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从天外来-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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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可贞当初是只想留下那处针线铺，针线买卖。她也着实做过一阵子。所以便决定旁不卖，只卖各色络子。有了当初做那个插板，这打络子就轻巧了。除开丹桂巷上一众女眷，又请了几个妇人回来分工并行，由黄管事娘子照管着。这些络子。烦难一天也能盘上几十个，简单些一天几百个都是做了。这样一来，铺子里货品就基本上有了来路了。

而那处笔行，是苏怀远白氏建议她留下来。湖州产湖笔，苏怀远意思是给她介绍两个得力牙行主家，那进货渠道就有了着落了。那笔行地段还可以，也经营了这么些年了，口碑也是有些。可贞想了想，便留了下来。

可贞让黄管事帮着重修葺布置了一下，又都进了货。铺子里掌柜活计也都是老人了，各司其职，很就又重开了张，现如今生意虽不算顶顶好，可比以往是好多了。

可贞见黄管事叹可惜，笑了笑，没说什么。

赚钱虽重要，可她重心并不可能完全放这上头。再说了，她手里就这么几个人，现如今，都觉着紧巴巴了，再弄几个铺子，就算各处都有掌柜料理，可铺子不比田地，这门路人脉必定是要抓自己手里。如此一来，说不得黄管事几人三头六臂都不够用。所以啊，可贞想着还不如一心一意守着田产田皮买卖。

又让白氏帮忙，寻了几个机敏孩子回来。这几个孩子都是白氏处调理过，认得一些字规矩又很好，分派给众人。不消月余，已是能应付简单差事了。

这段时间，本来这几人就各有分工忙不行。再加上还有人看宅子看铺子看山石，便是恨不得一个人能分作两个人了，可贞看着众人这般忙碌，便有了再添人打算。

苏慎当初买下那一批山石，陆陆续续有人听闻了消息后赶过来相看议价。周家这些山石早已是名声外，这行当上人知道委实不少。这会子见周家出手了，谁不动心思。

可贞留下了座顶顶上乘，其他都打算出手。现如今已经卖出了两三座了，价格都比当初买下时高了将近一倍。

可贞便打算着这些山石出手后就留下本金归入自己体己嫁妆中，赚得银钱则归入她和苏慎公帐中，毕竟这份买卖是苏慎做成。

从刚嫁过来时候，她自己体己嫁妆，小家庭公帐，可贞就一直分明别类分很清楚。好比她体己嫁妆一般都不会拿出来应付日常用度，家里随礼份子，一般都是从她和苏慎公帐中走。当然，她也会时不时拿出自己陪嫁衣料给太夫人、大太太、苏慎等人做衣裳，而这，就是她孝心和心意了。

料理好这些庶务后，大多数辰光，可贞还是一心一意照顾小九。

闲暇时候带着苏愉苏忛苏愔晞姐儿做做针线打打璎珞，和方氏一道陪着大太太给苏愉苏忛置办嫁妆，去三太太那说说话，往太夫人跟前逗逗趣儿，再加上她又多了个徐家二奶奶梅氏这么个朋友，这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徐家和苏家住很近，中间只隔了一座宅子，虽不是通家之好，可大太太和徐家大太太这些年越发能说到一处去了，常常约着抹骨牌看戏吃酒。长辈们关系密切，小辈们时常照面，自然也和乐了。

而这位徐二奶奶和可贞一样，也是从外地嫁过来，一见可贞就亲切不行。

可贞起初还诧异，即便这样，也不至于这么亲热。却没想到这位徐二奶奶完全是因着钱家二奶奶可贞手上吃了个小亏，才对她高看了两分。

原来，这位徐二奶奶刚嫁来京城时候就被钱家二奶奶不阴不阳埋汰过好多次，意思上徐家二奶奶是外乡人，没见过世面等等。徐二奶奶虽也不是个能忍，可到底刚嫁来金陵还没站稳脚跟，也没有什么闺中好友，总是要输上一层。还是这些年来，徐二奶奶一连生了两个儿子站稳了脚跟底气壮了，才找回了点场子。虽说翻回了些本，可到底这么多年，积怨已深，哪里那么容易缓和。所以到了这会子，她都对去年因着怀孕没能亲眼看到钱家二奶奶吃瘪后悔不已。

这会子见可贞是从外地嫁过来，又和自己一样看不上那钱家二奶奶，再加上羡慕可贞有个小闺女，登时就对可贞亲切了起来，可贞面前开口闭口只自称姐姐。

徐家二奶奶成亲八年，连生了三个皮猴，用她话说，闹连家门都不想进。所以看到可贞方氏都有小闺女，羡慕不得了。常常带了好吃好玩过来哄晞姐儿和小九，尤其是软软糯糯小九讨她喜欢，欢喜起来身上首饰就直接摘下来塞给小九了。

看到可贞把小九穿不了小衣裳收起来时候，还问可贞要了几件，说要家去生个软软糯糯小闺女。

方氏打趣她，“到底是姐姐，想生孩子立马就能生。”

徐家二奶奶不以为然，“等你们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一怀一个，我看跟母鸡下蛋也没什么差别了。”

可贞和方氏笑得直不起腰来，可也就这说说笑笑间，三人关系越发好了起来。

或是过来和可贞说话逗逗小九，或是轮番做东道赏花看戏。这三人都是手里散漫，家里婆婆也好说话，一个月玩个一两回也不过问。

虽然徐家二奶奶说风就是雨半点不忌讳，可这样爽利性子，可贞还是很喜欢。况且徐家二奶奶当了那么多年媳妇了，又岂是真没分寸人，说说笑笑也都是些无伤大雅话儿。再加上她看出徐二奶奶是真心喜欢晞姐儿和小九，这打从心里便先热乎了起来了。

而徐家二奶奶也不让可贞方氏唤她嫂子，只让叫姐姐。

大太太、徐家大太太都不见怪，可贞方氏便依了她，只唤“姐姐”，相互之间姐妹相称。人和人之间情分都是处出来了，如此一来，这情分自是不一般了。

有点晚，实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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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说话

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小九渐渐长大，也越来越好玩了，精怪不行。

家里大太太知道可贞爱吃各色水果，酸甜不忌，什么都爱，便让采买上人可着劲挑了刚上市采买回来。

小九除了小时候吐过两回奶，基本上是没吐过什么吃食，但凡搁进她嘴里，她咂巴咂巴也就咽下去了。可现不行了，给她，她还是要，只是但凡没有吃过，或是她不大认识，非得可贞当着面吃给她看过后她才敢吃。而且海非得是可贞，旁人吃给她看都不中用。

而且到了这时候，小家伙自主性越来越强，每次喂东西给她吃，她就要伸手夺勺子，不要人喂，偏要自己吃。

这么小小人儿，哪里会拿勺子，要么就是根本舀不起来，要么就是洒了一路。吃不到，就用手抓。有时候吃是果汁，就拿肉窝窝小爪子沾了果汁，一口一口津津有味舔干干净净。

而且不知道怎么想，好像别人吃都比自己要好吃。就喜欢放着自己不吃，偏偏要可贞碗里捞食儿吃。总归主意大着，经常看得可贞哭笑不得。

万妈妈要哄，被可贞拦了，索性每天都给她围上罩衫。想要自己吃，那就自己吃好了，左右也不烫嘴。吃得脸上脖子里身上到处都是也没事儿，索性洗个澡舒坦舒坦。

可贞没打算和旁人家一样，小姑娘打从会坐就开始学规矩。规矩自是要学，可也不能让规矩把人给绑死了，所以只要大面上不差，可贞并不准备拘着小九。又何况，现还只是这么点小人儿。

太夫人大太太也都觉着孩子粗养比较好，这样养大孩子泼辣。不至于一遇事儿就迈不过坎儿去。所以也赞同可贞想法，大多数时候就让小九自己折腾。左右这时候一天三四顿奶是跑不掉，不可能真饿到小九。

白天让小九疯玩，自己吃饭。到了晚上娘俩窝架子床上，放下了帐子，给小九换上可贞亲手做睡裙玩飞飞。

天气越来越暖和，可贞便给小九做了好几件睡裙，一件式长袖直筒长裙，都是粉粉嫩嫩颜色，或是圆领或是翻领。没绣太多花，只裙摆处绣了花草鸟虫。小九穿上了，只露出两个白嫩嫩小脚丫子。别提多可爱了。

可贞虽然没力气抱着小九飞高高，却能用脚丫子顶着小九小短腿飞飞，小九也喜欢和可贞玩飞飞了。每晚一到了床上，就啃哧啃哧爬着去抱可贞脚。

欢喜，连炕房里守夜乳娘丫头们都能听到她畅笑声。

苏愉苏忛听说了。好奇不得了。苏愉磨了大太太过来和可贞一道睡，瞧见可贞和小九玩把戏，瞧着欢喜拍着巴掌小九，眼睛瞪得牛铃大。再没想到，小孩子还是可以这样玩。

登时就很有兴趣，只可惜她力气不足以支撑她们这么玩小九。只好放弃了。

晔哥儿到底是男孩子，筋骨好，不管是坐滚爬还是立。都比小九学得，而且还扎实。不过比起说话，小九就比晔哥儿强多了。

小九很小时候，差不多五六个月上，就对自己名字有反应了。一听到自己名字。就会东张西望去找，咿呀咿呀同你说话。可贞便有事没事儿就抱着她和她说话。告诉她认人，认布偶，认家什，认颜色，和她一起咿呀咿呀说话。

也不知道是可贞说了几篓子话总算起效果了，还是女孩子说话上确实聪明。

到了九个多月，十个月差两三天时候，就会奶声奶气喊“娘”了。

而且这小家伙，一开口就口齿清楚，把可贞乐得不行。

赶紧把小九抱去了上房，让太夫人大太太她们都听听，小九会喊娘了呢！

回来后，又给湖州去信，得瑟不行。

太夫人大太太自然是欢喜，又拿了首饰出来赏小九。

长辈疼小辈，隔辈分外亲。

晔哥儿小九不管是会坐了还是会爬了，太夫人大太太都要拿了首饰出来赏他们。徐家二奶奶来了瞧见了，也每每都会顺手摘下身上首饰赏给小九。

可贞终于了然了，为什么苏慎一个男孩子，也能有那么多金银首饰了。

小九学什么都比晔哥儿慢，不过说话上总算是赶了晔哥儿前头了。

晔哥儿见了那太夫人赏金光灿灿链子，眼馋不行，伸手就要去小九手里抢。

小九这丫头一向大气，她布偶里，除了梅花鹿不准人碰外，其他都舍得给人玩。当然，也只是玩玩罢了。若想拿走，那你以后就根本碰不到这小家伙东西了。

这会子看看手里金链子、蜜蜡串珠，又看了看众人，后笑眯眯伸手把那金链子给了晔哥儿。

太夫人大笑，“这孩子，我就没再见过比我们家小九精怪了。”

金链子虽值钱，可千年琥珀万年蜜蜡，这上乘蜜蜡自然是罕有珍贵，尤其现，还没有什么造假蜜蜡。

大太太把小九揽了怀里，拨了拨小九额前碎发，亲了又亲，“可不是，还是个大方。”

可贞哭笑不得，她却是知道，小九会挑那串蜜蜡串珠，主要就是因为那串珠是浅黄色。这丫头，好像就喜欢这样粉嫩嫩颜色。

方氏看着小九讨好小模样也是好笑，只是如何能让晔哥儿拿太夫人赏给小九物什，笑着抱过了晔哥儿，“笨小子，妹妹都会说话了，你怎么还是整天‘不不’啊！”

晔哥儿虽不会说话，可已然是有些听得懂了，登时又指着小九身边紫檀匣子，急不行，嘴里又“不不”喷了起来，逗得众人大笑。

小九说话说早，可贞自然是欢喜。

只是没几天，就无奈了起来了。会说话是好事儿，可也实是太聒噪了。

会叫娘后，旁什么字都不肯学也不肯说。

“娘”这么一个字，软软糯糯从早叫到晚，你还不能不答应，否则人家也是有自尊心小孩，是会生气。虽然不哭，可小屁股一撅转过头去就不理你了。

这么热天，旁边一个肉团团不停扒拉着你你耳边叫唤，你还非得应承她。

小九长到九个月，可贞总算是体会到了为娘辛苦了。

写信和苏慎抱怨，苏慎笑得前仰后合。告诉可贞，正是因为可贞能应她，所以她才会这么唤个不停。若是柜子门窗也能答应，那这个“娘”字也就没意思了。

不过幸好，小孩子都是一阵一阵。等她叫烦了，你想让她叫她还不叫了呢，要有多傲娇就有多傲娇。好，倒是又有兴趣和可贞学别词汇了。

可贞便屋子里家什上贴上对应文字，每天抱着小九转圈圈。

走到门口教她认识“门”，走到窗口教她认识“窗”，下雨了捧了雨水告诉她认识“雨”，刮风了告诉她感受“风”。

虽然小九很聪明，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字字清晰。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通常刚刚认识了可转头就忘了。可贞就这么日复一日，一遍又一遍教她。不过也是幸好小九并不记得，所以虽然已经认过一百遍了，可每一回都是高高兴兴。

简单又重复游戏，母女俩却总是乐此不疲。

因着是夏天，家里布偶，除了小九睡觉都不能离了梅花鹿，都让可贞给收了起来了，实是看着都嫌热。

可贞又把自己提前给小九做卡片全都拿了出来，一一指给小九认识。

这些卡片，有颜色有植物有动物，都是可贞和苏慎两人自己动手画出来，真是费了大功夫。

看到这些小动物，小九很兴奋。她打小就和那些个布偶一起长大，很有印象，因此也认得很。虽然很多都不会说，可那亮晶晶眼神，可贞便知道她是认得。

等到秋风起，天气有了早晚后，可贞又把小九那些布偶拿了出来。

果然，小九大叫一声，咯咯咯一下子扑进了布偶堆里，爬出爬进一样一样拎出来给可贞看，还知道从炕桌上竹篮里翻出卡片来，一并拿给可贞看，忙不得了。

而像颜色，或许小姑娘家家天生就是爱漂亮。辨别度高颜色，她也很就认识了。甚至于，渐渐她就知道她衣裳都存放柜子衣箱里了，穿衣裳时候，还知道指着柜子衣箱要自己挑颜色花样。

久而久之，可贞也发觉了，这小家伙就喜欢粉嫩粉嫩颜色，什么蔷薇粉、嫣红、鹅黄、鸭黄、樱草色、嫩绿、缥色。花样上则是喜欢花花鸟鸟，不喜欢那些个万字文连珠纹几何纹。

可贞哭笑不得，还真是苏慎闺女。

写信告诉苏慎，苏慎得瑟不行，甚至还自己暗地里掏银子买了时嫩色衣料送过来好给小九做衣裳。

可贞哭笑不得后，也警醒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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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父女（二更）

可贞警醒过来后，每每小九对所要穿衣裳不满意，嘟着小嘴咿呀咿呀要往衣柜蹦时候，都会被她捞起来。连夸带哄，不仅哄小九，也夸那些个云纹万字纹衣裳，千方百计让小九穿上。

孩子虽小，可却机敏到了万分，若你事事依着她，她心里是会有数，以后说不得就没完没了。

衣服是小事，可积小成大，但凡养成了习惯，那就积习难改了。

尤其是他们这样家庭，孩子打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本来就衣食不缺什么都有，父母还无条件满足任何要求，很容易助长了孩子自我中心和任性性格。甚至于养成父母付出越多，孩子就越不以为然，事事只考虑自己，丝毫不顾及别人性子。

而且已经有了这么一个百依百顺爹爹了，可贞觉着自己应该把握好一个尺度。可她也是头一回做娘，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好这个尺度，倒是愁上了。

再加上，小家伙被可贞这么歪楼了两次后，很就聪明了起来了，立场坚定不行，一点都不为可贞夸赞所动摇，可贞就是范畴了。

可柳月和万妈妈却觉着小九聪明，小小年纪就自有主意。夸过后，再给小九做衣裳就是光挑小九喜欢料子了。又看看这个好，那个也不错，一时拿不准主意，便想给小九多做几件，被可贞给拦了。

孩子喜欢什么衣裳，就做什么衣裳，这倒还罢了，毕竟每个人都有她自己审美喜好，可再是没有必要做这样多衣裳。这么小小人儿，本来衣裳穿不到几回就小了。还做这么多衣裳，如此奢侈浪费，孩子会养成喜厌旧不珍惜不爱惜坏毛病。

于是乎，可贞也有些知道尺度哪里了。

而让可贞哭笑不得是，教她认识花花草草还罢了，她只是感兴趣喜欢，虽然也会糟蹋可贞花草，可再是没有那么多鬼主意。可是教她认蔬菜水果时候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她知道这是好吃。三天两头翻出一堆画着果子卡片来，吧嗒着小嘴留着口水说要“次”。

像西瓜葡萄这类应季水果。可贞自是能给她弄来，给她看过后，榨了汁喂给她喝。可橘子梨子这些还未到时令。可贞变也变不出来，这时节又没有反季节蔬果。

这种时候，这么点人儿，你跟她讲一年四时二十四个节气她也听不懂不是。可看着眼巴巴小家伙她又心疼，便只好让厨房拿面粉和了牛乳果汁。做成各色果子形状，先勉强哄过她去。等这些水果上市时候，再来好好让她熟悉。

大太太记了心上，梨子橘子一上市，就让人买了回来了。

因着七月十八是晔哥儿周岁礼，九月初二是苏恪婚礼。九月初九又是小九周岁礼，七月中旬时候，苏铸就赶了回来。而到了八月底，苏慎等人也回来了。

这时候，小九早已是被可贞教着会叫爹爹了，只是眼见着这爹爹好像和卡片上不大一样，于是便难得安静了下来。抱着梅花鹿缩可贞怀里，又抬头看看可贞。黑黑眼珠里带着一种怯怯味道。

可贞知道这是不能勉强，便拍着小九后背，朝苏慎笑了笑。

苏慎稀罕地摸了摸小九已经寸把长头发，了然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心酸不已。自己走时候，这小丫头只长了毛楂楂头发，还黄黄。这趟回来了头发虽已留长也黑黑亮亮了，还别了漂亮小夹子，却不认得自己了。

到了晚上，一家三口独处时候，可贞哄着小九让苏慎抱了，玩飞高高、飞飞，一家三口架子床上滚成一团。可贞诱哄下，还没到睡觉时候，小九便肯欢欢喜喜唤“爹爹”了。

苏慎大受震动，激动不行，抱着小九亲了又亲，只是亲不够。

嘴里还要蛊惑着小九，“乖乖，再叫一声爹爹，爹爹给你做了好多卡片，再叫一声。”

其实哪里要苏慎这么蛊惑，小孩子都是人来疯，小九叫着叫着就又叫起劲了，一连两天，嘴里都是“爹爹”，连“娘”都叫少了。

苏慎一心想着和自家闺女套近乎，实是比可贞那会子有耐性多了，扶着小九倒退着走上两步，带着小九躲猫猫。

小九叫一声“爹爹”，他应一声还不算完，还要再叫一声“小九”，一点都不带含糊。

于是乎，这叫人小九眼里也成了游戏了，那是越叫越喜欢，越叫嗓门越大，苏慎答应声音也越来越大，父女俩闹成一团。

院里众人都没见过这样苏慎，都觉着好笑不已。

可贞也是哭笑不得，只好收拾了雪梨冰糖出来炖了，给这玩疯了父女俩润润喉咙。

或许真是好久没这样高兴了，小九早就丢了老毛病就又犯了。

扁着小嘴，自己小木碗里梨子水不肯喝，偏要喝苏慎碗里。

为了这么点子事，苏慎自是不肯委屈了女儿，笨拙喂着小九。

小九从来都是大方孩子，自己喝了一口后，还知道把小勺子往苏慎嘴里塞，虽然撒两人身上连带着褥子上到处都是，可父女俩都是欢喜不行，喂有劲儿了。

于是乎，只不过喝个梨子水，就泼泼洒洒，褥子上、衣裳上就算了，连小九脸上脖子都是了。

梨子水加了好多冰糖，滴小九脸上，黏黏糊糊，小家伙倒也不闹，小爪子一擦过，又仰着头张着小嘴等食儿了。

可贞看着，还是哭笑不得。

得，脸上还没擦干净，头发上衣袖上也粘带上了。

看不过去了，又不好妨碍他们父女培养感情，只好唤了人准备热水好给小九洗澡，自己又拿了帕子过来沾了水给小九擦脸。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两碗梨子水没半盏茶功夫，就喝完了。

没两天功夫，小九对苏慎也越来越亲昵了起来。而且到底是姑娘，对着爹爹可会撒娇了。

来回请安路上，娇娇张着小手要爹爹抱。可贞想着，左右自己也不大抱得动这个小胖丫头了，苏慎有就是力气，那就抱吧！太夫人大太太那赏了什么好吃，小家伙自己还没吃呢，就知道拣两块漂漂出来要留给爹爹。可贞想着，左右也知道给自己留，那就留吧！苏慎外书房念书，小家伙玩着玩具都会时不时嘟囔声“爹爹”，时不时就要找爹爹。可贞就去卧房坐了会子，没一会功夫，小九找来了，可贞瞬间就满意了。嗯，想就想吧！可没几天功夫，那个只有小家伙自己和可贞可以碰梅花鹿也肯让苏慎摸一摸了。可贞想着，自己早就能摸了，摸就摸吧！

只是看着苏慎那得瑟到欠扁脸，心里还是着实不是滋味。

苏慎刚回来时候，她怕小九不亲苏慎，百般想辙让苏慎“讨好”小九。可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苏慎小九心目中地位蹭蹭蹭直线飙升，可贞瞧着，都要赶上梅花鹿了。

苏慎真是得意不行，觉着女儿不仅是娘亲贴心小棉袄，也是爹爹小棉袄。

可贞想着，自己当初怎么没穿成个男？

男人多好，不用怀孕不用生娃，就有白嫩精怪孩子玩。不用带，孩子还亲他。

真是活见鬼了。

不过男人也有男人烦恼，没过几天，苏慎看着黏人闺女就有些头疼了。

小丫头太黏人了，一点空间都不肯留给她爹娘，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苏慎不是没试着等小九睡着了把她抱去炕房，可这会子小九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了，再是没有小时候好糊弄了，虽然睡得很熟了，可倒个手，竟又醒了，半梦半醒之间就皱着小鼻子要找娘。

苏慎没法，只能再把她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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