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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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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萨克图厉声道:“少来惺惺作态!你以为我会被你伪装出的表象所迷惑?你难道不是来杀我的?”一经激动,立时将伤口震裂,渗出血来。
楚安琳柔声道:“你身上还有伤,就该好好休息,怎能发那么大的脾气?我若要杀你,又何必给你治伤?”扎萨克图冷哼一声,在她清澈的眼神中,已是大半相信了她,嘴上却仍强撑硬气道:“谁知你们这群蛮子是何居心?听说中原人卑鄙成性,虚伪狡诈……是了,我知道了,你想先治好我的伤,再将我作为俘虏,献给你们的皇帝,好借此逼迫我伯父投降,是不是?可惜啊,你失算了,在他们眼里,什么都比不过一统天下来的重要,我这个做侄儿的,就同其余的寻常兵卒一般无二,即使在他们面前死掉,也不能使他们心中波动半点。”
楚安琳听他说得残酷,心头掠起几分同情,几分柔软,道:“那真是可怜,但你所说……俘虏什么的,我却是绝无此意。或许与你相比,我幸运得多,生活在一个舒适的环境里,身边的人也都很宠我,疼我,如果我不见了,他们一定急的了不得……”此时想起失散的师兄弟,“呀”了一声,道:“只怕他们以为,我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唉,还要尽快找到他们才好。”
扎萨克图心道:“这小姑娘单纯,与她同行之人可不会这么笨。一旦发现了我,要么是当场斩草除根,要么是将我押作俘虏。”此刻尽有两重选择,一是匕首一动,立即杀了她,二则是好言相劝。本来第一种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但此时他确已对安琳心动,无法下手。倒更巴望着同她搞好关系。他并不是没接触过年轻女子,但这一回见到安琳,心中那份悸动,却是前所未有的。于是也勉强一笑,挪开了匕首,道:“真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怎么,没吓着你罢?”一面拉了她在身旁坐下。道:“以前是我太过片面,看来汉人之中,也不全是恶棍。”当时的扎萨克图面容清俊,眉目间又带了股不服输的霸气。谈笑间,似乎阴狠中渗入一缕阳光,令人甚觉珍贵。楚安琳从未见过这般带着几分邪气的男子,心跳隐隐加速,忙道:“是啊,我就不明白,满汉为何非要打仗?大家和平相处,好端端的做朋友,就不成么?以前也是听师父告诉我,满洲人最是凶残不过,最爱滥杀无辜,如今看来,也都是误会。不如你回去劝劝你爹爹,行不行?”
扎萨克图对此倒也并无恶感。建州乃是偏远之地,每年都须得固定时节,遣使臣到京城给大明进贡,饱受压迫。如能由此一战,建立起一份主权,那就再也不用畏畏缩缩的依附旁人之下。更何况伯父所言,即是绝对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反抗。人人主战,要是突然冒出他一个议和者,怕是将被视为整个部族的叛徒,因此对安琳提议,全无可行,反倒是说服她更为妥当,装出副深受其害之象,可怜巴巴的道:“不错,我满洲确是诚心议和,但那明朝昏君欺人太甚。已有中原偌大片地界,竟仍对东北贼心不死,成日里盘算着攻破山海关,好将辽东一并占领。我们自然不服,这才要奋起抵抗。据说汉家兵法中,有一招说的是‘料敌机先’,敌人要杀我们,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唯有先行出手,杀了他们,不过是但求自保的最低奢求。但那群冠冕堂皇的汉人尊长,却绝不会把真相老实给你们说。因此你只知金兵如何凶残,却没有想过,明军征缴税贡时,又是何等的其势汹汹?难道想活下来,也是错误?”
楚安琳脑中两种观念激烈碰撞,一边是听顺多年的旧有思想,也是师父常教导的。另一边则是对固守正义的怀疑,似乎脆弱得可怜。连自己也不知该听信哪一边为好。突然小腿传来剧痛,猛地一阵抽搐,痛得呻吟一声。她本不是个轻易叫痛的娇弱女子,此时不知怎地,连在孟安英面前也从所未有,竟生出一种渴望受到呵护之感。勉强搬过小腿,才想起她找到这个山洞,便是为了包扎休养。不料遇上扎萨克图,竟然忘了个精光。五指轻轻扣起,在小腿外侧轻轻敲击,知觉全无,心头升起一阵恐慌,担心自己从此成了残废。扎萨克图留心到她神情,道:“姑娘,冒犯了。”一边在她腿上轻捏几处,楚安琳羞得满脸通红,烫得连自己也抵受不住,感到心脏几欲跳出胸膛。此时最担心的不是伤势能否治愈,却是心跳声是否会令他清晰可闻。这段时光仿佛极是漫长,然而真等停止,却又小有不舍,怀念起刚才那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来。扎萨克图道:“据我所见,这条腿只怕是你摔下山崖时,就已跌断了,其后又经奔波劳碌,更加重了伤势……”楚安琳吓了一跳,不等听他细作分析,急急问道:“那却如何是好?我……会不会就此瘸了?”
扎萨克图见她一副慌张神色,看来极是可爱,再有惊天杀气,在她面前也全压了下去,淡淡一笑,道:“残废倒不至于。我曾学过些治疗跌打损伤的法子,如果姑娘不介意,就由我来给你瞧瞧,如何?”楚安琳哪还敢推辞,红着脸点了点头,手指紧紧捏住衣角,轻垂下头,双眼盯着膝盖,几根柔柔的发丝飘到了扎萨克图脸上。
扎萨克图看着她裸露的小腿,皓白如玉,忍不住砰然心动。道:“接骨时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着些。”她口唇近在面前,只觉她身上散发出阵阵香气,竟是整个人如痴如醉。两人各自沉浸在柔和境界中,一张脸都是通红。好不容易替她接好断折的腿骨,已然满头大汗,就如做完一次极其艰辛的运动。楚安琳头颈深埋,从喉咙里小声挤出两字“多谢”。音量不比蚊子哼哼大过多少,但她知道,扎萨克图一定是听到了的。
第三十七章(37)
时值冬季,大雪封山,两人身上又都有伤,一时间进退不得,只好在洞中多待几日。入夜时分,两人搬来木柴,点起了一小堆火,又聚在一旁烤火,两人间的距离不经意间缓缓挨近,似是仅有这般,才能令自己更暖和些。楚安琳是江湖儿女,不似寻常的大家闺秀般拘泥小节,与扎萨克图靠得太近,也没觉着有何不妥。扎萨克图则更是求之不得,两人一路闲聊,话题由沉重逐渐转为轻松,这才发现,对方都很是健谈。而且抛开政见不论,竟还有不少相似之处。扎萨克图自童年起,每日里便只是习练武艺,从未与人促膝谈心,更无人将他当作平等的伙伴。楚安琳则是第一次遇到这等知己,可以毫不设防,将心里一些极隐晦的小秘密也说给他听。同孟安英在一起时,两人同在华山门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说错了哪句话,日后相处,可就尴尬不已。或是明知今后与扎萨克图再难相见,才敢如此敞开心扉。也正是由此,扎萨克图对她的感情更为加深,已不仅止于最初的懵懂情怀。
几天后,两人的伤势好得差不多,雪势也渐渐小了,楚安琳的道义及责任心又冒了出来,急于尽早同师兄会合,以免他们太过担心。扎萨克图倒是恨不得同她一辈子依偎在洞里,但他所虑更为深远,临别之际,说道:“安琳,你等着,等我跟伯父他们打下中原,做得天下的最高主宰,我一定来娶你为妻,给你一个最风光的婚典。今后一切的荣华富贵、大好河山,都有你我二人共同分享,岂不快哉?”
楚安琳摇了摇头,道:“不……不,我已经许了人家。你若是当真为我好,就别再同明朝为敌,累得天下生灵涂炭。”在她心里,终究还是将孟安英视作自己真正的丈夫。扎萨克图心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能够坐拥江山,死个把人又算什么?”此时他心态已大为转变,从起初对战争的不屑一顾,直到真正与父亲、伯父拥有了相同意愿,迫不及待要拿下中原。表面胡乱应承几句,又叮嘱道:“回去以后,在这里见过我的事,以及咱们做了朋友,都不要告诉你的师父、师兄他们,记住没有?”楚安琳眨了眨大眼睛,怯生生地道:“那……那却是为何?我师父他们都很开明,并无明朝官员通病。我想,他听了你们的状况,绝不会去伤害你们,或许,还会从中设法调和……”扎萨克图道:“我并非担心自身安危。此事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在汉人眼里,我到底是十恶不赦的满洲人中一员,万一贵派有任何一人怀有二心,在其中鼓动,须知人心最是浮躁易变,到时将你视作叛徒,逐出华山,又该如何是好?也或许,他们会想借着你我交情,利用你来对付我,你会为我而违逆师命呢,还是听从师父,来杀了我?我不愿教你左右为难,因此咱们的事,还是暂时瞒上一瞒罢。”楚安琳想了想,也实难面对那一种场面,应道:“好,我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鞑子终究是鞑子,又怎能真正信守诺言?安琳这一句承诺,更是为日后之祸埋下深重隐患!”
楚安琳好不容易觅路出山,当初同行的一众师兄弟果然已不见踪影。在当地逗留几日,眼见各处兵荒马乱,不宜久居,最终直接回了华山,这一路走得十分辛苦,到得山门之时,真如在泥潭中打过几个滚一般狼狈。而孟安英一见了她,阔别多日,分外思恋,不顾她身上正脏,就扑上前紧紧将她抱住。抱得如此之紧,仿佛当她是一件难得的珍宝一般,竟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在孟安英怀抱中,又感受到了曾经熟悉的温暖,原来这一切,她终究仍是割舍不下。想起在山洞中同扎萨克图相处的几个日夜,心灵已稍许背叛了孟安英,此时不免羞惭不已。最终牢记着他嘱托,只称与众位师兄失散,不慎跌落悬崖,摔断了腿,养好伤势后,才启程回山,对扎萨克图之事一字未提。有关两人初识的种种细节,则是日后孟安英为楚安琳整理遗物时,在她枕下所藏的杂记中知觉。
而扎萨克图回到赫图阿拉,心里再也放不下楚安琳,带同大哥阿尔通阿,主动向舒尔哈齐献策,建议篡权自立,不再投靠**哈赤帐下,而是自行起事,来日夺得中原,称帝为王。舒尔哈齐身负雄才大略,武艺谋略,均不在兄长之下,原是早有此意,只怕难以收归民心,不料自家儿子却是如此赞同,正中下怀,当即一番密谋。岂料天有不测风云,这段谈话全被一心讨好穆青颜,整垮舒尔哈齐的通禅听到,那时他还是个寻常小卒,一见有机可乘,立即向**哈赤告密。**哈赤最恨下属背叛,即使那是自己的亲弟弟,也绝不法外开恩。当即将胞弟囚禁,又将他涉嫌主谋的两个儿子抓起,审也不审,直接处死。扎萨克图挂念楚安琳,满脑子渴盼的就是与她重逢,心愿未了之前,绝不能轻易送命。为此不惜以重金买通监斩官,用另一个身形外貌都极其相似之人替换,逃离后立即将自己容貌剁得稀烂,又找出父亲遗留下的残影剑,带了自**哈赤处偷龙转凤得来的小皇子,深夜潜逃。总算瞒过了城门口的守卫,依照计划,先找了个偏远农户寄养孩子,随后独自躲入深山老林,勤奋练武。几年后终于神功大成,便组织人手,创办了武林中人的噩梦根源祭影教,戴起一副面具,摇身一变,成了神秘莫测的魔教教主。
在江湖中闹得好一派天翻地覆,自觉已有足够实力,足以照顾安琳的后半生,这才亲自杀回中原,欺至华山脚下。众弟子齐齐下山御敌,楚安琳与孟安英更练就了侠侣双剑,联手攻击,威力倍增。以扎萨克图如今武功,已是全然不惧,但见两人出招间配合默契,每一次眼神对望,其中更蕴藏着无限柔情蜜意。正是此事令他绝难忍受,袍袖一拂,真气卷起一股狂风,将四边围拢的众弟子一齐震飞,兵刃只冲着孟安英二人正中招呼,极力要将他俩拆开。楚安琳为护着孟安英,奋不顾身,勉力架开一剑,震得手腕酸痛,虎口寸裂,长剑脱手落地,仍然身形一侧,挡在孟安英面前。扎萨克图长剑收手不住,只得向旁一偏,划破了楚安琳肩头,溅出一缕鲜血。扎萨克图大惊,道:“安琳,你怎样?不打紧罢?”一面怒斥孟安英道:“该死,你这臭小子,危难当前,竟要女人舍身相救,枉为男儿!”
楚安琳微微一怔,试探着问道:“你……你是谁?我认得你么?”扎萨克图毁容时伤了喉管,声音沙哑,与往日清朗已有天壤之别,难怪她认不出。孟安英皱了皱眉,抬手将楚安琳护在身后,长剑高抬,道:“阁下何人 ?'…99down'来此有何见教?既然身为魔教教主,仍在小辈们面前装神弄鬼,恐怕糟践身价。”
扎萨克图仰天长笑,道:“安琳,当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你忘了在辽东山林,你我同在一处山洞中烤火,曾拥有一切的美好么?嗯?”楚安琳大吃一惊,失声叫道:“是……是你?原来是你!”孟安英兀自不明所以,道:“怎么,安琳,他到底是什么人 ?'…99down'”
楚安琳咬了咬嘴唇,道:“孟郎,此事说来话长,等回到华山,我再向你详细解释。”扎萨克图面容扭曲,自语道:“孟郎?哼!孟郎……”楚安琳脸色自最初悸动过后,已缓慢恢复如常,抬手按上了孟安英剑柄,缓慢下压。孟安英大急,道:“安琳,你这是做什么?当真要放过这个魔头?”
楚安琳轻声道:“孟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跟他的恩怨,请你让我们自行了结。”孟安英急道:“安琳!……”楚安琳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光芒。孟安英受她神情所慑,终于依言垂下长剑,五指仍是极不情愿的贪恋着剑柄,最终逼不得已,逐一松开。扎萨克图心头一喜,脱口道:“安琳,你果然还是念着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绝不会对我如此残忍……”话音未落,楚安琳手腕一扬,刚接过的长剑已对准扎萨克图胸膛,冷冷的道:“顾念旧情?那么我倒要请问你,对我又几时用过半点真心?我不过是给你利用的一件工具,是不是?可笑我当初竟然听信你的鬼话,回华山后,当真去质问师父!”原来楚安琳虽然单纯,却也不是无知到了愚蠢的地步。她从小生在中原,同是在中原长大,这片土地的风土人情究竟如何,她是再了解不过,又怎会因一个初次相识之人只言片语,就来轻生质疑?但她也不敢过于武断,仍在暗中仔细查探,最终所有的证据一律指明,就算大明也算不得被动挨打的弱者,但当日扎萨克图对她所言,却尽是欺骗,无非是为博取她的同情,便撒下如此弥天大谎。而她险些听信,自此与正道决裂。等同是一只脚已踩在悬崖边缘,踏落了几颗石子,这才醒转。武林间向来是一步错,步步错,连半分悔改机会也无。想到这等现状,犹有余悸,喝道:“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骗我?”长剑又向前送出一寸,抵住扎萨克图咽喉。
扎萨克图曾幻想过千万遍与安琳重逢之景,却是万料不到,一起始就将兵戎相向。语无伦次的道:“安琳,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就算满汉之争,是为了保命,一点必要……而无伤大雅的谎言,但你不能因此怀疑我的一切。别的东西,都是假的,我对你的爱,却永远都是认真的。即使杀了我的头,只要我的心脏仍在跳动,就仍在说着爱你……爱你……”楚安琳怒道:“无耻!你住口!”
孟安英两道浓眉蓦然拧紧,手指一弹,楚安琳长剑立时偏到一旁,急道:“孟郎,你这是做什么?”孟安英冷哼道:“怎么,琳妹,用不着急于杀人灭口。他所说什么新欢啊,旧爱啊,那是什么意思?他是你的第几号情人,介意同我说说么?”(南宫雪听到此处,悄悄向李亦杰投去一眼,心道:“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咱们师父也同你一样,打翻了醋坛子。”)
第三十七章(38)
楚安琳用力跺了跺脚,道:“孟郎,你在怀疑我?”扎萨克图趁着这点空当,身形突然一掠,已欺近楚安琳身侧。孟安英顾不得吃醋,急道:“安琳!留神……”楚安琳刚发出一声惊呼,就被戳中穴道,身子软绵绵的瘫倒。扎萨克图一把将她抱住,身形一掠而起,宽大的灰色斗篷在身后迎风招展,声音远远传来:“姓孟的小子,既然你不懂得珍惜安琳,就把她交给本座罢!”孟安英长剑一抖,在背后直追。他速度已可算得极为惊人,但又哪里追得上扎萨克图?没过多久,就已远远的落在了后面。那是他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见到安琳。
另一边扎萨克图抱着楚安琳,一路飞奔,竟从华山直直奔回总舵。给她寻了间最宽敞的房间,将她柔软的身子放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拉起两旁帘帐,吩咐几个教徒道:“如果楚姑娘醒了,立即来通报本座,不得有误。”几位教徒亲眼见得楚安琳美貌,即使昏迷,仍然别有一番韵致,都看得痴了。扎萨克图冷哼一声,不咸不淡的补了一句:“她是你们未来的教主夫人,满肚子的痴心妄想,最好趁早给本座收一收。此后见她如见本座,她的命令,你们须得不计是非,一律遵从。哪一个人敢有半点不敬,本座就挖下他的眼珠子喂狗!”众教徒经这番威胁,都是有贼心也没了贼胆。
扎萨克图回到密室,本欲静坐练功。但一想到安琳就在隔壁,随时会醒来,自己随时可以同她说话,心里就耐不住怦怦直跳。以他如今势力,睥睨天下也不是痴人说梦,对任何人都不瞧在眼里,但在安琳面前,他竟然紧张得像个从没谈过情爱的小孩子。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功夫是练不下去的了,遂又起身在房中反复踱步,双耳不知不觉间已然高高竖起,凝神听着侧房动静。时间在这等魂不守舍的等待中,仿佛变得极其漫长。终于等到一名教徒冲进房来,叫道:“教主,启禀教主……”扎萨克图大喜,几乎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急道:“怎样?怎样?”双眼中都发出了光来。那教徒吓了一跳,结结巴巴了半晌,才道:“教主,方才薛坛主回报,建州有所行动,似是有意偷袭边境,强闯山海关……”扎萨克图怒道:“这种小事,也轮得到你来向本座汇报?等他们的国丧之日,再说不迟!或许本座开恩,会去为老匹夫上一炷香。滚!滚出去!”那教徒连连磕头,慌忙退出。扎萨克图虽已做得中原魔教教主,却仍然不忘当初加身之辱。若不是为逃避**哈赤追杀,他也不会权势尽失,不得已自毁容貌,因此叮嘱事关建州动作,无论大小,均须向他汇报,唯恐来日**哈赤死讯,不能由他头一个得知。那教徒逃出后,暗想:“教主今日只怕是着了疯魔啦!刚才带来的那个女孩子,美得超乎寻常,一看就带有几分邪气……”
扎萨克图坐立不安,一脚将房中桌椅踢翻,门外又冲进个教徒,叫道:“启禀教主……”扎萨克图心中正烦,顺手从桌面抄起个砚台,一扬手便砸了出去,喝道:“少啰嗦!都给本座滚得远远的!”
那教徒吓得退到门边,才小声报道:“是……是……楚姑娘醒来了。”扎萨克图滔天怒气骤然止息,道:“当真?快!快带本座去见她!”几乎是将那教徒推了出去,两人匆匆赶至卧房,只见楚安琳已坐起身来,太阳穴轻轻抵着床侧的廊柱,额头上还挂着一片片细密的汗珠,强撑着不适,道:“都给我让开,让我走!”一旁几名教徒小心翼翼的道:“楚姑娘,教主吩咐过,在他老人家未到前,您哪儿也不能去。”“是啊,楚姑娘,小的们找一份差事不易,您别难为我们成么?”楚安琳咬牙道:“走开,由我去向他解释便是……”情绪一时太过激动,剧烈咳嗽起来。
扎萨克图看着她这副柔弱可怜的神情,心中仿佛也随着她一阵抽痛,喝道:“教主夫人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怎地?都给我出去,待本座跟她单独谈谈。”那几名教徒倒也乐意摆脱这吃力不讨好差事,都纷纷退了出去。扎萨克图走到床沿坐下,轻轻扶住楚安琳双肩,柔声唤道:“安琳……”安琳见他靠近,立刻将头转向里侧,抬臂一甩,将他胳膊挥了下去,皱眉道:“别碰我!你没有资格碰我!”扎萨克图全身如同被抽了一鞭,心下剧痛,道:“安琳,你……你为何要这样待我?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看在我放下架子,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你,你就没有一丁点的心软么?”楚安琳视线始终朝向里侧,面部线条坚挺,显然是毫不动容。扎萨克图又道:“难道你是恼我伤了那个小子?但他对你如此粗声恶气,你心里只有他一个,连我身为外人,也看得一清二楚,他竟敢胡乱猜忌你,我只不过是替你出手教训他。”楚安琳咬牙道:“那是我的事,你既然自称外人,便不劳阁下操心。”
扎萨克图一双眼睛疯狂转得几转,忽然抬手按住脸上面具,涩然道:“难道……难道是因为我的脸毁了?可是,可那是为了……当初我在**哈赤老匹夫全盘监视下,好不容易才诈死脱逃。若想出城,就须得躲过守城侍卫的严密盘查,稍有差池,则万事休矣。为苟全性命,以求再见你一面,我只能将一张脸毁得面目全非。难道……最终竟是因此,换来你的嫌弃?那我如此辛辛苦苦,卑微求生,为的又是什么……还哪有半点意义?”握紧拳头,在墙面狠狠击打,砰砰声不绝于耳,力道大的连整座小室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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