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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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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又说:“两位大夫大老远赶来,又急着救我,想必这时候也累极了吧,临儿,你也太不懂事了,为何不早早让赵知县安排两位大夫休息?”
顾东临嘴巴张了张,有些委屈,低声道:“原是要下去歇着的,可爹爹的侍卫们也伤亡惨重……”
顾炎神情一黯,“既是如此,那也只能劳烦两位大夫再辛苦些了。”
齐大夫连道:“侯爷客气了,救人本是医者职责所在。”
锦绣没有说话,她还要给那个断了手筋的侍卫做手术呢。
“顾侯爷已没什么大碍了,只要按时吃药,忌酒忌辛辣食物,多吃些鱼汤,对伤口复很有好处的。顾侯爷身上可还有其他不适?”
顾炎再一次瞧了这个小姑娘,神情冷淡,不卑不亢,不若其他人对自己恭敬有礼,反而像对陌生人一般。他笑了笑,说:“王姑娘一路上劳累奔波,想必也是累极,可得下去好生歇着才是。临儿。”
顾东临“啊”了声,连忙说:“爹,我省得。锦绣,走吧,你也确实累了,我让人带你下去歇着。”
“那个江侍卫还要做手术。”锦绣说,“他手上的伤已有好几天了,若是再不及时做手术,一条手臂就得报废了。”医者天性,虽然她确实累极了,但能救一个算一个。她做不到漠然不管。
顾东临愣了下,忽然心头五味杂陈,想了会,低声道:“好,我带你过去。只是,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没事。”她已经习惯了,只要遇上病人,不管再累再苦,都得坚持到最后,这已经是职业使然了,无关其他。
那名江侍卫左手臂外侧肌建裂断裂,只需把手筋接起来然后再包扎便成,她在现代没少做这种小手术,可在古代,却是了不得的大事了,当众人把所有准备工作做齐后,那江侍卫也吃了麻沸散昏睡过去,四处烛火点得通亮,铜镜也搬了来,照着伤口处明晃晃的。
她戴上口罩,戴上已消了毒的手套,全副武装过后,拿着镊子却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她在古代,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手术,她是真的没有多大把握……周围这么多人都围着她看,甚至连齐大夫及其他本地的大夫们也都不顾疲劳要给她打下手,她知道,齐大夫是想看她如何做这种手术的,毕竟,在古代手筋断了的人,整条手都是废了的。
顾炎身边的侍卫,大都围在外头,都想见识她的神医技术,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有多么彷惶了。
人人都在传她技术有多么高明。
万一失败了……
“姑娘,”齐大夫和谒的声音响在耳边,“没有人一出生就是一帆风顺的。刚才与这位江侍卫把话说得清楚了,不管成功与否,总要试上一试。”
锦绣心中一动,侧头,对上齐大夫温和的目光,他的脸上是浓浓的鼓励与慈谒,就像隔壁的老邻居,又像长者一样,带着包容与鼓励。
锦绣深吸口气,展颜一笑,“您说得极是,是我把自己诓进去了。”身为医者,若是总想着万一失败了又如何,又何必选择这个行业呢?
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全力一搏才是。
锦绣沉淀了心思,拿出摄子,在伤口处找着断裂的手筋,手筋并不是很粗,用肉眼缝合也是比较辛苦的,所幸,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放大镜了,这放大镜的镜片由水晶石、石英、黄玉或紫晶磨制成,镶在龟壳做的镜框里。这时候的放大镜造价不菲,普通人哪用得起,这还是当年阴差阳错之下得到的,锦绣拿它当作宝贝般对待。如今,总算有了用武之地,虽然没有现代显微镜那般效果,总比肉眼好些。
花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把手筋接了起来,处理好伤口后,再给包扎妥当,锦绣这才长长吁口气。
帮着拿放大镜的齐大夫忍着快要酸掉的手,问:“姑娘,把手筋接起来后,江侍卫这手臂就能恢复原状么?”
“不一定。”锦绣抹了额上的汗水,扯下口罩,露出欺霜赛雪的脸儿,夜间的烛火照在脸上,更是显得出奇的白,配上不大却晶亮的眸子,如同烛光下的仙子。
“几乎所有修复后的肌腱均与周围组织形成不同程度的粘连和关节活动障碍,这与局部的病理情况、手术操作技术、缝合材料、术后处理是否正确等有密切关系。”锦绣实话实说,“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手术,虽然进行了全力修复,但是否能够恢复,我也没有多大把握。”
她顿了下,又说:“就算手术成功,但还得做长期的复键。术后20天后开始轻度活动关节,40天后开始作正常功能锻炼。过早活动可造成肌腱断面分离或断裂,过晚活动易发生粘连。做复原锻练是很痛苦的,只要伤者能够坚持锻炼,三到五个月,就能恢复到七成。若是怕痛楚,我也没法了。”
齐大夫点头,“不管如何,姑娘能够开创先河,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手术是否能够成功已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身为医者,能想常人所不能想矣。手筋断裂再接,老朽也曾在古书上瞧过,不过也只是廖廖数语而已,真要实施,老夫完全是想都不敢想像。而姑娘却能
大胆施行,不管成功与否,姑娘这种勇气,却值得肯定和钦赞。”
锦绣笑着说:“老人家过奖了。我也只是摸着石头过河罢了。”她对众人交代,“好了,做完手术后,把伤者抬到床上去,你们多人住在一间,身上也大都有伤,为避免空气污染,必须得保持室内透气通风状态,另外,尽量把屋子里的所有器具再放进锅里用水蒸馏消毒,这样才不至于让伤kou交叉感染。伤口包扎的布条,也必须放进锅里蒸馏,布条要勤换,最少也要一天换一次,伤口不得沾水,在上药的时候,必须拿盐水洗水消毒。这样伤口才好得快,都记住了吧?”
众侍卫一直跟随顾炎,出身入死已是家常便饭,平时候受伤也只是随便上点药完事,若是换作平常的大夫,他们肯定会不屑一顾,但锦绣能把断裂的手筋接上,不管成功与否,也算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了,当下把锦绣的话当作圣旨般,回到屋子里果然清理了所有衣服被褥拿去厨房蒸馏。
收拾了器具后,正待离开,忽然又有人冲了来,跪倒在锦绣跟前,“锦绣大夫,我弟弟双目失明,大夫都说撞到头部,脑子里有血块,无法散去,所以双眼才瞧不见。锦绣大夫,您就行行好,看看能否让我弟弟恢复眼力。”
锦绣叹口气,“脑部有血块么?”
齐大夫问那名侍卫,“小哥儿,令弟的双眼老朽也瞧过了,是因为脑子里的血块导致双目失明,若是血块只有少许,还可以用药化去。可令弟脑部受创严重,污血较多,用药也是无法排出,依老夫的法子,只能用针炙医治,再配合药物,大约一个月左右便能使血块化去。”他想着锦绣出神入化的技术,又带着些许期望着锦绣,“姑娘医术超群,想必应该还能有更好的法子。”
锦绣道:“针炙治疗再加药物,双管齐下,这倒是不错的好法子。不过,若是血块较多,还只能用针炙冶疗了。”
那名侍卫大喜,连忙道:“锦绣大夫,我弟弟真的能救?”
锦绣微笑着道:“脑部血块压迫视神经以至于双目失明也是常见的症症。若是脑部里的血块消掉,相信应该能恢复视力。不过,双目失明原因有很多种,等把脑部里的血块清理干净后,再看是否能恢复视力,若是不成,咱们再想办法。啊,对了,我得瞧瞧,这脑子出血,究竟是颅内出血,还是硬膜外或硬膜下小血肿,若是颅内出血,针炙治疗可就没多大作用了。”
虽然听得云里雾去,但那侍卫也听出了其中的凶险,又垮下脸来,失声叫道:“这,这怎么办?锦绣大夫,您可要想想法子才成。我弟弟还年轻,连媳妇都没娶呢。若是没了双眼,这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顾东临道:“让你弟弟放心,侯府会给他丰厚的赔偿。按照侯府惯例,断一条手臂给100两银子,两条300百,断一条腿给200两……”
锦绣扫他一眼。
也不过是淡淡地一瞥而已,却如同寒风拂过面颊,顾东临心头一虚,立马改变了语气道:“还是让齐大夫瞧瞧吧。齐大夫,侯府侍卫跟随父亲多年,出生入死,荣辱与共,只要能够医治,钱都只是小问题。”
……
等所有人都消失后,顾东临吩咐下人带齐大夫去歇息,齐大夫与锦绣拱拱手,“老朽先去休息了。姑娘也好生歇着才是。”
锦绣点头,顾东临搓着双手,期期艾艾地道:“我知道你已经累极,我早已让这儿的下人给你安排了上好的房间,离这儿不远,我带你过去……”
“不了,让下人领我过去就成了。”
锦绣被安置在知县府衙后的一处厢房,还有侍女服侍,幸好这天气已接近冬季,否则要是放在夏天,两三个日夜不洗澡那种滋味还不知要怎么过。
锦绣洗了个热水澡,因为来得匆忙,也没备件换洗的衣物,所幸前来服侍的丫头很有眼色,给她准备了一袭衣衫,还算合身,听说是知县千金那借来的。
锦绣现在只想上床狠狠睡上一沉,其他都不想再管了。锦绣这一觉睡到昏天暗地,日月无光,若不是需要内急,她肯定还想继续睡的。
昨天服侍过她的侍女端着洗脸水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见锦绣已经起了床,不由笑道:“王大夫醒了?婢子侍奉姑娘洗脸。”
锦绣不习惯别人服侍,连忙道:“搁那吧,我自己来就成了。”
那婢女也不坚持,笑着说:“姑娘一个人身边也没个服侍的人,奴婢给您梳梳头。”
锦绣看着自己一头的凌乱头发,也没什么意见,奴婢采月给她梳了个规整的髻,采月手巧,不一会儿,把给她把头发梳好了,望着铜镜里似乎变了一张脸的自己,锦绣感动不已,她母亲死得早,她本人也不会梳头发,每天就两个辩子扎着,以前家里服侍的下人也曾想教她梳头,她嫌麻烦给拒绝了。成天顶着两张辩子,如今陡然换了个发型,看着真是清爽。
采月梳好头后,忽然发现妆台上没有半点首饰珠花,不由道:“姑娘怎么也不戴点首饰什么的?”
锦绣不好意思地道:“我不会梳头……”古代的小姑娘就算是贫穷的农家妹子,也是把头发梳得花样百出,而她却只会扎辩子,想来也觉汗颜。
采月却误以为锦绣因为没钱买首饰,所以才只扎两条辩子,心里闪过丝丝的同情,又笑道:“没事没事,有婢子在嘛,只是没个珠花簪子什么的,奴婢去外头给您摘两束花给您插在头上。”说着便往外跑去了,锦绣想制止她都来不及了,过了没一会,采月进来了,手上拿着一朵百合花,“姑娘,插在头发上吧,保证好看。”
锦绣望着镜子,采月手儿巧,把微微绽放的百合插有鬓边,居然就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整张脸儿看起来便美丽许多,真是不可思议。
采月仔细端详锦绣,夸道:“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这么一打扮起来,就美成这样了,若是再仔细打扮一下,可不梳给咱们表姑娘。”
“表姑娘?”
采月语气不屑地道:“表姑娘就是咱们夫人娘家侄女,因为长得很美,所以有太湖第一美人的称号。不过我个人觉得,姑娘可不比那表姑娘差。”
第60章 惹不起
锦绣笑道:“承你夸奖。”
采月又道:“姑娘肚子也该饿了吧,婢子给姑娘端了稀饭和咸菜,还有两个馒头,姑娘看看可否合胃口。”
锦绣道了声谢,看到两名婢女手脚俐落地把早膳摆好,敖得浓淡适合的白米粥,两样腌的萝小菜,还有两个馒头,及一盘青笋拌肉片,洗嗽一翻后,她坐下来把桌上的盘子吃得精光,发现婢女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叫采月。是夫人身边的婢女,昨日里夫人派婢子过来服侍王大夫。王大夫,早膳可还可口?”
“很不错,多谢你。”
“这是婢子应当做的。夫人说,王大夫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医术,当真是不让须眉,令人钦佩。王大夫又救了顾侯爷的性命,也就是我家老爷的救命大恩人。所以夫人特意吩咐过婢子,要好生侍候王大夫。”
锦绣奇怪,她只是给顾炎医治而已,与这赵知县有什么关系?
不过想着顾炎住在到知县衙门里头,巢灭水寇时身受重伤,若是死了或是出了任何问题,赵知县也要担大责的。一来,水寇是在他任上出现的,二来顾炎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不管如何,他都得担责任。
吃了饭后,锦绣出了屋子,让丫头带她去齐大夫的住处,听下人说,齐大夫正在给顾炎诊平安脉,于是想了想,又去看望那个因脑部受伤以至于双目失明的侍卫。
这侍卫姓什么锦绣不知道,只听他哥哥昌杆儿叫他卢板牙。卢板牙精神不是很好,睁着一双无神的眸子,大概是从兄长嘴里听说了锦绣的大名,锦绣一进来无神的双眸迸射出一丝亮光。
锦绣给他把了一会儿的脉,却是半天都没有动静,不由紧张至极,“大夫,我这眼睛,能够复原吗?”
锦绣沉吟了好一会儿,笑着说:“伤到哪了,把伤口给我瞧瞧?”
作口是在后脑左侧面,已经结了疤,没有脑部CT,也没有听诊器之类的器材,也无法得知脑内究竟有多少血块,血块在哪个部份,不过身为医者,安慰病人是必要的,于是笑着说:“全身上下除了些轻伤外,就属脑部得了重创,以至于双目失明,想必与血块是有关系的。你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只有脑部这血块却无法排除,我先用针炙试试,再配上化血块的药,先吃了几天试试。”顿了下,她又笑着安慰他,“这脑部的情况,确实有些复杂,不过请相信我,我若是不济,还有齐大夫,齐大夫可是金陵城的数一数二的名医,为人正直,又医术超群,我先给你施针看看情况,等会子再与齐大夫商议看如何用药。”
那卢板牙裂着两颗又大又突出的门牙,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卢板牙的哥哥昌杆儿则是兴奋不已,对弟弟道:“你安心养伤,侯爷是个宽厚的,齐大夫和王大夫医术超群,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的。”
锦绣笑着起了身:“麻烦卢侍卫与我出去一趟,我还有些话要交代你。”
待出了屋子后,锦绣敛了笑容,“令弟这头上的伤,有些严重,我也没多大把握治好。你还要有个心理准备。”
卢昌杆儿脸色一白,失声道:“可是您刚才不是说……”
锦绣正色道:“对于病人,我们要有更多的包容心和耐心,还要让他们有信心才是,若是信心都没了,这病还要如何医治?所以我们得先让他重拾信心才是。千万别让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严重,否则,心情压抑沉郁,对病情恢复也是不利的。”
卢昌杆儿情不自禁地点点头,脸上很是动容,抱拳道:“王大夫此言甚是有理,是小的没有考虑周全。”
锦绣点头,她也是有弟弟的人,对于锦玉,自是护犊的厉害,这人对自己兄弟也是一片诚挚照顾,也满窝心的,觉得这能这般爱护弟弟的,也亲切了起来,温和地道;“你是病人的兄长,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你得多加安慰他,还有千万别在他跟前说些丧气的话,一定要让他有信心才是。这个应该能做到吧?”
卢昌杆儿重重地点头,“嗯,这是一定的,不劳大夫操心。”顿了下,又一脸担忧,“只是大夫,我弟弟这眼睛,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是有些麻烦,不过,我会尽力而为的。”锦绣实话实说,“先暂且用温和的法子试上几天,若是不行,再换药。”
等会子再与齐大夫商量商量,看看能否用药物与针炙双管齐下,也希望那卢板牙是福厚之人。
出了院子后,锦绣正要去找齐大夫,哪知顾东临却朝这边走了过来,“锦绣,你可让我好找,我爹爹要见你,你……”好端端的却一下子失了声。
锦绣不明白他为何只一味的盯着自己却没有说话,不由凝目,“有事?”
顾东临仍是呆滞着双眸,上下打量着锦绣,望着她梳得规整的头发,叫道:“这是你自己梳的头?”
锦绣这才想起她今天梳了个这个时代女子都会梳的坠马髻,与昨天两条寒酸的辩子大相径庭,怪不得一路上众人见了自己都忍不住多瞧自己两眼。
“丫头梳的。找我有事?”
顾东临仍是没有从初见锦绣的那一刻恢复过来,痴痴地望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也,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你这几天一直没好好休息,想问问你,可还有其他不适的地方?”
“又不是大家小姐,有什么不适的?我很好。对了,齐大夫在哪?”
“你找齐大夫做甚?”顾东临问,但仍是老实地回答:“齐大夫这些日子也累了,今时给爹诊了脉后又去歇着了。锦绣,你真的不累吗?”他发现她眼睛下方仍是有着较浓的青影,不由道:“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也可以松了口气了,好好休息几天,我们再回金陵。”
锦绣点头,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走过。
顾东临抓耳搔腮,到底不敢真的拦下她的去路,只得跟在她身后说了一大堆的话,“……中午想吃些什么?今早的饭还合胃口吗?呃,我听赵夫人说,派了个侍女给你使唤,用着可还称心?要不,我再给你买两个丫头服侍你,可好?”
锦绣极力忍着抽他的冲动,冷冷地道:“不了,又不是多金贵的人。”
顾东临再一次抓耳搔腮,绞尽脑汁总算想了个话题出来,可一抬头,锦绣已上了抄手回廊,他再追过去,就有些不合礼数了,不由跺了跺脚。
失望地转身时,忽然被一个粉红丽影撞了个满怀,顾东临没有防备,下意识扶住来人,对方却冲力甚强,一声惊呼,居然软软地扑倒在顾东临身上。
“哎呀……”一声娇声痛呼,听到声音的锦绣转头,刚好看到一个身穿粉红衣裙的貌美少女蹲在地上捂着脚,可怜兮兮地咬着唇,而顾东临则半弯着腰问道:“你没事吧?”
以锦绣的眼光以及角度,那女子的颜色确实是上乘,柳眉杏眼,朱唇粉腮,果真是十足的美人胚子一个,再加上柔弱以及楚楚可怜又泪眼汪汪的动人神采,就连蹲在地上的姿势都那么的好看。
“公子,我扭到脚了。”美人儿长得好看,连声音都那么动人。
锦绣扬了扬唇,转身而去,在脑海里猜测着顾东临会有的反应,把小美人带回自己的住处,然后好生怜惜,或是请大夫,然后再来个朗有情妾有意的戏码。
身后传来顾东临的叫声,锦绣无耐转身,只见顾东临扬声冲她叫道:“锦绣,这位姑娘脚扭到了,劳烦你给她瞧瞧。”
锦绣似笑非笑地望着弱不禁风被顾东临揽在怀中美人儿,说:“我想,这个时候,姑娘不会需要大夫的。”
“可是她扭伤了脚……”
“这位姑娘更需要的,应该是你。”
“需要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她轻轻一笑,脸上看戏的意味浓烈。
这人真是金陵有名的纨绔子?难道连这点把戏都瞧不出来?是他智商太低,还是她太高估了他?
锦绣的笑容使得顾东临想到了什么,侧头恶狠狠地瞪着少女,恶声恶气地道:“滚开,你这样的女人小爷见得多了。稀罕!”然后气匆匆地离去,倒让锦绣刮目相看。
至于那少女会有什么样的难堪境地,则不在锦绣关心的范围内,见没好戏可看,便转身走了。
第二日下午锦绣发现自己的屋子里又多了个丫头服侍,便好说:“怎么又领了人来,我这儿不需要太多人的服侍。”
采月笑道:“只是个粗役,只是给姑娘送东西来而已。前儿个屋子里人手不够使,总算表姑娘让夫人派人送回去了,倒也空出了几个丫头,便安排过来服侍姑娘您了。”
“表姑娘?”锦绣再一次听她提起表姑娘,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想起昨天那个撞进顾东临怀中的女子,“可是昨儿个扭伤了脚的那位?”
采月一脸惊讶,“姑娘连这个也知道了?”
锦绣笑意颇深,“既然扭伤了脚,你家夫人还把她送回去?”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采月一脸不屑,“就是因为表姑娘总是动不动就生病,还总是这儿碰着那儿磕着的,咱们夫人怕侍候不好,今儿上午便让人把表姑娘送走了。”
锦绣莞尔,不置一辞。
……
袁正芹一边由丫环扶着,一边半弯着腰,时不时骂上两句,“走慢些,啊呀,伤口又扯痛了。”
袁大奶奶在旁边扶着,“再忍一忍吧。”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蹲在铜制的马桶上,过了好一会,总算解决了内急问题,重新扶回床上,袁正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狰狞地道:“这都三天了,衙门那边可有消息?”
大奶奶道:“今儿早上老太君就使人问了,那歹人连个踪影都没。”
“混蛋,没用的东西。”袁正芹痛骂道,“这姓安的越发活回去了,这都多少天了。”
大奶奶不敢吱声,从丫环手中接过汤药,“时辰到了,该喝药了。”
袁正芹一脸嫌恶,“这药真他妈的苦死了,是哪个庸医开的药?”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如此苦的药。
“是锦绣药铺的锦绣大夫。”
袁正芹愣了下,脑海里浮现一张清水出芙蓉却又冷冰冰的脸来,忽然心头痒痒的,“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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