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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从天外来-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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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家荡水泽遍布，一路走来，沟渠也是遍布，到处都是可以架设翻车灌溉。而这沟渠每年都需要疏通，翻车需要维修保养。而这时候农村，这方面已是做得出乎可贞意料完善了，不仅很注重这一点，而且基本上都是派有专人打点。当然了，这也是要收钱。
可现看来，施赵氏还是不忿当初里长族长做决定，要施赵氏付与施槐花三两六钱银子决定。所以，还是逮着机会就要闹。
当初里长族长族老们真是商量了好些天才敲定了主意，要施赵氏支付施槐花每亩六钱银子工钱。
施赵氏自是不肯，可却抵不过祠堂宗族大会。
只是，即便应下了，施赵氏也没有打算要一次性付与施槐花。目前为止，也不过只给了二两银子而已。
而且为了这二两银子，就委实打了不少饥荒了。不仅跟施槐花一家老死不相往来，差不多和全村宗亲都闹掰了，跟自家叔伯妯娌也闹得不痛。现如今是稍微有什么事儿就要闹死闹活下死劲作，非闹得不可开交为止。
当初众人眼见施赵氏家孤儿寡母，施槐花又是个小姑娘，所以车水灌溉这类事儿只要有空都搭了把手。毕竟整个施家荡，论起来都是本家宗亲，搭把手也是应该。
可这这会子，人施赵氏不但不领情，还有一个算一个都怪罪上了。
果然，有妇人们听不下去，也指责起了施赵氏没有良心。只是还没说到几句，就被施赵氏干啼湿哭打断了，连说众人欺负她一个寡妇。又说她替他们老施家守了节，可众人却是这么作践她，等等等等。
白氏听了连连翻白眼，可贞也一头黑线，觉着自己这运气真是好到爆了，一进村就遇上了这么一号人物。
真是，孀妇怎么了，合该欠着你了？
可是到底，还不是因为这日子闹，可贞长长叹了一口气。
马车驶进了里长家篱笆院，庄嬷嬷带着人进去收拾了一遍才过来请，白氏带着可贞莺时一径下了车，进了屋，又是好一顿寒暄。
之后，白氏和里长老婆并施家族长老婆等人闲聊，可贞并莺时则由庄嬷嬷黄管事领着四处去看看。
一出院子，可贞便问着黄管事这比灌溉费用到底要多少银钱，要折腾成这幅模样。
“惯例都是十纹一亩，可今年雨水多，所以降到了八纹一亩。”黄管事说着又道：“其实也不是钱不钱事儿，原本免了她们家也不算什么大不了事儿。只是这施赵氏委实是太能闹腾了，连说众人害她。虽都是本家宗亲，可也听不得她这么逮谁咬谁随意攀咬人，于是好几家都不肯松口免了她家费用，一定要她出，还不肯施赵氏公婆叔伯替她家垫付。因此，这才越闹越大。”
可贞无奈摇了摇头，果然是如此，又请了黄管事带了自己去施槐花家看看。
可贞众人没有走近，只是远远看了看，两间旧瓦房，芦苇围成小小篱笆院干净整洁，一如可贞想象中模样。
可贞虽没见过施槐花，可对这个小姑娘印象真是极好，自立自强。也想着，等明年一些田地到期了，看看能不能拨两亩近些田地请她来种，只是这到底还有一年光景……
因着可贞早已和黄管事混熟了，所以脸皮也厚了，但凡一路上看到，相关，不懂，感兴趣，反正什么都要问。幸好黄管事替苏怀远打理田产打理了十多年了，这才没有被可贞问倒。只是这毛毛汗啊，鼻子额头上还是一层了。
其实吧，可贞真是没有为难黄管事意思。她也就这三板斧，谈什么难为人呢！只是吧，这些问题都是她脑子里已有了些雏形，有些是提前做好了功课，因此才问起来一题接一题，忘了给黄管事喘气机会了。
就庄嬷嬷请着可贞回去时候，可贞瞧见不远处有乡民们貌似清理沟渠，忙撒娇请庄嬷嬷再通融一二，她想上去看看。
拽着庄嬷嬷上前去，果然，这些农户们都是收拾渠沟里杂草，清理淤泥。一见可贞几人过来，都放下了手里活计。他们虽则不认识可贞庄嬷嬷莺时，可是认识黄管事啊，于是纷纷过来鞠躬作揖连声问好。
黄管事多伶俐啊，知道可贞什么都好奇，便故意引着众人说话。什么沟渠数量，水车数量并使用情况，肥料使用之类，都让可贞听了个仔细明白。
可贞自己不敢问，又和庄嬷嬷耳语着，请庄嬷嬷帮着问了些施肥、地力情况，直到庄嬷嬷催了三四遍，自己也满意了，这才回了里长家。
又去了两个村子，特特去了两户人家，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怕林氏家担心，这才一径往回赶。
苏怀远倒还好，可白氏这一日还真是有些累了。可贞吐了吐舌头，又是好一阵溜须拍马，又是捏肩又是捶腿，小女儿姿态做。
只是白氏哪里舍得可贞如此，好笑拉着可贞好生坐身边，又问着可贞可看得如何了。
可贞还真是挺不好意思，为了自己，折腾众人也受了一天累，因此故作得瑟道：“看得差不多了，脑子里也有些想法了，容我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
果然，苏怀远和白氏等人一听这话，登时都乐上了。
“蕴儿，有什么想法回头就和黄管事商议去，千万别怕麻烦，可理会了？”苏怀远冲坐对面可贞笑道。
他早猜到这个小丫头说不得打了什么主意，只是这性子也委实太谨慎了，就能撑着不说。问她也不说，只和你打马虎眼。也是因为如此，苏怀远才坚持要带她出来好生逛一遍，否则话，说不得她有憋。
可贞吐了吐舌头，她心里确实已是有了些打算了，不过到底没有没有亲眼见过，总是不大笃定，自然也不敢说。这回亲自见了听了，说不得也放心了，不过却是不急。毕竟今年已是入冬了，势必做什么都是来不及了，况且明年下半年正好有三四百亩田地要到期了。不如商定妥当以后，缓缓来办。
不过黄管事是个相当积极，第二天用过朝食就来了青果巷，要听可贞吩咐。
既然来了，可贞便把自己写写画画一摞资料都拿了出来，沏上了茶，准备和黄管事好好掰扯掰扯。
其实也都是一些很基本问题，并没有什么特立独行之处，只是可贞觉着吧，要想说服黄管事，还是很需要些功夫。
比如说，土壤地力问题。
至于如何来提高土壤地力，可贞想到是休耕轮作。
下午粉红加一章~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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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章程
其实休耕轮作古已有之，一直都是为农民所重视，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四&库*书*siksh＇
若是自耕农自耕田，基本上所有人家都不会忘了留出少量农田少中一季让田地歇歇脚。一块地也会轮换种植不同作物。
可是，可贞这二十顷地都是租佃出去给二地主或是佃户们种。这些人租地就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收益，哪里可能会休耕轮作，一年两季都必是要种粮食。不仅要种粮食，还要充分利用田间隙地所有资源，全都种上一些豆蔬，充分利用每一寸土地。
因着如此一年到头不停超负荷连轴转耕作，这些田地基本上是完全没有一个休缓时间。就是人都是需要睡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停顿工作，总有一天会过劳死。那么，土地也是这个道理。可贞虽然并不懂农事，可这个道理还是理会。
上辈子见过土壤板结，土壤肥力衰竭，土地沙漠化、盐碱化情况不少数。可贞自然不会目光短浅只看重眼下利益，过渡消耗这天然资源。
所以，为了田地可持续生产，可贞便想着，能不能适当做些休耕轮作处理。不仅保持土壤肥力，也可以通过一系列手段来提高土壤肥力，以避免农业生产给土地造成危害。
虽然这对暂时利益是有一些损害，可是可贞理会什么叫可持续发展，自然不愿意看着这么好这么肥沃土地毁自己手上。何况，休耕轮作对于粮食生产好处是肯定要多过坏处。
再说了，佃户们看你这田瘦了粗了娇了，他完全可以去租旁稍肥沃土地。可自己呢，难道也卖了再去买旁土地吗？
轮作勉强还能理解，可一听还要休耕，黄管事登时就有些愣怔了。
他原本以为吧，即便可贞确实要比一般孩子知事儿，可到底是个长闺中小姑娘。所以吧，从昨儿苏怀远交代过他之后，他就想可贞会说什么。想了一夜，原本以为可贞还会灌溉上做文章。毕竟昨儿出去时候，这些比重是占了谈论大头。况且，今年也是有几户人家是因为灌溉上纠纷，导致减产和绝收。
可是没想到，可贞竟能想到这则。说实话，自己虽说一直和佃户们强调施肥重要性，可也是为了产量罢了，哪里想过肥力这则，别说是休耕了。毕竟这样一来，损失可就大了。再说了，好些二地主、佃户签订合同文书都不止一年，若要休耕，又该怎么处呢？
对于黄管事从来没有考虑过这则问题，可贞很是了然，没有吃过苦头人自是不会理会这些。
可贞又把休耕重要性和黄管事细细说道了一遍后，把自己打算也细细告诉了他。
“……与合同也不相关。我是想着，也不是同一年里就全都休耕，什么都不种了，让土地抛荒……我们完全可以轮换着来，像是每户人家一年休耕一亩两亩，如此一来，不用几年，就可以轮换一遍了。一直这样轮换下去，不仅可以给土地一个喘息机会。而且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管理休耕土地，多多沃肥，改善土壤培养地力。如此一来，这生产能力，耕作时肥料使用能力也会增强不少。肥力上去了，作物质量自然也会提高，实是有百益而无一害事儿。您看怎么样？”
可贞说完，眼见黄管事面有踌躇之色，忙笑了笑又道：“当然了，若是可行话，我也不会让农户们吃亏就是了，凡是休耕田地我都是情愿做出一定补偿。”
若是休耕，自己自然是要补偿，这毫无疑问，毕竟说到底这也是可贞为了自己这二十顷地，哪有让这些佃户吃亏道理。再说可贞很明白，若是现不舍得出这笔钱，说不得你以后想撒钱都没地儿撒。毕竟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钱能解决事儿了。
“这……”可贞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黄管事还真是有些拿不准主意了。虽说老爷吩咐了自己帮姑娘参谋参谋，可这么大事儿，而且还是涉及到主家自身利益事儿，他还真是不敢拿这个主意。
“黄管事，您要这么想。”可贞见黄管事还是面油难色，又翻了个面来讲，“您也是知道，现下咱们这二十顷地所出产稻米，稻谷成熟度不一致不说，有田地一担稻谷能出七十**斤白米，可有只能出七十二三斤白米。而且基本上还都是中白米，还有一些是下白米。今年平准行价，中白米一担是九钱四厘五钱银子。下白米是只能卖到八钱一分银子一担。而今年上白米却是能卖上九钱六分价格……”
以往苏家收获了这笔粮食，也是出售占了大头。现可贞虽是松鼠行径，性喜存粮。可到底上千担米粮，都可以吃上几辈子了，因此基本上也都是全部出售。
也是等到出售时候可贞才知道，这么肥沃土地，可种出来粮食质量却实有些跌份。而且如此一来，这出息，无形中也少了不少。可若是肥力增强了，说不得不出意外话，这稻米成熟度会一致不说，这质量也肯定会拔高一个层次。这不论是对自己而言，还是对二地主、佃户们而言，都是一件再好也没有事儿。
这笔账，黄管事自然是算得清也会算，略一想想，便明白了，“到底是姑娘，比我们想得远。只是今年便只能作罢了。”
这是自然，可贞点了点头，“咱们也正好趁此列出个章程来……”
可贞说着又和黄管事商量起了休耕时田地管理，还有轮作田地如何加以利用资源改善土壤性质等等问题。
休耕不等同于抛荒，虽然不能耕作农作物，但还是必要要进行管理，而种草沃肥都是可以改善提高土地肥力性质。
像是苜蓿，可贞就听过一句农谚，“一亩苜蓿三亩田，连种三年劲不散”。
黄管事也已是明白了可贞意思了，忙笑道：“姑娘说是，绿肥压青也是见过，我也听说种过苜蓿田地就是劲道很足。还有红草，都是可以试上一试。”
可贞连连点头。若是上辈子，很多地方稻草已都是没有人要了，卖又卖不出价钱，所以很多农民宁愿把秸秆烧成草木灰烂地里当肥料，省事方便。
可是这时候，秸秆稻草都是很重要燃料，可都是钱，农户们自然是不舍得作为肥料还田，不过种些草绿肥压青倒是可行法子。
不仅种草，还有像田埂隙地上种那些蚕豆、大豆、豌豆、绿豆，那些秸秆也完全可以绿肥压青。只是这还是要看每户人家实际情况来定。
可贞其实也想过，也可以利用这天然资源，把那些河泥、泥炭土用作肥料。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利用好了，对提高土壤有机质含量也是有很明显作用。只是貌似，这毕竟也是杯水车薪。
其实说到肥料，肯定少不了农家肥。可是可贞这么纠结，想这么多法子，究其原因，还是很多人家农家肥是根本不够应付一年两季粮食耕作缘故。可是，又没有那么多银钱去买。
说到这里，可贞又不得不感慨牙行无孔不入了。若是上辈子，她再是想不到这粪田之属也是一个行业。
她真是没有想到像湖州府十六个坊厢，都是各有主家。这些主家们收集了这些后都会转卖给城外农民做为肥料所用。
有人用得起，自然也有人用不起。因此这也就陷入了恶性循坏之中，你越舍不得投入，你到时候能获得收益也就越少。
“黄管事看这样行不行，稻田里饲养一些鸭子或是鱼虾螃蟹，如此一来，既有了稳定肥料来源，又可以增加出息。”
一田两用或是三用上辈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有还都打上了“有机”标示。这里也不是什么问题了，稻田养鱼养鸭实是很普遍事儿。可是具体到实际操作上，也不是就没有难度。可贞说着想着，自己也皱起了眉头了。
虽则才半晌功夫，可是黄管事已是被可贞训练差不多了。不过听得可贞可贞这么说，还是笑了起来。旁人家稻田养鱼只是为了增加收益，而姑娘却是为了肥料。
不过眼见可贞皱上了眉，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养鱼养鸭倒是常见，不过虾蟹还真是不多见。”
是啊，其实养不算什么问题，关键是得防逃。
不过，“左右也不急，咱们慢慢来就是了。”
不管怎么样，已是有先例了，那操作起来便肯定是要便当一些。只是路要一步一步走，还是先把眼前休耕这事儿章程设定好再说吧！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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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敲定
苏怀远自黄管事那知道了可贞打算，看了可贞和林氏黄管事等商议后列下休耕制简易章程后，这嘴角笑意就一直没有消散过。＇四库书*siksh＇
即便知道这丫头素来就是个聪慧，可还是没有想到，还是给了自己这样大一个惊喜。
苏怀远合上册子，就一径去了同喜。
白氏接过细细一看，亦是惊讶不已，“吃祖宗饭，断子孙路？这小丫头，打哪来这些想头？”
苏怀远还是笑，“别看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可想却实是只有比我们多。细想想，又何曾不是如此道理。”
白氏又细细看了遍章程，唤了梅月进来把册子拿去赶紧誊录一份出来，才又问着苏怀远，“除了休耕，蕴儿还有什么想头？”
“到底是七姑，一猜一个准。这小丫头实是个鬼机灵。说是稻田里养些鱼蟹或是粗养些鸭子之类，又能增加出息，肥料也有了。只不过还只是个大概想法罢了，一些细节她还是需要细细琢磨。”
说实话，这些混养方法苏怀远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太多了。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自家田产上。
也是，苏怀远买田只是纯粹置产，他也不止这么一处田地。再加上，他主业是牙行，哪里有多余心思放这已经拨了人打理田产上。
而可贞那，她大一笔收入就是这田产，自然是会开动脑筋好好筹谋。
不过苏怀远还真是觉着这个思路并不坏，只是具体要如何操作，还要看这个小丫头了。
白氏亦是一样想法，翻着手里章程向苏怀远道：“那咱们就且等着吧，看看这小丫头还能给我们什么惊喜，是不是还能列出这么一个章程来。”
苏怀远白氏二人现是可以找些熟通农事人来商议，可是他们二人俱不想这么做。他们看来，没有什么事儿比自个儿去经历重要了。趁着他们现还，趁着可贞年纪还小，即便磕了碰了，总还有几双手有能力把她搀扶起来继续往前走。
可贞虽说不着急，黄管事却是个办事利落，和可贞商量好大致章程后，他又回去细细磨了两遍细节，又过来和可贞商量了几回，基本上也就敲定了。也决定趁着现如今农闲，把合同通通敲下来。
黄管事行动力非常之强，立马就付诸行动，去了施家荡，召集了名下所有二地主佃户和里长族长族老们，一起坐下来开个会。一是签订耕作合同事儿，二是知会大家伙休耕制事儿。
有田地到期二地主和佃户们虽惊讶黄管事现就要开始招租，可到底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黄管事那都是明确知道他们都是想继续租种下去，所以也都能接受。
可是休耕制事儿，所有人初初听闻后，亦是和黄管事当初一样状态，登时就愣怔了，根本不知道这好好怎么就要休耕了。
还是这个问题，租地，基本上就没有休耕。
租地么，这儿租十年，那是租二十年。不好，再换就是了，谁吃饱了撑着会去想休耕事儿。
黄管事见地下众人议论纷纷，也不急，把可贞一一罗列下来优点反反复复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可贞针对这些二地主佃户们虽也提了提培养肥力重要性，可主要还是站二地主佃户们立场上，言明土地肥力增强了，粮食质量上去了，出息自然也就增加了。
可是即便如此，一笔一笔算得万分清楚，可基本上还是没有人能够接受。
毕竟眼下他们只看得到眼前每亩地能刨出多少粮食来，而黄管事算得再清楚，那也不过是纸上罢了。若真正放到现实里，能不能达到实是要打个问号。如此一来，众人自然也要打个问号。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大家伙好好日子，自然不愿去多做改变。
黄管事仍旧不急，只叫他们回去慢慢想，左右还有几个月光景，左右还有那么些人家合同是要到期了。
闻得这话，不光是那些田地要到期二地主佃户，几乎所有人都微微变了脸色了。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行家，这里头行情本来就是全肚子里。
原本官田和民田粮税就相差不少，再加上现如今官田比民田占得份额多多，所以民田本来就很受追捧。
再加上苏家不仅是租佃，而且一是一二是二，一口唾沫一个坑，不会像旁大东家一样说好了是五五分成，可粮食打上来了就要四六派分了，甚至于要三七二八分成，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听过。
不会像很多大东家一样，不仅要正租上动手脚，还设下许多巧立名目额外剥削。
或是租田之前就要你预交押金有还要故作噱头敲诈揽田礼；还有什么“冬牲钱”、“轿钱”；逢年过节要索取“送节钱”；嫁女儿要送“出村礼”；甚至佃户家里死了人也要纳“断气钱”。不仅出钱，还要出力。地主家红白喜事、盖房子，都要随叫随到，而且是无偿劳役。
所以苏家田地，真是抢都要趁早。因此众人听到黄管事如此说到，这心里啊，都是咯噔了一下。
黄管事也不看他们表情，又随意说了两句话，便话里话外想要结束会议离开了。
有些人还是有些懵，可前两天刚被大东家下访过几位里长和一些佃户们，这回算是明白为什么一向没怎么见过面大东家为何会突然下访了。
咬了咬牙，应了。这休耕也不光是他们自己有损失，大东家也是如此。
有人率先开了口，其余众人经过激烈心理交战，也都应了。
黄管事这才施施然把一些章程透露给了众人知道。
比如说轮流休耕制，比如说休耕同时要提高土壤肥力……比如说给予一定补贴。
其实之前几项真是浮云，所有人听到这后一项，之前不能接受，一下子就随风消散了。
有人底下嘀咕良久，早说么，早说有补贴，何曾要闹得这么难看。
可是补贴也不是随便就有。可贞针对这补贴，真是和黄管事林氏商量了良久，一直考虑，该如何设定。
后还是决定了，你旁田地平均下来能有多少出息，这休耕田地就能给你多少补贴。但是也有一则，对这休耕田地数目自然也是有一个定量。否则话，都休耕了，就种那么一两亩照旧有钱拿，可贞又不是傻子。
因此和黄管事林氏并牛妈妈做了商议后，基本上以十亩田地作为一个单位。等于或是少于十亩，每年休耕一亩，以此类推。特殊情况再另作计较。
而且凡是休耕土地，必须保证是轮休。而且还必须上报，必须做好提高肥力工作。黄管事说着又把增加肥力方法全都公示了一遍。
众人纷纷表示没有意见，这和种地比起来实是轻松太多了，根本不成问题。
不过两天功夫，田地不曾到期二地主佃户们重签订了补上休耕制合同，而田地到期又续签了合同。
可贞收到一匣子合同文书时，也实是很感慨黄管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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