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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缘-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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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这回倒没有以往那般排场,只带了几位丫环婆子,此人一身藏青色缎面褙子以及衣裙,头上插着七尾展翅银凤钗,以及鸡心含珠小偏簪,额头上带着个由银色的细珠子串起来的白玉抹额,既庄重肃穆,又威严华贵。

众人看得连连点头,不管这顾丁氏先前如何,但顾家当家夫人的威仪却是无可挑剔的。

顾丁氏草草与众位夫人略过了眼缘,便进入灵堂去了。

在经过钟二夫身边时,顾老夫人脸色有些僵硬,很快就低下头来,从她身边匆匆而过。

钟夫人神色微哂,不再说什么,携了大媳妇,从容离开戚府。

顾老夫人可以佯装没有瞧到钟夫人,但对于表侄女何氏的主动上前招呼,也就不好不再装作不见了。

顾夫人打量何氏一眼,说:“你也来了。你娘现在可好?”

何氏甜甜一笑,“多谢姨母关怀,娘现在还好,就是有些惦记姨母您呢。上回还问起姨母,说好久都没有来瞧瞧姨母了。只可惜娘现在正给大哥物色大嫂,一时不得空罢了。”

顾老夫人神色微僵,自从她拒绝何氏做自己儿媳妇后,与表姐何文氏便疏远了,姐妹从此生了间罅。一晃又有近一年没能见过面了,连今年过年都没有走动。

“我是孀居之人,却不好四处走动的。你娘若是得空,可得时常登门才是。”

何氏点点头,“姨母说得是,秀丽有空回了娘家,就亲自转告娘。”

顾老夫人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进入戚府去了。

何文氏加快了脚步,追上了钟夫人婆媳,又与钟夫人拉起了家常来。

……

回到钟府后,钟夫人又发现了门口停了好几辆陌生的豪华马车,先前还以为是家中来了客人,可一打听之下,才知道锦绣今日在太医院成功给正阳侯世子做了开腹手术,取出了胆襄内一颗拇指大小的结石,并且手术非常成功,消息传出来后,整个京城但凡有腹痛病症的如打了鸡血似的直奔钟府。

那郑明胆襄内居然长了石头,而锦绣却开腹剖胆,取出石头,而郑明居然还活着,钟夫人惊汉不已,但看到钟府外头排成长队的病人,又感叹,对钟大奶奶说了句:“果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对于锦绣来说,她是大夫,大夫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有人登门看病,自然不能推拒的,若是普通病症也就罢了,但这些登门的病人,确实也有危急病症,锦绣自然就忙碌起来,又弄到了天黑。连钟阁老从衙门里回来都不得空闲。

之后,锦绣仍是忙到脚不点地,能登钟府大门的,自然是有些身份的,不过给锦绣最有印像的还是要数怀王府的郑侧妃。

这位郑侧妃也有心口疼的毛病,情况与当今太后如出一辄,但装得却无比像,几乎可以去竞争争奥斯卡奖了。

锦绣那个气,亲自好声好气地送走了郑侧妃后,在郑侧妃前脚踏出仪门,锦绣后脚就冲门房的人怒吼道:“以后但凡再有装病的人来看病,一律打出去。一个两个的都跑来烦我,姑娘我真是受够了。”

郑侧妃脚下踉跄了下,回头目光铁青地瞪着锦绣。

锦绣看都没看一眼,扭头就走。

而这时候,钟府门房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一些别府递贴子来的下人,还有门前等候自家主子的奴才,把锦绣的话听在了耳里,不出一天功夫,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怀王府的郑侧妃累年不见好转的心口疼毛病原来只是装的。

消息传至宫中,郑贵妃坐不住了,赶紧连夜来到太后宫里。

“姑母,您看,那王锦绣该不会……”

太后皱皱眉头,冷然道:“知道又如何,量她也不敢当场揭出来。”

郑贵妃想到王锦绣那天被太后折腾有气不敢出的模样,也堪堪放下了心来,但很快又提了心,咬牙恨声道:“可珏儿她,如今都被她给坑苦了。”

郑贵妃嘴里的珏儿,便是郑贵妃的亲侄女,郑家旁支所出姑娘,怀王府的郑侧妃,也是太后的侄孙女。

王锦绣是何许人矣,神医之名也非浪得虚名,她说郑侧妃是在装病,自然便是装病了。历来女人装病以搏同情以争宠的手段,宫里宫外也见得多了,除了男人不知道外,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并不会真的说出来。这王锦绣,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如此直言不讳地指责出来,不但狠狠打了郑侧妃的脸,让她在怀王府抬不起头来,也让怀王对她侧目,就算顾忌着太后这层关系不好对她怎样,但受冷落是肯定的了。尤其这么一来,郑家姑娘的名声也毁得彻底。还连累宫里的太后,因为郑侧妃和太后都有心口疼的毛病,她们又都出自郑家,锦绣扬言郑侧妃是在装病,那么太后岂不也是?

太后对于郑侧妃并没多少感情,但总归是出自郑家,锦绣这般针对她,便是针对自己,与自己过不去,身为太后,她自然容忍不得。

“这个王氏,生来便是来克哀家的。”太后神色狰狞,又揉了揉眉角,上回虽说整治了王锦绣一宿,可也把自己给折腾得够呛,这阵子夜里总是睡不着觉,连累她这些天精神也有些不济了。

郑贵妃又安慰了太后一番,目光闪动着,“要不,姑母再装病一回,这回彻底整治她。”

想着锦绣那天晚上的作为,以及在帝后面前理直气壮的告状,太后摇了摇头,“算了,这女人是个刁滑的,可不是好拿捏的。”上一回其实她是半点上风都没能占到的,还差点连累了身边的宫人,也与娘家疏远了不少,这么多年来,她也知道帝后恨不得她早早去死,但一直顾忌着名声,大家也都维持着面子情罢了。帝后要顾及孝道和名声,不敢动她,可身边的宫人却要糟秧了。

郑贵妃也知道王锦绣的刁滑,又恨恨地骂了两句,心有不甘,“难道就任她这般潇遥?”

太后冷笑一声:“放心,哀家又想了个绝好的主意。”

第二日早上,皇后去太后宫里请安的时候,太后和颜悦色地问起了楚王的婚期,皇后戒心顿起,老太婆好端端问及儿子的事,准不会有好事儿,只小心地回答:“太后关心小辈,是九儿的福份,九儿的婚期就在下个月名旬。”

太后一脸的惊讶,“唉呀,那岂不还有两个多月,这怎么成?楚王身份贵重,可不能太过仓促了,一定得好生操办才是。”

皇后又说:“有内务府和礼部共同操力,自然不会有问题的。”

“那倒也是。不过,王氏虽说与楚王情投意合,可王氏到底只是市井女子,以后恐难适应天家规矩,再则,将来王氏入主楚王府,以她无父无母的孤女身份,恐难撑起王府,何况主持中馈。哀家虽然挺喜欢这个孙媳妇的,可这事关天家颜面,可万万马虎不得的。皇后,你身为中宫之主,可得早些未雨绸缪才是。”

果然是针对锦绣来了。皇后心里冷笑,不过她与太后过招多年,一直略占了上风,这回也不例外,淡淡地笑着说:“让母后操心了。臣妾倒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恒阳眼光独到,他瞧中的姑娘自然是好的。对于王氏,臣妾看得也还顺眼。”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不喜王氏,你也休得打她的主意。

太后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话,哀家自然也喜欢这王氏。可王氏身份和出身都摆在哪,让她嫁给楚王本已勉强,如今让她主持中馈,打理王府锁事,管束妾室教养子妇,估计还得抓瞎。皇后你身为婆母,也得早作打算才是。”

说了半天,仍是没有说到点子上,皇后都有些不耐烦了,淡淡地问道:“依母后之见呢?”

“王氏出身民间,不懂宫中规矩,这将来嫁到王府,就是天家的媳妇。这首要的便是把天家的规矩学起来。哀家决定,派几个教引嬷嬷去钟府,好生教授王氏规矩才是。以免到时候闹出笑话来让人看了笑话。王氏自己丢人不打紧,皇后就不怕楚王也会被连累丢人?”

皇后觉得锦绣虽然出身民间,但那日在自己面前的表现还是张驰有度,进退得宜,即恭敬又带着小儿女的姿态,既有着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又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虽说只接触过一回,就这样下定论有些片面,但不可否认,皇后对锦绣的第一印像颇好。

与太后过招多年,皇后立马便能猜出太后打的主意,不慌不忙地说:“太后所言极是,是臣妾思虑不周了,也幸亏太后提醒。臣妾这便回去,挑几个宫中教教嬷嬷送到钟家去,教王氏学习宫中规矩。反正这还有二十来天的功夫,相信以她的聪明,应该很快就能学会的。”

皇后说话不快不慢,却也让太后插不进嘴,太后嘴巴张了张,说:“何必麻烦皇后?哀家这儿已有上好的人选,全都是哀家跟前得力的宫人,一个个都是极懂规矩的,即日便可送去钟府。由她们教王氏规矩,是再好不过了。”

皇后淡淡地道:“有劳太后关怀,这些锁事儿哪能让您操心?太后身边的人固然是好的,可都是太后跟前的贴心人,哪能大材小用做这些事。还是臣妾亲自回去挑人吧。反正臣妾宫里也有现成的人选,唉呀,时辰不早了,臣妾也该告退了,后宫里一大堆锁事还等着臣妾呢。”

皇后从容退去,也拒绝了太后的一片“好心”,太后瞪着皇后平静端庄的面容,气得牙槽发疼,却又无可耐何。

然后,钟府多了四位皇后派来的教养嬷嬷。

这几位嬷嬷是皇后的人马,准婆婆派来的人,尤其人家是一心教自己规矩与礼仪的,锦绣自然不敢怠慢。不过听了这几位嬷嬷话里的意思,似乎皇后还替自己撑了一回腰,否则,现在来到府里的就会是太后派来的人了。

锦绣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场表达出对皇后婆母滔滔敬意以及感激之意,并表示,等有空就进得宫去,好生给皇后磕几个头。

几个嬷嬷见锦绣如此通透,便也放下心来,遂专心教锦绣宫中礼仪以及规矩。

宫中规矩多如牛毛,但大至上,也就那么回事,赵九凌早在先前就与她大至讲解了下,为了在老赵家站稳脚跟,这些规矩是必须学的。

锦绣在钟府内学规矩学得认认真真,倒不是她聪明好学,而是为了以后在赵家混得更好,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学。

而太后这时候则乱不爽一把了,郑贵妃心里也堵得慌,今日娘家人进得宫来又向她诉说了王氏回京短短半月,就受到多方勋贵巴结的事,更是憋得一肚子火,又火速来到太后宫里,与太后商量对策。

“姑母,这样下去不行呀。那王氏回京才半月,就把京里的名个勋贵一网打尽,如今那些夫人太太小姐们对王氏那个讨好,再这样下去,瑜儿就算以侧妃名份嫁入王府,也不是她的对手呀?”

太后牙关紧咬,阴阴地道:“岂容她再威风?来呀,传哀家口谕,让王氏好生待在家中,安心备嫁。任何人不得再去打扰求医。”她对慈宁宫中的管事大太监如此吩咐。

管事太监离去后,郑贵妃双眼一亮,喜兹兹地道:“王锦绣能得到这么多的拥护,不外乎是靠她的医术罢了。若是让她不得再行医,对这些人的影响力也弱了。各家勋贵哪个不是势利的,在她身上讨不到好处,谁还稀罕她?姑母高明。这回看她还得瑟得起来!”

太后冷冷一笑,慢条斯理地摸着手上鸦青色的护甲,神色冷厉又得意。

“要不,姑母,咱们再给添把火?”

郑贵妃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太后笑了起来,“也罢,就依你之见。给她添添火。”

郑贵妃得意至极,“姑母才下了口谕,必须安心待嫁。若她接了病人,便是违背姑母命令,姑母到时候就能以此借口好好收拾她了。若她拒绝,就会得到病人的怨恨,反正她是两头不讨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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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编辑批评了,说我一章才3000字的字数,要我每章更5000字以上,这样订阅量才会涨,好吧,看在订阅量的份上,我暂且试一下了。

 第325章 前 因后果

那位患了小肠气的孩子,锦绣暂且无法动手术,因为京里并没有适合的手术室,再来药物也并不齐全,锦绣仍是建议小孩子的父母带孩子去宣府让齐玄英医治。因为齐玄英如今已能独挡一面了,做这些小手术还是比较拿手的。

这曾氏倒也和气,对于锦绣还是礼遇有加,只是在听说要去宣府动手术时,又面带难色了。

曾氏一脸难色地说:“家里事儿多,宣府路徒遥远,孩子又这么小,哪经得起折腾?”

锦绣说:“从京城一路去宣府,也不过大半天的功夫。再则,京城这边没有药物,也没有手术室,我想做也是无法做的。”

妇人沉默了下,想了想说,“那我先回去与家里人商量商量可好?”

锦绣颔首笑道:“也好。”

这时候钟大奶奶进来,与曾氏笑着招呼了两句,“原来是李家奶奶,您一向是大忙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曾氏苦笑,面色却有些闪烁,“这孩子生下来便有小肠气,四处求医,连专精妇婴的胡太医都说只能保守治疗。每次瞧着这孩子每次大哭就会胀得生疼,心里真像油煎似的。也幸亏有了你这个妹子在,否则还真不知该怎么是好。”忽然曾氏又后悔起来,早知会有今日,先前在闺阁中时就不该为了所谓的才女之争而与钟大奶奶交恶。

钟大奶奶自然也瞧出了曾氏的讨好以及心虚,却是不动声色地道:“李家奶奶言重了。以宁国公的财富权贵,什么样的名医请不到?我家妹子就这么点庄稼把式,恐怕还入不了成国公府的眼。李家奶奶实在不好意思,家里头出了点事,我们家出嫁的姑奶奶家身子也有些不妥,正要请锦绣过去瞧瞧,就不招待您了。您请自便。”

曾氏怔了下,人家已经是逐客令了,也不好再多呆,只好辞别。

曾氏走后,锦绣这才问钟大奶奶:“嫂子,你刚才说是谁身子不妥来着?”

钟大奶奶笑了笑说:“蒙你的。就是不想妹妹给乔家小子看病罢了。”

锦绣恍然大悟,又问:“嫂子,这位李家奶奶是什么身份?为何嫂子要阻止我给她儿子看病?”

钟大奶奶坐了下来,一边拿着绣仕女的桃花折纸团扇扇着,一边说:“妹妹你初到京城,肯定还不熟悉京里各勋贵世家错宗复杂的关系。这李家奶奶不是别人,正是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宁国公夫人是宫里那位的亲姐姐。这郑家乔家的人仗着宫里头那位,没少在帝都里横行。这孩子的病,你若是医好了那是没话说的,若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就很难善罢甘休了。所以,我觉得,妹妹还是干脆出去避避风头吧。”

锦绣恍然大悟,诚恳地道:“多谢嫂子提点我。”

钟大奶奶又说:“妹妹这马上就要嫁人了,自然得在家中绣嫁衣才是,哪还能再随意见客的。从明日起,妹妹还是闭门谢客吧,好生安心呆在家里绣嫁衣吧。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钟大奶奶考虑得不无道理,诺大的京城,虽说有太医坐镇,但要开刀动手术之类的高难度的活儿,非锦绣莫属,也难怪这些人像闻着了血一样的蚊子那般兴奋,一个个都要跑来找锦绣。

这些人身份又不能一杆子得罪死了,全是些错宗复杂的关系在里头,医好了自是锦上添花,医不好可就得倒大霉了,就算她贵为未来的楚王妃,还是得小心为上。傍晚时分,锦绣跪听接了太后口谕后,立马便猜出太后的用心,她当场打了郑侧妃的脸,太后这是在还击她了。不过无所谓啦,反正她现在为了应付那些人,确实有些吃力了。人家说京官不好做,主要是京里的权贵们太多太多了,丢个碗出去不是砸到皇亲国戚,便是权贵名门,稍不注意就会乌纱帽难保。而神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她能力有限,医术有限,医了这个,就无法医那个,有时候遇上两个同样病重,同样病危,同样都是急需医治的病人,先医这个就得罪那个,医了那个就得罪这个,有时候,并不一定医了就能治好,反而弄得两头不讨好。

有太后这道口谕,她倒可以正大光明地拒绝这些病人登门以及无理的要求了。

为慎重起见,锦绣又向这位李大太监道:“太后娘娘这道口谕真是来得太及时了。这阵子应付那些病人锦绣也是力不从心了,可惜却找不到理由拒绝。太后她老人家确实疼我呢。”

李大太监端着架子,笑得悠哉悠哉,“姑娘太客气了,太后她老人家确实是心疼姑娘,这才让奴才过来给您这道口谕。指望着姑娘好生珍惜嬷嬷们的教诲,争取早早把规矩学会。不给她老人家抹黑才是。”

锦绣笑道:“麻烦李公公转告太后,锦绣一定不负她老人家所望,争取早日学好规矩。”

接下来的日子里,锦绣果真闭门谢客,一些求医无门的人直接被撞天钟家门外,

遇上一般求医的,门房的便说:“我家姑娘马上就要嫁人了,太后责令姑娘即日起闭门谢客,安心待嫁。若真有要紧事儿,可以持钟府的拜贴,请太医的许大人给瞧瞧。许大人身为太医院令,医术那自是没话说的。”

遇上一些身份尊贵的便说:“昨儿个太后和皇后娘娘派来了几位教引嬷嬷,姑娘正在学规矩呢。确实没功夫给贵府公子看病,还请海涵。”然后又说“既然来了,就进去喝喝茶再走”之类的话。

把太后皇后娘娘搬出来,这些人自然只能悻然而归。只除了宁国公府李夫人。

李夫人是当今太后的姐姐,侄女又是贵妃娘娘,不说在外头,在宫里头都是横着走的人物。皇后见了她也还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夫人,便越发骄狂了去。

今日里吃了闭门羹,自然不爽,冷冷地瞪着那门房,指责道:“这就是钟家的待客之道?居然把客人拒之门外?”

门房的也知道这人不好惹,也只能唯唯喏喏地请李夫人进府里喝两口茶。

李夫人昂首挺胸进入钟府,她的媳妇曾氏倒有些不安,小声道:“太太,这样不大好吧?”

李夫人斜她一眼,冷然道:“有甚不好的?玄哥儿现在都成这样了,难道你就忍心?”

“前日里王姑娘便说过,玄哥儿这病也并不急着动手术的。”更何况人家确实正在备嫁,哪还有时间给外人看病呀?

李夫人冷哼一声,就是因为王锦绣不给人看病,她偏要她给玄哥儿看,一来能打击她的气焰,二来也让她明白,他们宁国公府,可是得罪不起的。

钟夫人听说李夫人丝毫不顾忌皇后的体面,直接就闯了进来,很是生气,连忙差让钟大奶奶去锦绣的院子与几位嬷嬷通通气。

锦绣正在学习天家规矩,她人聪明,记性又好,一学就会,人也随和,最难得的是,一点就透。就算四位嬷嬷想摆摆架子,这时候也不得不佩服起来。这时候听了钟大奶奶的来意,其中一位嬷嬷不由冷笑一声,“这位宁国公夫人,她倒是比皇后娘娘还要尊贵了。”

锦绣问道:“人家指名要见我,又是国公夫人,我需要出去见她吗?”

嬷嬷说:“姑娘娇贵,又是皇后娘娘未过来的媳妇,以后可就是天家的媳妇,外命妇哪能说见就见的。姑娘继续学习礼仪,奴婢去去就来,打发此人便过来。”

似乎在这位路嬷嬷眼里,这位堂堂国公夫人,太后的亲姐姐,也只是不相干的阿猫阿狗似的。

路嬷嬷昂首挺胸地来到前边正厅里,不卑不亢地与端坐在上座上的李夫人与钟夫人福了身子,语气恭敬,但却强硬,“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特地来教王姑娘天家规矩。皇后娘娘很喜欢王姑娘这个未来媳妇,要奴婢们好生教导王姑娘礼仪。因与楚王大婚迫在眉睫,现下正加紧练习着,暂时没空见客。还望夫人见谅。”

李夫人神色一板,“哟,还把皇后娘娘给抬出来了。你可知,本夫人可是得了太后的手谕,王姑娘若是不出来见本夫人,岂非抗令不尊?”

路嬷嬷一板一眼地道:“夫人就别说笑了,太后她老人家一向最疼王姑娘的,皇后娘娘派奴婢们教王姑娘规矩,可是太后她老人家大力促成的。她老人家还曾吩咐过,王姑娘与楚王大婚迫在眉睫,得好生呆在家学学为妻之道,不得再任意踏出房门半步,更别说见客了。”

意思就是我们来教王姑娘规矩,可是太后事先吩咐的,太后也曾交代过,在备嫁期间,王姑娘不得再任意见客,只需安心待嫁。如今李夫人持太后手谕,似乎也有自打嘴巴之嫌。李夫人若再口口声声是得了太后吩咐,那么太后岂不自相矛盾?

路嬷嬷打定主意,若这李夫人聪明些,就该识时务乖乖走人,若仍要仗着太后不罢不休,那可就怪不得她了,实实在在地送了个把柄到皇后手头。

但这李夫人一向是骄横惯了的人,哪想得到这里头的名堂,只一味的耍横道,“就算先前太后曾这样吩咐过你,但我身上确实有太后的手谕,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瞧瞧,这是什么?”

李夫人从怀中掏出太后一道令牌,木制的天字一号令牌,确实只有太后才能拥有的。

路嬷嬷眉毛都不皱一下地道:“夫人别为难奴婢了。太后娘娘先前确实是下了令谕,夫人这样,岂不强人所难?”

李夫人冷笑一声说:“大胆,你可是想抗令不尊?”

路嬷嬷脸色一板,“这话应该是奴婢要问夫人的吧。奴婢奉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凤旨,教导王姑娘规矩。太后先前也曾发过话了,王姑娘在嫁入楚王府之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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