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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结轻轻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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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像绵绵细雨落在蓉仙光滑的肌肤上,探索她的敏感地带,双手温柔谨慎地解开她浴袍的前襟、束带。
不要!蓉仙的心里产生抗拒,手指将浴袍揪紧。
“别排斥我,接受它。”剑丰啮咬她的耳垂,引起蓉仙一阵轻颤,“美丽的妻,你该学习长大……”
剑丰的劝诱既霸道又温柔,蓉仙被他拖入暗潮汹涌的欲海中。
“让人想一口吞下的你……”剑丰呢喃着赞美之词与情话爱语,温暖粗犷的双手爱抚着蓉仙。
她在心中祈求能早点结束这种羞辱和难堪。与她心中的想法相反,剑丰却好整以暇,缓缓诱导她攀上高峰。
蓉仙感觉自己的身心一分为二,理智的吶喊排拒,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回应。
她发出嘤咛啜泣,剑丰怜惜地亲吻她,“这么稚嫩……纯真……”
他脸上有得意遂心的笑意,语气骄矜自满;蓉仙别开头想逃避。
梳妆台镜中的影像震慑住她。在剑丰阳刚健硕的身躯下……这个女人是我吗?裸露在外的胸颈一片潮红,双颊艳绯如涂胭脂,秋波横流,长发散乱——她闭上双眼,脑海中尽是“她”放荡动情的模样。
“剑丰!”她抓住了他的肩膀,在惊惶哀求中得到高潮。
剑丰望者沉沉入睡的妻子,和筋疲力尽的蓉仙相反,他仍然精神奕奕。
以“性”为手段,对蓉仙并不公平,他知道蓉仙的排斥与啜泣是因为天真如她,无法接受“爱”与“性”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即使没有爱来润色,一样可以感受到性的欢愉。他给蓉仙上了震撼的一课。
或许卑劣却绝对有效!他终于绑住了小鸟的羽翼……达成目的的剑丰,蓦然感到一丝落寞,心情毫无缘由地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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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缘情结轻轻绾第九章
第九章
度完蜜月后的新婚夫妻回到喧嚣红尘,彼此摸索着相处之道。
珍.拉汀的蜜月之旅让蓉仙戒惧的心情为之松弛,鼓起信心来面对婚姻生活,扮演妻子的角色。
刚开始几个月内,相敬如宾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两个人彼此问候、嘘寒问暖,忙不迭地为对方殷勤递茶布菜,客气礼让像在招呼贵宾。
眉姊忍俊不住,取笑剑丰道:“你们这样让来让去,哪像是一对夫妻?倒像是初来乍到的客人了!”
不经心的一句戏言像针扎进了两人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突兀难受。
一个心虚,一个情怯,脸上都变了颜色。剑丰心虚的是,他赢得娇妻的手段称不上光明磊落;蓉仙情怯的是,她对丈夫的了解还不够深入,如同在漫天迷雾中摸索。
在印象中,嬉笑狎昵的亲密爱人,是嘲谑赌气的对头冤家,可以床头吵床尾和,可以百无禁忌地交流、沟通,可以有形形色色的体验……可是,不应该是这样冷淡客气。
相敬如“宾”会不会演变为相敬如“冰”?“盲人骑马临深渊”的危机感令人捏一把冷汗。
剑丰个性急躁强烈,勇于表达自己的看法与需求;相形之下,温柔平和的蓉仙就显得怯懦而没有主见。
在不知不觉中,娴静寡言的蓉仙往往在还来不及表达意儿的时候,就已经在婆婆、丈夫果决明快的提议下,毫无异议她依言而行。
甚至她个人的发型、衣着、新居装潢、家庭用度……没有一项需要她“操心”,她无事可做,真真成了“富贵闲人”了。
以前担任父亲的私人秘书时,她除了理家掌财之外,还要帮父亲安排行程、记录约会事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已的能力。
嫁入何家后,蓉仙不禁迷惑,她觉得自己像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锦衣玉食、珠宝首饰样样不缺。剑丰以优渥的物质条件来表达他的爱意,却不无炫耀他美丽的妻子是用财富换来的。
有一次,蓉仙和剑丰出席一个商业聚会,因为地缘关系,熟悉范仲禹的主办人顺口以“范议员的女婿”来介绍剑丰,心高气傲的剑丰虽然强作泰然,却在回家途中板起面孔生闷气。
类似的情况陆续发生,不明就理的蓉仙总算发现丈夫的怒意因何而起。旁人的口舌由不得她控制,偏偏她又是腼腆性情不善言笑,无法扭转剑丰的情绪,只有暗自祈祷别有不识相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却往往事与愿违。
对于鱼水之欢,蓉仙还是个含羞带怯的被动者。
“你知道吗?”剑丰不止一次在缠绵欢爱之后向她诉说:“我希望能和你永远生活在孤岛之中,远离外界打扰。”
刚从欲望中解脱的蓉仙娇备无力地不置一词,她清楚地了解,剑丰对“爱”的诠释偏重于肉欲的满足,而非心灵上的契合。
当剑丰目光炽热地赞美她的容貌、身材,意乱情迷地在她耳畔低喃爱语时,蓉仙并不觉得欣喜,反而有一丝不安。她感觉自己像被高价买下的玩物,任由剑丰摆布;他既是丈夫也是主人,操纵着她的生活重心。
甜蜜的新婚生活逐渐蒙上一层阴影,虽有隐忧,这对小夫妻也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纸婚”纪念日。
戴着三克拉心形钻戒的周年纪念礼物,蓉仙气色明朗地回娘家探望父亲和月仙。
范仲禹对长女能有这么“完美”的归宿非常满意,对个中曲折始终蒙在鼓里,当月仙眼尖捉起了姊姊的手细瞧钻戒时,反而叮咛女儿道:“虽说年轻夫妻感情好,可是也不该这样让剑丰破费,真要每年一次纪念,做起排场来还得了?”
蓉仙唯唯是诺。
月仙懒洋洋发话:“理他呢!反正何剑丰没什么长处,只有得是钱!”
范仲禹轻叱幺女,与蓉仙闲话家常。
在谈话空隙,月仙平铺直述地说:“姊,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负岌巴黎的石青云在一周前回国度假,打电话约月仙见面吃饭,略带迟疑地请月仙转达和蓉仙见面的邀约。
“石大哥说,许久不见,想问候一下你近况如何?若是方便的话,他想请你吃顿饭,”月仙望着姊姊,单刀直入的道:“假如会造成你的困扰,那就作罢。”
还是那么体贴谦让的君子古风。蓉仙不禁枉然想通。
“姊?”月仙试探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久未谋面的朋友见个面并没有什么,”范仲禹心怀坦荡,“但是得跟剑丰说一声吧!
免得以后产生误会。”
“是……”蓉仙低声回答。
蓉仙坦白地向丈夫告知石青云的邀约。
剑丰神色未变,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知道了。”其实他真正的感受有如芒刺在背。不过,他没忘了上次因妒铸错的教训,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能再莽撞冤屈了蓉仙。
一个月内,蓉仙和那个石呆子吃了两次午餐,这还不包括石青云登门拜访范仲禹“伯父”的频繁次数!剑丰不禁光火,他已经在范家“巧遇”石青云三次了,若不是他早摸清了石呆子的温吞懦性,一定会怀疑这呆子心怀不轨!虽是如此,剑丰已经喝了一大缸醋!性情急躁的他在妻子面前努力压抑脾气,却害惨了公司下属挨刮、吃排头。
理智告诉他,蓉仙不是那种水性杨花、有出轨可能的不良妻子,心里头剑丰不能释怀的是,他和蓉仙个性、兴趣大相径庭,反而是那个石呆子和蓉仙来得相投,不仅个性相近,对美术、音乐的鉴赏能力也相当。
剑丰心底泛酸——那呆子如果陪蓉仙看天鹅湖,绝对不会像我一样昏昏欲睡。
他在嫉妒,甚至有股自惭形秽的自卑,如果不是他强取豪夺,蓉仙或许不会“认命”地嫁给他。
猜忌、愤怒、妒意,种种负面情绪积压在剑丰胸口,他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会像火山一样爆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眉姊看见了蓉仙偷偷服用避孕药,在何李玉凤纳闷蓉仙迟迟未孕,并悄悄询问眉姊时,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佣人迟疑了许久才透露缘由,澄清了何李玉凤的疑虑!她的媳妇真的在避孕。
抱孙心切的何李玉凤动了气,叫来不知情的剑丰盘诘实情。
“想不到你们是这样新派的夫妻,入了门的妻子可以和别的男人见面、交往,正经要你给我添个‘香炉耳’却是推三阻四,偷偷搞避孕!”何李玉凤神色不善。
“避孕?”剑丰一头雾水,“谁避孕?”
何李玉凤气极,“你是死人哪!”她将蓉仙避孕一事说给儿子听。
剑丰闻言,一颗心冷了半截,随即扮起灿烂笑容。
“妈!您说的是这件事呀?我都快忘了。我跟蓉仙在度蜜月时就商量过了,婚后三年才生第一胎,在这之前要好好培养感情,过两人世界的惬意生活。”
“三年?”何李玉凤惊喘,“那么久?”
剑丰带笑地排解,何李玉凤怒气稍遏。
她不禁感慨懊悔,“不该高攀人家的‘千金小姐’呀!娶了一个不愿生孩子的媳妇有什么用?我真是愧对何家列祖列宗。”
“妈,”剑丰极力忍住怒气,“您别急!再等两年吧。”
赴完石青云看书法展览邀约后返家的蓉仙,一打开门,即面对一室凌乱,和神情狂暴愤怒的丈夫。
剑丰搜出她藏在内衣柜中的避孕药迎面掷来。
“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他狂怒嘶吼,“我这一年来所做的全是白费心机!”
蓉仙脸色发白。
“你说呀!”剑丰不自觉握起双拳,青筋暴露,目光如炬,“我哪里做不好?!哪里让你不满意?!”
他的心在淌血,有如刀割。
“你……你不了解……”蓉仙无助地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对妻子说出了残忍的真相。“你根本没有心思要维持这个婚姻,孩子只会成为离婚的羁绊!”
“离婚?”蓉仙诧异麻木的重复这个许久未曾浮现心头的字眼。
听在剑丰的耳中,蓉仙的语气饱含希望。
“你想都别想!”他猛然爆发的怒意一发不可收拾,大踏步抓住了蓉仙的肩膀。
剑丰眼中凝聚的风暴惊吓了蓉仙。
“不要!”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惊跳而起,逃离丈夫身旁,退到角落,背贴着墙壁。不要再一次伤害我……她瑟瑟发抖,无言恳求着。
剑丰瞪视着妻子,双臂肌肉紧绷纠结,在一股想杀人或自杀——他恨不得能一头撞死算了——的冲动下,旋身向外冲,逃离家庭的战场。
嫉妒是一柄双刃的剑锋,伤人也自伤,尤其在对手是个不堪一击的荏弱女子时。当剑丰一次又一次地刺伤蓉仙,所有的痛楚都加倍转移到他的身上,让他体无完肤。
剑丰愈是咄咄逼人,蓉仙愈是节节退却,脸上失去血色、温柔的笑意褪去。
家庭成了战场——或是冰窖;不是怒火炽天,就是冷漠窒人。
放她自由,对彼此都好。剑丰痛苦地想。以前自己的妄言:“强摘的不甜。”又浮在脑际,问题是怕真的办不到。
看不下蓉仙惊悸担忧、口渐消瘦的模样,剑丰再一次“逃离”。
夜不归营、花天酒地,何剑丰的“青楼薄幸名”再度被打响。梦梦、姗姗、晓璐、晴雯……,知情识趣的夜玫瑰们如走马灯般在剑丰身旁转来转去。
花红柳绿,许久未曾想起的安绮枫蓦然闪过剑丰脑海;花容月貌早已模糊不复记忆,惨然尖锐的诅咒却越来越清晰。
有一天,你会因你的刚愎无情而尝到苦果,一个为利益而嫁你的妻子,绝不会真心去爱你。你的家庭将会是一座战场!女人,你的名字该是预言家。
到底错在哪里?蓉仙茫然地想。剑丰的轻狂浪荡是本性?抑或是恶性循环所造成的?凌晨三点半,她的丈夫还在外冶游不归。
从避孕药所引爆的争执迄今已经十个月了,剑丰摇身一变成为同床异梦的陌生人,拈花惹草、绯闻不断,甚至在三个月前,公然在外养一个叫亚苹的情妇……公婆知悉了剑丰的差错,对她不愿生育的埋怨稍解,却也寒了心,不再调停小夫妻之间的冷战。蓉仙愈加显得落寞,人微言轻。
电话乍然响起,惊扰了失眠的蓉仙,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她颤巍巍地拿起电话,“喂?”
“何公馆吗?”公式化的男声不疾不徐地转告恶耗,蓉仙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摇地动,差点握不住电话筒……(我已经死了吗?)何剑丰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脚下的骚动,他轻飘飘地浮在空中,彷佛与空气融为一体,看着众人来往奔走,忙乱如觅食工蚁。
“他”像一具木偶,正躺在手术台上,脸色死白,血流满面,身上沾满污泥、碎玻璃、血污斑斑、衣衫破碎,实在称不上好看。
何剑丰打量着狼狈不堪的自己,这跟每天早晨对镜端详的感觉不一样。他冷眼旁观医生和护士辛苦挽救他“宝贵”的生命,(嗨!辛苦你们了。)横眉竖眼的白衣天使理都不理,尖锐喊道:“医生!他心跳停了!”
“电击!”他拋下命令,转头询问:“他的腿怎么了?”
“差不多了,血不是止住就是流光了!”另一位白衣天使答。
(这白衣天使还颇有冷面笑匠的风格嘛……)拿出两个像新潮小慰斗的玩意见,天使们毫不客气地熨上他的胸膛。何剑丰的“身体”像装了弹簧般弹起、落下……(真难看!这难道就是灵魂出窍吗?)令他纳闷的是,他居然如此心宁平和,没有惊惶怖疑与悲嗔欢恨,恰如世界所有负面情绪都远离他的心中。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剑丰感觉到己身是如此渺小,却又无比巨大,只要他伸出“手”来,无限宇宙中繁星皓月触手可及,时空与空间再也拘羁不了他……他的精神丰沛愉悦,随时有拥抱新世界的准备,只不过……剑丰有丝迷惑,在他心中似乎还有一缕柔情萦系,于是,他由站立换为卧躺姿态停留在半空中,像一尊闲适卧佛闭“目”养神,他开始回想并思索原因。
车祸发生的时候……
嗯!他记得自己如以往惯例,在亚苹香闺中逗留,直到三点多才开车回家。
也许是雨天视线不佳,再加上他睡眠不足,使得他降低了警觉。
前一秒,那辆满载货物用篷布盖住车厢的大卡车,才从转弯处出现在他面前,后一秒,刺目的远光灯便照得他睁不开双眼。他毫不考虑地猛转方向盘,与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惊险擦身而过,还来不及庆幸及拉回方向盘,他的保时捷已经像陀螺般转出了车道,旋风似地冲向一处建筑工地的竹篱笆,霹雳巨响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吱嘎声刺痛了他的耳膜,腥热黏稠的液体涌入鼻喉之间,他随即失去知觉。
醒来时,他的“人”就在这里了。不过,那一缕缠绵情思,他可以肯定似乎并不是因亚苹而起的。然而心念才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他“吸”出墙外,剑丰听到一声呜咽,感觉到真正令他恋恋不舍的人就在身后。
他的心纠结成一团,缓缓转过身,看见了结缡两年的发妻——梅标清骨,兰挺幽芳的蓉仙……她正坐在走廊上鲜艳丑陋的塑胶椅上,粉颈低垂,强忍住哭声默默流泪,饶是如此,仍然抑止不了从她口中逸出的呜咽。
(你在为我担心吗?)
剑丰怔怔望着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要哭?我的死亡,将是你的解脱。你实在不应该悲伤的,善良的蓉仙……我美丽的妻。)蓉仙听不见他的低语,表情空茫,失神的双眼盈满泪水,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不自觉抓紧皮包,关节泛白。
剑丰伸手想碰触蓉仙的脸颊,却徒劳无功的瞪视自己的手穿过蓉仙的身体。
她就这样孤零零的承受精神压力?!
(该死!什么鬼医院!)
剑丰怒声咆哮。
(为什么没有半个人来安慰蓉仙?难道没有人看到她已经吓坏了吗?)他原本平静无波的情绪开始沸腾翻滚。
(石青云!你这王八羔子跑哪去了?他妈的!不需要你的时候,你老是跑来献鬼殷勤!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你偏偏又不见人影!)穿着薄呢套装的蓉仙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就像回应何剑丰的呼唤,他的父母亲出现在走廊另一端,匆匆奔来,脚步声在空荡荡的长廊上产生回音。
“蓉仙!”剑丰的母亲何李玉凤着急询问:“剑丰……他……他怎么样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何泰成朗声追问,“三更半夜的,出门做什么?”
(爸、妈……别吓蓉仙了,她什么事也不知道呀!)蓉仙强忍泪水,转述医护人员告诉她的片段。
“剑丰……是为了闪避一辆卡车,加上天雨路滑,所以……才失控冲人了一处工地,惊醒了管理员打电话报案……事后那辆大卡车逃逸无踪了。救护人员说,幸好有目击者报警,否则……剑丰的处境……更危险了……”
“车祸地点在哪里?”何泰成问。
“中和……”蓉仙勉强回答。
何李玉凤脸色陡变,锐声问:“他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蓉仙低首无言。
何泰成咒骂:“这个该死的畜生!”
(哎!骂得好。老爸。)
爱子心切的何母忍不住发火,“儿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忍心咒他?!”
她转头定定望着媳妇,悲切愤恨的质问:“为什么?蓉仙,你们本来应该是一对恩爱夫妻才对,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剑丰?一定要逼得他到外面寻找慰藉?他是那么爱你……”
(妈!)
“够了!”何泰成喝住老妻,“玉凤!这不干蓉仙的事!”
(的确如此!)
剑丰深有同感。
何李玉凤声音破碎颤抖,“两年了!我一直期待……能早日抱孙子……可是,现在……
我连唯一的儿子……都快要保不住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恐惧,令一向坚强的何李玉凤失态,她不由得悲从中来,迁怒于蓉仙。
何父沉默半晌,毅然开口,“剑丰他不会有事的,你别操心!这孩子命硬得很,他不会丢下我们两个老的先走,往后令你气恼的日子多得是!”
剑丰心里一阵暖意。
(多谢您的信心!老爸。)
何氏夫妇默然坐下,握着对方的手打气。
有心展翅而飞的剑丰不禁迟疑,喜悦的平和正在动摇。
受婆婆责备的蓉仙缓步走到窗前,望着阒黑夜色,怔然泪下。她低声祈祷:“剑丰,你赶快醒来吧!只要你平安无事,我愿意用一切来弥补。”
(一切?)
他感觉自己在发热、发烫,强烈的情感淹没了思维,巨大压力像漩涡般席卷而来。
剎那间,剑丰风驰电掣地归回原位,身体像被千吨重锤辗过,浓稠的苦涩塞在眼、耳、鼻、舌之间,令他喘不过气来,痛彻心肺、四肢、五官。
好痛……
意识模糊中,他听到护士惊呼:“医生!他的心跳恢复了!血压……也在上升!”
“好家伙!”医生兴奋道:“他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原本,他们已经不敢再抱希望了。这是奇迹!(是吗?)剑丰痛苦地想。
(原来这一线之间,就是奇迹?)
痛……
(蓉仙!别忘了你的……承诺!)
另一波剧痛侵袭他的肉体,剑丰满怀感激地跌入深沉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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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缘情结轻轻绾第十章
第十章
冰冷的白墙、飘散的消毒药水,隔绝着伤者与家属间生死一线的羁绊。
天色渐渐泛白,困顿疲惫的蓉仙由残破的梦境中转醒,低声告诉坐在身旁的公婆,才转身蹒跚走入医院洗手间。
回忆像浪潮般冲激过蓉仙的脑海,将沉淀已久的往事翻撤出来。两年的婚姻,像是被糖衣包里的药物,她和他囫囵吞下,才稍尝甜美就变得苦涩。
蓉仙草草洗脸,无视憔悴的黑眼圈。剑丰举手投足间的英伟豪迈,如炽阳般散发的热力,曾经对她付出的浓情蜜意,以及暴怒狂乱的争执,就像录影机的停格画面重复在蓉仙泪眼婆娑的视线中。
两年,急就章的姻缘到底是良药?抑或是毒药?她不明瞭。
看到婆婆泪流满面,恐惧失去独生子的无助神情,让蓉仙不禁愧悔自责。
如果,她不坚持避孕……
如果,她能割舍石青云的友谊……
如果,她能迎合剑丰,不让感情恶劣冷淡……如果,她能更有勇气,劝阻剑丰不要花天酒地,或许他就不会发生车祸……这都是我的罪过!哀伤的泪水由蓉仙双颊滴落。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祈求上苍怜悯,给她弥补的机会。
冗长的等待换来了令人庆辛的喜悦,剑丰由手术室被移到加护病房。医生对何氏夫妇点头致意,语气有一丝钦敬,“你们有一个意志坚强的儿子,没事了!”
何李玉凤喜极而泣,迭声道谢,“谢谢医生!谢谢!”
何泰成眨掉泪光,含笑道:“多谢医生!”他转头看见媳妇微红的眼眶,不禁怜惜蓉仙的处境,放缓语调,“孩子,你也辛苦了一夜,回去休息吧!”
蓉仙摇头,“我不累。”
何李玉凤恢复正常情绪,和霭地安慰,“傻孩子,剑丰现在在加护病房里,人事不省,你留在这里也没用,等过几天还有得忙累呢!”
“是!爸,妈。”蓉仙温驯回答。
“一起走吧!”何泰成提议。
由何泰成驾驶,何李玉凤和媳妇一起坐在后座,她对蓉仙说道:“我知道是剑丰不对,我一时情急说了些歹话,蓉仙,你别怪妈妈。”
“不会的,妈。”她低声回答,抱孙心切是父母亲的常情。
“那……剑丰这次车祸,还是得劳你照看了?”何李玉凤颇有深意道。
“妈,您放心,我会尽一切力量来帮助剑丰,让他早日康复。”蓉仙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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