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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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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才从恍惚中惊醒,摇了摇头,道:“不,第一,我已发誓,此生不再下山一步。第二,听你的描述,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过,那人怎生称呼?江湖上高手的名号,老朽闲来无事之时,倒还喜闻乐道。可惜长年孤寂,没几人肯来同我谈天说地。”李亦杰大感失望,再作答也没了先前的热情,闷闷地道:“他自封为七煞圣君,至于名字,恐怕也是胡编乱造。年纪与我相仿,却早已作恶多端,眼下是江湖中的头号人物。”那老者轻声念道:“七煞圣君……七煞圣君……唉,果然是年纪大了,连江湖上的头号人物,也是从未听过。”见李亦杰又露出期望神色,挥手一摆,道:“你不必多抱指望,老朽所能做的,至多就是不再拦阻你,却绝不可能违背誓言,下山相助。唉,有关你能否成魔,我简直不知该盼望你成功,还是失败。但不论如何,恐怕你都只有死路一条。就算你真能杀那位七煞圣君,世人也不会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你也不怨?”

第四十章(14)

李亦杰毫不犹豫,一字一字的道:“无怨无悔。”想了想又补充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终生碌碌无为,枉活一世。我真正放不下的,只有我的师妹,也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我对不起她……为了不妨碍她的幸福,我在临出发前,就已将她全部有关于我的记忆一并抹去,让她能够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坦白说,从我做下这个决定起,到我眼下站在此处,都从未想过要再活着回去见她。要说必死的觉悟,恐怕没有人会比我贯彻得更通透。或者,我相信‘心的力量’,以我的心志,未必便敌不过魔性侵蚀。如果我能得到力量,而神识不失……这也算是痴心妄想了罢。但只要有一成的希望,也要尽到十成努力,否则,就连半点可能都没有了。”

那老者苦笑道:“好,你心意坚定,我也说不动你。盼你自求多福,老朽却无法说些违心的祝福之言。”说着挪动脚步,让到了一旁。李亦杰道:“多谢老丈。”不再同他客套,真心相待的两人之间,本就无须过多场面言语。

那老者背对着他,在他接近洞口之前,忽道:“是了,相识一场,也是有缘。少侠的名号,可否说与老朽知道?”没等他开口,又道:“你有这份心胸,这份担当,实在是万分不易的了。在武林中的身份,想必也是数一数二。连带着你的地位,一齐报上,成不成?”

李亦杰道:“这个……晚辈李亦杰,承蒙大伙儿抬爱,枉居武林盟主之位七年……”已是羞得满脸通红,毕竟他即使以“武林盟主”身份稍感自满,却从未在前辈高人面前自夸。那老者叹道:“武林盟主,嗯,武林盟主……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多年以前,我也曾是如你一般,威名远扬的少年剑客,也曾一心为民造福,同样当过武林盟主……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李亦杰听说他竟也当过武林盟主,如此说来,还是自己的同道中人。奇道:“敢问前辈……”正想请教他名号,那老者却将手朝后摆了摆,显然是不会再同他说话的了。

——————

玄霜张望着门外,一时还未回过神来。转头瞥了眼南宫雪,又望望她手边的茶杯,握着拳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恼道:“偏要这么难为我,却要我如何是好?哼,在皇宫里也是这样,总要将两难之境甩给我处理……就是我自己犯贱,干嘛一时心软,竟会答应他?”几乎想掉头就走,也不知是因此事非同小可,还是存了几分看热闹之心,竟然舍不得就此离开,不禁又要暗骂自己犯贱。

且不说南宫雪自身练有内力防护,虽因外击致昏,但此前心头存有强烈念想,这一股精神之力不容小觑,竟能影响体内的自发反应。本来依照李亦杰预计,那一击能令她昏迷三、四个时辰,但因此处变数,才刚过得一个时辰,南宫雪的意识便已渐渐恢复。双眼张开的一瞬间,脱口叫道:“师兄!”这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耳中听罢,脑中才回忆起先前李亦杰的种种绝情。看到自己伏倒在地,面前是一扇窗子,地板已现出一片阴凉,先前的温暖阳光消失得无影无踪。李亦杰曾放在桌上的包袱也已不见,这一回再无法欺骗自己,泪水汹涌流淌。

玄霜本就心魂不属,听到她一声凄惨叫喊,惊得险些从椅上跌了下去。抱怨道:“喂,人吓人吓死人啊!你师兄逃得远远的避难去,你就专捡我这老实人欺负?”

南宫雪皱了皱眉,揉了揉仍有些发痛的后颈,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昏迷了多久?你知道我师兄……去了哪儿么?”玄霜道:“唔,也怪我自己福薄,不过是恰巧路过,就给你师兄打得晕了过去,或许是不愿我干涉他。你么,大约昏了三、四个时辰罢,嗯。”正好窗外已然乌云笼罩,倒为他这谎言创造了依据。

南宫雪讶道:“什么?我……我哪有时间凭空荒废?我要追我师兄去!”说着挣扎站起,险些一脚踩上茶杯。玄霜看得提心吊胆,见她几是朝着门板一头撞去,叫道:“慢着!三四个时辰,可以跑很多路,你是追不上他了,别去啦!”俯身拾起茶杯,道:“刚醒就大伤喉咙,你下次见到李盟主,莫非想别出心裁,学公鸭叫给他听么?来,先喝杯水,润润嗓子再说。”硬起头皮,捧着茶杯递过。

南宫雪心中有片刻怀疑,以玄霜如此功夫,与李亦杰即是有所相差,断不至于一招间就给他打昏,但看房间内,却又不像刚经过一番激烈决战之象。才一转念,这份怀疑又被焦急冲淡。毕竟不论真相如何,李亦杰已去亲身涉险却是货真价实。急道:“追不上也要去追!我不能眼看着师兄有事……大不了,我去堂上告知武林同道,让他们兵分六路,一齐去追,总能找到师兄……”

玄霜皱眉道:“李盟主早已交待过了,他要离开三个月,请各位不要打探他的行踪,说得还不够明白么?还叫大家莫荒废了武艺,专心练功,以待异日较量。你此时再来添乱,岂不是动摇军心?到时给李盟主知道,他会怎么想?做武林盟主,已经够他发愁了,你不但不能替他分担,还要尽给他惹麻烦,你认为他一旦听说,会怎么看待你?怪不得你师兄不敢要你,这样的货色,根本就是红颜祸水,任谁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南宫雪仿佛被人重击一拳,身子软软地跌坐下来,如同抽空了力气,轻声道:“是啊,我只会给他惹麻烦,所以师兄嫌弃我了,他不要我了……”玄霜道:“对,所以你就该自力更生,让他省心些。方才他临走之前,还叮嘱我好生看顾着你,别叫你做傻事。来,先把这杯水喝了。你要是想帮他,就为他保重自己,这也是唯一力所能及的。”说着又将茶端近了一分。

南宫雪摇头道:“我现在哪里有心思喝水?师兄他……这一次是铁了心不要我啦,是不是——?”玄霜道:“是啊,你师兄看你心如蛇蝎,累得人家可爱的小孩子给你端茶送水,眼巴巴的端过这么久,你也不肯接下来,稍许分担他的劳苦。人家要的是懂得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所以就找个借口甩了你啊。换做是我,我也不要。”南宫雪明知他是有意玩笑,给他逗得淡淡一笑,伸手接过茶杯,并不立即就口,反而望着茶杯默然出神。玄霜心道:“催促太甚,反而惹她起疑。不如我来引她多说几句话,到时说得口干,自然会喝。”没好气地问了句:“何以见得?”

南宫雪道:“以前不论他去做何等艰难困苦之事,就算不带我同去,至少也不会执意相瞒。可是这一回……我实在有很不好的预感。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却总觉得……他就是送死去的。”玄霜心中一动,暗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唉,几时才能有一个这样与我心意相投的女子?”心头更是火起,冷嘲道:“哦,却不知南宫姑娘是江湖术士,还是降世神仙,仅凭预感,能晓天下之事,且分毫无误?”南宫雪面上一红,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不是有什么古怪,为什么不论我怎样苦苦哀求,他都不肯透露半句?以前不论我们吵得再严重,他都不会对我动粗。可你也看见了,刚才……为了快速摆脱我,他竟然一掌击得我昏迷了三四个时辰?”

玄霜道:“唔,大概就是他知道,一旦告诉了你,你就会像管家婆一样喋喋不休,让他没片刻安宁。或者他是想外出求仙问道,想到武道无涯,而自己武艺低微,羞于启齿,你又何必定要揭开他的伤疤……”南宫雪低声道:“再有理由,他也不该瞒我!”玄霜道:“这是干什么?怎么他的行踪,就非向你汇报不可?你还没做他的老婆啊,先要他一举一动,如数启奏?又要他时刻随侍在侧,不能有自己的半点自由?嗯哼,他到底是娶了老婆,还是娶了一座会挪动会说话的牢房?”

南宫雪脸上红晕更甚,仍在极力辩白道:“可是我和师兄从来是同进退,他从来没有这么奇怪……也从未瞒过我什么。”玄霜恼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抓起茶杯,直接掰开她的嘴,将茶全倒进去算数。怒道:“喂,我说你这个女人,怎就这么麻烦?你对自家男人管头管脚不够,还要他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哭笑,甚至每打一个喷嚏,都得全盘在你的掌控之内是罢?凡事就不能有第一次了怎地?我不是他,我可没耐心跟你啰嗦。赶紧把水喝掉,大不了待会儿我陪你去找他。”心想反正你喝过以后,也不会再记得李亦杰姓甚名谁,足可有恃无恐。

不料这又引来南宫雪新一轮疑问,道:“咦,我师兄的行踪,你很清楚么?你知道去哪里找他?”玄霜恼道:“真该死!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我怎会知道他要去哪里?就算去逛窑子,也不关我的事!你要去找他,总得等自己恢复了体力再说。想你眼下滴水不沾,怎么会有力气?到时半路昏倒,我可拖不动你。还不赶紧把水喝掉?”想到自己为劝人喝水说尽好话,真觉哭笑不得。原来凌大少爷竟已沦落到为一杯茶耗尽三寸不烂之舌的可悲境地?

南宫雪忙道:“你别动怒,好,我喝,我喝。”望着茶杯中翻滚的碧绿色茶叶,因双手震动,水中倒影微微摇晃,只觉委实是喝不下。但看玄霜脸色,为了让他能尽快带自己去找,唯有暂作妥协。将茶杯凑到唇边,牙齿轻轻咬住杯沿,便想一口气直灌下去。玄霜心脏同时提起,悬在半空,清晰听到咚咚的狂跳声。

南宫雪端起茶杯,目光无意间在房中停下,脸色“唰”地转为雪白,怔怔的将茶杯放下。玄霜不耐道:“你又怎么了?”南宫雪手臂颤抖,将地上散落的珠子逐一拾起,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道:“他……他就非要同我撇清得一干二净么?这是他二十年来,送给我的唯一一份礼物,我一直很珍惜。而他……竟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示意与我恩断义绝……我二十年的等待,二十年的苦恋,换来的又是什么?他……他实在太狠心。”

第四十章(15)

玄霜暗叫失策,方才有闲心在此耽得许久,竟唯独忘了将房间打扫干净。无奈道:“对啊,你总算认清了,他就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你再为他伤心欲绝,他根本不会知道,也不会在乎。你为了他……不值得。别再想了,先喝一点水,好好休息。”

南宫雪看着地面上崩散得四分五裂的手镯,滴滴珠泪滚滚而坠。珠子尚可捡拾,但东一根西一簇的草穗,却是再也无从拾起。一时间心碎肠断,怎么也不愿相信痴心爱慕的情郎会是这样坏了良心之辈。满心想为他找借口开脱,忽而瞥到手中茶杯,就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喜道:“是了,是了,我昏倒之前,手边可没有这杯茶,是师兄特意留给我的么?但他若是连我的死活都不在乎,何必还要关心我是否口渴?师兄啊师兄,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玄霜挑了挑眉,道:“哪个正常人跟你待在一起,都非得给你逼疯不可。你问我,我去问谁?”南宫雪一个人沉浸在遐想之中,时而展颜微笑,时而愁眉深锁,时哭时笑,终于下定了决心般,道:“是了,我相信师兄定有苦衷,我就更要去向他问清楚。既然我说爱他,就应该相信他,理解他,不是么?”

玄霜道:“对,对,你师兄不论做什么,都算‘自有用意’。因此留给你这杯水,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所做下的英明决断。为了别让他的苦心白费,在出发之前,你也该喝掉才是。我苦口婆心的劝了这许久,说得口干舌燥,你不买我几分薄面,就算是为你师兄,你也赶紧喝罢!”心想再劝下去,自己非得给她气得当场吐血而亡。

南宫雪点了点头,显然也是想到李亦杰,脸上浮现出既忧伤,又甜蜜的温柔笑容,将杯子凑到口边,正要仰头喝下,玄霜再次揪紧了心。正当此时,房门忽然“啪”的被人推开,一个秃了大半头顶,微驼着背,手中拄着拐杖的矮胖老者急闯进来。一进房就大着舌头喊道:“盟主?盟主?咦,你不在么?夫人,您有没有看到盟主?”

南宫雪一惊跳起,茶杯顺手甩到桌上,再也顾不上喝,叫道:“怎么,钱长老,您也在找盟主?我……我正愁他不告而别……听说他已经走了三、四个时辰,我实在难以放心。”那老者是丐帮长老钱玉,听了南宫雪所言,哈哈大笑,道:“夫人怕是思念丈夫,急糊涂了罢?要说盟主已经走了三、四个时辰,那么约莫一个时辰前,在大堂中跟我们讲话的盟主又是谁?当时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见得是我活见了鬼?”

南宫雪奇道:“咦,开会是在一个时辰前?”目光立即移向玄霜,要听他的解释。玄霜正在低声咒骂:“死冬瓜,臭河马,早不进来,晚不进来,偏偏这时候给我滚皮球。敢坏小爷的好事,瞧我不抽死你!”听得南宫雪发问,微微一怔,随口应付道:“哦,大概是我昏迷得久了,一时弄错时辰,也是有的。你自己也是一笔糊涂账,凭什么要求我准确无误?”

南宫雪皱眉点了点头,心里却摆明了不信。记得方才向他问询时,他根本不曾考虑,脱口便答:“大概三四个时辰”,如今想来,他当初何以如此肯定?但又想不出玄霜何必欺瞒,脑袋阵阵生疼,按了按太阳穴,道:“钱长老,您要寻盟主,是为何事?”

钱玉唉声叹气,道:“罢了,寻不到盟主,便向夫人请教,也是一样。我想到一计,或能对付七煞魔头,正想说给盟主他老人家参详。不过盟主宅心仁厚,恐怕未必会认同,依老夫之见……”一面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玄霜一心想尽快赶走钱玉,好来哄骗南宫雪喝下绝情散。抱肩冷哼道:“俗话说盗亦有道。魔尚且崇尚单打独斗,以真本事决高下。倒是这些自负软弱可欺之人,反而尽在背后耍弄卑鄙无耻的手段。还这么大声说出来,好不知羞。”钱玉恼道:“小孩子不懂事,大人说话,别胡乱插嘴。”向着南宫雪又换了一副嘴脸,道:“依夫人之见呢?”

南宫雪沉吟道:“虽然有亏于光明正大,但这提议……却也稀奇得很。可是,七煞魔头虽然穷凶极恶,毕竟不是傻子,咱们是否真能骗得他过?”钱玉喜道:“对呀,这就是咱们所要的效果了!越是稀奇,旁人越是料想不到,才有望出奇制胜。七煞魔头会相信焚身成魔,对这类神神鬼鬼的说法也不会怀疑,这法子是最好不过。老夫就知道,夫人定会同我有共鸣!”其实南宫雪对他的计策并不赞同,只不便当面拒绝,又不愿违心称赞,才折中说了一句“稀奇”。

玄霜冷笑道:“哟,顺着竿子爬,说你胖你就喘了。人家是给你面子,勉强捧场,这都听不出来?经天火淬炼,化身为魔,此事究竟有理可循,有据可考,没见他最终不也成功了?哪像你这听来便是骗局的蠢话?我且问你,假如你的敌人没来由的对你说,只要将你的兵器丢到河里,你们家祖坟里安葬死去千百年的老祖宗就能爬出来,给你拜个早年,你信是不信?”钱玉冷笑道:“满口胡言,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你倒是诚心耍爷爷玩儿来了?”玄霜道:“唔,那恭喜您啊,总算比彻头彻尾的傻子好过几分。人家可是远胜你百倍的聪明人,试想,连你这样的傻瓜都骗不倒,还是别拿到外头招摇,丢人现眼去了。”

钱玉闻言大怒,本来见玄霜不过是个孩子,不愿同他过多计较,但经其百般挑衅,着实怒不可遏。向南宫雪问道:“夫人,这孩子是什么人 ?'…99down'怎由得他在此胡言乱语?”南宫雪道:“这……这个……”对他这尴里不尬的身份,确是不知该如何介绍为好。玄霜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道:“我叫凌霜烬。”抬起视线,挑衅般斜瞟过去。

钱玉愕然道:“凌霜烬?便是那个魔教副教主凌霜烬?”玄霜叹道:“老先生,恐怕你是眼也花了,耳也聋了,消息恁的慢法。当初我在华山背离魔教,天下皆知,怎地唯有您孤陋寡闻?”钱玉恨恨道:“什么背离魔教,根本是你们里应外合,上演的一出好戏!”

玄霜道:“您说是,那就算是罢。不过老先生来头不小嘛,连咱们魔教内部这等顶尖机密,也能随口便说?不知您是哪一位卧底的堂主啊?咱们将接头暗号对上一对,可好?您瞧,我这么有名,您也是对我敬仰已久,但我却叫不出你的名字,岂不太是失礼?”

钱玉已气得头顶冒烟,南宫雪又是好气,又觉好笑,道:“行了,玄霜,你别闹了。钱长老,他是李盟主带来的。如今既已改过自新,咱们就该给他一次机会。”钱玉哼哼了两声,大致意思是说,我可没看出这小魔头哪有半点改过自新的模样。玄霜嬉皮笑脸,拍着巴掌道:“对啊,可是李盟主跪在地上求我,我才答应他加入武林盟。不然啊,谁稀罕你们这个破地方?”南宫雪皱了皱眉,觉得他所言未免过分,却不知李亦杰确是曾向他下跪求恳,只是所为人事不同。又听玄霜笑道:“所以说啊,你现在怀疑我,便是怀疑李盟主的眼光,便是怀疑整个武林盟是否可靠,便是怀疑盟内帮众跟你是否同一阵线,也便是怀疑你自己。瞧啊,连你自己都要怀疑,也怪不得旁人疑心。不如我来帮你,调查清楚你这个可疑的身份如何?哦,是了,我先自我介绍,在下实在伟大,不仅是魔教副教主,更是皇宫里将要成为太子的阿哥。要说打探情报嘛,是同时替两方做卧底。你看,我对你掏心掏肺,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就算是为报答我,你也该交待几句实话不是?老实说,你到底是哪一堂的堂主?风雷堂?曜陇堂?还是……”

钱玉怒道:“你这臭小子,给我闭上你的嘴!老夫是丐帮堂堂八袋长老,岂能受你这**小儿愚戏?”玄霜故作恍然大悟,大幅度点头,假扮作是满怀求知欲,抓了抓头皮,道:“哦,大概是我记性不大好,不过这丐帮……几时不属于武林盟啦?还是你们丐帮内部为争抢地盘,正起内讧?或是贵帮帮主有意取李盟主而代之?嗯,有进取之心,这是好事,我又不会投你的反票。所以才趁着盟主不在之时,故意提出个计策争取表现。万一成了,便能收获民心。万一不成,还可以将黑锅推给盟主来背,果然是妙计!唉,只不过,武林正值危难当头,大家就应同气连枝,共抗敌患,这么急着分家,那可是有违……这个叫做……‘侠义道之本分’哪!通常叫做聪明面孔笨肚肠,瞧你这一副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蠢面孔,估计倒有个聪明肚肠,还不知在盘算着什么。我跟你说,可别给我装傻,我不吃那一套。我说的话,你应该明白?”

钱玉怒喝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武林盟一向是同心同德,怎会受你这小鬼几句挑拨所惑?”玄霜道:“你的嗓门就是别放得这么大,它也一样是同心同德。你偏要大吼两声‘岂有此理’,就为着指责它一向的同心同德?唉,看来有人就是瞧不惯太太平平,好端端也要闹出点事来。我分明是好心给大家拉拢,你却说我挑拨,哦,也是啊,挑拨了您和大家的关系,与你做盟主不利。哎呀,这可是小弟的疏忽,小弟错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罢?”

南宫雪拉住玄霜衣袖,斥道:“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没口子的乱说,钱长老好歹也是你的长辈……”钱玉气得胸口连连起伏,怒道:“这该死没教养的小鬼!”气得头顶几乎要冒出烟来,正瞥见地上的茶杯,端起咕咚咕咚的灌了进去。玄霜急叫道:“慢……”以他功力,本来足能及时阻止,但一只手给南宫雪拽住,又不便一巴掌甩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钱玉将茶水喝干,竟连一滴也没剩下。连连锤头,赌气道:“我没教养,也是李盟主没教好。你对盟主再多不满,也不必变着法子给他罗织罪名……”

第四十章(16)

钱玉刚想开口反驳,忽然双眼一翻,“咕咚”一声跌倒在地。同他随行的另一名丐帮弟子吓了一跳,叫道:“喂,快找大夫来瞧瞧!”又道:“你这魔教小子,弄的什么妖法?”

堂中一位瘦小大夫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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