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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从天外来-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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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可给你气受了?”牵着出来接他的小九和晏哥儿坐在了炕沿上,垂头问着可贞。
可贞拢了拢肩上式样简单绣着富贵牡丹纹的披肩,点了点小九的鼻头,示意她带着晏哥儿去继续做功课。
看着两个孩子都爬上了罗汉床,才往苏慎面前靠了靠,“孩子面前,说这个做什么。”又压低着声音告诉他,“你放心,在自己家里,还能受什么委屈出什么事儿不成?”
说着看了看目不斜视的两个孩子,把王氏今儿的来意并说辞告诉了苏慎知道。
说句实在话,可贞确实是带着有色眼镜看王氏的。可架不住,这王氏确实很会说话,不是说她说的话儿光鲜漂亮,让人心花怒放。而是平淡之中自有真情道理,让人听的舒服。所以即便这眼镜颜色再深,可贞也不由得对这王氏高看了两分。
其实,王氏刚坐下来的时候真是有些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可贞开这个口。可既然已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尽力化解这份嫌隙,说到话头上,自然是要想了再想,谨慎再谨慎才能开这个口的。
所以并没有很提及那些个往事儿,也没有提到苏铨钟氏,甚至苏世彦也没有提及,只是说了说自己,说了说她的几个孩子,仅此而已,一句交浅言深话句和一点出格的意思都不曾流露出来。
再加上可贞只泾渭分明的的称呼她为“太太”,自然不敢再以“舅母”的身份自居摆长辈的谱儿了,只是平常寒暄。
可贞就算对苏铨苏世彦再挑剔再不入眼,也不能够说出什么来,自然对她印象还不错的。不由得低低的向苏慎叹了一句,“倒是不像他们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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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棒槌
只不过,这印象再不错,可贞这里也不可能成为苏铨一家子的突破口的。
王氏的示好可贞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可不得不说,她登错了门找错了对象了。
说到底,苏铨对不起的不是她顾可贞。他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命大活着的也不少,还轮不到她来说这个话做这个主的。
苏慎听了可贞的话,倒是放下了心来了。毕竟有机会和可贞交际往来的也不过是苏世彦的太太,若真是个明事理的,那可贞的麻烦自然是要少上许多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比起苏慎,可贞这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或许是苏铨的那些个心窍都长在了自己个儿身上,半点没有遗传给苏世彦的缘故,这人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刚刚上任么,有杂七杂八的宴请非常正常,谁都是打这么过来的。可这位倒好,不管是什么性质或是由谁做东的宴请,他都要叫上苏慎。
而且逮谁告诉谁苏慎是他侄儿,喝酒喝到兴头上,还要大家伙儿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多关照苏慎。
这话说出来,好些人都是哭笑不得,真是不知道原来这位新上任的佥事大人哪来的自信竟觉着自己有这样的面子的。
而与此同时,自然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这番言论的。
有些人就算不信也只会在肚子里嘀咕上两句,不可能宣之于口的,自然是笑一笑就嗯嗯啊啊的敷衍过去了。可有的人本来就大大咧咧惯了,就算平时能够勉强掩饰住,可一旦喝了酒自然就酒后吐真言了,就算没有明示,可是说出来的话露出的眼神不免就有些颇有意味了。
结果苏世彦竟还急了,半醉半醒的嘴就秃噜了。把苏铨出身武功堂的事儿都抖搂了出来。
这话一出,大家伙自然是惊讶的,可再问,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毕竟苏世彦不比苏怀远林氏白氏等人,他是在之后出生的,那些个往事他还真是不大了解,也从来不像王氏那般想要了解,自然不知道为什么苏铨会“脱离”武功堂,更不知道苏铨其实是被赶出去的。否则的话,就是请他说他也不会把这么丢脸的事哐哐的往外咋呼的。
可是这会子既然说了。自然有有心人就存在了心里了,有时候说着话儿就问到了苏慎这里。苏慎自然不会白担了这事儿的,只是勉勉强强的一笑而过。
看着苏慎明显的疏远。即便再有想象力擅于编故事情景模拟,看着苏慎这态度,再看看苏世彦这做派,也能明白上几分了。苏家几辈人都是出了名的会念书会做官,哪里会养出这样的棒槌来的。都以为苏世彦是想扒拉着苏慎攀武功堂的门。对苏世彦,便更是看低了两分了。
董知府和苏家算是世交,苏家的那些事儿虽因着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儿,何况也已经年头久远,所以并不了解前因后情。可这么多年来,到底也意会了一两分的。所以当初听说苏世彦过来任佥事的时候。还以为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没想到的是,这苏佥事看着人模人样的一派文人气度,可办起事儿来却半点不讲究半点不忌讳半点不在谱子上。不由得倒是越发的替苏慎担心上了。
若是敌在暗我在明那还罢了。可遇上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你还真是没辙应付他。
不只董知府,远在湖州的白氏林氏听到这个任命后,也替苏慎可贞担心上了,赶紧连夜写了书信派人送了过来。
可这回的书信和以往大不相同。以往林氏白氏二人总是一人往东一人往西的给可贞两条截然不同的道儿做参考的。
可这一回,却是如出一辙的嘱咐可贞小心行事。若非原则性的问题,那就退一步海阔天空,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和无理可说的人斤斤计较,也没必要拿细瓷去碰瓦罐,不值当。
这样的话,即便不是对上苏世彦两口子,林氏也没少说。可以说,这就是林氏为人处世的态度了。
倒是白氏在遇上了苏世彦的事儿会这般教导她,让她有些意想不到。
毕竟,白氏对苏铨的恨意,可贞不是不清楚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二人的话可贞肯定是牢牢记在心里的。毕竟,可贞一直知道,白氏林氏永远为她着想的这个初衷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只不过,可贞倒是不那么担心的。虽说自打她出了月子又见了王氏两回,可王氏也不过是依礼待她罢了,和那日一样,并不曾说过做过什么逾礼的话儿和事儿。
倒是苏慎,这些日子以来实在是被苏世彦缠的不行了。别说可贞了,就是董太太也是一肚子的埋怨,没少和可贞抱怨。
这日由可贞陪着出去绸缎铺看料子,一路上都不由得念叨着苏世彦缺心眼儿和少根筋。
“……还以为自己是鸡鸣狗盗门客三千的孟尝君不成?竟收了这么多的幕僚清客……不过啊,说不得还真是鸡鸣狗盗,毕竟人家连算命的都有的。杂七杂八的百来人,衙门里都住不下。”说着说着,董太太语气里的不屑越来越盛,“……其实退一步说,若是安分守己老实呆着那还罢了,也不多那点子人。可他偏要日日带着那一帮子人吃大户,戏酒珍馐、吹拉弹唱,一个都不能落。看到谁家有好玩意儿,还要显摆上两句。这么一来,人家哪里还舍得往回收的。你看看,这不是明摆着张嘴伸手问人要么!依我看,竟是个吃喝玩乐的浪荡子,哪里像是有着官身的官老爷的。也不知道这个正五品的顶戴是靠什么戴上的!”
董太太长在官宦世家,又活了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过的。可再见过再经过再看的开,事到临头也难免不忿。有些话儿不大好和丈夫儿女说,下人们再贴心有些话也说不起来也不会听到什么真心话,旁人又都信不过。若搁以往,只能存在心里厌气了,可现在有了可贞这个知根知底的妥当人,又一向说的上话,不至于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越说越气闷,倒是可以时常的倒倒苦水发泄发泄了。
听完董太太这么一席话,可贞自是明白了她的怨念了。
其实也不怪董太太这样不忿,董知府都快知天命的年纪了,可也还在从四品的位置上徘徊着呢,而且这一徘徊就是多年。说起来,也不是没有使过力。可到底,有能力的不只他一个,在使力的更不只他一个的。所以往后能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能不能在六十岁致仕之前爬到正三品的位置上去谁也说不准的。
毕竟,越往上,每一品甚至每一阶都是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况且,现如今约定俗成的规矩,正三品以上的官员致仕更加宽松,只要身体条件允许,脑子清明还能为朝廷办事儿,一般都能继续连任的。古往今来都是一样的道理,这样显赫的位置,就算不可能再往上爬了,可只要能干的动谁会愿意下来的。
到底,人走茶凉,这句话半分不错的。
然后话再说回来,要知道董知府家世不错,而且也是庶吉士的出身,可已年近花甲,也不过从四品罢了。
可苏世彦不过二甲进士出身,未曾点中翰林,今年不过三十三四的年纪,入仕不过六七载,已经是正五品的佥事了。
相当的家世,若是能力出众那也罢了。可偏偏是个四六不着十三不靠的玩意儿,董太太看了,心里又怎么能够舒坦的。
若说四六不着十三不靠,还真是不是冤枉他,那是真的有缘由的。
苏世彦来了掖县没几天后,任罡就从苏世彦的门政那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其实也不是说任罡尤其能干,实在是苏世彦的门政嘴上没有把门,都不用套话,一旦说痛快了,那是半点不忌讳,什么都肯说。
其中更有一条,听的可贞苏慎俱是目瞪口呆,然后哭笑不得。
苏世彦自己人传出来的话,说是苏世彦原本就是带了七八十个幕僚家人过来的。说实话,这已是非常之多了。毕竟苏慎那会子已是面面俱到了,也不过带了要紧位置上的二三十人罢了。
可关键是还不止如此,据说自京里来掖县的路上,竟又收了十多个。除了三四个上司同僚们送的幕僚外,他自己也是“见好就收”,倒是颇有古时名士的好客养士的风范。
见街边有落第秀才写字写的好,要收为己用令其一展才华。听说谁下棋下的好,也要收为己用拜人为师。据说还有一位是半仙,掐指一算就算出来苏世彦以后定能官居一品,苏世彦听了大为欣喜也立马招纳在了身边。
再听苏慎扳着手指头说一说苏世彦自京里带来的那些人,除了苏铨赏的,竟也都是苏世彦历年来自己招揽的门客。
可贞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苏铨窃取了苏家那么多的财产竟还会落到将近败落的地步了。
不知怎么的,越想越乐呵,最后捂着肚子倒在炕上半天没能缓过来。这会子听董太太这么提及,可贞又不由自主的牵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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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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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太太和可贞说了一大篇子的话,吁了几口气,已是稍稍解了气了,便又拍着可贞的手安慰起了可贞来。
“你只管放心,他虽是佥事,可同是佥事也得分有权没权做得主做不得主的。上头的巡抚、布政使、按察使也不是这般好欺瞒,会任他做耗的。再者说,别说躬懋这般勤勉了,就算只是平常,可到底躬懋是庶吉士的出身,等到小计大计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上峰们都会优容礼遇的,这也是惯例了,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是了。”
可贞扶着董太太下了车,抿着嘴应“是”。
说起来,对于这则可贞倒还真是不担心的。
正是董太太的话,这时候的风气就是如此,封疆大吏们给下头的州县主管们评定考核的时候,对于官员们的出身清浊是看的非常重的。
如果州县主官是进士或者庶吉士出身,那指定是会优容礼遇的。而对那些个举人或是浊流杂途出身的主官,那肯定是轻视怠慢的。
比如同样为政宽松,进士知县就能得到“善于抚民”的评价,而举人知县或者浊流杂途知县则被斥为‘姑息养奸’。同样是为政严苛,进士知县就会被赞为“精明”,而其他知县则会被斥为“苛戾”。即便真的把治下的州县打理的很好,若是清流那自然是可能往上升的。可浊流出身的,那就是既然有能力,就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待着吧!
所以除非苏慎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攒了满头的小辫子任人扯,苏世彦想要拿捏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儿。
何况,这人做出来的事儿没有一件是在谱子上的。这才刚来了多久,说出来的话办出来的事儿,早已是不知闹了多少笑话了。这样的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世人总是习惯性的要打个问号的。
念头闪过,刚刚扶着董太太站稳了,就听到绸缎铺里传来了一管女人的声音,还是一口清脆爽利的地道的京片子,很是陌生,倒是让董太太和可贞诧异上了。
“要单丝罗,单丝罗没有,要熟线绫,熟线绫也没有,要菱纹绮。菱纹绮还是没有,还百年老店!以为奶奶我和你们掖县的这些土包子一样好哄骗,你就错了主意了!”
董太太和可贞皆颦了颦眉。待的走进后,更听清了这管尖锐叫嚣着的嗓音。
“我劝你还是早日关张了是正经,免得还要你奶奶我亲自动手来帮你下门板!”
话音一落,又传出了七七八八撵人的声音。
可贞扶着董太太进去一看,就见掌柜的正在柜台前弓着身子对着一位穿着银红色纱衫的年轻妇人作揖赔礼。那年轻妇人显见是气狠了。肩膀一耸一耸的直喘气。听到有人进来,回过头来刚想说些什么,一见迎面走来的可贞和董太太倒是一愣。又毫不掩饰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董太太和可贞好几眼,尤其是狠狠的看了看二人头上的钗环和身上的衣料,原本想说的话儿一口气吞了下去生生的忍下了。回过头去朝着掌柜的冷哼一声,一句话都未说就扶着丫头的手带着一溜人离开了。
经过董太太和可贞的时候。又斜了两眼,就错身过去了。
董太太皱了眉,问着赶上来请安的掌柜的。“这是哪家的奶奶,倒是好大的气势。”
她出身大家,虽说也是跟着董知府从底层爬上来的,可到底家世在那里,可以说自她知事儿起。还没人敢这么斜着眼睛看她的,今儿倒是破了个例了。还是个年轻媳妇。
而可贞,看着那妇人大大的杏仁眼斜斜扫视过来的两眼,却是有了片刻的愣怔。
掌柜的一头一身的汗,当着董太太和可贞的面,还不敢擦汗,只好由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一滴一滴的滴下来苦笑道:“什么奶奶,就是位姨奶奶。”
董太太和可贞一愣,随后才知道什么叫无巧不成书。又或者说,这掖县城实在是太小了。
原来,这位穿着银红色纱衫的妇人竟是她们刚刚说过的苏世彦的侍妾。
董太太一愣,随后微微一哂,倒是不恼了。
难怪这般没有规矩,原来竟是他们家的人,这倒是不足为奇了。
可贞却又是一愣,没成想竟这样巧。脑子里回想着她的容貌神情和动作身姿,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自觉的朝门外张望了起来。
待的掌柜的把预留的绫罗拿了出来,才在董太太的招呼下反应了过来,回转过心神替董太太挑起适用的料子来。
在绸缎铺里逗留了良久,董太太买了大包小包,可贞也选了两色料子打算给薛氏做身衣裳。送了董太太回了知府衙门,可贞坐在马车上,不由得再次撑着下巴,回忆起了那妇人的容貌神情姿态动作来。
其实原本还没有觉着什么,可那妇人临走时斜眼看着董太太和可贞的表情,当下就让可贞觉着一愣,随后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这会子再想起来,更是觉着非常有印象。
这样的眼神,她可以肯定以前一定是曾见过的,可她这会子就是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的。
一一排除下来,不可能是在湖州时见过的,也不像是在金陵时认识的。毕竟这两处所认识的人,可贞都有印象,而且也没有谁会有机会去京里给苏世彦当姨娘的。再加上,还有一口纯正地道的京片子呢,这可不是短时间内能说得出那股子腔调来的。
可若不是认识的并没有见过面,她怎么又会对那个眼神这般记忆犹新呢!
想着心事儿进了家门,可贞看了眼临窗大炕上睡的正香的汤圆儿,把他团在耳朵旁的小手搬下来放放好,刚要回屋换衣裳,突然愣愣的站在了当地,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个人影儿来。
……
苏慎今儿回来的晚了些,过来时已是掌灯时分了,一进垂花门,就见东厢的书房里正亮着灯,微微一顿后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大步踏进书房,就见可贞正愣愣的对着书案上的松鹤纹竹笔筒发着呆。
今儿一下午,可贞心里都不大安生,晚上到了时间安顿好三个孩子,顺着脚儿就走到了书房里,坐在书案前百思不得其解。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都十多年过去了,竟又会遇上当初在宿豫庄子上曾给大家伙带来颇多麻烦的钟四姑娘钟茜。
若说之前还只是猜测,只是觉着那妇人的神情举止能和钟茜对的上号。
可当听到派去打听消息的桐月说出了姓氏后,可贞就已然能够确定,刚刚在绸缎铺子里见到的那位穿着银红纱衫的妇人正是十多年前有过交集的钟四姑娘钟茜了。
虽说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可贞早已不记得钟茜的相貌了。毕竟当年,若不是钟茜也实在是个惹事的祖宗,可贞根本就不会留意她的。可正因为她是个惹事的祖宗,三天两头的能闹出些事儿来。再加上在豫庄子上的那段时间了,钟茜最多的眼神表情就是这个,不管对上什么人,她都是这种斜着眼睛带着鄙夷的神情,所以可贞真是印象深刻的。
可眼神不眼神表情不表情的,这另说,可贞恍惚记得这两位钟家姑娘和二太太的娘家——耿家是沾亲带故。虽说到底什么关系已是记不清了,可当初她们姐妹俩是被耿家接走的这再是不会错的。
好好的,怎么又成了苏世彦的姨娘了?
正想着,苏慎已是回来了,忙起身迎了上来。
“回来了,饿不饿?厨房里有刚熬的鱼汤,要不要下碗鱼汤面?”可贞过来握了苏慎的手,脸上就有了笑意。
若搁以往,苏慎是没有习惯吃宵夜的。可自打来了掖县后,虽说可贞知道晚饭要吃少,可吃少不代表要饿肚子不是。苏慎每日里那样辛苦,若再饿着肚子睡觉,这身子不垮才是怪事儿的。
所以每每苏慎不能回来用哺食的时候,可贞就会让厨房从下半晌开始就熬上粥,或是炖上汤好给他下面条吃。而且分量也不会像朝食哺食那般的正餐这样多的,都是可着苏慎的饭量吃个七八分饱左右。
不过苏慎今儿倒是不觉着饿,细细看了看可贞脸上的笑意不似作伪,可刚刚的愣神却是真真的,便担心可贞或许哺食都不曾好生吃好,点了点头,“别放青蒜。”
可贞虽诧异,毕竟苏慎并不是个挑食的,虽谈不上多喜欢青蒜可却绝对不厌恶,倒是她自己不大喜欢那个味儿,可到底还是应了,站在门口隔着帘子吩咐余月传水,让清和告诉厨房面和的硬些,别搁青蒜。
两句话说完才拍了拍苏慎环着自己的双手,“别闹。”又转过身抱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走吧,先去沐浴,等收拾好了,面条也就得了。”
苏慎一听沐浴,感觉着手臂上隔着衣裳的柔软,心念一动,附在可贞耳边咬起了耳朵。一句话说的可贞面红耳赤,偏过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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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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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贞带过来的汪大海家的最擅长的就是白案,又因着今儿早早的就应了可贞的话炖上了鱼汤,所以知道肯定是要下面条作为宵夜的,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
手脚利索的揉好了面团坐好了水,却被知会暂时不要下锅。然后这么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来来回回的往正院张望了几趟,才见清和跑过来招呼她快下面条。忙应了一声,笑着去切面了。
可贞披着衣裳虚扶着腰看了圈孩子回来卧房,苏慎已是穿了中衣从净房出来了,一看到可贞脸上就笑开了花。笑的可贞面上一阵火辣,幸好清和送了面条过来,忙装作没事人儿似的服侍苏慎吃面。
可清和刚刚垂着头退出去掩上了门,苏慎就抱着可贞坐在了自己膝上,挑了口面条晾了晾送到可贞嘴边。
“我不饿呢,你自己吃吧,迟了可该腥气了。”可贞没有拒绝苏慎的怀抱,懒洋洋的窝在他怀里。可瞧见伸过来的筷子却是摇了摇头,推到了苏慎嘴边。
因着心里存着事儿,可贞哺食确实用的比以往少些,可她还真不觉着饿。再说身体吃饱了,自然也没甚胃口了。
苏慎却不惯着她,“听话,吃一口。”说着把刚刚挑起的面条浸在了汤里,又挑了热乎的面条喂给她吃。
可贞无法,只好就着苏慎的筷子吃了。苏慎这才一壁搂着可贞,一壁吃起了面条来。不过到底自己吃一口,就要给可贞喂一口。虽然是小口,也吃的可贞肚儿圆了。
把茶盘送了出去交给了清和,可贞打着哈欠上了床,顺势枕在了苏慎伸出来的手臂上。
“今儿出去可是遇上了什么事儿了。”苏慎一面握了可贞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一面问着她。
“嗯!”可贞脸上慵懒的神色淡了淡。侧过身子,搂着苏慎的腰把钟茜的事儿告诉了他知道。
正说着,突然意识到苏铨的续弦就姓钟。
这么想来,这里头若没有什么关联那也未免太巧了,忙告诉给苏慎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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