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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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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色,定了定神,续道:“后来摄政王与凌贝勒也前来逼宫。三方僵持着,这才拖延了时间。最终上官耀华突然背叛,出兵平定了叛乱。皇上要将韵贵妃打入冷宫,她……”李亦杰一颗心猛然提起,仿佛心脏被抽成了空壳,急道:“她怎么样了?”虽然已经预料到可能的结果,却始终不愿面对。

第四十章(3…U…W…W)

南宫雪道:“沈世韵的个性那么强,她宁可死,也绝不肯进冷宫的。于是她在皇上面前横剑自刎。听说皇上本来原谅了她,但后来得知她下药毒害佟妃,嫁祸董鄂妃的真相,仍然不能宽恕。她……死的时候,大约很遗憾罢。”李亦杰表情霎时僵住,脸色如死人一般惨白,如同天旋地转,眼前猛然一黑,向后踉跄了一步。南宫雪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神态,知道沈世韵在他心头仍占有极大分量,蓦然升起一阵醋意,道:“师兄,你要是想哭,那就哭出来罢。”

李亦杰艰难摇头,实则仅是头颈僵硬摆动,道:“不,我不意外……这……这是应该的,我早知道,像她那样一路走下去,最终只能落得毁灭的结局。我知道……任何人都无法容忍,皇上没下令处决,已是他最大的仁慈。我……实在无话可说。不过玄霜……”南宫雪道:“是啊,他也是参与者之一,要皇上不动声色的忍了他,哪有这么容易?现在只是驱逐出宫,足显皇上对他这个儿子,仍然念着几分父子之情。换做旁人,纵不能株连九族,本人也决计难逃一死。”李亦杰喃喃自语:“怪不得突然提出加入武林盟……怪不得说自己永远不用再回宫……怪不得说皇上不可能再原谅他……原来,原来这就是真相……原来如此……”

南宫雪道:“他的母亲是如此,从小到大,耳濡目染,也难怪他会有篡权夺位之心,这也怪他不得。我看他……也怪可怜的。孤身一人流落在外,无处可去,难得他有意悔过,不如,咱们就收留了他罢,你说呢?”抬起手想摸摸玄霜的头,却被他一手挥开。紧接着向旁跳开一步,叫道:“我不用你同情!哼,哪个还要你可怜了?说什么收留……你以为我是路边上捡来的流浪猫狗?我提出加入武林盟,那……那是看得起你们。就算你不肯,我一个被废黜的阿哥,自己在江湖上混日子,也不会养不活自己,而且,一定可以过得比你们更好!南宫大姊,你少假惺惺的了,不就是怕我再走上邪路么?你倒是说给我听听,走正道有半点好处没有?吃亏的永远是老好人!他上官耀华……完全是卖友求荣,竟然也当真给他赚到了!我呢?皇阿玛……不,皇上,他是怎么对我的?”

李亦杰怒道:“够了,住口!你以为自己很有理由,能够作天作地,让所有人都来同情你,可怜你,陪着你一起谴责皇上,是不是?他不单是你的父亲,同时也是一位帝王,你怎能如此……你这一次的行为,你想过会有多伤他的心没有?”玄霜叫道:“却又怎地?算来从古至今,逼父皇退位的皇子难道还少么?难道就仅有我一个不肖子孙?好啊,我活该千刀万剐,怎么还不见天上降下一道雷来劈死我?是老天瞎眼了?无论如何,本应属于我的东西,我就一定要拿回来!我并不贪心啊!只要自己该得的那一份而已。不单单是太子之位……那龙椅,我要定了!总有一天,我都要得到手!皇上要是敢另立太子,就是替他那个儿子修建坟墓!别怪我事前没把话讲清楚!”

李亦杰道:“如此偏激的个性,加上这种行事作风……简直就是七煞魔头的翻版!果然是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玄霜冷笑道:“哦?别忘了我六岁以前,可全都是你在指导我练功,怎地倒没将我教成你这般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会在这里骂我,当初……对她……你敢指名道姓的骂她么?骂她背叛丈夫,私通外敌,图谋不轨,天理难容?就因为你爱着她,所以在你眼里,她一切的卑鄙无耻都成了高尚美德是不是?真要令我怀疑,你的眼睛是怎么生的?你当初不能阻止她,事后再来放马后炮,管什么用?你比上官耀华更没种,人家最起码背叛得坦坦荡荡,人家无耻得问心无愧,天生就是做墙头草做叛徒的料!你呢?你不敢面对她,不敢面对你视作兄弟的皇上,你甚至连现实都不敢面对,所以你逃了,你远远的逃到边关,名义上是代平战乱,不过是为逃避找的借口而已!可怜你这个卑鄙卑微的可怜虫,日日夜夜受着良心折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李亦杰心中猛然一颤,强烈的愧疚、自责排山倒海一般涌上,几乎将他当场淹没。玄霜抱肩冷笑,幸灾乐祸的瞪着他。南宫雪也觉玄霜一番话确是说得过分,偏偏无懈可击,令她无言可驳。唯一值得一提之处,只有他不该以小辈身份,对长一辈之人过于不敬。但难道就因年龄幼小,便连真话也说不得了?只得转移话题,道:“师兄,如果你想的话,就去罢。”或是自己也觉语焉不详,脸上微微一红,道:“皇上说,沈世韵她是有罪之身,不得迁入祖陵。因此便在荒郊野外,随便找了个僻静地儿葬了,连墓碑上也不得拓写碑文,至今仍是空白一片!可是汤少师时常为她上坟,清理得倒很是干净。如果你也想去看她,为她祭拜,那你尽管去好了,我绝不怪你,也……不会难过。”

李亦杰沉默不语,对这提议显然是动了心。又或是本就打算暗中进行。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而已,但在她面前表示,动身去拜祭旧爱,总是不大妥当。南宫雪看出他心中矛盾,苦笑道:“师兄,你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良心太好,总想照顾得面面俱到,却不知……过分苛求完美,只能使每一面都留有瑕疵。你要去就尽管去罢,不必顾虑我的感受。作为朋友,在她身故后去探望,那,也是应该的,我真的不介意。”

这几句话终于使李亦杰动荡的心思坚定下来,毅然道:“不,我不去了!大战在即,我不能为这些无谓之事分心。如果打败了七煞魔头,我还能有命在,那时,再去给韵儿报喜便了。”南宫雪默默无话,侧转过身,悄悄擦起了眼泪。玄霜双手交叉,托在脑后,一只脚尖点着地面,来回旋转着,讥嘲道:“哟哟,刚才是谁亲口说,自己不介意,不见怪来着?我还当是哪条地缝里冒出来的圣女。怎么这会儿又哭得跟死了爹妈似的?要口是心非,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人家要去,你不高兴。人家不去,你还是不高兴。或是你既想故作高尚,又想引李盟主愧疚?那叫做既当婊子……”

李亦杰低声喝道:“小小年纪,哪个教你学得这般毒舌!少说两句!”轻轻搂着南宫雪,问道:“雪儿,怎么了?”南宫雪眉眼低垂,看来楚楚可怜,道:“故友新丧,前往拜祭是情理之常,无可厚非。你若是心无挂碍,立即前去,那么沈世韵在你眼里只是普通的朋友。但你却说……祭拜她会令你分心,岂不正说明了,你对她始终不能忘情?”玄霜咂舌道:“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女人,连一个死人的醋也要吃。既然如此,你何不同她互换身份?让李盟主去给你上坟祭拜啊!放心,她不会阻拦的。”

李亦杰看到南宫雪如此伤感,心里也觉着不好受,道:“都是我太过三心二意,才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你……对不起。”南宫雪摇了摇头,又甩了甩头,道:“不,玄霜说得不错,是我太小心眼了。耽误这么久,实在抱歉得很。武林盟的朋友,一定都等急了。”说着挽住李亦杰胳膊,另一只手去拉玄霜。不料玄霜再次将她甩开,冷冷道:“说过了!我不是没生腿,也不是不会走路,更不是病入膏芒!用不着你来扶我!”

三人踏上一条石阶,向着一座殿宇走去。玄霜还是初次前来,处处都觉得新鲜。不似李亦杰二人各怀心思,郁郁不乐。靠近殿门,便有一群弟子迎上前来,唤道:“盟主,您终于回来了,快请进!”又向南宫雪行礼道:“见过盟主夫人。”这一众弟子都不认得玄霜,盯着他打量半晌,也不见礼。玄霜脾气涌了上来,重重哼了一声,故意将脚步跺得极响,越过众人,先行进殿。

若是有人慕名而来,见到殿中情形,定要失望至极。此处不过是外表气派,使其在武林间不致有失台面,殿中却并无任何精良布置,倒也正合李亦杰朴实无华的性子。大厅宽敞,正中是一张宽大座椅,两旁各立一架彩绘牡丹的屏风。在座椅之下,铺着条长长的红地毯,笔直通到门前。四壁空空,皆无装裱。此时各地聚集来的江湖豪客济济一堂,见到盟主终于出现,都一窝蜂地拥挤上前。有的询问李亦杰一个月来前往何处,有的向他禀报京城中诸般变故,有的抱怨盟主怎能在紧要关头抛下众人,一走了之。李亦杰听着耳边嘈杂询问,初时是对这众多问题稍感头痛,待到后来,头痛加剧,由心绪烦闷转为真切的疼痛,所有人声都汇聚成了一片嗡嗡作响,他纵然有心想听,也是分辨不清了。而依照惯例,盟主返归总舵之时,自须将连日经历向众人简要汇报,提出下一进程的任务、目标等等。但李亦杰一路走来,感到头痛也是不断加剧,简直疼得要炸裂开来,此时只想立即倒头大睡,人事不省,仅是眼前一句句问候已令他难以应对,再也无法承受聚众谈论之时,所面对的种种或关切,或质疑,或鄙弃的目光。走到座椅前的一刻,竟做了个令所有人大出意料之举:并未转身落座,反而从旁绕开,径自转入屏风后的卧房。留下室内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盟主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玄霜抱肩冷笑,忽地提高声音道:“真是个缩头乌龟,自己躲进房里闭门思过,企望对得起他那点脆弱得可怜的良心,就将我们晾在这里,当傻子一般愚弄?”他是掺杂在人群中发话,众人不知出于何人之口,却都觉这话说得极是有理,仿佛一瞬间点燃火药引线,登时七嘴八舌的叫喊起来:“是啊!盟主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他要是临阵脱逃,叫我们怎么办?”“就算不成,好歹也得给出一个交待啊!停在半道上,算什么意思了?”“李盟主,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啊!否则你叫大伙儿如何信任你?”

第四十章(6)

南宫雪本是一路随在李亦杰身侧,觉出他的手臂微微颤抖,本想劝他不必勉强,却又不知怎生示意为好。最后李亦杰竟自行回房,虽然令她也有些措手不及,总算稍松了一口气。此时听得众人纷纷质疑,愈演愈烈,到得最终,竟由初时的怀疑转为尖声谩骂,终于听不下去,快步上前,走到座椅前站定,傲视全场,气魄也不失主人架势,朗声道:“李盟主不是那样没骨气的人。他只是刚从边疆回到京城,过于疲劳。等他恢复些精神,自然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希望各位给他一些时间,要知盟主是人不是神,别催逼得他太紧了。”

殿中是聚集了天南地北的武林豪客。名门大派尚知礼数,但自发聚集起的偏门小派之人不但性子冲动,素养更低,叫骂趋势几乎全是给这群人带动而起。便有人叫道:“你说得倒轻巧!谁又逼他上边疆来着?”“就是!皇帝还没差遣他,自己倒先屁颠屁颠乐得欢!这么喜欢给清廷当狗,靠得住么?”“等他恢复精神,魔教早就一统中原啦!那时黄花菜都凉了。”“听说满清和魔教狼狈为奸,李盟主既然跟满清走得近,难保同魔教内部便没有一腿……”

南宫雪气得面上发红,提高声音道:“请大家相信我!各位都是有志锄奸之士,既然聚集在一起首要的一点,就该做到彼此互相信任,否则,旁的一律免谈!要是自家先闹起内讧来,还怎能指望胜过魔教?那些满口说风凉话的,恕我直言,恰恰是最不了解事情真相之人!一味胡搅蛮缠,人云亦云,不懂得盟主的辛苦。看人挑担不吃力,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不愿留下,大门开在你面前,你尽可以走,没有人稀罕你留下来。武林盟多你一个,未见得就能立时剿灭魔教。少你一个,也未必就会给人家打得落花流水。但如果你们还愿意信任我,我南宫雪可以拍着胸脯担保,李盟主一定也能当得起大家的期望。请众位给他三天的时间。三日之后,他一定能按时到场,主持大局。”

一个赤着膊的汉子冷笑道:“空口无凭!如果他不能守约怎么办?”南宫雪深吸一口气,道:“那就证明你们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到时大家尽可另举盟主,小女子绝无异议。”众人得了她这句许诺,倒像吃了颗定心丸一般,道:“好,那我们就信你一次。”南宫雪抒了口气,她在人前说得慷慨激昂,实则手心里始终捏着一把汗,唯恐安不下目前局势,万一有人动乱,无异于给已然千疮百孔的武林盟再度一击。

李亦杰独自关在房间中,倚着窗框,心中千回百转。回到京城,那一杆天平的砝码再度游移,对于那个他始终逃避的选择,重量竟又添加了几分。曾经他可以“一边倒”的形势轻易将之压下,事到如今,他已然弹尽粮绝,几乎立刻就要到了缴械投降之际。全然无计可施是一回事,一旦有了选择,但你却迫于种种压力,不愿接受这一条路,则又是另一回事了。那种境地,反倒比全然无从着手更痛苦百倍。千万般烦恼在脑中盘踞,却无一人可说。南宫雪固然会强烈反对,但那仅代表她一人的观点,却无法将他心头的犹豫彻底抹杀。想到痛苦之处,抬手握拳,狠狠敲打着额头,不住咒骂道:“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做魔,难道你的想法也跟七煞魔头一样?疯病果然会传染?”但另一个念头却也在他脑中不断咬啮,说道:“不对,七煞魔头成魔,是为了灭世。而你要成魔,只是为了对付他,是为了‘救世’,那是十分高尚的自我牺牲精神。你不能那么自私,还给自己百般找借口……”

几乎捶得眼前金星乱冒,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边,将手掌贴在他额前,挡住他凶猛的拳头。却也为他这份狠力道吃了一惊,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李亦杰集中起散乱的目光,看定面前的女子,道:“哦,我只是太累了。或许敲得重些,能以头痛令我清醒。”南宫雪苦笑道:“你是多大的人了,怎么做起事来,还像小孩子一样?你再这么拼命敲下去,只怕头脑还没清醒,倒先要把自己敲晕了。来,师兄,洗把脸罢。”说着端过个盛满水的脸盆,放到他面前的方桌上。

李亦杰怔怔的应了一声,掬起一捧水,无意识地泼在脸上,被冰冷的水激得微一打颤。水珠从发梢、额角滚下,木然看着水面中自己的倒影被切割成千万摇曳的细纹,这一切仿佛也都是那么不可捉摸。心道:“我究竟是谁?谁又是我?名号不过是一个招牌,一个代代传承的地位,人人可用,真实的‘我’又是什么?取决个人的存在,是根据他独立的意识未曾消亡,还是他的肉体能否活动?那若是被傀儡术操控了心智的人呢?一旦成魔,那人还是不是我?如果是,他应该依照我的意志行动,如果不是,又是谁占据了我的躯壳?”脑中被这一系列全新的念头塞满,登时乱做一团,冷汗混杂着水珠滚下,呆立在桌前,竟然发起呆来。

南宫雪轻轻抚摸着发辫。本在考虑要如何劝慰师兄,不料许久仍是动静全无。她也是一时太过入神,连起初哗哗做响的水声是几时不见,也是混沌不知。转过头就见到李亦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双手怔怔的悬在半空,如同中了魇术般,整个人一动不动。南宫雪心脏蓦地悬到嗓子眼,试探地唤了两声:“师兄……师兄?”见李亦杰猛然一震,终于从神游的状态中苏醒,对着她抱歉的一笑。南宫雪稍觉宽心,却仍感到一层淡淡的隐忧罩在心头,问道:“师兄,别怪我多心。我总觉得,你从辽东回来以后,就变得……怪里怪气。但听说你们是大获全胜,按说没道理不喜反忧。莫非是发生了什么?连我也要瞒么?”

李亦杰叹一口气,转过头注视着水面,见波光反复晃动,逐渐归于沉寂,零散的碎影重新聚集成一个清晰的倒影,发髻散乱,脸色苍白,正瞪着无神的双目望着他,竟令他没来由打了个寒噤。这时才听清空气中飘散的余音,道:“雪儿,如果我说……我害怕跟七煞魔头的最终较量,我现在满脑子想的,不是如何去取胜,而是怎样逃避,你会不会对我失望,觉得我很没用?”

南宫雪心想李亦杰若当真仅为此事烦恼,倒无大碍。微笑着摇了摇头,极力想使自己的笑容更为温暖真挚,能够多给他几分鼓励,道:“当然不会。每个人都会有一段莫名的低谷,等得些时日,自然就会过去。话说回来,你是武林盟主,大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担子难免重些。不过……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李亦杰想感激地笑笑,然而笑到半途,脸上的肌肉倒先僵住了,道:“不是的。如果我说……我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这样的重担。我更不配做武林盟主,无法独挑大梁,带领大家走出绝境。我就是如他们所言一般懦弱怕事的胆小鬼,我很累,我想放弃了,你一定会瞧不起我罢?”

南宫雪缓步上前,将手搭在李亦杰肩上,柔声道:“听我说,师兄,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并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注定要当救世主。世上既然有顶天立地的英雄,自然也会有平凡的小人物,但任何人都不必为此过于自傲或自卑。人存在的价值,不是看他鞠躬尽瘁,为别人付出过多少,而在于他对人生,享受过几分。只要他感到,他所做的一切能令自己感到快乐,能依自己所喜爱的方式生活,这也正是他人生意义的体现。你可以逃避责任,却永远不要逃避你自己。我不敢要你如何功勋显著,只请你为我振作。如果实在不成,我就跟你一起放弃。我只想要你知道,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不会留下你孤单一人。也请你,不要推开我。”

李亦杰默然良久,听南宫雪所言,固然有所动容。但令他烦闷不已之事,终究是无法向她详说。任由南宫雪的头轻轻靠在肩上,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沉浸在思绪之中。半晌打了个激灵,喃喃道:“不……不成,我不能这么自私!”有些道路,不由自身选择,然而一旦踏上,便身不由己。好比一条单行道,两旁皆是悬崖峭壁。本不存在进退两难的迷惘,决定一切的关键,还在于他是否真有前进之念。

三日之后,李亦杰仔细梳洗一番,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再出现在大堂中时,已成了个神采奕奕的青年。堂中聚集着远道而来的众位宾客,这些日子,又有不少逃难者前来投奔,人数空前剧增。李亦杰想到江湖上还有这许多人信任自己,信任着武林盟,心头一阵暖意,仿佛长久默默无闻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不论前途如何,他都有了信心去闯。清了清嗓子,等喧闹声寂静下来,从座椅上站起,行了个四方揖,容色一端,道:“武林危难关头,众位得能不念往日旧恶,齐集一堂,共抗邪魔,我在此先为天下苍生说一句谢谢了。另外,还须承蒙各位朋友抬爱,在下感激不已,此恩此情,无以为报。且恕我李亦杰无能,前些日子,因旅途劳顿,引起心中迷惑,以故冷落了诸位。使得有些朋友,由此对我产生猜疑。那确是在下一时放纵,怪不得大家。未能带领武林盟战无不胜,的是在下罪责,无可推诿……”台下众人听他一番话说的谦恭得体,又能如约守诺,心里自先生起几分敬佩,忙不迭地道:“绝无此事!盟主,您老人家太谦了。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战场上又哪有永远的常胜将军?”“盟主能一心为我们所想,急民所急,全然不端架子,已经是给足了我们面子!”“前几天是我一时糊涂,竟然对盟主心怀疑忌,还请你别见怪才是!”南宫雪看到众人对李亦杰都是礼敬有加,与前几天徘徊在动乱边缘截然不同,脸上不由浮起一丝欣慰的笑容。

第四十章

李亦杰续道:“在下对待朋友,向来最重义气。要说不惜两肋插刀,听来还显俗套。但仅此却尚不足,要怎样才能成为一个称职的盟主,这三天来我想过不少。不妨就趁此机会,说给大家听听,不当之处,敬请批评指正。在我看来,任何事都指派给下属,自己坐享清福的盟主算不得好盟主;而凡事都身先士卒,全代下属料理妥帖的盟主,也不是好盟主;随意牺牲下属性命的盟主不是好盟主;随时可以为下属舍弃性命的盟主,也不能算真正的好盟主。江湖上之所以有盟主与大众之别,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能各司其职,各安其份。在各自的职位上,尽好自己的本分。盟主与下属,应该是主仆的关系。盟主就是所有下属的仆人,他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而去拼搏,去奋斗,贡献理应大于索取。就该时刻抱持着‘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行事准则,而不是仗着自己身份高高在上,就随意使唤旁人,形成眼下高官中屡见不鲜的‘仗势欺人’之状。但正如我先前所言,处在任何位子上的人,都是必不可少的,都有他自身的一份责任。好比率军出战,盟主就相当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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