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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春-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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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铺子里,我总想着要添上些人才行。我算了算,只怕最近至少需要两千两现银才够。”
两千两!傅春儿吐了吐舌头,这要是搁在她刚刚“穿”过来的那会儿,只怕二两银子,自家都要犯愁犯上半日。可是眼下傅阳说起要两千两银子的本钱,就像平日里吃饭睡觉一样顺理成章地说了出来,傅家这是今非昔比了啊——可惜今非昔比,也有今非昔比的烦恼。
“最近有哪位行商的货银会回来么?”傅春儿努力地想着缺口应该从哪里填补。
“拢上一拢大概也只有五六百两,不大够。”傅阳想了想说。
“要不找老曹吧,这时节,仇爷那里应该不急着用钱,’富春’又正是生意好的时候。”傅春儿建议道。
“奇就奇在这里,昨日老曹过来道贺的时候,我已经将这话与他说了。可是听老曹那意思,’富春’近日所有的收益,都被仇爷拢了去了,说是有大用场。”傅阳大约就是为的此事烦恼。
“有大用场?难道仇爷也有产业被选作了贡商?”傅春儿睁大眼睛,她觉得最近广陵府不少商家都有动作,难道也都是因为皇商遴选而引起的连锁反应?
她想了片刻,既然老曹那里不行,那就只有宝通钱庄可以考虑了。“哥,要不,还是我去戴家大姐那里求贷吧,宝通那里,眼下利钱应该还不算那么高,要是进了腊月,没准想贷也贷不到了。”
出乎傅春儿意料的是,傅阳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说:“——哦!”
“哥哥,你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傅春儿没想到傅阳竟然会是这么个反应,不禁有些好奇,“你是不是因为嫂嫂的缘故,才不想到戴家大姐那里借银子的呀!”
傅阳涨红了脸不说话,傅春儿更是吃惊,“啥,难道真被我猜中了说?”
傅阳扭捏了半晌,才勉强道:“当日跟你嫂子打听了点事儿,你嫂子毫不藏私便说了,我总觉得……不好意思,再麻烦你嫂子。”
傅春儿想了半天也没有省过这个理儿来,眼下的傅阳同学,这个叫做什么心态——傅家与宝通,是寻常生意上的往来,又不指着戴茜给什么利钱上的折扣,这,怎么又叫麻烦戴悦了呢?
她瞅瞅傅阳面上一片烦恼之色,心里暗想,哥哥与嫂子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然而傅春儿所不知道的是,傅阳当日曾经就戴家贡粉的事情,细细地问过戴悦。虽然他打向戴悦打听的初衷很简单,只是想知道戴家的香粉是什么颜色的,这样,他在贡商选拔的会场里,可以着重点明自家“五色粉”的特点。
戴悦毫不疑有他,便直言相告,然而傅阳,却犯了他那点道德上的小小“洁癖”,更因为傅家后来还成功占了三成“贡粉”的份额,傅阳便更觉得自己好像欠了戴悦什么似的,若是傅家真的开口去朝戴茜借银子,多多少少还是得通过戴悦的,这样一来,傅阳便更觉得尴尬,此时便直接告诉妹妹——不要再去麻烦戴家的人了。
二百九十八章 出售秘方
在借钱这件事情上头,傅春儿的看法是,一码归一码。但是傅阳的意思却甚是坚决,“富春”那里借不到,“宝通”那里,傅阳又不肯去,而傅春儿也没法凭空给他变银子出来。
傅春儿便扶额,这个哥哥,倔起来,还真是倔得可以。
兄妹二人这么一番谈话,便不了了之,这个难题始终没有解决,一直这么拖了两日。直到第三日,姑苏府孙老爷重新登门拜访,这件事情终于才现转机。
孙老爷上门,是来向傅阳告辞的。他已经在广陵府住了好几日,觉得日子过得舒坦至极,只是被掏空了钱袋已经不容许他继续在广陵府厮混下去,因此才过来与新认识的“同行”辞行。
傅阳很热情地招呼孙老爷,两人闲谈一番,孙老爷便谈起了,当日在广陵府相竞的时候,傅家呈上的一款“脂膏”。
当日广陵府的皇商遴选将胭脂水粉香件这一大类分成了五份,其中一份叫做“脂膏”,胭脂便在其间。因为水土的原因,广陵府的几家,就算是原先的贡商戴家,做出来的胭脂都没有姑苏府的胭脂世家孙家做的颜色那样正。因此最终皇家便选了孙家入主“脂膏”那一项,宫中女眷,最看中胭脂,非“正红”不可。
然而在那次皇商遴选的时候,傅家呈上的几款面脂与手膏也是极为引人注意的。那面脂里面加入了桃花精髓,除了滋润肌肤,令上妆更为和顺妥帖之外,更有活血的功效。那手膏也是极适合北方干燥的天气之下,呵护宫人玉手的。当时宫里出来的人对傅家呈上的脂膏也十分注意。只是在这项之中,毕竟胭脂是大头,没有说胭脂水粉,将胭脂给省去就面脂的道理,因此最终还是选了“胭脂”一项做得更好的孙家。
然而孙老爷。是个心思活络的人,自家为什么中选,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宫中之人,对傅家的“桃花脂”和手膏的赞赏。他也一一看在眼中。孙老爷为了将这门皇家生意长长久久地做下去,今日,他是特别来“拜会”傅阳的。
两人聊了许久,孙老爷便委婉地向傅阳透露了想高价收购傅家的脂膏方子的事情。
傅阳听了孙老爷的意思,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一时很是吃惊。可是见孙老爷诚心求方,便将自家刚刚建起了往京城那边去的供货渠道的事情,大致给孙老爷解释了一下。
孙老爷听了笑道:“傅兄弟,哥哥我忝长了这许多岁,生意上的事情。我看得挺多的。说实话,像你家这样,这许多妆品一一都能做得极好的人家,实在是不多见。”
傅阳听他话中有话,连忙诚心向他请教。
孙老爷笑嘻嘻地说:“量小的物件。做得好,容易;但是要是量做上去了,要想每件都做得好,就不容易了。”
傅阳默然,知道孙老爷说得是正理。
良久,傅阳终于问道:“孙老爷,您若是想要这面脂的方子。您愿意出多少价钱?”
孙老爷笑了,知道终于说动了傅阳,他看看傅阳的神色,问:“三千两?”
傅阳面色丝毫不变,心里却多少震动了一下。这面脂,傅家其实还真的从来没有大规模生产过。原料又少,销货的路子也是刚刚建起来,因此傅阳甚至心中没有数,一年在这面脂上,投入多少。能销多少出去。
孙老爷却吓了一跳,以为一张口就将这价钱说得低了,傅阳甚至没有兴趣与自己往下谈下去,连忙道:“若是真如傅阳小哥所说,北方已经有销货的商家,就是五千两,也是可以谈的!”
傅阳却淡淡地请孙老爷谅解:“我怕是得要问一问,只因那往北方销货的行商,也是朋友荐了来的。若是我家说不做便不做了,不大好,因此千万要打个招呼。不晓得,孙老爷,可否在广陵城中多留一两日?”
孙老爷虽然囊中羞涩,但是再住一两日客栈的钱还是有的,他听傅阳这样说,晓得傅阳还是颇有些心动的,当下连声应了,甚至在傅阳面前着人将自己订好回姑苏府的船给退了,大有不与傅家谈妥便不回姑苏的意思。傅阳见了,便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北方的行商,原是黄宛如荐来的,因此傅阳打算问过傅春儿再做决定。
傅春儿却觉得这是一桩好事,她原先也担心作坊里产的妆品,品种多固然是好事,但是在作坊里只有傅阳等几个能够主事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她担心自家生意的摊子铺得越大,傅阳等人的精力分得太散,一样产品便也做不好。然而将手上这件“桃花脂”的配方卖给孙家,倒是有些好处,至少回笼了一大堆资金,眼下缺少流动资金的难题便可以解决了。日后傅家便专注香粉、黑白芸香与冰麝油。
“哥哥,这件事情,我们其实除了北方来到行商之外,还有一个人是需要好好问的——”傅春儿提醒傅阳,“这款桃花面脂,可是十力大哥先制出来的啊!他又是为了素馨才制了的,咱家就算是要卖,也总得跟十力大哥说一声吧!”
“另外一个就是要说清楚的,如果咱家将这配方卖了给孙家,那么孙家自然可以制这些面脂,而咱家便不应再制的。可是咱家到底是所有的面脂都不能制了,还是只是桃花面脂日后不能制了。这些都要与孙家商议清楚。”
“……”傅阳兀自没弄清楚,同样是不能制这面脂,两者到底是什么个差别。傅春儿便笑道:“无他,只是价钱不一样而已。”
“这件事情呀,其实孙老爷最好也想清楚一些。毕竟是上千两银子的大生意,而且南方材料难得,而且眼下也不在贡品之列。孙老爷若是为了贡商之名,他其实已经有了啊!”
傅阳听了傅春儿一番话,也觉得甚有道理。兄妹两个,又噼噼啪啪地打了一番算盘,傅阳总算心中有数。他去寻了姚十力,细细地商议了一番。姚十力虽然有点犹豫,但是傅阳与他细细地解释了,姚十力终于释怀,说:“日后咱们生意做得好,将人家姑苏府制的买回来,也是一样。”
跟着正巧那北方的行商,可巧不巧眼下正在广陵城中,傅阳自然也去拜访了。对方倒是没有太在意,反而是傅家与孙家同时新晋了“贡商”,人家对傅孙两家好奇得紧,约了去看傅家铺子里的货品,又与孙老爷也认识了。孙老爷对傅家这等“不藏私”的态度很是欣赏,所谓有财大家一起发,便是如此。
最终傅家以五千五百两的价格,将面脂的配方销了于孙家。傅孙两家签了契纸,约定日后傅家不会再行生产用于发卖的面脂和手膏,前来傅家收购面脂手膏的行商,傅家全部都介绍给姑苏孙家。
孙老爷早就遣人往姑苏府那里,支了六千两银子的银票过来,除了付给傅家的之外,他自然在这头继续将广陵府未尽的“消费”,俱个“消费”了。
两家在契纸上按了手印之后,傅孙两家银“货”两讫。孙老爷将属于他的那一份小心收到怀里。他笑得合不拢嘴,这才与傅家人道出原委,原来,这孙老爷有个把兄弟,却是在北方与关外牧人做生意的,将江南的粮米棉布,运到关外去,跟着将马匹牛羊毛皮之类,贩卖到关内来。若说南方取马油羊油之类的原料困难,对孙家来说,便视若等闲了。
傅阳听了,倒也觉得将这方子出售出去,是一桩对双方来说都不错的生意。他与孙老爷玩笑道:“孙老爷,日后我家只怕还是会极少量地制一点润手的脂膏,自家女眷用用,也会分送邻里,冬天的时候,防手上冻疮开裂,都多少有些功效。只这些绝对不会制成成品发卖,孙老爷不会见怪吧!”
孙老爷笑道:“怎么会?傅小哥宅心仁厚,傅家的生意想必是蒸蒸日上。看来我以后还真得经常往广陵府走动走动,看看你家做了什么新品出来。兄弟,要是哪日想发卖冻疮膏的方子了,千万往姑苏府来送个信。我那浑家,一到冬天就嚷着不能沾冷水的。若是真有这等好物,千万记着老哥哥啊!”
傅阳与孙老爷客气了良久,又给孙家备上了不少广陵土仪做饯行之礼,并且约好了以后若是去姑苏府,则必会前往拜访的。孙老爷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而去。
傅春儿将此事写在信中,准备托人往京里黄宛如那里送去,谁知道却先收到了黄宛如的来信,信中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在京中结交了一些妇人,其中也不乏颇有些见识的。黄宛如只说她在京中也颇“忙碌”,很是想念广陵府清闲的日子,尤其是想念广陵府的各种吃食小点。她日后必定是打算将那“九如茶座”给开下去的。傅春儿掩信微笑,便在书信之中,又添了几行字,然后托人给北方的黄宛如捎去。
二百九十九章 三套鸭【三更求订】
傅家中选之后,果然如傅阳所预计的那样,在广陵城中名声大噪,一时从“戴凤春”与“薛天赐”两家,分了不少客源过来,两间铺子里,都是一天从早忙到晚。一时间,原来在广陵城中不那么好做的铺子零售生意就马上起来了。
仙女镇那边,钱姑父和傅氏夫妇两个也专门跑了一趟广陵傅家,与傅老实和杨氏讲定了,将仙女镇钱姑父开的铺子之中,专门辟了一爿出来,作为傅家妆品的专卖。“沾沾你们的光!”钱姑父给傅老实算了一番这一两个月一来的销量,高兴地合不拢嘴。
傅氏却是去寻了杨氏闲话。杨氏听说钱铄娶亲之后,夫妻和美,眼下钱铄的媳妇已经有了身子,颇为羡慕。傅氏就劝她,“你家媳妇,看着也是好生的,只是现在年纪太轻,你我都晓得的。三弟妹,不用这么心急么!”
杨氏听了傅氏的劝,这才觉得好些。两人一起又说起给钱镜儿说亲的事情,傅氏的意思,人家已经基本上定了,也是在广陵府,却是手艺人家,家中颇为殷实。两家打算过了年就放定的。傅氏便问起傅春儿的事儿来,杨氏只含糊混过去了。
过了一时,老夏夫妇两个便过来商议姚十力成亲的事情。今年十一月里没有好日子,所以老两口的意思就是赶着十月底将姚十力与素馨的亲事给办了。杨氏原是应承下来,要送素馨一副陪嫁的,看看这会儿给姚十力成亲的院子里,家具都打得差不多了,便点头应了。
定了日子的消息一传出去,姚十力就跟傻了似的,任作坊里的伙计们拿他说笑。素馨则躲在房里不出来见人,玉簪一直嘻嘻笑着,拍着门板。说:“素馨姐,你想吃什么好吃的,回头你成亲的时候,我做给你吃。算是贺你。”
杨氏听了,抿嘴一笑,道:“这真是孩子话。”
傅春儿想了想,叫了玉簪出来,拉着她细细说了一番话,玉簪听说:“这个好像挺难的,玉簪刀功不大行……”
“没事,这不是上街买鲜的么?去寻那专卖卤制鸡鸭铺子里的师傅,刀功好的,帮忙去骨了。不就行了!”她又细细嘱咐了玉簪,道:“咱们先试试,看看成不成,如果能行,正好十力与素馨成亲的时候。咱们便也有道拿得出手的大菜,放席面上,去贺他们。”
玉簪想了想,点头便上街去,回来的时候是与傅康一起回来的,两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玉簪冲着傅春儿直笑。傅春儿便知道材料得了。
她打算试着做做三套鸭。便是在上好的肥家鸭之中,填上野鸭,野鸭之中,再填上乳鸽,焖够时辰,上席。喝汤吃肉,别有一番风味。唯一困难的是,家鸭、野鸭和如何都要事先去骨,之后才好将不同的禽类一层一层地套起来。傅家没有谁有这刀功,傅春儿便叫玉簪到街上售卖禽鸟的铺子里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师傅能做到这一点的。
果然玉簪便得了,她嘻嘻笑着对傅春儿说:“铺子里的师傅问我将这三样剔骨做什么,我见他剔骨剔得挺干净,还不额外收我钱,就告诉他了。他说日后可以将这三样剔好骨,都套好了,放做一处发卖呢!”
傅春儿便一拍脑袋,说:“怎么就找了你这个多话的去做这事儿。”不过她原是说笑,这些主意叫禽肉铺子的老板知道了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日后能有人发卖这等三样套在一起的鸭坯,没准这道菜还能成一道家常菜呢!
两人便凑在一处,先是将材料在沸水里烫了一遍,去了血水和腥膻之气,跟着就将乳鸽塞到野鸭里,再将野鸭塞到家养的肥鸭里。里面的缝隙,细细地用火腿、冬菇和笋片填上,跟着便放到大锅里焖。足足焖了两个时辰,直到每一层都焖到肉质烂熟,这才连汤一起盛出来,放在一只大瓷盆里。
素馨看两个人在厨下忙活了半日,凑过去看。玉簪就说:“姑娘想出来的法子,我也觉得蛮好的,素馨姐快来尝尝,要是喜欢,我就给你成亲那日席上奉上去。”
傅春儿一听,“噗嗤”就笑出声来,对两个丫头说:“你们不知道成亲的时候,新娘子不能上席面吃东西么?说是要饿一日的,我嫂子那会儿娶亲,便是如此。”
玉簪听了,叹服道:“果然还是姑娘知道的多一些。素馨姐,你今日赶紧多吃一些,将你成亲那日的一份也多吃了去。”
这话说出来,连傅春儿也忍不住捧腹。素馨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却不过两人的好意,尝了尝做好的三套鸭,一时觉得不错。一时杨氏进来,看了看三个小姑娘围着的吃食,奇道:“这是什么?是清汤文武鸭么?”
傅春儿从来没听说过“清汤文武鸭”的说法,当下便将做法给杨氏说了。杨氏笑道:“我说的’清汤文武鸭’,是将家鸭与板鸭套在一处,细细煨了,便不用再加盐,两种鸭肉,都煨烂了,混在一处吃,别有一番风味。那种原是金陵府那边人爱吃的,广陵府的人就只爱吃老鹅。不过没想到你们仨,竟然能想出这样一种方法来。”
她想了想对素馨说:“回头将里面那只乳鸽取出来,你一人都吃了,好好补补身子,这种法子煨出来的鸽子肉,对寒症最好,又不燥。对了,回头我该叫玉簪和芙蓉多做一点这样的炖汤,素馨在咱家这几日,就不要操劳了,好好补养一下,准备做新嫁娘。”
一席话说的素馨又是害臊,又是感激,晓得杨氏一直惦记着她那时受过寒,怕对身子有影响。她想起过去的事情,便有点讪讪地对杨氏说:“主母……”
杨氏拍拍她的手说:“好啦,咱家已经帮你把大部分成亲要用的物事都备齐了,但是嫁过去的人是你,别想那么多,去整理整理,看看还缺什么,只管跟春儿去说。”
素馨默然无语,然而杨氏怜她早年丧母,后来又遭难失父,虽然是个性子倔强的女孩儿,毕竟还是有好些事情不懂。当下决定找个机会与素馨好好说道说道,将女儿家婚后转型的诸多金玉良言,一并都说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跟着便到了姚十力与素馨成婚的正日子。姚十力眼下已经在傅家作坊附近赁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小院子住下来,新房便在那里了。然而傅阳看那头地方不够大,便做主将喜事的席面摆到了傅家作坊里来,并且给了一日的假,让大家伙儿能够好好地热闹上一日。
不过两头虽然近,花轿什么的,也不能省了。只是素馨家中没人,不晓得应该由谁来将她背上花轿才好。这时候,杨氏便一挥手,道:“素馨,要是不嫌弃,就叫阿康背你吧,总算你是从我们这头出门子的。”她这话一说,等于是变相认了素馨做义女,与傅家的关系与傅康类似。素馨红着眼圈点点头。
傅康便上来,亲热地叫了一声素馨姐,然后将素馨背上了门外的花轿。上轿之后,花轿在瓦匠营外头,好生绕了两圈,这才到了姚十力新居的前头,新郎官出来,将新娘迎了进去。少时礼成,前来看热闹的和恭贺的,将新郎官一拥拥出了新居大门,往傅家作坊那敞亮的院子那里去,姚十力新婚的好宴,便在那里举行了。
傅春儿紧紧地跟在母亲身后去瞧了一番热闹,又凑到素馨的屋里去看了看,这才出了姚十力的新院子,慢慢往瓦匠营自己的院子过去,路上却被一个人叫住了。
“丫头——”
傅春儿不用回头,也晓得是谁总这么着叫她。
她回身朝来人福了福身,道:“黄五爷——”
来人正是黄五。
傅春儿与黄以安两人已是很久未见了。其实黄以安结亲那日,他曾经在黄家的园子里见过傅春儿一眼,只傅春儿不晓得而已。此番再见,黄以安心中不免感叹。他与洪氏,婚后算不得如何“和睦”,然而洪镇却很快因为盐“引窝”一事,从两淮盐运使的职位上被拉下了马。此后黄韬一系列动作,其中便曾专门嘱咐黄以安,千万不要慢待了洪氏,免得被人诟病,一旦姻亲丢了官职,便开始苛待起儿媳来。
只是洪氏的性子,却与黄以安合不来。洪氏喜好排场,喜欢热闹。然而洪家出事之后,黄家尽量避免铺张声势,但是无论黄韬与丁氏如何约束,有时黄家的下人总是免不了会提及——“这都是因为洪家的缘故……”
洪氏听了,心里就一百一千个不乐意。
然而那阵子里头,黄以安偏生奉了父命,为了盐政改革的事情四处奔走。洪氏本就是个多疑的人,总觉得黄以安娶了自己,可是心思还在外头。这时便更是疑起黄以安,有了外室,该曾经派人跟踪,笑话闹了一箩筐。黄五心里,对这门亲事,就更加地失望。
第三百章 黄五来贺
黄以安见到傅春儿穿着一身湖绿色的大衣裳,在深秋之际,颇为亮眼,仿佛盈盈的一片翠玉,更衬得傅春儿眉眼如画。
傅春儿挺为姚十力与素馨两人高兴的,因此此刻见到了黄以安,也是笑盈盈的。黄以安心里,更是不知做何想头,只问了一句,道:“你家办喜事那?”
“是啊,”傅春儿笑道,跟着便将姚十力与素馨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黄以安一听是傅家作坊里的管事和傅家原先收留的一个婢女结亲,当时便不在意,只对傅春儿说:“听说你家前些日子中选了皇商,我未曾有机会前来道贺,眼下说声恭喜,不算太迟吧!”
傅春儿连忙谢过黄以安,她心里想着,人家是笑脸迎上来的,总要给些好脸礼数不缺吧,何况她也实在是很想问问黄以安前些日子里黄家的情形,是不是京中出来什么贵人,就住在黄家的宅院里了呢?
“如今你家日子越过越好,声势越来越壮,小七知道的话,想必是高兴的。”黄以安偏不说他自己怎么想,只说纪小七晓得了会高兴,但是眼光却一时停留在傅春儿面上,而且好像不急着走一样,就立在路边等着与她说话。
傅春儿便有些傻眼,她如今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而黄五又成了亲没多久的,两个人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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