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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闺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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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道理都很浅显,他一说,李安然便已经完全明白了。
说到底,现在程彦博跟姚舒蓉才是一家的。
“桑九娘已经招认,她是受了程彦博的指使,买了你店铺中的妆粉,然后掺入一品红汁粉,又故意弄花自己的脸,跑到你店里闹事,目的便是要搞臭一品天香,要你也身败名裂。
李安然脸色难看地道:“他们夫妻,先有姚舒蓉闹事在前,再有程彦博栽赃在后,真当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么!”
“首富之家,自以为是并不稀奇。”云臻敲了敲桌子,“如今程彦博正在贿赂灵州县,准备让桑九娘扛下所有罪名。程家会拿出一笔银子,赔偿你的损失。怎么样,你可要继续追究下去?”
李安然蹙眉沉思。
云臻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怎么,程彦博陷害你,砸了你的店,你却舍不得他,要放过他?”
李安然瞪了他一眼:“我何曾这样说过!”
云臻冷笑:“若非如此,你为何不直接回答。你心存犹豫,难道不是对他余情未了么?”
118、突飞猛进的男女关系
李安然对云臻最为腹诽的一点,就是他的霸道,每每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而且总爱武断地臆测她的心思。
“我是否余情未了,与侯爷有什么关系。”
她的小倔脾气又犯了。
云臻皱了皱眉头:“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么,每次都要与我针锋相对。”
李安然瞪着眼睛道:“明明是侯爷与我针锋相对,侯爷是我什么人,我的事情,与侯爷有什么相干!”
云臻生了怒气:“如果不是你,我何必多管闲事!”
“我求着你多管闲事了吗?!”
“你……”
这是第一次云臻被她顶得说不出话来。
李安然自己也被自己给吓倒了,什么时候她居然可以这么大胆地冒犯云侯爷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着,眼里的火花几乎要迸发而出。
门外面,四个人趴在门扉上,都高高地撅着屁股,恨不得把耳朵一直杵到窗户纸上。
“哎哟我的好侯爷,跟女人说话哪能这么粗鲁呢。”孟小童一脸的摇头嫌弃。
李虎:“李姑娘也够大胆的,我真是没见过敢这么跟侯爷说话的女人。”
黄鹂:“我们小姐跟其他女人怎么能一样。”
李虎:“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黄鹂:“那你家侯爷为什么看上我家小姐?”
刘高:“嘘,小点声。”
早知道还不如不关门,关着门,孤男寡女的,反而更加令人遐想。
李安然只觉屋内气氛尴尬地厉害,原先还有勇气怒瞪着这个男人,但他的目光实在太过厉害,就像刀子似的,尖锐而充满穿透力。
她终于觉得承受不住,刚把视线挪开一点点。下巴忽然一痛,竟是被云臻捏住了。
“李安然,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眯着眼睛,慢慢地靠近,鼻尖几乎就要触到她的。
李安然下意识地要往后退,腰上却又是一紧。
“侯爷!”
云臻牢牢地攫住她,道:“当日在山上,我始终不明白,你到底因为什么生气。”
李安然挣扎了两下,都挣不脱他的桎梏。只觉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逼人的气息。将她整个人都包围起来。
她怒视着他:“侯爷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么?”
“我说了什么。”
“侯爷对我说。要我做你的女人。”
“是,我说过这句话,有何不对?”
李安然冷笑:“就算侯爷是天潢贵胄,我李安然也好歹是良家女。不是什么烟花之地任人玩弄的风尘女子。我并不曾奢望攀上侯爷的高枝,将来也自有好男子三媒六聘地娶我。侯爷却是什么意思,做你的女人?呵!以侯爷的身份地位,总不可能娶我做正妻。李安然虽比不得千金小姐,却也有自己的骨气,绝不可能为媵为妾,更不会做毫无名誉的外室!”
她这一番话,说的快速无比,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又狠又准。
云臻这才知道当日她为什么生气,敢情是因为他没把话说明白。
“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做妾!”
李安然立刻反驳:“那你难道娶我做正妻吗?”
“正妻就正妻,除非你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
“这可是你说的,明儿我三媒六聘地上门,你可别反悔!”
“反悔又怎么样?”
“反悔就别怪我撞破你的大门。抢你回去!”
“你……”
李安然两只眼睛瞪得愈发大了,眼珠子简直要从眼眶里突出来似的。
云臻突然发现李墨跟她做母子真是做对了,两个人的眼睛倒是都挺大的。
外面的孟小童、黄鹂等人却差点肚子都要笑破了。
孟小童和刘高李虎,三个人互相竖着大拇指,对自家侯爷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屋内得李安然却肠子都快悔青了,这什么人呀,句句话都把人往坑里带,怎么说着说着连抢亲都冒出来了。
“你,你瞎说什么呀,快放开我。”
李安然挣扎着手,试图甩开他。
云臻却抱得愈发紧了,美人在怀,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
“哎哟,哎哟,有好戏看了。”
孟小童在窗纸上捅了个窟窿,用一只眼睛看着,拿手招呼其他几个。
“什么什么?”
刘高李虎虽然话不多,凑热闹的劲头却从来不小。就连黄鹂也被他们三个带着凑上去乱瞧。
侯爷跟李姑娘这抱得可真够紧的。
黄鹂瞧得却急了。
“这怎么行,侯爷也太孟浪了,我家小姐可是良家女子!”
她说着便要上去敲门,眼看着自家小姐被欺负,作为忠仆,这时候可不能袖手旁观。
“别别别!”
孟小童、刘高、李虎忙拽住她胳膊。
动静闹得大了,屋里的人总会听见。
李安然满脸通红,又气又羞,终于发了狠力,一把将云臻推开。
“侯爷请自重!”
云臻抱着胳膊:“你都是我的女人了,我何必自重。”
李安然气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
“方才可是你自己说,要我做正妻的。”
李安然:“那都是话赶话,怎么能当真。”
云臻悠悠一笑:“你的身子我都看过了,难不成你还能嫁给别人。”
李安然又开始瞪眼睛:“你什么时候看过……”
她停住了嘴——他的确看过,不仅看过还摸过。
云臻又道:“我的身子,你也看过。”
李安然一惊:“我什么时候看过?!”
云臻古怪地笑起来:“当初我的腿伤,是谁上的药?”
李安然又噎住了。
当初第一次见面就给他搽药,的确是把他的大腿也看了个遍,可那也不是那个意思嘛。
见云臻打量她的目光透着调侃,她恼羞成怒道:“侯爷好歹也是贵族,说话做事却如同泼皮混混一般无赖。”
云臻却只是笑,也不反驳。
李安然看着他笑开后,唇瓣之间露出的白牙。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看到了他平时不为人见的一面。
在人前的时候,他总是冷酷的、骄傲的、居高临下的,可是在她面前,他似乎总是失去镇定,笑容却也比平时多。
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是真的有影响力呢?
屋外的四人,听着里头的动静变小,气氛也变得缓和。心情也都开始放松起来。看来侯爷和李姑娘已经消除误会了。
这时候。裴氏拉着刘兰婶从东院出来。
“我的好姐姐。这样的亲事你还有什么可考虑的,那可是秀才娘子,将来保不齐就是官太太。你跟着你家小姐,还不是享福的命!”
刘兰婶一面往外走。一面嘴里仍旧絮絮叨叨。
裴氏似乎真有被她说动的样子,脸上并没有一开始的坚决反对,只是嘴上还是道:“这事儿我不能做主,还得问过我家小姐的意思。”
两人走到正院,正好与孟小童等人打上照面。
“孟护卫!”裴氏惊喜道,“莫非是侯爷来了?”
孟小童道:“我家侯爷正同李姑娘在屋里说话。妈妈这是要送客?”
“是。”
刘兰婶在裴氏身后一个劲地打量,这几位爷的衣着打扮,可不像是一般人,又听着他们说侯爷。早听说这李姑娘跟护国侯府有交情。难不成那护国侯还能亲自上门来做客?
她忍不住拉着裴氏道:“这侯爷,莫非就是护国侯?”
裴氏答道:“正是。”
“哎哟我的天老爷!”刘兰婶一下子便咋呼起来,“早听说你家姑娘能干,护国侯府的侯爷和大小姐都要给几分面子。今儿我可真是亲眼见了,啧啧啧。侯爷竟然还能上你家来做客,这哪是普通的交情啊!”
孟小童蹙眉看着她,心头有点警惕,这个女人打扮如此鲜艳,可不大像良家,李姑娘家怎么还有这样的朋友?
“裴妈妈,这位是?”
刘兰婶来说媒,但李安然却没见过,裴氏便觉着此时还不便让外人知道,便道:“是个街坊。”
她说的简单,刘兰婶却不愿意放过这个在护国侯府跟前露脸的机会,要是能跟别人说,她连护国侯都见过,跟侯府的人还说过话,那还不羡慕死人!若是再能够搭上侯府,给说个媒什么的,她刘兰婶的名头还不得传遍灵州城?将来请她说媒的人,不得踏破门槛?
她把帕子一挥,便花枝乱颤地笑起来。
“这位小哥儿必是侯爷身边的人吧,啧啧,瞧这气度,比那大家的公子也不差!哟哟,再瞧瞧这两位哥儿,这身板这气势,啧啧啧,三位小哥儿可成家了?我跟裴姐姐是老交情,与李姑娘也最相熟了,可不是外人。三位小哥儿若有中意的姑娘,只管告诉我。婶子替你们说去,任她是天仙,凭咱这三寸不烂之舌,也逃不了她去!”
刘兰婶迫不及待地同孟小童等人套近乎。
孟小童三人几乎傻眼,这女人没毛病吧,谁认识她呀,怎么就上杆子地巴上来,还要给他们说媒?
裴氏只觉脸上臊得慌,拉着刘兰婶便往外拖:“你不是急着走嘛,我送你出去。”
刘兰婶立刻又把精神转回她身上:“哎哟我的好姐姐,你急什么,裴先生那边自有我去说,保准叫那三叔婆不敢刁难你家小姐。要说我,这门亲事实在是匹配,你家小姐跟了裴先生,保不齐将来就是个官太太,你也跟着享福不是……”
裴氏恨不得把她的嘴给堵上。
孟小童等人却听的一头雾水。
“怎么个意思?这是来给李姑娘说媒的?”
满院子正乱糟糟的,正厅的大门忽然一下子打开,云臻从里面走出来,岳峙渊渟地站立在台阶上。
“是谁要来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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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不过比以前的一更要丰满一些哦~~
119、蹩脚的媒人
谁也没想到云臻会突然开门而出。
刘兰婶见他站在正厅门外,长身玉立,不怒自威,哪还能想不到这就是传说中的护国侯。这侯爷岂是轻易能得见的,好不容易遇上,哪里能放过这千载良机。
她一膀子甩开裴氏,两步又窜了回来。裴氏差点没给她摔一个趔趄。
“哎哟哟,侯爷好生威风,民妇刘兰氏,给侯爷道万福了。”
许是因为在李家的院子里,高高在上的侯爷也仿佛走下了神坛,刘兰婶竟不觉得有局促,只对自己竟然真的见到护国侯,而有些喜出望外。咱可是被护国侯接见过的人呢,这可是了不得的谈资!
云臻无视她那种鸡犬升天的喜悦,淡淡道:“你是何人?”
刘兰婶道:“民妇是琉璃街上的住民,承蒙街坊看得起,都叫一声刘兰婶,平日做着保媒拉纤的活儿,这琉璃街上好些个小夫妻,都是民妇说成的姻缘呢。”她呵呵呵呵地笑起来,学着那些大家千金的样子,拿帕子捂着嘴做害羞状。
孟小童只觉胳膊上一片鸡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
云臻继续道:“你今日来给谁做媒?”
刘兰婶便挥舞了一下帕子,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李姑娘啦!”
李安然正站在云臻侧后方,闻言不由一愕。
刘兰婶却已经忙不迭地冲她虚道万福:“姑娘大喜,这亲事成了,李姑娘可别忘记我这大媒人,成亲那日可得请我喝杯喜酒哟!”
李安然蹙着眉,看着裴氏。
裴氏早已经对刘兰婶烦躁不堪忍无可忍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行了行了,这事儿还没成呢,什么喜酒不喜酒,哪有你这样做媒的……”
她一路像撵鸡一样把刘兰婶给撵出去,一直赶到大门外。
刘兰婶被她撵得恼了。跺脚道:“我说你个裴妈妈,赶我做什么,我这是做媒来了,又不是讨债来了!”
裴氏向后看了看,确定院中人不会听见这边的声音,才恼道:“我只当你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侯爷在我家做客,你怎么能当面说出那些荒唐话来。什么喜酒不喜酒,我家小姐何曾答应这门亲事了,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你瞎嚷嚷什么。”
“哟!裴先生那么好的学问人品。难不成你家还看不上?”刘兰婶惊奇极了。
裴氏烦躁道:“裴先生好不好且不管。他有那么一个老子娘,我家小姐就不可能给他们做媳妇。你这趟媒,我看是说不成!”
刘兰婶刚要反驳,忽然眼珠子又转了转。神秘兮兮道:“老姐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家小姐连裴先生都看不上,难道是看上了护国侯?”
裴氏惊愕道:“这又是什么胡话!”
刘兰婶笑眯眯地指着里面:“要不那侯爷怎么能纡尊降贵跑你们家来做客,搞不好你家姑娘早跟侯爷好上了。”
“呸呸呸!作死的臭嘴巴,我家小姐可是清清白白女儿家,你少胡说八道,这话传出去,我家小姐还做不做人了!快走快走。不要再登我家的门!”
裴氏原先还对刘兰婶的说媒有那么一分半分地考虑,但这会儿是一丁点想头都没了,对刘兰婶也是各种厌烦。
刘兰婶见她一口回绝了亲事,却不甘心了,牢牢地抓着她的衣袖:“那可不成!我这辛苦跑一趟。嘴皮子都磨掉半斤,跟你好话说尽。你倒好,这一口回绝,叫我怎么跟裴家交代!哪怕一句话一个字,你也得给我个说法!”
裴氏道:“你跟我缠有什么用,回去跟裴家说,问问他们还记不记得三叔婆是怎么诋毁我家小姐的,但凡还有点脸面,就不该上门来求亲。”
她终于甩开刘兰婶的胳膊,气呼呼地返回院子去。
刘兰婶倒想再追进去,但见门房黄四虎视眈眈地站在门口,便只得缩回脚步,恨恨地啐了一口在地上。
晦气!这桩亲事若说成了,李家这么富,少不了她的谢媒钱。只是如今人家还记着三叔婆曾做过的坏事儿,硬是不松口,真是叫人头疼。
她站在日头下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跟裴家说,怎么着一趟跑腿的辛苦钱总要给她抠出来。至于还要不要继续说亲,那就看裴家怎么做了。
刘兰婶在心里盘算定了,这才甩了甩帕子,一步三扭地去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刘兰婶把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弄得有点懵。
史无前例的尴尬。
李安然并不知道有人上门来给自己说媒,更没想到那个刘兰婶说话也不挑地方,当着云臻的面就说什么亲事、喜酒之类的话,以至于她不知该以什么面目来面对众人。
这院子里的人,大概都已经猜到她和云臻到底出了什么事,如今却又插进来一个说媒的,会怎么看她?
李安然只觉人人看她的眼神都透着疑问和古怪。
正好裴氏回来了,她咬了咬牙。
“妈妈过来!我有话问你!”
她也不理别人,快步穿过正院和西院之间的垂花门。
裴氏看了众人一眼,也低着头快速地跟了过去。
“那刘兰婶是怎么回事?”
到了无人处,李安然才恨恨地问。
裴氏忙道:“她受了裴家的委托,今日的确是来给小姐说媒的。”
“哪个裴家?”
“就是裴清,墨儿学堂的裴先生。”裴氏略一犹豫,补充道,“裴先生的母亲,就是清溪村的三叔婆。”
李安然果然吃惊:“有这样的事?”
裴氏点头,也不无恼恨地道:“这个三叔婆脸皮也忒厚,当初那样地诋毁小姐,差点坏了小姐名声,如今竟然还敢遣媒人上门说亲?那个裴先生也好不晓事,若是中意了小姐,总该先替他母亲赔礼道歉,哪里有这么冒冒失失就说媒的。”
李安然皱着眉头。她原看着裴先生是个明白事理、古道热肠的人,怎么竟有三叔婆这样一个母亲?他们母子又如何能这样唐突地叫媒人上门来说亲?
因上次砸店的事情,李安然原本对裴清怀着感激,印象很是不错。但这种好印象,只是出于对他教化幼童、热心助人的尊敬,绝不是男女之间的好感。
“我对裴先生只有尊敬之心,从未想过与他谈婚论嫁。那刘兰婶若再上门,我也不必见她,妈妈替我回绝了便是。”
裴氏忙应道:“是,我今日便是这样同她说的,想来那裴家也不好意思再让她上门来。”
李安然这才脸色稍微好一点。
裴氏却想起了刘兰婶说云臻的话,小姐对裴先生连一丝儿的考虑都没有,莫非真的心里已经有人?
带着这点疑惑,她问道:“小姐,侯爷今日怎么来了?”
李安然不知她心中有所猜测,坦然答道:“为了桑九娘而来,灵州县已经审问过了,桑九娘背后的主使者,是程彦博。”
“是他?!”裴氏吃了一惊,继而便怒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上次那姚氏捣乱,咱们的开业礼都差点弄砸;这次程彦博又派人来砸店,咱们又不曾亏欠了他们,为什么这么接二连三的跟我们过不去!”
李安然冷笑:“有些人,并不是你不去招惹,他就会收敛。他们接二连三地欺上门来,咱们若是只挨打不还手,他们以为咱们好欺负,只怕更加嚣张了。”
裴氏道:“小姐这次可不能忍气吞声。”
李安然道:“你放心,我自有主张。”
她略想了一想,道:“你请侯爷到花园中来,我有话与他说。”
裴氏应了声是,又道:“要不要叫丫头们伺候茶水?”
李安然刚想说不用,但转而又想到孤男寡女,不知云臻又会做出什么举动,便道:“叫黄鹂和青柳过来伺候。”
“唉!”裴氏欢快地应了。
那刘兰婶就会放屁,小姐和侯爷堂堂正正,何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她先叫了黄鹂、青柳去李安然身边伺候,然后才去请了云臻。
云臻倒是没带人,只身进了花园。
园中草木葱茏,月季花开得正热闹,红、白、粉几种颜色,一大朵一大朵点缀在枝头。
李安然已经先一步到了池边的亭子里,黄鹂和青柳正摆着清茶。
云臻走进来,李安然便随意地招呼他坐了,然后便开门见山,直接进入正题。
“程家的事,我已经想明白。自我开业以来,程家接连两次捣乱,虽然两次风波都已经消弭,但是若要我就此忍气吞声,恐怕反而助涨他们的气焰。既然程彦博仗着家财万贯,要用银子来解决,该我得的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
云臻挑眉道:“你预备怎么做?”
李安然微微一笑道:“还要请侯爷转告县令老爷,当年程老夫人操持程家之时,多蒙县令老爷关照,李安然受程老夫人养育之恩,感同身受,看在县令老爷的面子上,我们也不愿追究太过,令县老爷为难;但我们一品天香是苦主,桑九娘闹事,我们的店铺受了大损失,许多客人也误以为一品天香是黑店,这名声不可不挽回。程家可以不判罪名,但我有两点要求:第一,程家需赔偿我店铺内一应损失,总计五百两;第二,程彦博必须亲自登门赔礼,向我以及店铺内所有受伤的伙计认错致歉!”
120、嘴巴都肿了
云臻便冲她们两个打了个眼色,两个丫鬟福至心灵,手拉手退了出去,走得远远的,在一丛月季花下坐了。这个距离,她们听不见亭子里的谈话,但云臻和李安然若要叫人,她们第一时间便能看见。
李安然没好气道:“我的丫鬟,对你倒是言听计从。”
云臻似笑非笑:“你的丫鬟,比你乖巧多了。”
李安然懒得与他争辩:“你将她们支开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
“那个男人是谁?”
“什么?”
云臻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那个男人,是谁。”
李安然一头雾水:“哪个男人?”
云臻眯起眼睛:“媒人都已经上门,谁允许你跟别的男人议亲了。”
李安然这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与谁议亲,与你有什么干系?”
云臻眯起的眼睛愈发深邃逼人:“清明那日我就说过,要你做我的女人,今日竟然还有人敢托媒上门,我倒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你不肯回答,正说明你很清楚对方的身份。说,他是谁?”
李安然被他盯得有点心虚,同时又有一丝被在乎的窃喜。她故意道:“你不是很厉害么,何必问我呢,你只消派人一调查,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说完,她便站了起来往外走。
云臻也不出言阻拦,只是不动声色地将脚往外伸了伸。
“啊!”
李安然被长裙的裙摆所阻,没发现他的小动作,一迈出去,上身已经前倾,鞋尖却正好踢在他的脚上,顿时失去平衡,惊叫一声倒下来。
云臻早已计算好了,很适时地一伸手。佳人入怀。
“哎你……”李安然被他抱住,臀部正坐在他大腿上,紧密的触感,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是故意的!”
她控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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