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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调-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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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家的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刚掌柜的瞅着了，就把我男人和三儿叫到堂屋里问话去了。”
秀娘看了堂屋一眼，把手里的包袱交给王二家的婆姨，让她和巧儿把包袱放到前柜去就行了，她先到堂屋里去看一看。
楚戈和王二他们坐在桌前，三个人都没咋的说话，楚戈看起来闷莫声的，脸色不大好。
秀娘站在外面，寻思着走进去，笑叨着，“楚戈，我回来了。”
王二和三儿俩人瞅见秀娘了，都站起来和她打了声招呼，秀娘也是和他们点了点头。
楚戈瞧见她，原本有些郁闷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回来了。”
秀娘对着他淡淡的一笑，走到他旁边坐下，“嗯，刚才到的，昨个儿我和六嫂去村里把老王头的酱菜团子买了些回来，六嫂还让我给你带了好些干货哩。”
楚戈听了，木木的应了一声，“哦，那好着哩。”
秀娘笑着扯出一块帕子扇了扇风，和楚戈说叨起了下阳村的事儿，还说了她把家里的那是十来只家鸡儿送给刘氏了。
“楚、掌柜的，后院还有活儿哩，我和三儿先出去了。”王二瞅着秀娘一直和楚戈说着说那，好像有好多话似的，他识趣的用手肘碰了三儿一下，说叨着扯着他就出去了。
秀娘看着他俩，心里想着这王二是想让她和楚戈独处了，因为她刚才一坐下，就拉着楚戈说些有的没的，本来么，夫妻俩口子在唠话，明眼儿人一看就待不住，赶早走远才是么。
再着了，她一进门没有问叨这料子的事儿，就是不想让作坊里的伙计知道，她有插手买卖上的事儿，要不楚戈以后喊着他们干活，他们还以为是她在后面指挥着哩。
那样的话，楚戈好不容易立起来的那点威信，就荡然无存了，毕竟，没有哪个大老爷，愿意听一个婆姨的吆喝哩。
王二他们一出堂屋的门，秀娘就想和楚戈说叨，可回眼儿看到他闷着一张俊脸，就问了，“楚戈，咋了？”
楚戈抿了抿嘴，看了秀娘一眼，闷莫声的摇了摇头，他知道秀娘是想让王二他们自个儿走，可他还是有些不喜欢这样耍心眼的秀娘，感觉，她对他的好都是装着出来的。
秀娘瞅着楚戈咋有点闹别扭的样子啊，难不成这次的事儿，正那么棘手，她忙问叨了，“楚戈，今早你不是喊着让王二他们拉木板料子去了么，咋没有拉来哩？”
说叨这事了，楚戈小小的出了一口气，“嗯，我是喊着王二他们去了，可咱常去的那几家，说不想给咱买卖木料了。”
秀娘皱了皱眉，“为啥啊？”
楚戈看着她，“他们说了，咱要是还想搁他们木行里拉木料，就得先给银子了。”
秀娘随口说了，“这拉货给银子天经地义啊，给就给么。”
楚戈抿了抿嘴，“秀娘，你不明白，每回咱都是提前去给他们说叨一声，等着他们把木料蓄起来了，咱再带着银子过去给他们，把木料拉回来的。”
可这回，他们要咱一次把银子交齐了，摁着一个月拉五次木料算，得先交上六十两的。”
秀娘听了嗤笑了一声，“哈，他们说笑呢么，咱拉一车木料是二两银子，一个月拉上五次就是十两银子，这六十两……他们要咱一次交上半年的么！”
楚戈点了点头，“就是的，咱常去的那几家，像是通套好的一样，个个都是这么说的。”
秀娘皱了皱眉，寻思着有些着急了，“哎，这、这是咋回事么，他们咋一下子就变了，咱这还要开门做买卖哩，他们把木料一掐，那老陈老孟他们过两天来了，咱没木料，拿啥造板子给他们啊。”
她继续说着，“还有那老赵，上次跟前柜说了，要咱备上一批板子哩，他那次过来拉板子，要了八十两的货，可直接给了柜上两锭五十两的银子，让柜上把剩下的二十两入到账上，等着下回来拉板子的时候扣掉里。”
楚戈听着秀娘说完，瞧着她就犯愁了，不过他愁的和秀娘说的这事儿没关系，秀娘是担心客商来要货，他们拿不出手，而他愁的是……
“……没人来的。”
秀娘正伤脑筋哩，没咋的注意楚戈说的什么，“楚戈，啥没人儿？”
楚戈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了，“秀娘，你不用挂心这茬了，大雨过后的这两天，根本就没人，没人来咱这要板子。”
“没人，不能够啊，我昨个儿回下阳村，还在马馆门口瞧见李掌柜了，他一过来，那赵掌柜也要来了，他们俩都是红河镇的么。”
“秀娘，他们是有到镇子来，可、可他们都到园木行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还能扳回一局
秀娘听着楚戈说的，她有些不相信，寻思着看了看楚戈问叨了，“楚戈，你刚说的是，老赵老孟他们都去了园木行么。”
楚戈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嗯。”
“难不成，这园木行也造板子了？”
“……嗯，应该是了。”
“那，你咋知道，老孟他们到园木行那边过去了？”
“昨个儿就李掌柜到咱这要了五十来个板子，王二他们给送过去的时候，赶好看见园木行的伙计给孟老板拉了一车过来。”
秀娘皱了皱眉，看了院子外面一眼，王二和木子正把一罐子酱菜团子放到灶里去。
她摇了摇头，说了，“可、可上次木子告诉咱们，那园木行是造家具的啊，说不定这孟掌柜原先在园木行里订过一批家具，这回儿过来赶好是一趟拉回去的。”
楚戈笑了下，“要是这样就好了，可昨个儿王二他们把板子拉过去，亲眼瞧着园木行的伙计往下卸板子，放到人家孟老板的车上的。”
秀娘听了，没有在说话了，她皱下细眉，站起身走了几步，像在寻思着些啥似的。
她这来来回回在楚戈跟前走了几趟，楚戈也不吵她，而是瞅着给她倒了碗水，他知道秀娘是在琢磨这茬哩。
过了一小会，秀娘忽的拍了下手，“啧”了一声说叨，“哎，我知道了，咱让那园木行给摆了一道……”
楚戈瞅着她，“园木行？摆了咱一道？
秀娘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走过去坐到楚戈身边说了。
“上次那车老拐来咱门口寻事儿，我寻思着就是园木行的掌柜的叫他来的，可当时我就想着，那园木行的掌柜的。许是瞧咱们的买卖好，心里膈应，就喊车老拐来给咱弄点不自在，可没想到他们是来给咱使绊子的！”
楚戈寻思了一会，说了，“秀娘，园木行他们瞧见咱买卖的好，也学着咱一样造板子，虽说买卖做同行，相见如仇人。可咱也不能摁着这一点，就说是他们给咱使绊子的。”
秀娘抿了下嘴，说着。“话是这么说的，可楚戈你想想么，那几家给咱买卖木料的木行，今儿说了要咱先给银子后拉货，这茬他们早不说晚不说。干啥非得等着车老拐在咱门口闹了那一趟之后才说哩，难道你不觉的，这两下里，有啥猫腻么？”
楚戈听着了，看了秀娘一眼，想想走到门边。喊着让王二过来一下。
“哎，知道了掌柜的，我就过来了。”正在查看车轱辘的王二喊道。刚木子说这马车的轮子有点晃荡，让他给瞅瞅。
秀娘走过去问了，“楚戈，你让王二过来干啥？”
楚戈说了，“秀娘。我是想让王二去那几家木行，私下找俩个伙计问问。打听打听，他们的掌柜的，干啥要针对咱们么。”
秀娘不以为然的说了，“哎，他们都明摆着吧想和咱做买卖了，咱还费那劲儿问出来干啥么？”
楚戈看着秀娘一笑，“就算做不了啥 ，可咱最起码知道了，那车老拐是咋给那咱使绊子的了。”
秀娘听着一顿，觉的楚戈说的也在理啊，那她也该做点啥才是么，她这么想着，瞧见王二过来了，就给楚戈说叨一声出去了。
这茬王二家的婆姨正和巧儿从前柜过来，“秀娘姐，我们把你的包袱给放到二楼的楼梯口子上了，你一会儿不用去柜上拿了，直接上楼就是了。”
秀娘应了一声，“哦，知道了，谢谢你们了。”
王二家的和巧儿一笑，“秀娘姐，瞧你说的，这有啥谢的么。”
秀娘瞅着天晚了，就说了，“哎，现在这会儿也没啥事，你们就先下工回家去吧。”
巧儿心里想着和木子一起下工，就说了，“不、不用了，秀娘姐，我等着……我等会儿再走吧。”
王二家的婆姨知道巧儿是和木子他娘一起住着，家里的事儿有木子他娘盯着，巧儿当然能在铺子里多待一会了，可她不能啊，她家里还有好些活没干哩，啥洗衣扫地，刷锅洗碗的，她这会儿要是提早回去了，赶好把家里的活儿做少一些么。
她说叨着就要走，可秀娘倒是把她拉住了，她瞅着秀娘，“秀娘姐？”
秀娘看着她一笑，“王家妹子，你一会要回去了，顺便帮我带个东西。”
王二家的笑叨着点了点头，“成哩，秀娘姐你说么，要我带啥？”
秀娘往前几步，取出一两碎银子，“妹子，一会儿你出去了，就到……”她靠着王家婆姨近些，小声的说叨着什么。
王二家的婆姨听着一楞，看了看手里的银子，“秀、秀娘姐，你要那玩意干啥么？”
秀娘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肘，“这你就别管了妹子，你只管把东西弄来就是了，不管人儿要多少钱，你只管弄来就是。”
王二家的婆姨木木的瞧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取出块帕子，把银子包好就出去了。
秀娘瞅着王二家的出门，顺过瞧了院子一眼，只见二十来个伙计都闲闲的窝在院落屋角纳凉，李老头则是躺在自个儿造的躺椅上抽烟枪。
“唉。”秀娘不住的叹了口气，原先看惯了作坊里那一副忙碌的样子，咋的一闲下来，还挺不自在的。
秀娘抿了抿嘴，喊来几个伙计，把南屋里的那二十来块木料搬出来，那些是前儿个屋子漏雨，给打湿的了木料，她寻思着这会儿还有些日头，赶好铺到院子里先晒上一晒，别到了潮坏了。
王二听了楚戈的吩咐，从堂屋出来，从秀娘身边经过，跟她打了一声招呼，走到木子那边，和他说叨了几句，喊上三儿一道就出去了。
秀娘还以为王二是要喊上木子一块去哩，他们哥俩的关系可是不错，不过想想也是，木子这人太老实，不会来事儿，要是和王二一道去了，估计套不了人家啥话。
她站在院子里，瞅着伙计们把木板铺到地上了，就走到井边打了小半桶水出来，她刚才忽的想起了，自个儿打外面回来了，还没洗手呢，
楚戈和一个前柜的伙计过来，和秀娘说叨一声就走了，“秀娘，前柜那边有事，我过去一下，作坊里你看着。”
秀娘把木桶放斜，慢慢的往外溢些水出来洗手，她听着楚戈说的，瞅了那个不知啥时进来的伙计一眼，应了一声，其实这后院的作坊里也没啥事儿的。
“姐，秀、秀娘姐，这罐子裂缝了！”巧儿在灶里喊着。
秀娘一咧嘴，她刚才说完……“来了！”
她甩甩手走到灶里，巧儿瞧着秀娘过来了，就把罐子弄斜，指着缸底的那条缝让她看着。
秀娘看了一眼，这个是装酱菜团子的陶罐，她喊着让木子把院子里那个空罐子提进来，那是早些时候刘氏给他们带来的。
木子把罐子拿进来，就和巧儿俩人把酱菜团子放到这个罐子里，让秀娘不用沾手了。
秀娘闻着这酱菜香，寻思着蹲到他们俩口子面前，帮着扶住那个裂缝的罐子，这样里面的汤汁就流不出来了。
她问道，“哎，木子，那前儿你说了，那园木行的店主是谁啊？我问的不是那个啥王掌柜哦。”
木子说了，“哦，秀娘嫂子，你说的是杨二爷么。”
秀娘问着，“杨二爷？你们以前是这么喊他的，那他的大名叫什么啊？”
木子挽着袖子，手里抓了三个菜团子放到那个新的陶罐里，“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以前听王掌柜跟我们说起过，这杨二爷是从本家的宅子里搬出来的。”
秀娘点了点头，“哦，那就是白手起家了，那这杨二爷，是不是打一开始就是做这木头买卖的？”
木子寻思着说了，“好像不是，那前儿王掌柜喝多了，跟我们这些伙计说了好多，他以前是跟着杨二爷从本家出来的，这杨二爷一开始捣腾了好几行买卖，最后在咱镇子里弄了间木工作坊，才算是站住了脚。”
“这杨二爷也就四十来岁，他十八九就当上掌柜的了，这十几年的，买卖是越做越红火，除了镇子里这家老店，他还在那些大城镇连开了十来家分号哩，那些买卖人儿，还给杨二爷送了个外号，叫金算盘哩。”
秀娘听了暗自琢磨了一下，这么说，这杨二爷是白手起家，半路才转到这木行里来的，就摁着木子说的，这杨二爷，并不像李老头那样，精通木活了，他之所以能把买卖干大，那只是他很会管理罢了。
她寻思着扯了扯嘴角，这样看来，她还是能扳回一局的！
“哎呦娘咧，楚戈儿，这就是你那作坊了。”
秀娘听到出其不意的一嗓子，手下一抖，那陶罐子没扶住，倒到地上，滚到了门边，那罐子里的汤汁还泼到了她的裙摆和白绣鞋上。
“哎，秀娘姐，你鞋子啊……”
“媳妇儿，汤都洒出来了，快把罐子扶起来。”
木子和巧儿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秀娘愣愣的没有动，她皱下细眉，站起身看向院内，只见楚戈提着一个竹篮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八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七个半人，四个大人，三个小孩，还有一个奶娃子。
得，这下楚家作坊里，楚家的人算是都到齐了……
第一百五十章秋后算账？
秀娘把院子里，那个堆放木料的南屋收拾了一下，在地上铺了一张草席还有一床薄被，这样最起码躺着睡下一觉，到早上了不会腰酸背痛的。
“好了，把楚安和香儿抱进来吧。”
她这一说完，楚戈和楚福就进来了，他们哥俩把楚安和小香儿抱着，轻轻的放到薄被上。
楚福憨厚的笑了下，说了，“这俩小鬼，昨个儿听说要来镇子里，闹腾了一宿哩，这不，现在是欢情过头了……”
秀娘寻着个被单给他俩盖上，楚福木讷的瞧了秀娘一眼，见他这个弟妹脸上不带喜怒的，也没敢说啥，瞅了楚戈一眼就出去了。
楚戈看了秀娘，木木的喊了她一声，“秀娘……”
秀娘起身，瞧着楚戈，“楚戈，我就问你一句话，是你告诉婆婆她们的吗？”
楚戈一顿，“啥？”
秀娘说了，“是你告诉婆婆她们，咱在镇子里开了一间铺面作坊么？”
楚戈摇了摇头，“没有啊，最近咱都忙得很，我都没回过下阳村么。”
秀娘又问了，“那你又让贵喜回村里去说么？”
楚戈又是摇头，“没有。”
秀娘点头应了一声，寻着给楚安和小香儿掖了掖被单，既然不是楚戈叫沈氏他们俩的，那后面的话，她就有的说了。
楚福在外面咳嗽了一声，毕竟楚戈和秀娘在屋里，他们俩口子要是在说点啥悄悄话，他这一脚踏进去，反而不大好。
秀娘和楚戈听见声了，回头看过去，只见楚福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走进来，和楚戈说叨了两声。就把那小丫头放到香儿身边了，然后他轻轻的扯过被单，给她盖好。
秀娘瞅着一眼，心想着这娃子应该就是楚福那个小名儿叫花花的大丫头了，“大哥，你把花花街过来了。”
楚福见秀娘愿意和自个儿说话，他笑着，“哎，娟儿做完月子，我搁天就去花花的姥姥家。把她接过来了。”
秀娘笑着点了点头，瞧着花花那安逸的睡脸，“接过来好啊。自家的娃子，就得和自个儿的爹娘一块住么。”
楚福听了秀娘这么说，脸色一变，他是想到了早先，沈氏和楚老爹让楚戈独自一人到下阳村过活那事儿。他忽的感到很愧疚，且不管秀娘是不是有意这么说的，反正楚福是听进耳里了。
他有些难为情的说了，“兄弟，弟妹，咱娘早些时候说要过来。我有说过让他二老别来的，真的。”
秀娘和楚戈相互看了一眼，她这个老实的大伯。说实话还是不错的，只是叫自个儿的老娘和媳妇儿压着，自个儿一点主意都没有，她也别板着脸对着他了。
“行了大哥，来就来了吧。我赶好也见一见花花么。”
“弟妹，咱们俩家现在是分开过的。我们不该过来……”
“大哥，婆婆她一向都是这样的，她寻思着要做的事儿，你说了有啥用啊。”
楚福低下脑袋，木木的点了点头，“哎，是哩。”
秀娘只是笑了笑，把跟前的椅子搬走，放到边上，她想了想，以一种不经意的口气问了，“哎，大哥，婆婆昨个儿有说上镇子来干啥么？”
楚福看了楚戈一眼，“也、也没说啥，昨个儿晚上，娘只是说了要来镇子里看你们俩。”
秀娘背对着楚戈他们咧了咧嘴，这沈氏哪有这么好心啊，不知道又想来干啥。
下午那会儿，沈氏和楚老爹他们又是没说叨一声就过来了，虽说他们只是提了一篮子吃食，没有跟原先在下阳村那样，大包小包拎着，就嚷嚷着要叫住进来，可她瞅着还是很不高兴的，要不是一院子的伙计瞅着，她真不想给他们好脸色，不过，话说回来，沈氏他们这回算是来串门的，她还真不好说啥。
毕竟这会儿他们都是在镇子里，不是在下阳村，她可不想把脸面从下阳村丢到镇子里，所以她才先招呼沈氏他们歇息下来。
秀娘这样想着，瞅了一眼屋角，那里堆着三床被褥，过会沈氏他们要睡了，再让他们自个儿铺去好了，这些被褥还是早先巧儿从她家，和她嫂子那里抱过来的。
“那个，兄弟，弟妹，”楚福木讷的开口了，“那，咱爹娘把茶泡好了，刚让我喊你们出来喝茶哩。”
楚戈应了一声，楚福就先出去了，秀娘把屋里的油灯留着，正要出门就让楚戈拉着了。
秀娘看了楚戈一眼，暗自叹了口气，拨开了楚戈的手，“我知道了，咱出去吧。”
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楚戈也是知道她心里是有气的，毕竟，沈氏这种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她这次过来，不可能单纯的就是来看看他和秀娘而已。
无非就是沈氏瞧见了楚戈在镇子里开了一家作坊，想着来弄些……哎，可沈氏和楚老爹毕竟是他的父母，他能怎么着啊。
楚戈刚才拉住秀娘，也是不想一会出去了，她和自个儿的老娘呛起火来。
秀娘面对楚戈，也只能顺着他了，再说了，她这茬要处理的事儿太多了，一边是没木料开不了工，一边是杨二爷想方设法的挤兑，她现在啊，才没功夫去和沈氏置气哩，只要沈氏，不过火的话……
秀娘和楚戈来到院子里，早先吃饭那阵子，堂屋里坐不下他们这十几个人，楚戈和楚福就把桌子椅子都搬屋子到院里。
沈氏他们这会儿还坐在那边（李老头早早吃完饭，说了一声就到外面溜达去了），文氏挨着楚福坐着，怀里抱着个奶娃娃，不过这会儿估摸着是睡着了。
沈氏瞧见秀娘过来了，就笑着说叨了几句，无非就是说刚才吃完饭，她把桌子收了，把灶间的碗给洗了。又在灶里两锅水，要喝茶要洗漱都成。
秀娘跟楚戈坐到桌前，她听了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往下接茬，她早间忙着下饭做菜，完了还要收拾屋子，沈氏她们吃完了不拾掇就撩着呗，她要等着忙活完自个儿手头上的活再说。
楚老爹拿着烟枪，瞧着沈氏因为秀娘不搭理她而黑了脸，他赶紧清了清嗓子。指了指桌上的几个茶杯，“楚娃子，老二家的。来尝尝这茶，这前儿我和二叔公下棋，他拿给我的，说是他家大小子搁外头带来的新茶。”
楚戈看着楚老爹应了一声，端起茶来喝了。秀娘也随意的喝了一口。
文氏抱着怀里的娃子，瞅了秀娘，笑笑的说了，“二弟，二弟妹啊，那前儿我和婆婆来串门。都瞅见大门锁着，去那老六家问叨，他们俩口子也只是说你们赶镇子兜山货去了。可没成想啊，这几个月不见，你们倒是跑到镇子上，干成大买卖了。”
楚戈没说话，秀娘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只是“嗯”了一声，也没有往下接茬。
文氏瞅着秀娘那冷淡的样子也不上心。“二弟妹啊，我瞧你这铺面作坊挺大的，买卖走的咋样啊？”
秀娘对上文氏，笑了下，“不咋样。”
文氏顿了一下，依着笑笑，她可不是沈氏，一句话说不到一块就窝火，“哟，二弟妹啊，看样子你这买卖是干大了，这爱答不理的，难不成是看不起咱这些乡下的穷亲戚了。”
秀娘笑了一声，瞅着别处，“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想方设法的把家小赶出来独占大屋，完了又死乞白赖的往人家屋里闯，到了人家帮着寻到大屋了，自个儿拍拍大腚又走人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她说着看向文氏，嗤笑了一下，“这到底是谁看不上谁啊。”
死乞白赖，文氏扯了扯嘴角，“哎呦二弟妹啊，你这说的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再着说了，我那大屋以前是人儿柱子的，我听村里的人说了，那会柱子急着搬走，那间屋子才要了个八九两的价，可弟妹你却是卖给了我二十五两，这算下来，你可净赚了十几两银子啊，你说现在有啥买卖这么好赚啊？”
沈氏咬着牙，抿着老嘴瞪着秀娘，她光听着就心疼的很了，那可是十几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秀娘笑了笑，难不成今儿沈氏和文氏是寻思着来秋后算账的？门儿也没有！
“柱子卖屋子，是因为他急着要搬到上阳村去，倘若他耐得住性子，拖上个一二十天的，也是这个价儿，再着说了，这二十五两也不是我开的，而是镇子上一个买卖杂货的婆子开的，我只是替大哥跑跑腿而已，咋就说这银子是我赚去的呢？”
文氏心里就想着是秀娘从中捣的鬼，可她就是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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