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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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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翠自信已把握了这条线索,倒也不过于惊慌,却想听听这个小伙计说些什么。
    这个桌子上原先吃饭的老大太和那个年轻的媳妇及小孩都已吃完离开,说话比较方便。
    小伙计被朱翠这句话一激,红着脸不自然地笑道:“大姑娘这你就不明白了,你当刚才那几位大爷是普通的老百姓、庄稼汉子吗?”
    朱翠佯作不解地道:“怎么,难道他们还是跟皇帝当差的吗?”
    “咳!大姑娘你还真猜对了!”小伙计道:“猜得八九不离十儿,他们当中还真有当差的,嘿,派头可大了!我们小百姓哪里招惹得起。”
    朱翠假作吃惊地吐了一下舌头,才又道:“原来这样,那他们这些人到这里干什么,难道这个小地方还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小伙计一面抹着桌子,大概这一辈子从来还没有跟像朱翠那么漂亮的女人说过话,乐得身子都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大姑娘。”说时他把头凑近了,一张嘴都快挨到了朱翠的脸上。
    “是这么回事,大姑娘,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许对外人说,要是有人来问我,我可是不认账。”
    朱翠皱眉说道:“快说吧,我可要走了。”
    这个伙计才道:“是这么回事,你听说过鄱阳王抄家这件事吧。”
    朱翠心里一阵子难过,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就对了,外面是说鄱阳王虽给抓去砍了头……”
    朱翠一瞪眼道:“你胡说!”
    小伙计一怔,摸着脖子道:“这……这……大姑娘你可别发火呀,外面人都是这么说的嘛。”
    朱翠一阵子心酸,差一点连眼泪都淌了出来。
    “咦,大姑娘你怎么啦?”
    “没什么!”朱翠说道:“你说下去吧。”
    小伙计又是一怔,倒是看不出对方这个一身乡下装束的大姑娘,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说话的语气尤其是不同于一般。
    “是是……”伙计还是真听话:“听说鄱阳王人虽然是死了,可是他家里的人皇上也要抓,娘娘、小王爷和公主都失踪了,这些人就是负责跟宫里下来的人联系,要把他们抓回去的。”
    朱翠哼了一声道:“凭他们……”
    小伙计道:“听说公主又露了面,所以这两天风声很紧。”
    朱翠冷冷道:“难道他们知道鄱阳公主是藏在这里?为什么会来这里找呢?”
    “这个……”小伙计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像有个什么大官要在附近这里经过,他们防备得很紧。”
    朱翠道:“什么大官,怎么会住在这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伙计道:“反正每天早晚两拨人,定要到我们这个小茶馆歇脚吃饭……”
    说到这里,只听见“笃”的一下,他的后脑袋瓜子上着了一下子,小伙计疼得“啊唷”叫了起来。
    一个小老头,拿着手里的旱烟袋杆子,狠狠地敲了他一下,看样子像是这里的掌柜的。
    “妈那个巴子的,我敲死你这小子,这么多生意你不照顾,在这里穷蹭个什么劲儿,”小老头圆瞪着两只鸭蛋眼:“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扒你的皮。”
    小伙计抱着头,一溜烟似地跑了。
    朱翠自觉无味,遂离座步出。
    一个驼背的老头在卖伞,天上正好在下着毛毛雨。
    朱翠本来已走过去了,临时又走了回来买了一把油纸大花伞,她察看了一下背上的长包袱,一把青钢长剑就藏在里面。
    ※※※
    天是灰濛檬的颜色。
    忽然,她像是一种预感,觉得今天一定能见着常威父子,这个出卖长官,见利忘义的好官要是被自己找着了,非得亲手杀了他不可。
    打开了伞,脑子里尽是父亲临死遇害的种种假想,心里之凄楚真非言语所能形容,天空中一群乌鸦低飞过去,传出一片“叭叺……”令人沮丧的叫声。
    驿道上来往行人,都是庄稼汉子,多半肩上都挑着挑子,两边旱田里难得被雨水浸湿,农户们都赶着牛在忙着耕地翻土。
    走着走着,朱翠就看出了一些名堂。路边上似乎每隔不远,就有一两个官样的便衣人物,这些人虽然身上穿着看来与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就像是一个模子里浇出来的典型,逃不过朱翠的眼睛。
    前面是一条岔道,道边生着几棵老榕树,一群人正在树下避雨。
    朱翠借着花伞掩饰自己,来到了岔道前面,心里琢磨着:不知常老贼是走哪一条路?
    一念方兴,即见四名身佩腰刀的官差一路喝叱而来,一路走过把一些在树下避雨的闲人赶开。
    “走走走……不许在这里躲雨。”
    “这里开道净街啦。”
    一些避雨的人,如何惹得起他们?顿时纷纷走避。
    朱翠见官兵把路人逐向正道,心里已猜知常威必将是走这条岔路了。她刚想转向岔路,却被横出来的一名官兵挡住了去路。
    “不能走这条路!”这名模样神气的武弁指着另一条路道:“走那边。”
    朱翠道:“不行呀,兵大爷行行好,我家在那边呀。”
    这名武弁一瞪眼,正要发作,忽然接触到对方的笑脸,脸上立刻现出了微笑。
    “大姑娘你可真会找碴,你家在哪儿呀?”
    朱翠企起脚尖,用手指着老远的一些房子道:“呶,那不是么,就是那座红瓦房子。”
    这个武弁可真是见色心喜,也忘了请示一下,随即自作主张道:“好吧,你就快走吧,可小心误了我的差事。”一面说,伸手就向朱翠脸上摸去,无奈朱翠早已防到了对方有此一手,身子一闪就躲开了,一溜烟地就走了。
    这时另一名官差见状由后面赶上来道:“喂……”
    先时的那个差官拦住他道:“算了,一个大姑娘人家,叫她走吧。”
    朱翠耳中听见了二人的对答,脚下一路快行,生怕对方又改了主意,要自己回来。
    快走了一程,忽然发觉到有几个身着蓝布大褂的汉子,正远远在一路岔口上站着。
    朱翠顿时站住,心里忖着,自己要是这么走过去,保不住不为这些人刁难,万一出手可就露了痕迹,不如干脆就在这里避上一避。正好身边是一处秋收了之后的旱田,稻草堆一堆堆的比人还高。朱翠身子一转,就藏在了一堆稻草后面。
    她心里盘算着,若是常威老贼的车驾由此经过,正好出手行刺,忖思着距离车道不过丈许左右,这个距离纵身可及。
    正思忖间,身边上响起了一阵蹄声,两匹快马直由方才自己来处快疾过来。朱翠一望之下,已认出了骑马二人,正是方才在茶馆所遇见的那个胡子大汉与其同伴二人。
    两匹马风掣电驰地驰过眼前,一会儿的工夫却又自前路折了回来,一阵风似地疾驰而去。
    朱翠心里猜测着,大概常威快要出现了。
    眼前这条黄土道虽然是一个岔道,倒也平整,道路两侧生着高高的白杨树,两两对生,看上去十分整齐。朱翠暗中察看了一下地势,选择了一处容易下手的地方,换了一个位置。
    她决计要铲除这个出卖自己的好官,心里充满了愤慨,胆力大增,当下把自己收拾得十分利落,一口青钢长剑紧紧握在手上。
    她想到了常威必然是乘坐马车由此经过,身侧护卫必多,略一耽搁定会为他逃逝无踪。
    心念一动,遂计生出了一个主意,当下查看了一下前后无人在侧,便悄悄趋前,把附近道边的白杨树树身之上用剑砍下一圈深深痕迹。
    她胸有成竹,这么做没有留下一些痕迹,就这样她一连在前后十株树干上动了手脚。
    正当她完成了这项看似无聊的工作之一霎,远处传过来一阵杂乱蹄声。
    朱翠身子一转,快速纵起,起落间已藏身在一排苇草之间。她身子方才藏好,大群马队已驰过眼前。
    一列少说也有十名之多的骑马汉子,夹杂着身后的辘辘车声,浩浩荡荡直驰眼前。
    朱翠紧握着长剑,仔细地打量着这列人马,只见马上汉子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每人一袭油绸子雨衣,头顶大笠,为首一个昂然汉子高高举着一面旗帜,上书着一个“镳”字。
    这套障眼法,自是瞒不过朱翠,只是若非是她事先已知道一些来龙去脉,是否还能看出其中诈情,可就难说了。
    十骑人马之后是一辆黑漆四马双桅的宽辕马车,车身漆得油光黑亮,双门紧闭,难望其中坐着的是否常威父子,不过仅仅凭着这番气派,料必无差。
    除了车前的十骑人马,车后也有十骑同式衣着的人马,另外在车身左右,紧紧贴着马车前进的另有两个人。
    两个人虽然一样的套着一袭油绸子雨衣,可是衣式色泽却与前后人马有着显著的差别,头上大笠呈六瓣形,看来十分威武。
    朱翠在这群人马甫一现身当儿,已敏感地察觉到前道那十骑人马当中,随有两杆火枪。
    那玩意儿长长的,套在一个黄布袋里,各由一名汉子背着,外行人自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朱翠由于连番遇险,几次三番地都差一点在这玩艺上送了性命,是以一看之下,由不住有些心惊肉跳。
    她早先实在没有想到,常威的随行护驾人员竟是这么多,而且防守得如此严谨。
    然而眼前朱翠却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决计一试。
    放过了前进的十骑快马,朱翠忽然袭身向前,只见她单手用力照着道边的一株白杨树上击去,耳边上“咔嚓!”一声爆响。
    一株高有数丈的白杨树,带着大片枝丫,蓦地直向着车前倒了下来。
    由于其势突然,倒下的树身,几乎当场压中前行人马,只惊得众马长嘶,尤其是套车的四匹健马纷纷人立前蹄,身后马车一掀丈许,虽未仰翻,却也已大大地为之震动不已,土飞石溅,声势端的惊人已极。
    朱翠伎俩又何止如此?
    紧接着第一棵树身倒折之后,第二棵三棵……俱为朱翠快速进身的连环掌式劈倒在地,一时间爆响连声,人翻马仰,众声喝叱喧哗不绝于耳。
    正在奔驰的黑漆马车,经此一阻,顿时困在中途,前进不得,退亦不能。
    朱翠一经出手,中途岂能自止?一声娇叱,奋身而起,有如穿云白鹤,“嗖”的一声,已纵身子对方车棚顶上,长剑挥处,“咔嚓”一声,已经把车门砍开了尺许一角。
    就在这时,一个人倏地暴喝一声,自马上纵身而起。
    朱翠方自认出来人正是随在马车左右的两名汉子之一,这人手上的一口闪电刀,已是搂头盖顶般直向着朱翠头上招呼下来。
    朱翠一经现身出手,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是以手下也就格外的狠辣,毫不留情。
    对方闪电刀到,她连躲也不躲,掌中剑迎着对方面门,霍地快劈了下去。
    休看这一招无奇,其实却是至为狠毒之极,此乃是她所学剑术中最为厉害的三式救命杀着之一,这一剑名叫作“力劈华山”,其凶狠处,在于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以身喂敌,却在最后的一瞬间,制敌以先机。
    那名跃身而上的卫士,其实武功十分精湛,乃是奉令留守生擒无忧公主的八名大内武士之一,按常情而论,自然大有可观,无奈对方朱翠一上来即使出要命的杀着,这一剑“力劈华山”,妙在招式无奇而手法高异。
    这名大内武士,只觉得对方剑身之上炫耀出一片异光,剑气所激处,冷森森浸入发肤,一觉出不妙,再想闪躲,哪里还来得及?
    说起来,朱翠的剑不过比对方的刀枪快了半步而已,然而这后发居先的剑势端的非比寻常。
    随着那名大内武士的一声凄厉惨叫里,左上自肩臂连带着半截胸腔,整个地被朱翠一剑劈了下来,这个人连一声也没有哼,一头便直向着车下栽了下来。
    朱翠一剑得手,手下更不少缓须臾,身子向前一探,左足施出全身力道,脚向着车窗踢去,“哗啦!”一声大响,那扇车窗顿时被她踢了个粉碎。
    车座里顿时发出了一片惊呼声。
    透过破碎的车窗,朱翠发觉到那个卖主求荣的镇武将军常威,一身官带,赫然在座,他儿子常孟显然就在他的身边。
    父子二人显然被眼前这番惊恐吓得面色苍白,尤其是当他们目光接触到朱翠的一霎,更是为之魂飞魄散。
    朱翠瞪目怒叱一声道:“你这无耻的奸贼!”
    话声出口,抖手一剑,隔着窗口直向常威脸上刺来。
    这一剑本是非中不可,可是偏偏就有人忠心耿耿地在一旁护驾。
    就在朱翠的剑几乎已经刺在了常威脸上的一瞬间,猛可里,斜刺里忽然劈出一刀,“当啷!”一声,及时震开了朱翠的剑。
    敢情在车厢里面另外还藏有两名近身侍卫,想要一举手之间诛除常氏父子还真是不易。
    朱翠身形一个倒折翻下车顶,正待施展全力攻开车门,就在这一霎,空中人影交晃间,已有多人拦在她前后左右。
    一名身形矮壮的汉子,手里抡着两只银光闪烁的流星锤,大吼一声,飞起一锤,直向着朱翠正面出手掷出。
    几乎同时,另一个用镔铁双拐的汉子却由侧面滚身而近,双拐上来着两股疾风,向朱翠侧面攻到。
    这双锤双拐一时间带给了朱翠险象万端,无可奈何,只能暂时退开现场。
    然而,她实在放不下车厢里面的常氏父子,而在身欲退前,反手发出了两口飞刀。
    飞刀出手于俄顷之间,却也有十分的准头,两缕尖风夹带着两线白光,分别向常氏父子脸上射到。
    常威惊呼一声,一时来不及闪躲,举手直向来物上抓去,哪里知道刀身的锋利,一抓之下,掌心立时划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鲜血立时溢出,常老头虽是武将出身,然久居高位,早已失却了当年冲锋陷阵的胆力,这时手上负伤,几乎当场吓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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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这一面常孟比他父亲也不见得好,他乍见暗器飞到,慌不迭闪身让开,却失之于动作太慢,“噗!”一声,直被对方那口小小飞刀射中了肩窝,深入没柄,痛得他全身打颤。
    朱翠虽然暗器出手,却未能将对方杀死,心里一口怨气出不来,偏偏环身敌人如附骨之蛆,一时想摆脱颇是不易。
    现场这么一闹,顿时情势大乱,呐喊声中,二十名马上卫士,顿时跃身下马,蜂拥而至。
    朱翠一不做二不休,豁出一死,决计要与对方一拼到底。当下一剑在手,施展出全身功力,左攻右实,招招剑势俱皆凶狠猛厉之极,瞬息之间已为她砍伤了多人。
    几名近卫刀剑在手,拱侍在马车四周,保护着车内的常氏父子,更有人叱喝着要用火枪来对付。
    常氏父子在两名车内卫士搀扶下匆匆离开了马车,急欲改换骑马离开。
    朱翠一眼看见,心里大急,只是身侧敌人却是恋战不舍,虽为她一连杀伤了多人,却是摆脱不易,眼看着仇人父子奔向两匹坐骑,在环身众多侍卫保卫之下,正待认镫跨马。
    猛可里,身侧响起了一声清叱。一条人影,像是火星天坠,直由道边上一棵高有数丈的树梢上纵身而下。
    这人好快的身法,身形一经扑下,随即腾起如鹰,起落之间已袭向常氏父子身边,陡然伸手抓住了常威身后衣领,反手间已把他掷了出去。
    这一手大摔活人当真还不多见!眼看着常威偌大的身体,在这人振臂之间,就像是球也似地被摔了出去。
    朱翠虽是与眼前各人纠缠打斗,可是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辆马车,常氏父子离车待要上马之际,她眼看着不能脱身,内心之焦急可想而知,想不到却在危急一瞬间,半路杀出了这么一个人来成全了自己的心意。
    猝然闪出的那个人手法好快,第一把抓住常威摔出,紧接着第二把就抓向常威之子常孟。
    通过朱翠眼光所见,看见的只是此人一个背影,唯一可以断定的,对方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显然有惊人的快速身法,出手之招式更是奇怪得很,她想要抓谁好像那个人怎么也逃不开。
    眼前她一把抓向常孟,常孟竟然是无法躲开,被她一把抓在了背上,尖尖五指有如五把钢钩深深陷入常孟背心,显然她无意取他性命,否则在进手上只要加些力道或是改抓为击,常孟就得当时毙命,然而她却也饶不过常孟。
    随着她抖出的手势,常孟整个身子跟他父亲一样,球也似地抛了出去。
    这一先一后两个人似球被摔出来,恰恰好就落在朱翠身边不远。
    朱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见对方的正面之影,不过对方是站在自己这一方面,这一点却是毫无疑问,尤其是她明明可以出掌致死常氏父子,何以却仅仅把他们抛开到自己跟前,这又是为了什么?然而这个问题,不过是一刹那间,就使她得到了回答,原来对方敢情知道自己对常氏父子的刻骨仇恨,是以特地把常氏父子抛向自己,要自己亲手予以剪除之。一念触及,朱翠顿时为之热血沸腾。
    这可是难得的一个机会,当下娇叱了一声,身子霍地跃身而起,当真是起飞如鹰,其势之疾猛确是出人意外,起落之间已扑到了常威身后。
    常威活该有此一劫,怎么也想不到拐弯抹角仍然是落在这个丫头手上。他随行虽有许多卫士,无奈在此要命的关头,却是一个也来不及救他的命。
    朱翠身子一欺,正好来到他身后,掌势一抖,噗一声正击在了他后胯上。
    由于常威身子方自爬起,正是一个前进的姿式,是以这一掌的力量无形中化解了不少,尽管如此,常威却也大大吃受不起,“哇呀!”一声,一头栽倒地上,一张脸顿时为地上沙石擦得皮破血流。
    他毕竟是习武出身,当此要命关头,也只有拼命自救之一途,腰上既跨有腰刀,当下在地上一个骨碌爬起,蓦地抽刀在手,霍地回身,一刀向朱翠身上劈出。
    这一刀他虽是施出了全身功力,在朱翠眼中却是不值一笑,只是一伸手已捏住了他落下的刀锋。
    常威一连挣了几下,未能把刀夺下,急得大吼道:“来人……快来人哪……你们这些死人!”
    蓦地朱翠把手里的刀一松,常威一个倒栽葱反跌了出去,猛可里,嗖嗖嗖一连纵过来三条人影,呐喊着待向朱翠扑来。
    朱翠心里一急,掌中剑脱手而出,这一招显然又是她救命的绝招之一,宝剑一经出手,带出了一道醒目的白光,只听见“噗哧!”一声,正中常威前胸,由于出手劲道极猛,直把他刺了个前后透明窟窿。
    这位镇武将军嘴里发出了沙哑的一声嘶叫,身子一个前扑,就倒下来不再动了。
    朱翠一连两个快速的扑纵,纵身而前,自常威身上拔下了长剑,待要回头再去追赶常威之子常孟时,身边人影闪动,已有四个人把她团团围住。
    只见为首一个黑壮高大的汉子在大声嚷道:“将军被杀了,千万不能放她走了。”四下里传出了一阵子喧哗之声。
    镇武将军被刺身死,当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顿时所有各人俱都为之震惊。
    常威之子常孟,这时乍听父亲被刺身死,不禁吓得双腿连连打颤,有心返回探看,却被身边两个侍卫拖着匆匆上马,三匹健马方自转身待行,猛可里先时那个云龙一现的女杀手霍地自空而降。
    原来刚才这个女人匆匆一现,掷回了常氏父子随即隐身不见,却在常孟上马待逃的一瞬间,又忽地自空而降。树帽子“哗啦!”一响,带着这人纤细瘦削的身影,直直地由空中坠落下来,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了常孟的坐马之前。
    由于这个女人突然的来势,三匹坐马为之大受惊吓,长嘶声中,纷纷扬蹄人立而起,马上的三个人一时无备,俱都由马鞍上仰身折翻了下来。
    常孟早已是惊弓之鸟,这时惊叫着由地上一个骨碌爬起来,迎面所见的这个女人有着瘦瘦的一张脸,明亮的一双眼睛,一身黑色长衣,并非她所熟悉的无忧公主或潘幼迪二者任何一人,实在陌生得很。
    然而这个女人却是他父子不折不扣的勾魂使者、要命煞星。
    若非是这个女人方才的现身,常威自是不会死在无忧公主手中,是以常孟乍然见到她现身眼前,早已吓了个魂飞魄散,当下大吼一声道:“救……命!”
    他身边的两位卫士,乍然见状,俱都奋不顾身地向着对方那个黑衣妇人扑了上去。
    二侍卫一人手拿大环刀,一人是虎尾节棍,一声招呼之下同时向着对方偎了上去。
    常孟把握着这一霎良机,霍地翻身上马,策缰待逃。
    他可真是作梦也想不到,对方这个女人敢情出手之快,较之无忧公主更要快了许多,随着两名侍卫的刀棍双双挥下的一刹那,即见那个女人一双衣袖倏地向外一分一扬,乍开即合,两名持械的卫士,顿时像是被点中了身上的穴道,一动也不动地僵立现场。
    瘦女人好快的身手,一式分花拂柳,双双点中了二人的穴道,身子却并不因此而略显缓慢,猛可里拔身而起,霍地向下一落,再一次迎向了常孟的马前。
    常孟手上拿着一把剑,一声惊叫,霍地直向着瘦女人头上劈落下来。
    这口剑眼看已经劈中对方脸上,忽地那个女人左手倏扬,只一下捏住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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