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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女喜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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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成源难得自以为聪明一把:“这叫集思广益!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起想办法,不是越容易成功吗?我告诉你,江奉桐这人不一般,早晚要出人头地的。”
“我说了不行!”
云成源犹豫了下,眼睛左右看了看,终于奋起一把,一拍桌子:“我说行,就这么办。”
映桥冷淡的瞥了眼父亲,也不和他吵,转身出去了。云成源许久不见女儿回来,不由得暗想,难不成映桥想不开寻短见了?有很多姑娘反对父母安排的亲事或自尽或毁容,越想越怕,赶紧追出去,没头没脑的大喊了一声:“映桥——”
就见映桥从自己住的厢房开门,面无表情的道:“什么事?”她的被褥许久不住,为了晚上睡的舒坦,先拿出来拍打拍打,不想正跪在炕上折腾被褥,就听父亲在院里哭着喊她的名字。
云成源见女儿没什么事,立即妥协了:“我、我看看吧,叫你江叔等等,等你赎了身再摆酒,我先叫他把婚书拿回来。”
“婚书都写了?”映桥差点把鸡毛掸子掰了:“爹,请您务必把这玩意拿回来!”
云成源苦着脸道:“唉,都说好了,叫我如何开口啊。我给你安排婚事,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嫁给一个正经人,总比给人当小妾好啊。”
映桥不由得想了一下,如果在这两个月内,她就地和江奉桐洞房花烛夜做两个月夫妻,季文烨回来会是什么反应。有可能觉得她成妇人,没什么意思了,索性放了她。当然也有可能,恼羞成怒,把他们一网打尽。
还是不要挑战他的底线比较好。
“不当小妾,也不能随便找人嫁了吧。”映桥撅嘴道:“消停一会吧,等我赎了身再说!”
云成源忽然想起了什么:“前天是你生日,你怎么过的?不用说,肯定没过好。没事,今天你回来了,爹好好补偿你。你等着,我出去买点饭菜,等你江叔回来,一起喝一顿。”说完,转悲为喜,进了正屋,不多一会,他就出门了。
映桥回屋一看,少了一锭二十两的雪花白银,这可是一笔巨款了,就这么拿去逛街了。下午,陆续有绸缎庄的伙计来送料子,酒庄的小二来送酒菜,最后云成源抱着一摞子书本纸张回来了,映桥看了一下,几乎都是八股考试的程文,她很欣慰。
所谓程文,其实就八股例文,收录的多是以前科场状元榜眼或者探花的优秀文章。
不就是范例作文么,映桥太熟悉了,随便拿了一本,低头翻看。光背光看还是不行,关键得有名师指点,她记得季文烨说过可以叫八股高手指点父亲一二,不知他还记不记得了,等他回来问问他。
正想着就敲门声,映桥赶紧开门,见是江奉桐,她忙请了他进屋。映桥已经热了酒菜,他落座后就开饭了。江奉桐看着满桌的菜肴,不解的问道:“这是……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摆酒了么?”
云成源很诚实的笑道:“实不相瞒,映桥从季家借了二百两银子供我应考秋试,我今天取了一点摆了这桌酒,因为正月十五正是映桥的生日,在季家没过好,今天给她补办。”
江奉桐脸色一黯,大概觉得这笔银子也得自己还,但马上就笑着举起酒杯敬映桥:“原来是云姑娘生辰。”
映桥礼貌的接了酒,然后在心里埋怨父亲,可真是不保留,想什么说什么。
“那个……今天的事情还顺利吗?”云成源问道。
“顺利,十分顺利。鲍公子看好这故事,务必要你写完了,再拿给他看。”江奉桐喝了口酒暖心窝:“问你能写多少字数,愿意出有高价。”
“高价是指多少钱?”映桥问。
“大概能出到一百两。”
映桥微微蹙眉,她记得听人说过书商有的时候敢把卖得好的话本定到一两银子一套,这个价格对于他们能获得的利润来说应该还算合理的了。不过,她倒是有个急功近利的想法,她问道:“非要写好的稿子吗?”
“当然是写好的稿子了。”江奉桐奇道:“不是成稿谁愿意收呢?”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把它们写完,只卖给他一些故事的梗概给他。他得到梗概后,可以找他们自己人去写,随便他们写多少万字。”映桥道:“我提供故事的梗概,要价也要便宜,一个嘛……十五两银子就行。能给他写三十个,不带重样的。”
江奉桐怀疑自己的耳朵:“三十个?”
“嗯,应该可以想出这么多。您也知道我缺钱,尤其短时间急需一大笔银子,这么做的好处来钱快。”映桥认真的说道:“而且咱们只提供故事梗概,里面若是写了其他不恰当的内容,是鲍公子的事,和咱们没关系。”
江奉桐觉得映桥说的有道理:“如果云姑娘真能想出三十个点子,依照鲍公子的性子,差不多会答应。他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还有别人家。”
“那就这么办吧,我会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你帮我写一部分,至于银子,咱们五五分。”
江奉桐笑道:“不用这么客气,举手之劳,不过是帮你写几个字。”
映桥觉得差不多该澄清婚事了,于是微笑道:“啊,酒凉了,我去热一热。”走过父亲身后的时候,捏了他一下,示意父亲把婚书收回来。映桥便去厨房转了一圈,等回来的时候,见江奉桐笑的颇为尴尬,父亲则苦着一张脸。
她将酒重新放下,也颇为尴尬的道:“江叔叔还愿意帮我吗?”
江奉桐笑道:“我是你爹朋友,当然要帮忙了。”说完,岔开话题,不无羡慕的对云成源道:“真羡慕云兄,今年就能参加秋试了,我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映桥纳闷:“叔叔不也是秀才吗?为什么不能参加,若是回乡报考的路费,我可以借给你。”
江奉桐摆手苦笑道:“不是钱的问题。我爹触怒我祖父,被赶出家门,老爷子放话只要我们敢踏进县里一步,就打断我们父子的腿,所以我没法回去报名,想要应试恐怕得等老爷子去了之后。不过他老人家还算仁义,没派人上京追杀我们,哈哈。”
映桥不知该说什么好:“亲生父子哪能有这么大的仇怨,你们回去磕头认错不行吗?”
“还是算了,他年轻剿匪时手刃过强盗,年过花甲了,还提刀要取我爹的性命,我害怕回去后断胳膊断腿。”江奉桐也显得很无奈。
“……”映桥决定换个话题:“那个,江叔叔你是怎么认识鲍公子的?只写梗概的事,还得麻烦你说。”
江奉桐轻笑道:“我替他写程文,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云成源这时插嘴道:“啊,是这样,我今日买了几本程文,你帮我看看,哪本好哪本不好。”说完,起身去屋里把今日买的书摆到桌上。
江奉桐挑了挑,指着其中j□j:“这就别看了,里面没几篇是真的,这里面还有我还化名贡生胡拙言写的几篇文章呢。”
“啊?真的吗?我觉得写的很不错啊。”云成源吃惊的道。
映桥忽然对江奉桐刮目相看了,父亲说的对,他不是一般人,若能参加科举,或许真能高中。但是她对他没什么感觉,还有季文烨那家伙在,还是别扯上关系好。
江奉桐笑道:“咋看不错而已,堆砌辞藻,仔细看说的都是废话。考场上还是言之有物的卷子受考官钟爱。我发现写假的程文不如填词赚钱,就不写了。现在么,替云姑娘写故事最赚钱了。好了,我明天再去问问鲍公子,然后告诉你们。今日时辰不早,我得回去了。对了,找做饭婆子的事,也办妥当了。前街文嫂的男人躲债死在外面了,她一个人上了岁数,债主也不好卖钱,就饶过她了。如今一个人糊口都困难,你们可以收做帮佣,给饭就行。”
“……人靠得住吗?”可别招来个爱勾搭主人的妇女。
“她是个哑巴,不会打扰你爹读书的。”江奉桐说完,起身告辞:“谢云兄的酒菜招待,改天回请。”
送了江奉桐回来,一进屋云成源就念叨道:“多好的人啊,不是我说,爹这次绝对没看走眼。”
“走不走眼的,先把债还了再说吧。”
映桥回到厢房,洗洗睡了。突然回家住,换地方一时睡不着,脑海里便又风起云涌的胡思乱想,比如江叔是个潜力股,万一以后高中,自己可是他起于贫贱时的结发妻,绝不会被休掉的正室。而季文烨那边……怎么看……都是被大老婆打死埋到后院的下场。
睡得不好,第二天醒来,父女两人吃了昨晚的剩饭菜。云成源说砚台用完了,要去买一块来,顺便再逛逛书市。映桥也想看看市面上有什么话本卖,于是吃过饭,和父亲一起出了门。
没出正月,街上没往日繁华,但因为今年有会试举行,书摊和贩卖笔墨纸砚的店家都照常开张,不少儒生打扮的人在那挑挑拣拣的。
映桥发现卖的最贵的是医书,一套下来动辄一二两。但是卖的最多的确实小说话本。
她的游览速度比她爹快,不知不觉两人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云成源犹豫要不要新买一套四书五经,毕竟新刻印的比他手头的字迹清楚。映桥也盘算着要不要买本最流行的《暗香词话》回去研究研究。
“小姑娘,你识字呀?看你是个丫头打扮,你在那个府做事?”
“我是锦衣卫南镇抚司季大人府上做事的,主人差出来买些消遣的书籍。”
“……”摊主立即不做声了,袖手四处遥望。
映桥可以安静的随意翻看了。等映桥准备掏钱的时候,突然意识到钱在父亲身上,出门一看,没看到父亲的影子,她赶紧沿街去找。就见在一僻静的拐角处,父亲正跟一个十来岁丫鬟打扮的女子说话,说着说着父亲就不耐烦起来,转身就走,那丫鬟拦着,他一甩袖子,就大步跑了,那丫鬟追他不上,在原地直跺脚。
这是什么状况?
映桥才想上去问,这时就听身后有人唤她:“云姑娘?”
她转身,见一身穿便服的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皱眉想了想:“你是久大人,不、鲁大人。”
此人是鲁公公另一养子,鲁久年,季文烨称他小久子,映桥见过一次,差点忘记了。
鲁久年四下看了看:“就你一个人?也不怕被人盯上。”
“那我就报季大人的名号。”映桥余光瞥父亲逃窜的方向。
鲁久年笑道:“小心报了名号,挨顿打。”显然揶揄她爹挨打那件事。
映桥道:“曲公子不是还没放出来呢么。”
“那倒是,他同意与梅小姐和离,才能放出来。”鲁久年叹道:“这事真麻烦,文烨哥还有外出避嫌。”
“啊?”映桥一愣:“外出避嫌?难不成梅小姐还想嫁给我家少爷?”要不然季文烨出去避什么嫌。
“你不知道吗?哥也有娶她的打算。”鲁久年皱眉,大概觉得映桥身为准姨娘居然不知道正妻是谁,也太过迟钝了。
又轮到映桥惊诧了,她可是亲耳听到梅安云骂过她的,言语间满是恶意。果然她得被正室打死埋在后院吗?
“鲁大人……我得、得回去了……”得回去赚钱了,如论如何也得赎身。
鲁久年见她失魂落魄,不免问道:“我派个人送你回去吧,今日暗查,我带了几个属下出来。”
“谢鲁大人好意,我……”
不等说完,就听身后她爹没好气的呵斥她:“映桥,你怎么随便跟生人说话?!快过来!”
哼,你还跟陌生女子说话了呢,别以为我没看见。映桥回头瞅爹,刚要过去。不想鲁久年跨出一步,挡在映桥面前,冷冷的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就见此人儒生打扮,年不过三十,生的眉目风流,俨然是个惯会勾人女子的小白脸。
云成源也怒了:“我、我还要问你呢!快放开我闺女!我要喊人了。”
鲁久年脖子僵硬的回头问映桥:“你爹?”
映桥缓缓点头:“是的,鲁大人。”
“……”鲁久年怔了怔,道:“哦,原来是你爹,你快跟他回去吧,别再四处乱逛了。”说完,转身离去了。
云成源到女儿身边,指着鲁久年的背影道:“那人是谁?”
“季大人的干弟弟,做探子的,他认识我,过来盘问几句。”
“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有。我就是突然意识到我一定要赚足钱离开季文烨,否则这辈子都会很惨,任务艰巨,所以脸色才不好。”
“没错,没错,赎身后嫁给江奉桐,这才是好归宿。”
“……”映桥瞅了父亲一眼,没反驳。
季文烨要娶梅安云做正妻,她无论如何也得离开他,不仅关于尊严了,还关乎性命,马虎不得。
父女两人买了纸笔书籍,捧着回到家,才打开屋门,就见江奉桐爬上墙头朝他们道:“你们回来了。我今早和鲍公子谈过了,他同意你的提议了。我明天就拿纸笔过去帮你写。”
“不要明天了,越早动笔越好,您马上就过来吧。”映桥觉得一刻都迟疑不得。
江奉桐想了想,点头笑道:“好吧,听你的。”


、第三十九章

映桥把买的东西搁到堂屋的桌上;请江奉桐先坐;她去烧水沏茶。云成源见女儿出屋了,压低声音对江奉桐道,“可不好了,刚才我碰到巧月了,她又来缠我;我费了番功夫才将她甩了。”
“总躲着也不是回事;你跟她说清楚吧。”
“我说了啊;叫她们不要再来烦我;可好像是盯上我了一般;非我不可。出去买些东西,竟然又被缠上了。”
“完了;看来是非你不嫁了,要不然你就收了她家姑娘算了,映桥赎身的银子一下子就凑齐了。”
“那、那怎么行?我、我不能做这种事。”云成源哑声道:“映桥还不知道,你别告诉她。”
江奉桐点点头,然后取出当初写定的婚书递还给云成源:“我带来了,你撕毁了吧。”
“映桥那孩子跟我闹脾气,过两天她醒悟就好了。我给她摆摆样子,这亲事当然还是算数的的,婚书过几日就给你。”
江奉桐迟疑了一下,道:“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
“尽管你说。”
江奉桐刚要开口,映桥开门进来了,云成源做了亏心事,一下子跳离江奉桐几步,对女儿道:“水、水烧上了?”
太诡异了?你们背着我在说什么?映桥道:“烧上了,一会就沏茶。今天新买的木樨茶,一会给叔叔沏一杯。”说完,单从桌上挑出茶叶包,拿进屋装罐去了。
江奉桐很无奈的瞅云成源,低声嘀咕道:“你这样未免太明显了,镇定些,你再这样慌张,就算她不知道,也要察觉到什么了。”
可惜江奉桐不知道映桥挑帘子看似进了里屋,实则就躲在帘子后面偷听,听见江奉桐这番话,再加之今天碰到那个丫鬟,十分肯定父亲就是有事瞒着她。
而且绝不是好事。不过父亲现在不愿意说,强逼也没用,反正她要在家待两个月,不怕他不露马脚。
水开后,各人沏茶。木樨茶有温胃平肝、益肾驱寒的功效,适合冬季来饮,而且花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只是在季文烨身边,因为他讨厌各种调制的香味,平日连熏香都少,更别提喝花茶了,于是映桥几乎再没碰过各种带香味的东西。
还是回家好,各种自由,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想弄什么气味就弄什么气味。
喝茶暖了身,开始商量以后的计划。云成源只管读圣贤书,别的不用管。映桥和江奉桐则在一起写东西,争取快些把钱赚到手。怕影响父亲读书,映桥提议她和江奉桐去西厢写,父亲留在屋里读书。
云成源一听,立即反对:“不行不行,我看着你们就在这屋里,不能离开我的眼皮子!”
江奉桐面无表情。
这确实是映桥疏忽了,虽然像季文烨那种家伙是少数,但还是有父亲监督比较好。
商量好后,江奉桐从隔壁家里搬了张桌子过来,和映桥一桌坐了,与不远处的那桌云成源对坐。
映桥发现江奉桐此人确实适合做合作伙伴,记忆力和领悟力惊人,她先讲一遍,他再提两三个问题,接着就动笔去写了,写出来的东西没错处,连映桥自己有的时候还有写错勾勾画画的时候。
所以很难想象,这种干练的人为什么会和父亲成为朋友。
映桥写的手腕疼,揉着手腕的时候,不经意看了眼父亲,见他从书本后偷偷露出两只眼睛盯着她和江奉桐看,被她发现后,立即低下头了。
这时有人敲门,江奉桐看了眼外面:“可能是文嫂来了,我去领她进来。”便撂下笔起身去了。映桥坐着不动,等江奉桐出门了,她不满的道:“您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好了,别用书挡着脸,偷偷摸摸的。”
“我哪里偷偷摸摸的了?就算我允许你们的婚事了……也不能、也不能……”忽然意识到江奉桐的人品是他拍胸口肯定的,便道:“反正我不放心,就是看看。”
很快,江奉桐领了一个黑矮的妇人进来,便是他昨日称的文嫂。映桥见她年岁大了,模样也不好看,才理解昨日他说的债主放弃逼债,她男人欠债却不卖她的原因了。这妇人没丈夫和孩子,自己糊口都困难,来到她家做事,虽然没签卖身契,但基本上就算是奴仆了。
人不可貌相,文嫂做菜还算可口,中午大家吃了她的菜。期间江奉桐回到隔壁一趟看老爹,下午过后又回来了,直到天黑了才回家。
之后的大半个月基本上都是这么作息的。江奉桐和映桥累手腕,有利可图,所以熬得住。但云成源累的是脑子,他有快一年没读书了,冷不丁卖命读书,猛地累着了,二月二这天,他呼着头疼,说今日不读书了,去屋里头睡觉了,临睡前叮嘱映桥,别忘了叫文嫂烙春饼,蒸猪头。
江奉桐巴不得云成源去睡觉,竟替映桥答道:“一定记得。”
云成源揉着太阳穴进里屋睡了。他一走,江奉桐舒了口气,过了一会,确定未来的丈人睡了,才对映桥道:“这几日你爹看的紧,我连一句话都不能跟你说。”
映桥一呆:“啊,您要跟我说什么?”
“我在想,这些故事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如果按你所说这些故事是你从季少爷那里听来的,似乎不太对,因为太像呈套路了,不像是真实发生的案子。比如前四十回基本上就是死人死人死人,后二十回是抽丝剥茧的破案。”江奉桐托腮看她:“不过确实吸引人。我没别的意思,我在想如果不是真实的案子,而是虚构的,是你想的还好,若是其他人写的,怕惹麻烦。”
映桥一撅嘴:“难道我看着不聪明,不像能写出这些聪明诡计的人吗?”
“可是你当过仵作吗?这里面有许多仵作才知道的东西。如果所有一切都是你自己想的,那么……你把这些精力放在读书上,肯定能当女状元。”
映桥皱眉道:“我不想当女状元,不当女奴就烧高香了。你可以怀疑,但是这些故事就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独此一份,别无他家,这还不够攻破你的怀疑吗?”
江奉桐忙抬手笑道:“我就是问问,你别生气,我不问了,随姑娘差遣,你叫我写什么就写什么。”
映桥皱眉,看似愠怒,实则心虚片刻,江奉桐又开口了:“云姑娘,为什么季少爷会借给你二百两银子,供你爹读书?只是一个奴仆的父亲,靠什么保证会把这笔银子还上呢?现在这世道,真正的亲戚家也未必借的出二百两。”
“……哦?您想说什么直说好了,我不是我爹,不会随便听到什么就慌了神,一蹦三尺高。”
“你和季少爷到底什么关系?”
你问的也太直接了!映桥撇撇嘴:“婚书不是叫您还回来了么,还问这个干吗?”怀疑我跟季文烨有一腿,嫌弃我了?
江奉桐忙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肯借你一笔银子,肯定是对你信任的。但你好像对季大人府上并不留恋,一心想赎身。我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比如他想……而你却不想……”
映桥气呼呼的哼道:“没人稀罕给他做要命的姨娘!”
他大概了解来龙去脉了。季文烨显然中意云映桥,甚至可以白借她银子,供她爹考试。而云成源应该也察觉了季少爷的心思,才把女儿许配给自己的。倒是云映桥可能是不想把自己扯进来,所以叫她父亲说退婚的事。
跟锦衣卫镇抚抢女人……
嗯……有些棘手。
想了想,江奉桐温笑道:“就冲你这志气,我就愿意帮你到底。至于婚约……没关系,反正我一时半会也讨不上媳妇,等你什么时候赎了身再说吧。”
映桥反倒不好意思了:“是我爹不好,把你牵扯进来,万一……”
“我会隐藏好自己的。”江奉桐笑道。
“可是你不怀疑我……”就差说出失贞两个字了。
江奉桐一下子就洞悉她想说什么,笑道:“咱俩在一起这么久了,不也什么都没发生么。我就是问一问,你对我没隐瞒,我很高兴。”
映桥觉得心里暖暖的,忽然想起了什么,瞅了瞅里屋:“我爹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摇头笑道:“我不能出卖朋友。”
“跟女人有关?”
“……”
“果然。”映桥气哼哼的道:“看不出来他还有这想法。”
江奉桐忍不住笑道:“什么叫看不出来?你爹还没上三十岁,难不成这辈子不再娶了?”
“这倒不是,我就是觉得眼下读书要紧,不相干的都放一放的好。”
他道:“你爹也是这样想的,你没看他一直躲着么。”
“啊?还是个缠人的女人?”
江奉桐瘪瘪嘴,只笑,却不再泄露半个字了。
映桥嘟囔道:“算了,发牢骚又不能来钱。我不说话了,继续写字了。”江奉桐了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写字了。
过了一会,映桥突然觉得她吃亏了,江奉桐问了她许多问题,她却连他是哪里人士,底细如何都不知道,便撂下笔,道:“叔叔……”
江奉桐一愣,尴尬的道:“说真的,每次你叫我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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