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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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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叹气摇头,对梁越心生恶感,道:“算了,私家仇恨,外人没资格说三道四,我也不插手了。你去办另一件事,帮我给殒少帅带一句口信……”
陆黔道:“你没说笑话罢?那暗夜殒……你当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腰上,挨他那一脚踹上来,我十天半个月都得趴着睡。我躲这瘟神还来不及,你还让我凑上前去挨打?就是让我去见猛虎雄狮,也比见他好得多。当跟班的在外头丢脸,不也折您的威风?”
玄霜脸色阴沉的道:“哪有这么夸张了?我跟他是朋友,有些事既然给我听到,就不能装作不知。你就去说,楚梦琳小姐已经死了,让他不要听我额娘的任何撺掇之言。”
陆黔苦笑道:“老天,我说小主子,我叫你小祖宗了成不成?您神通广大,跟谁都能交上朋友,我可没这份本事啊!他对我原本就是高兴了甩两巴掌,不高兴了……哎,你还让我去给他说梦琳的死讯,他不当场把我劈了才怪。不行,你就是把我丢进毒蛇群里,或许我生还的可能还会大些。”
玄霜道:“真啰嗦。算了,省掉前半句,你就告诉他别听我额娘的话。详情……我以后再解释。”
陆黔道:“那也不行,我看他为人挺忠心,现在一门心思跟着韵贵妃办事,我去冒上一句,那是我挑拨他俩主仆之情,他还是不会饶我。”
玄霜喘了几口粗气,双眼微眯,瞳仁翻白,道:“你就说,这些话是我玄霜说的,跟你全不相干。”
陆黔赔笑道:“还是不行,你们是朋友,我在边上说你这些,是我造谣生事,脱不了霉运。”
玄霜翻着白眼,道:“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是不是诚心替我办事?你……”
话没说完,门口忽听一声冷笑,一个柔媚的女子声音道:“你要给殒少帅带什么话,跟本宫说就是了,何必去难为陆卿家呢?”几人大惊失色,齐向声处望去。就见沈世韵踩着端庄的步伐,缓慢走到房屋正中。
陆黔忙行礼道:“参见韵贵妃娘娘。”沈世韵嗯了一声,道:“平身。”向地上的一摊血肉瞟了眼,眉眼间都露出厌恶之色,道:“他就是你的仇人梁越?”
梁越瘫在地上,怒瞪着沈世韵,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道:“你……韵……贵……妃……”
陆黔应道:“正是,微臣未经娘娘许可,擅自对此人动用私刑,请娘娘勿怪。”沈世韵冷冷道:“无妨,他本来就是你的人,随你处置。不过见他情形,本宫倒觉闲置了你的才能,或许有个职务更适合你些。”
陆黔喜道:“请问娘娘,那是什么官职?”沈世韵淡淡道:“狱卒。凡是经你严刑拷打过的犯人,我看没几个能顶得住不屈打成招的。怎样,让你即日走马上任?”陆黔讪笑道:“那……还是算了。”
玄霜笑了出来,道:“陆寨主,我早想提醒你,别高兴得太早,这可不,乐极生悲?”这一句话,立时将矛头全引了过来。沈世韵冷冷一笑,扯住他手腕,道:“玄霜,以前本宫还没看出来,你倒是挺厉害的。我派了那么多人严格盯着你,还是给你在眼皮底下溜了。”玄霜一听这话,想起自己软禁十天的难熬,与众看守斗智斗勇的艰险,百般苦涩全涌现出来,叫道:“凭什么盯着我?我是犯了哪一条国法?我不是犯人,也没做什么大坏事。我早就说过,你敢关我一次,我就逃一次,不怕把大伙儿累死,你就继续折腾下去。反正,我是不会给你关住的。”
陆黔为讨好沈世韵,忙道:“凌贝勒,怎么说话的?好好给韵贵妃认个错,求她从轻发落,别再顶嘴了,你又何苦拿鸡蛋碰石头呢?”
玄霜怒道:“叛徒!跟你徒弟程嘉华一样的叛徒!谁是鸡蛋,谁是石头,那还未成定局哩!”
沈世韵脸上冷冰冰的全无表情,淡淡道:“本宫想过了,真要关你,你一定不肯老老实实的待着,鬼花样层出不穷,我没那么多工夫应付。这样防你,只会是徒劳无功,没什么实效。”
玄霜冷笑着拍了拍手,不咸不淡的赞道:“哼,你知道就好。这些天你说过那么多话,惟有这一句最为中听。”
第二十四章(12)
沈世韵不以为忤,冷淡的道:“既然你非要跟本宫对立,不如顺其自然,各凭本事。我不仅不给你制造阻碍,还会支持你。嗯,额娘现在就要去找殒少帅,你也一起来罢。”玄霜挑了挑眉,不懂她耍的是何花招。沈世韵冷冷一笑,道:“殒少帅整日催促着本宫去查楚梦琳的下落,如今我终于有了消息,准备去回应他。你该知道这一环是全局中的关键,我让你随侍在侧,看你喜好行事。不过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掂量清楚,那些语焉不详,整日只知搬弄是非取乐的孩子,最不讨人喜欢了。”
玄霜全没料到沈世韵竟会态度忽变,而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似是有把握让自己有口难言,坏不得她的计划。但一切实话实说,又有什么不能讲的?正在迟疑,沈世韵道:“考虑好了没有?你不想去,额娘也没意见,可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玄霜当即还嘴道:“开玩笑!谁……谁说我不想去?该担心的,也不会是我。”心道:“不管那么多了,为防她变卦,好坏先答应下来。楚小姐的事,我掌握的资料足够齐全,始末一清二楚。待会儿我就留神听你说话,只要稍微有一点儿与事实不符,我就从中挑明,你想制造冤假错案,可没有那么容易!”
沈世韵向陆黔道:“陆卿家,你知道本宫此举意味如何?时机逐渐成熟,等我交代了殒少帅,就会有任务给你办。希望你不要为了这个仇家,耽误大计。”陆黔道:“微臣不敢。公即是公,私即是私,料理自当有度。”沈世韵道:“如此,本宫就放心了。”说着转身要走。
陆黔忍不住劝道:“娘娘,您这件大事可关系到之后的武林运数,凌贝勒小孩子不懂事,别给他乱说话,坏了法度,您多年苦心经营,不免功亏一篑,尤为可惜。”
沈世韵微笑道:“陆卿家,你太小瞧小儿了。玄霜当然不会乱讲话,不过本宫从不做没把握之事,敢带上他自是有万全之策,到时我自有法子让他无的放矢。”陆黔道:“如此,微臣也就放心了。娘娘慢走,微臣——恭送娘娘。”
玄霜心下怒道:“陆黔恶贼,你这个墙头草、大奸臣!答应跟着我,一转眼又向我额娘卖好,来坏我的事,还敢当着我的面两边摇!哼哼,你看准我未来的成就不如她?我才是正宗的千古一帝,她不过是个上代国君的宠妃。你捧错了鞋跟,就等着一败涂地罢。待我登基,如果那时我额娘还留着你,我第一个就收拾掉你,你给我等着瞧。”气得冲陆黔比了比中指,还嫌不够过瘾,又劈空划了两指,形成个叉状记号,这才去追赶沈世韵。
两人来到正殿,沈世韵气定神闲的在主位上坐好,招了招手,道:“传殒少帅入见。”玄霜坐在她下侧,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蹦出胸膛。他此时压力极大,想到自己竟能因祸得福,获此难得机缘,守在额娘身边监督,亲耳听他们对答,如果还无法扭转局面,不仅无能,简直成了帮凶之一。不说旁人,简直连本人也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暗夜殒随着几个太监走入,立刻甩开两侧搀扶,冷冷道:“韵贵妃,你到底想怎样?有话就给我一次性说完,别吞吞吐吐,两次三番的搅扰人,我不是给你这么闲来消遣的。”沈世韵叹道:“殒少帅啊,你对本宫很缺少礼数嘛!做下属的,跟主子说话不该是这种语气罢?”暗夜殒冷笑道:“呵,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以为我想做你的属下?”
沈世韵道:“我又何曾想过要消遣你,对比我手下其余将领,本宫对你已是更特别的尊重了。有意与你推心置腹,希望你也能耐心听我说说的好。”玄霜心道:“推心置腹……你能坦然说出这种话,还面不改色,我总归是佩服你了。”
暗夜殒道:“你那些废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练功了。”沈世韵起身道:“慢着,殒少帅。你嘱托本宫,以此为交换条件,这些年我没一天忘记。多方打探,终于查知楚姑娘下落。我本想立即通知你,你既然不想听,枉费本宫苦心也罢了。好,你且回去,我就不吵你。”玄霜心中打鼓,暗道:“来了,来了,正题来了!”
暗夜殒果然神情大悦,欢喜得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摆,道:“你……你……哎,怎不早说?何必这样拿我开心?”沈世韵微笑道:“本宫固然是想早些说,你还不允许我客套几句了,劈面就说不想听那些废话,那还要说什么?我只怕无论怎么说,听在你耳里,最终都成了废话。”暗夜殒道:“我说话不中听,你那么在意做什么?你知道我一向是……就是……”沈世韵微笑道:“你想说自己一向性格急躁是么?以后还是尽量避免的好。”暗夜殒忙道:“是,是,您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快告诉我梦琳的事。她……她现在怎样了?她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快说啊!”
沈世韵叹了口气,故意装出为难神色,道:“殒少帅,本宫很抱歉,这……你真的想听么?或许对你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暗夜殒急道:“别卖关子了,最差也就是那些事,我能料到的。是她过得不开心?对方待她不好?”沈世韵摇摇头,道:“比那个还糟糕。”暗夜殒急道:“梦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在哪里?说啊!她……”沈世韵道:“她死了。”
暗夜殒面上欣喜瞬间冷却,仿佛一盆凉水兜头直浇,将他整个人击得懵了。僵硬退出几步,仍是无法接受,怒道:“不可能,你胡说八道!这是假的,我绝不相信!”
沈世韵慢条斯理的道:“她的确是死了,连尸体都从河里打捞上来了,衣上斑斑驳驳,沾满血迹。虽说全身被泡得浮肿变形,但请几个仵作验尸,确是楚姑娘不假。本宫以前没有告诉你,也是不愿让你太难过。她的脸上俱是不甘,也是为自己无力改变现状而深深痛苦,直到她死,那双眼睛仍然哀戚的大睁,仰望着天空。是本宫亲手为她阖上的双眼。”说着满是得意的瞟了玄霜一眼。玄霜咬牙瞪着她,听她述说楚梦琳死讯确然属实,其中既无得以解释之处,只能狠狠握拳。
暗夜殒犹如被拆散了骨头一般,摇摇晃晃的向后跌倒,被方桌挡住,才抬起头,断断续续的道:“告诉我,你是在骗我,我会感激你的……嗯?”沈世韵低声道:“本宫所言句句是真。人命关天,楚姑娘又是你心中最爱,我绝不敢拿此事来开玩笑。楚姑娘已经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就是她,也不愿看到你为她一蹶不振罢?”暗夜殒怒道:“别说了,我不想听!只要梦琳好,我心情如何算得了什么?她怎会在乎?”沈世韵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看满脸苦大仇深的玄霜,微笑道:“玄霜,你跟殒少帅不是要好得很么?你也劝他几句啊。”玄霜连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一听这话立即从椅上跳起,奔到暗夜殒身边,拉着他衣袖道:“殒少帅,楚小姐不幸亡故,我们都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暗夜殒拂袖将他手掌甩落,喝道:“滚开!”缓慢走到沈世韵面前,冷冷道:“你跟我说,梦琳是怎么死的,被我知道是谁害她,就是逃到天边,我也要杀他偿命!我……我会让他后悔曾到过这世上!”
沈世韵道:“本宫明白你的决心,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凭着一股冲劲便能做到的。就说杀她的那个人,你就对付不了的。”暗夜殒怒道:“放眼武林,是我残煞星对付不了的,寥寥无几!”沈世韵道:“是啊,但如果他就在那几人之中呢?况且真正的一流高手,都不会去欺负一个武功远逊于己的女孩子。和梦琳有些关系,又是你身边很亲近的人……似此排除,能得到答案了罢?”暗夜殒眼神晦暗,道:“什么意思……你……他认得梦琳……”思绪纷乱涌来,站立不稳,许久忽感一线灵光划过脑际,却又盼着没得到过这个结果,自语道:“难道……难道说……怎么会是他……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能忍心对梦琳下此狠手……”
沈世韵声音清脆的道:“杀人凶手的确是魔教教主,却不是你师父!”暗夜殒闻言更惊,故做恼怒道:“不可能,这件事你骗不过我。虽说江冽尘为人狠毒,但他爱梦琳也是真心的,怎么可能杀她?当时帮梦琳逃婚,还是我俩一起……”沈世韵道:“江冽尘一向锱铢必较,有仇必报,这你是知道的。凡是他得不到的东西,宁可亲手毁了,也不会给旁人染指。这一点,本宫却比你更了解他。你说你们帮梦琳逃婚,请问逃的是谁的婚?准新郎官就是他自己,让他丢了这么大一个脸面,难道他不会怀恨在心?再者,你还记不记得,梦琳离开贵教总舵时,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暗夜殒神情木然,下意识的答道:“残影剑……?”沈世韵道:“没错,江冽尘狼子野心,残影剑又是武林至宝,难道他会放任梦琳将宝剑带走?为了足以号令天下的神兵利器,以及一个对他负心的女人,两者相较,你说他会作何选择?”
暗夜殒眼里泛起血丝,整个人笼上了一层杀气,咬牙切齿的道:“你此话当真……真的是江冽尘为了残影剑……杀了梦琳?”沈世韵道:“这不是本宫说的,是江湖上众口一词,也是我跟你慢慢分析出的真相。事实摆在眼前,可你不是江冽尘的对手,就算去找他,也只能是白白送死。所以你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可惜梦琳的仇,是没人能替她申冤了。”玄霜怒视着沈世韵,看她面色平和的说出这番离间之言,只感自己从未体验过这般仇恨。麻烦的却是楚梦琳死讯确凿,再如何安慰,也无法使他心情转好。
暗夜殒怒道:“谁说的?谁说我杀不了他……!”一挥袖将桌上杯盏扫落于地,在殿中四处乱晃,劈手将花瓶画卷等一一打烂撕碎,扬手一道气流斩处,将方桌劈成数块。玄霜于心不忍,还想上前劝解,沈世韵扯住他手腕,道:“你疯了?他现在六亲不认,别去惹他。”玄霜怒道:“那又怎样?难道还是我的错?”
第二十四章(13)
暗夜殒挥拳直击廊柱,满手鲜血淋漓,嘶声道:“他害死梦琳,我……我这辈子……都跟他势不两立……!不杀了他,我……我誓不为人!”话声中竟隐带哭音,接着转身奔出门外。
沈世韵站在原地,微笑道:“现下效果很好,可要帮他最终下定决心,本宫还得去帮他一把。走罢,有你的热闹好看。”玄霜怒道:“热闹?你敢说这是——”沈世韵不再答话,也快步追了出去。玄霜顿了顿足,紧随其后。
两人跟着暗夜殒一路奔到后院,就见他身子俯在井口,脑袋有大部分垂了进去,又过许久,忽然拽起井边的一桶水,双手紧握桶沿,对着自己头顶“哗”的浇了下去。那桶水几乎是一滴不漏的全泼在了他身上,顿时全身透湿,头发湿答答的贴在脸上,仍在不断淌下水珠。牙齿紧咬住嘴唇,眼白尽成血红,又愤然将木桶抛入井中。
沈世韵轻哼一声,稳步上前,冷冷道:“够了,殒少帅,你再怎么折磨自己,梦琳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像个小孩子一般哭闹发泄,你倒不觉幼稚?江冽尘杀死梦琳,贵教先教主也是他杀的,而他现在仍然逍遥的活着,没受到任何惩罚,你却只能在角落里虐待自己,于他毫无妨碍,对解决问题更没一点实质性的帮助。就你现在这副窝囊相,你说你还配不配做个男人 ?'…99down'”
暗夜殒怒道:“你说什么?你竟敢骂我?”急怒下抬掌抽向沈世韵脸颊。沈世韵不动不避,脸上表情也平淡无波,冷冷的直视着他。暗夜殒掌刃停在她左耳上方,神色瞬息万变,无不含着深深痛苦。手腕忽然转过方位,一巴掌狠狠抽在自己脸上,“啪”的一响,连树头几只鸟都受惊飞走,暗夜殒嘴角开始流出鲜血,一滴滴落在面前草地上,同时双膝软倒,半跪了下去。沈世韵轻轻扶住他,掏出一块手帕给他擦拭,暗夜殒抬手挥开。沈世韵看着手帕落到一边,站满了泥土,也不去捡,冷冷道:“人必自悔,然后人悔之。你说本宫骂你,也该是你所作所为值得别人蔑视。真正的男子汉,就算流干了最后一滴血,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假使你为梦琳殉情,却是更遂了江冽尘心意,以后他就可以更加自在的享有所夺来的一切。你说自己恨他,可本宫看你根本是在帮他。”
暗夜殒怒道:“你胡说,我绝不会帮他!但我……我明知自己不是他对手,还能有什么指望?”沈世韵道:“硬拼是打不过,难道不能想些取巧的法子?江冽尘是个卑鄙小人,旁人同样可以对他卑鄙。否则再放任下去,他早晚即可统领江湖。你知道祭影教最近又做过多少恶事,残害过多少名门正派……”暗夜殒道:“是不是他们做的,你心里最清楚。”沈世韵装着没听出他嘲讽,神情自若的道:“现在有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江冽尘所为已招致武林公愤,大家商议着找个机会,由李盟主率领,一道攻入魔教总舵。算算时日,差不多该到了他突破七煞诀顶层境界的关键时期,此时攻击,定能一举凑效。不过总舵中机关极多,你是唯一了解其中诀窍之人,你若愿意带路,那就一定可以省力不少。虽说是借助外援,但只要能达成你最终目的,梦琳在九泉之下亦会瞑目安息,不就足够了?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本来就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暗夜殒怔怔出神,许久才道:“我现在不能说。你……让我一个人静静,等到考虑清楚了,再给你答复。”沈世韵叹口气站起,道:“好,你再仔细想想。反正其中的利害,本宫也都跟你说清楚了,该怎么做,都看你自己了。即使你想消沉到底,我也不再勉强。”站起身,再不回头的走了。经过玄霜身边时,微笑道:“你一肚子的话,憋得够辛苦了罢?那就过去安慰几句啊。”玄霜恼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你不准偷听我们说话!”沈世韵冷笑道:“你们那些无趣对答,本宫才没兴趣偷听。”整了整衣饰,扬长而去。玄霜向着她背影瞪了一眼,连忙奔到暗夜殒身前,道:“殒少帅,你听我说……”
暗夜殒冷冷道:“我说,所有人都滚,你没听到?”玄霜听他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冷淡,心里有几分失落,更有几分愧疚,道:“我只说一句,你别相信我额娘的话,她是在骗你的。”暗夜殒冷笑道:“不相信她,难道还让我相信你?”玄霜强作欢颜,道:“当然相信我啦!我就有那么不可靠?我们是朋友啊,我绝对不会害你!这件事其实有些误会……”暗夜殒打断道:“有什么误会!我只问你,梦琳她……是不是真的死了?”玄霜一时错愕,讷讷道:“她是死了不错,可是……”暗夜殒道:“那你还啰嗦什么?朋友?哼,我没有朋友!”
玄霜道:“你想啊,她已经死了六年啦,可我额娘始终跟你拖延着,直到现在才告诉你,你就不觉她的用意很令人费解?”暗夜殒冷声道:“我来告诉你,她是什么用意。以前我虽然归降了她,却没办过一件实事,只是她一颗闲置的棋子。她当然不会让我这么好过,直等到此番替她平了青天寨,她才将这消息告诉我,算作彼此两清。”
玄霜强忍着难受,道:“不是这样,楚小姐不是江教主杀的!她……她是……”暗夜殒道:“好,那你说,是谁干的?”玄霜心道:“楚小姐真正的死因,我也未能详知,但此事又须说得一板一眼,否则难以取信。”心一横,有些耍赖的道:“好,那你就当作是我杀的好了!如果你非要找一个人来恨,才能稍解心中怒气,那么我愿意来当这个恶人。”暗夜殒抬起视线,道:“你在耍我玩哪?怎么,你跟江冽尘交情很好?”玄霜叹道:“哎,怎么说呢!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暗夜殒冷哼道:“那你为何甘冒生命之险,替他说好话?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玄霜真心诚意的道:“我是听了你说起以前的事,很珍惜你们之间的友谊,不希望你跟他反目成仇……”暗夜殒冷笑道:“我跟他有什么友谊,需要你来珍惜?你这小鬼还真是多事啊?”
玄霜道:“很多事他表面不说,只是因为你们同等重视面子,可我看得出来。你二人性格也相近得很,还是做朋友,比相互仇视合适得多。在王陵时,我额娘对他提起过你,他……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你的。”暗夜殒道:“犯不着他虚情假意!他在意我?那末他害死梦琳之时,几曾在意过我?也怪我自己不好,不该任由梦琳带走残影剑,可我是盼她能以宝剑护身,谁知会成了江冽尘的罪念源头!”玄霜劝道:“这怎能怪你……”但想到此情此景,光凭几句空泛安慰,他必然听不进去,于是顺着他话意,道:“是啊,这的确是你不好。那么楚小姐的死有你一部分责任,也不全算是江教主的错了?”
暗夜殒道:“是又怎地?即使有我的错,我会承担罪责,宁可跟他同归于尽!韵贵妃低估我了,我当然不会去殉情,在他没死之前,我怎能先死?”玄霜道:“你不能只听我额娘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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