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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从天外来-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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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蛐蛐儿

育婴堂的孩子们,尤其是身体有障碍的这些孩子们,虽然靠着苏慎等人制定下来的一系列措施,和盘络子这一项手艺跨出了第一步。

可在可贞看来,这显然是不够的。

不说旁的,只说这不过才短短半年光景,可这小小的掖县城里已是开起了四五家络子铺了。

虽然都是眼红铺子里人来人往生意红火的跟风之作,不管在式样上还是质量上,都有差异可循,并没有什么可比性,可到底还是给育婴堂的买卖带来了一定的影响的。而且这影响,是肯定会持续下去的。

好在的是,可贞和柳月桐月等人盘了十来年的络子璎珞,存下来的式样那真是厚厚的几摞的,所以铺子里隔三差五逢着时令年节的都会有针对性的换上几个主打式样,不仅招揽了生意,而且还能把其他那几家原本就一直在跟风中的铺子再次甩开。

再加上,这盘络子的手艺众人一直都是谨守着不曾宣扬出去的。所以其他铺子里仍旧采用的还是比较传统普遍的编织法,比起盘络子的简化了的工序而言,是要费时费力的多的。

所以,即便育婴堂里能做工的孩子一半都是在行动上或多或少的有障碍的,即便其他店铺里的人工费用非常之低廉,即便络子的用料也不算讲究。可通算下来,虽不能和之前相提并论,可这纯利却仍旧不低的。起码,并不会比其他铺子来的差的。

所以即便距离不过十几丈处就又开了一片络子铺,可铺子里的掌柜的并薛氏等人却仍能安之若素。

只不过。可贞却并不大满足的。

不是不满足于络子铺的收益,而是不满足于到目前为止,还只给这些孩子们找到盘络子这么一门手艺。可贞打心眼里觉着,虽然目前看来收益还不错。可到底太过单薄了。

虽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虽说百艺通不如一艺精。可到底还有一句话,技多不压身。多学一点东西,总归对自己好的。

只不过,可贞花了功夫把现如今那些比较普及的小手工业都拎出来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后,还是没能找到什么合适的方向。

没办法。便想和苏慎商量着把自己比较拿手的关于纺织刺绣、酿酒、制曲、酿醋、果品加工等等的手艺都拿了出来,想等到孩子们把盘络子这一手艺吃透学精后,再慢慢的教授给薛氏并孩子们。

虽说可贞拿出来的这些手艺看起来都是比较普遍,并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并不算特别复杂繁难的。可是这年头,想要学门能混口饭吃的手艺真不是那般容易的。

别说育婴堂里的孩子们了,就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想要找门活计学门手艺,也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这样简单的事儿的。

毕竟这时候人的维权意识还是非常强烈的,对于自家的那些子秘方手艺都是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有血亲直系和有师徒名分的才能传承延续的。

所以就算这年头的学徒生涯苦不堪言。无所不为,无苦不受——不说旁的,直消看那一纸契约就能明白一二了。

比如说擦桌扫地、提水做饭、端尿盆、干杂活、带孩子,只许东家不用,不准本人不干。比如说学徒期间,无身价报酬。学满之后,身价面议。再比如说如有违反铺规,任打任骂,私自逃走,罚米罚银,投河奔井与掌柜无关。

这些都是现如今学徒契约上常见的内容,除了这些内容,身为学徒还得遵守做学徒的规矩和本分。

比如说不准私自外出;不许留头发;不许学名称呼,只准小名听唤;期间应以学艺为重不许娶媳妇;掌柜家有白事,学徒要随晚辈礼俗戴孝;对少掌柜要按长辈尊敬称呼等等。时时刻刻的都在约束迫害着学徒们。

可到底,即便学徒的生涯如此艰苦,这铺子作坊也不是你想进就进,这学徒也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那都是要托关系找门路往外掏钱的。

而且即便掏了钱。那还有一句话的: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教师傅自然会教,可究竟能学到多少能领会到多少都看自己,是没有任何一个师傅敢打包票的。

所以可贞愿意把压箱底的这些手艺都拿出来,孩子们自然是欢喜不已的,学起来自然更是勤勤恳恳的了。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

立冬刚过没几日,看准了黄道吉日后,之前定下的那两株梨树就被包裹的齐齐整整的送来了。

小九和晏哥儿早在此之前就心心念念的了,头碰头的商量好后,又扭扭捏捏的向可贞苏慎开了口。得到了父母的应允后,赶忙就去央求方先生加快进度,以便到了移栽梨树那天可以请半日假去看怎么移栽梨树。

而到了移栽当天,更是早早的就爬了起来换上了半旧衣裳,带上了可贞给他们做的半截手套,像模像样的去了后花园。

移栽植物在两个小家伙而言其实并不陌生的,毕竟可贞在家里也没少折腾那些花草的。小九晏哥儿这一年来也略通稼穑,自然亦是能够理会的。可到底这样大的树木,还真是头一遭的,自然想想都是有趣儿的。

所以看着特地请来的两位老农按着梨树的阴阳向背栽种,扶正栽好后又浇透水,随后封土堆,最后把原来树茂的三分之二都修掉这一系列的动作,真是津津有味的。

只不过,在可贞和小九正细细的听着老农们说着头一年主要就是保活的话儿的时候,晏哥儿却一径溜了。

只因为,刚刚众人都在帮着移栽梨树的时候,晏哥儿听到了几声唧唧吱的叫声。

而这样的叫声,晏哥儿还真是不陌生的。

今年七八月里,在陪着小九找凤仙花染红指甲的时候,晏哥儿就曾在草丛中听到了这种唧唧吱的虫鸣声。

男孩子么,对于这种草虫野趣自然是非常感兴趣的。好奇的问过小九后,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小九念的诗经里的《七月》中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所提到的蟋蟀中的一种——蛐蛐儿,登时就高兴起来了。

虽然晏哥儿长到四岁,还没有人领着他逗过蛐蛐儿。可男孩子的这些天性,真是根本就不用教的,当下就要去抓蛐蛐儿。

小九自己也是在比较宽松的环境下长大的,斗鸡遛狗这样的事儿也没少干,对于晏哥儿的这些要求自然不会拒绝的,只带着丫鬟小心翼翼的看顾着他。

只不过,到底是头一遭,即便有任重几个帮忙,也只找到几只坏蛐蛐儿。

可贞好笑的给灰头土脸,连脖子里都有几根草屑的晏哥儿盥洗换衣裳,又捏了捏在一旁递递拿拿颇为不好意思的小九的苹果脸,好笑的问着晏哥儿什么叫做坏蛐蛐儿,没想到小家伙还真是知道的。

抱着柳月翻找出来的蛐蛐罐儿一本正经的告诉给可贞听,只要听鸣叫声就知道啦,鸣声响亮的肯定就是好蛐蛐儿,没力气叫唤的就是坏蛐蛐儿了,这样的蛐蛐儿肯定是胆小鬼,不敢斗的。

还有呢,任重说了,好蛐蛐儿除了会叫唤还得个子大。又叽叽喳喳的打开了罐子,指点着里头的两只蛐蛐儿向可贞解释,任重说了,好蛐蛐差不多还要比这大上一小半的。还有这脑袋,也要比这更大一些,另外还得生的周正才行,歪瓜裂枣的可不成。还有呢,这两条腿儿也得坚实有力气。还有这须须,得又长又直有力气才行的。说着又放下罐子,比了个横眉立目的样子,然后被激怒了后两根须能立起来,眼睛也闪闪发亮的,会精神抖擞的抖威风,这样的蛐蛐儿才称得上上好的蛐蛐儿,肯定是最最勇敢善斗的。还有名儿呢,就叫‘将军’……任重说了,任叔去年这会子就抓到过一只红钟将军的,可厉害了,把别人的蛐蛐儿都斗趴下了。

说到最后,那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可贞一众人却是笑了,桐月亦是哭笑不得的。

眼看着晏哥儿喜欢,可贞也并不阻拦,桐月便耳提面命的要求任罡再抓一只红钟将军来给晏哥儿玩。

苏慎知道大儿子对蛐蛐儿感兴趣后,自然也不会拦着的,毕竟他打小也是这么过来的,也带着晏哥儿在草丛里找了好几回。

可事与愿违,自此之后也不知怎么了,别说红钟将军了,连坏蛐蛐儿都并不常见了。

所以这会子晏哥儿听到蛐蛐儿的鸣声,怎么会不兴头的。

可贞小九眼睛一错,就见晏哥儿已经钻到花丛里去了。真是哭笑不得,忙上前要把他抱出来,却见他自己爬了出来,颇为沮丧的耷拉着脑袋,蛐蛐儿又跑了。

小九忙安慰他,没事儿没事儿,书上都说啦,蛐蛐儿七月里在野外,八月里在廊下,九月里在屋子里,十月里就该到床底下去了。说不得再过几天我们就能在家里头找到蛐蛐儿了。

可是晏哥儿依旧有些恹恹的,闹不懂为什么他就是抓不到蛐蛐儿呢!

直到过来串门的裴太太听说后,给晏哥儿扎了一只草蛐蛐儿,小家伙才欢喜起来笑给裴太太看。

而可贞看到这草蛐蛐儿,眼睛就和那被激怒了的蛐蛐儿一样,瞬间就亮了。

不过,可贞这是高兴的。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草编

去年刚过来掖县的时候,采买上的陈石和桐月就买了不少草编制品回来。

饭包、箸笼、茶垫、坐垫、篮筐……既好看又实用,可贞大大惊喜了一把的同时,当下就曾起了心思的。

可后来因为这一年多来零零碎碎的事儿就不曾断过,心里头一直存着事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这草编的事儿给排到后头,最后就抛诸脑后了。

而这会子看到了裴太太给晏哥儿编的栩栩如生的草蛐蛐儿,可算是一下子就打开了可贞的回忆了。

打点了小九晏哥儿上学后,就拉着裴太太问了起来。

裴太太没想到可贞会对这草编感兴趣,不过既然可贞问了,也不迟疑,忙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可贞,这不算什么,我们那社里大大小小的都会编这些……就用上好的麦秸,编些草帽草鞋草帘子,或是篮子筐笼草囤子的,留着家里头自用,也有手艺好的或是田里小麦秸秆长的好的人家会编了等到赶集的时候带到集市上去卖……

裴太太说的很仔细,可贞听的也很认真,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会子掖县的草编工艺已经非常普及了,农户们都会从当季的小麦秸秆中挑选出比较直、壮、亮的秸秆来编织成既经济又耐用的生活用品。

又因为这些草编制品轻便、耐用、不传热、不吸水等等优点,所以这类草编制品已经不只是农户们自用的日用品了,而是成为非常畅销的商品了。

只不过。听裴太太的意思,现如今的草编制品基本上都还是实用性的日用品,欣赏性的工艺品基本上还是不多见的。而且就算是日用品,品类和品种也并不算多的。

可贞转了转手里的精巧别致的蛐蛐儿儿。想了想,便和董太太说起了草编的式样来,又让清景拿了文房过来,连画带比划的弄了两个比较熟悉的收纳盒式样的草编制品出来给裴太太看。

裴太太没和可贞说的是,她也是苦出身,打小虽不用下地干活。可一大清早起来,砍柴、劈柴、打猪草、喂猪、洗衣裳、带孩子,什么不干的。

而到了晚上,也不得闲。一大家子凑在一起,或是借着月亮的光线,或是围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就地取材的编草鞋的编草鞋,编草囤子的编草囤子,反正都是日常要用的物什。这么一做,就又是三更半夜。

所以对于草编真是熟悉非常。对各种草编的技艺也是掌握的非常牢靠的。只不过,可贞拿出来的两个草编的式样董太太之前虽也见过,其实看起来就和衣箱差不多,可用麦秸来编织,她还真是没有见过的。

细细看过后,也感兴趣了起来。当下要回去拿了已经处理好的麦秸过来编编看。

可贞忙让人跟了去,不一时的功夫就拿了一把已是掐好了的草辫和一两捆已是收拾的齐齐整整的麦秸过来了。

可贞这才知道,刚刚裴太太给晏哥儿编的草蛐蛐儿,因为只是个小玩意,所以只拿了烧灶用的麦秸简单编了个。可是若真要编制得用的用品时,这麦秸必须要先经过处理的。

就像裴太太拿来的这两捆麦秸,想要掐成草辫,首先就要选择质量比较上乘的麦秸,然后还得按着粗细细细划分,再将麦秸放在清水中轮换浸泡。使麦秸变得柔软易编,最后拿出来小晒后,还得将麦秸压平。

一整套工序下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毕竟,在处理的时候。既要保证麦秸不能太干,也要求不能太湿。因为只有这样,麦秸在编织的过程中才能有一定的韧性,不容易折断。

听着裴太太把麦秸处理的过程娓娓道来,可贞倒是有些纳闷了。不得不说,不提这草编的技艺了,只说这前期处理就已经很繁琐复杂了。可是,裴太太怎么还会特意准备这些麦秸呢?

看出了可贞的疑问,裴太太一壁打点出七组麦秸来,一壁向可贞笑言道:家里头总要些需要扎扎捆捆的物什,或者编个锅盖、蒸、笼笊篱、菜筛的,常备着这些要用起来也就便宜了。

说着话儿,就开始起头了。

刚刚看着裴太太把一部分麦秸分成七组,可贞就知道裴太太是要掐草辫了。

对于草辫,可贞并不陌生。也知道编草辫是草编中最普通的一种技法,并没有经纬之分,只要将麦秸搓转,编成三到七股的草编,就可以成为半成品的原料来制作一系列的草编制品了。

瞧着裴太太行云流水的动作,可贞沉了沉气,也打点了七组麦秸出来跟着起了头掐起草辫来。

要说这满屋里,可贞相信,除了裴太太,估计也就她会掐这辫子了。毕竟,她当初还曾跟着林氏编过草鞋穿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十来年了,手早已生了,可这记忆却是非常深刻的。甚至于,当初穿过的草鞋打的绳结都还保存着的。而这些丫鬟们,不是打小就在白氏身边长大的,就是苏家的家生子,估计还真是没有这样的经历的。

确如可贞所料,大家伙眼看着可贞跟着裴太太一起掐起了辫子来,那真是诧异不已的。

几个小丫头还以为可贞是跟着现学的,这么一想,看向可贞的目光都星星眼了。毕竟,裴太太手指翻飞到现在,可究竟怎么掐的,她们还真是没看明白的。

可越看不明白,一众小姑娘们就越是好奇,一个个的都为围拢了上来,一面看一面在手里比划着。然后比着比着,一个个的也都动起了手来。不过都没有多拿,只拿了七根麦秸来来回回的练习着。

柳月见了,忙快步出去,让几位妈妈把自家存的麦秸都拎了出来。按着裴太太的话,挑出质量上乘的来浸泡晾晒。

裴太太最先起头,虽然一面和可贞说着话,可因着是打小积累的技艺。这些年也不曾丢下,所以速度非常快。即便是万事开头难的起头都非常之迅速,没有半点迟滞。

只是,眼见可贞分好麦秸,也很快的就起好头后,心里头的这惊诧比起一众小姑娘们真是多的多的。

毕竟裴太太可是熟练工。这一上眼,自然就看出了可贞的手势除了之前刚刚起头时稍稍有些迟滞外,之后掐起辫子来就是顺利非常的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头一回掐辫子,自然是诧异的。毕竟,裴太太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可贞这么一个出身大户的官太太竟也会掐这草编的。

不过再想不通,裴太太的手势也慢了下来,一壁教导着一众小姑娘们,一壁等着可贞。

……

等到小九晏哥儿下学的时候。裴太太已经回去料理家人的哺食去了,可贞安排好哺食后,看顾汤圆儿的同时,还在掐着草辫,又不时的低下头来写写画画的。

晌午时分,晏哥儿和小九是亲眼看着裴太太三下五除二的。就用柳月拿来的几根麦秸编了个草蛐蛐儿的,这会子心里还正想着的,一看到可贞也拿着麦秸左压右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小九亲了汤圆儿一口就一溜上了炕,扒拉在可贞身边兴致勃勃的瞧了起来。

晏哥儿更是激动不已,瞪圆了眼睛趴在可贞的膝上问道:娘,这是要编大蛐蛐儿吗?

可贞腾出手来的捏了捏晏哥儿鼓鼓的腮帮子,就知道蛐蛐儿,不会念书的时候还想着的吧!

晏哥儿抬起头来,飞快的摇了摇头。又抿着小嘴点了点头,开始卖乖,娘,我今天学了《七月》了哦!说着想到了什么,眼睛又亮了亮。拽了拽可贞的衣襟,又告诉小九,娘,姐姐,《七月》里说的‘昼尔于茅,宵尔索綯’的索綯就是娘在做的这个,就是这样编绳子是不是?

可贞挑了挑眉,小九笑着应了是,又告诉可贞,今儿一上课晏哥儿就没完没了和先生说蛐蛐儿,又缠着先生讲了一遍《七月》,还答应先生明儿就背出来呢!

小九说完,晏哥儿一脸的得意,姐姐也教我了,我现在就会背呢!说着就小青蛙似的双腿一蹬蹦下了炕,背对着可贞小九一字一句的背诵了起来。

出乎可贞和小九的预料,《七月》是《诗经 国风》中最长的一首诗,足有近四百个字,可晏哥儿竟真个的一字不差的全都背了出来,而且还没有半点停顿的地方。

当然,这要归功于方先生的教导和小九这个小老师的指导,可不得不说,兴趣真是最好的老师。

忙搂过晏哥儿夸了夸,又表扬了小九一番,可贞快手快脚的把手里的草辫收了头,就抽出几根麦秸来交给两个小家伙,言明为了奖励他们,教他们编草蛐蛐儿。

两个小家伙一听这话,忙稳稳的坐好了,眼睛齐齐瞪着可贞的手。

一折一套一拉紧,看似很难,可真轮到自己动手,也并不是十分复杂的,所以很快两个小家伙就学会了编蛐蛐儿了。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小九虽然搂了汤圆儿在身边,可蛐蛐儿一个接着一个的往炕桌上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排上了队了。

而晏哥儿更是抓了一把麦秸就一溜跑了,可贞不用猜就知道这小家伙肯定是献宝去了。果不其然,柳月出去一瞧,果然是教着任重几个编蛐蛐儿去了。

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了,星期五临睡觉前还好好的,星期六早上起来突然就不行了,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就开始忽冷忽热,浑身的肉就跟烂了似的;一直到现在眼前都是花的……

这是补的昨天的,晚上还有一更是今天的~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等到苏慎回来的时候,当先迎接他的不是小九晏哥儿,也不是可贞,而是一整串的草蛐蛐儿。

可苏慎回来时已经夕阳西下天色微暗了,所以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真的,登时就傻了眼了。

直到小九和晏哥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苏慎才看出来原来这蛐蛐儿竟是草编的。

上前看了看一条绳上的蛐蛐儿,抱了小九牵了晏哥儿,笑道:这是打哪来的,简直就能以假乱真了,爹爹都差点被你们骗过去。

小九一手搂着苏慎的脖子一手掩着嘴笑,晏哥儿一手牵着苏慎的大手一手提着蛐蛐串儿蹦跶,显得高兴的不得了,满是得意的告诉苏慎,这是娘教给我们的。又提溜着蛐蛐串儿给苏慎看,声音陡然拔高,这都是我和姐姐编的呢!

然后一个黄昏加晚上,就听到晏哥儿主讲,小九补充,小姐弟两个叽叽喳喳的告诉苏慎怎么移栽梨树的时候怎么抓蛐蛐儿没能抓到,裴太太怎么编蛐蛐儿逗他们开心的,上课时方先生都说了什么又怎么教《七月》的,回来后又怎么跟着可贞学编蛐蛐儿的……把今儿个的行程一丝不漏的都和苏慎捋了一遍。

苏慎听了小九晏哥儿的话,又看了看那草辫草蛐蛐儿,真是一肚子的话要问的,只不过都忍住了,当先还是先考了晏哥儿的功课。

听完晏哥儿流利的背完整篇《七月》,苏慎颌首,又问晏哥儿可知其意。

晏哥儿连连点头。说的也不错,苏慎难得的点了点头。

晚上和可贞说起来的时候,却是难掩的欢喜。缠着可贞,嘴巴咧咧的都快合不拢了。可说出来的话却不近人情的让可贞只撇嘴。

整篇《七月》一共三百九十个字,只不过一个下午,这小子就全部背下了,看来得和方先生商量商量,给他加些课程了。

可贞哭笑不得,朝他翻了个白眼。晏哥儿今年可才四岁,今儿《七月》里的好些个字都不认识,都是方先生和小九重新教的,能背下来不过是因着里头蛐蛐儿之类的草虫罢了,可是偶然,你可仔细着别把他逼的太很了。

晏哥儿才四岁,旁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还没开蒙呢。就是晏哥儿,也不曾开笔,还不会写字的。今儿会对《七月》感兴趣完全是因为蛐蛐儿,也是因为蛐蛐儿所以超常发挥罢了。哪里可以一直如此的。逼得太急了,说不得就物极必反的,这是可贞绝对不赞成的。

可苏慎却不这么想,有一就有二,我估摸着这小子怕还真是有这个能耐的。知道可贞担心,又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不会逼着他的。只不过,对这个小子,怕还真是要换一种方式的。

苏慎既然这么说,可贞也就不担心了。毕竟苏慎也是打小这么念书念过来的,晏哥儿自打开蒙起又一直都是苏慎亲自管教着的,该怎么教导晏哥儿,是比可贞来的有经验多的。

见可贞不再说什么了,苏慎自然知道可贞是默许了,刚刚有些得瑟,突然想到了那一盘草辫。登时衣裳也不脱了,握了可贞的手反复的看,蕴儿,草辫儿伤手,有什么叫底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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