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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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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则是御林军的操练。李亦杰和沈世韵一道商量,并围绕着宫殿缓行,一路详细考察地形,同时随手记上几笔。回房后铺纸研墨,勾画阵形图。其间又经数次修改,最后才拿着成品给众将操练。李亦杰每想起那人,第一反应总是当作江冽尘看待,偶尔几次,才提醒自己未必是他。然而这份非成功不可的劲头,还是脑中念着他得来。训练时可谓下了苦功。一众御林军本就是此中好手,经他摆布几日,竟也现出倦怠难当之象,李亦杰自身疲累更不必说。但凡有动力,辛苦再多也得以忽略不表。
此事持续甚久,一日不成,那也就一日不得松懈。御林军究竟不是铁打的,于是分为几班,列由上、中、下三个时段分别操练阵形,未轮到的两班暂在吟雪宫埋伏。等得真正作战之日,立可发出信号,招呼援军前来。一切可说是排布得滴水不漏。顺治与沈世韵看到这等战果,也常连声赞许。
李亦杰劳心劳力,拼命得连血都能随时吐出。每日回房,头才一沾上枕头,顿时呼呼大睡。但在他日间清醒时,仍能时刻保持一等一的警惕。这天刚结束一番训练,距离下一场,当中只余一、两个时辰的间隔。刚打算回房假寐补眠,没走出几步,忽觉背后有个人影,偷偷摸摸的跟随着,每次回头,又都是空空荡荡。但即使不论直觉,单从耳力说来,身后不远处定然有个跟踪者,而对方武功低微,顿地声、喘息声全能听得清清楚楚,即使真是敌人,也不足为虑。一边紧走几步,同时将脚步放得忽快忽慢,从声音听来,那人时刻紧随着这速度。只是体力难以为继,喘息越发粗重。此时得以确定,他正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下反而一宽:并非对沈世韵不利的刺客,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也不去怕他。快步拐过一个小弯,猛地停步转身。那人一怔,此时躲闪不及,在他视线中落了个正着。却原来是上官耀华。
李亦杰整日听陆黔在耳边念叨,说尽了这不孝徒弟坏话。逐渐受其同化,对上官耀华也不失恶感。冷着脸道:“原来是承小王爷。一路上跟着我,辛苦了。不知有何贵干?”
上官耀华起初给他察觉,心中还极为慌张。过不多久,一等恢复镇定,立即重新摆上副高傲的架子。昂着头道:“若不是有头等要事急待相告,本王也不必迂尊降贵,来寻李大人说话。”
李亦杰冷笑道:“是么?真想不到,我还有这份荣幸。那我就来听听,最尊贵的小王爷到底有什么要紧话说。”一边耸了耸肩,双手分向两旁摊开,一副吊儿郎当模样。上官耀华即是有事相求,但自尊作祟,却是不肯低头服软。道:“怎么着,有求于人,就是这副态度?”
李亦杰道:“那就奇怪了,刚才我好端端的在这边走路,是小王爷自己凑上前来。怎么变成我有求于你?”上官耀华瞪圆了双眼,目中犹如要喷出火来。李亦杰笑道:“啊哟,小王爷,你的眼睛倒是生得很大。就专程来告诉我这件事?”上官耀华紧咬牙关,一步步走上前,经过李亦杰身侧时,略微垂头,贴近他耳边,低声道:“周围耳目众多,我不便多说。等你几时有空,就到潮州水月庵一趟,去寻你最想见的人。如果去得迟了,只怕就再也见不着他。别给任何人说,切记。”说完装作若无其事,与他擦肩而过。
李亦杰在原地出了片刻神,心脏突然“咚”的一跳,暗道:“我最想见的人 ?'…99down'如今我担忧师妹下落,其他人又都安然无恙的在我身边……除了她,还会有谁?”猛转过头,叫道:“等一等!你说的可是雪儿?你……你见到她了?”
上官耀华站定脚步,却并不转头,冷冷的道:“不错,难为你还记着她。李亦杰,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你根本就从未用心探查过她下落。天地虽广,但只要真心想着一个人,不论距离多远,又怎么会找不到?你以为托人探听,就能对得起你的良心了,就自以为是很关心她了是么?她想要的是什么,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既然不能给她幸福,就不要自作聪明的伤害她。她虽然外表坚强,也只是因为在你面前强充笑脸,不愿让你担心。所有的泪水,都默默地往肚子里咽。她实在是个很脆弱的女孩子。”
李亦杰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没想到竟会被这个自己一直瞧不起的人教训。喃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上官耀华不悦道:“你知道什么?你肯抛开一切去找她么?哪怕找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她的决心,你又有过没有?当然,你李大人贵人事多,永远纠缠于公务,还可以理所当然的借此说服自己,你也是逼不得已。自欺欺人,得过其过,你还挺开心的是罢?在你眼里,你的前途都不可以放弃,你的工作更不可以耽搁,任何事都比她来得重要,对不对?让我告诉你,即使世上没有你,日月星辰一样在运转!这个天下,并不是不借助你的拯救,便会当场毁灭!你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不要每日里尽做些救世大侠的美梦!你不配,任何人都不配。与其不切实际的空想,不如好好怜取眼前人。整天只会围着那个韵贵妃打转,她根本就看不起你!你们不是都说,我是个没骨气的小人么?现在就连我,也一般的要轻视你。”
李亦杰心头连遭重击,觉得他的话句句都说到了自己心坎上,偏又是所不敢面对之处。急唤道:“小王爷……耀华……她……你告诉我,她还好么?烦请你转告她,她始终都在我的心里,即使我说过什么话,伤到了她,也一定都是无心之失!请她在外面,要好好待自己。如果实在太累,就回京城来。师兄会照顾着她,我……真心的希望她幸福。”
第三十三章(16)
上官耀华嗤之以鼻,道:“我可以回答你,她不好,很不好!有人在找她的麻烦,随时可能要她的命,你别以为她在水月庵里是享福去的。其他的话,等你见到了她的面,自己去说!”
李亦杰见他几步间便要走远,而心里却还积压着一箩筐的疑问,最后只匆匆问出一句:“你且跟我说,究竟是谁要找雪儿的麻烦?她怎会与人结下那种解不开的怨仇?”上官耀华道:“亏你还问得出口啊?哼,还不是拜你所赐!其他人,哪有这么小心眼?想也知道是七煞魔头,你们的老熟人了。他想伤害阿雪,就为向你和韵贵妃报暗夜殒的仇。”李亦杰怒道:“真是莫名其妙!那又关雪儿什么事?”上官耀华哼了一声,径自走远。任李亦杰再三呼唤,也不再应答。
李亦杰身上阵阵发冷,想到南宫雪时刻处于险境之中,而自己却在宫中逍遥快活,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但眼前正是备战的紧要关头,怎能撇下众将士一走了之?然一想到南宫雪正为江冽尘威胁,如果最初想保护她的本意,反而成了害她的罪魁祸首,那日就不该硬着心肠将她赶走,现在落得这等两难境地,自己还可说是自作自受,雪儿却有什么过失?他这个做师兄的,曾立誓保护自己的师妹,现下却只能靠着旁人牺牲来成全,那又与踏着尸体前行有何分别?他在上官耀华口中如此不堪,别说给人看不起,简直没有面目再见人。思来想去,还是寻南宫雪的念头占了上风,暗道:“韵儿与雪儿以前便是好姊妹,我给她讲明利害,她知道处境如此危险,也不会不通融的。说不定还会派兵与我一同前去……不成,应战兵力本就稀缺,还是留下照看的好。雪儿是我闯下的祸,也该由我一个人来负责任。”想到此当即动身前往吟雪宫。特地请了侍卫通报。直等过四、五个时辰,明知会为此耽误列队训练,却也无暇顾及。
好不容易沈世韵传令召见,李亦杰前一刻还在捶腰蹬腿,此时就如同得聆福音。丝毫也不耽搁,举步奔了进去。沈世韵正悠闲地坐在桌旁,手中拿了本诗集翻看着,显然根本没将他的造访放在心上。视线还停在书册上,并未挪开,淡淡的道:“李卿家,这么急着求见本宫,有何要事?可是训练时出了什么差错?要想严格要求,大伙儿一时不适应也是常事,你要有点耐心才好。”
李亦杰支吾道:“不是的,训练情况……倒是很好,大家也都很卖力。是……是卑职的一点私事。”沈世韵冷笑道:“又是私事?李卿家,你的私事倒不少嘛?”
李亦杰脸上一红,道:“我找了雪儿这么久……方才,终于得到她的下落……”沈世韵面色冷淡,道:“哦,恭喜你了。那又如何?”李亦杰道:“虽然听说,她就在潮州水月庵中,可近来却十分危险。七煞魔头为暗夜殒之事,迁怒于我,现在又迁怒上了她。我……我不能让他再伤害……对我很重要的人。”沈世韵冷哼一声,端起桌上茶杯轻抿一口,道:“你想说什么?本宫绝不可能派兵前去保护她,皇上也不会答应。”李亦杰忙道:“是,卑职知道,我也从未想过以公谋私。所以,卑职打算自己跑一趟,带她回来。让她跟在我身边,至少可以护她周全。就是这其间……可能会耽搁几日,弟兄们的操练……”
沈世韵终于从书上抬起了头,道:“李卿家,不是本宫说你什么,行事须当顾全大局,首要的便是分清轻重缓急。如今宫中从内到外,防御坚如壁垒,都是为了对付七煞魔头。正值紧要关头,你却突然要抛下一众将士不顾,到深山里去寻你的师妹?你自己听听,说出来像话么?”
李亦杰心里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瓢凉水,从外冷到内心,艰难开口道:“韵贵妃娘娘,我知道以前同行时,雪儿对你……很有些不大礼敬,或许,也说过些难听话,我代她给你赔不是,好么?但现在的她,确是无依无靠,就等着我赶去相救……”沈世韵冷冷的道:“你将本宫看成什么人了?我不是记她的仇。哼哼,当年是什么身份啊?我只是欢场中的一个卖唱女子,最为卑贱不过。她却是华山名门大派的弟子,瞧不起我也是稀松平常,我又怎敢怪她?只不过,宫中不比民间,尤其是身居重位者,行事由不得你随心所欲。本宫眼下就事论事,你的头脑须得放清楚些。我且问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李亦杰道:“是承王爷告诉我的。他亲眼见到过雪儿,可以证明此事不假……”沈世韵自语道:“我还道上官耀华是怎样的精明机智,怎地是这样一个碎嘴婆?”见李亦杰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又道:“本宫却觉得,此事多半不尽不实。你去想了,如果承小王爷真能见到南宫雪,他又不是手无兵权,怎么就不救她,还要专等着来知会你?假如南宫姑娘确已危在旦夕,你现在即使赶去,远水难救近火,也是帮不得她的。那还不如留下指挥布阵,早日收拾了七煞魔头,大家都能清静。”
李亦杰急道:“他在潮州难为雪儿,一时半会,也不会到京城来。咱们放出的消息,又有什么意义?等他那边完事,雪儿就成了一具冰冷的……不,不,一定不会的!卑职斗胆请命,让我赴潮州一趟,到时既救回雪儿,再一并解决七煞魔头,一了百了。”沈世韵冷笑道:“你也未免太想当然了。如果那人并非七煞魔头呢?你这一走,是正好给了他造乱的契机。退一步讲,即使你真能找到他,以你的武功,又怎能杀得了他?最多也不过是陪你师妹一起送死罢了。若是不按照咱们事前的计划,你根本全无胜算!”
李亦杰脸色极是难看,还想解释,忽然有个小厮捧了个大碗进殿,一进房就吵嚷着:“韵贵妃娘娘,您的药已经熬好了,需要奴才……”沈世韵怒道:“放肆!没见着李大人正在这里么?什么话都敢口没遮拦的乱讲!”
那小厮骇得连声称是,匆忙退出。李亦杰摆了摆手,道:“我不要紧。韵……韵贵妃,怎么你生病了么?为什么要喝药?”
沈世韵道:“本宫身子好坏,与你有什么相干?你不是已经打算抛下我,一个人跑一趟潮州了么?既然我死了,你也不会关心,这会儿又何必假惺惺的来问?”李亦杰心中慌乱,道:“不,这从何说起?我……我怎会不关心你?”沈世韵道:“你要留我一人对付七煞魔头,明知此举凶险万分,心里却还是只有你的师妹。好罢,最后你是选择了她。宫中之事,不劳你再费心。本宫与一众侍卫,就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儿了。”
李亦杰听得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忙劝道:“别……好好,我不走了,你也不要再说那些话难为我!”沈世韵淡淡道:“说得倒像本宫稀奇你。行了,既是如此,你快去练军罢。”李亦杰默默应了一声,动作僵硬的走了出去,心里反复骂着自己。
另一边程嘉璇早已央求过数遍,玄霜对她那一套风花雪月的痴情话却是根本不屑转达。最终耐不住她软磨硬泡,最终只略退一步,答应了带她同去。程嘉璇一见到江冽尘,顿时双眼放光,随即心里好一阵慌乱,双手交叉,并在胸前,目光躲躲闪闪,几次张口,既怕声音难听,又担心说错了话,连任意一个字词都要仔细推敲过。江冽尘全没心思搭理她,道:“一句话也讲不清楚,玄霜你来说。”玄霜笑道:“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所发现,就为着在你面前邀功,前些日子也不知对着铜镜,私下苦练过多少遍。我不能抢了人家的风头啊!”
江冽尘无奈道:“你带这个丧门扫把星过来,就是想让我头疼,是不是?”玄霜笑道:“你自己偏爱头疼,怎怪得着我?小璇对你,可是痴心一片,忠诚无比,你别这么冷淡待她。”江冽尘道:“话也不是这么讲。假如一头母猪对你忠诚,难道你也要整日里围着它打转?”玄霜暗自苦笑,最终只得找了个无以辩驳的理由,道:“好歹她不是母猪。”见程嘉璇还站在一旁默默酝酿着情绪,她不急,自己看得都心急。推着她的背,直走到江冽尘面前,道:“说啊!怕他干什么?倒像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一般?我教你啊,你就想象着:他,也不过是一头母猪而已,对母猪说话,有什么好紧张的?”江冽尘哭笑不得,斜过视线道:“你这小子……不懂得尊师重道,胡说什么?”玄霜笑道:“离经叛道,却礼法之虚妄,行世俗所不举,跟你学的。”
程嘉璇下巴直垂到胸前,迅速将脑中思路理过一遍,终于壮起胆子,道:“以前你……您命我在宫中查探七煞二宝下落,我拖延至今,实在对您不住。可我也绝不是不上心,凡有机会……”江冽尘冷冷的道:“废话少说。”程嘉璇吓得头颈又埋下几分,眼神更不敢与他对视,声音轻得如蚊子哼哼,道:“现在我已经都找到啦。就在吟雪宫地底的密室中。我带您去取,好么?”说完竖起三根手指,勉强挤出个笑容,道:“三句。”
江冽尘不去理她,只问玄霜道:“这话有几分可信?”玄霜道:“十分!我当时也在场,亲眼所见!”江冽尘道:“嗯。我不信她,如今既是你所说,那就暂时信过。”程嘉璇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一回更是萎顿得全无影踪。玄霜苦笑道:“是不是啊?我这么荣幸?那不是成心挑拨我俩关系?待会儿我还得跟她回吟雪宫过夜,还不知她怎样‘秋后算账’,你可别害我。”江冽尘笑道:“是又如何?她要是敢欺负你,下次跟我说就是了。”玄霜故作大度,道:“算了,算了。她现在是讨好我还来不及。明天皇阿玛会组织一场狩猎,场面盛况空前。届时所有王公大臣、皇子皇孙,以及一众御林军都将前往护驾,太后妃嫔则在侧旁观看。吟雪宫中无人看守,正是守备最松,你趁机去夺宝,不过是说得好听。堂而皇之的取走,也没人来管。”
第三十三章(17)
江冽尘道:“那好得很啊。为何要她带路?”程嘉璇一听此言,忍不住又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怯生生地揪着衣角。玄霜应道:“我还要随皇阿玛去狩猎啊!总不成是我提出的建议,好不容易得着他恩准,末了我自己却又不去?先不说在其余兄弟面前影响不好,就说他也不会相信,你说是不是?如若惹得怀疑,那倒是适得其反。哎,为了宝物,一点小小牺牲又打什么紧?”
江冽尘视线在两人脸上转了几个来回,没看出有何破绽。淡淡道:“好罢,那我就信你们一回,最好不要有任何状况。”程嘉璇登时满面欣然,拉着玄霜的衣袖,几欲同他一起欢呼。玄霜默默将胳膊抽了出来,赞道:“早应如此!就算有何变端,以你的本事,也总能安然无恙。你以为我不希望过程顺利?不然遭殃的可都是我在宫中那一群狐朋狗友的侍卫啊?对了,正要给你报喜,前些天我与李亦杰比武,招式上略胜一筹,逼得他弃剑认输。可是,也不能算我赢了,他当时与我动手,根本就没用上内力。否则,即使凭着天魔解体大法,究竟造诣不深,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他对我很是留得情面,又破格准我出师。如今想来,他也不是怎样讨厌。和汤师父差不多,对我要求严格,是为我长大以后能更有出息。我一直排挤他,逮着机会就在皇阿玛面前开罪他几句,临走时又甩下狠话伤他的心,现在想来,却是有些对不住他。”
程嘉璇在旁趁机插话道:“是啊,是啊,玄霜当时很厉害,三拳两脚,就将那李亦杰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好好灭一灭他的威风!我只是看看,也觉爽气。都是你的功劳啊,那个妄居武林盟主之位的,又怎能及得上你?”
江冽尘心中没来由的不舒坦,明知李亦杰是担心出招过重,伤到了玄霜,向皇上不好交待。说出口却偏要擅篡其意,道:“我还道怎地。先前说你能胜过李亦杰,指的也是来日功力有成之时。以目前修为,根本就是白日做梦。你以为他这个武林盟主就是吃干饭的?他出手不尽全力,那就是瞧你不起。你还在给他歌功颂德?”
玄霜道:“我怎么记得,‘与人交手,点到为止’是出于体贴?好比你跟殒少帅,以前多少次比武,不都是你让着他?”程嘉璇插话道:“是啊,也许李亦杰没安好心。可你对殒少帅,当真是很好的。”江冽尘经他两人一番提点,又想起不少旧日之事来。与暗夜殒虽也常有不睦,但却始终当他是最看重的兄弟。每次如尽全力,不仅是打击他信心,只怕还得非死即伤。不留情面是对付敌人的手段,而不是对待朋友。连番破绽都故做未查,威力极大的招式也未曾打实。暗夜殒同是武道个中高手,即使打不过,也能看穿其中关节,对此愤懑已极,自己则始终我行我素。念及往事,心里好不容易涌现起几分喜悦,再想起数月前总舵一场血战,暗夜殒此生终于如愿以偿,让他拿出真功夫与之较量了一回,但这代价却是自家性命。心绪立时又被仇恨塞满。对江冽尘而言,也许他在世上唯一看重的,便是与暗夜殒之间的一点兄弟情义,至高无上,任何人都不配与之作比,现在更别说是玄霜将李亦杰与他相提并论?不耐道:“你只管给我记住,在两个武学高手面前,真正的体贴是战时全力以赴,能让他打得酣畅淋漓。到了一决生死的关头,这才及时收手。不然的话,则因他觉得那个对手不值他出尽全力,也能轻松取胜。再讲得浅显些,同道间相让是客气,师徒间相让,就是轻视,明白了没有?”
程嘉璇道:“有道理!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李亦杰很看不起玄霜,整天摆出一副自大的模样,好像谁都欠着他似的。”
玄霜叹一口气,抓抓头皮道:“以前你跟我讲这些,往往说得极其透彻,死了也能说成活的。即便我本来抱着相反的观点,最终也能给你说服。这次怎地如此简略?”
程嘉璇小心翼翼的道:“这叫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您说……对不对?”江冽尘不置可否,道:“你该有自己的判断。如能领会,自然不必我多说。假如实在愚昧无知,说再多也无用。何必白费口舌?”玄霜苦笑道:“算啦。你总是有理由的。对了,李亦杰说,你的观点都是谬论呢。”程嘉璇锲而不舍的道:“不会的。你说出来的话,最有道理,我每天要翻来覆去的想上数遍,恨不得都去背了出来,视作人生信条。”江冽尘也是一如既往地不予理睬,道:“李亦杰的话,你去信他干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何况就连他自己,不也有一套什么‘博爱众生,兼以救世’的理论?对于观点相左者,他若是不驳,岂不是就如质疑自身?”玄霜道:“唔,那也说得是。”
程嘉璇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在那一对师徒眼中,仿佛早已成了透明人,煞费苦心的插了一连串话,竟连一句回答也得不着。看来与玄霜一起见他,自己的风头是注定要被抢个精光。不由深深怀念起荒庙中两人独处的那一个月。能与他朝夕相处,时不时说上几句话,简直是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眼里带了些怨怼的看向玄霜,耳中听他二人谈论武功、时局,再及下一次任务该往何处进行。仿佛自己的身影越缩越小,逐渐拉开一段长长的直线,最终在黑暗角落中独自消湮。
其后几个时辰,也不知是怎样度过。再转眼间,到了次日一大清早,犹在恍恍惚惚,感到他们三人都站到了吟雪宫正殿中,玄霜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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