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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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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雪轻声道:“不,你记好,我不会搭理一个无知小女人的争风吃醋,但我却可以接受一位孝女的托付。你的请求,我记住了。”平若瑜怔怔注视她半晌,表情终于由极致的敌意,逐渐转化为一个扩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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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杰与原庄主站在海涘之畔,阵阵冷风席卷而至,时不时还有几个冰冷的浪花扑面撞来,海鸟鸣叫,在这昏昏沉沉的“海天一色”之下,更添几分阴沉。李亦杰轻叹道:“在这种天气出海,只怕不祥。”原庄主哼了一声,道:“起初同七煞魔头作对,便是不祥。怎么,你还能就此放弃?”李亦杰全然是本能反应,当即脱口叫道:“当然不能!”原庄主又是冷哼两声,不再多言。李亦杰正奇原庄主怎地突然阴阳怪气起来,遂想他儿子现今安危难料,心情糟糕些,也在情理之中。然而给他一人胡思乱想,竟然渐次想岔了路,越想越觉不祥。用力一击掌,道:“坏了!”

原庄主转过半边视线,看去极不耐烦。李亦杰尴尬道:“有关于原兄弟的事……凡是他曾涉足之所,好比那客栈和民居,可能见着他的人都给杀得一个不剩,似乎是……有人极力想藏起他,或者帮他掩饰身份。但另一方面,七煞魔头常带着他抛头露面,同时依据咱们起先推断,他是定要让所有人都认得原兄弟,才有可能造害到他声名狼藉……”原庄主白了他一眼,道:“几时学会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亦杰迟疑着组织语句,道:“我的意思是,也许围绕原兄弟身边,包含有两股势力。目的截然相反,却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心狠手辣之辈。而我想起,雪儿也看过你那筒纸卷,换句话说,她知道原兄弟受人操纵之事。再说得直白些,她也极有可能会成为那些人的目标……是啊!怎地我一早却没想到?不成,我得回去保护她,再不济也要将她带到我身边来!原伯父,请恕晚辈暂别几日!”说着直跃而起,竟就要寻觅来路赶回。

原庄主一掌探出,按上他肩头,皱眉道:“亦杰,我瞧你是关心则乱,所思过多。若说武林纷争之中,若还有一处清净之地,也便是皇宫了。南宫姑娘既然正在宫中,就算韵贵妃未必真心照料于她,可也没有哪个刺客胆敢如此大胆,公然闯宫,来行刺一个歇宿之客。冒那么大的风险,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所为的目标,却是小得微不足道……实在太划不来。何况咱们此去,虽然不知敌方意图如何,多半要同他正面为敌,南宫姑娘在你身边,你又要分心照料,反而于己不利……再说,茫茫大海,什么事能说得准?到时错过了一艘船,还不知几时再能等到下一艘?”李亦杰此时也逐渐冷静下来,叹道:“好罢,那咱们就一鼓作气,尽早解决了七煞魔头,我就回宫去接雪儿,跟她再也不分开了。”原庄主听他畅想来日欢愉,想到阿茵给自己亲手杀死,缓慢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就感心脏传来阵阵剧痛。再想到阿茵留下的唯一骨血在敌人手上,神志尽失,随时可能根据命令,来对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动手。抬手按住胸口,忍住翻涌而起的鲜血。

没等多久,果然有一艘小船驶到岸边靠拢。这倒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小”船,仅以几块破旧木板搭成,一根桅杆千疮百孔,挂着一面撕破半边的旗子,看来只令人怀疑,这小船只怕稍经半点风浪,就将被震裂成数段。李亦杰抓了抓头皮,干笑道:“还以为他的船会有多气派,却原来……咳,原伯父,您说,该不会……七煞魔头想让咱们搭乘这艘破船,半道上就在海里淹死?”

原庄主仔细审视着小船,沉声道:“不,七煞小子要引我们到他的地盘,可说也是费过了一番心力,绝不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不会让作为他心腹大患之人,死得那般窝囊。走罢。”说着当先跨上。李亦杰也不好示意胆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而几乎是在他脚根刚一落上船板,那船夫一声吆喝,便拨开了桨,划起船来。

这几日天气一如既往,海上风浪不断。李亦杰倚着桅杆,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海水,黑沉沉的天空,心情没来由的格外沉郁,似乎自己的未来也便是如此茫然无着。那小船倒也古怪,连经巨浪拍打,桅杆几度摇摇晃晃,李亦杰甚至迫不得已,总想去筹办后路。但最后总如奇迹降临,破旧的桅杆依旧坚挺。闲暇时李亦杰与原庄主坐在船尾,望着船夫在船头划桨,只因小船上便仅有这般巴掌大的一块田地。看他身影,倒确是在用心划船,不似有意弄甚古怪。但一个船夫,不过是无足轻重之人,江冽尘要将他随意牺牲掉,也不是做不出来。这几日总之是提心吊胆。

终有一天,小船靠上了坚实的土地,抵达的果然是大海中一处不知名的岛屿。此地却非荒岛,两人刚一着陆,便见岛上涌来大群居民,都是竞相出海避难者。见到竟有人此时前来,无异于送死。善心者便来比划着手势,劝两人大难临头,速速退去。因双方语言不通,直比划过许久,李亦杰连猜带蒙,总算稍解其意。又向原庄主咿咿呀呀的解释起来。原来这海岛上有座活火山,海拔极高,当地人称作“冒纳罗亚”,往年爆发之时,喷溅出的熔岩也给周边村子带来不小损害。而近来据一位先知预言,就在几日内,火山又将再次爆发。因此众人纷纷远走避难,这座海岛转眼便再不见人烟。

李亦杰四处打量,此时海岛上除极度荒凉外,一切仍是风平浪静。远远望去,能看到一座高不见顶的山脉。正费力将连日来的线索拼凑整合,原庄主忽然走上前来,面色沉重,道:“亦杰,那七煞小子究竟做何打算,我想……我已经大致有数了。”李亦杰闻言一喜,道:“当真?愿闻其详!”原庄主道:“我早年同阿茵游历中原,曾听人提起过一个传说——”将七煞至宝的由来之说复述一遍,又道:“只怕七煞小子是想效仿传说中那位堕落成魔的天神,他认为这冒纳罗亚火山便是传说中的那处‘与天相接’的山脉,并打算在火山爆发之时,跃入岩浆,指望着能借此超脱凡胎,化身为魔。”李亦杰失笑道:“这怎么可能?连小孩子也该知道,那不过是个传说而已。火山爆发时,岩浆内温度可比常人体温高过数百倍了,任何东西一旦投入,都得烧成灰烬,又怎么可能当真以此成魔?若说凡人成魔,本来就是痴心妄想。那他寻咱们来又做什么?”

原庄主道:“只因此事突破世间禁忌,要想成功,还须得进行供奉。便是向天神进献禁品,此前同本人牵绊越深,效果也就越显著。他寻咱们来,八成是想要我们和翼儿都做他的祭品。”李亦杰冷笑道:“做祭品?做他的春秋大梦!那种丧心病狂之事,咱们又怎能容他得逞?就在这荒岛上了结多年恩怨便了。正邪两道,此番只有获胜一方,再能重归故土,免得再给中原带来战乱频繁。不过他若是自行跳进岩浆寻死,那也好得很,省却了咱们不少力气,我可并不贪图一个‘亲手杀死世间第一魔头’的虚名……索性去鼓励他跳。”原庄主淡淡道:“也不要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仪式开始前,必然先要处决祭品。是以等他跳之前,先是咱们的死期。”

第三十九章(12)

两人在岛上信步游走,明知此地已是危机四伏,纵然有人,也只剩下江冽尘的下属。但他二人自恃艺高人胆大,逐渐走入小岛深处,站在先前所见的巨大山脉下。凡可见之处,都覆盖着一层皑皑白雪。着眼望去,更如一片片雪白地毯。李亦杰讶异非常,道:“这……真便是火山?我倒觉得……说是雪山更恰当些。”原庄主眯缝着双眼,极力向更高处仰望,一面解释道:“平时岩浆均呈冷却状态,沉寂在火山内部。而因这岛屿本就处于极北偏寒之地,是以外界顺应气候,结起了一层冰雪严霜。而当周围一旦地震,震动使岩浆温度升高,直至熔岩喷薄而出,形成滔天火柱,那时整座山才会真正成为一座火山。同时带来难以想像的破坏力。”李亦杰颔首笑道:“原来如此。我曾听说惯常的火山爆发,根据其烈度的不同,有三种不同形式。但愿这一次所遇到的……是最温和的一种。”原庄主冷笑道:“一座最温和爆发的火山,也能引起七煞圣君兴趣?”李亦杰叹一口气,也自知这希望太过渺茫。江冽尘筹划如此之久,必然是有备而来,尽可先将此地诸般极端天气详加查明。能助他成魔的火山爆发,又或是能令他自以为有望的,其中灾害都必将非同小可。叹一口气,道:“原庄主,咱们到山上探探情形如何?在开战前,先夺取有利地形,到时虽不敢说占尽先机,总可取得一定优势。而往往正因那一步之差,恰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原庄主应了一声。两人自山脚处踏进火山,一路深入。山峰表面尽是光秃秃的土地,就连披挂的一层冰雪,倒也成了增添两色的珍贵点缀。见不到寻常的树木花草,唯有陡峭的崖壁横在面前,令初次上山之人举步不惯。相比之下,火山底端的雪层最为稀薄。或是因距地表较近,已逐渐受开始变热发烫的岩浆所影响。两人几乎探寻了一整天,李亦杰此时攀登高度正处于半山腰,还算气候寻常之处。在一片白茫茫中东游西荡,见原庄主正拈起地面上少许沙土,在拇指与食指间仔细捻过,似在凝神思索。忽觉脑中给重锤一击,灵光闪过,这却实在不是什么有利灵感,反是将一天来的成果全盘否定。硬着头皮走到原庄主身侧,面上已是一副极深刻的苦楚,道:“原伯父,恐怕是我判断有误,做下了一件十分愚蠢之事。连累您同我浪费一整日,偏差了方向,着实过意不去……”原庄主视线仍注视着手中泥沙,淡淡道:“哦?蠢在何处?”李亦杰抓了抓头皮,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这正是七煞魔头所择之地,大有机会先行探索。时间充裕,自然能比外人更为透彻。而他邀我们前来,是抱有必胜把握,定先估算详实。从咱们上岸的一刻,距离最后期限,至多不会超过三日。短短几天,又能探得什么?我当真是异想天开,竟想在七煞魔头的地盘上,掌握比他更为详尽的情报……”

原庄主一声轻叹,道:“人生在世,本来就该具备些冒险精神。你起先的想法没有错,否则,我也不必应和你了。倒是如今顾虑太多,反而有些畏首畏尾。”见李亦杰仍是一副疑惑不解之象,主动解释道:“每个人一生当中,都曾面临许多选择,关键在你如何取舍。试想,难道两件相同之物,只因你的对手拥有其一,你便要放弃?同样的道路,只因你的对手曾走过,你便要绕远路?同样的事,只因你的对手曾做过,或是比你做得更为出色,你便要自甘认输?七煞魔头有机会详探地形又如何?他未必会像咱们一般,每处方位都逐一走过,每个角度都计算得分毫不差!就算他能办到又如何?那些固有数据的死物,掌控后也未必便能占有地利。再退一步讲,占有了地利又能如何?作战成败,还要讲究天时、人和,以及一点必不可缺的运气,谁说地利便是得胜的主导?你要在对手约占的地盘比试,就无可避免的要面对这一处缺漏。但真正的高手,不论到何等险恶之地,始终岿然不动,泰然处之,这才是真正的心意通明,臻至大成之境。咱们此时查探地形,虽说未必能比他掌控的更周到,至少不再是全无准备之战,能探多少,咱们就探多少,谁担保上天不会相助咱们?若是不探,则是将自己毫无防备的交到了他的刀刃下。相比之下,是如何取舍,你自己掂量着办。”

李亦杰眼前一亮,探则未必能胜,不探则必败,两害相较取其轻,这正是原庄主要教给他的大道至理。实则此节说来浅显,但真等身临其境,又有谁能始终抱持头脑清醒,冷静处之?李亦杰豁然开朗,恭恭敬敬的施过一礼,道:“是,弟子受教了。”原庄主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别拿我当孟掌门啊!”话音刚落,就见李亦杰方见阳光的脸庞上重新乌云密布。想到自己早逝的师父,不由黯然神伤。原庄主看着他神情,忽而若有所悟。手掌一张,一缕沙土从中漏下。道:“亦杰,今天就到这里,且先下山罢。此地泥土潮湿发热,看来山内岩浆果然已有变质。火山爆发,便在今明两日之间!”转过头当先下山,与李亦杰相距数里之时,背对着他,道:“晚上到山脚等我罢。”李亦杰握了握拳,心道:“要夜探火山么?好极了!”

傍晚李亦杰在岛上逛过一圈,左右无事,便匆忙赶往冒纳罗亚山脚。原庄主早已等在其处,见他前来,将一个小葫芦递了过去,道:“喝一些罢。”李亦杰只道是甚补药,依言接过。谁料刚等拔开瓶塞,一股刺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原庄主解释道:“岛上居民逃难远走,我在一处小酒馆中找到了几坛陈年烧刀子酒,但愿等他们回来,可别拿我当小偷啊。”李亦杰摇了摇头,将葫芦递了回去,苦笑道:“大敌当前,我又哪有心思喝酒?”原庄主笑道:“越在紧张之时,才越是要喝上一口。酒能提神,也能令人镇定,乃是战前之不可不备。你不是曾向我打听,我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这便是秘诀了,你不肯照办?”

李亦杰皱眉望着葫芦,只觉阵阵酒气醺得他几乎要晕了过去。但想自己若是连一壶酒的难关都闯不过,还怎配去同七煞魔头较量?将瓶口凑到嘴边,狠狠心,牙关一咬,仰脖灌了进去。这烧刀子酒果然不凡,喉咙中立感如火烧灼,如炙切割。原庄主在旁打量着他,忽道:“亦杰,那件事,还没有放下么?近来提到你师父,你仍然会难过?”

李亦杰本来全力忍受烧刀子酒的冲劲,也已不易。听到他这一句问话,忽感鼻中一酸,眼泪霎时间布满眼眶。一瞬之差,立时感到自鼻梁起极为辛辣,半张脸都已酸痛发麻。眼泪鼻涕一齐涌了出来,同时连连咳嗽,愈显激烈,仿佛正要借着喝酒呛到的由头,将心中的所有悲伤全盘宣泄。原庄主叹道:“这是何必呢?生又何欢,死亦何苦!你师父确实已不在了,你的眼泪流得再多,他都不可能再回来。为着一位逝去之人,便这般自暴自弃……究竟要到几时,你才能正视这个现状?看着我的眼睛,别逃避!”

过得许久,李亦杰才勉强擦去眼角泪水,视线仍然无法凝聚一线,勉强看着原庄主,哽咽道:“原伯父,或许假以时日,我可以坦然相待。但现在……原谅我还无法面对。当你的至亲至爱之人,活生生的从你身边消逝,那样的痛苦……比天塌地陷更猛烈。他伴了你二十年,你习惯了他的存在,让他占据你生命中的极大分量。当那个人突然不在了,这世上……呵,上穷碧落下黄泉,却终究是永远也见不到他!仿佛将你的灵魂硬生生抽离一角,难道心脏不会因此,留下大片的……无法弥补的空白?试想,若是没有了支柱,房子砌得再高,还是会塌的罢?您知道么?最悲哀的是当一个杯子已经有了裂纹,却依旧被人视作完整,随意的砸它,摔它,最后呢?当它再也承受不住时,便只能成为碎片,最终被人遗忘……从小到大,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更偏好于一个人静一静。听不进安慰,却更听不进指责,那无法令我振作,只能令人崩溃……或许,我的心理,始终就特别脆弱些。那件事以后,我只是将报仇视作转移感情的渠道,不然,我恐怕真的再也撑不下去了。我避讳同任何人谈那件事,求你……原伯父,请你也不要说,行么?就算是我李亦杰求您了!”

第三十九章(13)

原庄主叹一口气,轻轻拨了拨他头顶的乱发,道:“像你这么痴的孩子,也算世间少有。唉,我可以不提,但你能保证其他人也不提?能保证你的仇家也不提?能保证自己心里也全然释怀?只要这个伤疤始终存在于你的内心深处,仍然会时不时的切割你的五脏六腑,让你感到钝痛,那便是先在自己体内种下了破绽……交战时最忌示弱于人,而你太重感情,能给人趁虚而入之处本就极多。如今再加上你师父、师弟的惨死,一旦对方在此事上大做文章,你必然未战先败!”李亦杰吃了一惊,忙道:“不……不会的,我只在无人时才会触景伤怀。当真与人交手,我……我仍是全力以赴……”原庄主道:“不一样!此前不过是因为,那些对手没有触碰到你埋藏最深的伤口罢了……不,不是埋藏最深,为你师父逝世引起的伤痛,根本就是横亘在表面,让所有人都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你现在可以逞强说不打紧,真等事到临头,只怕你是连哭也来不及。如我所言,七煞小子是个玩弄攻心术的高手,他最能理解,究竟要有怎样的言语,能够让对方感到最深切的痛苦,仿佛一根刺直入心灵,反复搅动。在这样的攻势下,你能撑到几时?他逼死了你师父,却将此事挂在嘴边,作为刺激你的最有效工具。此时你最有效的还击,不是在他面前痛哭流涕,配合着他悼念师父,而是表现出若无其事,仿佛那根本就不能影响你。到时或者他会指责你冷酷无情,是个不孝的徒弟,但他自己同样弑师起家,根本没有资格来辱骂你!除了他之外,这个理由不再适用。但与此同时,其他人也不会这样在你的伤口上撒盐。你听明白了没有?现在放松心情,反复回忆你师父死时的情形,强迫自己去接受它!”

李亦杰吓了一跳,张口结舌,拼命摇头道:“不……不……我不能……我做不到!求求您了……不要逼我!”原庄主喝道:“要想战胜七煞魔头,你就必须做到!到时我不逼你,那小子也会逼你,你的痛苦会比现在加深千倍万倍!你痛苦的根源,正是因为不敢面对这层现实,但在你的潜意识中,却又知道它是实实在在的。所以你恐惧,你害怕有朝一日,现状中会有证物将两种假说糅合在一起,所以你逃避,又阻止别人来揭露!要想克服这层阴影,唯有从你自己的心中去正视它,才能战胜它。这过程或许很残酷,无异于鲜血淋漓的剥下一层皮来。但你要是不进行这一步,就会永远受断断续续的痛苦所折磨!快,闭上眼睛,努力的去回想。孟兄入土为安,他的死不是你的过错,你要为他报仇,所以你不能垮下。想,反复的想,想到你不再抗拒为止!”

李亦杰紧闭双眼,眼前仍然闪现出一幅幅光怪陆离的景象,尽是从前师父对自己一切的慈和善良。明知那只是个美梦,却宁可沉醉其中,永不苏醒。然而每当此时,过往画面便会迅速扭动旋转,化为一团迷迷蒙蒙的光影,最后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所有的回忆都终止在师父嘴角染血,面含微笑,僵硬地倒在自己怀里的一幕。于是光影瞬时支离破碎,世界再度转为一片黑暗。李亦杰双手紧紧抱住头,感到阵阵刺痛在脑中来回翻滚,就如一把钢钻由太阳穴刺入,在脑中反复钻刺,要将他一应美好的记忆全盘剔除一般。终于抑制不住的仰天大叫起来。初冬静夜,月亮正圆,若是给旅行者听到了这几声撕心裂肺的嗥叫,或许会以为是这荒岛中出现了百年一遇的狼人。

原庄主冷冷审视着李亦杰,凭心说来,他也不愿将这个一直帮他的孩子逼到这一步。然而逼他同时也是救他,看他在苦海中挣扎,始终狠着心不去阻止。就见李亦杰突然跪倒在地,一遍遍以头抢地,前额已现出大片鲜血,仍不停止,脸上布满斑驳的泪痕,拳头狠狠砸在地上,与地面散落的碎石相触,不少石块化为了齑粉,但李亦杰手掌亦是血肉所塑,转眼同是鲜血淋漓。原庄主暗暗叹息,不知这位年纪轻轻的武林盟主,这个背负着极多责任的青年,心里究竟隐藏着多少难以言说的苦痛?但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不也同年轻时的自己极为相像?当年阿茵惨死,他便是不愿面对,整日里借酒浇愁。而等他真正能够接受时,又将这份痛惜全盘转移到了仇恨上,奔走各地,到处杀戮,将中原大地一时间化为一片修罗场。他的痛苦,是全然发之于外,淋漓尽致。而李亦杰的痛苦,却唯有憋在心里,一再地咬啮、折磨着自身。

李亦杰恍惚之中,只觉意识时而随着幻觉游离物外,时而却又随着现实景象飘飘忽忽。半空中有几只海鸟飞过,依然带不走他的愁绪。不远处走过几个夜行人,步履匆匆,又有谁去在乎?然而过得片刻,李亦杰忽然一震,脱口叫道:“雪儿!”想到之前看到那女子的回眸一笑,笑容中却饱含凄楚,那是同他一样的常年隐忍。慌忙探头张望,只能见到一个苗条的背影,随在几位年长老者身侧。那几人也是隐隐约约,似曾相识,仿佛曾在哪里看到过。但此时一切的影像俱失神彩,他眼前所见,心中所想,都只剩下那个背影,那个模糊的浅笑。抓住原庄主衣袖,仿佛那便是自身的唯一支柱,叫道:“原伯父……我……我刚才好像看到雪儿了?我……我要去追她……”原庄主反手扣住他手腕,叹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怕你也是因为思念南宫姑娘太甚,以致产生了幻觉。想想看,她现在理应好端端的待在宫里,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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