,当即硬撑着痛彻心扉的左脚一步一拐地走进宫门。显然,刚才那一下扭伤了左脚踝,害得他当众出丑,也难怪他会恼羞成怒。若不是他出身书香门第,很有涵养,又自恃身份,说不定他当场就下令将四名甲士拖下去砍头了。
?朝堂之上,仍旧是按部就班的开始早朝。
先由相国蒯良汇报南朝辖下各郡县近期所遇到的突发事件,诸如荆南三郡春季多疫病,襄阳尹辖下的樊城、新野一带出现旱情,等等。待蒯良禀报完毕,就轮到大将军蔡瑁汇报荆州兵马的相关情况,还是老一套,诸如各营兵马正在积极操练,水军还需要补充一些战船和甲胄以及边境太平之类的废话,老调长弹,每次都是这么说,没有一点新意。
值得提的是,自从西凉李利即位称帝之后,蔡瑁就由原来的车骑将军晋升为大将军,执掌南汉三军,权柄之大、声势之盛,在荆州境内无出其右者,俨然成为南朝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地位犹在蒯氏兄弟之上。
与此同时,刘表即位登基后又扩充了内府规模,各郡县选送了一大批年轻貌美的妙龄少女充实内院。截至目前为止,南汉皇帝的后院虽然还算不上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却早已超过一千之数。只要走进内府,便随处可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宫女,每次刘表下朝之后身边总是莺莺燕燕的前簇后拥,而刘表位于中间就如同皓首老翁被一群孙女围绕一样,名副其实的鹤立鸡群,极其扎眼。
所幸,刘表多少还有些自制能力,很清楚自己年事已高,若是纵欲过度的话,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是以最近一年多来,他在处理政务方面还算勤勉,也时常过问军队的一些情况,还算英明。即便如此,刘表的身体状况也太好,精气神逐日下降,就连坐在朝上听政都显得精力不济,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尤为醒目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刘表的眼眶周围就有了黑眼圈,眼窝深陷,起初只是淡淡的一些灰色,现在已经变得浓黑如墨,甚是显眼。随之而来的就是刘表的视力越来越差,批阅奏简时很吃力,往往需要内侍把竹简上的内容读出来,然后他才能在空白处批复几个字,字写得很大,字体之上明显可以看出他写字时手在颤抖,以致字体上带着波浪纹。
这些迹象都表明,刘表真的老了,南汉王朝前途堪忧。最为令人忧虑的是,已经年近七旬的刘表还不知节制,虽不至于夜夜笙歌,但隔三差五的内院里总会传来鼓瑟之声,其中还夹杂着宫嫔们放浪形骸的刺耳笑声。
不久前,庞统就曾碰到一次,亲眼看到刘表近乎半裸地躺在两名宫嫔的怀里,眯着眼睛观看近乎一丝不挂的舞姬们摇摆身姿,那舞姿端是不堪入目,极尽挑逗之能事。为此,庞统对南汉王朝的未来前景深感忧虑,常常彻夜难眠,搜肠刮肚的苦思对策,却又毫无头绪,一筹莫展。
本来长公子刘琦是最理想的皇位继承人,怎奈刘琦年纪不大却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平日里走路连腰都直不起来,脚步轻飘,两腿发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那眼晕上的颜色比他老子还要严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这是早夭之象,年寿不永,再这样放纵下去,说不定他还会走在刘表的前头。白发人送黑发人。
早朝之上,不知百官们出于什么原因竟然都没有提及西晋皇帝颁布的科举诏令。或许他们猜测刘表早就知道了,既然刘表自己不愿意提起,他们也不触这个霉头,权当不知道。
君威难料啊,谁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一切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第228章 气吞山河
除了刘琦之外,能够继承帝位的就只有过继给蔡氏的次子刘琮。
可是刘琮年幼,眼下还不满十岁,一旦刘表归天、刘琮即位的话,势必造成皇权旁落、外戚专权的局面,届时南汉王朝就会彻底落入蔡瑁等人手里。
局势就是这样,庞统殚精竭虑地思索着南汉王朝的未来,唯一能想到的出路就是趁着刘表在世之时进一步巩固政权,并借此将一部分军权抓在自己手里。只有这样,才能维系汉室正统的传承,否则早晚有一天会被蔡氏一族取而代之,夺权篡位。
早朝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临到结束时,百官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空前一致的都没有提及西晋皇帝颁布的科举诏令。或许他们猜测刘表早就知道了,毕竟皇榜就贴在宫门外的墙垣上,宫里这么多内侍和宦官,岂能没有人发现?于是百官们心照不宣,无形中达成一致,既然刘表自己不愿意提起,他们也不触这个霉头,权当不知道。
君威难料啊,谁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一切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这就是南汉朝堂上的氛围。
乍看之下一团和气,君是明君,臣是顺臣,文武百官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可是这种和和气气的氛围明显不适宜用于朝堂之上,倒像是居家过日子才有的和睦氛围。最重要的是,目前天下并不太平,南汉王朝还没有达到海清河晏、关河宁定的程度;恰恰相反。如今是三国鼎立,另外两个诸侯国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扫平其他诸侯国。一统天下。
然而在南汉朝堂上却看不到一丝火气,看不到半分烽烟未熄的气息。俨然关起门来过日子。从上到下,几乎所有人都在迫不及待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富贵荣华,根本没有人忧心社稷,为长远目标谋划布局。或许这只是庞统的一己之念,全凭主观臆测得出的结论,实际上百官们心里未必就没有想过南汉国的前途命运。
只可惜,庞统完全没有看到百官之中有谁真正忧心社稷安危,所能看到的就是一团和气,按部就班的重复套路。根本没有人能够提出行之有效的巩固王朝根基的具体策略,更没有人敢于站出来提议主动出兵攻城略地,进一步扩大疆域。
想到主动出兵之事,庞统不禁抬头看向上殿眯眼假寐的刘表,遂轻轻摇头暗自叹息一声,心中甚是苦涩。
去岁李利登基称帝之时,庞统奉命跟随使团潜入长安,与魏国世子曹丕秘密接洽,费尽心力与之达成盟约。在那份盟约之上。南汉王朝无疑占据上风,向魏国提出诸多要求,并且最终都得偿所愿,由此庞统圆满完成了出使任务。然而让庞统始料不及的是。当他带着与魏国达成的盟约回到荆州,皇帝和百官们见到盟约之后的反应却是完全出乎庞统的预料之外,与他想象中欢欣鼓舞的情形大相径庭。
当时。刘表看过盟约后非但没有一丝喜色,反而神情凝重。看向庞统的眼神中不无责备之意,若不是念及他不畏艰险、不辞劳苦地潜入长安的情面上。只怕刘表当场就会冲他发火,甚至还会降罪于他。百官们的反应与刘表一般无二,根本不认为这份盟约对南汉有多大好处,两万匹战马和装备清清楚楚的写在上面,他们却视而不见,反而异口同声的公然指责庞统不该擅自做主答应率先出兵。更有甚者,大将军蔡瑁盛怒之下伸手指着庞统的鼻子厉声训斥道:“对西凉用兵之事非同小可,这么大的事情岂是你一介书生就能做主的?此举何其草率,俨然将军国大事当做儿戏,竖子不足与谋!”
正是因为蔡瑁对他破口大骂,就等于是公然和他撕破脸皮,将彼此间的矛盾摆在桌面上,让荆州文武都能看见,从而迅速站队,摆明立场。不得不说,蔡瑁借题发挥之下悍然出手,给予庞统异常沉重的一击,令他在军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势力顷刻之间就被蔡瑁摧毁殆尽,十余名依附他帐下的将领相继倒戈,再度投到蔡瑁麾下。几乎就是一转身的工夫,庞统再度变成了孤家寡人,实实在在的光杆儿军师;若不是刘表仍然信任他,并加以保护的话,只怕庞统已经很难在荆州立足了。
由于刘表和百官们对那份盟约都不热心,使得南汉和北魏的结盟盟约被置之高阁,搁置至今仍是无人问津,俨然被众人所遗忘。或者说满朝文武百官包括刘表之内都在刻意逃避这份盟约,谁也不愿提起此事,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从来没有这回事。对此,庞统是形只影单、势单力薄,除了黯然叹息之外,真正是束手无策。
事情已经过去整整五个月,满朝文武百官仍是绝口不提履行盟约,甚至轻易不愿意提及北魏和西晋两国的国号,唯恐触及大家的敏感神经,招致刘表不快,从而引火烧身,触犯众怒。朝中文武百官之所以如此敏感,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包括皇帝刘表之内的文武百官都不想打仗,尤其不想与西凉军正式开战或全面交锋。
在这个问题上,刘表沉默不语,蔡瑁、张允等保守派将领坚决反对开战,蒯氏兄弟同样是患得患失、摇摆不定,余下黄祖和刘磐等保皇派又事事以刘表马首是瞻。只有军中一些中层将领如长沙中郎将魏延和樊城守将文聘等人倒是积极响应,主张对西凉军开战,怎奈他们人微言轻,根本无法左右刘表的决断,提出的不同意见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五个月时间转眼即逝,盟约之事一直搁置至今,庞统为此做出不懈努力,倾尽全力筛选出两万骑兵,积极做好准备,只待接收魏国的两万匹战马和装备之后就立刻可以组建一支战骑,将荆州骑兵扩充至七万战骑,足可与西凉铁骑正面交锋。现在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要出兵攻陷南阳郡,打通与兖州的交接通道,就能得到魏国的两万匹战马和骑兵装备,进而与魏国联手对抗西晋大军。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眼下庞统的处境与历史上的周瑜何其相似,纵有雄心大志却不得施展,如之奈何?
时至今日,蔡瑁破口大骂的那句“竖子不足与谋”,一直在庞统的耳畔边萦绕回响,令他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始终无法释怀。奈何时下蔡瑁权倾朝野,近乎于一手遮天,南汉王朝数十万大军全都掌握在他手里,如果得不到他的支持,庞统想要对西晋用兵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庞统和蔡瑁已经撕破脸了,若想握手言和、重归于好谈何容易,几乎不可能实现。是以庞统现在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刘表身上,只要刘表愿意出兵北伐,一切便可迎刃而解,纵然是蔡瑁也无法阻拦。
毕竟,刘表才是荆州之主,根正苗红的正统皇帝,即使蔡瑁手握军权、权倾朝野,可他却不敢违逆刘表的决定,更不敢公然违抗命令。刘表坐镇荆州十余年,手下拥有一大批文臣武将,又有荆州各大世家的依附支持,威望之高、根基之深厚,绝不是蔡瑁能够比拟的。因此,只要刘表不死,南汉政权就不会出现动荡,他就是荆州的唯一主宰,一声令下,数十万大军便可随之而动;如果形势需要的话,还可以调动江东军参战,实力之强大不逊于北魏曹操。
早朝之上,庞统一言不发,脑海中快速转动,纷繁复杂的朝堂形势和天下走势全部浮现在心头。他所做的就是抽丝剥茧地梳理其中的脉络,去芜存菁的抓住主线,从而积极思索对策,逐项解决目前最棘手的问题。当下,最让他忧心的有两件事,其一是他手袖里的科举告示,其二是如何履行与魏国签订的盟约。
散朝之后,庞统没有跟随百官离开皇宫,而是尾随刘表身后走进偏殿。无独有偶,蔡瑁、张允、刘磐、黄祖和蒯氏兄弟也随后跟来,显然他们已经意识到西晋皇帝李利颁布的科举诏令意味着什么,因此他们在朝堂上绝口不提,但心里却无法淡定,亟需第一时间和刘表商议对策,以应对即将到来的科举风暴。
偏殿里君臣落座。正如庞统所料,刘表早已获悉了宫门口的皇榜之事,并且知道这份诏令不止宫门口一处,城中各条街巷上都有同样的诏令。
此外,刘表还透露,他已得到密报,科举诏令并不局限于襄阳城,在其它城池乃至整个荆州境内都有同样的皇榜出现,甚至有渔民在长江里也打捞到装着皇榜的密封竹筒。由此可见,江东境内同样可以见到相同的皇榜。
说到这里,刘表由衷感叹道:“真是大手笔啊!平心而论,此举堪称开天辟地之举,气吞山河,胆识惊人,后生可畏啊!”
第229章 虎口拔牙
由此引申开来,不难想象,在北魏境内一定也有科举诏令,而且遍及曹操治下的三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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