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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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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汪清洋不曾料到的是临告辞之前,对面的这位旧友却是直言不讳,有意入股自家桑园一事,饶是他已在官场历练年余,也是不由愣神当场。

倒不是心中有顾虑,而是只恐这位是有意为之,毕竟先前所帮手之事,不过是被其感染所致。本就不曾想过回报一事,然这位却好似特意提及一般,不免让汪清洋略有犹豫。想起这位才刚为报大恩,失了那许多店铺,更是哪里敢立马点头应到。

似乎这位姚东家早已猜出旧友之想,不觉已是摆手劝道;“世兄大可不必为小弟担忧。实则我本也有意稍减了几处偏僻的铺面,换作郊外的田亩、林地,只是苦于家中一杆仆役,全都是几代在京的家生子,哪里还能寻出一个懂行的来哦!”

轻啜了口茶,才低笑摇头继续道:“与其寻了外人接手看顾,还是交到世兄名下,才是最为安心!”

听得此言,对面坐上的汪清洋方才释然。原来姚世弟却是有此一想,也难怪还要置办临近之地,一并交由我家看顾,却是为了本在户部任职之便。

想到此处,亦是缓缓点了点头,应下了此事。商议后,只等这位前去看过了所在之处,再行购置完成一并交由他汪清洋,便可算作两方得益之举。

“如此一来,不单是咱们家短缺的银钱可补全了,就是人手一事也大可,再寻上一家合适的来帮村一二了。”只是老家人两口子前去镇守,毕竟已有些岁月了。单论身子骨,已是力有所不及了,更何况又是放着两人,独自守护虽说全无半点担忧,却是不实之言。

更何况,这两口子已是当年府里留下为数不多的老家人了。说句实在话儿,比起那些唯恐避之不及的亲戚来,对于这老夫妻俩的关切之心,无疑是更胜三分!

只是碍于主仆之别,却是不能太过明显了,但能得这般好秉性的主家,就这老家人两口子而言,也已心存感激咯!听得主家另寻了一户中年夫妇与自家同去,顿觉安心不少。当年苦于一连夭折了三个孩子,才落得膝下空虚,不免是倍感凄凉。

但今日主家不单明言了此桩,另有一件更叫人意外的,便是主家太太口中的终老一事。得知此桩,漫说他老两口了,就是院中余下几人也都无不惊愕非常的。

能让老家人安度晚年,并且连随后之事也都想妥,更是惟有自家这位性子极好的主家老爷了。就在这汪府之中,下人们因此倍感安心之际,另一方特去置办林地之人,也是行事极快,不到五日之期已是带着委托文书,直接寻上门来。

至此,尹侍郎大人所赠的林地,才算真正有了用武之地,想必用不得几载时日,他汪家便能有所改观了。

“一来,自然是因为桑园有所进项;这二来嘛,当然是与这位惯懂生意门道的姚世弟走的颇近,多少也能从中习得些有用之策。”说着自己也不免摇头,苦叹:“论道起来,如今我已身在这户部任职,按理说,怎么也是常与金银、账目打交道,可经营一项而言,却还是如初时那般一样,好似不曾有半点起色?”

听得这旁相公是低声感叹,不觉已是点头应道:“本就不是商户出身,放眼满京城中又得几位那般厉害之人哦!更别提,他姚家好歹也已是几代与买卖之事有关,咱们可是比不得。”

明知妻子不过是安稳之言,不觉是抬头微笑道:“娘子以为那卢大人却是如何?能想到以小面额宝钞惠及广大中小商户之人,必定不是那全无见识之辈。入京之后不好论道,但以我之见,此前必定是有所盘算过,才能有此设想的!”

“不单是那位年岁尚轻的提举大人,就是他家的贤内助都不是普通的内宅妇人。”忙是点头应到一句,索性放下手中针线,换过一边坐下,才接着言道:“以妾身看来,若不是碍于那次子身份,定是承袭家业的顶好人选!”

“是啊!可惜了,这般人才却是位自幼身体羸弱的。想来也是不得而为之,若有一丝复原如初的希望,就连他府上的老爷都必是留其在京继续为官的,只怪这天意弄人……!”随后之言,已被哽在咽喉处,半响都不曾再有旁的言语之声。

说到底,此前他夫妻俩正论起的桑园一处,也是因为这卢大人当初的退居之心,才使得自家也随之分了一杯羹,若非当时那桩,只怕此刻种种便于自家无缘咯!更何来,再进一步之心?

想及上峰的退居之心,不免是莞尔一笑:“怎么就不曾想到,眼下收了姚世弟的入股银两,他也就等同于隐在了幕后。如此一来,我这身边岂不是又出了一位,甘于退居幕后的第二人?”

两位幕后之人的用意虽有不同,但有心帮村他汪清洋之意,却是如出一辙,不想这旁汪副提举还不曾出言感叹。对面的冯氏已是惊呼出声道:“难怪我前日庙里还愿之时,那僧人连连赞道一句‘自有贵人多助!’。初时还不觉得什么,如今老爷这般一提,倒还真是如此。


第一百五十七章 贵人多助

 

 

“与我家此时情形而言,两位都可算是贵人!”且不提,因卢大人的那份折子,自己如今已然成了宝钞提举司中的红人,比起隐在幕后的正主而言,更是颇得人心。

毕竟一改往日的碌碌无名,此刻再被人提及时,早已是另眼相看咯!要知道,就连万岁都曾点头赞过一句,又怎不叫人心生羡慕?

正是随着宝钞提举司如今的名声,他这昔日上折子的副提举,自然就成了交口称赞的大功臣了。由此可见,当日那位的有意退居,与己而言却是大多的一份人情!怕是他汪清洋这仕途之路上,最为重要的一份功绩,也是未尝可知。

想到这莫大的情分,不禁也是颔首赞道:“若来日这位提举大人离京后,我又该如何回报一二?”试问自家是既无财力可出、又无权势可仗,反倒不比如今弃了仕途,全心打理家中产业的姚宏远,不免又是苦笑一叹。

多年相濡以沫,亦算得是一路辛苦走来,自是明白老爷此刻心中所虑,忙是柔声安慰一二。“哪里就无法回报了?何况那位离去之时尚未定下;再则说了,若真是病得不成了,怎能出仕为官?想来不过是寻个借口,退在他家兄长之后罢了!”

被妻子如此一提,这旁的汪清洋不免刮目相看道:“怎不知娘子还有如此见地,倒是为夫略有不如了!”

“哪里敢与老爷相提并论,妾身不过是听闻过同样的兄弟相较之事,才拿来胡乱一提罢了。再则,他卢家本也是世代官宦,可到如今留在朝中为官的还有几位?”

“是啊!每每都是长子承袭祖业,即便有哪再出色之人,也需得避过一旁……。”提及嫡长子一事来。不免联想起眼下东宫那位,先皇后所出的太子,忙已顿住当场。

这一话题,漫说是他这等末流小官,只怕就是六部的顶尖存在都未必能多议两句的。一来,陛下得知后定是不悦;二来,其中牵扯只怕也是不少;还有最为重要一条,便是此刻大局为稳,更是不敢胡乱猜度一二。

单论元皇后族中,曾出过多位执掌凤印之人。便知其是何等的世家名门。更别提,如今镇守边疆的将领之中,尚有几位将军掌有兵马大权之人。却是旁的氏族再难比肩一二的咯!

“若以那田家之势而论,倒是还有几分可比之处!”想到要害所在,自己都忍不住为之一震。的确,眼下党争纷乱不绝,其中隐隐有一桩争论不休之事。那便是有关储君之位。是该遵循祖制,保得东宫那位元后所出的三皇子,坐稳太子宝座?还是因弃了原先这醇厚有余,但果敢决断太过不足的东宫之主,另立一位更合宜的皇子?

老爷口中的田家,自然仅此一户。那便是六皇子、与八皇子的生身之母田贵妃了。“素闻这位田贵妃就是德才兼备之人,又得皇上荣宠多年,定是不单依仗姿色一项。何况。旧年余国公主自请远赴北地外族和亲一事,更是倍受赞誉!”

听到此处,那旁冯氏不免欣然颔首应道:“怎不是如此。那等蛮荒之地,想必就是戍边的军士们都暗自叫苦不迭,更何况还是那自幼被娇养在皇宫大内的一国公主?当初听着此事。就有心软的妇人,背过身去偷偷抹泪。”

此话。却是并无半点夸张之处。时值今日,每每提及这甘愿和亲而去的公主,那些久居在边疆之上的百姓们,都无比感激万分的!

眼下两国之间虽无战事发生,但期间的零星抢掠之事,还是时有发生。如今公主和亲以来,却是鲜少再有此类事件,便使得北地边疆之上的百姓们,怎样做想?定是因公主和亲之故,才这多年的顽疾去除一清!

时日一久,不单有朝着北地方向,连连磕头以谢公主之恩的;特意在自家供着公主长生牌位,也是不在少数。虽说离此方后,再无同样虔诚之人,但此等难得情形却已然录入了本处的地方志中,想必也会因此而流传更广吧。

只是对于身在京城之中的汪家夫妻俩而言,却是无从知晓的。毕竟远隔这许多路途,哪能如此之快,便已传入京的?那冯氏不过是言及当初,京中百姓为公主送行时的情形罢了。到底都是有儿有女的妇人们,只一想到,这位金枝玉叶恐是今生无望再踏足中原,哪有不感同身受,怜惜非常的!

即便那位生活无忧,也是远离故土,此生再不得返。更何况,北方的疆外部族,一直以来在百姓眼中,都是那等异常凶残之人,想到公主为了边境安宁,才就此应下了和亲之事,更是不能自已。

就算此刻冯氏说来,也是倍感惋惜之情:“以妾身看来,单是这位公主的大义,就使得六皇子更添一分!”想冯氏虽为内宅妇人,也能看得如此透彻,何况朝中各位?

比起如今东宫那位,不但有执掌凤印的田贵妃为生母;更有深受北地百姓如此敬仰的嫡亲胞姊;再加之,那旁还有近些年来已与元后氏族实力相当的外祖一门,可见两位皇子之间的夺嫡一事,愈发变得微妙起来。

各地百姓或许不知其中关键,但朝中官员们又怎会不明!想必数年之前,那有意替外孙争下储君之位的田尚书,便开始这耗时漫长的党争之途,也是形势所致。

“无论是哪位皇子最终得以登基称帝,都无需担忧的便是如卢家那般的世代纯臣。虽未必能居高位,却是皇上敢放心启用之人,比起那些左右摇摆之辈而言,的确是机会更多!”联想至此,这旁的汪清洋不免已有所悟。

说来自祖辈后,族中再无出仕之人,此等官场要害所在,也惟有靠一年间的点滴积累而成。但终是不比过,本就出生在官宦之家的那些同僚。如今想来,更觉上峰提举大人的退居之法,也是不无道理!

而另一旁听得自家老爷喃喃之语,不禁也是点头附和:“比起那些风光一时的高门大户来,咱们这等的普通官家,还是只求安稳一世才更好些。”

再看这旁的汪清洋,也已两手一摊,满脸无奈的补全一句:“家世不成、又无财力可用,还是只求安稳做官的好。虽不得那般费贵无比,却能求了心安理得,也无愧先父当年熏熏教诲!”

定下了欲行之路,愈发是信心百倍,毕竟他本不过举人出身,若非党争一事,只恐此刻还在家中苦等,也不知何处偏远地界的候补之位,哪里能留京任职?

且不说,户部如何?单是能得同期任职的上峰赏识,占了这位的功绩,成就了自己的仕途前景,已是无比庆幸!更添上昔日那位同窗旧友的援手之觉,想必家中的进项也会逐年增加,因此再无需为金银一事而愁眉不展。

不为那黄白之物做官,本就是他汪清洋的座右铭,更是骨子里还剩余不多,官家子弟的傲气所在。想必,也惟有同样出身之人,才会明白他心中残存的官家傲气。

就在这汪家夫妻二人商议往后打算之时;城中另一处三进院落之中,另有一桩隐秘之事,正在发生!

殊不知,朝中因元后所出的太子与田家一力支持的六皇子,正忙着各自展露才华之际,这皇城之内还另有一位,早已淡出人们视线的皇族宗亲,正暗暗谋划着一件非常之事!

“算上各地藩王势力,此时欲夺江山之人,已是足有四、五股之多,更有两位实力相当的皇子,真真是乱作一团!”放下手中书信已是连连摇头,轻叹一声才接着道:“就不知,当今那位可曾想妥应对之策,若是迟迟不偏不倚,犹豫不决,定将使得他兄弟反目为敌!”

“最是无情帝王家!那位对外倒是打击的猛烈异常,但对于自己的亲生,想必也下不去死手才是。”摇头接了一句,已是合上了手中书稿,抱着已慢慢入睡的女儿,小心放回了那旁长榻上,又轻柔同她盖实了薄被,才放低了脚步挪过了桌旁,重新落座。

“好在奶娘也已是习惯了,我这般喜好亲手带女儿的东家,若非如此定是早早便辞了去。”提到一句看似无关之前的话题,却已再度开言道:“当今那位想必也是正在发愁,是先行治理藩王一事,还是索性借此之际,将参与党争的众多官员,也都一并处置了!”

“明面上看似乱局无疑,但其中也不乏眼光独到之人,好在咱们卢府本是以纯臣立足朝中,并无可牵累之处,倒也是好事一桩。就好比那识趣的钟奶娘,无论旁人来问都是守口如瓶,也唯有这般忠心一主,放能使得东家安心交付年幼的孩童与她,代为看顾。”

“娘子此言有理,唯有对陛下忠心之人,方可交托储君与他们看顾一二。置于那些满心只为权势之利的,却是难以安心!”略作停顿后,不觉已是惊呼出声:“莫不是……想借此之际,索性让他兄弟二人分出高低,才不枉费当初左右不定之举?毕竟,以这位当初之所以能登上帝位,也是因先帝的坚持,选贤而非立嫡……?”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变故频生

 

 

“虽是由此,终究是当初东宫那位太过暴虐所致,毕竟眼下这位储君并无此等恶名。想要废除与他,必得费些手段,再则这位本是元后所出,嫡出的名分显而易见,即便他田家再多功勋,在世人眼中也是万万越不过的!”

接口一句,转而却是低叹摇头:“只可惜了,那为胞弟铺平道路的余国公主!想当初为何自求和亲,必是与此桩有关。”

“不错,原是万岁最为宠爱的掌上明珠,在那危机时刻又是这般大度,牺牲自己只为求得疆土安宁。无论是帝王面前,还是以父亲的身份,必为此而心存愧疚!”顿住扣击桌面的动作,以指为笔缓缓写下一个‘变’字。

早已是默契十足的两人,那旁的二奶奶不禁点头应道:“此刻京中本就因半月来的雷霆之势,搅乱了人心无数,若是他田家还欲趁乱触及东宫之利,必是至死方休!”

抬头看了眼皇城的方向,才接着言道:“就以户部之前的多项变故来论,当今这位都是那遇事极为冷静之人。何况他若无意传位于太子,想必早在六皇子有意储君之位时,便已着手替代之策。”见这旁的相公也是不住点头,忙又补了一句:“可见,这一切反倒是这位有意为之!”

“娘子所言颇有见地。只怕那田家却是会错了意,想来无需多少时日,这百般的辛苦便要化为乌有咯!也愈发让人是倍感惊心,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尚且如此,我等授命行事的臣子,又该是怎么下场?”

不觉连连摇头,顿觉当初的另辟蹊径是何其的正确。毕竟这等权势之争,本就与自家无关,又不曾有哪高官厚禄之想。还是莫要参与其中才好。只是家中那位一心仕途的兄长,此刻反倒成了卢临渊的忧虑之源。

“此事又不便同我家兄长明言,就是老爷仍在京中,定不会如同我们一般作想。这等乱象之下,终免不了杀错几个无关人等,何况还是手足之争,更再难幸免。”不觉已是转向对面东厢,低声感叹。

听他如此一叹,身边之人已是出言劝道:“想大伯他本就是常随老爷出门见识,又是一心只作仕途之想。必定比起你我来,更为明白其中的门道。更何况,还有多年为官的老爷一旁教导着。怎会有那闪失可言?”

转而不觉苦笑道:“反倒是我娘家那头的父兄,因运气不佳才无辜着了旁人的道,毕竟也是鲜见的很!但并未一撸到底,如今想来却是颇为蹊跷?”

“对啊!任谁轮上这般的大案,还能外放为官的。确实难得。更何况你父兄三位都是如出一辙,只去了先前的高位而已,置于旁的责罚倒是……。”接到这句,夫妻俩都不由怔怔望向对方。此番在背后大力支持六皇子夺嫡的田家,不正是出自卢龙郡?

难道说,娘家父兄当年的案情。并非是误判所致,而是当今这位有意为之?亦或是自己夫妻二人,想岔了不成?

这早已被京中忘怀已久是叶家一门。此刻却正在返京途中,若是这叶渟涵早得了消息,必是惊呼连连。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与其说当今这位所料奇准无比,倒不如说那田家是早有预谋。

若非他家久已有这谋嫡之意。又怎会轻易惊动这位的防备之心?

由此看来,的确不乏暗中授命与当今这位。留在那田家所在的卢龙郡内,查找各项佐证以待日后之用。想到这层,叶氏不免连连摇头道:“如何是好?伏在暗处,虽有隐身之策,但对于有心谋夺那极位之人而言,却是宁可杀错一百,也绝无放过之意!”

对于妻子的担忧,这旁的卢临渊又怎会不明。虽说岳家二老及舅兄们,都未曾见过一回,每每有家书传来,也多以安慰之言居多。但叶氏一门若是就此遭了不测,却是谁都不忍目睹之事。

更何况,身后若有娘家可依,想必也是娘子之幸。还记得,初来之时,夫妻俩才往乡间那回,确实是囊中羞涩之极。叶氏在嫁妆中的点滴所获,已可见岳父为官是何其的清廉。

虽说洛阳纸贵,能有那许多书简压箱,便可见这叶府祖上也并非穷困潦倒之家。但唯见书简,半点金银都难觅其踪,却已凸显了叶府的艰难所在。

“看来,你我的到来却是意义颇大!想我卢府当年,也曾有过一断不堪回首的艰苦岁月,即便到了眼下,比起旁的官家而言,还略显不足,再反观你娘家叶氏一门更是如此!”

那旁叶渟涵已是不住点头:“以妾身看来,也好似这般无疑!本想清廉为官,却因家中拮据非常,而慢慢走向另一头的,想来也是大有人在。只是苦于府中无人懂得经营一项,不免也是太过悲哀了。”

端起杯来饮了一口,更是清了清嗓子,提高两分声量道:“想夫君你本就志不此,你我夫妻二人好生打理手中的各项营生,也好在今后两府有需要之时,援手一二!”

忙是颔首笑道:“为夫也正有此意!本就是一母同胞,这些日子来也是有目共睹,为了维护我这兄弟的名声,这位却不惜……。”如今每每回想起那桩来,卢临渊心头便只觉是暖意融融。

毕竟自来到此世后,本以为在无前生时的手足相亲之感,却原来这位一惯老成有余,而亲切不足的卢家大爷,也会有这感人之举,比起旁人来,更为珍惜这份兄弟之情,又怎能不为之所动?

若说初来乍到之时,兄弟俩并无多少交际,但自前番入京任职以来,确实越发亲近起来。更有一段后院小住的经历,也使得他兄弟二人得了对面而坐,秉烛长谈之时。

虽非全盘接受,但对于初入官场的卢临渊而言,的确可说是受益匪浅!毕竟这位多年的耳闻目染,已是可与普通的官员比肩一二,更何况这普通的官员还是留京任职的,与他所去之处更显颇为及时。

“不过是或明或暗的指点一二,两府的经营之道,以我夫妻二人而言,却是不难的。今日想来,旧年那劝桑一事,便可算是其中一件咯!想必眼下在户部任职,也是颇为有利的。”

忙是颔首接言道:“转了那股份与舅父家的表姐,也可算是另一桩,想必两、三单之后,定是深信不疑,这转手贸易一事,的确是小本买卖的利器所在。”

说罢,更不忘抬手指了指正屋的方向:“太太想是已经获悉一二了,若是不然,前日早间便不会与我说出那番话来。”

想到当日娘子口中所提,不禁也是微微点头。原先只道是侥幸而已的太太王氏,想必也在娘家大嫂得知了随后几次的收益情形,才会有此一提。

卢府虽已是小有家资,但就眼下长子卢临岩再步入仕途,只怕又将一处花钱的所在。单是平日里的人情往来一项,已是颇为令人叫苦不迭,即便大房那位奶奶本在经营之上,已算是有些天赋,却还从未独当一面过,实属是纸上谈兵罢了。

自是比不得,二房夫妻俩早有过付诸实际之用,来得稳健。更有一项,也是其无法比拟之处,那便是经营手中财物的自由,也是有限的很。毕竟,早在入京之前,二房便已是排布妥了京畿那处所在,更有渌水山庄这一稳固的进项之源,即便拿卢府位于毅州的一众铺面作比,想来也是差得不多。

暗中置办产业,当初只是为了避兄弟间隙,此刻想来却也是灵活机动的很。若由府中所出,必定是再三过问,这一笔银两到底去向如何?又是交于何人之手,可是妥当……?诸般种种定是避无可避,不胜其扰。

有此可见,当初有意瞒下此事,确实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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