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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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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浅念笑道:“唔,了不起,了不起,名门正派不愧为名门正派,讲求物归原主的好人多不胜数,不惜把命都搭进去。好比聚在赫图阿拉的那群英雄好汉,带了各种工具挖掘古墓,就是想找出索命斩来,再到阴间归还给和硕庄亲王去。”这一句讽刺极是尖酸,众人各都面上变色。

刘慕剑脸上更是挂不住,怒道:“五毒教的大胆妖女,老夫对你礼敬三分,别以为我就怕了你!你再不交出解药来,任你带了多少随从,哪怕是举教倾巢而出,我也叫你有命来中原,就再没命回去!”

纪浅念笑道:“哎呀,别动怒,别动怒,老人家动太大肝火,对身子可不好,你也想活得长些罢?要说胆大,我可远比不上你们胆大。近来众位好大的手笔,听说一个多月前就将**第一大派剿灭了,是不是呢?”此事众人大多亲身参与,听她说到这件生平最得意事,都是倍感荣幸。刘慕剑笑道:“不错,贵教可还不及魔教势力之大罢?你要是再不老实点,我们高兴起来,就将五毒教一并挑了,也不是难事。”纪浅念笑道:“说起敝教和祭影教嘛,借用你们常常挂在口边的一句话,可称得是一向同气连枝。可他们还在敝教之下,类似于我们的附属教派,总也是归我们罩着。现在你们不声不响的就灭了他,也太不把我五毒教放在眼里了。怎么说也得为那些亡魂出一出这口恶气,才对得起结义之交啊。”

程嘉璇低声道:“她就是五毒教教主?跟你很要好罢?听她说话,对你们可维护得很啊。”话里不知不觉竟带了些酸溜溜的醋意。江冽尘想到从前纪浅念死缠着自己,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一个为甩,一个为追,这般长此以往,两人轻功竟都是大进。想起旧事只觉有趣,似笑非笑道:“你说她美么?”程嘉璇为掩饰刚才一句失言,忙道:“很美!很美!哇,太美了!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了!”心里却暗自不安:“她比我有地位,比我有武功,又比我有相貌……难道……是他的心上人 ?'…99down'可是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效仿她那般打扮……我可实在不敢……还有韵贵妃呢?喜不喜欢呢?”

第二十七章(4)

刘慕剑冷笑道:“原来你大费周章,是给魔教出头来了?”纪浅念道:“是,也不是。只是你们正派好不讲道义,说了允许我指一件东西,用以交换解药,那是双方都点头答应了的,现在怎又反悔?”刘慕剑怒道:“对付你们这群邪教妖徒……”李亦杰抬手按了按他手臂,道:“刘师伯,先前的确是我答应过的。即便是魔教中人,至多一开始就别答应,可答应后就不该反悔。难道跟魔教打交道,也得顺应着魔教坑蒙拐骗的龌龊作风?上次你们瞒着我处决了那群魔教降将……”刘慕剑和陆黔这一件事办得确是逾矩,如若处理不当,则篡位野心暴露过早,于今后作为大是不利。不愿他继续追究,装作大度的挥了挥手,道:“也罢,让她说,让她说。但事前讲定了是身边之物,可别让她讲出什么世间没有的东西来。”另一名弟子道:“如果她要我们某一位的人头,那该怎地?”

纪浅念娇声笑道:“这位小兄弟真会说笑,我要你们的人头干什么?回去摆在柜子上欣赏么?可要是把头砍下来了,保养得再好,早晚还是要腐烂的。尤其是等它风干变成骷髅,也挺吓人的不是?我说的这样东西,就是你们不想要的宝物,丧心魄!这就交出来罢。”

刘慕剑早知她对丧心魄贼心不死,但料不到会来向同样失败的己方索要。不耐道:“丧心魄不在我们手里。不是一早告诉过你,给强徒夺去了么?”

纪浅念笑道:“哦,敢情你们是见着这位强徒的了,他在你们正派齐集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抢了丧心魄,又逃得无影无踪。正派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在武林中颜面扫地,以后还怎么抛头露面,出去见人啊?”刘慕剑冷冷的道:“随便你爱信不信,老夫总之是把话撂在这儿了。凭你小小五毒教教主,能掀得起多大风浪,凭什么对我们大呼小叫?”

纪浅念柔声道:“小妹一直心平气和,大呼小叫的好像是刘掌门您啊。自己做的错事指责他人,这就叫做贼喊捉贼是么?”刘慕剑一张脸气得如醉酒般红了起来。纪浅念突将彩带在臂上一卷,平地掠后几许,表情冷了不少,道:“既知我是五毒教的人,也该了解我们使毒的强横。中毒者如不在时限内服食解药,其后便是再祛了毒,也会留下残损。要么变成白痴,要么变成残废,只看康复程度如何。你们也不希望正派变成了歪派罢?何况我手中还有筹码,众位请看。”举起一个铃铛轻轻摇了摇,背后便有几名壮硕大汉走上前来,手里一齐提着一张大渔网。网中塞满了黑压压一团物事,远看就如是网着几条大鱼。走到近前,才看清网中缚的正是那群先一步骑马追赶的弟子。看他们神情呆滞的躺在网内,只是哼哼唧唧,定然也是中了独门秘毒。李亦杰急道:“快放了他们,你想怎样?”身后中了毒在地上翻滚的弟子呻吟声也是越来越无力。

纪浅念道:“我想怎样,开始不就说得很清楚了么?尽跟我穷装傻又有什么用?再说一遍,只要你们交出丧心魄,我二话不说,立刻拿解药给各位,保证无一遗漏,还会同时放了他们,一并解毒。以一换二,你们不亏啊。可是我的耐心也有限度。”

刘慕剑拂袖怒道:“根本不在我们手里的东西,你让我凭空从哪里找来给你?”正是因残影剑尚未到手,他们才敢这般理直气壮。否则即使牺牲所有中毒者性命,也绝不会再将这到手的宝物交出。刚才还争得不可开交的正派弟子一遇外敌,立刻空前团结起来。

纪浅念重又走至近前,道:“你仍是说辞不变,就当真不顾及你们正派的脸面和名声了么?”

李亦杰再也忍不下去,大声道:“就算丧心魄在我们手里,可你欺人太甚,我们偏不交给你,你待如何?”纪浅念微笑道:“我才想起,这位好像就是武林盟主李大侠了,说了这会子话,现在才注意到你。你真是个谦谦君子,自己像小绵羊一样唯唯诺诺,把场子全交给刘掌门挑。他的权力好像都要大过你了。人家抢尽你的风头,最终还是为抢你的盟主位子,你也任由他去?”南宫雪心里一跳:“这句话倒在理。此事竟连外人也能一眼看出,偏生师兄就是蒙在鼓里,也不肯提防着刘师伯。”

李亦杰道:“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们也不用求你,五毒教的毒虽厉害,可我就不信天下间再无解法!”纪浅念淡淡一笑,抬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脸,柔声道:“或许是有的,也未可知。你尽可遍访名医,好好的去找它一番。只要你那群师兄弟还能等着你。换言之,前提就是在你找到解药之前,他们还没毒发才成。”

李亦杰怒道:“你……好狠毒!真卑鄙!”纪浅念手上更是轻柔,几乎将他五官每一处都轻抚遍了,道:“李盟主没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名言么?更有道是:量小非君子。君子就该有成人之美,对别人的请求绝不会拒绝。对于女孩子的恳求,就更该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了,这才是有风度、有气量,值得依靠的绝佳男人,你说是不是?”

李亦杰从未与任何女子有如此亲近,此时脸上虽在发烧,身上却感到十分舒服。不知不觉就将这美貌女子当成了沈世韵。如果韵儿有朝一日能待他这样温存,他便是立刻跪倒在她脚下死去,这一生也是足够了。南宫雪眼见李亦杰现出陶醉之色,恼得急扯他几下衣袖,低声道:“师兄,别睬这个女人!她……她不正经的!”她不善骂人,想了半天也只说得出一句“不正经”来。

李亦杰刚才心驰神醉,全无意识。听了南宫雪言语,才恍然眼前之人根本不是沈世韵,又羞又怒,道:“别对我用这一套!放了他们,把解药交出来!丧心魄着落在我身上便是!”

纪浅念柔声道:“李盟主说放,我就放。”众人听她刚才一直坚持交换,态度强硬,正奇怪她怎会突然变得好说话起来。纪浅念又道:“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一人失颜事小,可连带着全教从此行走江湖,都一齐抬不起头来,我这个教主也不用做啦。”

南宫雪怒道:“师兄,别睬她!”用力将她的手从李亦杰脸上摔开,喝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纪浅念愣了一愣,随即笑道:“别这么激动啊,南宫妹妹,我可不是想抢你的情郎。像他那种迂腐木讷、懦弱没种的男人,就是倒贴上来,我也不要他啊。只有跟他一样没品位的女人,才会看得上他……啊呀,南宫妹妹,我可没说你。”

南宫雪气恼已极,怒道:“谁跟你是姊姊妹妹了?你想要丧心魄是不是,那好,我就老实告诉你,这宝物一早被人抢了,我们也正是急着去追回宝物。本来或许还能追到,可给你这么瞎搅和一通,又给他逃了,再想要丧心魄就等下辈子去罢。”

纪浅念笑道:“慢着,这么一进一出的,可把我搅糊涂了。怎地情哥哥说丧心魄就在身边,只是他要骨气,不肯给我。好妹妹又说宝物被人抢去了,你们到底是谁在说谎呢?我又该信哪一边?”南宫雪还未答话,人群中忽然传出个声音:“信我!信我!雪儿师妹的话,就是我的话。”说完一个衣着华贵之人走了出来,神态轻浮的见了个礼,道:“纪大教主,自六年前一别,你美丽的倩影总在我面前时时晃动。当真是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今日得能于此再会,实属缘分未尽,天随人愿。多年未曾相逢,您比之从前,可又美貌得多了,气质也是端庄绝伦。不知小可处处平庸无奇,能否在纪教主高贵的记忆中残余一星半点的留存?”

纪浅念打量他几眼,微微一笑,道:“说话文绉绉的,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你啊……陆公子……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这些年你出息得很,当初做得青天寨的大寨主,名满江湖,我们在云南也都听说了。教中几个姊妹本来不信,说如陆公子一般闲云野鹤、洒脱不羁的人物,怎会甘愿受此羁缚?还是我极力为你正名,说陆公子一脸贵气之相,别说小小一个青天寨主,那不过是他的踏台,将来身披皇袍,荣登大宝,也是指日可待。”

陆黔眉开眼笑,道:“怎么,贵教中还有几位漂亮的姊妹,也听说过鄙人 ?'…99down'”纪浅念抿嘴一笑,道:“瞧你那一副猴急偷油的馋样。要打听美女,也该私下里问,现在你的意中人就在边上,你不怕她喝醋?”南宫雪脸上一红,怒道:“胡说!谁……谁要喝他的……”突然想起这句话若是说完,便等于承认了自己正是陆黔的“意中人”,再加上他曾将一厢情愿的夫妻关系昭告天下,众人本都怀了看热闹的心思。一旦再加她亲口承认,这一身的脏水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硬生生将已到口边的话忍住。纪浅念笑嘻嘻的看着她,似乎本意就是要诱她脱口失言。

陆黔缓步上前,站在纪浅念身边,几乎与她并肩而立,略微歪着脑袋靠近她,低声笑道:“纪教主,纪大美人,这六年我虽任青天寨主,位高权重,事情也忙,可我还在不断遣人去找你。我真是迫切的想见你了。”纪浅念笑道:“陆公子,你这一边可还没上手,怎就忙着拈花惹草了?男人三妻四妾虽是常事,女人总还是盼着你一心一意的待她好。再说我早有意中人啦,你要说轻薄话,也别找上我啊,我就算陪你玩玩,也是不该的。”陆黔笑道:“放心,是那个人的女人,我有天大胆子,都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况且我对纪教主敬重的很,言行绝不会出格。现在我也有了自己最爱的女孩子,是认真想娶她当老婆的……”纪浅念道:“哦,那你娶啊,跟我说干嘛?我又不是干媒婆勾当的。若是要我给你主婚,还可考虑。不过当高堂的话……我有那么老么?”

第二十七章(3…U…W…W)

陆黔声音压得更低,道:“这其中有个环节,非要你帮忙才行。你记不记得六年前咱们初识,那时我还跟小梦琳在一起,你给了我一包药,教我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我这次仍然依你所言行事,可我老婆……她不肯从我,说不得,也只好用些外物……”纪浅念眼中闪现出一种异样的兴奋神采,看了看南宫雪,笑道:“想霸王硬上弓?你说的是哪一种药,是你不行呢,还是她不配合啊?”

陆黔也耻于正面作答,低声笑道:“你瞧我,像是不行的人么?”纪浅念笑得花枝乱颤,道:“那也说不准。或许你是际遇太多,劳碌过度,以致效用渐失,未老先衰啊。”这些浪话连陆黔说时也得轻言细语,她却是全不避讳,一边娇笑,一边作答。一个年轻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竟能放浪形骸至此,围观众人见所未见,一时都是无话可说了。

纪浅念笑得够了,道:“好啦,不逗你了,难道采花郎也动了真情不成?如果我做主把这位好妹妹送给你,那你……”一手揽过南宫雪,轻轻推了她一把,笑道:“又会对她怎么样?”

南宫雪被她一推,肩上也不觉痛,可就是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倒,朝着陆黔撞了过去。陆黔喜得双手扶住她,道:“雪儿,当心些。”说完顺势要将她揽进怀里。南宫雪还没等站稳,抬掌狠狠扇了他一耳光,想到他们刚才密谈,仅凭纪浅念三言两语,也能推测出其中有多少淫秽,怒道:“无耻!”

纪浅念笑道:“陆公子,你这位意中人还真是泼辣,怎么话也没说两句,就先挨了一巴掌啦?真是可怜,娶她过门以后,有你的苦头吃了。啊哟,这才想起,以前梦琳待你,好象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整得你哭爹喊娘,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说起来你真是窝囊透了,堂堂一个大男人,竟会给这些小女子压在底下,翻身不得。”陆黔赔笑道:“她说我无耻,我跟她约定过的,这就是在爱我来着。我们两夫妻打是亲,骂是爱。这份情意,我刚刚可都尝到了。”纪浅念摇头叹道:“说你无能,可是一点都没说错。我就怕给了你药,你还是制不住她,到时一辈子在她的石榴裙下,汲取些……”

李亦杰听她越说越不成话,不忍师妹受辱,挺身而出,怒道:“且不说你贵为一代教主之尊,便是身为女子,也不该将那些下流话挂在嘴边。你既无意投诚,我们也不必再迁就你。大不了双方动手,杀了你以后,也能夺取解药。”刘慕剑冷哼道:“早当如此。”默默拔出长剑,紧握剑柄,手背泛起青筋。

纪浅念单手搭在陆黔肩上,身子半倚着他,笑道:“李盟主稍安毋躁。你们贸然动手,实在是弊大于利,不过不知者不罪。第一,你们未必会有胜算;第二,就算你们制得住我一众下属,我也未必刚巧把解药带在身上;第三,就算我带着解药,种类也定是五花八门。你们不懂分辨,胡乱翻找,万一错把毒药当了解药,带回去用开水煮沸了,再欢天喜地的喂他们喝下去,就看到一个个呜呼哀哉,那可糟糕。全为一时的自作聪明,害得亲密师兄弟丧命,你们心里能过得去?恐怕这笔良心债,是得欠一辈子了;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我刚好随身带了个小瓷瓶,瓶上有标识‘解药’二字,你们也拿不到手。早在你们不经意时,就已身中剧毒。不相信的话,请诸位尝试潜运内息,且看丹田间是何反应,当时我所言非虚。”

众人虽皆不愿,但此事终究不可儿戏,表面神色如常,暗地里便在默默运功。果然感到丹田间就似压了块重石般,内力空空荡荡,无处可提。四肢酸软无力,连半分力气都使不上来,抬起一只胳膊也是半路垂下。

刘慕剑心想自己步步设防,怎地还是不知不觉就中了这妖女圈套?刚才一直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看她言笑晏晏,袖子、彩带均未甩动一下。因此初听她说中毒时,只觉可笑,还道她已是黔驴技穷,不得不危言耸听来骗人。但等一探属实后,心里骤然升起一层恐惧。

南宫雪忽道:“是那蒲扇!扇动时带出的香气有毒。”刘慕剑心头霍然一亮,暗道:“的确不错!刚才我千防万防,却对那几个妖女从头扇到尾的大蒲扇没多看两眼,只当她是拿来摆门面。而她从头到脚,无处不香。沉浸其中,竟连大有问题的香气也未留心!”

纪浅念道:“果然是个秀外慧中的可人儿,怪不得采花郎的心全给你拴住了。不过你们也别得意得太早,知道下毒的手段,还是没法解毒,那有什么用?刚才你们是为别人求解药,现在该为自己了罢?好心告诉你们,众位中的是十香软筋散之毒,这个名字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中毒者有再高强的内功,也使不出来。这可不是撑不撑得住的问题,而是能与不能的问题。好比一个孩童本来没有内力,你强要他使,他就算再怎么拼命,也拼不出来。众位便是甘愿舍得一身剐,可也拉不得我这女皇帝下马了。”

刘慕剑怒道:“你……你……该死的妖女……杀了你!”颤抖着挥剑,然而却连一步也无法迈出,长剑在手中剧烈颤动几下,铮然落地。

纪浅念笑道:“刘掌门,您老还是别白费力气的好。这十香软筋散之毒,最初发作时还没怎样。可越是牵动内息,散布得也就越快。那也不过是损己不利人,没什么好的,不如你们先到少林寺歇息,品茗一盏,听人说经讲禅。只要你们安安稳稳的,别尽想着弄鬼耍滑,过得个少时三刻的,我自会遣人将解药送到。”

李亦杰狐疑道:“‘不要打扰你就行’……就这么简单?还有其他条件没有?”纪浅念笑道:“你嫌太少是么?哦,差点忘了,李盟主可是助人为乐的典范。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这样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去想,一等想到了,就立刻来拜托你李盟主,好不好呢?”众人倒有不少发出嗤笑,笑他自找麻烦,虽说刚才的问题也都是他们自己想问的。

南宫雪道:“你让我们等着,我们怎能信任你?万一你不送来,反而趁此机会逃了,再到哪里去追?你让大家怎么办?”纪浅念笑道:“能怎么办?那就怪时运不佳,只好等着死了。”

李亦杰思来想去,总觉不妥,道:“敢问纪教主,贵教在中原暂居何地?吾辈若要登门拜访,该往何处?”纪浅念皱了皱眉,满不在乎的甩了甩手帕,道:“我生性好静,不喜欢有人打上家门来,也没耐心招待客人。李盟主,怎么小妹每提一个条件,你都要来讨价还价?这不是欺负人么?接着提高了声音道:“你们再啰里八嗦,缠夹不清,我可要下死命令了!尽快给我滚开,从此刻算起,哪一个最后消失在我面前,解药就没他的份儿了!”这话出口,众人不管信是不信,已有些人转身后撤。

李亦杰上前几步,道:“你是准备去追丧心魄了?”纪浅念道:“留在少林寺等着,什么都别做。就此放弃七煞至宝,这要求不算过分罢?”南宫雪脱口道:“前一个可以考虑,后面的绝对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陆黔连使眼色,让她说话慎重些,别惹恼了纪浅念。

纪浅念俏脸一板,冷冷的道:“答不答应,有我说了算,由不得你们作主。你可知那十香软筋散的解药配制有多不易?以为我解药配得多了,总舵搁置不下,非得来求着送给你们?我自己留着就不好么?”李亦杰道:“既然解毒这么麻烦,你何苦使毒来害人 ?'…99down'”纪浅念翻个白眼,道:“毒药自然是下在敌人身上,用来对付他的,越厉害就越好,否则给你找个郎中,三搭两问,随随便便就解了,还有什么稀奇?留着解药是谨防哪一天自己也不慎中毒,留待以备不时之需。好了,李盟主,你到底走不走?总不见得是安心要当最后一个了?哼哼,你可别是在讲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打算庇佑苍生?好高尚啊!”李亦杰也不理她冷嘲热讽,道:“土坑里的师兄弟们要怎么办?他们还受着伤,无人照料,旧疾复发,那会活活送了命的!”纪浅念笑道:“你要救他们也没问题,可万一拉上来以后,他跑得比你快,留你垫底,你可就成了冤大头啦。好了,李盟主,你的确是个正人君子,就可惜太不长进,生了个榆木脑袋。他们能始终留在坑里,说明在此的千八百人无一人理会他们。既然别人能不理会,你怎就不能视若等闲?这些人跟你非亲非故,值得为了他们冒险?”

李亦杰被她问得一时语塞,但总不能眼看着众同门在此处等死。走到坑前,探身握住底下人手腕,费力想将他拉上,但连用几次大力,累得气喘吁吁,仍是无济于事。南宫雪道:“师兄,各人身份不同,你是武林盟主,肩负着振兴武林的大任,绝不能出一丁点闪失。如今人人觊觎七煞至宝,只忌惮着你还担有虚名。如果你再出了什么事,我只怕……就再没人能压得住他们。你忍心看到大家为了宝物,使正派变成第二个魔教么?”说到动情之处,一串串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

李亦杰每次看到南宫雪掉眼泪都会慌了手脚,这一次也不例外,忙道:“雪儿,你别哭啊,我……我答应你就是了,撤离后再作良策。”南宫雪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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