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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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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拢起手旁折扇,端过茶碗来吃了一口,才又接着言道:“想来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才使其颇重视考绩一桩。哪有不想高升的为官之人,只照此看来,本地确实不存几家愿意购置荒地,才对。”
“回想当初,若不是别院刚巧在此,又怎会起了心思置办如此产业。固然是因距离毅州甚远一说,但也不乏荒废多年之地,终究是低过外间许多,若非囊中羞涩试问谁家愿意,驻留在这等偏远所在?”
的确,正如叶氏所言,愿意来此处置办田产的,也多半与自家当初的情形相差无几。就连本地那些小有田产的普通人家,也已随之陆续迁去了更为繁华之境,更何况那些产业颇丰之家。
但提及那余下的数十亩良田,夫妻俩原本就打算等秋后之后,便托了沈书办将其归于名下。漫说是那片田地确实肥沃的很,就是这一季桑园的产出,恐怕也比先前预计的略高出三分来。
少时出得凉亭,转而上了自家车马后,却听得那旁正顺手放下门前竹帘的新把式,低声提醒一句:“主子可瞧见那旁的大马车?小的随了蔺管事去过几回镇上,只看标记就晓得是那杨家车行的……。”
却被这旁半个身子已坐入车厢的二爷当即拦下,虽不明就里还是听命函授,前面车辕上坐稳赶车往山庄去。
“可是遇上不妥之事了?”
顺势抬手将一旁窗户处的纱帘,挑开稍许,朝对面方才踏出凉亭的妇人努了努嘴:“想来那边是杨家内眷。”
“四合镇上那个杨家?”偏头看了一眼相公,见其微微颔首已是明了。还记得年前初到别院之际。那杂货铺中的梁掌柜之所以主动告罪而来,其间与这经营车马行的杨家,便有些干系。
眼下虽是不敢妄下断言,必是他家主谋当日之事,却也逃不脱一个从旁挑唆的罪责!因此,刚才那新来的张把式如此一提,卢家二爷便不觉已是警惕三分。
那旁二奶奶正欲说道一句,却被紧随其后出来凉亭的青年,突然的开口而打断当场。不为旁的,此人的声音刚才已是听过几回。自然并不陌生,只是那时还不知此人却是杨家女眷的娘家侄儿罢了。
“瞧此人也该是个读书之人。想那杨家不过是打行出身,能有这般一位岳家。却是令人颇感意外!”相公此言之意,叶氏自是明白的很,颔首应道:“若真是中过举人功名的人家,必也不会自降身份将女儿嫁入他家,倒是无需多虑。”
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毕竟此世还是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即便他杨家再多金银,总也是打行的出身,就是比起商户出身的程记而言,都略有不足,哪里是能轻易攀上书香门第的亲家?
细想之下。这旁卢二爷也已回过味来,就算他杨家运气极佳结成了那门姻亲,与卢府相比定是大大的不如。又有何惧可言!不禁摇了摇头:“果然是关系则乱!”
经由蔺管事细细打听在知,杨家如今的主事之人确实娶了个秀才家的女儿为妻。虽说确有功名在身,但到底还是与世人眼中的书香门第差了一截,压根就不足为惧。
只是这仅有秀才功名的岳丈,另有一重身份。不免叫人倍感吃惊。
“这般的出身,却曾在三位知府做过幕僚。实属难得二字!”放下手中的书稿,不禁略露惊疑之色。
就听得那旁蔺管事,接着言道:“还不止这些,听说当年两家结亲便是由,镇上那世代为官的王家给牵的线。因此上,如今镇上四家人中,也属他们王姓与杨姓两家,走得最为亲近了。”
按理说这四合镇上,除了他王家走的是仕途正道,余下便属程家这般的大地主,才堪与他家接近一二,却为何反倒与那打行出身的杨家走得更近?
此刻绞尽脑汁也是半点无用,再则自那次后,却不曾有过不利自家之事,就此暂放一旁也是无妨。摆手示意蔺管事,另将庄子上那几处的情形报于自己知晓后,便转身回了内室之中。
为免娘子烦扰,却不曾将此桩告知,只略略提过庄上诸事后,便唤人传了晚膳来用。倒是那旁丫鬟麦冬一句:“主子不寻个人府里熟识的,在山下别院守着吗?前两日,我家嫂子领着侄儿往家去,说是离那中元节也没多少日子了,先回家备下些紧要的物件。”这句一出却在无意间提醒了桌旁两人。
确实,前回祭祀之事虽在冬至时节,可中元节也是世人祭祖的日子,就算不似冬至那般隆重,也少不得忙碌一番。更何况此刻还留在乡间之人,也仅他们二房夫妻俩。
转过天来,便忙是安排了蔺管事祖孙二人,别院暂居。只为传信之人到来之际,瞧不出这院内压根无人居住便罢。殊不知,这般一住便是整整半月都不见来人送信,不免纳闷:“莫不是卢府行事不同别家,还是你我太过紧张了?”
一旁二奶奶也是不禁摇了摇头,努力回忆起去年中元节时,卢府是怎么一番情景。片刻后,不免失笑摆手道:“哪里是府内与别家不同,分明就是咱们多虑了。相公可还记得去年此时,你我正在这别院静养,哪里又去知晓毅州府中的情景?”
“对啊!去年此时……正忙着吓走那三个不速之客。”忙不迭脱口而出,苦笑连连。
却不知,突发之事便在蔺管事为免意外,刻意多留的第五日中发生。不但是等来了京城来信,更是获知了卢老爷命二房一家,于秋后入京之事。
“秋后便走,究竟是何事这般着急?原先不是命我们好生照看别院、毅州两边诸事,此刻却有着急唤入京,也不是好是坏?”便接过信笺细细翻阅起来,不免是吃惊不小。
这旁径自坐定桌旁的卢二爷,亦是倍感无奈:“那时节上路,只怕就要耽误了置办良田一桩。就算佃户人手足够,期间还是差着不短的时日!虽说晚几日倒是无碍,借口路上略有耽搁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此番入京之前,还得取道毅州将另一家带了上路,却是破绽所在!”
是啊,此刻也已读到这段的二奶奶,不禁低叹一声。
确实棘手的很,若要顺利将桑园并田中产出换了银子,必得多等几日,但偏偏路上还需带上一户人家同往,只怕已是不成了。
然而手中的现银却被购入茶树一项占据了大半,余下之数也仅够维持日常用度,哪里还有剩余银两另作他用。又一次,将两人原订的衔接计划生生打乱,不禁相视苦笑连连。
“不如索性让蔺管事,去一回小净台寺,先行结算一笔银两,再同镇上程记借渡一二,好歹在临行之前将那片田地拿下才好!”
提议出口,只见身边的娘子却是轻轻摇头,低头思量片刻后,才直言劝道:“看似无碍,实则颇为不妥。当日与那小净台寺食单之时,这渌水山庄在那主持眼中,便是富贵人家的山间别院。虽不是你我刻意营造而成,却也不失为良策。毕竟多了一层神秘之色,也随即挡开了许多有心窥视之辈,总之是普通之人不敢轻易搅扰的所在。”
“此刻却为了那区区几百两银子,便专程寻上山门,山庄之名必是不攻自破,得不偿失!”摇了摇头,又是一句肯定顺势而出。
至于程记借渡一事,娘子她更是压根未曾提及,这旁卢临渊也是了然的很。如今虽有合作事宜,却不好太过亲近,毕竟那程家已是今非昔比,单是论起其在京畿的生意,早已远胜镇上那三家之合了。
即便不是为了山庄之名,也还是莫要撤上金银之事为好。原先不知与他家合作那头,究竟是何等样的商户,倒还罢了。但如今已在卢老爷的来信之中,提及过有关大房奉上的那套素瓷,不免让夫妻两人皆是吃了一惊。
原因无它,便是被卢老爷带入京中的那套素荷,可谓是小小风光了一回,将前来卢家饮宴的一众京官,看得颇为眼馋!毕竟都是场面上人,客套两句本也司空见惯,只是当日京城之中,已有此款素瓷在铺面售卖。只是碍于货品太过稀缺,能在第一时间抱回家中的,必是早早下了单子的那几户。
而他卢老爷不过是丁忧回京复职之人,却又为何能……不免令在场之人浮想联翩起来!
只是此刻屋内二人,皆不曾将此二事联系一处罢了。若非这般也该猜出,此番京中来信催促二人秋后即刻上路,却是何意了。
正当两人犹豫是否搁置购地那桩之际,梁掌柜处却在此刻,传来了好消息!
第九十四章 如此官迷
“你说是那位大人……。”最后几字生生被断在当场。并非此时言语不便,而是对面梁掌柜所言,颇令这位卢二爷太过惊愕所致。
虽说早在那位上任之初,便已瞧出其功利心颇重,却是不曾料到竟会为了考绩之时更添一笔,许了借银一事!只见过官家为了旁人奉上的黄白之物,或明或暗帮村一二的;试问曾几何时,官家为了年终考绩之事,借渡银两与人置办田产的,怕是百中无一……亦或是百年难闻,才对!
因而前一刻,听闻此桩太过罕见之事,哪能一如既往,面上仍是波澜不惊?饶是他卢二爷两世为人,也禁不住脸色数变,好半响后才略带犹豫地吐出下一句来:“莫不是本地官绅中,有意购置荒芜田产的人家,实在是寥寥无几?”
这句倒是把那对面而坐之人问倒了,一来是前次被沈书办请去商议之时,自己也不过略问了问良田作价几何,至于旁人家购置一桩却哪能得知哦!
不免是面露尴尬,讪笑直言道:“卢二爷您是高看小人了,当日被沈书办唤了去见,已是意外的很。听说是那知县老爷亲口提这借银一事,更是愣在当场,一连追问了三遍才算清醒大半……。”
是啊,就连自己都好似梦中一般,想他再普通不过一介商户,又哪得那般心思,追问其中关键所在。不由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可是糊涂了。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接着问道:“既是那位之意,梁掌柜可曾听那沈书办提及,借我山庄的利钱又如何算?”
却见那旁梁掌柜憨笑着,由怀中摸出一尚未启封的信笺来,已是双手奉上。一看便知。定是那位亲笔之物,若非如此他梁掌柜又怎会有如此之举。
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看来那位还真是为了考绩一事,下足了本钱,竟然连这等借钱与人购地的法子,都不惜拿来一用,又何愁年终考绩不佳?单是此等果敢大胆的作派,便是那些身价普通的地方官员,望尘莫及!
更何况一旁还有那行事利落的沈姓书办,甘心领命四处奔忙。倒是配合默契。相得益彰,赶巧自家本就有意此事,自然便成了他二人的首选之家。
稍作思量后。便将刚才分出的小半心思,收拢了回来,静心细读起信中所提来。当看到那句借期半载,月利两分时,这旁的卢二爷不由一怔。竟然不比外头钱庄多出分毫,已可见其诚意十足!
并非为了假借购地一事,暗地里却学那些官府之家,私放印子钱只为仗势敛财之用。看来确实位一心仕途之人,只是这般行事,不免叫人有些哭笑不得!
点了点头。将书信收妥,略作沉吟后已是接到前言:“既然那位大人有心相助,若再推辞不免欠妥。还是托梁掌柜你带个口信与那沈书办。就说此事全权托付二位便好。至于我山庄接手此桩之人,日后自会有蔺管事出面相商。”
忙是应了一声,又接过下月那份贸易货单,才一脸喜色的告辞往回。直到那梁掌柜的坐定家中,还不由艳羡这卢家二爷道:“真真是贵人。连那衙门的知县老爷都开口借银子与他,可见那卢府的门第必定差不去哪里!”
这旁推门而入的掌柜娘子。边将今日柜上的进项,好生收在那旁匣内,边接了一句道:“早先那卢家的余掌柜不就提起过,他主家老爷可是在京城为官!听我娘家嫂子说了,能在京城做官的与京畿境内的已是差了一截,更别提这地方上任职的官员了,想来愈发远了去才对!不然,那县衙的老爷又怎么能开口借他家银子使?”
这边梁掌柜已是连连点头:“原先沈书办就为此事尽力的很,要不是这知道实情的,定是以为他又得了卢爷家多少好处哦!”
倒了杯温茶,还不及吃上一口,忙又补了句道:“如今他家那铺面的生意已是不差,眼下又与知县老爷挨得近,漫说是街面上那些商户了,就是衙门里的几位师爷也都高看他一眼!”
“这事,他也同当家的说起过?”听得自家娘子如此一问,顺势将杯中温茶灌下大半。这才忙起身小心将一旁的窗户掩上,低声将此事经过细说与自家娘子听。
就在他夫妻二人细说起这沈姓书办,眼下正慢慢成了知县老爷心腹之事,另一头,渌水山庄里,众人却是忙碌非常!
一来是因为那片,本该在秋后方能归于名下的良田,提前了不少日子,安排佃户们前去整治,已成了当务之急。不为旁的,只想着能赶在天气转凉之前,最后加种一茬时鲜菜蔬也是不错。
接着几天,分管田产那桩的苏木、苏叶两丫鬟,显然是庄上最为忙碌之人。从先前的束手束脚,万事需查验三、五遍后,才能肯定点头,到如今的娴熟架势,期间变化之大,就连此刻在一旁帮村的麦冬都禁不住啧啧称奇!
“她们俩一个本就是佃户出身,另一家虽是樵夫,却也离不了普通的农活,分管农耕一事原就不陌生。”说着,却朝那旁麦冬兄长家所在,努了努嘴添了一句:“反倒是你家哥哥、嫂子并不容易!”
细细将最上头那件衣裳铺平,轻声合起箱笼后,才又转而看向那旁的主子问道一句:“二奶奶,奴婢说的可对?”
只见那旁正亲自收拾书架之人,偏了偏头笑着接道:“你这眼睛倒是越来越毒了,我才提及过两回,便已叫你猜出了大概来。看来咱们庄子上又得出个女管事了,往后将京畿那处的铺面,全都交与你们小夫妻手中,便是再无忧心之事咯!”
听得那旁主子有意调侃一句,忙是跺脚嗔道:“主子又拿我这小丫鬟取笑,可是有伤你举人娘子的名头!”
“有损,姐姐又该是用‘损’字才对……。”
‘噗哧’不待这旁小丫鬟麦冬刻意低声一句提醒完,那旁早已忍不住笑出声来的二奶奶叶氏,忙是停下手中活计:“都歇息片刻再忙不迟……呵呵呵,这丫鬟如今也是越来越活分了!”
“还不都是奶奶您给惯得!”一甩帕子,便佯装不理会那旁拿她取笑的主仆二人,背对而坐。
给一旁的麦冬使了眼色,就听那旁二奶奶无奈叹了一声:“原想着那余家大郎也算是良配,好像终究是勉强了!到底与我卢府的内宅一等丫鬟……索性趁着还未下聘之时,再与你另选好的去,万事都由二爷与我……。”做主两字尚未出口,那旁的背对之人已忍不住,吃惊望向过来。
却见那旁主仆二人哪里是正经说话,主子是微微阖眼靠坐一旁长榻之上,而那榻边给主子垂肩的小丫鬟,却是忍不住偏头偷笑。
一见如此情景,便知那主仆二人又拿自己说笑。再顾不得方才的羞涩,疾步上前一把强拉过麦冬,接手垂肩:“刚才看奶奶亲自整理书架,这臂膀定是累着了,不如奴婢给你捏捏,也好……。”
不待她换了手势,只见榻上之人已是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微微笑道:“刚才麦冬手势不错,已是舒坦多了,倒是你独自将那两柜的衣裳都整理的出来,定是累得不轻。还是让麦冬好生帮村一二才是!”
一旁的小丫鬟早已应声动作了起来,伸手便直取蔺兰腋窝。就听得这旁被胳肢得直发笑的丫鬟,求饶道:“咱们…咱们好生说……好妹妹别闹……主子饶命,饶命啊!”
此时就听外院中有人来报,说是梁掌柜已在外书房候着了,接着便是二爷由内院随了来人,往外头去。这便内室中,大丫鬟蔺兰才算侥幸躲过了这回。
整顿了衣衫却不免,好奇问向那旁的主子道:“前几日不是才给他家下月的货单,这两日不好生休整,又急赶着上山却是为何?”
对于今日突然登门,二奶奶也是毫无头绪:“必是事出有因,亦或是那四合镇上另有大事发生。除此之外,确实猜度不出,还有旁事使他这般着急前来?”
待等二爷转回内院,叶渟涵才知实情。原来,自那日夫妻俩于小净台寺的荷塘花语前,偶尔见过那杨家内眷后,不仅勾起了往日的那桩旧事。
既然此事又与杂货铺中的梁掌柜有此关联,自然是将他唤了前来提及一二。别看平日里,处处皆谨慎无比的小生意人,一说道起这桩险些将自家推入深渊之事,便是恨得牙根痒痒!
亏得当日,自己反应极快,又幸遇卢家二爷这般的大度之人,非但是不计前嫌,反到援手帮村自家多次。如今更是万事以他卢二爷马首是瞻,一听自己当初那桩糟心事,或许与那杨家略有干系,哪里还能安心家中坐。
这不连着几日,将铺内一切事物交代了伙计刘四,便一门心思盯上了那杨记车马行的动静。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准备上路贸易之前,叫他打听到一桩要紧的来!
第九十五章 远行往京(上)
那日被卢家二房在凉亭前遇见的年轻书生,已在三日前向杨家提了亲,有意迎娶之人便是他的表妹,如今杨家主事之人的次女。
告知此句后,果不其然在这旁卢二爷的脸上划过一丝费解,不免已是颔首解惑道:“卢爷可是觉着奇怪,那杨家本就一打行出身,要说谁家女儿肯下嫁已是难得的很。但如今居然会有秀才,愿意迎娶他杨家的闺女入门,不免有些说不过!”
“期间却有一桩隐秘之事,才使得他杨家近些年来,慢慢高过程家一头。即便是那商户出身柳家,也是颇为无奈。”
此话确实不假。按常理而论,四家本以久在官场的王家为首,其次才是大地主程家与那柳姓商户,至于那江湖气十足的杨家,比起他们三家来便已不值一提了。
但近些年来,坐拥周遭过半田亩的程家,日渐式微,显露出颓败之势。反倒是与之大相径庭的杨家,一举将其取而代之,成了这镇上名副其实的第二姓氏。
虽说这一切变化都与本地人口外迁之风,颇为关联,却也与杨家如今这位主事之人的用心至深,不无关系!
早在三年前,便有心拉拢镇中涉足官场多年的王家,并由其牵线将自家的长女嫁与王家大爷的同窗好友,做了二房。
“想他杨家经营这许多年后,也已算是清白人家,却偏偏将自家好端端的闺女,与旁人做小,任谁听了都得叹声‘可惜’。但外人却是不晓得,杨家这是早有盘算的!”
看了一眼窗外那略显刺眼的毒日头,才又压低了声音,接着告诉起来:“要不是年前与余掌柜一并往各地做买卖,还真不能将这两桩要紧的联系一处!”
听他这般一提。反倒引得这旁的卢二爷分外的好奇,怎么又与各地转手贸易之事,有了牵连?面上虽是略有意动,却不见其开口追问连连,略作沉吟后已摆手示意那旁之人,继续将实情道来便好。
只见梁掌柜会意点了点头,便又接着言道:“卢爷虽不在商,想必也该听过皇商之说。而那杨家长女所嫁之人,便是北地专为宫中置办毛皮的皇商之家。”
听到此处,不觉暗道一声难怪!漫说是他杨家这般的出身。即便是普通商户,若能攀上如此人家,恐怕也会不惜送上一个女儿吧。
别看如今他卢二爷已算是充分融入。但对于此等之事,依然是不屑的很!面上不便显露声色,心中却不免连连摇头,即便是为了氏族长久富贵,也不该拿自家女儿的一生做了筹码。
的确是用心之深。这也难怪那秀才会如此之举。不问便知,定是看上了未来大姨姐夫家的那层关系,若非这般,真不知那人究竟是瞧上了他杨家哪一处。
见这旁卢二爷缓缓摇头,梁掌柜忙又添补一句:“眼下程家在外铺开了生意,还没被其余几家知晓。若是有朝一日得了消息,只怕那杨家再多用心,也是无济于事!”
“确是不好妄下断言。毕竟他杨家投靠之人是皇商。仅此一条便已胜过程记,再别提程记发迹到今日,才有多少时日?”
还以为对面卢家二爷也与自己一般作想,此刻听得提及关键之处,不免也暗自惭愧。到底还是自己见识短浅。确实不该轻易断言那杨家背后的势力。
而这旁座上的卢二爷又怎会不明。想他本就是偏远之地,一小杂货铺中的掌柜罢了。即便已在此前的一年间四处转手贸易。可到底都是些,过手不及百余两的小笔买卖而已。漫说那等皇商之家所能掌握的财力能有几何了?想必就是一般府城之中的大商户,他梁掌柜也不曾见识过一二。
收拢手中折扇,才接着提醒道:“如今既已晓得他杨家背后依傍之人是何等人家,反倒不必太过忧虑了。原先他家在暗,我们在明确实不利,而今却是彼此彼此。”
稍作停顿,轻啜了口温茶,坦然笑道:“算来前年所遇那桩,即便是他家有意主导,也已过了年余,却再未见那旁的动静便可知一二了。或许正因暗算不成,多有顾虑,才不敢再度出手。还需梁掌柜多多留心才好,毕竟秋后我一行便好直奔京城而去,至于归期一事更是尚未得知。”
“卢爷放心便是!旁的小人确实不敢断言,但与我家合作的转手贸易一桩,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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