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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缘-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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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药。不许发火,否则,再这么暴竹炭的脾气,迟早有一天会急火攻心,脑溢血死亡。”

朱妙云紧紧咬着唇,一脸的倔强,“你敢这样对我?”

“知道什么叫脑溢血吗?”锦绣吓唬她,“就是脑部里的血管,一寸一寸的断裂,然后血流出来,把头部给挤满,你不会死亡,但你会周身瘫焕,口不能言,手不动能,成天只能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经管。你想过那样的日子吗?”

朱妙云脸色一白,但仍是强硬道:“你胡说,你唬我。”

“信不信由你。”锦绣大力放开她,冷眼看着她身子往后仰去,然后又迅速坐正身子冲自己怒目而视。但,也只是瞪自己而已,也不敢有别的动作了。

朱妙云一边揉着被捏得又痛又麻地曲池穴,一边咬牙道:“你敢这样对我……”

锦绣拿过一块琉璃镜递到她面前,“看清楚了吗?你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它,它也会用同样的态度对你。”

“……”

锦绣又道:“你总是爱发火,然后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这样虽然是威风了,但却给自己的身体埋下了隐患。我是大夫,自然知道你这样下去的后果。”

朱妙云面色变了变,然后不甘心地道:“会怎样?”

“就如同我刚才所说的,引发脑溢血,就是我们所说的中风。”

许妙云还是知道中风二字的,目光缩了缩,尖叫道:“乱讲,我这么年轻,如何会得那种病?”

原来这丫头还不算太笨,锦绣说:“若是你不相信,大可以试试。”然后又问,“刚才你冲我发火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头昏眼花,耳冒金星?胸口又闷又钝的难受?”

朱妙云茫然,细细想了下,点头,“是,差不多如此了。”

“那就对了。这便是脑溢血的前兆,以后你可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对于这种任性眼生头顶的丫头,锦绣才不想去理会的,但这丫头身份不比寻常。待出了元宵,她就要回京了,她又是皇后的侄女,若是在皇后面前大说她的坏话,胡乱编排她与赵九凌的八卦,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不得不先安抚这个任性妄为的丫头。

所幸这丫头虽然娇驳任性,却也是个草包,很快就被锦绣给吓唬住了。虽然仍是嘴上倔强,但她色厉内荏的表情早已收到眼里。

……

------题外话------

昨天忘了更新…。粉不好意思哦

 第230章 剩女的春天

“小姐,您脸色好难看。是那王锦绣欺负您了?”

朱妙云哼了声,“她还没那个胆子。”

“可是小姐您脸色看起来好差?”

“……小日子来了,自然会差些的。”

“小姐没让王锦绣给你开药?”

“有。只是有一味药总督府没有。只有外头的药房里才有售。她说明日去买了再给我送过来。”

“她自己去买?哼,这些大夫心可狠着呢,若是让她去买,一两银子最低也要变成十两银子。小姐,咱们带来的银子不多了。”

“……那,明日里咱们亲自去买。绝不让她赚半文钱。”

……

翌立,锦绣去看了穆少清,又开了治疗头晕目眩的药物,又去了徐府。徐子泰已不在屋子里,只有徐子煜陪同着。

徐子煜很是热情好客,不但好茶好水地招待,还一直陪坐在母亲身边,给安阳郡主做了针炙后,锦绣见这徐子煜并无勋贵子弟的架子,心里也有好感,也随意聊了几句。

“锦绣,你年纪如此轻,却有如此厉害的医术,可是跟谁学的?”徐子煜一脸惊奇佩服地望着她。

再有自制力的人听了这夸赞的话,总是高兴的,锦绣也不例外,但嘴上却谦虚地说,“二公子也别忙着夸我,我的女红可是一踏糊涂的。”

徐子煜朗声笑道:“所谓术业有专攻,再则物以希为贵,女红人人都会做,反不稀奇了。而你这一身医术,却是稀罕着呢。”

锦绣笑了笑,“也只有二公子才会如此说。若是换作旁人,说什么都有了。”

徐子煜正色道:“世人迂腐。只知道拿世俗礼教的帽子来压人,殊不知,历史的前进,学术的成长,以及术业的专精,从来都离不开离经叛道之人的贡奉。若姑娘也像那些大家闺秀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这么一身惊天医术岂不可惜了?外人求医无门,而姑娘若紧着世俗不敢救人,那才是真正的悲哀,亦是世俗的愚昧,以及对术业发展的桎梏。”

世俗害人,病人求医无门,会医的却要谨守男女大妨,眼睁睁地任由生命在手中逝去却无可耐何,身为医者,这是最为痛心的。

但徐子煜这样从小受尽礼仪教导的公子哥却说出这番话,锦绣心里却是无比震惊的。

……

寒风呼啸的北风中,一辆豪华三驾马车急驰在官道上,眼看宣府城门已然在望,宽大的马车被转得密不透风,车箱里躺着一个面颊瘦削脸色枯黄的男子,呼吸粗重,高热不退。

男子榻边坐着位艳丽的少妇,她紧紧握着丈夫的手,激动地道:“相公,宣府到了,马上就可以见到王太医了,你一定要振作。再撑一会儿,啊……”

躺着的男子这时候已虚弱至极,闻言微微睁开眼,才刚张嘴,便剧裂咳了起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数驾华丽马车已顺利进入宣府。

守门的士兵望着远去的马车,嘀咕着,“这王锦绣果然威名远播,连大同的怀王府都慕名前来。”

“你还别说,这两日,宣府周围好些人都慕名来找王锦绣呢。我那个在荣升大客栈做掌柜的表叔这阵子也笑开了花,他那儿光住下的病人就有十多户。”

“我说你那表叔也真是见钱眼开了,大过年的住那么多病人,也不怕晦气。”

“放心,有王锦绣在,这些人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呢。”

“哈哈,这倒也是……”

怀王府的马车进城后,便直奔总督府,车子里一旁打下手的小丫头忍不住道,“郡主,咱们一没有去拜会楚王,二没向总督府投拜贴,那王锦绣会给郡驸看病吗?”

郡主道:“我是怀王府的朝阳郡主,王锦绣再托大,也不敢不给这个面子的。”

又是一阵咳嗽传来,郡主赶紧又给丈夫喂养了温热的雪梨汁,安慰道,“相公,再忍忍呀,已经进城了。马上就可以见到王锦绣了。”

驸马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张了张嘴,郡主又双目含泪,“都要怪我,若不是当时听信朱妙云那个贱人的谣言,相公这病也不至于耽搁成这样了。”

驸马嘴巴又张了张,但很快又咳了起来,等他强压住喉间里难抑的骚痒,“月娘,我……快……不行了……”实在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朝阳郡主赶紧给他揉了揉胸部,“相公别说丧气话,只要见到了王锦绣,你肯定会没事的。听说河北省右参政曾家的长媳妇患了肠痈,以及次媳妇怀了双生子而难产,都让王锦绣开腹给救了回来。如此高明的医术,相公的病肯定手到除来……相公,你怎么了,相公……相公……”

……

四喜胡同的徐府,“二公子这番言论,倒是说出了我们医者的心声。耐何这个世道……”锦绣长长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前金陵总兵夫人何文氏的指责来,心情无端沉重起来。

徐子煜束手而立,看着锦绣半晌,轻声道:“姑娘不必伤感。虽说女子行医确是惊世骇俗了些,但却让身染恶疾的病人得以续命。姑娘这份恩德,又岂是那迂腐不化的世俗道德可以约束的?”

锦绣苦笑,“话虽如此,可我的名声到底是毁了。”虽然她不愿承认,但事实便是如此。她是女神医,是医艺精湛的女医官,受着世人的尊敬与追捧。但要把这身份拿来换取一桩婚姻,可就难了。

在这个等级森严,礼教严格的古代,她穿越女的光环也只能在技艺上发光。或许到目前为止,也有了三两朵稀少的桃花,但,这个时代的婚姻,却都是拿捏在那些内宅妇人的手中。

而聘为妻奔为妾的严苛规矩也让她不敢轻易去追求所谓的真爱,甚至不敢与异性私底下相处。

徐子煜道:“那个,你在金陵的传闻,我都听说了。文氏顾氏之流的人,你不要理会。其实这世上,支持你尊重你的人还是很多。比如说,我母亲。她老人家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呢。”

锦绣抿唇笑了笑,“谢令堂对锦绣的厚爱。”人两世为人的经历,锦绣还是分得出安阳郡主对她是真的敬重还是做表面功夫的。

堂堂郡主,天家的人物,能对她这样的大夫这般礼遇,也算是难得了。比起当初赵九凌顾夫人之流鼻孔朝天的模样,锦绣对徐家人还是充满了好感的。

看了看天色,锦绣说:“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徐子煜搓了搓手,温文地说:“这马上就要中午了,就留下来用了午饭再回去吧。”

“不好意思呀二公子,我从来不在病人家中吃饭的。”

“呃,为什么?”

锦绣眨眨眼有,“当然是怕吃人嘴短呀。”

徐子煜愣了下,忽然大笑了起来,“姑娘真够坦白的。”

锦绣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呀,我这人一向很坦白的。”

徐子煜冽唇笑道,“把话说到明处,这样也好。身为大夫,能订下自己的规矩,倒是不错的。”

确实,每个大夫都有各自的规矩,但怕就怕是否能真正的一直坚持下去。

“做我们这行的,三教九流的病人都有,不事先订下些规矩,确实很难行事。所以我早就给自己订下了三个规矩。”

“哦,哪三个规矩?”徐子煜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姑娘事先说出来,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以免不小心坏了姑娘的规矩。”

锦绣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道:“其实哪有什么规矩呀,不过是视病人性子好坏而定罢了。”给富贵人家看病,若是主家看起来不好说话,便事先把话说死,免得到时候又叽叽歪歪的牵扯不清。遇上好说话的,自然就一切好说话。

徐子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时候,安阳郡主已穿戴妥当,从内室里出来。徐子煜以及锦绣同时站了起来,“夫人,腰可还酸痛?”

安阳郡主喜笑颜开,“王大夫医术果然厉害,这番针炙下来,腰还真的不酸了。”

锦绣说:“那就好,夫人您这盆腔炎已经比较严重了,想要治根,至少还得一个月的时间。夫人记得按时吃药,每日里按着我说的方子清洗自己,另外,食疗也不要落下。”

安阳郡主笑道:“是是是,我全听王大夫的话。”发现锦绣旁边的几子上的茶水已经凉了,赶紧让人去换茶水。

锦绣说:“不必再忙活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哎呀,这马上就要午饭了。王大人吃了午饭再走吧。”

锦绣看了徐子煜一眼,徐子煜无耐一笑,对自己的母亲道,“娘,王姑娘说,她从来不在病人家中用饭的。以免吃人嘴短。”

安阳郡主惊愕了会,然后哈哈一笑,“吃人嘴短?哈哈,这倒也是。王大人说得极是,若是你在我这儿吃了饭,恐怕诊金都不好意思收了。这顿饭还真是吃不得的。”

锦绣有些脸红,低下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夫人这是哪儿话,就算您留我吃饭,诊金仍要收的。”她半开玩笑地说,“我这人脸皮可厚着呢。”

安阳郡主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你这孩子,还是个实心眼儿的。”

又打趣了两句,锦绣起身告辞,徐子煜照例送她到门口,在踏出院门里,锦绣回了一下头,发现徐子煜的目光仍然在后头,忽然心中一动。

这叫什么来着?剩女也会有春天?

 第231章 战事起

到底没有立即离开徐府,因为徐府守门的对她说总督府总口发生大事了,这时候正乱得不成样,要锦绣暂且不要离开,免得被那群暴怒的百姓给冲撞了。

锦绣惊讶,“总督府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小的也不大清楚,反正外头确实很乱的,王大人还是迟些再出去吧。”从这儿出去,再转个弯,从巷子里直走半里地出去便是总督衙门。而总督衙门里发生的事儿,四喜胡同这边很快便可以得知。

安阳郡主及徐子煜后来也听说总督府出事了,也赶紧差人去打听,锦绣又被迎回了徐府,大家坐到小厅子里,继续喝着茶,然后等下人的回报。

过了没一会儿,下人回来了。

一个长随在厅门外恭身道,“……打听出来了,原来是大同怀王府的朝阳郡主正率了人痛打客居在总督府的楚王殿下的表妹。”

大同的怀王府,朝阳郡主,痛打楚王的表妹?赵九凌的表妹不就是朱妙云么?居然被大同的朝阳郡主给当街痛打?都是大家闺秀,再是娇蛮任性,但也要注意形像吧,怎么在大街上就给打起来呢?

安阳郡主如此疑惑。

那长随道:“回夫人的话,是这样的……原先,那朱小姐四处宣扬宣府总医官王锦绣王大人……”

锦绣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是是是。那朱小姐四处宣扬王大人医术不精,是个绣花枕头,这话就传到刚好从大同赶来的朝阳郡主。那朝阳郡主的仪傧染了肺腑绝症。怀王府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朝阳郡主听说王大人的威名,特意从大同赶来,想请王大人去怀王府给仪傧医治。谁知来到宣府,便与朱小姐碰到。朱小姐添油加醋说了王大人好些坏话,以至于朝阳郡主失望而归。后来又传出楚王殿下身染腑腑绝症都让王大人给医好了,还有王大人妙手医治好了右参政的曾家长媳次媳,一口气救了四条人命,宣府无人不知。朝阳郡主又悔又恨,赶紧带着仪傧又赶了过来。可仪傧到底身子已虚弱,还没赶到总督府,便已经去了。朝阳郡主痛失仪傧,怒极攻心,又碰巧在大街上碰到了朱妙云,便与之扭打了起来。”

锦绣直了眼,第一想法就是,不知那朱妙云在面对真正的郡主时,会不会把“我是皇后的亲侄女,奉国公府的嫡女”挂在嘴边。

安阳郡主皱了眉,说:“唉,瞧这事儿弄得……朝阳郡主带了多少人来?”

“回夫人的话,朝阳郡主此次只带了五十多名侍卫。”

“那现下情形如何?”

“朱小姐仗着楚王的势,平时候根本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不过这回却是大意了,据说是在中路大街中段的药店里被怀阳郡主碰上,双方先是吵了起来,后来又有旁人加入指责朱妙云害人不浅,朱妙云见机不对赶紧逃跑,然后被朝阳郡主等人一路追赶着,在总督衙门闹将了起来。”

锦绣乐了,这朱妙云算是害人不成反害已了。

“后来呢?”

“后来……王爷就出来了,把闹事的人都喝斥走了。只剩下朝阳郡主一人哭得伤心。”

说到这里,大家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朱妙云先前造谣得太凶,以至于让某些得了急症的病人家属心生动摇,便打消了来找锦绣医治的想法。而锦绣医术确实厉害,曾家的两个媳妇就是最好的证明,然后朝阳郡主这才又跑来找锦绣看病,但病人已经拖得太久,根本等不到见到锦绣本人,便一命呜呼。朝阳郡主与驸马感情深厚,自是悲痛欲绝,又碰巧见到了朱妙云,自是新仇旧情一起来。而在与朱妙云发生冲突之际,一些曾因朱妙云不负责任的遥言给害苦了的其他人也跟着声讨她。然后就演变为全武行。

安阳郡主明白了事情大概后,长长叹口气,“这奉国公府是皇后的娘家吧,怎的出了这样的闺女?王大人与这人可是有过结?”

锦绣苦笑说,“不曾。”

“那她为何好端端的要这般败坏您的名声?”

“先前她要我给她悬线把脉。锦绣确实不会这门高深的技艺,所以就被认作庸医了。”

徐子煜说:“这悬线把脉,被传得神乎奇神的,但依我看,也不过是夸大其辞罢了。”见识了锦绣看病时的望闻问切,他对那传说中的悬线诊脉确实抱怀疑态度。

锦绣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虽然对这种技术嗤之以鼻,但却不能真的揭穿开来。有时候,身为医者,光有医术还是不成的。

在离开徐府后,路经张府时,发现张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而这时候的张府,已围起了白幡,想必正在办张员外的丧事。

“张员外据说今日就要下葬。”冬暖轻声说。

锦绣淡淡地“唔”了声。

“当时若是张夫人让姑娘给张员外医治了,说不定张员外也不会死了。”冬暖又感叹地说,张夫人算是中年丧偶,张老太太是老年丧子,人生三大悲事,莫过于如此。

四喜胡同里的巷子并不窄的,来回对错马车并没问题。但前边有辆马车比较大,又停在路正中,挡去了锦绣这边的路。而车夫也不在车上,不得已,锦绣的车夫便上前拉了对方的马儿,把车子停到边上去,这才驾着自己的马车悠悠地朝总督府驶去。

正在这时候,紧闭的张府大门被打开来,出来一行丫头婆子,拥簇着一对着装体面的中年夫妇。那男子边走边对身旁的妇人低声斥责着,“以后没什么事休要再回娘家来。”

那妇人一脸的憔悴,哭得双眼生肿,闻言忍不住骂道:“你现在倒是有骨气了。先前你要跑官的时候怎的不对我说这话?”

男子恼羞成怒地道:“此一时彼一时矣。谁叫你这么没用,把娘家人得罪狠了?”

妇人捂着脸痛哭,“这能怪我吗?我也只是一片好心。”

“哼,若非你轻易听信他人谣言,大舅兄如何会去?无知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张府里并不太平,张夫人恨极了张大姑奶奶听信谣言误了丈夫的性命,对前来奔丧的张大姑奶奶极不客气。张老夫人虽然也怪罪女儿,但儿子已经去了,再怪罪也是没用,但两个媳妇同仇敌忾,她虽然伤心,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总督府里现在也是热闹至极。朝阳郡主死死地瞪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朱妙云,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

朱妙云口鼻流血,一张娇俏的脸儿早已被打得面目全非,她捂着被踹痛的肋骨,小腿骨,目光怨毒地瞪着朝阳郡主,咬牙切齿地道:“表哥,你要替我作主。”

赵九凌现在也一个头两个大。论理,朱妙云虽然有过失,但也不是罪该万死。但朝阳郡主因为朱妙云的谣言失去了丈夫,年纪轻轻就要守一辈子活寡,也值得同情。再来,一个是父族堂妹,一个是母族表妹,两边都不讨好。

虽然天家里的亲情真的比纸还要淡薄,但朝阳郡主到底是宗族之后,赵九凌就算不顾及怀王,也要顾及赵氏宗族的颜面。

可是,朱妙云是自己的表妹,自己母族中人,虽然地位比不得赵氏宗族,但若是任人欺负,对他,对自己的母后也是一种挑衅。

就在这般僵持的时候,好消息从天而降。

靼鞑入侵了。

赵九凌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非常庆幸靼鞑这时候能来,解了他的左右为难。

……

过了三个多月的太平日子,这次的靼鞑入侵使得边军有好一会儿的手忙脚乱,但在赵九凌长达一年的铁血训练下,到底没有惊慌太久,很快就在上官的指挥下迎战。

这回靼鞑来势汹猛,约摸估计人数不在五万之下,处于守势地位的边军,虽然有高大的城墙作掩护,但伤亡仍是比较惨重,伤兵一个又一个地往伤兵营里抬去,很快便把伤兵营给挤得满满当当。

锦绣这回总算见识到战争的残酷,虽然她已经作了充分的准备,也作了多回急救演习,仍是不免手忙脚乱一番。伤兵营的手术室里,原本只有20台手术床,此刻已扩展为30多张。也顾不得齐玄英等人是否能担当大任,就像刚出生的雏鸟一样,被锦绣这个严厉的师父一脚揣下悬崖,是死是活全靠各自的本事。

一个又一个的重伤士兵被抬了进来,锦绣这时也恨不得生出多双手来,伤了大动脉的需要输血,伤及肺腑的要马上开刀治疗,但每一个重伤手术都要花较长时间,再快的速度,也比不上伤兵涌进来的速度。

“师父,这人失血过多,怎么办?需要输血吗?”齐玄英的声音又急又躁。

“师父,这人脾脏破裂,真要给他开腹吗?”曾富贵的声音隐隐带着恐惶。

“师父,这人脖子中了一箭,还有救吗?”周强的声音也带着惊慌。

锦绣再是好脾气,这会子也不由心急火燎,气血翻腾,她手头这个伤兵被长枪一箭刺穿肩膀,正在努力把断掉的动脉血管给接起,几个徒弟简直像崔命一样地叫她,忍不住大吼一声:“自己看着办,别再叫我。”吼了过后,又忍下气,冷静地说,“按我平时候教你们的去做。”实在不行,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如果在时间匆足的情况下,这些人是可以救上一救的。但个个都重伤,个个都需要急救,这个时候的生命,是真的命如草芥了。

齐玄英还要好些,他是所有人中,天赋最高的,学的也最快的,理论知识也打得扎实,但真要从理化直接进行到实际,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这会子锦绣强行分他出去主治,也只有靠自己摸索了。

手忙脚乱医死了几个后,齐玄英人也麻木了,只能机械地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渐渐地,心也不乱了,腿也不打颤了,战场上的伤口,大多都是锐器所伤,要么伤及胸部,要么伤及腹部,都是先打上一针消炎抗休克针,再喝上一碗麻酒,把伤口处理了包扎了,再喂上一颗锦绣丸后就抬了下去,是死是活,全是他的造化了。

曾富贵和周强也被锦绣踢了出来单弄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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