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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风云[美]-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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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台睁开一只眼睛,对他眨眼。
美国和英国官员同摩萨台打交道时喜欢称他为“老摩萨”。艾登评论说,那个“老摩萨”,加上他的睡衣和铁床,是“战争以来,第一次成为漫画家手里的真正的丰富资料”。即使某些被摩萨台激怒的人以后也永远会记得他们如何被他逗乐的。起初,美国人倾向于把摩萨台看作为一个理智的民族主义领袖,同他也许可以谈些交易。他可以成为对付苏联的屏障和通过他可以进行改革;不选择摩萨台,伊朗便会陷入共产主义。而且从头至尾,对冷战的考虑和惧怕,在形成美国的政策和概念方面所起的作用大于英国。无论如何,对华盛顿来说,它有更正当的理由来反对旧式的英帝国主义。与杜鲁门有同样权威的人说,英伊石油公司的威廉。弗雷泽爵士看起来像一个“典型的十九世纪殖民开拓者”。美国人比英国人更懂得摩萨台的大问题集中在伊朗内部的竞争对手身上;总是有一种需要在迫使他,就是要遏制那些比他自己更民族主义、更极端、更坚持原教旨主义和更坚决反对外国人的人。同时,他会巧妙地应付和嘲弄强国而从来不来一点点妥协。最后,美国人对他失去了耐心。当一切都过去之后,迪安。艾奇逊道出他的尖酸刻薄的判断。他说摩萨台“是一个好演员和一个大赌棍”。
英国人自始至终对事情有不同看法。他们认为美国人不了解同摩萨台谈判有多难;有些英国官员还认为对共产主义的危险是太夸大了。英国内阁的波斯专门委员会的大臣彼得。拉姆斯博顿说,“摩萨台是一个穆斯林,在1951年他不会倒向苏联人。”真正的危险是对伊朗现在存在的利益以及在中东的已经建立的政治和经济安排。有些人认为摩萨台是一个“疯子”。对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办法呢?此外,用英国大使弗朗西斯。谢泼德爵士的话说,还有一个事实,即对摩萨台必须密切加以注视,因为他是“狡猾不可靠和完全不择手段的”。按大使的看法,这位伊朗首相看来“相当像一匹拉出租马车的马”,并散发出“轻微的鸦片味”。但是在行将展开的局面中,使英国人激怒的也许莫过于他们的全国冠军英伊石油公司以及英国本身将败于一个穿睡衣的老人之手。
Y 计划紧接着英伊石油公司国有化的余波和面对着如此诡计多端和不可信任的对手,英国人急忙重新研究他们的取舍。有人强烈地感到必须设法挽救国家在国外的最宝贵资产以及国家的首要石油来源。怎样干?内阁考虑了一个应付意外的进行军事干预的建议——Y 计划。内阁的结论是,内地的油田鞭长莫及不易取得,但是阿巴丹岛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炼油厂所在地完全是另一码事,它是远为合理的目标。可以出其不意地占领阿巴丹。一次迅速和强烈的显示武力,也许足以重新赢得相当大的尊严和面子,也足以转变形势。
可是也许办不到。英国人肯定要有人丧命,有人要沦为人质。美国政府拚命施加压力,反对武装干预,因为深怕英国人在南部搞这样的行动将使俄国人在北部的行动合法化,而结果是伊朗将会落到铁幕后面去。此外,进行军事行动还有别的障碍。印度刚刚独立,不再有一支印度军队可以调遣。英国可以想象得到全世界会鞭挞它搞旧式的帝国主义。英国本身的力量严重地遭到限制;因为英国在国际收支平衡上有严重的困难,所以它没有持久的力量。它又能拿什么来支付一次旷日持久的军事卷入呢?
然而,有人争辩说,万一英国在这个问题上陷于失败,它在中东的整个地位将从根本上遭到削弱。国防大臣伊曼纽尔。欣韦尔宣告说,“如果让波斯得逞和逃脱处罚,埃及和其他中东国家都从中得到鼓动,认为它们也可一试。下一件事可能就是试图将苏伊士运河收归国有。”在内阁外面,反对党领袖和那位可尊敬的帝国护卫者丘吉尔对艾德礼说话时自称“对美国的态度感到相当吃惊,美国似乎并没有完全理解那块从里海延伸到波斯湾的一大片土地的重要性:那个地区比朝鲜更重要”。丘吉尔强调“石油供应处于平衡的重要性,它是制止俄国人着手侵略的一个因素”。外交大臣赫伯特。莫里森在谴责“逃避和投降”政策时谈到使用武力的问题。伞兵部队为了保护的目的已经在塞浦路斯进驻就绪,如有必要撤退阿巴丹的大批英国工人及其家属的话。可是在有些人看来,英国似乎跃跃欲试地执行Y 计划并对它衰落的帝国力量进行一次军事上的考验。
埃夫里尔在奇境武装干涉的前景对华盛顿敲响了警钟。英国人也许将伊朗径直推到热望着的苏联的怀抱里去。迪安。艾奇逊急忙安排同英国大使以及同他的老朋友埃夫里尔。哈里曼的会晤。在6 月的一个傍晚,艾奇逊坐在哈里曼住宅的阳台上,俯望着波托马克河并直率地说明白他要阻止英国人干一件在他眼里是愚蠢的、或者也可说是危险的事。他建议哈里曼在英国和伊朗之间进行调解。在场的人都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主意——那就是说除去哈里曼他本人以外,大家都不太愿意接受这一个任务。可是哈里曼答应出马。
哈里曼是一个身材高大和严肃质朴的人,他是一个百万富翁,但已放弃他个人的业务而就公职。他曾经处理过许多复杂和微妙的事务:第二次世界大战早期担任过罗斯福的特别代表、驻莫斯科大使、驻伦敦大使、商业部长和马歇尔计划驻欧洲的美国代表。但是他从未卷入过这样不同寻常的谈判。他于1951年7 月中到达德黑兰。随行的有一位美国陆军中校弗农。沃尔特斯充当翻译(摩萨台处理事务时要用法语)和沃尔特。利维,他曾指导过马歇尔计划中有关石油的事务而且刚刚设立了他自己的咨询公司。
英国人勉强地接受由哈里曼去努力充当那正正经经的经纪人。他们更加担心的是利维这个人;凡出现国际石油事务时,有些美国官员知道他是“国务方面的真正权威”。利维不隐瞒他的看法,他认为莫伊石油公司的地位已经衰落到这样的地步,它决不能够仍以现有的形式回到伊朗去。他所表达的是在美国方面早已成为常识的想法。利维说,如果英国人要重新获得他们全面的石油地位,他们必须把莫伊石油公司的存在加以“伪装”并在一个新的经营公司——一个财团——之内加以“稀释”,由若干公司控制,其中有些公司应是美国公司。这个所谓的建议把一个主要的英国公司悲惨地“混杂化”,使英国人感到愤怒。他们猜疑提出这个成立财团的建议的真正理由是,美国公司急切地在一旁伺机进入伊朗。当年轻的众议员、前美国驻伦敦大使的儿子约翰。F。肯尼迪以考察名义出外旅游在德黑兰停留的时候,英国人的猜疑加深了。他给英国大使一个提示说,如果出现问题得不到解决的情况,“由美国公司挺身相助将是一件好事”。
在德黑兰,哈里曼和他的一行人住在属于国王的一个宫殿内。宽大的接待室的墙壁上都贴上成干块小镜子,给人以宝石在闪闪发光的印象。开始时这一切都很新奇和富于外国情调。哈里曼和他的一行人没想到他们竟会在那里呆上近两个月的时光。不久,他们对这个装饰感到厌倦了。
哈里曼由沃尔特斯陪同去拜会摩萨台,他的私宅与王宫相反,朴实无华。他们发现首相横躺在床上,他的手掌交叉着垫在颈下。两扇门用衣柜挡着以防有什么暗杀者轻易闯入。当哈里曼和沃尔特斯进入时,摩萨台有气无力地挥着手表示招呼,并随即确切地告诉哈里曼他对英国人的看法。首相说,“您不知道他们有多么诡诈。您不知道他们如何玷污他们所摸到的每一件东西。”
哈里曼表示不同意。他很熟悉英国人;他曾在他们那里当过大使。他说,“我向您保证他们中间有好有歹,而且大多数是介乎两者之间的。”
摩萨台俯身向前,握住哈里曼的手,只是微笑了一下。只是在后来的一次谈话中,摩萨台才偶然提到他的心爱的孙子不在国内,他去上学了。哈里曼问道,“哪里?”摩萨台回答说,“哦,当然是英国。还会有什么别的地方?”
很快他们为要进行的讨论作了通常形式的安排:摩萨台坐着或伸展着肢体横在床上,双手紧紧在颈下交叉着;沃尔特斯中校坐在床脚处,可能采取瑜伽姿势;哈里曼坐在一张几乎紧靠床边的椅子上,处在两人中间。这个安排有助于摩萨台的不太好的听觉。沃尔特。利维常加入一起讨论。就在这里,就在这样不调和的情景下,也许系着战后石油秩序的命运和决定中东的政治走向。不断地来往于现实和幻想之间的感觉是这样的强烈,以致沃尔特斯向华盛顿订购了一本《爱丽思漫游奇境记》作为一种非官方的指南来解答以后也许会碰到的什么问题。
一天又一天,哈里曼由利维协助,试图教育摩萨台认识石油事业的一些现实。哈里曼打电报给杜鲁门和艾奇逊说,“在他[摩萨台」的梦幻世界里,简单地通过石油工业国有化的立法可以产生带来利润的事业,他还希望谁都按照他所规定的条件来帮助伊朗。”哈里曼和利维设法给摩萨台说明市场出路这个需要,有了出路才能将石油销售出去,但是没有效果。他们说,那公司之所以称为“莫伊”并不表明它所有的石油都产自伊朗。收益也包括炼油和运往许多国家销售所赚来的钱。在谈话中间有一度摩萨台似乎要求在每一桶石油上增加一些收入,而不是总的售价(包括从那桶油上派生出来的各种各样的产品的所得)。哈里曼说,“摩萨台博士,如果我们要明智地谈论这一切事情,我们必须在某些原则上一致同意。”
摩萨台盯了哈里曼一眼。“譬如说什么原则?”
“譬如说,部分加起来不会大于总和。”
摩萨台目不转睛地看着哈里曼,然后以法语回答道,“那是错的。”
哈里曼虽然不会说法语,却认为他已经抓住摩萨台的大意,但是他不能相信。他表示怀疑地问道,“‘那是错的’是什么意思?”
“那么,说说狐狸吧,”摩萨台答道。“狐狸的尾巴常常比它的身体还长嘛。”放了这一炮以后,首相把枕头蒙在头上,在床上翻来滚去,哄然大笑起来。
可是也有几次,在一天讨论结束时刻,摩萨台似乎对一个解决办法的框架表示同意。不过第二天早晨美国人再来谈判时,却被告知他不能贯彻他所同意的东西。他挺不过来。对摩萨台来说,比石油市场或国际政策远为重要的是,整个石油事务在国内政治上该怎么个玩法以及他的各种对手——左的和右的——和国王的支持者们会怎样反应。他特别怕穆斯林极端主义分子,他们这些人反对同外国世界打任何交道。毕竟,拉兹马拉将军遭一个穆斯林原教旨主义者的暗杀还只是几个月以前的事。
哈里曼感觉出这个恐惧何等厉害地抑制着摩萨台,所以他去拜会阿雅托拉。卡萨尼,此人是宗教右派领袖,由于同情轴心国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被监禁在狱。这位毛拉表示他虽然对英国人一无所知,但有一点他确实知道他们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人。事实上,照此对待,所有外国人都是邪恶的。阿雅托拉于是继续说下去,讲了一个美国人的故事。那个美国人大约几十年前来到伊朗从事石油业务。在德黑兰一条街上,他遭到枪击后马上被送到医院去。一群搜寻他的暴徒冲进了医院,看见他躺在手术台上,立刻把他砍死。
“您懂吗?”阿雅托拉问道。
哈里曼立刻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恐吓。他咬紧嘴唇,亟力控制住怒火,以刚强的语言回答说,“阁下必须懂得我一生中曾有许多次处在危险情境之中,我是不会轻易地被吓倒的。”
“好,”阿雅托拉耸耸肩说,“那么试试看也无妨。”
在谈话过程中,阿雅托拉。卡萨尼指控摩萨台犯了最大最大的罪——亲英。卡萨尼说,“如果摩萨台屈服,他的血也会像拉兹马拉一样流淌。”这样毫无疑问,卡萨尼是一个不可调和的危险的反对者。但是哈里曼对摩萨台首相却产生了某种好感。他会做戏、逗乐和多少有些和蔼可亲之处,因此哈里曼开始叫他“老摩萨”,当然不是当着他的面这样叫的。
哈里曼也认为他看到了解决办法的一线曙光,一种有可能的权宜之计。他飞回伦敦,建议英国人派遣一个特别谈判代表作为进一步行动继续谈判。人选是一个社会主义者百万富翁理查德。斯托克斯,哈里曼陪斯托克斯回到德黑兰。具有一些信心的斯托克斯大胆地宣布了他的目的——向摩萨台提出一个“大好条件”。
同斯托克斯一起去德黑兰的还有唐纳德。弗格森,他是有影响的燃料电力部常设次官,一贯批评英伊石油公司及其董事长威廉。弗雷泽;认为弗雷泽是一个狭隘、专制和对较大的政治潮流和考虑不敏感的人士。可是他对作出任何解决的可能性也抱怀疑态度;他深怕作成的交易会使其他英国在国外的投资都会受到一些贪婪的政府没收的威胁,而对这些政府又没有另外别的有效制裁办法。他声称“正是英国的企业、技术和努力才能在波斯土地下面发现石油,把石油采出来,建造了炼油厂,在三四十个国家发展了销售波斯石油的市场,还建造了码头、油库、泵站、公路和铁道槽车等运销设施以及一个庞大的油船队”。为了这个理由,他在道义立场上认为要求50%对50%(平分)的分配——正如穆斯林宗教领袖阿加汗曾极力主张过的——是“鬼话而且应当指出是鬼话”。
无论如何,弗格森认清了摩萨台的目的“并不是要得到更优惠的条件而是赶走这个外国公司,连同它的居统治地位的影响一起赶出波斯”。摩萨台无意让英伊石油公司再回来。再者,他现在成为他曾经亟力激起的民众狂热情绪的囚犯了。因此,在第二轮谈判中,没有办法在决定性问题上意见一致,即如果得到解决,究竟谁将真正经营和控制在伊朗的石油工业的问题。斯托克斯使团的一个高级谈判代表彼得。拉姆斯博顿回忆道,“在我们居住的宫殿的花园里举行的晚间谈判很像《费加罗》一剧中的最后一幕戏。在玫瑰丛背后潜藏着一些不知道是谁的隐隐约约的人影。人人都在互相窥视侦察。人们鬼鬼祟祟地在四周来回走动。我们都始终不明白同谁在打交道。摩萨台也是这样。”斯托克斯决定退出谈判。他的使命以及哈里曼的时间长得多的使命都失败了。哈里曼打算下结论说,“摩萨台的老手段是与英国人斗。争执如果得到解决反会使他的政治权力完蛋。”可是,在离开德黑兰的飞机上,哈里曼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说,“没别的,我就是从未失败过。”但那是因为在此以前他从未尝试同任何像“老摩萨”那样的人打过交道。
“站稳了,你们这些无赖!”——永别了,阿巴丹与此同时,油田和炼油厂停止运转了。英国人设法发动禁运,方法是对油轮主进行威胁,如果他们装运“盗窃来的石油”将诉诸法律。此外,英国禁止货物运往伊朗,英格兰银行中止原来给予伊朗的金融和贸易方面的便利措施。总之,对付没收的做法是搞经济战。
伊朗议会通过了一条法律进行报复,谁被发现犯了“怠工和疏忽职守”罪应受死刑的惩处。有人写信给英伊石油公司驻伊朗的总经理埃里克。德雷克,指控他犯了这样的“怠工和疏忽职守”罪。经英国大使的劝告,德雷克匆忙离开伊朗,乘着一架小型飞机溜了。此后他就在伊拉克的巴士拉的一个办公室管理伊朗石油经营,后来又在波斯湾的一艘船上办公。在苏伊士与英国参谋长等人见面后,他用了化名飞回英国,到了英国他突然被召去参加艾德礼的一个内阁会议。这个邀请使专制的威廉。弗雷泽爵士大光其火,他没有受到邀请以及他本人太忙没有去见德雷克;但德雷克毕竟不是别人而正是莫伊石油公司的人,一个处于危险的人。尽管弗雷泽生气,德雷克还是去参加了会议,为了躲避新闻记者,他通过后花园的一条秘密通道进入唐宁街10号。德雷克向内阁陈述说,如果英国对阿巴丹无所作为的话,最后英国将失去更多的东西,包括苏伊士运河在内。接着他被带领去会晤反对党领袖丘吉尔。丘吉尔在就他与内阁讨论的事提了些考问之后,突然咆哮起来,“你带着手枪吗,德雷克?”德雷克解释说他已经把他的手枪交给了伊朗当局,因为那里通过一条新的法律,规定未经批准持有枪支者须判死刑。“德雷克,你可以用枪打死一个人的。”丘吉尔提醒他,“我知道因为我干过。”
在哈里曼和斯托克斯的使命失败后,英国政府又一次就使用军事力量占领阿巴丹岛和那里的炼油厂问题进行辩论。事实上,秘密的军事准备已经远远提前,因此到了1951年9 月,占领阿巴丹岛的行动可以在不到十二小时内发动起来。但是,能得到什么呢?整个伊朗难道不会联合起来对付英国人吗?难道他们不会冒同美国决裂的风险吗?无论情况如何,使人意外吃惊的因素已经没有了。艾德礼对他的内阁成员说,“如果在阿巴丹剩下的英国职工也被赶出,那对我们这个国家是一个耻辱。”但是英国政府决定反对使用武装力量来阻止被驱逐。回想起来,在危机发生的头几个月内公众曾威胁要用武力,但随后并没有这样干,有人就把它看作是英国在中东所享有的信任和地位真正开始结束了。
1951年9 月25日,摩萨台给最后一批留在阿巴丹的英国雇员们一个限期,不多不少一个星期内必须撤走。几天之后阿雅托拉。卡萨尼宣告实行一个特别的全国性假日——“对英国政府仇恨日”。在阿巴丹的炼油联合企业里,英国的石油人员和医院里的护士为了自娱举行了一个歌唱和讽刺剧的晚会;活报剧的名称是:“站稳了,你们这些无赖!”
10月4 日早晨,石油人员和家属们聚集在他们的社交中心体育俱乐部门前。他nJ带上钓鱼杆、网球拍和高尔夫球棍;有几个人带上他们所豢养的狗,尽管他们大多数的爱畜都已弄死了。这群人不仅包括炼油工人,也有管理宾馆的不屈不挠的那位女士。仅仅三天以前,她还用她的伞来阻止一个伊朗坦克司令员驾车越过她家的草坪。牧师也来到俱乐部前的人群中,他刚把那座小小的礼拜堂锁上,那里面存有这个海岛社区的历史档案——“在阿巴丹出生、受洗、结婚和死亡者的记录”。
等着所有这些人的是英国巡洋舰“毛里求斯号”,它将把他们带到上游的伊拉克境内的巴士拉这个平安的避难所。一边是军舰的军乐队在举行少见的礼节仪式的同时演奏了伊朗国歌,另一边是伊朗海军的汽艇在巡洋舰与海岸之间穿梭往来。到了中午时刻,人都上了船,“毛里求斯号”开始缓缓地向巴士拉驶去。军乐队继续在演奏,不过现在奏的是“博吉上校”。乘客们也大声歌唱,在炎热的阳光下汇成一个大合唱,唱着这首严肃的军队进行曲的未公布和比较下流的文本的歌词。在这个以音乐来表示蔑视的情绪中,英国向它的海外最大的一个企业,也是世界上最大而现在实际上停止运行的炼油厂道别了。这次是战后六年内英帝国主义撤退的特别屈辱的顶峰。许多中东石油开采权中的第一份开采权,也是一下子被取消的第一份开采权。
“一阵步枪劈啪声”
由于英国有效的禁运,也特别由于莫伊石油公司对那些获取伊朗石油的炼油厂和销售商提出诉讼一举非常警觉,从伊朗没有流出一滴油。但是禁运也产生另一个结果,在朝鲜战争期间的紧急时刻,大量石油从世界商业中给取消了。在亚洲有些地方,实行了配给制;苏伊士以东的飞行被削减。美国国防石油管理署作出了令人气馁的估计说,没有伊朗,世界石油将在1951年年底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
很快就形成一个机构来处置石油短缺的问题。正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处置的基础是英美合作。在美国,在1950年国防生产法案的规定下,加上反托拉斯豁免,十九家石油公司组成了一个志愿委员会来协调以及汇集供应和设施。它同一个类似的英国委员会密切合作,把石油运送到全世界来消除瓶颈口堵塞和短缺。这些公司本身也亟力在美国和沙特阿拉伯、科威特和伊拉克增加生产。结果,战后石油的巨大发展的势头支持了英国对伊朗的禁运,人们担心的短缺从未出现。到了1952年,伊朗的生产跌落到每天只有两万桶,而1950年是六十六万六千桶,世界石油生产总额由1950年的每日一千零九十万桶增加到1952年的一千三百万桶——增加额是伊朗1950年总额的三倍多。
英国对付伊朗的政策于1951年10月加强了,那时工党政府由一个新的保守党政府取代,新政府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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