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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之祸水-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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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你们瞒着我
李曜只是这样看着她,没有回答。
时间从指缝中一点点流逝,两个人静静地望着彼此,仿佛穿过了千年一般。
李曜突然用力抱住她,那一刻所有的平淡和冷静都被打破,恐惧、害怕、不舍、留恋,一起爆发出来。
“盈盈,我好想,好想再自私一回。”泪水落下。
“可是我不会,我清楚地知道,你清醒的时候,不会伤了自己,不会不吃饭,不会没法接近我们的孩子,也许你有很多顾虑,可是起码你可以活得更好。”他叹息一声。
“就算我陷入万劫不复,就算余生都在思念的痛苦中煎熬,我也要,让你好好地活下去。”坚定的语气一如既往。
“就让我再抱一抱你,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一种不舍的遗憾,无奈的悲凉。
“盈盈,对不起!”他紧紧抱着她,声音含着痛苦。
而她,早已经被吓傻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许久,李曜才松开手臂:“对不起,我……”怕自己再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他仓皇离去。
顾盈盈则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没有言语。
二月二十,段絮佳远嫁北漠。
顾盈盈还在不正常的阶段,没有送行,但是事先准备好的嫁妆和人员,一个都没有少。
叶明慧把段絮佳扶上花轿,在她耳边小声说:“好好考虑一下我那个夺权计划,以后你要是掌握了北漠的大权,我就去你那里当女宠混饭吃。”
段絮佳微微一笑:“怎么,你不是已经是圣阳郡王的女宠了?想要一女事二夫?”
“怎么不行,谁让那些男人个个三妻四妾!”叶明慧撇撇嘴。
“我看,凌盟主就很好呀!”段絮佳语气带着几许戏谑。
“他。他还不是因为圣阳郡王!”
段絮佳红盖头下的俏脸笑得别有深意:“哎呦,怎么这样酸呀!”
叶明慧打断她:“别乱说话,你还是想想怎么对付你那个女人一堆的世子夫君吧!”
“要对付也是对付那些女人,哪有对付夫君的?”段絮佳不赞成地说。
“自然不是,没听过擒贼先擒王吗?”叶明慧理直气壮地说。
“歪理!”
二月二十七,清醒的顾盈盈站在霁云观内。看着柳条飘飞。
又是一年春光好。
“随心,去把我的筝拿来。”顾盈盈看着春光明媚,不由得起了兴致。
“是!”随心答应着下去。
顾盈盈走在庭院之中,柔美的风扬起柳絮拂起衣裙,她闲庭信步,如同绝世仙子。
走过一扇窗前,她似乎听到什么人在说话,声音十分轻微。她不由得好奇地走到窗下,入耳的却是争论声。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她肯定不会答应!”凌承瑞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已经瞒着她做了很多事,凌盟主,你没有想过,如果她有一天知道,会怎么样?”元悟忧心忡忡。
“那是以后的事情,但是如今是救命。如果让她知道,你以为她会接受吗?”凌承瑞反驳。
“可是,救了她是真的好吗?曾几何时。我也以为,能让她安然。是好的,然而……如果当初她废手的时候,韩王没有帮她接回来,她又怎么会再入朝堂,也许从此隐居江湖,没有赫泰世子的逼婚。也没有合欢蛊;如果当初她绝子的时候,没有韩王的天玄花,她怎么会因为昭儿吃了那么多苦,到如今还要遭世人诟病!”元悟双眉紧蹙。
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鲜血染红了李曜的手掌。然而。他始终没有说话。
凌承瑞看着李曜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叹息:“元悟,听你的意思,如今已经验证丫头和冰块八字相合,找到了救丫头的方法,可是你却要放弃了吗?”
“我已经替盈盈做了太多错误的决定,不能一错再错!”元悟有些哀伤。
李曜突然站起身:“元悟掌门,你句句话在自责,实际却是在怪我。也罢,如果不是我,她又怎么会有今日?只是,魂力我是一定要给的。如果你怕我再害了她——”
李曜突然拔出元悟身上的剑,双手平举呈给他:“你若不放心,事成之后,请你杀了我,永绝后患。这样就算她以后真的知道是我帮了她,也不会怪你们。”
“冰块你疯了!”凌承瑞一把夺过李曜手中的剑,“冰块,你可知我为什么一直在帮你说话,如果到今日我还看不出丫头其实是在乎你的,那我就真的白认识丫头这么多年了!丫头曾和我说过,精神病人通常会潜意识特别强大,简而言之就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会在发病的时候爆发出来。这些想法也许病人自己都不知道,在正常的时候被理性压制而不会表现出来,但是发病的时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同时某些感官会增强,另一些则会削弱。
这些日子我反复想了很久,也叫过她身边的人仔细地问。她诟病其他人穿黑白,是因为黑白是你的颜色;她总是说书房的香不对,我就去换了几十种香,只有在放沉水香的时候她才会安静;她发病的时候总吵着要看荷花,随风他们每次摘下荷花却都会被丫头叫嚷着要插回去,那年廉风堂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而又为什么,你在的时候她会特别安静;……冰块,你可知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这样轻易言死,是对丫头不负责,是对昭儿不负责!”
李曜直直怔住,凝着鹰眸沉默不语。
凌承瑞望了他一眼,转向元悟:“别说你,最初知道真相的时候,我也这样想过。可是后来……也许这就是所谓因果往复,元悟,我们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元悟叹息一声:“我也知道,那是为她好。可是……罢了,你们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害了她的。这件事情,我会好好筹备。”
窗外传来一声树枝被踩到的声音。
顾盈盈在窗下,听到续接经脉和天玄花时,早就震惊的无以复加。之所以忍了下来没有发作,是想听一听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而三人正在争论,情绪激动,根本没注意到隔窗有耳。
此时顾盈盈因为震惊而晃神,没有注意踩了树枝,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咬牙切齿地跑开。
你们都骗我!一起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站在一堵围墙前,喘息着隐忍着眼泪。
既杀之,又救之!
多么可笑的低效率!多么可笑!
而我竟然不知道!
呵,老天真是,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去东海之战;我不去东海之战,就不会左手废掉。
可是,帮我续接经脉的,却是你李曜……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被逼上绝路;我不被逼上绝路,就不会喝绝子汤。
可是,拿天玄花救我的,却是你李曜……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有生育能力;我没有生育能力,就不会有李元昭。
可是,给他一半生命的,却是你李曜……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进云山大阵;我不进云山大阵,就不会失去魂力。
可是,助我恢复魂力的,却是你李曜……
为何还是要依赖你,为何就算离开你这么久,纠葛依旧在我们之间延续。
是谁都可以,为何偏偏是你。而又为何,原来我的心灵深处,还是没有忘记。
人在清醒的时候,总是用理性克制自己;也许糊涂的时候,才会体现真性情。
只是我的真性情,真是荒谬得令人生气。
熟悉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却又在不远处停下,没有再往前。
顾盈盈双拳紧握,没有其余动作。
“对不起,为我之前所有做过的事情。”李曜担忧地看着女子决然的背影。今日之事,实在是意料之外。如果她一下子想不开;如果她宁死不愿接受自己的魂力;如果她甚至因此把最好的朋友和师兄也恨上?
顾盈盈没有回应。
“盈盈,其实,承瑞和元悟也是为了你,你,不要责怪他们。其实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会经受这样多的苦楚。你要怪,怪我就好。”他眉心几乎拧成了川,带着浓浓的担忧。
顾盈盈冷笑一声:“怪你?我还不屑于怪你。”
李曜眸中似有痛色,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不想。什么魂力,什么八字相合,我不相信只有你一人可以。”顾盈盈声音清冷淡漠。
“盈盈,你不要意气用事!”李曜微微蹙眉劝解着,轻咳了几声。
“我意气用事?”顾盈盈转过身来,面对着李曜,绝美的脸上双眸灼灼,精致的唇角微微勾起,似在自嘲,语气早就控制不住地怒火中烧,“这些年我从来从大局出发,什么时候意气用事过?如若我意气用事,当初就死了不下千百回了!如今终于能自由能顺从自己的心,你却和我说不要意气用事!呵,真是好笑,我这人生,终究是由不得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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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相反的立场
李曜语塞。他就是听出了顾盈盈话中若有似无的讽刺——如果不是他,她何苦要从大局出发,不能顺自己心意由着自己?
“你为我做的事情,我不感激,只是两讫。然而要再多,我也不屑。我说过,李曜,我是顾盈盈,永远不会,陷入要你救我的境地!无关意气,这是尊严!”顾盈盈斜睨了他一眼,抬步离去。
却又在走过他之后停下脚步:“至于承瑞他们,呵,我怪不怪,你还管不着!”语气中的愤怒让她抓紧了自己的拳头。
李曜转过身,看见她紧握的拳头,不由得上前掰开她的手,手心三道赫赫血痕:“盈盈,你生气归生气,何苦和自己过不去?”
顾盈盈甩开他的手:“李曜,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李曜看着她,神色有些忧伤:“因为你还是会受我的影响,所以你才会逃避。盈盈,你可不可以对你自己的心诚实一点?”
顾盈盈笑的凄然,突然之间御神掌法发出,打掉了一树桃花:“你需要我的时候就这样,不需要我的时候又在干什么!我就是这样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吗!不想让我知道就全都瞒着我!走开!全部都走开!我自己照样可以活!走开!”
李曜担忧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她,终究叹息一声,默然离去。
桃瓣落英之中,女子拿着一坛高纯度二锅头,极其随意地坐在草地上,胡乱地喝着。雪白的衣衫与墨发随风飘扬,却挡不住唇边溢出的一点苦涩。
凌承瑞依旧白衣如仙,走过来担忧地看着她。
今日的变故,他也没有料到。丫头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事情的真相。她不言不语,是因为身边最信任的人都骗了她,她又去找谁倾诉?她不言不语却在那里灌酒,可知她心中有多苦。这个丫头,越是伤心欲绝,就越是沉默。
顾盈盈突然笑着放下酒坛。还是没有感觉,想要醉一回,都这样难;想要浑浑噩噩地糊涂一把,都不能得偿所愿!活着,怎么就这样累呢?
“承瑞,我有话问你。”看,她喝了这么多酒,却连谁在附近偷看她,都一清二楚。
凌承瑞微微怔忪。终究走上前,在她面前坐下。
“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凌承瑞叹息一声:“你生完孩子回京的路上,他一直都在。你发病的时候,他就一直陪着你。他在,你肯吃饭,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只是天天拉着他讲故事。你正常的时候。他就躲在厨房一角……”
“上次换厨子,就是换成了他吧?”顾盈盈叹息一声。
“是!”凌承瑞点头。没有否认,他知道现在要求顾盈盈原谅,只能坦白从宽。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昭儿是他的。”
“那日在归德,他来找你,我把他拦在门外。可是他却说,只要让他进去看看孩子,他就告诉我孩子的生父是谁。我看到他抱着昭儿的时候,眼中那种种悸动、欣喜、自责、担忧,就明白了。天玄花的事情。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凌承瑞解释。
顾盈盈缓缓闭上双眼:“承瑞,以往我一直在求生,如今,终于想要求死了。”
“丫头,你——”
“放心,我不过一说,无论如何,我还有昭儿,我要护他平安长大。”她涣散的眸中终于闪过坚定。
是母性,在给她最后的力量。
“其实,你何必在意?你——”
“你想说我放不下是吗?你想说我不能忘记一切淡然面对是吗?”
凌承瑞默认。
“你想说,我应该洒脱地接受是吗?”
凌承瑞默认。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凌承瑞一咬牙:“你是很没用。你看人家静安郡主,直接嫁去北漠了;你呢?”
顾盈盈忍不住嘴角抽搐:“你这么说,是支持我进宫?”
“不行吗?混个皇后当当也好。”
“先皇临终前有令,不准我进宫。”顾盈盈淡淡地说。
这回轮到凌承瑞嘴角抽搐:“先皇真是,坏事呀!”
顾盈盈看着手中的酒坛:“所以我要怎样才算有用?”
“那就养一堆男宠!”
顾盈盈想着这种一堆男宠的状况,就觉得无比恶心,反正她自己是没有办法接受的。这个凌狐狸!
“那,先把你收编了如何?”顾盈盈语气淡漠。
此语一出,倒是把凌承瑞吓跑了:“你就是整我是不是!罢了罢了,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回来,说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凌承瑞站在远处转头。
顾盈盈沉默良久,只是望着一树桃花。轻轻张开双臂,闭上眼:“你可知,我恨自己的理智,永远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做什么是净现值最大。我恨自己的理智,终究是不能随自己的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是真的能醉,真的能不清醒,那就好了。什么事情都糊涂,什么事情都不清楚,是一种,幸福。
“你这样说,我反倒觉得,”凌承瑞自嘲地笑了,“你发病的时候,虽然疯癫,却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比现在幸福多了。”
顾盈盈心思转了几圈:“不,我发病的时候,是没有记忆不认人的,换句话说,我不知道历史。一个失却对历史的了解的人,是很可怕的,也是容易做出偏颇决定的。”
“你在解释你发病的时候为什么会依赖冰块?丫头,有些东西是无法解释的,比如自己的心。而你,还是没有逃出所谓理智对你的禁锢,否则——你是人,不是神。不要总希望自己做对的事情,有时候,错一错,糊涂一点——说到底,糊不糊涂,和酒有什么关系,那是你自己的决定。”
顾盈盈默然良久:的确,她借助酒精,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办法让自己主动放弃清醒理智。经历了许多,她每一步都走的那样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谋划良久考虑良多,她已经习惯清醒理智,因为只有时刻保持那样的状态,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糊涂一点?承瑞,你可知,他今日和我说了相反的话。”顾盈盈一仰头,把最后一口酒喝了下去。
“相反的话?”
“你们用了相反的立场,去劝我做同样的事情。你说让我糊涂一点,他却叫我不要意气用事。可是你们的目的都是相同的……”
凌承瑞嘴角抽搐:“原来人和冰块的视角就是不一样。”
顾盈盈却只是盯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坛:“承瑞,我想听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凌承瑞收起那副要死不死的表情,变得很郑重:“我突然察觉到了危机感,我觉得,那个冰块了解你,似乎更甚于我了。”
顾盈盈摇头轻笑,扔了酒坛,在草坪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天光照耀在她绝美的脸颊上,暖风拂着发丝,柔柔地,似在低语。
“不一样,你们不一样。你是真正懂我的心,懂,我想要怎样的生活,却又不得不飞蛾扑火般扑向另一种生活。你可知,飞蛾扑向灯,不是因为他们喜欢明亮,只是因为他们想要温暖。”
一句飞蛾扑火,令凌承瑞有所动容:这不就是她吗?她想要平静安宁的生活,又不得不奔波于世,在风口浪尖上徘徊。她奔波于世参与权谋,不是为了那明亮——权谋天下之后高高在上的权利和荣耀,而只是为了取暖保命——保全自己,保全自己在乎的人。
“那他呢?”
“他,”顾盈盈叹息一声,“他熟知我的习惯,知道我惯常的处事原则——理智大局,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劝我。可是他不知道,那些理智大局,不是我想要的,而是被逼出来的。”
凌承瑞微微叹息,不知该回应什么。
“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你们是思维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你为情而生,而他,”顾盈盈笑得云淡风轻,“他其实,才是最理智的人,什么都拿兵法分析,已经成了融入骨血的处事习惯。”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其实挺可怜的。”
接着她有些恍然:“而我,本性是和你一样的,却在这短短数年间,被逼成了如今的模样。哎!人,是没有一个固定的本性的,人的行为,全因环境而定,全因,他对着什么人。”
“你还是这样通透。可是看透了为什么,你打算怎么做?”凌承瑞看着草坪上状似慵懒躺着的女子。
“我打算怎么做之前,先要明白,我往后置他于何地。”她双凤眸突然明亮得犀利。
一片默然。
凌承瑞又何尝不知道,她和那只冰块,恩怨纠葛,怕是此生都无法理清了。而她却在现在一定要去理——剪不断,理还乱。
顾盈盈举起一只手,在眼前挡了挡快到正午愈发明媚的天光:“置于何地都无所谓了,他是大梁亲王,此生无召不得擅自离京,就算他擅长金蝉脱壳,也不可能脱一辈子。而我此生,决计不会呆在京城。我和他已经不会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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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那人没有死
凌承瑞愕然:这算哪门子的解决?丫头,你的视角还真是独特!
“所以,我接受施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施法,才是纠葛一辈子。”她在清醒得无以复加的时候,还是下了这个决定。
凌承瑞暗自叹息:“你跳得太快,我都有点跟不上了。”丫头打得好算盘,施法之后,丫头再也不会需要冰块,然后带着儿子离开京城,冰块就一辈子也追不上了。
真是好算盘!
然而顾盈盈却在哀叹:事到如今,她还是逃脱不了事事算计不是吗?
“其实,在听到真相的时候,你早就想好了吧?”凌承瑞问。
“只是想了一个大概,没办法,已经养成习惯了,逼迫自己即使知道了惊天秘密也要冷静,逼迫自己遭遇变故的时候,第一时间想,我需要怎么做才能损失最小,收益最大。已经习惯了。”她的眸中透着淡漠。
“那你又缘何,对着冰块说了那样决绝的一番话?”
“你听到了?”
凌承瑞点头。
“你可知为什么我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
“你不会是——”
“呵,承瑞,我记得,凌天顶有一种毒叫忘川,能让人忘记一个时辰内发生的事情。”
“那种毒很稀有,我不常用。可是丫头,你这一局……罢了,你这些年越发长进,真是一局比一局谋划大!”凌承瑞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说这么多,一是为了表明他有时间给她下毒,毕竟丫头医术高超,给她下毒并不容易;二是要他明白,她早就想得通透。要他放心地去帮她安排这个局。而这个局就是——要他和他们说,他对丫头下了这种毒,让她忘记了刚才偷听到的真相,然后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一切顺利成章地进行。而她也不用去面对冰块,元悟也不用面对她的责怪。
只是。你想的通透,只不过是理智上的通透,你的心,真的通透了吗?
“承瑞,我终究是选择了一次糊涂,装糊涂。这对大家都好。”顾盈盈叹息。
从此就是陌路人。
三月初三,镇魂大法。
顾盈盈在阵心沉睡,李曜站在不远处,就这样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却没有走过去。
盈盈,也许让你忘记,是最好的结局。你不会知道有一个我,也不会被困扰不会伤心。只要让你好好活着,从此自在地活着。
镇魂大法开始。
元悟拂尘一甩,灵力开始流动。
李曜的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很多从未看到的东西。
奇怪的高耸入云的会反光的方块一块一块垒起来,而灰色的街道上。有形状怪异的带轮子的东西,和穿着各异的人群。
人群之中,一个女子迎面走来,虽然长相不一样,可他仿佛一眼就认定,那。就是她……
时光似乎过了千年那么久,再醒来时,顾盈盈正躺在床上。
微微侧头,旁边的叶明慧高兴地叫起来:“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差点以为自己要做寡妇了!”
顾盈盈忍不住嘴角抽搐:这叶明慧,还真当她嫁给自己了?
“元悟师兄怎么样?”顾盈盈爬起来,只觉得想做了一场梦一样。
“元悟掌门先行回了法清门准备武林大会。”
顾盈盈一手揉着太阳穴,手掌正好遮住了双眼,没有人看到她的神色。
那个人,他怎么样了?只是没有人会告诉她。
“你今后是什么打算,魂力也恢复了,是云游天下,还是怎么样?”
“这个不着急吧?过几日再说。我私心想着,先要去和李筠那家伙要一个改革开放圣旨,然后造大船去发现新大陆。”
“这什么新大陆,也是你们那边的东西吗?”叶明慧不解地眨着眼睛。
“姑且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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