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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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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绝顶的武林高手。儿臣的想法好是好,就可惜中间有这么个小小纰漏。时间紧迫,一时还真没地方找这么个人来。”

多尔衮笑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本王早已考虑过,连合适的人选也择定了。”抬起视线,在众人脸上逡巡一圈,最终定在程嘉璇脸上,道:“小璇,这个任务,义父就交给你了。”

程嘉璇和玄霜闻言同时一惊,玄霜抢先装着满不在乎,笑道:“太皇叔,这个玩笑可不怎么好笑啊?小璇的武功这么差劲,连我也还不如,你让她去刺杀各大派掌门,那不是让她去送死?”程嘉璇听到他们谈起祭影教,想到在古墓中见过一面的魔教教主,爱屋及乌,早就心神荡漾,又怕给旁人查觉自己转了立场,一直不敢插嘴,深埋着头假装无知,不料事情还是扯到了身上,强笑道:“是啊,义父,凭女儿这一点微末功夫,怎能杀得成各派掌门人 ?'…99down'只怕会坏了义父大事,您还是……另请高明罢?”

多尔衮道:“本王说你可以,你就该相信自己的能力。你跟魔教有血海深仇,这次让你出一点力,也是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抬手击了击掌,道:“抬上来!”

立时有几名侍卫抬了一个白布包裹走上前,放在桌上,动作整齐的躬身告退。沈世韵忽觉眼前场景似曾相识,一时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多尔衮转头看向程嘉璇,摊手示意。程嘉璇壮着胆子挪动包裹,手掌刚覆在上空,就感到一阵凛冽的寒气袭人,虽隔着一层白布,仍然刺得掌心颤抖,停住了手,眼神中露出胆怯。

程嘉璇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玄霜眼睛,见她窘迫,忙道:“你别动了,笨手笨脚的。这包东西定是太皇叔的赏赐,给你碰坏了,还是让我来打开的好。”多尔衮道:“你紧张什么?小璇是本王的义女,难道我还会害她?”程嘉璇受玄霜一激,升起一阵冲动,拍开他手,道:“不用你管!”低头瞧了包裹一眼,缓慢解开当中捆扎的丝绸细线,又将白布一层层揭开。就见布条内平放着一柄银色长剑,通体笼罩一层冰寒光泽;剑刃锋利,流露森然邪气。剑身透洁,几乎能照出人影来。剑柄上镶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红色宝石,周边点缀些碎小翠钻,犹如群星璀璨,耀映生晖。

第二十四章 风雨飘摇

几人眼望着面前宝剑,都惊得呆了,便是再不懂行者,也能看得出这是一柄稀世奇珍。只多尔衮仍是十足镇定,微笑解释道:“普天下皆知,残影剑是魔教的镇教之宝,你带了这把剑去,身份不言自明,连你对他们的口头挑衅也可免除。”程嘉璇愣神半晌,才慢慢将视线挪开,道:“即使是绝世宝剑,落在女儿手里,也不过为一块废材,发挥不出其效用十成之一。”多尔衮笑道:“你不了解残影剑的神奇,它当然不是凡俗之物,否则又怎称得上七煞之首?即令从未学过武功之人,只要拿着此剑,立刻就能成为剑道高手,天下无敌。此外,还有个了不得的效用,旁人形容为‘神阻弑神,魔挡杀魔’,汇集天地阴阳浩然之气,是聚齐世间精华的宝剑。杀几个平庸掌门,还不如刀下切菜般容易?多年以来,正派不敢擅自进攻魔教,有大部分原因都是忌惮这残影剑。如今天数使然,让他们失了宝剑,也算运道将尽,命理该绝。”程嘉璇咬了咬嘴唇,心里想的却只有江冽尘,小声道:“可是,我若是真的做了这种事,他……他会怪我的……”多尔衮会错了意,开解道:“你蒙面前往,正派中人不知底细,就是要恨,恨的也是魔教,那正好啊,方便他们更卖命着力剿灭,最终获利者却还是皇室。再说了,跟这群将死之人结上仇家,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玄霜双臂撑在座椅扶手上,头颈深埋,连声冷笑,肩膀剧烈颤动,好半天才抬起头,挑了挑半边眉毛,冷笑道:“太皇叔,侄孙以前怎没发现你有这等奸猾?你对我仍是放心不下,是以先一步点破小璇身份,让我额娘心里有了数,防我多嘴误事。嘿嘿,我又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徒?只是你这个算盘,打得实在是妙不可言啊!”程嘉璇又惊又惧,她早听过沈世韵处理叛徒从不容情,打心底里不愿像洛瑾一样含恨而死,低声叫道:“韵贵妃娘娘……”

沈世韵脸上平静如常,看也没看她一眼,自顾向多尔衮道:“原来残影剑一直在王爷手中?难怪本宫找了六年都一无所获,你又从何处得来?”多尔衮笑道:“很意外?这是战场上送回的遗物,娘娘想不到罢?你当初玩弄权术阴谋,却令本王真正获益,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沈世韵不怒反笑,道:“听说魔教名号的由头有独到含意,那‘影’之一字,正是暗指残影剑而言,而又以一把佩剑,隐喻他的旧主和硕庄亲王。魔教教主是他的亲儿子扎萨克图,本已被太祖爷赐死,谁知道他命大,竟然毁容逃了出来,还创办了祭影教,一心为他父亲报仇,声称现在的皇家血脉尽是庶出。讲出这种谋反之言,其罪当诛。如果是王爷的弟弟有这类心思,您想来也会忠字当头,大义灭亲?”有些隐情她是在古墓中听江冽尘说起,有些则是在深藏的野史古籍中查获,这番话一语双指,实是刁钻。

多尔衮还未作答,程嘉璇在旁坐立不安,又一次叫道:“娘娘……”沈世韵淡淡扫她一眼,道:“要去完成紧要任务了,自己多加保重。你可将昆仑、点苍二派尽数铲除,一个不留,并活捉昆仑派掌教到此。去了华山,见到掌门孟安英,不妨多砍他几刀,尸身料理得越狠辣越好。他手边应该还有一本武功秘笈,你也要将它完好无损的取来。至于南宫雪么……你的事也够多了,我再另差人去办就是。好,本宫就叮嘱你这些了,一切小心。”用的全是例行公事的语气。

玄霜端起酒杯,杯座在桌面轻轻敲击,脚跟也在底下打着节拍,冷笑道:“这些琐事跟任务半点也不相干,都是那个青天寨的陆黔大寨主给你找来的麻烦罢?哼,当真不知好歹,身为降将也不本分些,还在这边废话连篇。”沈世韵冷哼道:“是啊,怎么了,你认得他?”玄霜道:“暂时是不认得,等我得着些空闲,就去跟他接触一回,借机探探他的底细。”沈世韵道:“陆黔其人浮滑无德,狡诈好色,你别跟他来往。”玄霜冷笑道:“你可以为了利益跟他们假意结交,我又有何不可?难道我还会把持不住?”

程嘉璇捧着残影剑,怔视他二人唇枪舌剑,全然不知所措。多尔衮道:“小璇,韵贵妃的要求都听清楚了没有?那还不快去?”玄霜一听,立刻收回了心,装着油腔滑调的道:“既然残影剑上本就附有强大灵能,也就是说,不管谁驾驭了它,效果都是一样的。既是这样,那不如就派我去,功劳也可记在我头上,何苦让笨笨的小璇捡了现成便宜?我办事远比她稳重得多,太皇叔尽可放心。”

多尔衮道:“凌贝勒,你身份尊贵,不宜担此大任,况且在各处长途跋涉,皇上几个月不见你,发问起来,咱们也不好交待,而韵贵妃也不会答应。小璇则不然,她从未在江湖间走动,这一次出去见见世面,也算是个历练。”玄霜不乐意道:“不管跟我额娘商量任何事,她只会甩给你三个字‘行不通’,还要她恩准什么?”不愿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对程嘉璇太过关心,闷闷的咽下话头。

程嘉璇道:“多谢贝勒爷体谅。”心想:“我这样陷害祭影教,说不定阴差阳错,倒能让他认识了我,这是天赐良机啊,我还有什么别扭的?”一念及此,当即爽快地答道:“义父,女儿一定不负您厚望!”沈世韵与多尔衮先前见她神色忸怩,不料转瞬之间态度忽变,都是微感诧异。玄霜熟知内幕,想起她与祭影教的复杂纠葛,心里一阵钝痛,默默看着程嘉璇离开,连一句叮嘱她保重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沈世韵等侍卫重将大门关上,才转过头望向多尔衮,冷冷的道:“王爷,说得难听些,本宫跟你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处,又一向站在你的对立面,你此番怎会突发奇想,不惜暴露小璇身份,也要拉本宫合作?这件事不解释清楚,我终究是难以释然。”多尔衮淡笑道:“本王刚刚才夸了娘娘聪明,这么快就让我失望?此事暂且放下不谈,小璇是我布在你身边的棋子,对于这个秘密,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沈世韵冷笑道:“本宫要是当真在意起来,还能让她活到现在?王爷该不会以为,我的警觉性连我儿子都不如罢?本宫当然早就知道了小璇的目的,却仍然不动声色,任她留在我身边,不时给你通传情报,你就从未起过疑心?你也没想过,她可能已经被本宫收买,当了双重细作?”玄霜听这话看似平淡,内里却埋藏着极大隐患,忙道:“小璇没做过这种事,就算被我额娘利用,她也是不知情的!太皇叔,小璇虽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却也是您一手带大的,她性格怎样,您难道还不清楚?”

多尔衮看向沈世韵,微笑道:“小璇的一举一动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当然不会冤枉了她。方才凌贝勒提起借刀杀人,六年前陈府被灭满门,江湖中都盛传是魔教下的毒手,其实那该是出自您的手笔罢?换句话说,你就是小璇找了多年的仇人 ?'…99down'”

沈世韵冷笑道:“是又怎样?就算给她知道真相,难道她还能来杀本宫报仇?您既然懂得事有轻重,就不要去跟她乱讲一些不该说的,或许她还能活得久些。就让她一直仇恨着魔教,这才肯不顾一切的出力报仇,咱们上家只要等着收网,也就行了。”

多尔衮叹道:“你所料确实不错,好,这一局就算你赢了。不过真要一举收服魔教,仅凭江湖零散党派远远不足,本王需要借助你的力量。要说娘娘属下,还真是人才济济,不仅是魔教总堂堂主,就连青天寨大寨主,以及武林盟主,都心甘情愿归你统领。不过各人惟有倾尽其才,方能当得起‘人才’二字,否则的话,也只能是一步废棋。”沈世韵冷笑道:“本宫琴棋书画,样样皆修。这棋之一道,不必王爷深教。我早有打算,六年前收留暗夜殒,正是为着今日计划。此人在外界名声甚响,不料也是个没半点用的闷葫芦,连记仇都不大懂得,这些日子提起魔教江教主,他已经不再有多少怨气了。想当年本宫费尽唇舌,跟他讲了一大堆,才总算煽动起他的仇恨,这才短短几年时间,竟然可以忘得一干二净,真是安逸生活磨钝了心性!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么爱那个妖女楚梦琳,照本宫看来,也没有爱到哪里去。无影山庄灭门惨祸,这许久以来,我一直记忆犹新,又何曾像他一样自暴自弃了?他想过平淡日子,本宫偏不允许,我都想好了计策,最后激他一次,不信他还能不上钩。”

多尔衮微示疑问。沈世韵淡淡一笑,冲两人勾了勾手指,示意附耳过来,随后低声述说如此如此。多尔衮听毕,脸色僵硬的笑了一下,道:“计是好计,就是当真实施起来,有那么一点卑鄙。”沈世韵冷笑道:“在王爷眼里,还能看得到卑鄙?”多尔衮听这话意,自是指他行事更卑鄙百倍,脸色一沉。

玄霜反应最为激烈,等她话音刚落,立即从椅上跳起,叫道:“不行,我不答应!做这种事太过无耻,赢了也没什么光彩。那魔教教主虽然可恨,但他对付你,至少手段一向光明正大,你不能在暗地里使坏!”沈世韵冷冷的道:“江冽尘对本宫用过什么手段,你根本不知就里,更有何资格非议我的作为?他行事龌龊至极,我提也不想提,怎能称得上光明正大?”玄霜一只脚踏上椅面,叫道:“总之,我绝不让你做这种事,为报一己私仇,牵扯无辜者入局,跟魔教又有什么分别?我要去揭穿你!”沈世韵一把拽住他手腕,冷冷道:“小鬼,想到哪里去?你以为本宫会允许你破坏我的计划?”玄霜跺脚叫道:“放开!放开我!我是小鬼,那你又是什么?你怕我泄密,却想怎样?还能杀了我?”多尔衮见他两人忽然争吵起来,也不劝阻,只如看戏一般静静瞧着。

第二十四章(2)

沈世韵斥道:“住口,在你太皇叔面前这么吵嚷胡闹,也不觉丢人现眼?本宫当然不会杀你,却可以下令禁你的足,日夜派专人看护,等到过了半个月,我的计划得以实施完毕,自然会放你。”玄霜叫道:“要软禁我?好啊!你敢关我,我就敢逃跑,且看是你盯得无孔不入,还是我的遁迹无踪厉害?咱们走着瞧!”

沈世韵拽过玄霜,向多尔衮道:“王爷看这场不要本钱的好戏,似乎是看了好一阵子。小儿是非不分,还请您看在他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别跟他一般见识。你那位义女的身份本宫自是早就发现了,就为买你几分面子,才始终容忍着她。我儿子对小璇有点意思,说不定将来你我二人有望结为儿女亲家,别在此时无谓争吵,说破了脸,对谁都不好看。”多尔衮见玄霜不过假扮成熟,关键时却仍是个**顽童心性,对他的防备也松懈不少,笑道:“如此说来,本王还要感谢韵贵妃娘娘如此赏脸。凌贝勒只是个孩子,学着江湖中人讲讲道义,你也不必苛责太甚。”沈世韵皮笑肉不笑的道:“本宫自有分寸。告辞。”扯着玄霜就向外走。玄霜一路跺脚挣扎,早已将肠子都毁青了,心道:“我刚才怎么了?竟然一时按耐不住,公然顶起嘴来?以前不是最擅长掩饰情绪的么?表面平静无波,在背地里暗做动作,可比逞一时之快管用得多。皆因被小璇乱了心思,以致一时失控。难怪有人想断绝七情六欲,不受情感所累!”他在殿中肆意发泄,一出王府,在外人面前还要装作知书达理的乖小孩,只得规规矩矩的迈着小步前行。

一回到吟雪宫,沈世韵果然说一不二,立刻对玄霜实行软禁,将他关在殿内卧房,身边围着十几个宫女服侍。进出者均须细致搜身,以防相互通传情报。就连汤远程前来教书,边上也坐着几个宫女旁听,使其不得私传口信。玄霜第一天就不安分,趁沈世韵外出,在大殿中满地打滚,叫道:“哎呦,哎呦,我肚子疼!啊,好疼啊!”立刻呼啦啦的围上了一群宫女,只有两、三人奔去请太医。玄霜看身边拥挤得密不透风的架势,情知自己出逃失败,叹口气道:“我的肚子突然又不疼了,找几个人去追她们回来好了。”

第三天玄霜在室内踱来踱去,慢悠悠的道:“现在爷要写一幅字了!”立刻有几名读过些书的宫女凑上前,道:“贝勒爷,奴婢们来帮您写。”玄霜料知计划又将失败,脸上还得强撑着笑道:“真主动啊?小璇帮我做功课时,要是有你们的一半积极,那就好了。”但他气性颇高,输了也不容旁人舒坦,灵机一动,从桌面几本书下抽出一张白纸,道:“我本想完成汤师父布置下来的功课,既然你们几个勤奋好学,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请姊姊帮忙,替我把这些字帖抄完。”他这话说完,刚才冲到最前的几名宫女顿时都没了声音,她们本想录得一份凌贝勒书信,再向韵贵妃邀功,不料却中了玄霜的套,都不愿再接这麻烦差事。最后还是玄霜软磨硬泡,生拉硬拽,才支使着众丫鬟替他完成了功课。沈世韵这次却没责怪,只是叮嘱她们往后仍须多加留心。

第六天玄霜心道:“寻这许多宫女伺候,十几双眼睛时刻不停的盯着我。一个人打个盹,还剩下一群清醒着的。真要逃跑,就得一次性解决了她们。”于是托人买来壶酒,趁无人留心,悄悄撒进一包白色粉末,迅速将酒摇匀。随后召集众宫女前来,假装随意的将壶搁在桌子上,道:“爷整日关在房里,闷得无聊,只能自己找找乐子。你们就陪我划拳,行酒令!”

众宫女年龄大都较轻,于寸步不离盯牢玄霜之事,均觉乏味厌倦。只要他不动逃跑的念头,陪他玩玩倒能解些愁闷,欣然应邀。玄霜吆五喝六,假装玩得热火朝天,一旦不慎轮到罚酒,就横过衣袖,将酒水倒进宽大的袖口,并没给人察觉。那些宫女亦是愿赌服输,酒到杯干,真称得赌品极好。没多久,喝得最急的几个头一歪,伏在桌上沉沉睡去。玄霜忙大笑掩饰道:“这几位姊姊酒量有限,都喝得醉啦,咱们可要有些出息!”又不断鼓动喝酒。众宫女就算起初心头稍存疑虑,渐渐也都打消了。玄霜沉得住气,不等最后一人倒下,绝不露出一点端倪。还未等一壶酒喝尽,桌上便已伏倒了一大片。玄霜站起身,在众人身周绕行一圈,逐一推动呼唤,确认都睡得熟了,这才小心溜到正殿,四望空无一人,暗叫好运,不再耽搁,快步冲上前将门拉开。两扇门板一分,就见面前站着两列侍卫,个个站得笔直,腰佩短刀,手持长剑。看到他开门,一齐转过行个大礼,道:“贝勒爷吉祥!”玄霜没料到还有这一手,只能尴尬的应付道:“是,吉祥,吉祥。”连忙将门关上,后背抵靠着门板,这几日始终强撑的灿烂笑容终于垮了下来。

—————

陆黔归顺后的几日,沈世韵没给他布置何许任务,只让他待在宫中调息,同时山珍海味的招待着。陆黔既享清闲,又得口福,悠闲得比谁都自在,只觉即使真当了皇帝,生活也不过如此。直到一天,几名面生的黑衣人抬着个破麻袋到了他房前,请他出来说话。陆黔将信将疑的跟着几人行了一段路,来到宫中一块隐蔽处,一名高个子黑衣人道:“陆大人,我们奉韵贵妃娘娘的命令,送给你一份礼物。她说早已答应过你,直拖到今日,可真不好意思。怎么,你要不要当场验货?”陆黔奇道:“这几日韵贵妃赏赐已够多啦,这又是哪里搜罗来的奇珍异宝?”那黑衣人神秘的笑着,凑近他耳旁,低声道:“是您最想要的东西!”

陆黔更是摸不着头脑,心道:“要说我最想要的东西,莫过于皇帝的宝座,可这心愿又岂是她能替我实现得了的?难道是她打造了一张金椅送我?还是亲手给我缝制了一件龙袍?不过看这尺段,都不大像。要是他们满清的传国玉玺,我拿了也没用。”想到先前那人让他验货,于是小心的将麻绳解开,向内打量,一张雪白的瓜子脸立即映入视线。仅此一眼,看得陆黔心怀激荡,立刻抬了抬手,拉过篷布将开口掩上,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伸手到怀里摸出几个大金元宝来,躬着身子分别捧到几人手上,笑道:“这些个小钱,给哥哥们拿去买酒喝。兄弟不懂规矩,只有这么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喜好,在外头可千万别宣扬出去,否则兄弟这张脸,真就没地方摆了。”那几人接过金元宝,对这种办事拿钱的方式早习以为常,熟练的掂了掂,笑道:“咱哥儿几个今天在酒馆喝酒,没来过你这边,什么都没看见。”陆黔大喜,知道这封口费几人是收下了,忙连声附和道:“对,对,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那几人满脸了然于胸之象,一边摩挲着下巴,笑嘻嘻的打量他。一人拍拍他的肩,道:“陆大人,真快活啊!”几人哄堂大笑一番,这才扬长而去。

陆黔看几人走远,呸了一声,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几条给人办事的狗,权当本大王赏给他们几根肉骨头啃。”看着那麻袋,如获至宝,双手横抱,轻轻负在背上,扛进了房间。立即将门闩插上,解开麻袋,将昏迷不醒的南宫雪抱了出来,极其爱怜的放在卧榻上。自己坐在床沿,细细端详。见她脸色蜡黄,双眼紧闭,睫毛偶尔轻颤,眼角旁隐约可见些许泪痕,想来六年间时常以泪洗面。穿一身粗布衣服,将她瘦小的身子裹在其中。探了探鼻息,呼气也十分微弱。陆黔顿生怜惜,抬起手掌轻轻抚摸她额头,又顺着额角轻轻滑下,捏了捏她瘦得尖尖的下巴,俯下身在她苍白的唇瓣上轻轻一吻,只觉吻上的似乎是两块冰片。他早就盼望能与南宫雪这般亲密接触,却是在她昏迷时才实现了多年来的心愿。而这一吻所带来的快感,更令人一发而不可收拾,陆黔这才体会到自己向沈世韵所描述“欲火如焚”的真正感受,眼珠贼溜溜的向她下身转去,一阵冲动,抬起一只手,缓缓伸了过去。

就在将触未触之际,南宫雪忽然模模糊糊的呓语几句。陆黔大窘,还道自己的企图给她发觉了,再加细观,才看出南宫雪并未清醒,不过是昏迷中的轻声呢喃。听她所念是两个音节,翻来覆去的只是重复。心中好奇,将耳朵凑到她嘴边,终于分辨出她念的是“师兄”二字。陆黔瞬间妒火中烧,心道:“李亦杰对你负心薄幸,这六年间从没考虑到你,你却始终对他念念不忘,心里塞满了他,还怎能容得下我?像这种情形,即使得到你的身子又有何用?我要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我,我要你的人,和你的心,都完完全全的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人!”收回了手,却预先将她衣带扯松,随后拉起她两只手,包握在掌心,贴在自己胸前,轻声道:“雪儿,我就在这里守着你,我要你一张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我也是师兄啊!是你的陆师兄!”心底暗暗赌咒发誓,两眼饱含深情的凝望着她。

过了不知有多久,陆黔渐感浑身酸麻,眼皮撑得久了,更觉肿胀。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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