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调-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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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瞧着他，笑了笑，“不会啊，我们这板子很好的，咋会随便泡一泡就酥掉哩，又不是人家园木行的板子。”
那个男子一顿，脸上不似之前那般阴沉，他看着秀娘，“小嫂子，你这说的，是啥意思？”
秀娘笑了笑，指了指前面的椅子，“掌柜的请坐，我刚说的，可不是掌柜的你想的那个意思了，要知道，这园木行的板子，也是不错的哩。”
那个男子也是笑了，“看来，小嫂子知道我是谁了。”
“这车老拐赶着车，对着掌柜的你听前跟后的，这我要是还看出来，那不就成瓜娃子了么。”
秀娘说着，往外瞧了一眼，她家铺子对面停着的那辆马车，有个人儿正在查看马掌，那人就是车老拐。
那个男子也是瞅了一眼，低低的笑了，“看来，小嫂子就是这家作坊的老板娘了……”
秀娘笑了笑，“王……”
那个男子走到前面坐下，“其实杨某……”
秀娘听到着男的说出‘杨某’二字，嘴角一扯，晕了，刚她还以为这人儿是那园木行的王掌柜哩，谁知他却是园木行的大当家，人称‘金算盘’的杨二爷。
杨二爷刚听到秀娘先开口了，就让着她先说，这打断别的话茬，他是最厌恶的，“嗯，小嫂子你先说。”
秀娘看了看他，心里想着，哎，也对啊，他原先听木子说了，这王掌柜也有四五十岁了，可这杨二爷才三十上下，刚她咋就看走眼儿了哩，不过，她也没见过王掌柜就是了……
她清了清嗓子，“咳咳，杨、杨老板是吧，你今儿过来，难不成是来看行情的么。”
杨二爷沉着脸，可是秀娘很奇怪，他这样还能笑出来，杨二爷看着她，“其实杨某今儿，是特地过来的，我是想着，咱们两下里住着，又是同行，所以就过来叨扰叨扰了。”
秀娘嘴角一勾，她才不相信哩，这人眼瞅就是刚从外地回来的，这会儿跑到她这里过来，才不是简单的叨扰哩。
她眯了眯眼儿，暗自琢磨着这人儿到底想干啥，若是来探听行情的话，那也没啥好稀奇的，她的楚家作坊，还有杨二爷的园木行，这俩家的板子买卖的价都是差不多的，而且往外销也是走南北这两边的路子，他干啥跑到这里来惹人儿嫌哩。
不过，这过门是客，秀娘想着也不好赶他么，就和他扯起了闲谈，“哦，这样啊，那杨老板，你家那作坊，最近买卖咋样啊？”
杨二爷把目光从柜子上的木板上收回来，“还行。”
秀娘点了点头，“哦，还行啊。”
杨二爷说了，“那小嫂子这边的买卖咋样？”
秀娘瞅着杨二爷一笑，“还过的去。”
杨二爷看着她，也是点了点头，“哦，还过的去啊。”
俩人说叨完了，就这么坐着，秀娘也不问这杨二爷到底是要做什么，而这杨二爷也不急着开口，倒是舒舒服服的坐在铺子里。
差不离过了一袋烟的功夫，秀娘有些坐不住了，她这毕竟是买卖板子的铺面，要是一会有人来趸板子，这杨二爷杵在这，也不是个事啊。
“那个，杨老板，你要是没什么事……”
“嫂子，嫂子……”
“嫂子，我们回来了。”俩个小身影边笑叨着，边往铺子里跑。
秀娘刚正想请杨二爷出去，话说叨一半，这楚戈就带着楚安和小香儿回来了，他俩一人手里都抓着一支笔，还有一小块砚台。
楚戈随后也走了过来，他瞅着杨二爷了，以为是来趸板子的客商，就和他打了声招呼。
秀娘知道楚戈和她一样，原先也没见过园木行的当家，就开口给他做了介绍。
楚戈听着皱了皱眉，心里想的和秀娘一样，这园木行的人儿咋会突然跑过来。
杨二爷看着楚戈，没等他先开口，就笑着和楚戈打了声招呼，“哎，这小哥儿，应该就是掌柜的了。”
楚戈也是客套了俩句，完了就直截了当的问了，“杨老板，你这今儿过来，是有啥事么？”
杨二爷看了看楚戈，忽的笑了两声，“这事儿倒是有的，也不是啥大事，我就是想和你这小掌柜说叨说叨，后面那张单子的事儿……”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金算盘不愧是金算盘
前门那个屠户将秀娘早间买好的肉菜送了过来，王二家的婆姨瞅着把东西拿到灶里，自个儿抓了一把葱和一把蒜苗子，拿到院子里摘去。
等着她弄好洗净了，就那回灶里，心里嘀咕着，一会儿把小葱切碎，打着几个鸡蛋炒了，那蒜苗叶子就和着肉一块……
王二家的婆姨一进灶里就瞧见秀娘在发呆，手上抓着俩鸡蛋壳子，“呀，秀娘姐，你干啥哩？”
秀娘回过神，瞅着王二家的，看了看自个儿手上的鸡蛋壳子，说叨着就给扔了。
“哦，我想着打几个鸡蛋，就着小葱炒了，中午赶好下饭么。”
“哎呦，我的秀娘姐啊，你这哪是要炒鸡蛋啊，你这是……哎……”王二家的说叨着忙把手里的葱蒜搁到一旁的笸箩里，跑到后面去取了一个大汤碗过来。
秀娘还没明白是咋回事，直到王二家的把案板上的鸡蛋扒拉到碗里，她这才发现，自个儿刚刚打了四五个鸡蛋，可都给打到了外面，然后把壳子扔到跟前的碗里了。
王二家的把鸡蛋液弄到碗里，将里面的几块壳子挑出来，笑着，“哎，好在是打到案板上，早上过来的时候我刚擦洗过了，干净着……”
秀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壳子倒掉，“哎，怪我怪我，我刚就想着别的了。”
王二家的把手在围腰上擦了擦，瞅着秀娘，“秀娘姐，我看你这会儿也没心思做饭，要不你去歇一歇，这块我来弄就成了。”
秀娘想想也是，反正中午就炒几个菜。饭她都弄好了，王二家的自个儿一个人也能忙活，她这说叨了俩句，解开围腰就出去了。
王二家的瞧着秀娘走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鸡蛋壳洗肉的盆子里捞出来……
秀娘走到院里，这茬伙计们正在忙活着造板子，她就绕到后面去堂屋，在这里面坐着，赶好能瞅见铺面那块。只要楚戈进来了，她就能看到他，问问他这杨二爷到底和他说了些啥。
本来在一个时辰前。秀娘还是和楚戈在铺面那的，只是这杨二爷说了有事儿要和楚戈谈，那时秀娘就想在旁边听着，可这杨二爷就是一直说些有的没的，大致意思就是。男人们在谈买卖的时候，女人就不应该在场咋咋了的。
秀娘听着这杨二爷说的不是话，寻思着就带楚安和小香儿回后院了，这事儿楚戈倒是没有说啥，他对于秀娘，没有那么大男子主义。只是秀娘自个儿想着有外人在，给楚戈留着些面子，不想让这杨二爷再说叨些别的坏话。要不她才不管那么多哩。
差不离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秀娘瞧见楚戈掀开门帘进来了，她张了张嘴，想着招呼楚戈过来的，可瞅着他在院子里寻摸了一圈。等看到她了，就往堂屋这块走了过去。
秀娘先给楚戈倒了杯水。自从上次贵喜过来之后，她就在堂屋里备着些茶水了，要不哪天指不定还有谁来哩。
她绕到一边坐着，把水递给楚戈，瞅着他问了，“刚园木行那个……哎呀，楚戈，咱叫那老小子杨掌柜算了……他有跟你说叨啥么？”
秀娘这话说到一半就改了口，把杨二爷说成了杨掌柜，说真是，她认为这杨掌柜取这名儿，分明就是占人家便宜的么，不管对方愿意与否，一开口都得喊他一声‘爷’。
楚戈没在意秀娘的语气，他坐下喝了口水，看着秀娘说了，“他想买咱这间铺面作坊。”
秀娘听着一顿，嗤笑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哼，亏那个姓杨也是个买卖人儿，他说出这话就不觉得可笑么，咱们这买卖做的好好的，咋能说卖就卖……他出多少银子？”
楚戈直愣愣的瞅着秀娘，秀娘以为楚戈没听见，就又问了一遍。
他这才木木的说了，“八百两。”
秀娘使小劲儿拍了一下桌子，“就是啊，这老小子才出八百两，我这家铺子当时都是花了五十几两……”
她说着一顿，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楚戈，“那、那老小子，出八百两，买咱这、这铺面作坊？”
楚戈点了点头，“嗯。”
秀娘扯了扯嘴角说了，“这、这老小子是不是钱多烧的慌，没地儿花了，才说这个。”
楚戈看着秀娘好像有些意思，他说了，“秀娘，你觉得好？”
“这有啥不好的，咱这半年多下来，”秀娘笑着顿了一下，看了看外面，小声的说了，“咱这小半年下来，除去一些琐碎的费用，还有给伙计们发的工钱，差不离才能赚个百八十两的，一年下来也就二百两左右，咱这要是把作坊卖给他了，不就白得八百两银子么。”
楚戈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不错，可咱把铺子卖了，咱后面咋办？”
秀娘笑着，“哎，咱不还有八百两银子么，再加上泰仁药铺的那一成份子钱，呵呵，我估摸着五六年不用愁了。”
楚戈瞅着秀娘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好像还蛮欢情的，可他自个儿倒是平平静静的，一句话就把秀娘拉回来了。
“那咱五六年之后哩，到时就靠着泰仁药铺的一成份子钱过活么？”
秀娘一顿，眨了眨眼儿，“那、那到时咱可以做些别的么。”
楚戈淡淡的说了，“嗯，那换什么哩，这老话不都说了，干一行吃一行，咱这作坊刚开起来没多长时间，又给换别的，后面的能有好么？”
秀娘这茬没话说了，她皱了皱眉，板着脸看着楚戈，“这啥话都让你说，就我见钱眼开成了吧。”
楚戈瞅着秀娘像是生气了，他顿了顿，木木的说了，“其实，刚开始我听到那杨掌柜说的时候，也这么想来着。”
“那你有应承，要把铺面作坊买卖给他么？”秀娘没好气的说了，这直愣子就不会寻思个软话哄哄人家么。
楚戈摇了摇头，“没有，”秀娘随过问了一句为啥，楚戈又说了，“我又不傻，干啥要把作坊买卖给他哩。”
秀娘脸色变得很难看了，“那你是说我很傻咯。”
楚戈张了张嘴，看着秀娘，那眼神像是在询问，我能说是么。
秀娘皱着细眉，他们俩这默契，有的时候真的很让人火大，“不能！”
楚戈瞅着秀娘委屈的那个样子，暗中笑了笑，低低的应了一声，“哦。”
秀娘听着了，嘟囔着嘴叹了口气，忽的觉得很无奈，这到头来，她只是在对一根木头发火么。
她抿了抿嘴，说了，“那你说，干啥不能把作坊买卖给他，毕竟，这会出八百两买卖一间作坊的人儿，除了那个老小子，就再没别人了。”
楚戈说叨了，“对啊，秀娘，你也说了，会出这个价买卖咱们作坊的人儿，只有那杨掌柜一个，那你觉得咱这作坊值这个价么？”
“当然值了。”秀娘笑了下，瞅着楚戈，说出了自个儿的想法。
起先她买下这间作坊，也就五六十两，可过了这半年多了，她作坊里都招满了工，那伙计干的时间也长，木工活都很不错，这间作坊接过手就能开工，而且她这家作坊是最早造搓衣板子的，外地过来趸板子的人儿，大多都知道她这么，所以这么算下来的话，她家的这间铺面作坊，也是值这个价的。
听着秀娘说的，楚戈寻思着也有道理，他琢磨着也说出了自个儿的想法，这杨二爷之所以要买下他这间作坊，有一方面估摸着就是像秀娘说的那样，而另一方面，楚戈以为，这杨二爷是冲着宫里那份买卖来的。
因为如果这镇子里就剩下他园木行一家造板子的，那这宫里的人儿还用的着挑选么，直接就给园木行拿了，毕竟这园木行也是有些名气的。
所以说，这杨二爷并不是傻子，他花了八百两银子，不仅换来了一间买卖不错的作坊，还得到了宫里面的单子，他们每次要货可不是百十来个的，而是千八百个的要着呢。
“金算盘不愧是金算盘，这帐算的就是精细啊。”
秀娘听着楚戈说的，不禁夸叨了这杨二爷一句。
楚戈也是点了点头，“嗯。”
秀娘忽的笑出了声，笑着带出俩酒窝，瞅着楚戈，“不过还好啊，楚戈你是回绝了那老小子了吧，要不说的，这关键的时候，还得靠你们这大老爷们么。”
楚戈瞅着秀娘那水透透的大眼儿，扑闪扑闪的只挠着人儿的心窝子，他浑身一僵，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秀娘，其、其实，刚刚，我差点就，就让那杨掌柜说动了哩。”
秀娘一顿，“啊，为啥啊，你不说的，这宫里的单子……”
楚戈皱了皱眉头，“还不是这木料么，就算最后咱接到宫里的订单，可没木料，不也白搭么……”
秀娘听着楚戈说的，也是没咋的说话了。
楚戈看着她，“秀娘，原先你说的，会有人来给咱送木料，可要是这俩天还没到的话，咱又得歇工了。”
秀娘也知道，这镇子里的木料都让杨二爷给包圆了，北面山那家伐木场，听着他们作坊要的量小就不给送。
楚戈看起来也是愁闷的很，秀娘寻思着一笑，对楚戈说了，让他放心，这木料啊，明后天就会送来的……吧。
所以，应着秀娘这句话，就在宫里的人儿到镇子里来的前三天，秀娘要的那批木料，就给送来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一个老汉带着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儿，在镇子口那块包了个摊子，里面摆着好些西瓜。
虽说这茬已经到了七八月份了，可来买西瓜的人儿还是蛮多的，这老汉种瓜养瓜十来年了，周遭临近的几个村子，就属他出的瓜好，个大不说，全都是沙瓤的，个个保甜哩。
那曹氏的男人提着俩篮子，也到他这块过来了，“哎，孙老头，给我挑俩瓜啊。”
那老汉搁前头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瓜递给那个小媳妇儿，自个儿就过来了，瞅着那曹氏的男人，笑叨，“哟，今儿咋是你来买瓜啊？”
曹氏的男人说了，“哎，我婆姨那家杂货铺离不开人，就让我过来了。”
那个老汉笑着，“还是你家买卖好啊……哎，今儿还是来一个小的么，我这赶好有三个切开的，你家人少，挑一半吃去吧。”
曹氏的男人瞅着前头那几个切开的西瓜，还真真是沙瓤的，叫人瞧着就想吃哩，“嗯，这多少钱一斤啊。”
孙老头笑着，“四文钱一斤。”
曹氏的男人笑着，“哟，我说孙老头，这整个儿的西瓜上秤，才要着三文钱一斤，你这一切开，就要多卖一文钱啊。”
孙老头一摆手，“哎，这不是整个儿的，大伙都吃不完么。”
曹氏的男人扯了扯嘴，“老孙头啊老孙头，你可越来越会做买卖了。”
孙老头一笑，往后一指，“哎，这又不是我主意，是我闺女寻思出来的。”
曹氏的男人看了前面那个小媳妇儿一眼，“哟，那是你闺女啊。我还想着是你儿媳妇……哎，你闺女不是……”
孙老头听着脸上一顿，岔开话题，说了，“哎，掌柜的，你来哪块啊？”
曹氏的男人瞅着孙老头不乐意说了，他原先听着自家的婆姨说了，这孙老头的闺女早就嫁人了，这会儿居然会回到娘家里来。兴许是叫夫家给休了吧，不过听说她那个夫家也不是啥善茬就是了。
他这想着，就不多问了。笑叨着，“嘿嘿，老孙头，这一文钱啊，我今儿还不让你赚了。你这会儿给我挑俩大个儿的西瓜，用你家那长刀片子给我切开了，我带走。”
老孙头听着一顿，哟，这曹哥儿平时要西瓜都是挑着最小的，今儿咋要弄大个儿的哩。他这屋里是来了多少人儿啊……
“哎呦，楚戈儿，好在你作坊里的伙计帮忙。要不这十来车木料，就我们这几个人，还真忙活不完了。”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站在后街的小巷子里，那块有一溜子房屋，都是给人当库房使得。他这茬正对着在前头卸货的那群人说叨着。
楚戈把外衣脱下来，放到一边。省的一会儿搬东西给弄脏了，“哎，刘二哥，瞧你说的，这么多的木板子木料子，我咋好就让你们几个忙活哩。”
“哎，楚戈儿，这话咋的说哩，这明明是当哥哥的我，把你的事儿给耽误了，你看你还……”
这个让楚戈叫做刘二哥的人儿有些烧脸的说叨着，他是刘氏的兄弟，就是原先早秀娘一步买下石老刀那块林地的人儿，他现在靠着那块林地，给好几家烧窑的作坊送木料，买卖还算是不错的。
“行了二哥，你就别忙活了，你们这一队人儿也赶了好些天的路了，先在一边歇息会儿吧。”
楚戈穿着件短褂，说叨着从车上抱过七八块厚实木料，递给旁边的王二，王二转身递给后面的木子，木子又递给身边的一个伙计，就这样一个传一个的，给搬到了一间空屋子里。
其实楚戈的作坊昨天因为没有木料，早就停工了，今儿刘氏的兄弟早早的就把木料送过来了，他们赶好能帮的上手。
楚戈带着王二他们干活，喊着五六个伙计在外面传送木料，剩下那十来个伙计就在屋里接着放好，这样不用多长时间就卸好了一车，等着秀娘过来，他们就剩着两车木料还没卸下来了。
秀娘瞅着楚戈还在干活，就走到一旁和那刘氏的兄弟说了，“二哥，我铺子里的那四车木料都卸下来了，我瞅着也没啥事，就让你的那几个伙计先回马馆歇脚去了。”
刘氏的兄弟瞅着秀娘，有些惭愧的说了，“哎，妹子，哥哥我还真是对不住你啊，本来上个月那阵子就该来了，可家里有事儿给耽搁了，还有俩伙计搁路上病倒了……”
秀娘一笑，说叨了，“哎，二哥，我这还没说啥哩，你这倒是吐露个没完，这要是叫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把你咋了哩。”
刘氏的兄弟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头，刚想说叨啥，就听见前头传来曹氏男人的声儿了。
他这茬不知给谁借的一根竹扁，担着俩篮子西瓜就过来了，“哟，秀娘妹子，你也来了，赶好赶好啊，大伙儿忙活完了都来吃些瓜啊。”
王二他们听着有西瓜吃，都欢情的喊了一句，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没三俩下就把剩着的一车卸完了。
楚戈拿过曹氏男人硬塞过来的西瓜，说了，“曹大哥，这咋好哩，还让你花钱卖瓜。”
曹氏的男人摆了摆手，说了，“嗨，这有啥啊，这大热天的，你们又忙活了一上午，吃些西瓜好解渴么。”其实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是念着秀娘早先拿给了她婆姨那十两银子，说是她婆姨帮着她揽生意了，这是给的份子钱，他寻思着人家秀娘对他们俩口子这么够意思，他也该表示表示么。
秀娘瞅着曹氏的男人这么说了，就大大方方笑叨着，喊着大伙儿一块吃得了，要不这曹家大哥拿回去了，他和曹嫂子俩人也吃不了啊，这不就糟践了么。
她拿着一块给刘氏的兄弟，和楚戈一道坐在一块石板子上吃了起来，王二他们瞧着，都笑叨着去拿西瓜了。
刘氏的兄弟也是过去和楚戈他们一道坐着，他边吃边给秀娘说叨起这一来个月发生的事儿，本来原先，他听到刘氏说了，秀娘要一批木料，不用特别名贵的那种，差不多结实些的就成了……
他有些惭愧的说叨，“楚戈儿，妹子，我那时就想着把手头上的两张单子处理完，把伐下来的木块给人家送过去，挑下中间那些整块的木料板子给你们留着……可这会儿，都过去这么多日子了，我这不是耽误你们的买卖了么……”
秀娘和楚戈俩人相互瞅了一眼，知道刘氏这兄弟也是个实心眼的人儿，他是有事耽搁了，要不早就把木料送过来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的。
楚戈说了，“好了刘二哥，你这十来车的板子，硬是带着几个伙计给赶到镇子里来，这些天也没合过眼儿，我们又没说啥，你就别总觉的对不住我们了。”
“是啊，好么刘二哥你是今儿送过来的，你要是早些天过来，我那库里的木料还没用完，根本放不下你这么多料子，”秀娘笑了笑，“要不还是老话说的好，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么。”
刘氏的兄弟看着楚戈这小俩口这么大度，连一句不好听的话都没说，心里真真是感动的很啊，他当下立即表示，这送来的十几车木料，不要钱了。
这楚戈和秀娘听着了，就更不能答应了，这刘氏的兄弟也是带着伙计赶了好些天的路了，他们俩口子咋能白着他，再着了，他说不定是因为今儿的气氛使然，才会头脑发热这么说的，可这茬事儿要是过了，他还不得后悔的砸心窝子啊。
本来秀娘在镇子里收废木料，那是二两银子一车，可刘氏的兄弟这些木料，都是从大棵树上伐下来的，也是要成本的啊，虽说以秀娘和刘氏的关系，还有她把林地让给刘二哥这两件事来说，这刘氏的兄弟不会要她高价，可怎么着，也的要个十两银子左右（早先秀娘让王二去北面山问过了）。
果不其然，这刘氏的兄弟看说不过去，楚戈和秀娘死活是要给钱，要不就把板子装上车重新拉走，他这没办法，每车才要了八两银子。
等着他们休息好了，就一并回到铺面那里，楚福和文氏在作坊里看着，他先让剩下的几个伙计开工，把拉来的木料处理一下。
楚戈和秀娘带着刘氏的兄弟到堂屋里，秀娘到二楼取银子，这刘二哥一共拉来十五车木料，按照一车八两银子来算，那就是一百二十两了。
秀娘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二十两银子，全部都放到刘氏的兄弟面前，“刘二哥，你点点，这一共是一百二十两。”
这刘氏的兄弟本是不好意思收的，可他心里想了，要是再这么磨叽下去，这楚戈和秀娘说不定会以为他嫌钱少哩，而且就太矫情了。
他这也大大方方的道了声谢，把银子收了，他瞅着楚戈的作坊里已经开了工，就说要回马馆歇息了，完了他还跟秀娘和楚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