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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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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背后藏好。傅老实有些失魂落魄地进来,无知无觉地走进了他与傅阳两个暂居的客房里去。
傅春儿与傅阳对望一眼,都没想出什么太好的法子。傅阳对妹妹说:“我先送你回房吧。”傅春儿心中郁闷,轻轻地点了点头。两人便向傅家女孩儿所居的那间屋子走过去。
傅春儿走到门口,正想推门进去,听见里面说着些什么,也愣住了,推门的手便停了下来。
傅阳本已经转身打算离去了,见到傅春儿的异状,也驻足听里间人说话。
“——姐,你说这真管用么?”听傅香儿的语气,似乎对傅兰儿言听计从。
“你只管听我的,一会儿她回来你就拉着她问她为什么打了娘的香露。别的什么都不要多说,你就只管问为什么。”傅兰儿蛮有把握地说着。
“凭什么这个小丫头可以住在城里,我们为什么就命这么不好,苦哈哈地在这乡下地方熬日子?”傅兰儿不知怎地,在自己妹妹面前,将对三叔一家的怨气全发泄了出来,“你看今日那小子还帮着小丫头跟我捣乱,这两个真是皮痒了,不记得捱过的打了。”
“哼,总有一天,我要搬到城里去住,我要戴最好的花儿,穿最好的衣裳,我要做人上人——”傅兰儿在屋里信誓旦旦地说着。
第六十六章 翠娘的心意【一更 求首订】
然而傅兰儿与傅香儿在屋内静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傅春儿进来。傅香儿已经有些焦急,低声问:“大姐,要不要出去寻寻春儿妹子?”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傅春儿清脆的声音在外间响起来:“哥哥,都这会儿了,两位堂姐应该快睡熟了吧。我就不进去吵她们了,去你和爹那里挤挤混一晚吧!”傅阳便在外面闷声答应了,余者什么也没说。接着脚步声声,两个人就往客房去了。
房内傅兰儿越想越觉得郁闷,觉得好不容易想出了给傅春儿添添堵的招儿,却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对,是根本没打出去,白憋了半天力气。傅香儿偏偏凑了上来,问:“姐,这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现在闹将起来?”傅兰儿看了看傅香儿,越想越觉得小堂妹傅春儿颇有些鬼主意,而自己这个亲妹妹却就像是一根木头。她突然发现此刻傅香儿竟然是穿着鞋盘腿坐在她床上,当下尖叫了一声,接着又臭骂一顿,将傅香儿斥了回去。
第二日早上,天还未全亮,傅老实就已经驾了来时的那辆骡车,上路回广陵去了。傅老爷子与大伯傅元良早早起来相送,而傅家其余人,尤其小一辈,都还不曾起来。傅老爷子吩咐傅元良将一早准备好给三房的回礼都放到骡车上去,大多是土产之类,其中有不少新鲜的冬笋,一大篓还沾着霜的荠菜、还有满满一大袋白果。除了这些吃食之外,还有两只小母鸡被捆得结结实实地,也搁在傅老实的骡车上。
傅老实大约第一次见老家给捎上了这么些节礼,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推辞。傅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说:“爹和娘在老家,其实都惦着你们一家呢。老实啊,你媳妇生了千万记得给爹捎个信儿。”傅老实感激地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傅老爷子又说了一句:“昨儿晚上与你说的,我会与你母亲再议一下,你且在广陵留心留心,有没有更合适小四的铺子。你母亲那个意思,你家那个小食铺也辛苦,怕是小四身子骨弱,撑不下去。”
傅老实的脸色稍微松了松,但是也没说什么别的,傅家三口只与傅老爷子与傅家大伯作别,傅老实赶着骡车,慢慢地出了村,走上了回去广陵的官道。
傅春儿与傅阳见傅老实不乐意说话,便也不做声。傅春儿昨夜挤在客房的硬板床脚睡了一晚上,早起脖子就觉得有些僵,当下便倚在哥哥的肩头上,想稍微歇会儿。没曾想她便睡了过去,等迷迷糊糊地再醒来之时,大车已经将到广陵城外。傅阳见她抬头醒了过来,终于呼出一口大气,动了动肩膀。傅春儿睡熟的那会儿,他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弄醒了傅春儿。傅春儿看了看傅阳耸着肩膀的怪样,而傅阳看着傅春儿睡着时候脸上压出的红印,两人都是哈哈笑了起来,一时间,从江都老家带回来的不快都烟消云散。终于回家了啊!
然而傅老实却继续闷闷不乐。他回到家中,却并不曾将傅老爷子对他说的话告诉杨氏,只说老家给傅小四寻了一门亲。杨氏听了挺感兴趣的,就问:“是什么样的人家?”
“也是住在村里的。只是刚搬来没有多久,听说那那女孩儿也是不错的,只是因为是长女的关系,所以家里留了几年,年纪有些长,但是与小四却是登对的。”傅老实老老实实地答道。
“唔——”杨氏听着心想,傅小四若能娶个稍微年长成熟点的媳妇,能将他管住一点儿,这或许才是傅小四的福气。
“淑卿,这两日,你可还好?”傅老实还是关心杨氏更多一些。
“能有哪里不好呢?咱家的这个老三,也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乖得很,总是安安静静地,只不知道是个男娃还是女娃。”杨氏将手轻轻抚着小腹,爱怜地说。“刘家姐姐昨晚收了铺子就过来陪我,她倒是个细心的人儿呢!回头年节的时候也不能忘记给她家稍上一份节礼。”杨氏对傅老实的安排显然是满意的。
“是啊,刘嫂子一直是个周到人儿啊!”傅老实没怎么在意,回了一句,“今年年节安排节礼的事情,让春儿学着来吧,我看她平日里算账算得挺精的啊!”
“噗嗤——”杨氏就笑了出来,“你道人情往来就是算账这么简单啊!”
傅老实夫妇两个絮絮叨叨地说这些事情,原没有避开傅春儿。傅春儿见自家老爹虽然一直在逗着杨氏说话,眉间却总是郁郁的。
傅老实的这种情绪一直持续了好几日,以致他在铺子里做活的时候也经常没精打采的。傅春儿自然明白江都老家的事情对傅老实的影响,只是事涉傅老实的生身父母,她也无从劝解,只能靠傅老实自己想明白过来了。
然而傅春儿渐渐觉出来,自家铺子里,还有些别的情绪上的变化——首先是沈舟说话说得多了些,有些见了自己会带着笑问候两句。其次是翠娘来铺子来得更频繁了些。不过翠娘也忙,每日不能来傅家铺子帮很久,但是她却经常来,似乎去震丰园之前,都要拐过来傅家铺子看看。
傅春儿觉出这一点之后,便会留心这两人的说话行事。可是偏偏这两人即使在傅家铺子里,也没有什么交流,从来不相互交谈,眼神交流似乎也没有。然而越是这般,翠娘来得越发地勤。这两人简直怄得傅春儿心里直痒痒,她有时不得不自己上阵,乘翠娘在的时候问她点事,然后再将沈舟唤过来,请他帮忙生个火切个菜之类,然后自己找个由头退出去,希望能让这两人接触的机会更多一些。只可惜,每次她这么做,过不了多久,翠娘就推说事情多,匆匆走了。
有一日,傅春儿乘沈舟不在店内的时候,打算旁敲侧击地问问翠娘的心意。岂知翠娘极大方地说:“春儿妹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沈大哥这人极好的,原是我与他不般配。”
傅春儿被翠娘这等爽快的回答惊到了——怎么回事,这些日子以来,不都一直看翠娘挺主动的么?
翠娘见到傅春儿的眼光,面上突然泛起一阵红晕。她偏过脸,怔怔地想了一回,才说:“我原没想过能与沈大哥再见的。再见之下,觉得他,越发地——”翠娘面上一红,沈舟到底如何她也没有说出来。可是接着翠娘便叹了口气,说:“我已是不详之身,又担着那人一大家子好几口人的生计。若我一个人苦便罢了,可是要带累他……”翠娘说到此处,眼波如水,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叫我如何过意得去!”
傅春儿看着此时的翠娘,见她依然做女儿装束,肤白如雪,油黑的发辫垂在腰际;而她低眸沉思之际,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仿佛一对小小的羽扇。“恨不相逢未嫁时——”傅春儿脑中闪了这句话出来。“不对不对,翠娘姐姐分明未嫁,为何受世人这般轻贱嫌弃?”傅春儿握紧了双拳。
“姐姐,你有明白地问过沈大哥的意思么?”傅春儿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口。
“那个木头的意思?”翠娘抬起头,怔了怔,突然笑道:“小丫头,你这么点小,懂个啥?”她说着伸手摸了摸傅春儿的小脑袋,道:“我今日与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沈大哥。”她说着轻轻叹了一句,“过来你家帮忙,一来是看在五爷的面子上,另外……另外,好歹你们是他的主家,我能帮到你家,就是帮了他了。”
傅春儿听得翠娘将这番话缓缓道来,突然觉出翠娘待沈舟着实是一片挚诚。她低头心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到翠娘与沈舟呢?或者干脆自己去找个机会问问沈舟的心思。可是,沈舟是个大男人,即使对翠娘有什么想法,也不一定会告诉自己这个小丫头。或者叫爹去问问?不行不行,傅春儿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事情事关翠娘的名节,古来有云,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她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第三个人。
可是,究竟怎样,才能探知沈舟对翠娘的心思呢?
进了腊月,天气越发地冷。傅春儿每天早上从热乎乎的被窝爬出来的时候,都觉得痛苦万分。可是只要傅家铺子开一日,就得早起一日。没办法,傅春儿只能咬咬牙起,她起身之后,会在屋内自己活动活动,蹦一蹦,这样身体似乎会暖和一些。待到铺子,沈舟早已将灶火生好,开始煮热水热汤。待到这时,傅春儿便觉得完全不冷了,开始精神抖擞地忙活。
第六十七章 泼脏水【二更 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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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到傅家铺子坐下来吃早饭的人明显少了,大多数都是匆匆过来买点带着路上吃的。埂子街上来往的客商与百姓更多了,大多数人都是脸上带着笑,采买着各种年货,准备在即将到来的新春佳节之际,走亲访友之时,能够送上一份拿得出手的节礼。当然,人们心中也想着,终于到年尾了,该是好好犒劳犒劳自己的时候了。
在这寒冷的日子里,傅家的铺子打算至少开业开到年三十。原因无它,小山泉会一直开到大年三十。广陵城中有年三十“洗邋遢”的习惯,届时城中所有的澡堂子无一不是生意兴隆的。因此袁老板特为通过老赵给傅老实打了招呼,希望傅家铺子大年三十那天,也不要过早地打烊。
然而广陵城中,除了食铺、澡堂子以外,一般很少有铺子会一直开到大年三十晚上。因此通常的规矩是小年的时候伙计就收了东家给结的工钱回家的。傅老实特为问过了沈舟的意思,看他能够在铺子中做活做到几时。哪知道沈舟极干脆地说:“东家说三十,就三十!”将傅老实喜了个不住,当即决定将给沈舟的红包再添上半成。
然而大德生堂那边,傅阳只是个小学徒,则是小年夜就可以回家来过了。
腊月里忙忙碌碌地,很快就过了腊八。这一日早间,傅春儿照例早早地来到铺子里。不一会儿翠娘也过来了。傅春儿便问:“翠娘姐姐,方才我似乎看见有两个人远远地跟着你,你认识么?”
翠娘闻言一吓,连忙回头去看,“那两个人看你过来,就拐到旁边的巷子里去了。”傅春儿见她的脸色,便知道一定事出有因。翠娘便道:“好春儿,若是有人来问,不要说我来过。”说毕,她急匆匆地往震丰园的方向去了。过了一会儿,只见两个穿棉袍的妇人走了过来,见了傅春儿就问:“小姑娘,你认识一个叫做翠娘的姑娘么?”
“什么娘?”傅春儿在脸上堆出笑容,说:“我们家铺子的包子早点可好吃了,大娘要不要包一点尝尝?”
“嗯,是个震丰园的厨娘——”另一名妇人接口道。
“震丰园?”傅春儿装作很惶恐的样子,说:“震丰园这么大的生意,厨子厨娘应该很不少吧!我不认得哪位厨娘是从震丰园出来的。”
那两名妇人相互望望,神色间都有点疑惑,其中一人便说:“没事了,小姑娘,谢了。”
傅春儿这便赶到铺子里间,将刚才的事情当着沈舟的面,都告诉了傅老实。傅老实搓着手道:“这、这——”他“这”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来,倒是沈舟想了想,沉稳地开口,道:“一会我去给震丰园送个信,把这事告诉翠娘,让她这几日出门多警醒这些,另外也尽量不要来我们铺子。”傅老实点头应了,傅春儿也无话,心道:也许这只能这么办了,只是,沈大哥啊,你心里到底对翠娘姐有什么心思,好歹透个底呗!
她一面想着,沈舟便别过身去,“阿嚏”一声,打出一个喷嚏来。
几日过去,翠娘也不曾来,傅春儿也渐渐将这事放到了脑后。眼看到了腊月十五,这日,傅春儿早上照例在自家照顾生意。天色大亮,埂子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匆,这时候,傅春儿远远地见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走过来,不是别人,正是翠娘。翠娘远远地向傅春儿招着手,傅春儿远远地见了,也冲着她挥了挥手。
正当翠娘走近,离傅家铺子还有几步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冲了上来,兜头一盆凉水便朝着翠娘头上泼了过去。翠娘猝不及防,被淋了大半身水。那个朝翠娘头上泼水之人,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说:“叫你个小jian货,长长教训!”
傅春儿“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只见那人泼翠娘的是一盆脏水,里面还有好些菜叶之类,挂在翠娘脸上胸前。傅春儿心中又惊又怒,大喊一声,“不许欺负人!”
这数九寒天的,往人头上泼一盆冷水,这不是存心让人病要人命么!
傅春儿的喊声将里间的傅老实与沈舟给惊动了,两人都抢了出来。街上不少路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傅春儿这才认出,此人就是前两日过来询问翠娘的两名妇人之一。这时候,这名妇人将另外一名年纪稍长的从街边扶了过来,她自己继续不依不饶地,指着翠娘骂了起来。
“够了!”傅老实看不过去,上前吼了一句,果然将两名妇人喝得哑了片刻,突然当先那个曾经泼翠娘脏水的,站了出来,大声说:“咱自管教自家闺女,关你什么事?”
傅春儿这时正在旁边帮翠娘抹去头上身上的污渍。这大冬天的,若不赶紧帮她抹干了,冷风一吹,当时就得生病。傅春儿听了那妇人说这话,当时就极不客气地说:“哪有亲娘会这样咒骂自家闺女的,哪有亲娘会当街给自家闺女泼脏水的?我看你哪里是个娘,只怕连个恶后母都不如吧!”
傅春儿这番话说出口,不少路人的眼光就想翠娘的母亲那里转了过去。那妇人闻言有些羞恼,道:“我的闺女我自然骂得,关你小……什么事!”污言秽语的,听得傅春儿脸上立刻气得红了起来。
傅老实听了可不干了,女儿是他的心头肉。当下傅老实将搭在肩上的毛巾子往桌上重重一摔,大喊一声:“那婆子,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你要是再辱及我家闺女半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另外那名年长些的妇人,也从旁劝道:“翠儿她娘,你还是别惹这些不相干的人吧!”
这时翠娘已经稍稍收拾妥当,先是将傅春儿护到身后,然后朝傅老实深深地一躬,道:“傅叔,今日实在是对不住,扰到您铺子生意了。翠娘今日斗胆要把这些事情都分扯清楚,还请傅叔给我做个见证!”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些路人是认识那两名妇人的,说:“咦,这不是东圈门那头住着的崔大娘和江大娘么?”
傅老实没说话,但是却往后退了退,让翠娘站了出来。傅春儿在翠娘身后,转头看了看,见傅老实面上满是气恼之色,应该是刚才被翠娘的娘,也就是那翠婆子的那些污言秽语给气到了。而沈舟也在傅老实身旁看着,面上神色凝重,右手的拳头紧紧握着。
翠娘往前一站,冷冷地对崔氏说:“想不到今**竟然还有脸当街教训我。想想当年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都觉得恶心,真不知你是怎地还有脸说我是你闺女的。”她这话一说,围观的人群就似炸了锅似的议论起来。其中有认识的人知道翠娘家中往事的,就给周围人解说起来。
“你看这姑娘啊,明明是个黄花大闺女,偏偏穿个守寡之人才穿的衣裳,为啥?这姑娘守的是望门寡,就是不愿让娘家给卖了去给人做小,这才甘愿给没过门的夫家做牛做马。听说这姑娘可是一个人养活夫家一大家子啊!”
“那,那这姑娘的娘家怎么有脸出来说嘴?看这婆子穿戴也不像穷疯了的样子,卖女儿给人家做小,丧天良啊!”
“不知道,初嫁从亲,很难说清楚这姑娘到底算嫁了还是没嫁,所以这个姑娘对着娘家人,有点没处说理啊!”
眼下在广陵,“孝”乃是百德之首,虽然众人都觉得翠娘的娘家人卖女可耻,可是人家生养了翠娘,翠娘却如此不客气地冲撞娘家人。因此,人群之中指责翠娘的也不乏其人。
崔氏听见有人说话向着她,越发地得意,道:“我怎么就不能教训你了。”她扭着腰身走上前几步,在翠娘面前,作势就要往翠娘脸上扇过去,口中说:“我今日就是要将你教训得服服帖帖为止!”
翠娘左手轻抬,已经将崔氏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冷冷地对她说:“崔婆子,你还记得当**自己说的,我未嫁失夫,但若是将江家的聘金尽数都还给你,你就算我出了崔家的门子对不对?”
她此言一出,众皆哗然。翠娘的情况比较特殊,她与江家那位只是放定而已,不曾成亲。按广陵习俗,男方出事,如果女方将聘金退还男方,那么女方还是可以回家自行婚配的。当然女方还是多多少少会背上些不好的名声,但是只要女方人才不错,想找个差不多的还是能够找到的。
然而适才听翠娘所说,翠娘将江家的聘金全部给了崔氏,以求离开崔家,不被买去做小。她这番所为,在道学眼里固然是有不孝的地方,但是在平头百姓看来,崔氏一家这般扎在钱眼里,其行径,实在同卖女儿无异。
傅春儿心中感叹,难怪翠娘从来不说自己姓崔,竟是有这么个缘故在里面。
旁边有位识得崔江两家的老者叹道:“这个女娃儿不容易啊!”他听旁边有人问起,便说:“你道江家肯不要这退还的聘金吗?是这女娃儿自己做活挣回来的。不仅如此,这个女娃还挣钱养了江家老小好几年了啊!”他这话一说,旁人不禁对翠娘多了几番敬意。在广陵这里,“节妇”同样受人尊重,翠娘守着望门寡,却一直赡养夫家一家好几年,已经算得上是节妇了。
第六十八章 当街打人【三更 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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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江氏,也就是翠娘过去那位未婚夫的母亲,此时开言,道:“翠儿啊,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儿,可是近来总有些风言风语的,娘心里难过呀!”那位江氏,一番话说得软和,但是却故意说得人人都听得到,似乎别有些用意。
“什么?什么风言风语?”翠娘像是猜到了什么,白了一张脸问道。
“亲家母,你被这小蹄子哄了。她早就认识了旁的男人,要好得很,迟早撇下你们改嫁了去!”崔氏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
“改嫁?”围观的人们又被牵动了八卦的神经——翠娘是个品貌不差的妙龄女郎,又是守着望门寡的。寡妇门前是非多,众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到底是什么风言风语。
“不会是这间铺子的那个年轻后生吧!”有人猜测道。
“是么?”闻者无不大感兴趣,“若真是那后生,其实也与这小娘子很是登对啊!”
“啧啧啧,十九就是了,否则为啥小娘子的夫家娘家会约好了一起堵到这里来?”
“翠儿,不管咋样,当年可是咱家收留了你,”江氏话语之间极温和,但是却似乎希望藉此来打动翠娘,“你可不能丢下我们这一大家子,江家不能没有你啊,山子还在天上看着你啊!”
翠娘的脸色越来越白,浑身都在轻轻地抖着,但是她的身子僵直,丝毫不曾回头,连看都不曾看一眼沈舟。
“娘——”,翠娘终于开口,叫的却是江氏,“娘,娘你摸着良心说说看,这好几年了,翠儿没日没夜地在外面做了这好几年的工,挣下的钱,一文不剩,全都用来供养老二与老三了。翠儿真的累了啊!”翠娘面上两行清泪滚落了下来,她已经知道江氏来这里闹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她被江氏扛出已经过世的人出来摆了这么一道,心中实在是如刀剜一般。
“是啊,”又是那位老者开了口,“江家一大家子,还有两个成年的男丁,全靠这女娃养活,简直是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要将这女娃娃活活累死——”
“老姐姐,你听,你听听,”崔氏一边换了个更亲近点的称呼,在旁边继续煽风点火,“这小蹄子分明不守妇道,在外面做活的时候勾搭野男人,偏生在抱怨您呢!”
可是江氏却似乎不为所动,继续开口苦求:“山子在世的时候,就指望着两个弟弟能够读书成材的,一点重活都不叫老二老三做的呀。翠儿,娘知道这几年来家里辛苦你了,娘只求你留在江家,娘、娘再帮你招赘一门亲如何?”
江氏的话一出口,周围马上静了一静,接着围观的人们又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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