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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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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将玉壁包好,揣在怀内。心里又转过个主意:“此事是宫廷丑闻,韵妃娘娘自然认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了,我就回禀说当时受伤昏迷,什么都不知道,只把这玉壁献给她,让她自己探寻谜底。好在这里刻的尽是满文,按说我理应看不懂。等她设法搞清楚了记载内容,到时我一无所知,她也犯不着费事灭我的口。”走到洞口边,侧耳倾听,确认其中一无声息。心道:“我还真是福大命大。如果没有这处通道,即使能原路返回,我现在这副样子,还做得了什么?”想着便慢慢爬入,右手始终横在身前护着玉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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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半个多月前,楚梦琳盗剑离教的第二日,祭影教教主就带着属下出外搜寻。然而偌大的中原,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那人又是成心趋避?多日不获,又接连接到各地舵主告急书信,教主改变了主意,认为与其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还不如守株待兔,不管何人得了残影剑,江湖上必将引起轩然大波。到时目标明确,出手击杀抢夺即可,也算以逸待劳。于是仍依原定计划,留一部分人坚守总坛,同时带领下属赴分舵增援。教主亲自出马,自是气势惊人,将各处驻扎官兵一举歼灭。暗夜殒满心挂念楚梦琳安危,在他心中,所有分舵主加起来,也没有楚梦琳一半重要。每逢打了胜仗,趁教主心情好,他就趁机大力求情,讲遍了好话,说得嘴唇也快磨破了,教主却总是神情冷漠。提及再多,便严词喝止。

这一日来到泰山,教主将属下教众划为两队,分由江冽尘与暗夜殒率领,自左右两侧山角,经东青阳门,西素景门包抄上山。他自恃甚高,单枪匹马,独走正阳门,向山中长驱直入。暗夜殒心中烦躁,动手时有如杀神再世,所过之地血流成河,草枯石毁。他经脉打通后,武功恢复如初,再及每夜加倍苦练,功力犹胜往昔。很快将山中敌兵杀得一干二净,想到稍后仍须回禀教主,免不了又是旧事重提,再起冲突,心下更觉苦闷。便遣散了下属,沿着山路独自行走,看时辰尚早,想上主峰巅“玉皇顶”透透气。不料刚翻过了一座山头,来到北天门的尧观顶,就见一人背对着他站在前方,身穿灰袍,双手负在背后。暗夜殒知道教主耳力极灵,此时再转身离开势必遮掩不过,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请安,禀报战况。教主听得连连点头,赞道:“好,你做得很好,不愧为我教中的得力干将。”转过头遥望苍天,道:“这几日,本座思考冽尘所言,确也不无道理。我们领人在山中拦截,敌军深明策略,完全可以采取迂回战术,这条路被占,那就换一条路。令人不能省心……”

暗夜殒心领神会,道:“属下立即前往沿边城镇探查消息。观察有无成群结队的商旅,或是形貌古怪的异人。”教主拍了拍他肩,笑道:“一点就通,果然不愧为本座的左膀右臂。”暗夜殒想起楚梦琳的解说,微微有些吃味道:“属下充其量……也只够称得左手。”教主奇道:“左手?那右手是谁?”暗夜殒道:“那当然是少主了。少主武艺高强,决策英明,属下再修练个一百年,也比不得他万分之一。”教主脸上戴着厚重的面具,看不出面部波动,情绪仅凭眼神辨别。暗夜殒刚说完这句话,教主眼中立显怒意,道:“左右手一说,古来有之,那是指两人不分伯仲,缺一不可之意。你从哪里听来这古怪说法?是了,定是我那逆女跟你瞎说,意欲挑拨你们不睦,唯恐天下不乱。看来她的罪状,还须多加上一条。”暗夜殒忙道:“不不不,都是属下自己心胸狭窄,胡乱猜忌,不关小姐的事,您老人家万万不可误会……”教主冷哼一声,道:“你不用替她狡辩。如此咬文嚼字,曲解旁人话意,本就是她的强项。哼,她不是祭影教的小姐,本座也没有这个女儿!”暗夜殒神色讪讪,道:“属下还是先去探查消息……”教主按住他胳膊,道:“不忙。既然你主动挑起话题,本座不妨就跟你聊聊。我先问你,在教中你和冽尘走的近,对他如何置评?”

暗夜殒心道:“教主最欣赏少主,我不妨多说他几句好话,再趁机替梦琳求情。说不定教主一高兴,就原谅了她。”信口说道:“少主居功至伟,功高盖世。才智卓绝,天下无双……”

第十七章(13)

他组织了满肚子的好话,没等说完,教主就重重哼了一声,眼中再次射出怒意,冷笑道:“天下无双?你倒称赞得他好。照此说来,连本座也及他不上了?你说这番话的用意,便是在提醒本座尽早退位让贤?”暗夜殒道:“属下不敢。教主您老人家贵为至尊圣君,威震寰宇,非凡夫俗子用滥的缪缪吹捧所能简言述之。”教主闻言,哈哈大笑,道:“这句话说得好。有真才实学的豪杰,本不需阿谀奉承来硬充台面。教中常有人赞我什么‘中兴圣教,泽被苍生’,尽是一群谄佞无用之徒!”暗夜殒道:“属下没有。”教主笑道:“你自然没有,否则本座也不会这么看重你。”引着他看天际飞过的离群孤雁,又望向悠悠浮动的白云,叹道:“你们一定时常觉得,本座平素对下属要求太高,有些不通人情。实际是在这龌龊世间,欺世盗名的小人比比皆是,我瞧不起他们,那些人不值得我装腔作势,假扮尊重。对于稀有的好苗子,则是为另一个原因。打个比方,就像冽尘这孩子,各方面才能确实很强,学武悟性也属天纵奇才,就可惜为人太傲,总是目中无人。教中也只有你能跟他平等交好。念他屡建奇功,我就一直惯着他。结果更助长了他恃宠而骄,连本座也不放在眼里。是以上次我虽明知他的提议不错,仍然严词喝止,就是为压一压他嚣张气焰,这也是为了他好。但私下里,我仍是会仔细思考,只要言之成理,本座也不是横蛮霸道,独断专行的暴君。这一点,对任何教众都是一样。”

暗夜殒自入祭影教以来,从未见过教主似今日般和蔼可亲,听他谈及心里对教众宽容,话意隐有松动,似乎变得好说话起来,连忙把握机会,道:“教主一言一行,皆有深意。原来您对小姐严厉,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并不是真的怪她。如何施救,必有万全之策……”教主语气忽然急转直下,冷冷的道:“不必扣高帽子!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一清二楚。本座看重的是人才,不是无谓的情感。梦琳这个逆女半点用也没有,交给她的任务,每一次都办砸。学武时不是设法偷懒,就是投机取巧,长到这么大,武功还蹩脚得一塌糊涂,如同街头巷尾混日子的不入流脚色,整日便只会抱怨本座偏心。这等逆女,留她何用?”楚梦琳年岁尚幼时,教主也曾花心思栽培过她,等见这女儿“烂泥扶不上墙”,同时又寻到了两个更有潜力的孩子,便将她彻底放弃,从此不再理睬。执行任务时死也好,活也好,都是毫不关心。暗夜殒急道:“其实小姐也曾立过不少功劳,只是不及少主出彩罢了。此番任务未能完成,只因断魂泪的传闻根本是个谣言,不该怪她,我也有责任。再有,跟朝廷结下梁子之事,属下要向您解释,那是少主与无影山庄的遗……”教主怒道:“谁说断魂泪是个谣言?本座闻听其中奥秘时,那散布谣言的人只怕还没生出来……”话到一半,似乎不愿再提,道:“这逆女胡闹得太也猖狂,早已功不抵过。你若还想替她说好话,也不用再多费唇舌!你怎么还在这里?速去查探消息!”说罢转身就走,暗夜殒还想做最后努力,追了几步,叫道:“教主,您听我……”教主挥了挥手,冷冷道:“免了!”身影渐渐远去。

暗夜殒碰了个硬钉子,气得在身侧树干上重击一拳。那树干足有碗口粗,震得手上渗出鲜血。遂转身向山下狂奔,倒希望栽个跟头滚下山崖,摔得缺胳膊断腿,今后都躺在床上当活死人,方能泄一时之愤。但他头脑终究未失理智,转念便觉此举于事无补。而徒劳无益之举,他绝不会费力施为。

下山后在几处城镇转了转,均是太平无事。不料刚来到泉城,就见靠近城门边的竹竿上系着根紫色布条,打个十字结,指向前方。观其颜色布料,分明与楚梦琳常穿的紫衣相同。暗夜殒将信将疑,顺着布条指示方向行走,没多会儿,又看到在一棵歪脖子矮树上挂着第二根布条,仍是打着同先前一模一样的十字结扣。不由又惊又喜,一路前行,大约经过有五处记号,看到前方一堵高大的围墙,墙上贴着朝廷颁发的黄榜布告,与通缉乱党的告示类似,但内容则要更多些。榜文前拥挤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挡在几层外根本连一字都看不清。人群中又不时传来“好啊,真是大快人心!”“这就叫恶有恶报!”的指点议论声。暗夜殒脾气火暴,喝道:“统统给我滚开!”提起外围几人后领,向旁甩出。前排人听到喧哗,也都转过头看热闹,中间自然空出些缝隙。暗夜殒左插右转,仗着身手灵活,几个腾挪到了最前。第一排有几人本欲喝骂,见他气势骇人,不敢惹这个麻烦,都退开几步,和他隔出距离。暗夜殒也不理会,只顾着去看布告。榜文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经朝廷周密布署,现已将作恶多端的魔教妖女楚梦琳擒获,近期将于京城游街示众,择日在午门问斩。暗夜殒瞳孔紧缩,周身泛起阵阵凉意,劈手揪过一人,抓着他脑袋直按到墙前,沉声道:“榜文里写了什么?你说来听听,快说!”

那人是在城里玩杂耍卖艺的,平时不太关心武林中事,虽也听过“残煞星”之名,却不识得他长相。仰起头看了看榜文,笑道:“兄弟,你不识字么?满清难得做了件好事,这布告是说啊,死有余辜的魔教匪首之女……”暗夜殒勃然大怒,喝道:“胡说八道!什么死有余辜?什么魔教?什么匪首之女?”骂一句,就扇他一巴掌。四掌挨过,那人被扇得口鼻流血,晕倒在地。暗夜殒注视着榜文,仿佛身外万物俱已消失无迹。半晌,一把扯下榜文,塞进衣袖,朝来路疾奔,这一次比下山时加快了数倍,城中行人但觉身侧掠过一阵寒风,却见不到人影。

暗夜殒狂奔回泰山,直接抄近路,从北面鲁瞻门上山。他对说服教主救人已不抱希望,不过准备交待一声,就直接独闯京城。无论他是否答应,总之自己是定要去救梦琳。然而设法躲避教主时,总不巧恰迎面撞上,有急事找他,反倒苦寻不着。紧赶一阵,进入片密林中,四周古木参天,暗夜殒忽听背后“嗤”的一响,立即回头,果然看到不远处的树堆中人影一闪。他明知有敌人埋伏,此刻全心挂念着楚梦琳,也顾不得料理,装作未察,仍向前急走。埋伏的敌人不解他用意,暂不敢轻举妄动。

稍后到了青桐涧前的一块开阔地,敌人终于沉不住气,只听几声滴溜溜的马嘶声响过,又有人音尖啸,十几匹马从前方各个角落驰出。马上坐的都是些衣衫褴褛的叫化子,却也骑着高头大马。领头一匹上乘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独自纵马当先,到暗夜殒身前才勒定缰绳,翻身下马,手中竹杖在地上重重一拄,嘶声道:“暗夜殒!你还认得老夫么?”声音中充满恨意。

暗夜殒道:“俞双林?”俞双林冷哼一声,道:“不错,算你还长点记心。你害死我丐帮彭长老,我跟你的帐可没算完。这一笔血债,要你用命来偿!”暗夜殒不耐道:“你这阴魂不散的老东西,谁耐烦同你喋喋不休!我今日有要事在身,没工夫收拾你们。识相的就速度闪开!”他全不把俞双林当一回事,抬步往前,就要强行突破。俞双林退后一步,竹杖顿地,喝了声:“结阵!”群丐领命,纷纷从马上跃下,站定方位,结成个圆圈,将他围在当中,各人挥舞木棒护身。暗夜殒气得戬指骂道:“俞双林!我命令你,要是不想死的,尽早带着这群不成器的龟儿子灰孙子离开我的视线!我数到三,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俞双林仰天大笑,笑声中运上内力,震得头顶树叶纷扬飘落。暗夜殒随手摘去落在脸上衣上的叶子,旁人见他只轻轻一拂,五指间透出气流,将枯叶切成片片细丝,每片连粗细厚薄都分毫不差。他露了这一手,内功显然比俞双林更为高明些。俞双林也不想再当众出丑,收了笑声,开口道:“你命令我?这般胡吹大气,也不怕闪了舌头?老夫纵横江湖之时,你这小魔头的爹妈还在襁褓里吃奶,你凭什么命令我?”通常骂人父母最为阴损,但暗夜殒对他们全无感情,也没特别生气,冷冷道:“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话音刚落,转身向东北角直撞过去。

旁侧立时有几人齐趋靠拢,挥舞着木棒,一攻上身,一取下盘,配合得极其默契。暗夜殒抬手架住袭到臂弯的木棒,双脚闪跃,左足将棒顶踏在脚下,又有两人从后方袭来,一攻头颈,一劈背心。暗夜殒单掌推出,脚尖一蹬,借力后仰,凌空翻个筋斗,间不容发之际从木棒空隙中避开,但这样一来,仍是落回了包围圈内。接连几次尝试,总无法冲出这看似平平无奇的阵形。腾跃挪移时,俞双林瞥眼见他袖口露出黄绢一角,转念一想,当即大笑道:“怎么,你也看到了榜前几日在京城,同你相好的那个娘们坐着囚车游街示众,众人无不对她切齿痛骂。丐帮别的没有,碎菜叶梆子烂萝卜管够。全城百姓人手一大把,等囚车过来了,劈头盖脸的对她招呼过去,那场面才叫壮观……”这是他信口胡诌,另一名化子听他说的带劲,也帮腔道:“几筐烂蔬菜怎么够?你老子我为了她,特意舀了城东张二麻子媳妇一桶臭烘烘的洗脚水,给她灌了个饱,这臭妖女可更要臭气熏天。还没向你讨几个辛苦钱……”暗夜殒对他所言虽不尽信,但绝不容有人如此侮辱楚梦琳,怒喝道:“你……你说什么?找死!”身形瞬间化为一道蓝影,闪电般冲向那化子。抬起右掌对准他头脸斜劈直下。那化子举棒封挡,暗夜殒一掌力道极大,“咔嚓”一声将木棒劈为两段,手掌变指为爪,揪住那人衣领,另一手“啪啪”两声,抽了他两耳光。西面一人挥棒来救,暗夜殒左腿反足勾踢,又将木棒踹断,接着揪起先前那人跃回圈中。右手“噗”的捅入他脖子,连皮带肉的扯下一大块,向外圈甩出,那人痛得长声惨呼。一名化子看到这可怖情形,吓得忘了躲闪,血块掷出时附有内力,硬度无异于铁石。正中面门,砸得昏死过去。

第十七章(14)

群丐眼睁睁的看着暗夜殒左抓一把,右抓一把,将那化子全身撕得血肉模糊,扯下的碎肉块则另作暗器,投向四面八方。若是寻常物件,众人握有木棒,原也学过些粗浅的应对法门,但那却是同伴残肢,当此情形几欲作呕,又十分害怕,都不知如何应对。被砸中者尽皆口喷鲜血,栽倒在地。暗夜殒右手插入那人胸腔,搅动几下,掏出一颗尤在跳动的鲜红心脏,平平掷向俞双林。俞双林原是打定主意,想那徒弟必死无疑,即使见到“暗器”,也定要狠下心击打,但他设想的是小型肉块,乍见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迎面飞来,仍不禁吓得向旁连闪几步,唯恐沾到袍袖一角。场中暗夜殒左臂一振,衣袖中滑出一物落入手心,曲指握紧,正是他应战时从不离身的折扇,朝那人头顶斩落。那人脑壳裂开道豁口,暗夜殒右手半掌插入,五指揪住他头发,反身一扯,将那人活生生的撕成了两半,身上只剩一具骨架。暗夜殒将扇柄在骨架当中敲了三下,森然道:“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话音刚落,那骨架也崩散成了碎块。

群丐尽皆惊骇失语。暗夜殒虽以心狠手辣闻名,杀人不留全尸,但他以往气度从容,举止优雅,浑不似这一次全为仇恨所左,下手格外血腥。沉默片刻后,不知是谁大叫一声,众人一齐抛去手上木棒,再不管原定战术,都狂奔逃命,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暗夜殒冷声喝道:“一个都别想逃!我说到做到,全给我滚下地狱忏悔去!”手中折扇接连挥舞,只见道道白光闪过,中招者背心尽裂,扑跌倒地。很快场中便只剩俞双林与另一名化子。那化子年龄幼小,阅历更浅,哪曾瞧过这等阵势,吓得屁滚尿流,僵在原地,腿软得无法抬起。见暗夜殒嗜杀的目光射向自己,忙跪倒在地,扯着他衣摆,哭道:“殒堂主,殒大神,求求您饶……饶命,刚才他们所说……都是假的,只为逞口舌之快,在耍……耍您……”暗夜殒冷冷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即便如此,胆敢耍我的,同样该死!”那化子道:“小……小人……先前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啊……”暗夜殒道:“你嘴上不说,心里在嘲笑我。”俞双林凄凉长笑,喝道:“三子!你求他干什么?这小魔头杀死我们众多弟兄,与丐帮仇深似海,到了这步田地,就唯有双方拼个你死我活,最好的结果也是同归于尽,难道你还指望他放过你不成?”

暗夜殒听俞双林开口,视线刀锋般向他扫了一眼,口中却向那化子道:“那边那个活见了鬼的老家伙是什么人,你做个介绍。”那化子不解他为何明知故问,战战兢兢的答道:“他是我们丐帮的长老俞双林……俞……俞长老……”暗夜殒道:“废话。我自然知道他是乞丐帮的蹩脚长老。这活似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老东西,每次一见我,就来罗唣个没完,说我杀了什么彭老鬼,要找我报仇。你说这种人该不该留?”那化子应道:“是,是,不……”俞双林冷哼一声,那化子见他横眉怒目,模样吓人,改口道:“该……该活……”暗夜殒也冷哼一声。那化子想起自己小命全捏在他手里,可比俞双林更有威慑得多,忙再改口道:“不该活,不该活,该死,该死!”这一接话,又将刚刚的犹豫不决遮掩了过去。暗夜殒冷笑道:“好,你不想死的话,就替我杀了这老鬼。你们两人,我只饶一个。”那化子跪在地上,不敢搭腔,只是瑟瑟发抖。俞双林气得胡子大翘,厉声喝道:“三子!这小魔头绝不会跟你讲信用!站起来,死也要死得像个英雄,别做孬种,丢了丐帮的脸面!”

暗夜殒道:“我再问一遍,你去不去?”那化子忙道:“是,是。”从衣带里抽出把匕首,迈着小步走到俞双林面前,道:“俞长老,弟子……弟子对不住您了。”眼一闭,匕首猛的刺向俞双林心窝。俞双林大怒,举臂格住他手腕,将匕首一击落地,掌心一翻,一股大力向前拍出。那化子晃了两晃,就倒在血泊中不动弹了。俞双林猛一甩衣袖,仿佛身上沾到了什么脏东西,恨恨的骂道:“贪生怕死的叛徒,废物!”转而怒目瞪视暗夜殒,道:“你虽没有贪生怕死,我却也绝不会放过你,彭长老……”暗夜殒不耐道:“你杀死自己徒弟,是因为他要杀你。我宰了彭老鬼,也是因为他要杀我。你主张杀人偿命,就该先自裁以谢,昭示公道。”俞双林怒道:“什么公道不公道?你这万恶魔头,人人得而诛之!”竹拐在地面一撑,合身扑上。暗夜殒冷冷道:“空口白话,等你拿得住我再说!”抬手握住竹拐中端,挥手往身后一顿,右掌拍出。俞双林不敢正面接他掌力,掌缘抵住他手腕,绕着他手臂交错下击。眼看已接近肩骨时,暗夜殒蓦然收掌,肘尖转了个弯,挥拳攻向俞双林腹部。俞双林身在半空,招架不及,竹拐仍插在地面,忙向下一撑,借力空翻,在暗夜殒身后不远处落地。

暗夜殒耳听“砰”的一响,他时间要紧,已不耐再转身补一掌,抬步就走。俞双林翻出后,却是双脚着地,故意重重一顿,形成摔得七荤八素的假象,这是为放松敌人警惕。暗夜殒却没理会,俞双林双脚蹬地,一个鲤鱼打挺,足不沾地的游出,到了暗夜殒身后,才猛然举起竹拐,狠命一击,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背上。

暗夜殒出道以来,多次与人交手,从没吃过半点亏,在教中更是没人敢碰他半根手指头,一向娇生惯养,此刻就感到背上火辣辣的,着实疼痛。这一下怒不可遏,喝道:“老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回身双掌击出,俞双林也以双掌抵御。他的内功练了大半辈子,根基深厚,然两相交拼,仍是明显不及,强使“千斤坠”功夫才没给当场震飞,但仍是脚跟紧贴地面,向后擦出大段距离。站定后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到了嘴边。他不愿在敌人面前示弱,一手压住胸口,“咕嘟”一声,硬是将血咽回肚里。双臂前后交叠,再次拉开架势。

远处突然有人笑道:“教主您看,殒堂主的活儿干得真是漂亮,十几条人命瞬息解决,武功端的又精进不少。”另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道:“那是自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发怒的狼崽?这一群牲畜,若是交由你办,可有把握清理得这般干净么?”随着话声,就见密林中缓步走出两人。一人披着灰袍,脸戴面具,看不清年龄相貌。另一人则是个一身黑衣的少年。这两人走在一起,一般的气势惊人。头一句说话的是那少年,此时又笑道:“换作是我,时限数目不成问题。但我可不会弄出这许多血,好似菜肆里杀鱼宰猪的,还要掏出肚肠内脏,破坏整体美感。”俞双林听那少年语气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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