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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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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王爷又说对了,仁亲王若真要起意,早在先皇龙归大海之际便可以顺顺当当地动手了,又何须等到现在这等内忧外患之际,此人心怀天下苍生,确是有英主之相,先皇也正是因为看重其这一特质,这才会传位于今上,王爷有敌若此,幸也,不幸也!”
错开双方的立场不谈,邬思道对弘晴的佩服确是半点不掺假,这会儿说将起来,当真是感慨不已,却令四爷的脸色不甚好相看了起来。
“嗯……”
四爷平生向不服人,可无数次跟弘晴扳手腕都落得个溃败之下场,对邬思道所言,虽明知是事实,却断然不愿接受,又不好胡乱回应,也就只能是闷闷地长出了一口大气了事。
“不管仁亲王此番作何反应,该头疼的人都是今上,至于我等么,坐收渔利可也,只消弘历世子手脚够快,大可再次将中央银行揽入手中,就算最终今上与仁亲王达成了妥协,事实已成,仁亲王纵使有怨气,却也难有为力处矣!”
邬思道没去理会四爷的小心思,自顾自地便往下分析了一番,末了,得出了个令四爷眼前一亮的结论。
“嗯,那就先这么定了。”
中央银行的地位与早些年已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了的,实实在在已是大清经济的枢纽之所在,论及重要性,丝毫不在户部之下,能将这么个强力机构拿下,四爷自无甚不满意之处,也就不会有甚异议可言,毫不含糊地便下了最后的决断……
“师尊,皇阿玛硬要如此一意孤行,此事当何如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四爷与邬思道在府上密议不已,却说弘晴一接到诚德帝将摩阿隆一案交于弘晟与弘历二人之后,深感事态严峻之下,立马便去北院见了陈老夫子,将今儿个所发生的事儿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末了更是忧心不已地问策道。
“宫里那位这是在玩火啊,也就是王爷能忍受得了其,若是换了个人,朝廷上下怕又要是一番腥风血雨了的,为一己之私,置社稷安危于不顾,实是昏庸已极!”
陈老夫子乃当世顶尖之智者,哪怕弘晴并不曾将心思说将出来,可其却是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了弘晴心底里按捺不住的称兵起事之冲动,唯恐弘晴一怒之下,真这么干了去,这便隐晦地开解了弘晴一番。
“嗯……,皇阿玛虽是给弘历小儿下了个时限,本意或许是要其尽力降低此案之影响,然,徒儿以为那小子断然不会遵从,若是任由其将事情闹大,我大清之经济必起祸乱无疑,若如此,恐难有宁日焉,左右都是乱,徒儿以为不若便彻底乱个够好了,一了百了倒也干脆得很!”
弘晴这回是真的怒了,尽管听出了陈老夫子的委婉劝谏之意,可心底里的举旗之念却并未消减多少,长出了口大气之后,便已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句森然无比的话来。
“王爷若是真要如此,也不是不行,花个二三十年,也足以再重整河山了的。”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陈老夫子的眉头立马便皱了起来,不过么,却并未好言相劝,而是反话正说地附和了一句道。
“呼……,师尊教训得是,是徒儿过于冲动了,只是眼下这等局面,若不稍作抗争,却恐时局有糜烂之虞,不知师尊有何教我者?”
被陈老夫子这么一说,弘晴不禁便有些无言以对了去,没旁的,二三十年虽不甚长,可人生能有几个二三十年,他弘晴可以耽搁得起,可大清社稷却是耽搁不起,真要是内乱不止,只怕后世那等八国联军侵华的惨剧必将无可避免,而这,显然不是弘晴所乐见之局面,一念及此,弘晴本已大起的反心也就此消散了大半,然则心烦意乱却兀自难免,一时间还真就想不出个稳妥的解决之道来,不得不将此难题丢给了陈老夫子。
“王爷这年余来始终在操劳军务,想必是累了罢,且就病上一回好了。”
陈老夫子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默默地寻思了片刻之后,这才慎重地给出了个建议。
“病?唔……”
响鼓从来不用重锤,尽管陈老夫子并未详解个中之关窍,可弘晴却是一听便懂了,心思立马便活泛了起来,不过么,却是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在心中反复推演着局势的可能之变化。
“王爷要病,且就回丰台大营再病罢。”
陈老夫子依旧不曾多言解释,仅仅只是再次出言提点了一句道。
“夫子说得是,徒儿知晓该如何做了。”
弘晴从来都是个杀伐果决之辈,一有了决断,也就不再迟疑,这便起了身,朝着陈老夫子便是一躬,客气了一句之后,便即离开了北院书房,领着手下侍卫们策马便往丰台大营赶了去……
第884章 屈尊降贵(一)
弘晟与弘历的动作相当之神速,审案的诏书方才一到手,立马便已是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二人分工合作——弘晟负责带领手下侍卫去中央银行大批擒拿所谓的涉案官吏,而弘历却是领着人手去了刑部,仗着圣旨在手,强行征用了天牢的一间牢舍,风风火火地便开始了审案事宜,一上午过堂十数人,这等雷厉风行的架势一出,朝野顿时为之哗然一片,中央银行里隶属于九爷一方的大小官员们无不人人自危,纷纷向九爷告急不已,可怜九爷刚一肚子气地从八爷府上归来,又不得不赶紧打着轿子再往八爷处赶了回去。
“他娘的老四,这混账东西,好好的人不当,要当狗,竟去舔老三的屁股沟儿,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八哥,跟他们拼了,奶奶个熊的,爷几个还真就怕了他们不成!”
九爷急匆匆地赶到了廉亲王府,也用不着甚通报,心急火燎地便外后院书房赶了去,这才刚从后院的照壁处转了出来,大老远就听得一个粗豪的嗓门在狂嚷不已,毫无疑问,这声音的主人必是十爷无疑,一想到这主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糙性子,九爷的脸上立马便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过么,脚下却是并未稍停,疾步便行进了书房之中。
“九哥,你来得正好,他娘的,气死爷了,老虎不发威,还真就被当了病猫,爷就不信这天还真就反了不成,爷几个即刻调兵进京,杀他个痛快,看谁怕谁来着!”
听得脚步声起,正骂得起劲的十爷立马扭了下头,见是九爷到了,顿时更来劲了几分,连调兵进军的话都狂吼了出来。
“十弟稍安勿躁,听八哥的罢。”
九爷今儿个可谓是倒霉到了极点,先是他自己被弘晴坑了一把,好端端地要被提溜去了西线军中,本来心情就差,又得知了弘历那头在中央银行大肆动手的消息,心情自不免便更差了几分,哪有闲心跟十爷扯这么些无甚营养的废话,随口敷衍了一句之后,便即面色阴沉地落了座。
“八哥,您说怎么办罢,哥几个都听您的,爷可是受够了鸟气,再不想这么忍将下去了,拼了算毬!”
十爷向来就是个好动的主儿,这数月来一直憋闷在家中装病,早就已是到了忍耐的极限,这一得到了发泄的宣泄口,自是不想再忍将下去了,暴跳如雷地闹腾个没完。
“十弟休要胡闹,调兵?调的甚兵来着,你真当丰台大营里那十几万新军是稻草人不成?哼!”
八爷的心情同样不爽得很,先前之所以不发作,那都是养气功夫所致,这一见十爷闹腾得实在太过了些,八爷可就看不下去了,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训斥了十爷一番。
“那又如何?我等总不能坐以待毙罢?不若……,罢了,你们爱如何便如何好了,左右不过是一死,要死大家一块死也罢!”
十爷正在火头上,自是不肯罢休,只不过被八爷一瞪,喷薄而出的厥词也就没敢再接着乱放,不过么,还是不满地嘀咕了一番。
“先生,小王总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按理来说,弘晴小儿既是达成了拉九弟随军的差使,应不致再多生枝节才是,后头这么些动作应是老三所为才是,莫非老三与弘晴那厮闹翻了?”
八爷到底是个精明人,尽管不曾知晓养心殿里发生的那一幕,可一将今早发生的事儿串联起来,已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味之处,只是并不敢肯定罢了。
“王爷英明,事情怕正是如此!”
陆纯彦捋了捋胸前的长须,神情凝重地便给出了个肯定的答案。
“嗯?这……”
“不会罢,这怎生可能?”
……
陆纯彦这么一说,八爷倒是了然了,可九爷、十爷却是全都茫然不知所以地惊诧了起来。
“道理很简单,此时朝中若乱,于大军西征实有大不利焉,以仁亲王之睿智,又怎可能同意在此际如此大动干戈的,毫无疑问,定是今上父子闹出了生分,方才会有二阿哥与弘历承办摩阿隆一案之事发生,此乃今上在向仁亲王示威来着。”
陆纯彦淡然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将个中之缘由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这父子俩置气,却令我等吃这等闷亏,真他娘的晦气!”
陆纯彦这么一说,九、十两位爷自是全都听懂了,九爷长出了口大气,一时间都不知说啥才好了,而十爷么,却又瞎嚷嚷了起来。
“闷亏么?呵,却也不见得,而今该烦恼的人是仁亲王罢,他若是不能处置好此事,社稷必大乱无疑,待得那时,我等的机会也就来了!”
一听十爷这么说法,陆纯彦当即便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点了一句道。
“唔,还真是如此,而今老三既是已出了招,弘晴小儿断然不会坐视不理,一旦双方真闹将开来,那倒是一场大热闹,怕只怕弘晴小儿会不会趁势而起,若如此,大事恐有不妙罢?”
九爷心细,反应也快,倒是第一个便明了了陆纯彦的未尽之言,不过么,略一推演之下,又觉得事情似乎不甚美妙,此无他,真要是弘晴起了兵,又怎可能放过他们一伙子人?
“九爷且放心好了,某敢肯定仁亲王断然不会起兵的,此人并非利益熏心之辈,若要起兵,早在先皇龙归大海之际便可为之,又何须等到现在,然,奋起与今上抗争一番却是必然之事,到了头来,一准是以今上低头为终了,一旦如此,我等便可趁势而起,彻底将事情往大里闹了去,只消那些个被弘历小儿拿去过了堂的官吏家眷们齐齐动将起来,自不怕今上不屈服,真到那时,不单可保得诸官员平安无事,还可大扫今上之颜面,叫今上父子间之裂痕再深上几分,于将来必有大用之处也。”
陆纯彦阴冷地一笑,将所谋之策细细地道了出来,顿时便令八爷等人尽皆为之精神振奋不已。
“好,就这么干了,嘿,这回看老三如何收场了去!”
十爷没啥脑子,又爱咋呼,但见其一击掌,已是兴奋奋地嚷嚷了一嗓子。
“唔,可行倒是可行,就是不知弘晴那小子此番又将会如何出招,不搞清此点,却恐我等又落入其之圈套中,实不可不慎啊。”
九爷显然不似十爷那般乐观,谨慎地便提出了个疑义。
“不好说,此子行事向来天马行空,然,不外乎借军威压今上就范罢了,此事于我等无关,只须坐看便可,待得仁亲王一动,我等再对症下药也不迟。”
这一说到弘晴的可能之应对,陆纯彦可就不敢轻易下个推论了,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也就只给出了个含糊的判断。
“先生所言甚是,既是明知老三父子将狠斗上一场,我等慢慢看了去便是了。”
八爷倒是看得相对通透,并不急着采取行动,而是打算先看看风向,而后再去定个渔翁得利之妙算,他既是这么说了,九爷、十爷也就不好再多进言,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也就都沉默了下来……
“有甚不行的,朕觉得挺好的么,瞧瞧,一晌午下来,就查出了如此多的巨贪之辈,朕看中央银行怕是都烂到了骨子里去了,再不好生清扫一番,社稷岂不得大乱了去,朕意已决,尔等就不必再劝了。”
摩阿隆落马一事,张廷玉与马齐上午便有所耳闻,原本并不甚在意,左右区区一个三品官的死活,还不值得军机大臣们为之瞩目的,哪怕是九爷被逼着随军,张、马二人也不以为意,可待得到了下午,弘晟凭着圣旨满世界抓人之际,张、马二人可就再也坐不住了,联袂到了养心殿,试图劝说诚德帝慎重行事,却不曾想二人方才开了个头,诚德帝已是极之不耐地将二人的意见驳了回去,自以为是地乱扯上了一通。
“陛下圣明。”
诚德帝都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张、马二人尽自心中都颇不以为然,可也没法再进言劝解,也就只能是齐齐称颂一声了事。
“二位爱卿且放宽心好了,朕心中有数,此番查案十日内便会有所定论,当不致有甚差池的,朕对二阿哥之能还是信得过的,尔等只管……”
这一见张、马二人口中虽是称颂不已,可各自的脸上却明显透着忧虑之色,诚德帝也自不敢轻忽了去,这便耐着性子地开解了二人一番,只是话尚未说完,突然间见李德全面色惶急无比地从殿外行了进来,诚德帝的心没来由便是一慌,胡诌的话语也就说不下去了,眉头一皱,满是不悦地便瞪了李德全一眼。
“启奏陛下,丰台大营送来急信,说是仁亲王突然病倒,整个大营已是进入了全面戒备状态。”
被诚德帝这么一瞪,李德全当即便慌了神,但却不敢误了正事,但见其急匆匆地抢到了近前,紧赶着便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第885章 屈尊降贵(二)
“什么?怎会如此,说!”
一听李德全这般说法,诚德帝当即有若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一般,猛然跳了起来,双目圆睁地喝问了一嗓子。
“回、回陛下的话,赫提督有奏本在此,请皇上过目。”
这一见诚德帝焦躁如此,李德全原本就慌的心立马便更慌了几分,好在头脑还算是清醒,赶忙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本折子,双手捧着,膝行着便递到了诚德帝的面前。
“哼!”
诚德帝重重地一哼,极其不耐地一把抢过李德全手中的折子,紧赶着便摊将开来,面色阴寒无比地便看了起来。
这一见情形不对味,站在前墀下的张、马二人的脸上尽皆满是凝重之色,飞快地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神里隐藏着的焦虑,没旁的,无论弘晴是真病还是假病,事情都极之严重——真病么,大军出征在即,主帅却突然病倒了,这对军心士气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临阵换将从来都是兵家之大忌,再说了,满朝文武中,又有谁能,或者说谁敢去取弘晴而代之,十三爷么?资格倒是够了,问题是十三爷会肯就位么,就算他肯,诚德帝能放心得下么?显然不能!至于假病,那后果只怕比真病还要不堪了去,倘若这是兵变将起之信号,满京师又有谁能挡得住弘晴的兵锋?答案是明摆着的,无人能办得到!要知道那可是十几万武装到了牙齿的强军,别说区区一京师了,便是用来横扫天下都已是绰绰有余了的,面对着这等严峻之事态,身为军机大臣,张、马二人虽尽皆无言,可额头上却都已是沁满了冷汗,显见心情有多紧张。
“传朕旨意,着王彦舜、贺孟臣即刻率太医院人等赶赴丰台大营,为仁亲王诊治,不得有误!”
赫达的奏本很简单,仅仅只有寥寥数语,显然是仓促草就的,从内里压根儿就看不出甚内涵来,诚德帝只扫了一眼,也就没再多看,背着手在前墀上来回地踱步不已,好一阵的徘徊之后,这才猛然站住了脚,语调森然地下了旨意,很显然,诚德帝还是想弄清楚弘晴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喳!”
听得诚德帝这般吩咐,李德全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养心殿,自去张罗诸般事宜不提。
“二位爱卿,此事当何如之?”
尽管已是派出了太医去丰台探个虚实,然则诚德帝的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衬底,这便斟酌了下语气,假作镇定自若状地发问了一句道。
“陛下,老臣以为大军出征在即,一切还是须得以稳为宜。”
同为军机大臣,马齐与张廷玉的性子却截然不同,后者慎言慎行,尽管心中已是有所猜测,却并不急于说破,可马齐的顾忌心理却显然要少了许多,话虽说得尚算隐晦,可意思其实却是明摆着的,那便是劝诚德帝不要再在摩阿隆一案上大动干戈,以免激得弘晴怒起生变。
“嗯,衡臣可有甚要说的么?”
诚德帝大格局上是有所欠缺,却并非愚钝之辈,恰恰相反,诚德帝本性精明得很,自不会听不懂马齐言语中的未尽之意,不过么,他却并不想就此向弘晴低头,对马齐的建议么,自也就不想表态,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便即将问题抛给了垂首站在一旁的张廷玉。
“陛下明鉴,臣以为马大人所言乃老成谋国之言也,还请陛下圣裁。”
以马齐之耿直,都不敢将事情挑明了来说,张廷玉自然就更不敢如此做了去,除了附和马齐之言外,张廷玉也真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
“嗯,朕知晓了,尔等且都道乏罢。”
这一见张、马二人都无甚可行之建言,诚德帝心中立马便滚过了老大的一阵不耐,可也知晓二人虽是经世之才,却非顶级谋士之辈,也就没多强求,更不想再与二人就此事多啰唣,这便一摆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圣明,臣等告退!”
张、马二人虽都是满腹的忧心,可这一见诚德帝显然不打算听他们的建议,自也无奈得很,也就只能是各自躬身行了个礼,就此退出了养心殿。
“来人,给朕将方苞、李敏铨都宣了来!”
张、马二人退下之后,诚德帝越想心中便越是发寒不已,也顾不得等太医院那头的回音了,跺着脚便嘶吼了一嗓子。
“喳!”
这一听诚德帝声色不对,边上侍候着的小太监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自有一名见机得快的小太监紧赶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奔出了养心殿,自去传唤方、李二人不提……
“禀王爷,丰台大营消息,说是仁亲王突然病了,眼下大营已全面戒严,另,皇上已派了着王彦舜、贺孟臣等诸多太医往丰台大营赶了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宫里的诚德帝正因弘晴的突然病倒而伤着脑筋,却说八爷等人虽已是计议出了个大体的应对方略,却并未就此各自散了去,而是整治了一桌酒席,一边小酌着,一边随意地扯着闲话,以联络联络许久不见而略显生分的感情,正自喝到酣畅之际,却见一名身着王府侍卫服饰的汉子急匆匆地从厅外行了进来,朝着八爷便是一个标准的打千,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
一听此言,八爷顿时大吃了一惊,面色狂变不已,手一抖,原本握在掌心的酒樽立马便落了地,残酒溅得席间一片狼藉,然则八爷却是顾不得去理会,瞪圆了双眼,惊诧地便喝问了一嗓子。
“禀王爷,刚得到的消息,仁亲王突然病倒……”
这名前来禀事的汉子正是八爷新提拔起来的暗底势力的负责人,姓杜,双名长风,乃是陆鼎盛一力举荐的江湖绝顶高手,不单一身武艺出类拔萃,更兼胆大心细,就能力而论,较之当年的郑明睿,有过之而无不及,此际纵使八爷失态若此,他也无半点的惊慌之处,从容不迫地便又将所得之消息复述了一番。
“本王知道了,再探!”
八爷到底不是寻常之辈,很快便从震惊里醒过了神来,也没多废话,紧赶着便是一挥手,语调阴沉地便下了令。
“喳!”
听得八爷这般吩咐,杜长风并无二话,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便即就此退出了厅堂,自去部署相关事宜不提。
“奶奶个熊的,那混账小子早不病晚不病,偏在此时病了?不可能罢,难不成那混球这就要起兵造反了?”
十爷性子糙,心底里藏不住事,不等八爷有所表示,他便已是大嘴一咧,急吼吼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当不致于罢?可万一要是真的,那后果恐多有不堪,我等还须早作准备才是。”
九爷虽觉得弘晴不太可能就这么反了,可也怕万一真是如此,己方恐难逃玉石俱焚之下场,这便起了离京暂避之心,却又担心弘晴那头只是虚晃一枪,万一要是弘晴没反,而他九爷又擅自离京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指不定就要被诚德帝借题发挥地就此拿下,患得患失的心理一起,脑筋也就成了一团的浆糊,啥主意都想不出来了。
“先生,您怎么看此事?”
八爷心底里同样是虚得很,只是事关重大,他却是不敢轻易下个决断的,这便紧赶着将问题丢给了闭目沉思着的陆纯彦。
“这就是仁亲王的应招了,这一病可真可假,就看今上如何应对了,然,陆某还是那句老话,今上必然不敢冒险,妥协乃是必然之事也。”
听得八爷见问,陆纯彦当即便睁开了眼,冷静无比地先给出了个判断。
“这……”
“厄……”
……
一听此言,八爷兄弟几个不由地皆是一愣,实是猜不透陆纯彦这般说法的根据之所在。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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