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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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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盟主,那妖女的残影剑很是辣手,一旦出手即有毁天灭地之力,谁敢撄其锋芒?不知你可有办法应付?”他是曾主持过英雄大会的高僧,亲眼看李亦杰施展神妙武艺,将对手一一打败,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子。灭祭影教的经过他未得亲见,但想是由李亦杰带领,便即马到成功,将这个盘踞十余年的匪巢一举挑了,实是功不可没。因此心中将李亦杰视为能人,认为凡事有他出手,千斤重担也会变得轻而易举。
李亦杰握紧了长剑,恨恨地道:“不错!我……一定尽力而为!”
程嘉璇背倚门框,双手握着残影剑,不敢稍有懈怠。见到如同铜墙铁壁般的人群突然现出条缝隙,而众僧也都发出惊喜的赞叹声,就知另有援兵到来,瞧这阵仗,来头可还不小。但想通禅大师已死,寺中余人皆不足当残影剑之一击,那也不必挂怀。看到大模大样站在面前的李亦杰,顿时满心是火,怒道:“李亦杰,又是你?你是闲得难受,整天追在别人后头不肯干休,是不是?我不是叫你好好学着去教徒弟么?”李亦杰听她第二次提到“徒弟”,愤怒之下也没多想,随口答道:“我教不教徒弟,关你什么事?果然是你这妖女,死性不改,伤了各大派掌门,现在连通禅大师也不放过。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对你怎样,今日便是杀了你,也是替天行道,替枉死者报仇。”
程嘉璇紧咬嘴唇,心中愤恨已极,通禅大师也是她极为敬爱的长者,对他绝望而死同感悲痛。但李亦杰语气摆明了认定她就是那个没心没肝的凶手,且来对她横加指责。她就算心肠再恨,也不是杀人成性的邪魔。怒道:“你冤枉人,我没杀通禅大师,他是个好人!大师是坐化成佛,与我何干?你李亦杰敢指天发誓,说自己从没见过一个死人 ?'…99down'难道地上横陈一具尸体,你恰巧在旁,那人就定是你杀的?我只是给大师送了终而已。”
李亦杰冷笑一声,向前迈了几步。程嘉璇将残影剑架在身前,紧盯着他的动作,以便等他刚欲发难,立即先用宝剑劈了他。
李亦杰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见她瘦小的身子不住颤抖,眼神中略显慌乱,额头上还有几处瘀青。握着残影剑的手背上骨节清晰凸起,明白她从没经过什么大场面,在此情形下心中也是怕的,不过将残影剑当作了唯一的依靠。本性还是个单纯的女孩,就不知受何人指使,给充当了行凶的工具,确与梦琳这类久经历练的杀手不同。淡淡开口道:“我也知道不是你,凭你还杀不了通禅大师。想必是江冽尘干的了。你在我们手下救了他,到底是他最忠心的下属,这回可成了大功臣罢?别再护着你主子了,他就在这房间里是么?你让他出来。他若还是个男人的话,你就叫他出来!出来痛痛快快的做个了断!问题不是单凭躲避,就能解决得掉。否则大家就一直在这里干耗着,要比拚毅力,不是不行。就是你们吃不到一粒米,喝不到一口水,不知能撑几天?”见程嘉璇还无反应,盘算着缓慢接近,趁她不备,将残影剑夺下,到时就再不必受她的威胁。一面转移着她的主意,故意大声叫道:“江冽尘,我知道你听得见,我也知道你就在里面。让女人替你挡驾,算什么英雄好汉?我李亦杰就在这里,你所有的恨,都冲着我来啊!冲着我一个人来啊!为何要牵扯上通禅大师?我就是把你逼上绝路,逼着你亲手杀了最亲密的兄弟暗夜殒的李亦杰,你不恨我么?你出来啊!”
程嘉璇全身紧绷,意识虽稍有迷糊,李亦杰的话却还是清晰的传入脑中,只是须得等过少顷,才能意识到他所说何言何语。听到李亦杰自承其过,心道:“都是你!都是你不好!你为什么要这样逼他?”恍惚间李亦杰竟已走到了面前。忍不住惊叫道:“你!你别过来!退开!回去,回去!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我……”有些恐惧的回过视线,向殿内看去一眼,又立即转正了视线盯着李亦杰。
李亦杰冷笑道:“对我不客气?我就偏要再往前走,而且不仅走一步,还要走上十步、八步,走到江冽尘面前。倒要看看你能将我怎样?”说着话脚下仍是不停。程嘉璇怒道:“好,这可是你自找的!”抬手猛一挥剑,一道剑光在眼前划过。但她先前站立一直是双手握剑,此时情急猛挥,却也没脱了这姿势,顿时牵动了受伤的右臂,肩关节处痛得如欲断裂,这一下几乎是将整条胳膊都甩了出去。一阵一阵的酸麻、疼痛如海浪般不断卷上。最初的一波几乎让她当场疼晕了过去,想起通禅前时的嘱托,近日内右臂绝不可使力,否则断骨难接,这条手臂也算是就此废了。可眼前情势艰难,若不借助残影剑御敌,别无他途。权衡间已做出了决定,即使右手从此不要,也还是要护得江冽尘周全。咬紧了嘴唇,费力的举起残影剑,在身前连连挥动,同时忍受着臂上不断袭来撕裂般的剧痛。
李亦杰见到她第一次挥剑,狂怒下想也没想,举剑封挡,然而那一道素来强横无比的剑气与他剑锋碰撞,竟然反向弹了出去,将偏殿的屋檐削去一角。不由微微一愣,虽说愤怒下能激发寻常十倍潜能,但总觉自己内力也没精深至此。旁观僧众不少是亲身对抗过这道剑气,深知其凌厉,见李亦杰轻轻松松的一剑就弹了回去,只道他武功高深莫测,一叠连声的“好厉害!”“盟主果然了得”的赞叹声四起。
待到程嘉璇再次挥剑,众僧也都是精修武艺,更有通智这般造诣精深的高手,都看得出这一次力道极衰,李亦杰又是轻松弹开,一边向前行进。而反袭的剑气击中房檐,竟连瓦片也没破裂一块,只周边激起了些细小碎石。连出几剑,一招弱似一招。众人赞叹声渐息,年纪轻些的弟子还发出些不屑的嘘声。都以为程嘉璇是看中了李亦杰,有意相让于他。
这时李亦杰已站在了殿门前,与程嘉璇相对而立,手中长剑抵住她咽喉,喝道:“撤剑!”程嘉璇怒目瞪着他,心想他认定自己为妖女,下手可绝不会容情。如今实在是不想死,只得松开了手,残影剑没入脚旁石级。手中才一失剑,顿时感到整个人空落落的,无所凭依。同时右臂又没了知觉。
李亦杰剑尖略微圈转,刚从她咽喉处挪开,又向上挑住她面纱一角,低声道:“你为什么要戴面纱?”那剑尖实是对准了鼻梁,便有种麻痒在双眼四周散开,仿佛千万根细针刺入。程嘉璇咬牙道:“我戴不戴面纱,关你什么事?”
第二十六章(22)
李亦杰道:“怎么,是你也有良知,自知所做所为见不得人么?所以你戴上面纱,以为别人看不到你,就能遮掩自己的罪行?今天我就要让你来见一见光,看看你那颗在黑暗中沉沦的心是怎样的污秽,也让大家都来见一见,你的真面目。”程嘉璇在宫中与他关系不算熟识,不过偶尔心情好时,见面点一个头,但李亦杰总还能认出她身份。“面纱一除,她必然知道我就是韵贵妃的侍女。他虽然爱惨了娘娘,可还不是个笨人,自会想到这些都是出于她指使,一切阴谋昭然若揭。那……那可不行!”双眼间蓦然闪现出极其恐惧的神色,叫道:“不……不要!”不顾剑尖正触及自己肌肤,猛地将头一侧,向后退避。李亦杰对手中长剑虽是运控自如,但抵不过她这一闪躲来得太快,措手不及,还是在她脸上划破了一道。伤口不深,却仍有鲜血渗出。
李亦杰心道:“现在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还须得狠下心来。”板着脸道:“不要?你也会说不要?”程嘉璇连连点头,抽泣道:“是……是……李……李盟主……求求你……”李亦杰心肠一软,又立即硬起,道:“你求我不要?那各大派掌门求你不要欺上山门为难,我师父求你不要抢走那本秘笈,所有人求你不要护着魔教教主,这些你又怎样回答?你不要,难道我就定须依你?”重又提起剑尖,勾上了程嘉璇面纱一角,正欲上挑,斜刺里忽然一股大力迎面击到,如山洪海浪般压了过来,似乎要将人碾碎成泥。李亦杰立足不稳,半纵半跌的向后跃开,与大门拉开了些距离。就见江冽尘站在程嘉璇身侧,一身黑缎长袍,脸带面具,与前时所见一无二致,指尖还维持着点出时的弧度,待他站稳才缓缓收势。从隐蔽的门板边走出,脸上挂着倨傲的冷笑,道:“外头啰嗦什么?吵死人了。李亦杰,你真是本座所见过的一条最多事的狗!”话间俨然又恢复了一贯的气势。
少林寺中有僧人叫道:“果然便是你这阴魂不散的魔头!我们方丈是你害死的?”江冽尘道:“不错,是我杀的。想本座横行江湖,生杀予夺,杀个把人有什么大不了的?”程嘉璇听他居然自承其事,全不顾及先前自己一力争辩的苦心。急道:“不是啊!分明就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不解释?”江冽尘淡淡道:“本座说是,谁敢再说不是?”
一名弟子叫道:“臭妖女,这魔头自己都承认了,你还在替他狡辩!简直是欲盖弥彰!”江冽尘毫不理睬,道:“李亦杰,难为你远道而来,本座也不好让你空手而归,不如就送给你一份大礼,可要妥当接稳了。”说着只见他袍袖一扬,一团黄影呼的一声飞了过来,李亦杰见那是个人形,连忙张开双手接住。横在地面,见是个陌生的老僧,身形枯瘦,相貌颇为慈祥。正不解其意,就听身后少林弟子相继惊呼道:“通……通禅大师?”江冽尘淡淡的道:“老和尚死的很安详,一下子就过去了。轮到你们,本座可不敢保证还有没有那般痛快。”
李亦杰大怒,道:“江冽尘,别忘了当日在魔教总舵,你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这么快就又活转来了,又有精力逞凶杀人 ?'…99down'”江冽尘道:“要让本座死,没有那么容易。”李亦杰咬了咬牙,手指狠狠掐住掌心,才避免自己冲动难抑,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原以为你到鬼门关上转了这一圈,竟然幸而未死,从此就该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才是。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江冽尘冷哼道:“悟了又有什么用?正道会放过我么?在本座养伤其间,你们那一群正派狗贼不是满天下的乱蹿,要找我出来杀掉?你敢说没有这一回事?”
李亦杰道:“不错,因为我们一早就知道,你绝不会有丝毫悔过之意。再留你在这世上,也只能是继续害人!我现在只恨你藏得隐蔽,竟能躲过了所有人的追踪。如果当初就了结了你,也不会再连累通禅大师丧命。”江冽尘道:“你不杀我,一定会后悔。以后你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但是你奈我不得,我还是会一个一个的杀了你们。听你们临死前的哀号,那是世间最美的乐章。这就是我今后的唯一享受。”李亦杰怒道:“你这魔头……再容你活着,天地间再无公道正义!看来我下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江冽尘道:“正确又如何?你还是杀不了我,只能在事后赶来收拾残局,给你全军覆没的下属收尸,让我当着你的面,堂而皇之的取走七煞至宝。你说,最后赢的是谁?”
李亦杰还未答话,南宫雪抢先道:“害死通禅大师,不能算你赢了。那不过是给你本已罪恶累累的双手上,再添一笔血债。你要是始终不肯回头,继续在这条不归路上走下去,招致天怒人怨,迟早一天会有报应,你会遭天谴的!”江冽尘冷笑道:“天谴?笑话!本座活着就是为了逆天,还怕遭什么天谴?要是真有报应,让那贼苍天现在就降一道雷来劈死我啊!来啊!它敢么?所谓的天神,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
众人看他站在场上,竟敢公然对着苍穹指手划脚,对他憎恨之余,也不禁为此气势所慑,生出了些畏惧。南宫雪轻轻摇了摇头,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你收集七煞至宝,妄想掌控天下。但通禅大师闭关已久,与世无争,他可没碍着你啊。你为何连他也不放过?”江冽尘冷笑道:“凡事就都得有个理由么?那也不为什么。本座是为丧心魄而来,老和尚的性命根本不入我眼,临走时顺手就料理了,大抵如此。”
一名少林弟子对七煞传闻不甚知悉,只听他将害死方丈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怒喝:“说什么丧心魄?我看你这魔头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江冽尘大怒,沉声道:“找死!”身影一晃,欺到那人身前,一把扼住了他喉咙,向旁一扭。就听喀喇一声,将他连头带颈的从身上扭了下来,碗口大的伤口处涌泉一般喷出一潭鲜血。移步出招只在瞬息之事,身形又是一晃,转眼间站回了原处。袍袖一拂,落在身侧,眼里突然闪现出一道凌厉的红光,虽只一瞬,但不少修为高深之人也都看得清楚,就如嗜血的猛兽般狰狞可怖。江冽尘冷声道:“谁再敢说话让本座不痛快,这就是下场。”
程嘉璇急得扶住他手臂,道:“你……你不能动手啊,先前不是答应过通禅大师,绝不会为难他的徒子徒孙么?”江冽尘衣袖一振将她甩开,缓步走下没几级的台阶,淡淡的道:“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咽气了。对死人的约定,还用得着遵守承诺?”
武林中人向来极重践诺,这番话再次触犯众怒。李亦杰怒道:“你栽在我们这群让你看不起的名门正派手上一次,往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别以为你就真是天下第一,战无不胜了。”江冽尘道:“只有像你一样的无能者,才会在同一条阴沟里翻两次船。本座神功将成,怎会再给你们可乘之机?”
李亦杰怒道:“江冽尘,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用这句话形容你,再合适不过了。”江冽尘似笑非笑道:“老实说,我就算看到了你李亦杰的棺材,也绝不会落泪。相反我只会说你死的好,你应该死!”
李亦杰尚未作答,四周就响起了一连串的呐喊声,一支身着各派服饰的队伍从山脚下包围了过来。封锁几处出入口后,加入了少林僧众的队列。一路在后方堵截,并在两旁各自分散,这无异是将包围圈扩得更广,更宽,也更难攻破。众僧见有大批人前来相助,心下一喜,胆气也更足了不少。
李亦杰长剑当胸,朗声道:“我已率领武林同道将这座少室山团团围住,任你有上天入地之能,也休想从这里逃走!你还想逞口舌之快,就抓紧时间了。”江冽尘冷笑道:“逃走?你们人多,难道本座就怕了?在我眼里无一例外,尽是一群挡路的废物。”缓慢踱步前行,语气中略带讥嘲,道:“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糊涂,当初攻打祭影教之时,这群少林和尚没出过半分力气。现在他们有难,你们就巴巴地赶来卖命。这么甘愿给少林做奴才啊?不过也对,少林号称是武林第一大派,即是你们这些正道小派全员汇集,也是给他们欺压着的。千百年来都顺应此道,大概你们也习惯了。”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有些帮派本是善于律己,但听周围旁人都在争论不休,声音越来越响,倒似自己沉默便吃了亏一般。李亦杰急道:“大家别听这魔头挑拨!咱们与少林同气连枝,同道有难,怎能不出手相助?此人罪恶滔天,不过是想乱了我们心神,趁乱逃走。那宝物再如何稀奇,还能重过了千百年来的交情?”他还不知众人愿大批前来,皆是受丧心魄之诱。心里都想:“既说是千百年来的交情,那也是老祖宗间的情分。跟我们这一辈又有什么关系?”
江冽尘察言观色,环视全场,道:“李亦杰自然是笃定,他不用急于夺宝,也有一群忠心耿耿的下属给他代劳。身为武林盟主就是这一点好,等各位得到了七煞至宝,揣在怀里还没捂热,就须得为着些不值一文的忠心,乐呵呵的捧去献给他。你们有兴趣考虑怎么对付我,不如提早商定,杀了本座之后宝物如何归属,就这么偏宜那个只会嘴上说道的小子,也不觉得冤枉?你们要是认了天生受奴役驱使的命,本座也无话可说。”
这番话倒将喧闹声停了下来,众人或正各自苦思。一个高瘦汉子叫道:“江冽尘,我跟你祭影教素无往来,井水不犯河水。我要你的性命干什么?哪有丧心魄管用?做人可不能太贪,你已经有了残影剑和七煞诀,得到的也够多啦!还来这边争什么热闹?”
第二十六章(23)
江冽尘冷冷的道:“真是什么样的蠢货,说得出什么样的蠢话。宝物哪还有嫌多的不成?常言道‘七煞齐集,天下归属’,若是并未集满,那还有什么用?”那汉子一想不错,道:“好,如果江教主肯破财消灾,将七煞至宝交予在下,我们天河帮便立刻退出战局,再不来与你为难。”
江冽尘淡淡道:“我给你,你守得住么?”走到了场中正央,道:“残影剑就在这里,你们也都看到了。不是连碰都不敢碰?那还说什么废话?索命斩我已遣人去赫图阿拉取了。要知本座从不顾此失彼,给你们空忙活一场,最后的胜者,一定还是本座。那七煞诀,我已经毁了。它原就是本武学秘籍,只要将其中所录心法功夫练得纯熟即可,图谱本身只是废纸一堆。这也另有些好处,从此本座就是七煞诀,七煞诀就是本座!除我之外,无人再能集齐七煞至宝。且看你们谁再敢动我?至于丧心魄,现在也在我手上,够本事的就上来取罢!”
略微侧过手掌,带了些恩赐之意向外倾出,一枚金光灿然的短镖果然就躺在掌心。金黄色映衬着他手套的浓黑,更显得宝物高贵无比。
刚才那天河帮帮主叫道:“是了,是了,就让我们来给丧心魄喂招。你尽管对着我们掷过来!”他想暗器不会转弯,只须找个靶子,等他中招倒地,再从他尸身上将丧心魄拔出,这稀世之宝可就落到了自己袋里,那是谁都别想让他拿出来了。他一人有此想法,在场的其余掌门却也是聪明人。反正各派都有些武艺低微的小弟子,拉出来做个牺牲,也不足惜,这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此时却是“舍不得弟子套不着丧心魄”。一时人群中连连传来呼声,一侧的叫道:“往这边儿投!我们也来领教!”另一侧的叫道:“我也是暗器名家,咱两家切磋切磋。往这边!嘿,左边!左边!”当中的叫道:“刚才可都说好了,往我这头招呼!”并有大量弟子四肢张开,胸膛空门大开,就等着来接到这丧心魄给师门立功。见着暗器,非但不躲,反而迎上前去,这在武林中或许也是头一回。
程嘉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旁的事争先恐后,我见得多啦。可还真没见过这许多人争着要吃暗器!”江冽尘冷冷的道:“既然你们一心求死,本座就成全你们。”抬手在身前一扬,丧心魄如同一支光箭,“嗖”的一声向人群飞了过去。只见金光团团乱闪,其间也夹杂不少爆撒开的血花。鲜红中掩映着乱蹿的金芒,几声惨呼哀哀响起,中招者均是双目圆睁,呈“大”字形直挺挺的瘫倒在地。那金光又跳动几下,从旁旋出。江冽尘抬手一招,将激冲而来的金色小球握在掌中,又恢复成了双向箭头的短镖丧心魄。看着众人一片哀啼,间或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冷笑道:“你们在转什么脑筋,难道本座会看不出来?别小瞧了丧心魄,以为它和寻常暗器一样。这宝物认主,懂得应该跟着本座,才能将其效用发挥到最大限度。若想找个傻子耍,你们看错了对象。”
少林派僧众冷眼瞧着那一场胡闹混战,一个十来岁的小弟子冷笑道:“好不要脸,只顾着自己在一边争,还不看看你们有无资格!那丧心魄向来由咱们通禅方丈保管,方丈圆寂之后,遗物也该代代相传,通智大师是他师弟,在江湖中又德高望重,不论是辈分还是名望,都够格继承。”正派队伍中当即有人回嘴叫道:“小师父有所不知,通禅大师去得仓猝,他生前可立下过遗嘱没有?通智大师有没有资格继承是一回事,他自己想不想要又是另一回事。大师身在空门,清心寡欲,淡薄名利,对俗家宝物也不稀罕。眼界就是高人一等!”先前那弟子叫道:“你怎知大师稀不稀罕?”又一名正派弟子叫道:“稀罕也好,不稀罕也罢,总之少林派不能什么好处都占了去!没有我们赶来增援,丧心魄早给那魔头抢去了,还有你们什么份儿?要不是为了丧心魄,谁耐烦管你们这些和尚的闲事?”
正派中另一路弟子叫道:“都说讲究雨露均沾,才是至理。那丧心魄就给了我海沙派罢!”又一路弟子叫道:“亏你们说得出口!海沙派小门小派,何德何能恭迎圣物光驾?那岂不委屈了丧心魄?要我说,还是雪山派得的为是。”“要讲究门派大,弟子多,如今除了少林、武当,首屈一指的就是我华山派。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连武林盟主也出在我华山派,足见华山是一块风水宝地,天杰地灵,给我们捧回丧心魄,绝不致亏待。就让咱们笑纳了罢!”这句不知是华山何人所说,顿时招来众怒:“胡说!胡说!怎么兜了个圈子,又落到李亦杰头上去了?”“得不得丧心魄,跟门派大小有什么相干?”
李亦杰看着众人模样,只一枚丧心魄就搅得人仰马翻,却还是给敌人玩笑一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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