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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灼华-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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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管是谁,是绝对绝对要让自己身败名裂的!
就像是前世的那样!
她见过黄嬷嬷之后就又去宝和斋见了汝郡王,胡思孝告诉她他们在那里碰面。宝和斋的钱掌柜当然知道她是谁,立即殷勤地亲自送她上了二楼,进入另一个雅间。
君易锦一身蓝色长袍,头戴玉冠,正安静地品茶。见爱羊进来,便放下茶杯,露出一个儒雅的笑。
他坐着拱拱手:“五姑娘。”
爱羊施了一礼:“臣女见过汝郡王。”
君易锦好奇地打量着她,轻声:“在我面前不用拘束,就像是在思孝面前一样。”
他伸出手,客气地说:“请坐。”
爱羊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君易锦又看向她身后的钱掌柜:“给五姑娘上杯花茶来。”
钱掌柜立即点头哈腰地应了,转身出去。
另有一个爱羊见过的小伙计进来服侍。
君易锦问爱羊:“不知五姑娘吃什么?”
爱羊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与自己以前去的那间布置得一模一样,无论字画还是花瓶都很罕见,她道:“上那两道招牌菜吧。”
伙计恭声应了,又看向君易锦。后者微微笑着:“我平日点的几个吧。”
伙计恭敬地出去了。
君易锦这才又对爱羊说:“听思孝说你想见我?”
这不是废话吗?爱羊点头,也不客气,只道:“臣女想要一个解释。”她伸手把那个乌木镯子自荷包里拿出来。
君易锦嘴角弯起一个笑容:“这镯子有什么不对的吗?”
爱羊一边审视着他的表情,一边说:“您与明南王世子是堂兄弟,想必也清楚他的木雕风格。这是他雕的。”
君易锦惊讶地睁大眼睛:“是易清雕的?”他笑了笑,似乎觉得这很有趣。
但爱羊没有笑,只直直地盯着他。她手心里都是冷汗,不能否认,此刻她有些紧张。
君易锦文质彬彬地伸手接过镯子,翻来覆去地看看,笑着:“还真是他雕的。”他见爱羊没有什么反应,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语气淡漠:“的确,这是易清送给欧阳仁姗的及笄礼物。”
爱羊“哦”了一声:“是吗?”
君易锦细细看着她:“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爱羊迅速望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开:“我曾经收到过一模一样的镯子,后来我问世子爷。他告诉我的。”
君易锦笑了,那笑容爱羊怎么看都有一股子的讽刺意味,她不明白为什么。“怎么?”她问。
君易锦轻笑:“这就是你莽撞独自去郊外的原因?”
爱羊的心松了一口气,能问出这一句话至少说明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只是单纯地好奇或者疑问。
她点点头:“我一开始的确以为是世子爷叫我去的。”
“那么现在你知道了。有人要对你不利。”君易锦把话题扯到正事上:“你有什么打算?”
爱羊忽皱了眉,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君易锦扬了扬左边的眉毛。这个动作放在君易清身上会显得他非常淡漠,但君易锦却更显得更加儒雅文质彬彬:“请讲。”甚至连他的语气也那么慎独有礼。
爱羊轻声:“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又迅速补充一句:“我不想听是因为你与胡思孝相熟的原因。”
君易锦垂眼看向手上光滑细腻的京瓷茶杯,反问:“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爱羊摇头,很老实地回答。
君易锦微微一笑:“你没有恢复记忆?”他虽是问句,但说的很肯定。
爱羊一愣,点头:“那又怎样?”
“我只是好奇是谁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君易锦喝了一口茶,品味一番。才又说道:“莫非是欧阳世子吗?”
爱羊的心揪紧了,想要反驳,可是在他那双似是了解一切的双眸中又说不出什么不是的话来。她保持了沉默。
这也就说明默认了。
君易锦扯了一些嘴角:“还真是他。”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像是嘲讽又像是感叹。
爱羊不理解,但还是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君易锦扯了一下嘴角。笑着:“这京中除了君易清,只剩下欧阳仁哲对你感兴趣了!我自然没有第二人选。”
爱羊眼神闪了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又问:“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要帮我?”
君易锦沉默下来。
就在爱羊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忽然说道:“你就当做是我的一些愧疚吧。”
爱羊困惑地望着他:“关于什么?”
君易锦忽然便不耐烦起来,皱眉:“你到底考虑清楚没有?要不要出京?”
爱羊心中被压抑的怒火也猛地攀上来:“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凭什么要我听从你的安排。”
君易锦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忽然笑了,他的表情也平静下来:“你还真是倔强!”
爱羊越发不知他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但还未她问出声来,君易锦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双脚如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移动不了分毫,她的心扑通扑通地剧烈地跳着。
他说:“欧阳仁姗,你还真是同以前一样倔强!”
她的脸色比被桐烟发现真相的时候还要惨白,这个男人,这个无论前世今生都与她几乎没有交集的男子怎么会知道?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拽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君易锦看到她脸色惨白,额前全是密密的汗珠,知道她此时的恐慌,也不多话,只是做出了同桐烟一样的承诺:“你勿用担心,我不会揭发你!”
“你——”爱羊的唇在颤抖着,导致她的声音都有些破碎:“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她慌忙改口:“你怎么知道的?还有谁知道?你要做什么?”
君易锦微蹙了眉,沉声:“坐下再说。”他是久居高位的人,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彰显出了那毋庸置疑的尊贵与掷地有声。
爱羊的心情稍稍平静一些,安静地坐了下来。
君易锦轻轻敲打着手中的扇子,又打量着爱羊,似是在考虑怎么说。
爱羊咬了唇,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里,可她丝毫不觉得疼。
君易锦开口说道:“我是无意中发现你的身份,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还有谁知道?”爱羊的杏眸盯着他,语气有些咄咄逼人:“那些劫持我和在李府外伺机想要抓我的人是你派来的?这对乌木镯子也是你送来的?是不是?”
她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急急说着:“是你想要害我,你把我骗出京城是有另外的阴谋,对不对?”
君易锦讶异地睁大眼睛,顿了顿,他忍住笑反问:“我有什么阴谋?”
爱羊的大脑在飞快运转着,一些她之前没有注意过的事情在脑海中闪现:“我在监狱里的时候……”她咬着唇,竭力忍住提到那阴暗时候的痛苦:“他们问我缮国公给我留下了什么,我不知道,他们便对我用刑,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见过缮国公,根本就不认识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给我留了什么!”
她的眼睛中闪着晶莹的光泽,抬头看向他:“他们是在问我那宝库的下落是不是?他们也想要林家历代家主留给后代子孙的宝库是不是?他们怀疑缮国公唯一的女儿知道是不是?所以才对我用刑,才让我在监狱里待那么长时间,最终却没有处死我,反而让我做官妓,让我活着……”
君易锦原本面带笑容的表情冷凝下来,望着她清澈发亮的眼睛,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爱羊摇着头,有些歇斯底里:“但我一直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直到做了这幅躯体的主人,知道胡思孝接近我的目的,我才知道林家宝库的存在!你也想要宝库里的东西是不是?”她直言不讳。
君易锦苦笑一下,摇着头:“我对那个传说中的宝库的确很感兴趣,但这不是我的目的。至少不是我要你出京的目的!”他对上爱羊不信任的目光,坦诚地说道:“至少我不屑用逼迫弱女子、给她们用刑的手段。”
爱羊冷笑,显然不相信。
君易锦无声叹口气:“除了我,还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爱羊愣了愣:“还有谁?你是说桐烟吗?”
君易锦轻笑一声,摇头:“桐烟不会害你,他发了疯般地倾慕你,又怎么会忍心伤害你?”他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嘲弄与不屑:“再说他还没有那么大本事,能在君易清对你的重重保护中对你不利!”
爱羊很气愤:“不许你用这样的口气说他。”
君易锦再次挑了挑眉,这次的惊讶意味就明显了:“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可向来没有把这样的奴才放在眼里!”
爱羊紧咬着唇,没有吭声,但她的双目中却闪着愤怒的光芒。
君易锦轻声说道:“那人也知道你的身份,她恨你,她想让你承受痛苦,比做欧阳仁姗时更大的痛苦……”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与汝郡王见面(二)
爱羊苦涩的笑容在脸上绽开:“难道那时我还不够痛苦吗?从高高的地位一下子跌到泥地中,失去了一切,最后连命也失去了,这还不够吗?”
“但你活了过来。”君易锦淡淡说道,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同情:“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为什么会重生吗?会重生到李家?”
爱羊愣住了,这正是她重生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但每当她以为自己找到答案的时侯却又有新的疑点出现。说实话,到现在她都已经厌恶去猜测自己之所以会重生的原因!
“你真是太天真了!”君易锦的语气很奇怪,似是嘲弄又像是无所谓。他微微笑着:“凡事都是有原因的,你重生也是有原因的!”
爱羊的唇颤抖着:“为什么?”
君易锦脸上一丝冷酷闪过,这个时候的他更像爱羊曾经见过的那个嗜血残酷的少年,他轻声:“我不会告诉你,至少现在不会。”
爱羊瞪着他柔和却坚定的神情,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你认识那个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她确定地说。
君易锦笑了,半晌才敛去笑容,淡淡说道:“我以为我认识!”
爱羊不懂他的话,自进到这个屋子到现在,他每句话都那么平平淡淡,但细想都似乎包含了无限深意,她却看不到那些深意何在!
她原本以为自己同君易锦谈过之后,谜团会少一些,心里的不安会平静一点,但现在看来她非但没有达到初时的目的,反而更迷惑了。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他是谁?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要怎么样?”她问。
但君易锦只是皱着眉,说道:“她的势力应该还没有那么大。你出京后会很安全,又能躲开这里的是非,何乐而不为呢?为了一个君易清,再次失去一切值得吗?”
爱羊的心口颤了颤,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酸楚与难过在心底荡漾,她摇着头:“不,我要查出一切真相,我绝不会再糊里糊涂过日子!再说,”她苦笑:“我不是为了君易清才执迷不悟的,我身边还有许多值得我关心的人。我绝不会丢下她们!”
君易锦仔细审视着她,眼中的趣味更浓。就像是他之前从未遇见过这么有趣的东西似的,那毫不掩饰的目光让爱羊觉得受到侮辱。
他平静却犀利地指出一个事实:“你还爱着他,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去报仇!”
爱羊脸上最后的那丝血色也消失了,她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地坐在那里。难道全天下都知道她的心思吗?
难道她就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君易清呢?他知道吗?
“再考虑一下吧。”君易锦移开视线,望着她细腻却有着细小划痕的手。
爱羊站起身。准备告辞,但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我爹……不,你知道我到底是谁的女儿吗?”
君易锦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她,但看到她那双悲哀故作坚强的眼眸,明白她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他叹口气:“我说过凡事都是有原因的,你父亲……还有君易清抛弃你是有苦衷的!你——还是不要太在意了。不然只是自讨苦吃!”
他停了下来,因为李爱羊突然无声哭泣着。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会哭得这样美,有种古诗般令人叹息优雅的美。她大大睁着晶莹剔透的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自眼眶滑落,顺着苍白细腻的脸颊。滑落下巴,然后掉落。
她唇色粉白。微微颤抖着:“苦衷?”她声音很低,就像是全身的力气突然被抽光一样:“有什么样的苦衷会让一个父亲放弃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什么样的苦衷会让就要谈婚论嫁的恋人亲手杀了我?又有什么样的苦衷会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遭遇那些磨难与侮辱,却冷漠地置之不理?我是他们的亲人啊——”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她的嗓子却已经哑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君易锦同情而怜悯地看着她,伸出一只手好像是要柴搀扶她,但他的动作顿了顿,最终又收了回去。
爱羊使劲擦去脸上的泪水,力度之大几乎立刻就将苍白的脸给蹭出红印来,她冷笑:“我倒宁愿我是林如洗的女儿!”这样,就不会有着这种被背叛的痛苦,也不会这么强烈的憎恨!
她脸上泛起一个凉凉的诡异的笑容:“他们是在保护欧阳澜对不对?”
君易锦的眉蹙了起来。
爱羊只是笑,很安静地笑:“你肯定知道,因为你喜欢她!所有的人都喜欢她!爹爹,君易清,玉阳公主,太后娘娘,还有你……”她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就好像刚刚喝了一大杯的黄连:“我记得我小时候怕黑,便整日缠着爹爹让他陪我,可是他在我睡着后总要悄悄去欧阳澜那里陪她,即使她从没有要求过。我哭闹过,愤怒过,但从来都阻止不了他关心她……她喜欢竹子,爹便擅自在祖宅上动土,为她种下一大片的竹林……每次我们有什么争执,不管是谁引起的,他总是会责备我,说我霸道任性,从不体贴别人……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骂过我、吵过我,但只要一和欧阳澜的事有关,我必定是挨骂的那一个!”
两行清泪自她眼角滑落,可是她仍然那么安静,就仿若是一个不会思考的木偶娃娃:“君易清呢,如果不是我拼了命地学木雕,甚至差点为此丧命,他根本就不会看我一眼,他就像你一样喜欢欧阳澜,倾慕她,恨不得为她死……”
君易锦一直皱眉看着她,听到这里便道:“是曾经!”但爱羊没有在意,只是接着说:“从前每次挨爹爹骂的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我是恪靖侯府唯一尊贵的嫡女,她欧阳澜只是个小小的庶女,地位卑微,即使她争得了父亲的宠爱,却也敌不过我,我一辈子都会比她强!我连君易清都从她身边夺过来了,我们的哥哥从来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她摇着头,脸上是满满的嘲弄:“但我错了,原来我至死都没有争过她,我才是恪靖侯府的嫡女,可她那么轻易地就占了我的位置,夺走我的一切!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她的情绪激动起来,狠狠瞪着君易锦,就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引起似的,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憎恨:“她只是个叛贼之女,她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她才应该去承受所有的一切!那些惩罚,那些狱卒的侮辱,死亡……”
君易锦一拍桌子,额上的青筋猛地颤动着,厉喝:“够了!”
爱羊瞪着他,剧烈喘息着。
“这不是她的错!”君易锦厉声,双目犀利地看着她,眼中的愤怒怎么遮也遮不住:“她是无辜的,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她也不能去阻拦那些人那样对你!这不是她的错!”他再一次义正言辞地说。
爱羊笑了起来,是那种哈哈的疯狂的大笑,可是泪水却依旧自她脸上流下来,显得那样悲哀无力,她喃喃地问:“那么这是我的错了?我不该妄想和她争夺父亲的宠爱,我不该试图让君易清喜欢我,这是我自找的,这是我该得的是不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仅仅是因为我要去争得那些原就不属于我的!所以我连自己应有的也失去了……”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很疲惫。
君易锦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他还是很同情这个女孩的,不然也不会想法设法救她,但他受不了她刚才所说的那些。他无法想象那么冰清玉洁的阿澜去承受牢狱之苦,甚至被那些狱卒奸污……他因为关心欧阳澜,所以对欧阳仁姗的入狱甚是在意,他知道一些内幕。
他看着面前女孩的痛苦,轻声劝慰道:“你不该把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欧阳澜身上,这对她不公平!”
爱羊猛地抬起头来,清凉的杏眸直直地望着他,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与君易清那么相似,仅仅是一个目光,就能从中看出她的狠戾与绝决。他正想说什么,但后者却打断了他,爱羊微微一笑,轻声:“你舍不得她,你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是不是?甚至就连我只是发泄的话语也受不住!”她嘲讽地说道:“你这样迷恋她,但她根本就不爱你!她至始至终都爱着君易清!”
君易锦握着茶杯的手不由缩紧。
但爱羊没有在意,她忽然平静了下来,似乎刚才那个痛不欲生、哀哀落泪的女子不是她一样,声音沉稳,面无表情:“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会出京!”没有等君易锦回答,她就屈了膝:“臣女告辞了。”
她转身出去,直到坐在车中,她才恍然记起过了这么长时间,饭菜一直没有上来,就连她的那杯花茶也没有。
汝郡王他在门外安排了人守卫吧?
这样更好,不用担心会有人把他们的谈话听了去!
回到李府后,筋疲力尽、神情恍惚的她听到一个好消息,大老爷终于解了杨姨娘的足禁,现在素月斋终于可以进了。
爱羊还未擦干的泪水立即又涌了出来,不过这次却是高兴的,她不顾阿十她们在身后的叫唤,拔腿就朝素月斋跑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年后(一)
正是腊冬时节,北风猛烈刮着,鹅毛般绒绒的大雪洋洋洒洒地飘下来,树枝上光秃秃的。路上行人很少,仅有的几个也都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埋着头赶路,这时从一家名叫“红蕊绣铺”的绣坊里走出一个身材瘦小、个子低矮的少年,他也同样把脸遮严,看不清面目,却露出一双清亮灵动的眼睛,这明显是一个少女。
这女扮男装的少女鬼鬼祟祟地在街上走着,不时悄悄朝左右看看,就好像是怕有人跟随似的,她拐过一条胡同,加快脚步,在胡同的交叉口处,停着一辆马车。
车夫正耐心地等着。
少女手脚灵活地钻进马车里,声音温柔清脆:“师傅,去浦梅大街。”
车夫爽朗应了一声,便赶起马车来。
马车在浦梅大街的道旁停了下来,那少女下车后,付了银子,这才又穿过一座座深宅大院,又拐了两条小巷,最终才在一处不起眼的木门旁停了下来。她看看四周,见没有人,便抬头“砰砰”敲了两声,门便立即开了。
一个穿着稍显寒酸朴素的婆子陪着笑脸:“苏木姑娘回来了!今个儿挺快,才一大会儿!”
苏木闪身进去,又把脸上蒙的厚布巾给取了下来,笑道:“张妈辛苦了。来,拿去买点酒喝吧。”她随手递给那婆子一串铜钱,约有二十几枚的样子。
不算多,但是如果每天都是这么点,那可就数量可观了。
张妈笑得合不拢嘴,忙把大钱搂到怀里:“哎呦,真是谢谢苏木姑娘,谢谢苏木姑娘!”
苏木微微一笑。柔声:“这大冷天的您老守门辛苦了,喝酒暖和暖和身子。我先进去了!”
张妈躬身忙道:“苏木姑娘走好。”
苏木踏着虽已被打扫干净但又飘上雪花的鹅卵小道,脚步轻快地朝居然院走去。
守门的婆子给她开了门,石绣正好从正屋端着空茶杯出来,看见她便惊喜叫道:“苏木回来了?”
说着便忙让人拿鸡毛掸子给她扫身上的雪,又拿了衣裳给她换。
苏木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姑娘呢?”
石绣笑着往正屋一努嘴:“正和金珠下棋呢!”她悄声笑道:“徐师傅有事回老家了,姑娘可就真像个脱缰的马,也不雕刻了,只是贪玩,悠哉得很呢!”
苏木整了整衣服领子。笑看她一眼,掀开帘子进去。
屋里烧有地龙。很暖和,苏木全身的寒气只觉去了大半。她穿过门厅,来到暖阁里,爱羊与金珠坐在棋牌的两旁。而前者正手执棋子,微蹙着眉。显然在考虑往哪里放。
金珠却是先看到她,忙叫道:“苏木回来了?”
爱羊也扭头看她。放下棋子,笑眯眯地问:“外面天寒地冻的,可是冷着了吧?”
苏木纳了个万福:“回姑娘,不冷。”
金珠很有眼色地起身:“这都下了半天的棋了,奴婢去看看小厨房里有什么吃食,给姑娘端些过来。”
说着便转身出去。
这里爱羊便问:“怎样了?”
苏木脸上便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笑意来,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来,竟全是厚厚的一叠银票:“姑娘,瞧,这是这一个月的营利!”
爱羊皱眉:“黄嬷嬷把银子都让你捎回来了?”
苏木一愣,忙道:“那哪能!嬷嬷给的时候就跟我说了这银子她一分为三。三分之一给您日常开销用,令三分之一用做铺子周转。那其余的她便自己收起来!”
爱羊伸手大概数了数,大概一千六百多两,只不过黄嬷嬷为了她使用方便,便特意换成五两、十两等小票子的,看着自是厚厚一沓。她在心里默算了算,摇头:“怎的这样多?”
苏木笑着解释:“红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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