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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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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每每对粗实的下人们,嚣张非常,但对于面前这长自己许多的陆姨娘,却是不敢太过。之所以,对下人盛气凌人那可全是为了给自己壮些声势,也好叫那些个势利眼不敢肆意欺负了去。
不觉偏过头去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丫鬟,苦笑言道:“到底不比陆姐姐是当年老太太,点了名在二爷房里伺候的。而妹妹我顶多也只比那府中粗实丫鬟,稍好些罢了。只怕就是比起这二房奶奶跟前的大丫鬟来,也是远远不及哟!”
刚才还被院前女鬼应门之事,吓得魂不附体的丫鬟小向,猛然间听得两姨娘谈及自己时,也不由的怔住了。一边是忙不迭收敛起了抽泣之声,一边更是不停抹去满脸的泪痕。
磕磕巴巴得接口道:“姨奶奶怎……怎么能与奴婢比,好歹姨奶奶也是……。”
“顶多不过算半个奴才罢了,与你这个二房的大丫鬟,其实差得不远!与其天天枯坐在后院中,反倒不如你这般日日在二爷、二奶奶面前伺候差事的好。”只是随后的半句,并为顺口吐露出来,惟有在心中默默念道上两遍‘至少还能有个出头之日’。
此时待看那旁的陆姨娘,已是合上了双眼,再不作声了。原来两人虽不同在后院中住,却也是一般无二。这陆姨娘进府冲喜那年,二爷还尚未迎娶正妻入门,比起自己这方而言,或许还是她的心中更不是滋味吧?
张了张口,却是未曾继续问及当初来。毕竟这陆姨娘自求往家庙祈福这桩,自己虽不曾亲历,也多少有些耳闻的。
只是这边厢内从刚才起丫鬟小向收敛的哭声后,再无丝毫声响发出,不免让同在西厢内室中正屏气静听的夫妻俩,不免疑惑起来。
“按刚才蔺兰回报之言,那三人皆是吓得不轻,难到这般一哭都累了不成?为何前后才不过二刻的功夫,就已是一派安宁了?”
第三十五章 欲擒故纵(上)
缓缓点头,这旁卢二爷已是低声接口应道:“是啊,就这一会儿功夫,那头就已再没任何响动发出,确实有些奇怪。不过大半也该是一路奔波,刚才又在市集受了一番惊恐,外加门前那令人一阵闹,怕是极有可能吧。”
起身稍稍推开门扇,侧身从门缝中看去,对面那道依然纹丝未动的门中,再无一声哭泣传来,已是确定了刚才的作想。顺势掩门重新落座一旁:“如今还不知,那隔间内三人是如何打算的,倒是不必担心这些初来者,能有胆量敢四处乱走动的。”
闻声再瞥了一眼,不禁也是低声回应一句:“无论她们是怎么打算的,咱们还需多防他一方才好。一旦有了纰漏之处,想要挽回便是难上加难之事。依我看,还是按咱们是前商量好的那般……。”
“欲擒故纵!”提及这桩不禁也是微微颔首。
确实如今看来,那边三人中就属原来二房的丫鬟被吓得最重。反倒是另外两个一惯在内院、家庙,再不曾出过府的姨娘,好似更为镇定的多。
即便当时迎上门前,的确是那丫鬟首当其冲,猛然被吓定是惊恐万分。但以那会儿同在院外的老余头看来,那两人的惊呼之声却多半是因为被撞倒在地所致,而并非与那丫鬟一般,因为受惊当场。
如此一来,倒是让夫妻二人更添了几分肯定。那两位不过数面之缘的姨娘,又是哪里来的这份默契,居然同时得了此等消息,自求出城为两人伺疾?
商定了依计而行后,便就由当日的晚膳起,那边西厢偏房隔间中的主仆三人,俱是不约而同倍感后悔起来。摆上的菜式虽是不少,但只一眼,便能叫人失了胃口,再提不起半点食欲来。
原以外,此地虽不比府里精致饮食,但也必定是荤素搭配,怎么皆是绿油油的一般无二。唯一那道蒸蛋羹明显已是过了火候,面上都已是布满了孔洞,活似一块碗型的筛子罢了。
小心那筷子试着触碰了一下,还真是又老又硬:“这就别院的厨子做出的饭食?难到过去这段养病的日子,两位主子都是这般苦熬过来的不成?”
也难怪丫鬟小向已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且不提卢府怎么不待见一旁的杨姨娘了,但这饮食一项上,却也从未亏待过她。除了刚来那会儿,被后院的下人们刻意克扣下来的之外,便再无此等事发生过了。
正待三人愣神发呆之际,就见大丫鬟蔺兰已是推门而入:“原本就因天气燥热,肉食之类放不得许久。内室的二爷、二奶奶还每日都用着汤药,压根就不能碰那等荤腥之物。”
微微一顿,才抬手指了方向,接着言道:“等明日一早,便叫老余头再往镇上跑一趟,采买些新鲜的肉食来用,姨奶奶们若是要洗漱用水,还请用过了饭后,往厨房去吧。毕竟这偏房中,确实再无空地可安放下……。”
不待屋内两姨娘作声,便已福了福身退出门外去了。
好半响后,这旁的杨姨娘才干笑出来:“我这是自找罪受!那会儿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没能瞧得仔细,这哪里是让咱们来伺疾的,分明就是想咱们陪着内室两位,一块儿吃苦受难,才对!”
被她这般一直言点明,那旁的丫鬟小向,也已忍不住捂嘴低泣了起来。惟有居与中间的陆姨娘,慢慢拿过碗边的竹筷,慢条斯理的小口用起了桌上的饭食。
一时间,原本还是怒气满胸的杨姨娘与那旁,只是一味低声抽泣的小丫鬟,仿若忘却了刚才之事,皆是不由自主的失神望向这旁。
“我本是常年吃斋之人,哪有太多讲究,能吃上一口新鲜的饭食已是满足了。妹妹你也莫要,寻那二奶奶房中大丫鬟的麻烦,随意用些待明日再说。”
颇为冷静的言语中,却已微不可察的透着一丝颤抖,只是此刻其余两人皆是太过惊讶,并未觉出分毫来。满是委屈地有一口,没一口的用过了小半。
一想到方才午时,在镇上那家小食铺中的滋味来,更是不禁愈发怀念起来。“要不是刚才听得入神,不免惊得不轻,又怎么会没等用完了吃食,便急忙往这边来。如今倒好这别院里的饭食,居然都比不得偏远小镇上的粗鄙之物。”
并肩而卧,同样也是毫无睡意的陆姨娘,耳边听着杨姨娘的低声感叹。不免也是暗自后悔一句,当初怎么就听信了那位大房奶奶的迷惑之言,竟然还想着定是佛祖怜我命苦,特意安排了此番之事。
一但二爷因此有了好转,自己这份赶出数百里外伺疾之功,便是做实了。不说能一步登天,与旁人家的贵妾相提并论。终究是先有冲喜一桩,而后又得这份功劳,外加老太太当年,也对自己伺候左右是赞赏颇重。又怎会早在一年多前,便因今年初时即将迎娶二奶奶入门的缘故,自己这姨娘才不得不避去家庙之中,与那青灯古佛常伴左右。
回想当日的情形,无论是哪个被迫去到家庙修行之人,都会因那等消息,而心动不已。何况二房这位还是功课极佳,仕途有望之人。
一旦得了官身,自己这个大姨娘也定是随之摇身一变,得被人唤一声姨太太不是!只一想到,种种诱惑便更是迫不及待,要赶在另一新近入府来的姨娘前头,领下这份差事。
却可叹自己真是时运不济,偏就遇上了身边这人,也是抱着如出一辙的出头之想,不幸皆是双双被人所惑,一同掉入了这个早已设下的陷阱之中。
不免也是低低叹了一声。本就是夜深人静,除了偶尔传来几次不知是何物发出,格外透着股子阴冷、凄厉的叫声,颇为渗人外,整个别院内再无旁的响动之声了。
此时那陆姨娘的一声轻叹,却是听得分外清楚,不觉引得身旁同榻而卧的杨姨娘,低声问道:“姐姐也睡不着吗?”
“哎,只叹当时自己是满以为,府中能选了此间别院与二爷、二奶奶静养之用,定是一处山明水秀的地界。哪里想到,却是这般荒凉之地,刚才立在院前粗粗打量了四周一眼,却是再无人家了。”被她这句一提,明显感到身边这人,已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好容易,压住心头的惊愕,才弱弱追问一声:“姐姐可是还记得那店家娘子是如何说起的……。”
“且莫再提那桩!白日里已是吓得不轻,还记得那桩更是不能安睡了……。”虽是嘴上硬挺着,心中到底也是难免惊恐,良久后,才又接了一句道:“好歹外院还有蔺管事他们守着,那边内室中更有二爷、二奶奶在,这许多日子也都安然过来了,哪有精怪一说的。不过是这乡间妇人们,闲来无事,信口胡说罢了。”
于是说此话是宽慰身边这杨姨娘的,倒不如说却是为了安抚自己那颗狂跳不已的心,才强压着阵阵恐惧小声念叨起来。正如同她常在家庙中那般,低声念诵佛经以慰自己的孤苦无依。
果然是一夜的煎熬,不但是昨日被惊吓过度的丫鬟小向;还是那旁终于得见二房两位正主面的姨娘,皆是一脸的憔悴。但当众人借着透射而入的阳光,瞧清楚双双靠坐在床边的两位来,险些便要压不住一声惊呼是脱口冲出!
原以为前后已有两月余的静心安养,即便不得面色红润,也得比起常人来差着不远。然而此刻的情形,又怎不叫人暗自惊心,这哪里是养病许久之人的模样?
那旁两个姨娘此前虽已有数月,再不曾见过两位之面了,但门旁束手立定的丫鬟小向,却是直到两位出府之前,还是由她亲手伺候多日的,如今这番变化明显,又怎能不知。
待到三人,还有些惊魂未定的随了大丫鬟出得内室,回转一丈外的隔间后。丫鬟小向才忙不迭转身掩了门扇,低声告诉起来:“看着脸色,病情并未好转多少。而且如今又不得下床散步了,只怕……!”
后面之言,她已是不敢再往下继续了。有道是祸从口出,何况她本就是二房正经的大丫鬟,虽不比那陪嫁来的蔺兰更得二奶奶心,却也是领着同等的月例。
正当这旁杨姨娘也是忍不住,好奇发问之际,却听得门外外院的小丫鬟麦冬,已是送了早饭来与她们。本就不抱奢望的三人,待看到由食蓝中,取出的饭食来,俱是不由一怔。
上好的白面馒头叠了两层,外加细滑的米粥,更是散发着阵阵勾人的香气。“小婢本是农家女,不懂做可口的饮食,昨日那顿确实农家粗茶淡饭,这等米粥、馒头才是小婢拿手的吃食。”
刚才听得这句,三人已是拿过碗筷尝了起来,的确可口。但这话外之意,算是婉转告诉几人,这别院之中并无厨娘伺候一旁。
“怎么会……那这些日子来,二爷、二奶奶的一切饮食,都只有你一人忙活?”
第三十六章 欲擒故纵(下)
不多作声,只是颔首连连。这旁的杨姨娘不禁放下竹筷,又是一句脱口而出:“这般说来,外院中除了你便再没有旁的下人了?”
“浆洗衣物总该另有婆子吧?”见杨姨娘刚才一问,对面正盖回食蓝的麦冬不由愣了片刻,已叫另一旁的丫鬟小向也不禁,接着追问一句道。
缓下脚步,摇头应道:“原本府里给二爷的日常用度就不多,再加上还得去镇上的药铺抓药不是,蔺管事更是不敢再添人手。外院有我一个忙着厨活,与浆洗之事也就成了,如今这天气原就暖和,每半日功夫便就干透了……。”
不等她说完这句,刚才发问的丫鬟小向已是愣愣出神。好歹在府中为粗实丫鬟,也不过是做些洒扫、端送之事罢了,来到这别院中却得由她一人,承下数人的活计。难怪昨晚自己是瞧得分明,就是二奶奶的陪嫁大丫鬟,也是一刻未得停当。
与两个姨奶奶送被褥、点灯诸事,皆是由她在忙,此刻回想起来还真是如此。那自己这原本的大丫鬟,又该是被派去何处当差,领杂活忙活更是令她暗自叫苦不迭。
放着好端端的府城不待,非得一门心思为邀功,才自求来这荒凉偏远的别院中受罪,真真的悔不当初!此时漫说是丫鬟小向了,就是那两个姨娘也是同样大吃一惊。若不是自知即刻回城无望,定是转身便再度打包了行装,就此上路才好。
府里老爷、太太怜惜二爷中秋节庆不得回城团圆,才特意让两姨娘前来别院。若有哪个胆敢私自回府,定是逃不掉这重罪责,即便是由知府家出来的姨娘,想必最终也会被寻个由头发卖了事。
看来一眼出门而去的粗实丫鬟,心中已是一阵发紧!怎么算还需在此小住上一段时日的,低头略略盘算了一遍,不禁惊呼道:“莫不是要等老爷他们一行,冬至前来祭祀祖坟时,咱们才能一同往府城回去吧?”
刚才已是让外院丫鬟那一番言语,吃惊不已,此刻再听杨姨娘这般一提,不由得余下两人也皆是倒吸一口气,不约而同搁下了手中的碗筷来,再提不起半点食欲。
如今才八月初,若是要等那时节再回转府城,可不是整整在此呆上三月不止!
有此作想后,即便是三人中最为镇定的陆姨娘,显然也已是不得安坐下来了:“如何是好?临来时,只是一味听大房奶奶的劝说,到底不曾想到这一层,眼下却是身不由己!”
再看那旁的杨姨娘,也哭丧着脸顺口附和一句:“姐姐是被大奶奶亲自去家庙,劝说往这边来的,倒还好提回去这桩。可妹妹我却是自己哀求着……又该怎么办?”
要说其中破最是委屈之人,就非这一路上受累颇多的二房大丫鬟小向了。听得两姨娘一人一句后,不免也要随之哭诉起自己前来的初衷,却只张了张口,又生生咽下已到嘴边之言。
说起这有口难开的委屈之事来,也全拜自己原先的主子,大房的那位奶奶所赐。此番为其打探二房两位主子的消息,另许了自家老娘五两一锭银子并两匹细麻布罢了,可换来自己得受罪这许多时日,叫人又怎能甘心?
那旁那两人本就是姨娘出身,前来伺疾也好,始终是为了日后出头之时。可自己这等二爷从不拿眼瞧,二奶奶更是不喜之人,即便是诚心伺候,也定是毫无用处。
若是当初不贪那份打赏,又怎会落到这般地步,不禁更是倍感委屈埋首呜咽了起来。只见那旁丫鬟又起哭声,这边两人不由彼此互望了一眼,压住心头的悔意,低声商量了起来。
“总不能真在这鬼……地方呆上整整三月余,不知姐姐如何打算,反正妹妹我是定好想个法子,尽早回转府城去的。”
忙是颔首应道:“哪有人愿意在这里多呆半日,即便今日妹妹你不提这桩,我也定要好好盘算一番的。这地界哪里是能小住的,更别提安心养病了,妹妹刚才也定是瞧得分明,那两位的颜色可不像是养病多日之人?”
由她口中这般一比,愈发叫人退意更甚。确实刚才内室所见,两位的面色不仅黯淡,被丝丝缕缕透入的阳光一照,更显得苍白之极!
此刻回想起来,都不禁微微一怔,的确不似养病多时,反倒更似那久病不起之人。忙是抬手指着外院方向,提醒一句道:“要不还是托那把式回府送个书信可好?妹妹我好歹识得些字,索性写封书信与府中的……。”
不想未等这旁陆姨娘说话,就听得另一头丫鬟小向,忙不迭出言拦下:“府中的大奶奶?那是万万不可!”
别看如今卢府是太太主事,但这等外府送抵内院的书信,却是直接由大房奶奶过手后,方才奉到太太面前的。只一想到,其中关联便是极力阻止此事。
显然,这两人却是对内院之事是毫不知情。不觉使劲摇了摇,与姨娘们解释了起来:“陆姨娘可还记得,你去家庙之前太太也因老太太过世,歇过一段时日?”
杨姨娘一直在后院住着,自然对内院太太如何主理内宅之事,一概不明。然而这旁的陆姨娘,也是早早就被送去了家庙中,对于此后发生的些变故,自是再无从知晓了。
此刻听小向一提,两人才齐齐望向过来:“你是说,此后再不似往日那般由内院的管事妈妈,收了书信后才奉到正房太太处了。”
正色点头,已是接着告诉起来:“听太太房中的姐姐说起过,好似发生了一桩要紧的事,那管事妈妈因耽误了事,才被太太驳了差事回乡养老了。自那以后,便由大房奶奶接了这档子事,所以姨奶奶却是万万不可,将书信送回府中。”
一个本就是被大房奶奶,劝说出府来的;另一个虽是自个儿求着要同来的,可到底当初去求的那位也是这大奶奶,若等书信落入那位手中,便等同于石沉大海,也并不为过。
而那旁的丫鬟小向,更是万万不敢叫那位主子,晓得自己有此等追悔莫及的心思!毕竟早已卖了死契在那位手中。更要命的是自家老娘怕是前一刻,才得了好处,后一刻已是都送了去与兄长岳丈家,做了聘礼之用。
若是一封书信就此泄露了自己心思,只怕往后那城府中,就再无出头之日咯!本来此番自己愿意前来,一是为了给兄长凑齐聘礼;二来自然是位了重得大奶奶的欢喜,能有机会回去大房伺候。比起那病殃殃的二爷来,大房那位嫡出长子,才更有盼头,不是吗?
想到这一层已然收敛的神色,抹干泪迹抬头偷看了对面两人的面色,俱是有所顾忌,未曾再开口提及此桩。匆匆用过了已是凉了大半的早饭,三人忙又商量起如何尽早离去之机了。
待到两日下来,也已对此间众人的出行时辰,有些了解,三人才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别院方圆三十里内,再无一户住家,而且听外院那个丫鬟说,每过一月时日府里的把式,便会送些补给来这里。所以,只要他可帮忙,咱们便能寻到回去的借口。”
“怎么做?寻个什么借口,才能早些回去。”这两日来,陆姨娘反倒事事以小自己几岁的杨姨娘为主,全然一派和顺之态。在一旁的丫鬟看来也是本该如此,毕竟那杨姨娘旧时也曾是官家小姐,见识也好,懂得也多,自然由她领着两人一同行事,才是上上之选。
然而她们却怎么都不曾想到,这两日间别院众人对三人的随意行径,毫无设防之举,却是刻意为之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们失了戒备之心,着手此行所图罢了。
结合了两个丫鬟告知的情形,夫妻俩已大致明白了,那旁三人的目的何在。倒是透着一丝喜色,毕竟三人的突然到来,已将原本的计划生生打乱。
佃户们不待几日便会陆续赶来;而那头贩货出门的余家大郎也正在回程途中;最要紧的是山上的小院不日便要完工。无论哪方都须自己亲自出面一回,才是最为妥当的。
而且自这三人入住后,夫妻二人再不能随意出门散步锻炼、恢复体力,这每日都被困在房中不得而出之事,却是颇为难熬。更为了迷惑她们,还需得每日在厨房熬煮汤药,在屋内熏染装样!
“可真是难熬啊!这一不能出门走走,也不敢开了窗户透透气,就是大声说话也已是不成了,咱们俩这是受得哪门子罪哦!”
这旁二奶奶也是一声低叹:“我也冥思苦想了两日,要不咱们暂且收了那贩货的差事,转回府城暂歇一段,等过了中秋节庆后再‘旧疾复发’一回,不知可否还被劝了出府静养两日?”
“也是,如今已是晓得哪个才是奉命特来打听的,索性回转府里反倒更能保住此处诸事,不被那暗中之人察觉分毫?”
第三十七章 顺水推舟
“咱们这也算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与其这般天天陪她们耗着,也终究不是办法,从丫鬟们口中也得知,她们也是日日盼着回转府城之中,却是苦于无计可施,倒不如咱们帮她们一把,才是最好。”
“娘子的意思是顺水推舟,给她们一个借口回去,刚好也打消了那人的心头疑虑,将咱们在此处的一切所获,隐匿起来。的确也是再无他法了,毕竟成天不得出屋半步,还不能开窗散了这药味,咱们也是受罪得很。”一提这桩来,不禁又是皱起了眉头,无奈摇头。
却被身边的二奶奶,低声补了一句道:“但在此之前,咱们还须得演一场好戏,叫她们几人,乃至于随后再有此等目的之人,也全都歇了心思,提及此事便是噩梦连连才是要紧!”
“噩梦连连……。”对于计划中力图吓退三人的安排,原就是别院众人早有的一番打算。之前的暂时作罢,也是为了能将那暗中的眼线寻出,才搁置一旁。
如今单是设法将那三人送回府城,已是略显不足,须得从此截断了其余试图再以‘伺疾’为借口,再度靠近之人。
认真颔首,更是正色道:“若不是那旁还有卢家祖坟在,索性趁这次机会断绝了再来别院之人,才是正经。”
只见身边的二奶奶却是摆手,打断道:“反倒不妥。真这般行事了,难免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之意。虚虚实实才能让人琢磨不透,有了这般雾里看花之感,好歹能牵绊着那人几份,更是无法轻举妄动!”
“哎,再这般下去只怕就真的得病倒了。我倒是还好,毕竟自小就常与药材打着交道,可怜我娘子也得跟着受这份罪!”拿过折扇又是一阵猛摇,可到底是不能随意开了窗户通风,这满屋子的药味,寻不着出口仍是浓郁的很。
听他这一提,转念好似想起了什么,忙不迭低声提议道:“一会儿蔺管事帮着将东厢里那面屏风,摆在内室的进门处吧。一来能遮挡视线;二来嘛……。”
“好主意。这般一来只要将药罐搁置在屏风外侧,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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