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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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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再度劝慰道:“莫要因旁人行事不当,而苦了自己。姑母虽说不曾亲见过那位,但你姑丈与父亲都是为官以久之人,见识如何?眼光怎样?自是不必多言了,想来能得这两位的一致肯定,必是再没得挑剔之处了!”
听得他姑母这句劝,另一旁的华氏不免,也是重重颔首道:“咱们也不并非着急让你如今就做决定,若是还需时日考虑,自是都由得我儿,只是莫要一口绝了此桩,才好!”
一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大事,此刻在母亲这里,却是万事向着自己意愿而定。不但允了充足的时日考虑,更是以这商量的口吻,的确实属难得!
就连一旁的姑太太王氏,也不由得暗道一声‘难得如此!’
转念仔细一思量,也已找到了其中原因,必定是兄嫂夫妻俩商议而定的结果。虽说他们看中之人,然而若是女儿自己不中意,又岂能强行凑在一处过活,还是等若蕴自己点头,才是那好事一桩。
再度抬头之时,就见这旁侄女已是略露红晕地偏过头来,羞怯怯颔首默认下此桩后,姑嫂二人都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来。看来此事并非他们一厢情愿罢了,这头若蕴也是有所心动的,即便此刻尚未完全答应下来,只怕也是好事将近了。
说来这姚宏远本因其克妻之名,在京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原本或许身在内宅听说的不多,但此刻移居乡间便已是早有耳闻了。
再加之,先前自己入股外城的四合院那片,也在兄长口中获悉有关那位之事。何况邻近自家田庄的那座桑园,正是那位与人合股的所在,更是让人吃惊不小。
“要说缘分,他二人却是早有一面之缘,而今更可算得是合股之人。”提及此桩,不免微笑看向身边的嫂子,接着安慰起来:“素来这好事多磨,且容她思量清楚,再做打算也未尝不是稳妥之举。”
这旁也已是伸出手来,轻拍王氏的手背,报以微笑道:“昨个我与老爷已是说定了这桩,只等女儿点头答应后,再去寻那姚东家也是不迟!毕竟与人做续弦并非容易之事,听说原配只留下了一个千金在府中,更得容她好好思量清楚!”
提及此事来,王氏也不再隐瞒,据实吐露道:“许是娘胎里带着病气,又是早产的孩子,只怕与我家临渊当初倒有几分相似,都是整日离不了汤药的瘦弱身子!”
继而又将那位遍寻名医,不惜重金求治女儿之事,一一列举了出来,越发引得这旁大嫂是一阵感叹:“品性如此之好,却可惜了诸事不利,亏得经营一事上至今还算顺当,若是不然……。”
“正因这般,我家临渊仔细打听了他家幼女之事,让据实相告与你舅母细听,莫要因为事前不明真相,待等定下了此事后,再暗自后悔的好。”
听得他姑母一句恳切之言,这旁的华氏更为感激道:“却不知临渊如此细心,到底是将我家若蕴视作嫡亲姊妹一般,若是换了别家表亲,只怕快些劝动了改嫁出门,才是要紧!”
华氏口中情形才是当下世风所向,即便也有那留了合离的女儿在娘家过活的,但多半兄弟姊妹都是千方百计想着,如何及早寻到一户愿意人家,送了她过门才好。能如同卢临渊这般,仔细打听清楚详情的,只怕不能超出一成之数,何况他还只是表亲罢了!
“其用心良苦,已是可见一斑!”晚间老爷回府,华氏已是忍不住赞扬一句来,听得那旁的王家老爷,亦是频频颔首道:“别看他自小身体羸弱,却是个心思缜密的好孩子,行事作派更是一惯细致常人三分余,若蕴此桩能成,他便独占首功!”
“啊!这么说来当初提了此事与老爷知的,便是临渊侄儿?”
停住手中翻书的动作,索性起身踱过这边坐下,才点头应道:“正是临渊与那汪副提举共事默契,才寻来的这位与我们两府合股。殊不知这位早在年初之时,偶然得见若蕴一面,便是久久无法忘怀。那日被其同窗汪副提举劝道一句,才吐露了心底之言。”
“原来马家那桩被世人知晓后,便随之引出我家若蕴当初的合离之事。这位也是闻听详情之后,逐而寻到临渊面前明示与他,只求能相互扶持一路到老之人,旁的是一概无碍!”
略顿了一顿,不禁更是正色提醒道:“乡间偶尔相遇之时,我家若蕴不过是一身素色布裙,这位也只以为是普通人家出身,当得知却是我王家之女后,不免也有退避之意。毕竟门第略有不及,也想就此断了高攀的念头。谁知此后被人妖言惑众,这位才寻了临渊说起欲娶若蕴为妻之意,便是那时之事!”
本就已对姚宏远颇为满意的华氏,再听闻其中隐情之后,更是连声惊呼道:“如此品行端正之人,又是极为看重我家若蕴的,只怕再难的一见了!要不是女儿尚未点头应了,我都等不及立马就寻了临渊来同那姚宏远说,明日就寻了人来提亲便好。”
别看那旁老爷只是含笑摇头,实则也同自己一般,也是盼着好事能成。即便赶得着急,也想着及早促成这桩,才最为要紧!
就在王府两位商谈起此桩之际,位于内城另一条巷内的卢府,也正说起同样之事来。
“老爷也是觉得此事能成?”
“那是自然!旁的不论,单是那姚宏远的品行已是没得挑,再来他又不在官场任职,比起原先那个不如意便拿自家娘子撒气的,不知强上多少倍哦!”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好事成双
本以为自家老爷口中,能道一句算得合宜已是难得,却不知今日还能听到这般的言语,不禁让这旁的太太王氏暗暗吃惊片刻。莫不是那家又行出何等下作的手段不成,还是……想及了自己府中,远在北地女儿,才有了这番感慨。
试着问起一句:“可是公主那儿有消息了?”
知道自己刚才那番突兀之言,定是引得妻子吃惊不已,不觉已是颔首应道:“由公主做主,以将我家二娘许了外族亲王庶出长子为继室,来年五月便要迎娶过门。”
“如今老爷已是位列三品之职,即便二娘是过继到我名下,可好歹还是嫡出的名分,为何不配与那相当的人家做正室,偏寻了这么一个庶出的,还是续弦……?”
听得老妻一句追问,那旁的老爷愈发摇头道:“那亲王本就是重兵在手,膝下更是仅有庶出的六子。嫡出惟有两女,却是并无子嗣,所以不出意外这庶长子,今后便是那承袭爵位之人。”
转而又皱了皱眉,又是低叹一句:“原想着二娘随了公主这许多时日,必是想留在身边为女官的,却不曾想还是未能逃出这一劫!”
“老爷的意思,难道公主许了二娘与那位,却是为了他家的兵权在握不成!”已是随之一怔,之前朝中反贼一事才刚平息不久,这头又听得二娘婚事,却被皇家女儿拿来做了赌注,怎不叫人暗自捏一把冷汗。若是再无战事发生,还倒罢了,只怕却是无可避免,到时必是那首当其冲的所在!
虽不是自己亲生,却还是老爷的骨肉,被无端卷入此事。不免也为之焦虑非常,但此事怕是再无挽回之力了。不禁偏转头来,看向后院那方问道:“此事可与吴姨娘说了?”
“只是此刻不妥,想必公主那头自会有人前来报喜,你且自己知晓便好。”老爷口中之言,太太王氏自是明白的很,显然自前次随了公主远嫁外族,卢家二娘已不能如同以往那般,只听从父母之命了。
虽不知吴姨娘的心思,但自此后远在北地。只怕也与公主一般无法再往京城了。早在当初已是有所准备,但此刻获悉实情,却不免颇为忧虑。
毕竟那北地外族向来都不是那般平静。即便与本国结了姻亲,近些年内便无战事重起,而其另外几方邻邦大小国度中,未必也能如此安宁多年。
又是嫁与那等以军功立本的世家,只怕每每战事一起。便无可避免得出征边疆,单是这点就让人为之担心不已!同是身为人母,那吴姨娘的心境如何,便是可想而知了。
只是,公主这般定夺必有其深意在,卢府即便万般不愿。也短短不敢多言一句,这便是君臣之分,天地大经。
至于余国公主如此行事。是否授意当今那位,更不是卢府敢过问一二的。想来后院的吴姨娘也不是那,半点不知轻重之人,虽未必懂得朝廷政事,但女儿追随那位的身份。却已是显而易见的。
显然公主那头也是急切万分,果然未及年节过完。便已有消息传入了京中,引得族亲们是纷纷借着年节之际上门道贺。私底下不知他们是如何作想,但明面上却都是满口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当初随了余国公主远嫁外族,便知道定是回转艰难,但也不曾料到嫁入外族亲王之家。到底是借了这嫡出的名分,若非这般又怎么能……。”这头还未絮叨完,已被身旁的妇人用力拉过一边。
见卢府太太未曾看向这边,才压低了声量,摇头接了一句:“也不能这般一概而论,难不成是个臣子家的嫡小姐,就能得了公主的欢喜,随行而去了?只怕也不是简单的丫头,原本瞧着那眉目就知道定是个有心计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更是再清楚不过了!”
被那妇人如此一提,身旁几位相熟哪里还有不动容的,已是不约而同,齐齐转向一旁正束手而立在太太身后的吴姨娘来。
“果然还是以往那般,丝毫瞧出此人的喜怒哀乐,着得衣裳也是半新不旧地一身素色。若是外人见了,定是深信不疑这吴姨娘,原就是那逆来顺受的主,却不知她也并非明面上所见那般,柔弱不堪!”
此话一出,自是引得身边知情者,忙是点头附和道:“想当年能在丁姨娘一手遮天的后院中,依然活得舒坦,便不是那般简单的!更能说动了老爷送了女儿为公主伴读,就可见自是早有准备的。”
外人虽是不知,但送了二娘入宫一事,的确与吴姨娘无关。毕竟她一介后院之人,漫说是得知此等大内消息,已是断无可能,即便有了消息在手,只怕试图说服老爷之时,就已露出了马脚来。
只是卢府近些日子来,已是好事不断,在众位族亲眼中,哪有不艳羡的?虽是远嫁外族,可好歹是位居高位之家,更是令那些只顾眼前风光的,满腹的不甘。
却不知,卢府老爷、太太正为此事忧心忡忡,只怕二娘的亲事并非明面上所见,那般风光无限。其中隐情自是不能提及,但无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担忧,却早已落入这旁兄弟二人的眼中。
“只怕二娘这桩婚事,并非二老所愿。若论起家世来,那位外族妹婿确实不差,但身为朝中武将,出征边疆与敌交战便是再寻常不过的,老爷、太太恐是忧心此桩才是。”
身旁卢临渊已是缓缓颔首:“大哥所言极是,除此之外小弟也已是寻不出,另有让人担忧之处!毕竟当初随了公主远嫁时,二娘的命运如何,想必二老也是早有明悟的。”
“身为臣子虽不敢追问缘由,但身为父母不免担忧,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那帝王之心,并非我等之人能猜度几分的,即便明知前途渺茫也得领命行事,这便是为臣之道。”此刻说来虽不见半分埋怨,但隐隐透出的一丝无奈与不甘,还是将其心中真言,显露了一二。
或许正是因为身在自家府内,又是与同胞兄弟叙谈家事,才如此的放松,若是在外与人交谈之时,只怕再不会有丝毫的流露才对!
想到自己早有了那远离之心,更是庆幸不已!即便为了不尝这逆来顺受之苦,还是及时抽身的好。不觉亦是长叹一声:“想那余国公主虽身为皇家骨肉,都能作了那位手中的棋子,只怕二娘也有其不可对人言的苦衷在。”
一时无语,兄弟俩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才并肩双双步出了书房而去。此刻正是宾客盈门之际,又怎能罢手不理,只是这旁人眼中的喜事,在卢府众人看来却并不是那般值得庆贺之事罢了。
就连原本还满心欢喜的吴姨娘,也已在太太略带忧心的眼神之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氛。唯有此刻还在月子里,并为外出见客的大奶奶魏氏,才是那个无忧无虑之人吧。
听着这头族亲宾客们的声声道贺,那旁挽着娘家大嫂往内室而去的太太王氏,此刻才卸下了所有的表象。不禁已是苦笑摇头道:“那些族亲只瞧见我卢府的面上风光,却不知二娘为人继室的苦楚。毕竟还未满十七,又嫁到那般人生地不熟的外族地界,娘家即便已是今非昔比,却是半点靠不上。”
听着此番明言,也引得那旁舅太太不时颔首。此刻女儿若蕴的婚事虽还未曾定下,但已是得了准信,想必不出来年初春时节,那姚宏远便要寻了媒人上门提亲了。
若说卢府长房再添一千金,二娘又得了一门好亲事,可算作是双喜盈门。那他王府此前因破案有功,及时赶在年底封印之前,又晋升一级的王家二爷,自是一喜外;另有女儿婚事确定之喜,并称好事成双,也的确是不为过的!
卢府这双喜不免有凑趣之嫌,一来,二娘这门亲事本就不被众人所看好;而长房更添一千金,实则也算不得多大的喜事,只是外人碍于卢府老爷如今已是官拜三品,才寻了借口纷至沓来而已。
然而王府这个年节,却是过得分外的祥和,次子总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虽不比卢府老爷那般连升两级,却能在这般年级亲睹龙颜,足可见往后必是前途无量的。再加之,若蕴那桩婚事更使得王家二老整日面带微笑。
下人们虽不明就里,只道是主子们定是为了二爷迁升之事,才这般欢喜在心。殊不知,年节里太太还命人清点了库房,却是为了给合离的小姐,添补嫁妆之故。
“早知道你们不甚满意二娘的亲事,倒是不该挑了今日来与你说道起,你若蕴侄女的嫁妆一事。”
却见这旁王氏不免怪嗔一句道:“嫂子还不晓得我的脾气,咱们是一码归一码。若蕴这桩本就与我们家临渊有些渊源,又是我与嫂子你说起的,看着他们好事将近,我这为人姑母的哪有不喜之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开年大事(上)
看罢了列单,姑嫂俩又是一番低声商议。毕竟自己娘家嫡亲的侄女,即便是改嫁也许得略表心意,略与老爷提及后,隔日便交代了鲁妈妈前去采办添妆各项。
事到如今,外间之人或许还未曾得了消息,但卢府之中却是早已有所耳闻,就连此刻正在月子里的大奶奶,也不免吃惊追问向自家相公:“可是真有这桩?”
“我这表姐本就是端庄贤淑之人,不过是嫁入那般的人家,才不曾婚姻圆满,此刻改嫁姚宏远反倒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略显喜色的应了一句,忙又抬头叮嘱妻子道:“切莫要无事生非,原本也是舅父家的主张,你可不敢……。”
“夫君自当安心就是,如今可不比从前了,咱们府里那片四合小院还得借这位的经营之材,多添进项哪!我也不是那没眼力劲的,还不知道这里头的轻重缓急不成?断断是不能闲着无事,道人长短!”
轻笑连连,忙不迭又是补了一句道:“如此一来,越发是再好不过了!那独占六成的姚宏远,这会子成了老爷的侄女婿,可算是自家人了,往后更是无需担忧分账之时,出那等偏袒之事咯!”
听得妻子口中之意,不免也是无奈摇了摇头,自家虽是渴求再添进项一事,可这般直露露的坦然而出,却是颇为艰难。不由暗自感叹一句,只要自家这位不插手搅局,便是再好不过,其余之事何必太过强求,再则府内短缺金银一事,也已是听得老爷暗示过一回了。
而今闻听此事,虽是略感意外,也不免为表姐得此归宿。庆幸万分!此前与那姚宏远也有过数面之缘,单以其品行而论,已是强似之前那人何止一筹,更难得是各项能耐俱佳。想来,就是不经营酒楼一事,也足以独当一面,使表姐她终生有靠!
背手缓缓踱步往外,却不似往常那般,直向自己东厢内的小书房而去,反倒是唤了小丫鬟叫上对面二爷。同去那片四合院中巡上一圈才好。今日刚巧沐休在家的卢临渊,虽感突然,却也是欣然随行。
说来那片地界上。此刻进度如何,还不曾亲眼见过。除了年末那次随了老爷一行前来,匆匆掠过一遍外,便再无机会细细巡上一番了。
既然大哥唤了同往,自是不必推脱。直接换了衣裳出门相迎。
说来,自旧年得中举人之后,卢府这位便不常出门应酬了。一来自是为温习课业,以备来年春试;二来,则是因为刚好赶上老爷高升之际,万事更需谨慎三分。因而借温课备考之由。婉拒了不少同窗旧友的宴请之事,也在情理之中了。
到底还是功名、仕途更为要紧,又能避过众人有意无意的探听之意。也在其考量之中。自那年二娘随行远嫁后,卢府也已是淡出人们视线许久,却在年末突然得了此等大转机,怎不叫人艳羡的紧!
只是众人不知,此刻传出二娘的亲事。无疑在这番喜气外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不过在旁人眼中始终不曾察觉罢了。也惟有真心痛惜自家儿女的老爷、太太。才生出那般无奈的叹息之声。
此刻兄弟俩并肩行在早已整顿一新的巷道中,不觉这旁卢临渊已是率先开口言道:“此番春试以大哥的文采,自是无需多虑,只是我欲及早回转乡间,继续静养一段才好!”
忽闻此言,怎不叫这卢家大爷吃惊不已:“为何……莫不是你那陈年旧疾还未除尽,还是另有旁事之扰?”
只见这旁忙是摆手示意:“哪里还有旁事纷扰烦忧,的确如大哥所料一般,我这身子骨当初便不成痊愈,只是碍于卢府京中无人可用之际,岂能坐视不理,只顾自己将养一事。”
“唉!都怨我这不争气的兄长,为何迟迟无缘功名一事,若非如此又怎能碍了二弟你……如今可是还得恢复如初?若要寻访名医,想必这京中定是略胜一筹!”
见其如此自责,倒叫这旁的卢临渊不由暗自惭愧!到底是自家为了及早脱身而出,才寻了这一借口出走,此刻反倒惹得府内众人皆是忧心忡忡。单看那日太太眉头上的忧郁之色,就使得夫妻二人自责连连,只是除此之外,也遍寻不出其它理由,也惟有愧疚在心。
此刻突然提及,也并非全无一丝考量,知道兄长秋闱之中,已是有所顿悟,如若不然又怎会一改之前的颓势,不但得中举人之名,更是有幸取得了春试资格?由此可见,必是一改往日的答题策略,才得以这般顺利。
眼见三方合作的营建大事,也将在年内大致完工,更是再无他二房顾虑之事,所以才在开年之际便直言相告与他,也不失为循序渐进之举。倘若待到临行之际,再道出此番言语,只怕更是让府内亲人揪心不已,毕竟提及自己这身子骨,众人自是心有余悸。
而之前早作准备,才是不至乱了手脚,再则自己又不往别处,不过是转回乡间修养而已。离着毅州也不过才一日功夫,又得四合镇上那位梁掌柜的帮村,已算得无碍。
又与那旁兄长略略提过,四合镇上药铺完备的情景后,才含笑坦言道:“与其疲于应付这官场之上的尔虞我诈,想我这等惯喜涉猎杂学之人,还是回归乡间才是最为适宜!”
闻听此句,也已让这位联想起之前,太太曾有过提及那桩‘久病成良医’的感慨,虽至今仍是不知,自家这位胞弟医术究竟如何,但对于他自小的聪慧好学,就不在自己之下,定是难不倒他!再则,又得妻女陪在一旁,想必也更能安心静养。
只等他将养好身子,再回京另寻复职之际,也不是全无可能!想到关键之处,不免略有释怀:“比起这仕途一事来,二弟的身子骨才是最为要紧,何况如今我卢府得以觅得这般良机,二弟你更是无须顾虑太多,只安下心来静静养病,才是当务之急!”
这头才刚劝慰胞弟一句,已是转了话题,抬手指向两旁崭新的院子,坦然一笑道:“别看之前预定之人,不过三成之数,却不知此刻收到的定金,早已过了五成半。眼下只恐这工期太过紧凑,再不敢预收旁人家的书信了。”
原来,年前那一波预定之人虽是不多,但经由年节人们往来走动之利,却又添了许多额外客源。此刻卢家大爷口中的五成半,还只是现已建成的那一小片屋舍罢了,若等整个一片全都建成后,想必也将不再这般吃紧了。
“看着那头花园的修葺已是进行过半,便叫人是不舍离去,想那姚宏远还真是交友广泛,既然连那以出产奇石闻名的湖县,也有那熟识之人。”
想到前日所闻那桩,已不禁摇头继续道:“不单如此,那商户还真是出手不凡,直接遣人赶在开春伊始之际,运来了奇石三座,分别置于园内景致之中,更平添一份奇秀之雅韵,饶是那惯以自家花园而自鸣得意的尹侍郎,都已是特意亲自前来观上一观!”
听到提及那位,这旁的卢临渊也已含笑点头:“的确尹大人家的花园很是别致,想来也是格外喜好此桩,若非如此又怎能亲自前来一观,何况此时那园子却是还未全部竣工。”
提及那被尹大人挂在心上的园子,也不免勾起了兄弟俩前往一探的兴致,随即自是转道直奔那方而去。
“的确是值得一观!这般隐在街市之中的乡村野趣,确实不常得见,更何况与那旁的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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