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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响马乱-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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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余语言,在这荒无人烟的草原上碰到的相同面孔的军人肯定是刚宣布进入战争状态的敌军,打就是了。
这儿是外蒙车臣汗部的克鲁伦河附近,知道自己兵少不能坐以待毙的王子栓起了先发制人的念头,直接从铁路线附近抽兵越过达尔罕山进入到右翼中前旗,对本地奉系驻军进行侦查。北方疯男爵的部队已有前锋冒着风雪与严寒到达边境,他们身后,有着大批作战经验丰富、又悍不畏死的白俄兵马,必须对奉军速战速决,否则本就兵力不足的鲁军若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后果可想而知。
“杀。”邱宏锐高高举起马刀,在敌军马刀砍来之时倏地趴下,堪堪躲过死神亲吻,而他的马刀也趁机划过敌军战马马腹,战马吃痛之下前膝着地,背上骑手哀嚎一声甩出老远,转眼间又被高速运动的战马踏上几脚,登时便躺在雪地里挺尸了,嘴角冒出的鲜血在白茫茫的大地间甚是惹眼。
又是一轮冲锋,冲锋枪先开火,紧接是马刀之间的碰撞,被鲁军官兵的悍勇所震慑的奉军骑兵见状也不拨转马头,快速朝远方遁去。
“留两个人照顾伤员,其他的跟我追,一个也别放跑。”邱宏锐大声喊道,嘴里哈着白气,在雪窝里跑马浪费太多马力,可敌人若被放跑很可能会带着大队过来围剿,疏忽不得。

 



第294章 冯焕章 归德府勇进

一场不算太过激烈的战斗很快结束,还没经过扩张派整军经武的东北军土匪气息遗毒甚深,流寇思想严重,遇到硬仗就想着开溜,可惜他们的对手水平高出不止一线,在击溃奉军后又衔尾追击,最终将跑出老远的残兵迫降—鲁军打出了枪榴弹,对方以为这边还埋伏着部分人马,大惊之下没了逃跑的念头。
“排长,俘虏怎么办?”一班长跑来问道,就相互冲了两次阵,奉军便溃散逃跑,双方都没到死伤惨重的地步,这些俘虏跟伤兵成了拖后腿的存在,对手也不是老毛子,不能直接毙了拉倒。
邱宏锐正在同临时配备的医护兵一起给伤员做简单包扎,闻言抬头看看一脸沮丧双手抱头蹲成一排的奉军官兵:“重伤员连同俘虏后送,轻伤继续跟着侦察,人少点也无所谓了,任务快要完成,用不了几个人,对了,把俘虏里面的军官找出来,让他跟咱们一起,不能白白便宜他。”
一切收拾妥当,带着少了将近一半的剩余官兵继续前进,邱宏锐望着前方凸显身影的克鲁伦河沉吟半响喊道:“过河五公里侦察,然后咱们返回。”河面上厚厚的冰层可以直接骑马经过,不虞下水给冻个半死。
……
“司令,现在出现在我第三集团军对面的番号包括有孙传芳第二师、冯玉祥第十一师、靳云鹗第十四师、卢金山第十八师、张之江第七混成旅、张联升第十七混成旅、宋哲元第二十五混成旅、田维勤第二十六混成旅、豫东镇守使郭振才所部两千人,马联甲的安武军第一、第二混成旅,总计九万余人。”皖省徐溪口,第三集团军司令部驻地,参谋长徐荣林拿着最新汇总情报,跟王子柱做着报告。
冯玉祥在直皖战争中为直系立功颇大,又得益于驻兵湖北时对官兵的训练教育,之前所部一个两万人的旅开始开枝散叶,除得到一个师的番号外,还成功取得数个混成旅编制,极大拓展了自己的势力,比前世更加得到吴佩孚信任,同时他跟徐树铮因为陆建章的仇结为死敌,在小徐于近期跟段祺瑞结伙王子安后把鲁军给恨上了。
“其中马联甲、郭振才、靳云鹗所部处于我军右翼,兵峰直指曹县;冯玉祥则亲自率领第十一师、第七、十七、二十五、二十六混成旅从原归德府虞城、夏邑、永城一带向我军发起进攻;左翼敌人则为鄂督手下大将孙传芳负责指挥,其部先前就已进入豫省,此刻正由项城、新蔡、固城仓进攻皖省,目标为阜阳。”
“而在他们后方,亦有多股援兵陆续到来,现在出现的番号,有阎志堂第二十师、潘鸿钧第一混成旅、王都庆二十一混成旅、豫南镇守使马志敏所部、憨玉琨的三十五师、马和青陕军第一混成旅等部,合计约有七万人。”
“右翼对着第七军十九师,鄢城一带还有第二集团军的十二师,那是个甲种师,而且此路敌军多为旧军改编,战力稀松平常,不足为虑;倒是冯焕章的中军所在,大部分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马,战斗力不错,而我军在此地有一个甲种师、两个乙种师,双方兵力差不了多少;至于左翼,孙馨远跟卢金山的人都属鄂军,依着王子春的扣样,他们的装备比赵恒锡的叫花子军强不了多少,你觉得咱应该挑哪一路作为突破点好?”王子柱思索着,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他们的军队是不是有超编的,我怎么觉得人数不对呢。”
“冯玉祥的第十一师有两万来人,憨玉琨也带来两万,不过陕军部队还没有到达前线,在近期内无法加入战斗。”参谋长回道:“至于挑哪边儿作为突破,我觉得还是选靳云鹗,他们战力差,估计顶不住我军强攻,打退他们,冯焕章若不退兵就只能陷入咱们的包夹中。”
“还是保守了点。”王子柱敲了敲地图:“冯焕章的中军最多不过五万人,咱在这儿留下两个师足以挡住他们的进攻,然后加强左右翼打钳形攻势,合围掉此部主力。天津那边王介山压力太大,咱们得速战速决,逼迫吴佩孚抽兵南下,抑或直接切断京汉铁路,对方想把鲁军拦腰截断,我军又为何不可反制他们。”
“就怕鄂省军队不太好突破,孙馨远可素有名将之称。”
“现在的名将也就这样吧,没跟鲁军交过手就敢自称名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王子柱十分不屑的说道—他却是不知,此次的对手不管冯焕章还是孙馨远,两人都在另一时空闯下过诺大名头,一个西北军的缔造者,另一位则是五省联军总司令。
上官定下调子,参谋长立刻准备出去调整作战部署,刚到门口,就有通信兵快步走进司令部:“司令,参谋长,啺山前线来报,直军在今日总共发动进攻十数次,皆被我军所击退,敌军战场遗尸近两千具。”
王子柱看眼何荣林,两人都有些惊愕,这才第二天,直军就跟打疯了差不多,阵亡两千加上伤者够冯焕章的中军减员一成,不就收容了徐树铮么,有这么大仇恨?
……
“弟兄们,跟老子冲。”一名直军营长脱掉上衣,挥下手中驳壳枪大声喊道,寒冷的天气顿时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现在又是傍晚,没了太阳照射,可他似是没觉察,大口呼着白气,一马当先的朝着无名高地冲去。
他身后跟着数百名北洋官兵,有悍勇者也学着这位营长扒掉上衣,或端着步枪,或高举大刀冲锋,这些来自直隶、陕西的汉子跟随长官转战大江南北,虽军械稍显落后,可士气却很不错。冯玉祥经常一身老农装束打扮,不管是不是作秀,至少在他手下官兵心中,那就是与子同袍的典范,因此打起仗来,这些人也都卖命的很—还是在冯部没多少饷银的前提下。
山上大概有一个连的守卫士兵,作为防守方,他们占有地利优势,而本身娴熟的技艺又让他们把单兵掩体或战壕挖的甚是漂亮,在先前直军炮火覆盖中都没伤亡几人。鲁军官兵技术好,放到冯部官兵身上那就是不幸,跟先前进攻差不多,还没等靠近敌人防线二百米处,直军进攻部队的后路就已经躺满了尸体。
营长上身渗出密密的细汗,他周围的官兵比出发时密度减少不少,可既然吃了这晚饭,就得有身死灯灭的觉悟,没有任何迟疑,在冲过鲁军由各式各样的小炮、轻重机枪、神枪手构筑的死亡线后,他又挥动着手枪:“冲…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喊完口号,他仍是一马当先的冲向敌军阵地,作为冯部基层军官,带领士兵冲锋是他们的本职,如此也可看出,此刻的直系军队,不管战力、士气等都处于巅峰状态—吴佩孚的第三师自不用说,他本人都经常纵马冲锋鼓舞士气,手下张福来、萧耀南等人也是敢上阵砍人的狠角色;而王承斌作为直系第二能打的战将,在此时尚能跟士兵同甘共苦;其他如孙传芳,在粮饷无继、军械落后的情况下硬生生调教出一支敢战的叫花子兵。
不过都是一个道理,在他们度过艰难的起步阶段以后,这些为了个人私欲而战的官兵们顿时失去了奋斗目标,迅速的堕落腐化,战斗力一泻千里也就理所当然;直军主官并不是不清楚事情的起因结果,可他们没法改变,起兵时许下的诺言总不能违背,那样军队散架更快,也就有了后期被国民革命军横扫千里的惨象—然后革命军自毁长城,很快跟他们一个熊样了。
倒是冯玉祥的人因为地盘贫瘠一直以来过惯苦日子,没有机会让花花世界迷失双眼,加上冯倒戈本身无下限,他们反倒逐渐壮大,最终形成了庞大的西北军系统,但不是每个人都想过苦日子,在蒋志清的金元面前,他们同样迷失掉自我,最终土崩瓦解。
但营长同志的心思没这么远,他也不知道自家队伍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他现在只想带领士兵们冲上这座小破山头,为军队前进扫清障碍,抑或告慰战死兄弟的英灵。从地上爬起,摇下被迫击炮弹炸得蒙蒙作响的脑袋,抽冷子放一枪给山上敌军增加些许压力,他又低伏着身子打起冲锋。
身边还能快速跑动的士兵越来越少,此时距敌军防线还有不到百米,再使把劲就可能冲上去,他也便不管不顾,迅捷的在枯草、石头之间跳动奔跑,后方传来呐喊声,应该又有队伍打起了冲锋,可能是看着成功在即,团长把手中剩余不多的预备队派了上来,再过会儿天就完全黑了下来,这极有可能是今天的最后一次进攻。
可现实却又极端残酷,在逼近对方不足五十米处,他被一颗子弹击中腿部,跌倒的同时想看下还有多少弟兄的营长悲哀的发现—自己冲太快,后面弟兄又被不知哪儿打来的炮火拦截,双方已经脱节,身边仅剩几个稀稀落落的士兵。
山上传来惊喜的叫喊声:“来俩人,把那当官的弄过来。”


 



第295章 董西明殇山筑铜墙

“军长,这儿太危险,您还是到后面去吧?”郝景星看着风尘仆仆的董西明抹把额头上的汗说道,他本人添为第八军二十三师师长,刚才去往前线视察,接到军长到来的消息跑回来,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生性追求完美的军长震怒。
虽然还存在四十七旅的时候他两人同为现下江苏督军王子义手下团长,可人身家清白,又一直供职在鲁军,后来调往陆军部第一混成旅,命好赶上长官贪污被查接任旅长之职,随即在鲁军的大扩兵潮流中升任师长,前段时间整军备战扩充军级编制、调整番号,他又坐上了军长位子,可把个郝景星刺激的不行。
不过郝大师长心里跟明镜似地,他可是降将,还是被逼投降的那种,能混到现在的师长位子也是祖坟冒了青烟—虽然他的师是乙种师,官兵也多为苏皖降兵,但到底也是师级编制,一应军械配置严格按照章程走,该有的装备一样不少,绝对的一视同仁。要知道,乙种师的炮兵营可是实实在在的十八门七生五山野炮,早不是迫击炮充数的年代了,对比全国各路军头,能有这魄力的少之又少,别说还有汽车营、防空连等让外人高山仰止的存在。
当年最不得志的时候他都想脱掉军装经商去,最终还是舍不掉权势在手的感觉跟军人生涯,想着过几年等等再说,这一等,终于等到了靖帅的目光,从团长一路熬成师长。
“你这当师长的都敢到前线视察,我这军长还不能到你的指挥部来看看?”董西明少有的跟下属用这么轻松的语气交谈着。
“不是。”郝景星有些惊讶,军长莫不是吃错药了吧,竟然没横挑鼻子竖挑眼:“这两天冯焕章的人跟打疯了差不多,一直就没消停过,昨晚上还打起了夜袭,我这不怕…”
“没什么好怕的,咱是军人,又不是后边的娘们,本就该在战场上跟人拼命,再说了,我以前又不是没拿枪跟人面对面干过。”董西明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想第二集团军司令、中路军总指挥王介山也是在枪林弹雨中一步步走上来的,自己还能比他更金贵:“今天情况如何,直军还是同样的攻击力度?”
“稍微松弛了点儿,他们连续打了两三天,气势已经泄了…”“轰”郝景星话没说完就给炮弹爆炸声打断,随即趴到观察口向外边看去,附近阵地此刻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中,啐道:“这特么不是泄了,是要准备更大规模的进攻。”
几步来到野战电话旁边,拿起来转几下,接通前线阵地:“…情况如何…好,好,我知道了。”放下电话,他对着董西明说道:“军长您在这儿看着,我去前线督战,直军打起了旅团级的进攻。”
“小心点。”董西明倒知道自己的责任,没说什么一起到前线的话,现在又不是打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需要自个鼓舞士气。
……
阵地上炮弹炸出的弹坑都快要连成片了,战壕边缘的土堆也多有松动,官兵们个个灰头土脸,有士兵站起身跳动着抖落尘土,看到师长到来赶忙躲到一旁。这会儿炮击早就停止,直军炮兵因为鲁军战机的轰炸很少像今天这样组成集群,看来冯玉祥已经顾不得技术兵器的损失了。
车建平见一个多小时前刚视察完毕走人的师长复返有些挠头,下方直军可是刚打过一次进攻,阵地上还处在流弹乱飞的阶段,赶忙上前将其拉进指挥部。
内里有几个伤兵,己方在直军的猛攻下伤亡不小,还未来得及后送,只能暂时放这儿。没说几句话,对面直军又放了一轮排炮,随即密密麻麻的士兵在各自长官带领下发起冲锋,连番的进攻让他们明显没了先前的气势,整个战场的气氛有些阴沉。
只是这次他们没有之前的运气,鲁军炮兵也开始了发威,先是部分射速高、射程远的野炮在空中教射机引导下进行反炮兵作战,随即山炮对进攻中的步兵覆盖射击,中间还夹杂有重型迫击炮的怒吼,这种武器弹丸质量明显大于山野炮,给敌人造成的伤亡也更大。
冯部官兵炮战能力基本没有,莫说地图作业,就连能从弹道分析出敌军炮兵所在位置的人才都没得几个,因此炮战没能持续多长时间,他们便受不得伤亡开始转移炮阵地,对进攻步兵的支援也就断掉。可惜这会儿鲁军的飞机编队开始抵达战场,虽然来得有些晚,到底是来了,对着剩下还窝在一块儿的直军炮阵地进行轰炸。
后方的火炮支援不用指望了,从剧烈的爆炸声中得出己方炮阵地给人端掉的士兵们顶着敌人的炮击继续前行,间或被落下的大威力航弹清掉一大片,仗打到现在,他们不清楚长官为何还不放弃进攻,对方火力密度压根就不是自己能冲破的,而且对面的神枪手多的有些过分,这得浪费多少子弹才能喂出来。
此刻的冯部官兵早不复之前高昂的士气,年没过好无所谓,天气冷也能克服,反正都穿着大棉袄,冻不死人,可看不到攻破敌人阵地的希望则让人感到有些绝望,这几天死在进攻路上的弟兄不知凡几,受伤之后因为药物不足得不到救治在疼痛与寒冷中哀嚎着死去的士兵也多了去,但长官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要求进攻进攻再进攻。
……
“轰”,鲁军战机丢下一颗炸弹,把附近冯部官兵炸得四处逃窜,顺便惊了几匹驮马后抬升高度,随即离去,这是战场上空的最后一架飞机,在各处躲避的官兵们便战战兢兢回到自己的位置。
欲哭无泪的第七混成旅旅长张之江在卫兵护持下从一处被炸得稀烂的房子里现身,刚才飞机轰炸不止将冯玉祥配给他的火炮炸毁部分,还对着他的指挥部扔了几颗炸弹,亏着卫兵机灵早先带着他出来躲避,要不这会儿就得成为战场上己方阵亡的最高将领了。
“主啊,王子安发动内战,妄想武力统一全国,他们好像一只船在风浪中迷失方向,愿我主赐给他们智慧,让他们回头登岸…”冯玉祥信基督教是利用,可张之江是真信,看着己方阵地现在的惨样,他迷茫了,最终只能求助于他那万能的主。
官兵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迅速的收拾起残局,找寻还能使用的火炮,清理未爆炸的哑弹,再给受伤的弟兄们稍微包扎下,将死去官兵的尸首收拢放到一旁,这会儿刚还存着死志进攻的步兵又给鲁军的炮火撵了回来。
前两天鲁军的炮火根本没这么猛烈,让听多了鲁军装备好火炮多的冯部官兵以为他们是在吹牛,可如今看来,对方不是没有,是没敢用,估计他们生怕打太狠把己方吓跑,那就没有后来连番进攻死伤惨重的事情了。
“总指挥,不能再这么打了。”冯玉祥也被刚才的轰炸惊动,待飞机跑路后来到前线视察,正巧给张之江看到,带着哭音说道:“鲁军火力太猛,他们前几天是在藏拙呢,再打下去队伍就全垮了。”
他指着不远处意志消沉的官兵:“咱的人不怕死,可这种仗的确没法打啊…”
“没法打也得打。”冯焕章阴沉着脸说道:“这次司令许了江苏给咱们,这地儿比陕西可好得多,但要是打不下来,那就都是空谈。”看看远处刚给人撵回来的进攻士兵跟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阵地,他又沉思片刻:“不过这么个打法的确不行,弟兄们一路从湖北跟着过来,不能白白送死,这样,白天进攻力度减缓,晚上再打一次夜袭,多挑些人,多带手榴弹。”
“……”张之江也知道一个江苏对己方的诱惑,他们之前可是受够了没有地盘的苦,无奈下只能答应。
把部队收拢好,再许诺些廉价的承诺,张之江的第七混成旅便又开始了试探性的进攻,虽然属意夜袭,但白天的进攻还得进行,总得把敌人心志麻痹掉才行,不过力度照着前面的差太远,他的人不等攻到山坡就开始拖枪往回跑,虽然演的不像,可伤亡总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到了夜里十二点左右,经过一番认真挑选,他终于凑出数百名敢死队员,打了几天,他的旅伤亡惨重,能横下一条心把命置之度外的已是不多。选取的突破点是个小山头,上面鲁军防守力量不足,但在白天他们能跟附近山头的友军联防,晚上视线不好,火炮不会冒着误伤的风险进行支援。
冯玉祥再次来到这边儿,看着这群出身农村贫苦家庭,在火把映照下满脸坚毅的汉子,他哽咽的举起海碗:“今天这仗,很可能十死无生,我冯某人在先此谢过众位弟兄,若能夺取鲁军阵地,回来我给各位请功,夺不下,你们的家老,我本人一力奉养,话不多说,干。”
“干…”压抑的嗓音喊完,敢死队员们将碗中酒大口喝下,随即往地上砸去,海碗破碎的响声还没消散,这些精壮汉子便在长官带领下踏上了征程。

 



第296章 敢死队夜袭建奇功

刺骨的寒风发出呜咽的怪叫声向人迎面扑来,把人脸刮得生疼的同时,也让鲁军官兵挂在铁丝网上的铁皮罐头失去了预警的作用,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把这些让冯部官兵头疼不已的小玩意儿收起来—风力太大,吹得罐头盒子叮当乱响,能把其他声音全盖住。
天空也没得月光,这几日老天爷的脸色跟当下中国的局势差不多,都阴沉沉的。冯部敢死队员对进攻路线还算熟悉,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迷了路,只是行进速度明显慢下来,中途很多人被路上凸起的石块儿绊倒,可不管摔得有多重,他们都不吭一声的站起身继续前进。
嘴里叼着刺刀,手里一把手钳,有士兵慢慢爬到铁丝网前,在上面摸索几下,倒刺扎了他的手心一下,没叫出声,只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接着轻手轻脚的稍微用下力,铁丝应声而断,再往旁边扒拉几下,留出足够宽度,他慢慢向前方挪动着,不远处跟他相同做法的士兵还有几人,他们人比较多,就一个口子明显不够用。
鲁军阵地上升起了几颗照明弹,敢死队员们赶忙把身子紧紧贴在地上,虽然土黄色的军棉袄跟枯草一个颜色,可这会儿山上早给炸弹清理过一遍,枯草毛都不剩一根,已经起不到伪装的作用。
挂在小降落伞上的照明弹慢慢腾腾的落下,让敢死队长心急的不行,鲁军隔一会儿就打几发,中间能让他们匍匐前进的时间很短,要不也不会二三十分钟的路走上两个多小时,可急也没用,要不想暴露,他们只能这样断断续续的爬行,规定时间内是不指望到达了,他只希望别到天亮都爬不到地方,那可真就滑天下之大稽。
敢死队长的数学不好,冯玉祥在军内开设了外语班、识字班,但再没精力去捣鼓其他的,所以他没算出就这间隔时间足以让他跟弟兄们爬到鲁军阵地前沿。又经过一段时间的爬行后,他们终于摸到附近,中途还成功干掉两个哨兵,狂风掩饰了敢死队前进时发出的些许响声。
等待片刻,所有人都已聚到战壕下方,队长平复下紧张心情,随着一声暴喝“杀”,早就攥到手里的手榴弹雨点般砸向鲁军阵地,待爆炸过后,他又一马当先的站起身,翻身进入到战壕中,手中两柄鲁造盒子炮一刻也没停止,子弹尽数泼到敌人身体里。
附近山头听到这边的爆炸声打出了照明弹,借着光亮,鲁军士兵发现自己的阵地上乌压压冲过来甚多直军官兵,刚才的一阵手榴弹让他们死伤惨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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