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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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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爷的话,属下以为此事我方并无需大动刀兵,有一人可为王爷决之!”
话虽是已说开,可真正的戏肉却尚端出,值此微妙关头,尽管李敏铨已是横下了心,却依旧不免有些犹豫,偷眼看了看弘晴的脸色,这一见弘晴眉头已皱了起来,心弦不禁为之一颤,咬了咬牙之后,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地说出了句话来。
第二十七章解决之道(四)
“哦?子诚此言当真?何人高明若此?”
胤祉本就不想在这么场大戏里袖手旁观,可又不免担心打不着狐狸惹来身骚,这一听有人可以不用动刀兵便能成大事,自是来了精神,眼中精光一闪,紧赶着便出言追问道。
“王爷莫急,且容属下从头细细说来。”
四大谋士就李敏铨一人是微寒出生,不似孟光祖等人皆是世家子弟,其能入得胤祉法眼,自然是有些本事的,至少在沟通能力上要比寻常人强上一大截,这不,用一句话成功吊起了胤祉的兴致之后,这就开始玩起了卖关子的把戏。
“嗯,那好,子诚只管慢慢说来好了。”
胤祉担心的是不能解决问题,但消能了了心事,那一切都好说,更遑论细听分说乃是辨明是非真假的不二法门,自是不会介意李敏铨的卖关子之把戏,这便微微一笑,甚是和煦地应允了下来。
“谢王爷宽宏,属下这就详细说来。”李敏铨恭谦地谢了一声之后,脑筋急速地开动了起来,飞快地将弘晴交待的事情过了一遍,而后沉吟地开口道:“索额图急图宵禁,其反形已是毕露无遗,然,宵禁之举不外掩饰耳,行的怕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
“嗯,此话怎讲?”
胤祉既有志天下,自是消息灵通之辈,九门提督福庆阿的来历,他心中有数得很,本以为索额图此番强烈要求宵禁,是为调九门提督之兵举事,可此际听得李敏铨并非如此,心神不由地便是一振,不等其将话说完,已是惊疑不定地出言打断道。
“回王爷的话,九门提督衙门虽有十八营,三万五千兵力,可福庆阿所能掌握在手的不过五营罢了,其余诸营主官既有诸阿哥门下,又有诸国公门下,并非福庆阿可以随意调遣者,是故,索额图断然无法靠九门提督之兵横扫京师,所能为者,不外借宵禁之机,调心腹之军入宫,以为埋伏之用罢了,却也无甚稀奇可言。”
午前弘晴分析局势之际,李敏铨也同样对此结论大为的不解,此际见胤祉也是这般,自不免有些个同病相怜之感,暗自好笑之余,却也不敢轻忽了去,赶忙将理由道了出来。
“此言谬矣,宫中禁卫素来由善扑营统管,福庆阿要调兵进宫,德楞泰、刘铁成这几个又岂会坐视?这断然无一丝之可能!”
眼瞅着李敏铨再一次抢了风头,孟光祖可就坐不住了,也不等胤祉发话,便已满面讥诮之色地从旁插了一句道。
“孟兄所言甚是,那德、刘二人皆是圣上简拔之人,素来目无余子,又怎可能听索额图胡乱差遣,李老弟言过其实了罢?”
“嘿,夸夸其谈,实不知所谓!”
……
梁绪文与陈观照同样不愿见李敏铨得势,这一见孟光祖出言打岔,自是不愿放过打击李敏铨的机会,紧跟着便你一言我一语地高声讥讽了起来。
“嗯?”
胤祉心中也有着与三大谋士同样的疑问,故此,虽不喜孟光祖等人的乱议,却也没出言制止,只是不动声色地轻吭了一声。
“畅春园!”
李敏铨压根儿就没去理会孟光祖等人的讥讽,自得地一笑,一字一顿地道出了谜底。
“咦?嘶……”
胤祉到底不是寻常之辈,孟光祖等人尚在疑惑之际,他已是率先回过了味来,一惊之下,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呼……,您老总算是有所觉悟了!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虽仅仅只是猜测,可弘晴对此却是有着六成的把握,然则对于能否说服自家老爹,弘晴却是并无太多的把握,担心的便是自家老爹看不透个中之蹊跷,而今,三爷的惊讶之色一出,弘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松了些,只是并不敢胡乱作态,也就只能是紧绷着小脸,做出一派淡定从容之状,静静地站立着不动。
“若真如此,当如何解之?”
胤祉虽是被李敏铨的结论狠狠地震了一下,可也没愣上多久,眉头一扬,直截了当地便追问起了应对之策。
“王爷莫急,且容属下详议之。”
别看李敏铨先前说得神气十足,其实心中却是忐忑得紧,此无它,这推论不是他自己得出的,而是从弘晴那里得来的,自不免有些个患得患失,怕的便是不能得到胤祉的认可,这会儿一见胤祉显然是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心安之余,倒是真儿个地神气活现了起来,潇洒地一抖袖子,好整以暇地应答道。
“嗯,子诚只管往下说好了。”
三爷一向讲究礼仪,先前一惊一乍地,自觉失态不已,不禁微有些汗颜,伸手抚了下额头,自嘲地笑了笑,而后一摆手,示意李敏铨接着往下讲。
“王爷明鉴,属下先前得闻上书房议事之经过,窃以为八爷一方态度实是暧昧,实有推波助澜之嫌,是故,属下料定八爷那头必已是看透索额图之谋算,必会行将计就计之策,若是索额图不察,必为其所算,一旦如此,不止索额图本人难逃劫难,便是太子殿下也将瓜葛难脱,社稷恐真将有大患矣,能力挽狂澜者,非王爷莫属也!”
李敏铨一边简单地分析了一下八爷一方的可能之举措,一边可着劲地拍着胤祉的马屁。
“子诚言过了,本王而今尚茫茫然耳,何敢言力挽狂澜,且不知子诚有何妙策否?”
好话人人爱听,胤祉自也不例外,只是受用归受用,该假谦虚一下的时候,三爷自当表示一下,当然了,三爷也确实没想出个稳妥的解决之道,这等谦虚显然假得够可以的。
“王爷过谦了,属下以为解局之人确非王爷莫属,而关键之关键便在一人身上,这人便是当今国舅、领侍卫内大臣、议政大臣佟国维!”
卖关子乃是为了吊听者的胃口,可真若是吊得过份了,那听者也就该疲了,这一个度的把握相当不好处理,然则李敏铨却显然是个中之高手,且听其先是再次狠夸了胤祉一把,而后神叨叨地道破了谜底。
“嗯、佟国公?他……”
一听李敏铨说出的关键人物竟然是佟国维,胤祉不由地便是一愣——没错,佟国维位份极高,不仅是康熙老爷子的母舅,又是老爷子的泰山大人,其一族在朝在野的势力都不小,在大清有着“佟半朝”之美誉,着实是尊庞然大物,问题是佟国维前些日子便已告病在家,就连今日上书房议政都没参与,姑且不论其是真病还是假病,其坐看风起云涌之态度已是明摆着的,胤祉实在不明白为何李敏铨要如此推崇其人。
“正是其人,今领侍卫内大臣者有五,熊赐履,张英皆汉官,虽有名而无实,难与索额图相抗衡,而大阿哥又是个鲁钝之辈,此时恐尚茫然不知危机将至,实难堪大用,欲制衡索额图,唯有佟国公可为之,然,这并非关键之所在,真正紧要处么,属下以为佟国公恐是奉圣上密旨平乱之机枢也。”
前头一大通的分析与推论,为的便是推出佟国维这个核心人物,这才是戏肉之所在,而恰恰就是这一点,李敏铨心中连半分把握都没有,话虽说得尚算慷慨激昂,可实际上,额头大汗狂冒不说,腿肚子都为之微微哆嗦了起来。
“何以见得?”
胤祉是个精细人,可不是那么好蒙的,尽管心惊于李敏铨的判断,但并未全信,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之后,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
“王爷可曾记得当年吴应熊之乱否?佟大人不正是主事之人么?今索额图又欲造乱,情形何其相似哉?况乎佟大人与索额图又有着解不开的死仇(佟国维之兄长佟国纲因被索额图设计陷害致死),再者,就算属下推测有误,能将佟大人揽出,于大局又岂无利耶?王爷何不试之?”
午前时,李敏铨也曾问过弘晴同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么,就两个字——直觉!也正因为这两个字,生生弄得李敏铨心头忐忑不已,要知道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啊,弘晴居然敢把直觉当事实来说,真令李敏铨很有些哭笑不得,奈何把柄在弘晴手中拿着,被逼无奈之下,李敏铨也只好自己去找了个实在谈不上有多靠谱的理由,这会儿胤祉有问,他也只能是强撑着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状地连番反问道。
“唔……,也罢,本王明日私下去探个底也好。”
胤祉不甘心在这场大戏里袖手旁观,可自身又找不出可行的应对之道,此际哪怕对李敏铨这番分析多有保留,可沉吟了良久之后,还是打算私下去探个究竟再作计较。
“不可,王爷,此事欲行,便须得大张旗鼓而为之,若是私下行了去,反倒更遭人疑,倘若误了圣上大事,后患无穷矣!王爷何不以探病之名,这就去行上一趟。”
这一听胤祉如此说法,李敏铨先是暗自松了口大气,可突然又省起弘晴的交待,心一紧,赶忙出言劝谏了一句道。
“嗯,那好,就这么定了!”
胤祉到底是聪明人,只一想,便已明白了事情的关键之所在,倒也没多坚持,霍然而起,干脆利落地下了个决断……
第二十八章国公府奇遇(上)
“待会见着了佟国公,莫忘了礼数。”
佟国公府门外的台阶下,一身整齐王服的胤祉面色和煦地站在台阶下,身形挺拔,神态也颇为的从容,吩咐侍立在侧的弘晴之话语也显得平和得很,看不出有丁点的紧张之感,宛若真就是专程来探病一般无二。
“是,父王,孩儿记住了。”
一听胤祉如此吩咐,弘晴虽是恭谨地应了诺,可心底里却是暗自好笑不已,不为别的,只因这来佟国公府的一路上,相同的话语三爷已是足足吩咐过了六次,毫无疑问,这不过是三爷舒缓心中紧张的小伎俩罢了。
紧张是必然之事,要知道此番前来探病可是一场大赌,赌赢了的话,好处自然是不消说的多,可若是赌输了,一顶“昏庸”的帽子可就要扣在三爷的头上了,尽管不会有甚明显的惩处,然则,对于有志于大位的三爷来说,却不啻于致命之打击,将来的路显然就不好走了,别说三爷紧张,始作俑的弘晴自己也一样紧张得够呛,哪怕明知事已至此,紧张已是无意义之事,可说到控制么,也实在是有些难为了的,别看弘晴此际神态自若,可内心里其实也一样是忐忑得紧。
“末将隆科多参见王爷,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则个。”
弘晴父子并未等上多久,不多会,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中,一名身着四品武官补服、年约三十出头的壮硕汉子已领着数名仆役从大开的府门里迎了出来,疾步抢到了胤祉的面前,纳头便是一个打千,口中诚恳万分地道着歉意。
隆科多?哈,这厮不就是那被四爷砍了头的国舅爷么?嘿,有趣,有趣!
一听来人自报家门,弘晴不由地便笑了起来,暗自将面前这主儿与后世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位比较了一番,却猛然发现两者间根本没半点的相似之处,哪曾见电视剧里那位的瘦弱,这位可是一赳赳之武夫,气度相当之不凡。
“老隆不必如此,且请起罢,小王此来仓促,算是个不速之客,多有搅扰了。”
胤祉此番前来可是有求于人的,自然不会摆甚郡王阿哥的架子,再说了,尽管隆科多本人官卑职小,可后头却有着佟佳氏这么个庞然大物,自由不得胤祉孟浪了去,这一回礼自是客气得紧。
“不敢,不敢,王爷能来,我佟家蓬荜生辉,只是家父卧病在床,难以迎候大驾,还请王爷多多海涵。”
隆科多虽是佟家第二代的中坚人物,早早便已投身官场,也曾参与过两次平葛尔丹之战,据闻还曾救过康熙老爷子的命,可不知为何,其官运却是极差,到如今也还只是个二等侍卫,别无兼职,简直就闲人一个,人穷气短之下,面对着正当红的三爷,自不免有些个放不开手脚,加之心中别有计较,回答起三爷的话来,也就显得颇为的拘谨。
“老隆客气了,小王正是听闻佟国公染病在身,这才会前来候问的,哦,这是犬子弘晴,闹着要一并前来向佟国公问个安,小王被闹得无奈,只好一并携了来,也算是让他长长见识好了,晴儿,还不赶紧上前见过。”
胤祉可是个长袖善舞之辈,只一听隆科多所言,立马便明白这厮有着挡客的意思在内,自是不肯就此作罢,假作听不懂隆科多话里的潜台词,笑呵呵地扯上了弘晴,区区几句话便堵住了隆科多的嘴。
“小侄给隆叔请安了。”
弘晴可是活了两世人了,鬼精得很,有怎会看不出三爷将自己推出来的用意何在,心中自是暗笑不已,可腿脚却是不慢,满脸恭谦之色地便行上了前去,煞是恭谨地便是一个大礼。
“不敢当,不敢当,小王爷快快请起,且请内里叙话,王爷,您请!”
隆科多此来确实是奉命来挡客的,只是他方才说出了个隐约的意思,就被三爷父子俩生生给堵了回来,到了此际,他也已是不好再强拦,没奈何,只得强笑着伸手扶起了弘晴,客气了几句之后,一摆手,将三爷父子让进了大门,一路说笑着向二门厅堂行了去。
嗯?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佟家乃是大清一等一的大世家,其宅院自是富丽堂皇得很,当真是仆役如云,婢女往来不绝,处处透着股富贵之气息,人行其间,自然而然便会有种肃穆之感,当然了,于三爷来说,这等富贵也不过寻常事罢了,自不会有甚旁的想法,也不会去注意沿途的风景,可弘晴却是不同,他对佟家可是好奇得很,压根儿就没去听自家老爹与隆科多之间的无聊应酬,而是一路走,一路观察着佟家的一切,这一看之下,似乎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可要弘晴说出哪里不对么,还真说不上来,存疑之下,心弦也就此绷紧了几分,但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默默地思索着,试图找出个蹊跷来,可惜却只是在作无用功,直到宾主双方都已在二门厅堂里落了座,弘晴还是没能搞清那不对之感究竟出自何处。
“老隆啊,你可知今夜起就要宵禁了?”
宾主各自落了座,自有一帮下人们紧赶着奉上新沏好的香茶,不等仆役退下,也不给隆科多闲扯的机会,胤祉已是率先打开了话题。
“这个,呵呵,末将略有所闻,唯知之不详耳。”
一听胤祉上来便扯出了如此敏感的话题,隆科多心头不禁为之一沉,眼珠子微微一转,已是笑呵呵地打起了太极拳。
“唉,都是索额图那老儿搞出的幺蛾子,这回好了,京师又得好生乱上一阵喽,得,瞧这天色,小王若是回得迟了,指不定还真被福庆阿那小子找上一番麻烦,那笑话可就闹大了去了,罢了,不说这个了,小王还是先拜会了佟大人,早早回转也好。”
胤祉本身就是打太极的高手,自然不会被隆科多给糊弄了去,但见其眉头一皱,面带苦笑地扯了一通,话里话外就是要逼着隆科多带路去见佟国维。
“这……,王爷海涵,肖太医有吩咐,说是家父年老体虚,须得静养,受不得惊扰,您看这……”
隆科多原本就是奉命拦客的,而今客没能拦住,已是懊恼在心,实是不愿再多起波澜,被胤祉这么一逼,自是更觉尴尬,可又不想趁了胤祉的愿,这便支支吾吾地找了个理由出来搪塞。
“哦?竟会如此?这样罢,小王就到病榻前一问安,尽个心意便走,如此可成?”
这一见隆科多百般推辞若此,胤祉的心中不禁疑云大起,自是更不想白走这么一趟了,也不管隆科多为难不为难地,笑呵呵地紧逼个不休。
“如此,也罢,且容末将到后院看看,若是家父不曾熟睡,定不敢负了王爷的美意。”
隆科多说起来也是个精明人,可哪及得三爷的长袖善舞,被一逼再逼之下,已是乱了阵脚,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拒绝三爷的理由来,无奈之下,也只好敷衍地应了一句,告了个罪之后,疾步向后院行了去。
俗话说棋差一着,就不免缩手手脚,天可怜见的,老隆的沟通技巧明显差了老爹不止一筹,派他出来拦客,也着实是难为人了,嘿,这么出戏一唱,当真是欲盖弥彰了,老佟同志明摆着是个问题人物,这一趟来对了!
弘晴虽只是静静地听着自家老爹与隆科多的交涉,可心思却是转得飞快,待得见隆科多被逼去了后院,心中紧绷着的心弦自此稍松了一些,然则对先前心里头涌起的不对劲感却是更疑惑了几分,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也就只能是暂时搁到了一边。
“哟,佟大人,您老怎地亲自出来了,本该小王亲自去榻前问安的,这可都是小王之过了,晴儿来,赶紧见过佟大人。”
弘晴父子俩并未等上多久,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响起中,就见隆科多搀扶着一白发皓首的老者从后堂屏风处转了出来,赫然竟是佟国维到了,胤祉见状,忙不迭地便起了身,紧走数步抢上前去,满脸歉疚之色地陪着不是,末了,又紧赶着吩咐弘晴上前行礼问安。
“见过佟老大人。”
弘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佟国舅,自不免有些好奇,也就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之下,还真看出了一些蹊跷,此无他,这老者虽作出一副行动不便的样子,可面色红嫩不说,双目也炯炯有神,显然这“病”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心中暗笑不已,可动作却是麻利得很,迈步上前,一个规规矩矩的大礼已是行了出来。
“小王爷客气了,嗯,好俊的个哥儿,好,好啊,早听说小王爷聪慧过人,今日一见,当真不凡,好,好啊。”
佟国维似乎对弘晴很感兴趣,一落了座,便即拉着弘晴的手,絮絮叨叨地拉着家常,从学业到兴趣爱好,一概问个不休,可就是不给胤祉开口谈正事的机会,愣是弄得三爷很有些个哭笑不得的……
第二十九章国公府奇遇(中)
我勒个去的,这只难缠的老狐狸,还有完没完啊!
这一见佟老爷子拽着自个儿扯个没完,弘晴哪还会不明白此老的用心何在,左右不过是不想给三爷开口说正事的机会罢了,心下里自不免有些个悻悻然,然则人老爷子笑脸嘘寒问暖,弘晴总不能冷面想向罢,没奈何,也就只能是强耐着性子,规规矩矩地应答着,只是脑筋却已是高速运转了起来,寻找着破局的法子。
“老朽尝闻小王爷一手棋艺精妙无双,一时见猎心喜,不知小王爷可肯见教否?”
佟国维一派和蔼状地东拉西扯了好一阵子之后,该扯的天气之类的废话也差不多扯尽了,眼瞅着将将无话可说之际,却猛然话锋一转,居然打算邀请弘晴来上一番手谈了。
下棋?这时候还下棋,您老有这么个闲情,小爷可没那个逸致,嗯?等等,尝闻?哈,敢情这老爷子跟马奇是一伙的,这一趟还真就来对了!
弘晴大费周章地部署了那么一大通,可不是来陪佟老爷子消遣的,这一听佟国维开口邀战,自不免有些恼火在心,刚想着不管不顾地捅破局面之际,突然猛醒了一件事——弘晴棋艺高明不假,可也就只有马奇知道而已,如今佟国维开口就是尝闻,那岂不是明摆着是从马奇处得知的,这里头可就有蹊跷了——就马奇眼下那区区的四品官儿,又不是佟家门下奴才,再者,马奇与佟家又无甚瓜葛可言,哪可能与位高权重的佟老爷子搭得上话,很显然,双方间的联系必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
“老大人有邀,小子本不敢不从,奈何如今天时不对,小子实有心而无力也。”
棋,弘晴自然是不奉陪的,可借着这个下棋的提议,却是不妨紧赶着引出此番前来的主题。
“天时?”
佟国维之所以拉弘晴下棋,本不过是个堵三爷嘴的由头罢了,倒不是真的棋瘾大发,可这一见弘晴小小的人儿居然如此一本正经地提起了“天时”这么个敏感的字眼,不禁暗自有些好笑,长长的寿眉一挑,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弘晴一番。
“此事说来话长,小子仅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唯父王可明个中蹊跷,还请老大人垂询。”
出风头的事儿,弘晴一想不希望多做,闷声发大财才是他的追求,哪怕整件事其实都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可弘晴却并不打算抢了自家老爹的风头,这便话锋一转,已将三爷隆重地推了出来。
“哦?”
佟国维其实早就猜到了三爷的来意,之所以如此这般的惺惺作态,本意就是不想与三爷在此时多扯时政罢了,可被弘晴这么一说,却又不好再行阻拦了,也就只能是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
“好叫老大人得知,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京中流言肆虐,言及皇阿玛将降罪索额图,昨日便有曹州知府王彬告急文书抵京,说是皇阿玛的龙舟遇盗劫,没于河中,今晨,衮衮诸公云集上书房,商议行止,索大人首上本章,提请宵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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