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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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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练习切工?
三极调香师只考炮制功夫和闻香,切工不是重点,可是,要去李记香料行应聘短工,她必须练习切工。
虽然对魏氏刀法烂熟于心,可毕竟,她没有真刀真枪地练过,只有理论,没有实践,难说到时不会丢丑,有过一次次碰壁的遭遇,她不想再去打没准备的仗了。
可是,后天考三极调香师的机会对她也同样重要
这段日子,她已经记住了三四百种香气,并烂熟于心,三极只要求闻辩五十种,运气好的话,她说不定就过了,怀揣魏氏秘籍,穆婉秋一直不曾放弃过梦想。
一本香料大全拿起来放下,放下又拿起来,犹豫了很久,穆婉秋最后一咬牙,不管了,还是先练习切工吧。
三极调香师考试很难通过,要学习也不差这一两个晚上,再说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可去李记打短工,有免费香料让她闻辩的机会却不多,这机会可是稍纵即逝
收起香料大全和桌上的香料样品,穆婉秋转身来到外屋,把靠窗的一个长条桌子收拾了,擦干净当砧板,出去摸黑抱进了一捆喂牛的玉米杆当实验品,找出一把小刀认真地练了起来…
有了钟二牛在集上遇到观音娘娘点化的传闻,今年的观音香特别好卖,腊月廿一大早,林记刚开门,前来订货的就络绎不绝,刘师傅心情格外的好,没用林嫂多说,竟主动要求加锅,一上午连做了两锅,出了一万多支湿香。
冬天冷,湿香一端出去就冻了,林记专门准备了一间大屋子做烘香室,四面墙都是火笼,地当中摆满支架。
一万多支香,摆了满满一屋子,穆婉秋穿着个单衫,拿了个小木条,一罗一罗地筛检着,把那些烘干过程中扭曲成麻花状的香条用木条一支一支地压平整,整理完最后一罗,她早已满头大汗,站在门口长长地出了口气,手握门把又犹豫起来。
片刻,又回过头从新筛检起来。
这是年关的最后两锅香,一旦出的残次品太多,正月里不够卖的,林嫂一定不会让她过好这个年的
清理完香锅,借着没用完的热水,刘师傅把她屋里的窗纱,挡帘全都拆了下来,洗了满满一大盆,拧干了水端着来到烘香室门口,把大木盆放在一旁的长凳上,俯下身,耳朵贴着门偷偷地听着烘香室里的动静。
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朝门口走来,她迅速地直起身,一把端起长凳上的盆,身子前倾,做出要往外走的架势。
“师傅安…”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推开,满头大汗的穆婉秋一抬头,瞧见刘师傅端了一盆衣物往外走,忙叫了一声,闪身让到一边。
“…香都整理完了?”刘师傅站直身子。
“嗯…”走廊里一股凉风,穆婉秋打了个哆嗦,她忙伸手拿起挂在椅子上的棉袄,“…怕出次品,我整理了两遍。”仿佛没看的刘师傅青板青板的脸色,穆婉秋认真地说道。
“这是最后一锅香,细心点总有好处…”刘师傅点点头,把木盆递给正穿衣服的穆婉秋,“去,把这些凉上…”
“哎…”穆婉秋应了声,低头继续穿衣服。
“快点”刘师傅声音高了八度。
“这就好了…”穆婉秋接过木盆放到长凳上,又手忙脚乱地系扣子。
“别磨蹭,趁日头好快点晾了,免得晚上干不了…”见她把木盆放到长凳上,刘师傅脸色黑的不能再黑。
只系了三个扣子,穆婉秋忙端了木盆往外跑。
一推开屋门,一股寒风直扑胸堂,猛打了个阿嚏,穆婉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回头看看刘师傅没跟出来,她放下木盆,迅速地系着扣子。
贴着门口,从门缝里瞧着穆婉秋的动作,刘师傅冷冷地笑。
第五十七章挂名
“里面的单衣都湿透了,我得赶紧进屋去换了,大过年的,千万别着了凉…”一边想着,晾完衣服,穆婉秋端了木盆就往屋里跑。
在门口被刘师傅拦住,拿了手套头巾递给她,指着脚下用木提盒装了的二十筒香,“把这提盒香给豆蔻香楼送去,…”又补了句,“快点,他们断货了,要的急”语气不容置疑。
“我…”想说等她进屋换了衣服再去,对上刘师傅青黑青黑的脸,穆婉秋紧抿着唇,接过手套头巾,“我这就去…”
…
“阿秋…阿秋…”穆婉秋双手抱着木提盒,正急匆匆地走着,影影虎虎听到身后有人喊,她扭过头去。
是三妮儿,她穿了件大红的花棉袄,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大眼,睫毛上挂满了霜,忽闪忽闪的。
“三妮儿…”穆婉秋惊喜地叫了一声,把半人高的木提盒放到雪地上转过身来,“…你怎么有功夫出来了?”
姚记一直都特别忙。
“我刚去了林记…”紧跑了几步,三妮儿来到她跟前,“林嫂说你来了豆蔻香楼,我这才紧着在后面撵…”双手按着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老远就看到你了,我嗓子都喊破了,你就是听不见…”
“风太大了,又裹着头巾…”穆婉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双脚不住地在雪地上跺,“…听说姚记还没封锅呢,你怎么有空出来了?”
“你头巾怎么围的?脸全露在外面,仔细冻着…”见穆婉秋只用头巾裹着耳朵,露了大半个脸出来,三妮儿就摘了手套,上前给她整理,“…知道我明儿要去考三极,东家特意给了一天假。”
“你们东家真好…”语气里满是羡慕,穆婉秋也摘了手套,“出来的急,我就随便系了下儿,天太冷,你快把手套戴上,我自己来…”
“…再急也得把头巾围好了,要做调香师,最重要得就是保护好鼻子”一把拍开穆婉秋的手,三妮儿继续认真地给她系头巾,嘴里埋怨道。
保护鼻子?
穆婉秋一怔,这个她还从没想过,忙认真地点点头,“嗯,我以后一定注意”又想起什么,“对了,明儿就考试了,大冷的天,你不好好在家里复习,来找我什么事儿?”
“我…”呆愣了片刻,三妮儿伸手在兜里掏起来,“瞧我这记性…”掏出一张褶褶巴巴的纸递到给穆婉秋,“你不问我还真忘了,这个给你…”
“…什么?”穆婉秋疑惑地接过去。
“杜衡和细辛的炮制秘方…”三妮儿低了头戴手套。
“秘…方…”虽然才入行,但穆婉秋也知道,对于一个调香师来说,祖传的秘方是他们在竞争激烈的调香行生存下去的唯一保证,是她们的命根子
“你别那么紧张,我家有好多秘方,这个也是被我稍做了改动的,就是族里人知道了,也不会找你麻烦,只是…”她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我不识字,这个是求了臬哥儿写的,也不知道写明白没?你认识字,现在就看看,看不明白的地方我给你讲…”她嘻嘻笑着,“我都记的滚瓜烂熟了…”
“我…”穆婉秋声音微涩,“我只是个小杂工,林记也不炮制香料,我要这个也没用啊。”
进不了香料行碰不到香料,怀里揣着绝世调香秘籍她都觉的对她目前的困境来说,用处不大,别说这么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炮制单方了。
“你…你真的不知道?”三妮儿睁大了眼。
“…知道?”穆婉秋也睁大了眼,“我知道什…什么?”
“嗨,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叹息一声,“你们家的那个刘师傅是朔阳有名的小心眼,刻薄鬼”她加重了语气,“才不会告诉你这些呢,你平日又不爱和人说话…”
“…到底什么啊?”不想谈刘师傅,穆婉秋追问道。
“…考三极调香师不仅要求会基本炮制手法,同时还要求一次辩出至少五十种香气以上的合香,逐一说出他们的特性、用途、香型,而且每次考的合香都不固定,年年有变,就算你记了一百种,也未必能押对几种,有些人一辈子都考不过,就是因为这个…”三妮儿声音有些灰暗。
“我知道啊,可是…”
可是,这和三妮儿给她秘方有什么关系?
“光报考费就五百文钱,明知考不过,可年年还有这么多人报名,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穆婉秋摇摇头。
“是为了在香行会里挂名儿”
“…挂名?”穆婉秋灵光一闪,她影虎记得好似林嫂也说过这话,那日刘师傅尖酸的目光如烙在背,她心紧紧地提着,哪敢追问,当时还想着以后问问三妮儿的,不想回头就忘了,“林嫂也说过,我要是能在香行会里挂了名,就给我长五十文工钱…”她疑惑地看着三妮儿,“…什么叫挂名?”
“…才涨五十文” 三妮儿声音抬高了八度,语气里满是不平。
“你小点声,满街人都瞅着呢…”穆婉秋一把将三妮儿拉到路边,又回头把木提盒向道边挪了挪。
“东家才又给我涨了三百文…”嘿嘿笑了一声,三妮儿声音低了下来,“你知道的,我也没有三极调香师证,还挣这么多,你猜为什么?”顿了顿,“就是因为我在香行会挂了名…你们东家说给你涨五十文,那纯粹是糊弄你,拿你当傻瓜”她眼里满是不平?
紧抿着唇,穆婉秋没言语。
她早听出林嫂那天的话没有诚意,不过是想借她刺激善妒的刘师傅罢了,所以,她一直也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才忘了去研究研究什么叫挂名。
见她没言语,也知说多了穆婉秋会更不好受,压下满肚子的不平,三妮儿叹了口气,简单地把什么是挂名说了一遍,最后道,“…三极考试主要有三个题目,闻香、手法和炮制…闻香就不用说了,你懂的,手法就是考修制、蒸、煮、炒、炙、炮、焙、飞等炮制的基本功,只要这两项过了,就等于三极过了…”
“…真的?”穆婉秋眼睛闪闪地亮起来,一直以来,她学的就是这两项,至于手法,虽然没有实际操作过,但那秘诀她可是烂熟于心的高兴之余,忽然又觉得什么不对,“可是…”
可是,那最后一项是什么呢?
不通过也行吗?
“这最后一项其实是道附加的题目…”知道她的疑惑,三妮儿解释道,“香行会现场提供香料,要调香师自选,给三天的功夫,炮制一到三种香料…越多越好,最后由行会评委共同测评,择优者挂名…”
“…择优者挂名?”穆婉秋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嗯,就是这样…”三妮儿点点头,“许多调香师都是冲这项去报名的,各自都使出了看家的本事,考场上拿出的都是祖传的绝活,一旦挂了名,就等于自家的绝活在香行会有了名儿,各大香料行缺了炮制那一类香料的师傅,首先就去香行会查询,打听会炮制这一类香料的挂名调香师…一旦双方谈妥了,最低也有三百文的工钱。”
“原来是这样…”穆婉秋点点头,语气颇有些后悔,早知这样,她就该好好地学一两种魏氏的香料炮制,管他怎样,她先在香行会里挂了名再说
魏氏调香术对她来说像天书,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看从书肆里买的那本魏氏香料大全,学习闻香和手法,至于炮制,除了窨香和那个简单的栢叶香,别的她都不会。
窨香至少要十天到一个月的功夫,考场上只给三天肯定不行,炮制栢叶香需要七天,但她多添加些辅料,虽不完美,却也勉强为之,可惜的是,朔阳人不认她的柏叶香,依靠这个被李老汉称为烂树叶的东西,她能挂上名吗?
毕竟,她不敢保证明天的考场上,那几个评委中就有一个伯乐,能慧眼识得她这质朴的自然之香。
想起李老汉的话,穆婉秋首先就否定了选炮制柏叶香这个题目。
可是,就剩一夜了,学习别的香料炮制,她还来得及吗?
明亮的眼睛渐渐地黯了下去,穆婉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此时的她还不懂,窨香和栢叶香从严格意义上说,是制香,不算是炮制,就算能拿到考场上也是没用的。
“…所以我才急着来给你送方子,你先看看,趁今晚回去练练,明儿去碰碰大运…”瞧见她神色黯淡,三妮儿鼓励道,“我考了四五次,自第一次挂了名,以后就再没参加过第三个题目测试…这方子虽不是我挂名用的那个,但算也是我家最好的秘方,我能挂上名,你一定也行…”她摇着穆婉秋的胳膊,夸张地说,“去试试吧,说不定你就能撞上大运,一鸣惊人”
“我…”穆婉秋仔细把秘方折好,递给三妮儿,“就一夜了,我怕是来不及练了,谢谢你…”
“你拿着吧,早该给你的…”三妮儿语气中满是后悔,“可惜,我一直没想起来,还是今儿张大姐说她报三极调香师就是为了挂名,我才想到了这些,就赶紧跑来找你…”使劲又把秘方塞给穆婉秋,“哪怕希望渺茫试试总比放弃好,一旦挂了名,你就可以去香料行干活了,工钱至少是现在的两倍,再不用受那刘师傅的气了…”想起当初穆婉秋什么都不会儿,就敢去姚记应聘,她又调侃道:
“你胆子一向大啊,什么都不会都敢去姚记应聘,三极调香师也报了,这时候倒气馁了?”
第五十八章误会
“这…”穆婉秋紧抿着唇不言语,也不接秘方。
虽然这香方对她没用,但这却是三妮儿能付出的极限了,这份真诚,她不该拒绝的,只是,她一个沦落天涯的孤女,今天不知明天的日子,她不想欠下三妮儿这么大个人情。
脸被头巾遮着,看不到穆婉秋倔强的表情,三妮儿以为她是担心来不及,要了也没用,“…怎么了,你一向不是这样的”摘下手套,她硬把秘方塞进穆婉秋怀里,“…就算一个晚上练不会,你也没多大损失啊,拿着明年再用也一样的。”又嘻嘻笑道,“你别怕欠我人情,你真挂上名了,我会让你请客的,一定要花光你的工钱才行”见她仍不动于衷,也板起了脸,“…你再不要我生气了”使劲推推她,“我真生气了”
被推了趔趄,穆婉秋猛醒过来, “…好,我就试试”
“这才对嘛…”三妮眼里瞬间盈满笑意。
望着这真诚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微笑,穆婉秋眼睛有些湿润。
这一世,只想躲开那沦落风尘的不堪命运,她不敢涉足大业一步,才不得不强迫自己不去想前世的那些仇恨,那些屈辱,可那刻骨的仇恨又怎能是说忘就忘的,那滔天的恨意如同深深地扎在心尖上的一根刺儿,总在不经意间撩拨着她的心,那锥心的痛楚常常让她午夜梦回时蓦然惊醒,睁着眼睛到天明…
被刻骨的仇恨折磨,她的心一直是偏执的。
如春风细雨般,三妮的真诚竟让她偏执的心微微动了一下。
“好了,你快去送香吧,晚了又该挨刘师傅骂…”见穆婉秋还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她,三妮儿弯腰去拎木提盒,一把没拎动,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么沉”抓着穆婉秋爬起来,三妮儿咯咯笑着拍打着身上的雪,“…想不到你这么瘦,倒是真有把力气。”
“早练出来了…”穆婉秋也咯咯地笑,弯腰抱起木提盒,“好了,你也快点回去复习吧,我去了。”
望着她蹒跚的身影隐没在豆蔻香楼里,三妮儿停下了拍打的动作,笑容尽敛,“她真不容易…”
“驭…”三妮儿正呆望着,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快闪开,你找死啊…”一股重力将她推向一边,随着一声嘶鸣,一辆马车险险地擦着她的身边飞过去,车轮陷在了路旁的雪堆里停了下来。
“驭…”搂住缰绳,车夫脸色惊得煞白,扭过头开口就骂,“光天白日的,你找死啊有路你不好好走,突然窜出来唬人”
“我…”无缘无故被一顿吆喝,险些摔倒的三妮儿也涨红了脸,她扶着路边的树站稳,刚想回嘴,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刚才的确站在路当中,不觉满眼困惑,“奇怪了,我明明和阿秋站在路边说话的,怎么突然就跑到路当中了?”
“你…”驾车的是个童子,喊了半天,瞧见三妮儿兀自看着道路自言自语,不觉有些气馁,“原来是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回过神,三妮儿怒瞪着童子,“你撞了人还有理了?”
“…是你突然窜出来的”童子脸色由白变红。
脸色涨红地瞪着童子,三妮儿还真不知道她怎么就跑到了马路中央,被掖的说不出话来。
“健儿,不得无礼…”马车了里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接着车帘一挑,一个白衣公子探出头来,“姑娘伤着没有,要不要找大夫瞧瞧?”
“当然…”
当然伤着了,而且还伤的不轻
原本吓的不轻,又被这叫健儿的童子大喊大叫一顿,三妮儿正一肚子气,本想敲诈一番,一扭头正对上马车里悠然闲适翩翩若仙的白衣公子,敲诈的话卡在了喉间,“我遇到神仙了…”
马车上正是来朔阳采买香料的黎君。
那车夫不用说,就是他的贴身童子秦健。
“这位姑娘,要不要瞧大夫…”见三妮儿呆呆地看着他,黎君轻咳一声。
“噢…”回过神,发觉自己失态,三妮儿两腮发热,“只是吓了一跳,我没事儿的…”一边说着,她扭头就跑,还不忘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这世上真有如此飘逸的人,我不是做梦吧?”
“公子,像这种人,你不用对她太客气”秦健很不满自家公子要带人去瞧大夫的话。
“健儿,再不许这么欺负人。”声音不高,却带了几分威严,“明明就是你走了神”
刚刚的确是他走了神,没发现路中央站了个人,心里有些不甘,秦健紧抿了抿嘴,真神了,明明有车帘挡着,公子怎么就能把外面的事儿瞧的清清楚楚?
“奴才记下了…”又小声嘟囔道,“…奴才还不是为了帮你找白姑娘,四处看招牌才走了神…奴才又不是专门赶车的…”
一大早黎君就带了他出来找人,只让车夫在城外等。
恍然没听到他的话,黎君刷地落下车帘,“走吧…”
秦健应了声是,使劲抓着缰绳吆喝着把马车拽出雪堆,掉转过车头,他刚要跳上马车,一扭头,正瞧见前面不远处红彤彤的两个灯笼幌子,中间一个硕大的牌匾上书“豆蔻香楼”四个大字,不觉眼睛一亮,“公子,这一趟街的香坊和香料行我们都走遍了,您说白姑娘会不会经营香楼?” 又道,“要不…奴才去前面的豆蔻香楼问问?”
她说是要做调香师的,怎么会去香楼?
开香楼本大利薄,一旦进错了货,卖不动,本钱全押进去也是有的,以她的精明,怀揣百万,她不会放着风险小利润大的香料行不做,却盘个香楼来经营。
“走吧…”车里的人纹丝未动,淡淡地说道。
“要不…”眼珠转了转,秦健跳上马车,他手指着右手边通往林记那条街,“那里还有几个大的香料行,我们过去问问?”又道,“那条街也有很多小作坊,你说白姑娘会不会觉得自己不懂香,索性先盘个小作坊练练手?”
同是不懂行,大的和小的又有什么区别?
相对来说,大作坊规模齐全,招牌硬,底子厚,更容易吸引和招揽人才,对外行人来说,做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她本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又怎会如此小气?
眼前闪过穆婉秋在博弈坊以一博百的气魄,黎君摇摇头,以她那样的气魄,身揣百万,真想入调香这一行,她绝不会这么小打小闹地做
暗暗叹息一声,他帮她摆脱朱大人的魔掌,可谓费尽心机,可到头来,她还是骗了他啊。
“走吧,姚老爷已经去香行会查过了,她根本就没有盘过香坊…”
“…那您还硬让奴才挨着大香料行询问”在心里抱怨了一声,秦健应了声是,猛一甩鞭子,“…也好,公子现在就走,我们快马加鞭,说不定还能赶回去过年呢。”
…
“阿秋慢走,有事常来啊…”豆蔻香楼的跑堂小二大毛亲自把穆婉秋送到门口,才把提盒递给她。
刚要伸手接,想起三妮儿的嘱咐,穆婉秋重新系了系头巾,把嘴和鼻子捂的严严实实,这才戴好手套接过提盒,冲大毛摆摆手,“大毛哥快回吧…”
出了豆蔻香楼,扫了眼前面藏蓝色的马车,穆婉秋抱着木提桶,匆匆地钻进胡同。
走小路要近很多。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住了,刚刚那辆马车很熟悉,像黎公子的,难道…
他来了朔阳?
想起姚记的香料专供大业黎家,秋蓦然转过身,快步跑出胡同,马车已经拐出了街角,犹豫片刻,她拔腿追了上去。
转过街角,前面是一条十字路口,她左右看看,远远地,马车正朝着东城门方向走。
是他,一定是他,他这是要回大业
瞧见马车要出城,穆婉秋更坚定了她的想法,她拔腿就朝东城门方向追去。
“…站住”在城门口被守城的小吏拦住,“路引…”
路引?
她一个罪臣之女,朝廷的要犯,哪来的路引?
记的她当初进城时并没要什么路引之类的东西啊当时她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走进来的,难道…
穆婉秋的心砰地跳了起来,几个月的平静生活,她几乎忘了她是个逃犯
“…年关了,官府有令,出入城都要盘查。”见她发怔,城门小吏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暗暗松了口气,穆婉秋强自镇静地朝城门小吏笑了笑,“我不是出城,我是要追前面的马车。”
“…马车?”城门小吏扫了眼朝城口,“哪有马车?”
“藏蓝色的,比寻常马车要宽上一倍。”穆婉秋用手比量着,“很扎眼…”
“藏蓝色的马车…”城门小吏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忽然抬起头,“你是说黎家大公子的马车?”
真的是他
穆婉秋一阵悸动,如果能追上,她或许就能顺利地进入姚记。
只要能进姚记,她不介意别人的白眼,只有在姚记,才有机会见到学到更多的名贵香料。
“对…对…”穆婉秋使劲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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