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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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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暗夜殒冷笑道:“你一醒过来就大发感慨,在这边说了一大堆。兴致这么高,我也不来破坏了。”南宫雪忙道:“那咱们现在快走……”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来是一群人奔行而至,从速度判断,转眼就将到来。这坟场空旷,目标最是显眼。南宫雪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四面张望,附近生长了一片茂密的杂草,因多年无人修剪,生得有半人多高,近旁亦无别处遮蔽。
南宫雪下了决心,一拉暗夜殒衣袖,压低声音道:“咱们到那边去躲躲。”暗夜殒向她搭在自己袖管的手指看了一眼,脸上闪过厌恶,想将她手指拂开,最终却还是忍了下去。跟她在草丛中蹲下,一阵野草气息扑鼻而来,草茎上还能看到些田间的小飞虫。南宫雪身子与他挨得极近,却还浑然不觉,暗夜殒耳边都能听到她压抑的呼吸声。他一向反感旁人近身,即使是以前跟楚梦琳在一起,也从没这么接近过。虽想一把将她推开,还有些不便。勉强说话来分散心神,道:“我面对再多敌人,都是从容应战,哪有躲躲藏藏过了?跟你待在一起,连累得我也要做这种窝囊事,简直是丢死人了。”
南宫雪低声道:“别说啦,我知道你厉害。委屈一次,也算是人生中难得的体验,对不对?”暗夜殒冷哼道:“我宁可不要这体验。”那一群敌人来得好快,几乎是两人刚在草丛间伏好,他们就紧随而至,在坟场中到处走动,东张西望。南宫雪道:“好像不是黄山弟子,是另一路的。大概是在追其他人罢,我们又怎会有那许多仇家?”这话刚说完就觉不妥,自己故是与人无怨,但暗夜殒结下的仇家,怕是遍布中原各地,数也数不清了,将两人相提并论,还真没多少可比性。
暗夜殒见那几人均是身着黑衣,头戴兜帽,衣袖上扯出几条白色纵纹,观来极不搭调,一眼就认出这种熟悉服饰,道:“他们是祭影教门下。”南宫雪一惊,道:“是魔教的?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想对黄山派不利?”暗夜殒冷冷道:“亏你想得出来。你们正派伏击过一次,你就觉得谁都得伏击?”南宫雪咽了咽口水,道:“那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暗夜殒没好气道:“我怎知道?我早已离开了祭影教,你以为他们每次制定计划,还会特意送信来通报给我?”
那几人在坟地巡视一圈,没见有何异常。为首一个身材高瘦的老者道:“这个鬼地方,难道真见了鬼不成?刚才分明看到有人站在这里,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都没了影子?”另一人道:“属下几个也都看见了,那应该不是鬼,能隔得很远听到我们,说明武功不错。看我们来了就躲,说明是做贼心虚。不过这里视野开阔,他们跑不远的,在左近仔细搜查,一定能将他们找出来。”为表忠心,第一个拔出长剑,走到草丛前,以长剑乱挥乱砍。剑锋几次贴着两人头顶擦过。南宫雪将身子缩得更紧,又向暗夜殒身边靠了靠。暗夜殒略一皱眉,但想她作为女子也未多虑,自己若是反应过剧,倒显得小器,勉强压下心中厌烦。
一番刺探未果后,那教徒骂道:“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说着拔步就要跨入草丛。身后一名教徒追了上来,劝道:“赵香主,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贸然进草丛有些风险。不如咱们在外边投些东西,逼他们出来。”接着就见他宽袖扬手,一枚枚铁镖飞了过来,毫无目的,只四面乱射。暗夜殒弹动草茎,将到得身前的铁镖击偏,南宫雪远没他这般深厚内力,只能极力闪避,胳膊却还是被划破一处。好在伤口是尖锐的刺痛,并无中毒后的麻痒,从伤口流出的鲜血也还是鲜红之色,知道暗器上没喂毒,这才稍稍放心。暗夜殒眼见对方挑衅却不得还击,这在生平真是从所未有,顺手取出折扇。南宫雪一眼看到,忙抬手按住扇柄,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冲动。
那赵香主见草丛中半天没动静,也从袍中摸出一物,掷了过来。那东西与铁镖有所不同,显得较为长些,半空中有些弯曲,像是活物。暗夜殒紧锁双眉,不顾南宫雪的劝阻,抬起折扇横空一挥,将那东西斩为两段,半截落入草丛,半截正落在他前襟衣袍上。见那东西竟是一条深青色的小蛇,只剩半截身子还在不断扭动,一缩一伸的吞吐着信子。南宫雪吓得花容失色,刚想尖叫,总算及时忍住,紧紧捂住嘴巴,瞪大双眼。仍是惊恐万状的盯着那小蛇。却是暗夜殒按耐不住,他虽在人前显出的尽是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阴戾,实则从小就害怕些爬虫之类,见到有蛇当即挥扇拨落,还是惊得跳了起来,怒喝道:“该死的,前边是哪个狗胆鼠辈,不敢光明正大的动手,便耍阴招暗算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就别躲,快给我滚过来受死!”南宫雪在底下连扯他几次衣袖,暗夜殒正处于愤怒与恐惧交杂间,对她的提醒置之不理,再加上隐忍多时的怨气,狠狠一挥袖将她甩开,快步走上前。南宫雪蹲在原地,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赵香主冷笑道:“哟,终于敢出来了?继续躲呀,你先前不是挺能躲么?看来你的同伴还比你沉得住气啊?”暗夜殒右臂前伸,折扇握在手中,直指赵香主鼻尖,冷冷道:“少废话,那条蛇是你扔的?”赵香主道:“是又怎样?”
那高瘦老者见他突然现身,也慢慢走了过来,盯着他多看了几眼,忽然拍手冷笑道:“我还道这一位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的头号反教大叛徒殒堂主么!更加是丰神俊朗啊,这六年别来无恙?”暗夜殒哼了一声,在原来的下属面前仍然神色倨傲,道:“我没有死,你很失望是不是?”
那老者道:“不,那也没什么失望。你投靠朝廷,去做满清奴才的事,我们一早就得到消息了。看来你混得还不错,这身衣服一看,就是地位不凡,真是一个有出息的奴才啊!”
第二十四章(23)
那赵香主也上前装模作样的道:“果然是殒大堂主,属下这里给您请安了。六年过去了,您还真是变化不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近些时日,有关你的英雄作为,我们也有耳闻,听说你独自一人解决了青天寨的匪徒,也算给本教清除一个大患,我们还得感谢你才成。”暗夜殒道:“若是江冽尘愿意,以他的能力,随时可以扫平青天寨。忍至今日,不知是在搞什么鬼。”另一名教徒喝道:“住口!任何人不得直呼圣教主名讳!我们还尊称你一声殒堂主,实际上你早就当不起这个称呼了,自己不知道么?你这个叛徒背离了祭影教,却还在以我们的名义干卑鄙勾当,真是可耻!”说着朝地上吐了一口。暗夜殒怒道:“我不仅要骂你们教主,我还想杀了他。祭影教有什么了不起,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早就划清了界限,跟你们扯上一点关系,我都觉得肮脏。”赵香主冷笑道:“是,你的界限的确划清得够彻底,你害死小姐,刺杀先教主,又盗走残影剑。你就是以这些虚华去向官府投诚的罢?呸,卖主求荣的叛徒,真不要脸!”
暗夜殒怒道:“你说谁卖主求荣?我……”想到他所指摘的罪行全是江冽尘所为,也不知是受了蒙蔽,还是有意诬蔑,竟然一股脑儿的全推到自己身上。他对待敌人从不出言解释,这次虽蒙受奇冤,却也同样懒得申辩。
那领头老者薛香主一挥手,道:“行了,你不用狡辩!今日非是来跟你算先教主和小姐的仇。殒堂主,大伙儿主仆一场,我们不想对你做得太绝情,只要你交出镇教之宝残影剑,那么从今起一拍两散,你继续去过你的富贵日子,我们也继续去开拓我们的疆土。谁也不欠谁的。”
暗夜殒道:“残影剑么?去问问你们伟大的教主,他早就弄到手了,怎么,他没跟你们说?江冽尘生性多疑,看来你们这群下属,在他心目中也没一个是自己人。”
赵香主怒道:“你少在这边谎言离间!要是你没有抢走残影剑,近日那个手持宝剑,击伤各派掌门的臭丫头片子,又是什么人 ?'…99down'”暗夜殒冷哼道:“贼喊捉贼。我还想知道她是谁?”
另一名教徒喝道:“暗夜殒,圣教主有命,一旦见到你面,格杀勿论,我们听你交待这么多句遗言,已是很仁慈了。往日你欺压众兄弟,大家忌惮你身份是咱们主子,能忍的就都忍了。今天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舞动起一条九节鞭,游龙一般飞卷袭来。暗夜殒原地站定不避,看到鞭子挥上面门,才抬手握住鞭端,没等如何动作,身后薛香主手中已多了把钢锤,向他背心砸来。赵香主取出长剑,削向他下盘,要让他难以闪避。
暗夜殒无奈,只得松手撒开鞭端,接过折扇,反身架住薛香主钢锤,顺势翻转,借力腾空而起,左脚后蹬,踢中那使鞭教徒胸口,左手化掌为刀,击向赵香主颈侧。赵香主忙转剑上挡,暗夜殒趁机翻身落到一旁,与三人成对峙局面。身后又多了几柄兵刃指住要害,先前旁观的几名教徒也围拢上来,联手夹击。暗夜殒一招一式灵活狠辣,但攻击去势总被先一步封住,各处要穴也时时受制,想要脱困,一时却也不易。
薛香主忙里偷闲,冷笑道:“暗夜殒,你的武功的确很高,就可惜万变不离其宗,还是脱不出本教秘笈所载的套路。我们早都看得熟了,足以料敌机先,让你一招使不完全,自也发挥不出效力。你现在处在我们阵法中,一时打不过你,无关紧要,只要你不能速战速决,我们有这么多人,这场持久战一直打下去,累也累死了你。”
南宫雪在草丛中看得心急如焚,她以前也曾见暗夜殒与人打斗,但都是盼着他尽速落败,给对手一刀杀了。这次却与他站到了同一战线,心里只是挂念他安危。暗夜殒表面仍是气定神闲,却不知他是否懂得情势严峻。犹豫片刻,从草地里捡起几块边角锋利的石头,卯足了劲儿,向战团掷了过去。
就听一名教徒“啊”的一声,伸手捂住了后脑勺,指缝间渗出鲜血。南宫雪一击得手,喜出望外。薛香主冷冷道:“暗夜殒,往日你跟人动武,也还算那么回事,怎么对以前的兄弟,反而使人躲在暗处偷袭?你还真是个无耻之徒!”暗夜殒道:“我没让别人帮,是她自己多事,爱信不信。”那后脑被砸的教徒伤势不重,此时怒道:“下手够狠的,我这就去把她揪出来,在她脑壳上也这么砸出个窟窿来!”他有意提高声音,想引暗夜殒分心,薛赵二香主也趁机猛攻,不料暗夜殒全然不为所动,还招没显分毫迟滞。
那教徒跃出战圈,叫道:“我这就去了!几位香主,你们可别在这时候先杀了他。不亲眼见他死,我不甘心哪!”赵香主叫道:“你放心,我们先砍了他四肢,等你回来,再挖心掏肝。”暗夜殒冷哼一声,折扇绕过他长剑,当胸刺下。薛香主伸过钢锤格开,道:“听着很耳熟么?以前你对待犯了教规的众兄弟,也是这么一套办法。你该感谢自己,我们可都是跟你学来的。”暗夜殒冷笑道:“哼,谁会在乎!”
南宫雪运劲投出石块,虽是一举命中,却也扯裂了臂上被铁镖划出的伤口。她力有不逮,无法再捡石头,只能一动不动的伏在草丛中,祈祷那人别发现自己。
然而那教徒却直直对着她走了过来,伸过一只大手抓来。南宫雪无意中看到身边草秆染红了一片,成了最明显的标识,此时才后悔没早将伤口裹上。借草丛遮蔽,向旁挪了几步,与那人方向错开。待他走到身前,劈手抓住他袖口,向下拉扯,同时借力站起,另一手击向他背部。那人变招却快,不知是使了什么怪异功夫,身形一缩一挺,竟就像只滑不溜手的泥鳅般脱了出来,同时反手在南宫雪身上点戳几指。南宫雪顿时动弹不得,被那人拽着后领,从草丛中拖了出来。
另一边暗夜殒仍与众教徒烈斗不休,丝毫未露败相。那教徒高声喝道:“大家停手!我有话说!”薛香主看他得手,满意一笑,狼牙棒回旋收转,正要转身相迎。暗夜殒却坐视不理,折扇径向薛香主后心点到。薛香主一惊,狼狈的一仰身,急转狼牙棒架住攻势,怒道:“你聋了么?你……你怎能……”暗夜殒折扇一转,又指向他腰间,同时一掌推向他右肩。薛香主将内力集于肩头,拼着受他一击,提起狼牙棒拦在腰间。没想暗夜殒半途变招,这一掌并没拍实,折扇也半途回旋,在他脑门上“咚”的敲了一下。
那教徒见自己受了忽视,大是恼火,一双大手卡住南宫雪的脖子,喝道:“暗夜殒,再不停手,她可就没命了!”南宫雪紧咬着牙关,不愿漏出一声惨叫。
暗夜殒一招逼得薛香主退了几步,自己几个轻盈转身,脱出几人合围,仿佛直到此刻才注意到这边变故,脸上却仍没一点焦急,悠闲的笑道:“哼哼,薛香主,你不是第一天识得我。难道你以为我残煞星会受人胁迫?更何况你们拿来牵制我的还是个一文不值的笨女人 ?'…99down'你真是年纪越大,头脑就越不灵光了啊,蠢货!”
南宫雪感到颈上力道又加重了些,显然是挟持自己那人听到暗夜殒如此表态十分愤怒。然她听了这些话,想到和暗夜殒交情原就不深,他本身又是极其孤高的性格,当然不会为她而向人服低。但当她真的身临险境,他也不会抛下自己不管。这几乎已形成了种默契,因此心平气和,脸上表情也没变化,在旁人看来倒像镇定自若,不是埋有伏兵,便是视死如归。一时间众教徒对这女子倒产生了些佩服。
薛香主喝道:“我早不是香主啦,叫我薛堂主!”暗夜殒冷笑道:“哟,你升官儿啦,我怎地都不知道?”薛堂主道:“不仅如此,我还顶替了你的位子,老朽现下是堕天总堂堂主,是圣教主亲自任命。”暗夜殒自言自语道:“我还没死呢,他就急着把我的位子腾出来给别人 ?'…99down'未免有点太操之过急了。”冷哼了一声,道:“薛堂主,按理说我是该恭喜你,不过反正你已命不久长,人死后在阳世官职再高也没多大意义。这声道贺我就自作主张免了,你可不要介意。”旁观的众教徒听他俩竟就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争执起来,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薛堂主脸色由青转白,怒道:“暗夜殒,你不要太得意!莫要忘了,你朋友的命还掌握在我们手里。我数一、二、三,你要是还不投降,我们就处决了她。”暗夜殒面带冷笑的向南宫雪瞟了一眼,对她将要窒息的情状也漠不关心,接着视线重新落回薛堂主脸上,道:“我刚才的话,你是没有听清楚还是年老耳背?需不需要我再找个人给你重复一遍?你们手上不是没沾过血,杀个人还需要向我汇报、再三请示?我随便你们杀不杀她,与我何干?”
薛堂主仔细审视着他表情,想看出他这绝情究竟是当真无心,还是伪装。看了半天也没找出破绽,哈哈一笑,道:“我却是忘了,殒堂主最大的优点,就是冷血得近乎完美,你的确不是个会受牵制的人。但我们兄弟给人打伤了头,这事却不能轻易算了,只要殒堂主不罩着她,我们也犯不着为难。你说,怎样啊?”那后颅破皮的教徒道:“这么一下子杀了她,也太便宜了。要用就该拿刃上蘸过盐水的刀,在她身上一刀一刀的割下皮肉……殒堂主,你想出来整治众兄弟的花样还有不少,总舵现在还保留有多件刑具,让那些方法废了实在可惜,不如咱们就当着你的面来个演练,如有不够到位的地方,还请殒堂主不吝及时指正了,哈哈哈……”
第二十四章(24)
暗夜殒冷笑道:“你们教主不理教务,手下又养了一帮子废物,祭影教会垮,也是意料中事。”一名教徒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暗夜殒冷笑道:“你们不顾任务,私自对一个女子动刑,就为与我赌气,还得跟她纠缠不清,那可不是废了?”南宫雪听着他们说,还真怕那些酷刑当真施加到自己身上,便是其中一种,也是万万不能经受。本想求饶,又不愿在妖人面前显得没骨气,丢尽华山派的脸,这个口怎么也开不出。
双方正僵持着,远处忽又有几匹马得得驰来。这次却是一群货真价实的黄山派弟子,都穿着与客栈中身亡那几人相同的服饰。冲到眼前,带头的一勒缰绳,众人一齐翻身下马。
领头老者上前拱了拱手,向薛堂主道:“不知众位是哪一门哪一派的朋友?和这几位又为何起了冲突?”
薛堂主淡淡的道:“此事与你无关。奉劝几位还是尽早离开,别来淌这一摊浑水。”那黄山派老者冷笑道:“你说得轻巧,老朽特地追来,寻找杀害本门弟子的凶手,你说这是与我无关?”
薛堂主指了指暗夜殒,道:“你找的是他?这么说你们不是朋友,倒是仇家?”那老者向他投去一瞥,俯身耳语几句。身边一名大汉便是先前在客栈中被南宫雪封住穴道,抛在墙角的。后来众人上楼,搜查未果后,才闯进屋里将他救下。是亲眼看见了事情发展,点头道:“师父,就是他们两个,弟子绝不会认错。”那老者高声道:“好,老朽以黄山派掌门的身份向各位买一个人情,请你们将那个小子交了给我。这个面子,你们该不会不给罢?”
薛堂主扯出个僵冷的笑容,道:“原来是刘大掌门。别的事还好商量,但老夫在此请问阁下一句,依你黄山派的门规,对教中叛徒,该当如何处置?”那姓刘老者名叫刘慕剑,听了他这句问话微感诧异,道:“听我徒儿说,这小子武功高得很啊!是你们教中叛徒?敢问贵教是何门何派?”话里带了些怀疑,薛堂主也听了出来,假作不觉,淡笑道:“没错,他武功高,那是一定的,你道这小子是谁?”手掌一摊,昂然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残煞星暗夜殒!”南宫雪看他姿势,倒像夸耀的是他自己一般,不屑的哼了一声。
刘慕剑惊道:“他真是暗夜殒?那……那你们都是魔教中人 ?'…99down'”薛堂主道:“正是。现在知难而退,也还来得及。”
刘慕剑缓缓点了点头,道:“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原来是死在残煞星大人手上,总也不负了师门一番教导。”这虽是自言自语,却刻意抬高声音,倒像是有意说给暗夜殒听的。接着又道:“老夫近日得到消息,说那个带着残影剑的妖女将会到某镇客栈,与同伴会合,我等就立即举派赶来拦截。现今局势,任何弟子留在山上,一旦孤身撞上了她,必定不是敌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才一个不漏的带了出来,却不是我们自恃人多势众。敝派弟子在客栈中与大人动手,那都是误会一场。”暗夜殒冷笑道:“六年间人事已非,我以前是魔教总堂主,却也不知那个妖女是何人物。你徒弟出言无礼,是我先动的手,算不得什么误会。你们举派围剿妖人,事成以后,那残影宝剑自是顺手牵羊,塞进自己腰包里,再不肯拿出来了,是不是?”刘慕剑讪然一笑,道:“残影剑给魔教抢去十余年,现在也该换换主了。”暗夜殒冷笑道:“是么?刘大掌门很会钻空子啊。想当年宝剑供奉在祭剑堂之时,可没见你有这贼胆。”
南宫雪眼见情势不对,这黄山派掌门也是个懦弱贪利之徒,其实单看他教出一群是非不分的弟子,亦是可见一斑。忙道:“刘师伯,侄女正是华山派弟子,师门遭逢大难,刚要赶回料理,半途撞见魔教徒胡搅蛮缠,恳请师伯……救我一救。”刘慕剑眯缝着双眼道:“你是华山弟子?怎么跟这群魔教妖人混在一起?那不是自甘堕落?”
薛堂主干咳一声,道:“刘掌门,你当着我们的面,一口一个魔教妖人的称呼着,怎么也有点欠缺了礼貌。老夫正是要带领教众去追回残影剑,你总不能一直挡着路罢?该让的,就快让开了。”刘慕剑语气忽转,凛然道:“暗夜殒杀死敝派弟子,我固是除之而甘心,但老夫今日杀他,却并非因这区区私怨,而是为了维护全武林的公道正义!薛堂主,相比之下,贵教处置叛徒一事为轻,能否行了这个方便?”
暗夜殒冷笑道:“精彩,真精彩。刘大掌门,我听过的所有虚伪口号中,以你这句最为响亮,真要赛过了狗吠之声。”刘慕剑脸上阵阵发青,喝道:“你这妖人,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长剑,剑刃锋利,散发出一股铮然剑气,看了就是一把宝剑。南宫雪见他先前言辞恭敬,却又突然翻脸,看不透他真实意图,但对其为人也是大大不齿。
刘慕剑脚下急奔,到了暗夜殒面前,一剑劈下。暗夜殒不趋不闪,只站在原地,冷冷的抬眼瞧着他。南宫雪心下焦急,几乎想出声提醒,但一来想到他不会连面前一柄剑也看不到,二来在众人面前公然相助魔教先堂主,究竟拉不下脸。暗夜殒倒像是早就预料准了,看热闹一般等着那剑砍来,果然没等过耳,身边就横过一把钢锤。薛堂主站在他面前,冷笑道:“刘掌门,我还没答应哪,你这可有点自说自话了。暗夜殒是我们先见到的,也是我们先抓住的,你跑上来就捡现成好处,天下间焉有这等便宜可占?”刘慕剑冷笑道:“抓到?未免不尽不实。我见他可半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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