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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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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三刻,又有小厮来催,瞧见穆婉秋正满头大汗地翻弄着柏叶,伸手摸了摸,也知这香一时半时不能好,就匆匆地退了出去
未时四刻,穆婉秋关上门,又舀了瓢浆液并重新兑了大量的酒,这次没往柏叶香上洒,而是往制香室的棚顶和四壁喷洒起来,直到屋内飘起一股浓烈的酒味,才住了手。
刚收拾好,就听院子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白师傅在吗?”傅菱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穆婉秋迅速地扫了眼制香室,看看再无破绽,这才推开门,傅菱迎面站在门口,正准备举手再敲。
“傅师傅安。”穆婉秋微微一福。
“你…”险些被门撞上,傅菱脸色一黑,正要发作,余光瞧见围观的众人,忙又堆起一脸微笑,“柏叶香制好了?”又道,“谷大师亲自来看您了…”说着话,她伸着脖子往制香室里瞄。
恍然才看到站在傅菱身后的谷琴,穆婉秋缓步上前,恭敬的施了一礼,“谷大师安…”
“你…”
你不是说未时就能出香吗?
想质问穆婉秋,对上她一脸的娴静,谷琴的话卡在了喉间。
都知道出香的时辰只是个预估,众目睽睽之下,她这么问只是自取其辱,清了清嗓子,她优雅地问道,“人都聚满了,就等着白师傅的柏叶香呢…”和蔼地看着穆婉秋,“白师傅的柏叶香可有制好?”
“就快了…”穆婉秋歉意地福了福身,无意中正好挡在门口。
一阵烦躁,谷琴但觉胸口像塞了块棉絮,闷闷的。
咄咄地看着穆婉秋,她嘴唇蠕动,想训斥两句,余光瞧见身边的人越围越多,又强忍下心中的不快,“…白师傅可方便让我进去瞧瞧?”
“这…”穆婉秋一阵迟疑。
“…谷大师能亲临指导,是你的造化,你还推三阻四什么?”终于控制不住,傅菱语气异样的犀利。
香方是调香师的命根子,大师傅制香身边是不许近人的,可这位谷大师偏要进去看,偷艺不说偷艺,还美其名曰光临指导,这世道,真是…真是世风日下啊
都是调香师,听了这尖酸的语气,人群中已有人不平起来,可毕竟人家是名震大周、神一般的谷琴,还没有人敢对她不满,更不敢大声说出来,只小声议论着。
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嗡嗡声,谷琴不满地看了傅菱一眼。
傅菱忙向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来看看柏叶香制的怎样了?”强压着心口乱窜的一股戾气,谷琴用尽力和睦的声音说道,“如果…”
生怕穆婉秋借坡下驴,不让她进屋,“如果不方便就算了…”的话在谷琴嘴里打了几个滚,到底没有冒出来,紧抿着唇,她静静地看着穆婉秋。
露出一脸难色,穆婉秋犹豫了半天,才闪身让开门口,“谷大师请…”
看着谷琴和傅菱进去,其他人抬脚要跟,对上穆婉秋清冷冷的目光,又下意识地停在了那儿。
穆婉秋这才一把关上门。
“…什么味?”一脚迈进屋里,浓烈的酒气带着一股潮湿的闷香扑鼻而来,谷琴一把捂住鼻子,转身怒瞪着穆婉秋。
屋里没人,不用顾忌形象。
谷琴一直郁结在胸的一口闷气瞬间爆发出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布置(下)
“没有啊…”穆婉秋也跟着吸吸鼻子。
恍然不知谷琴已濒临暴怒边缘。
“明明就是满屋酒气” 傅菱刻薄地嚷道,“你酗酒啊”
说一个女子酗酒,在女子唯德的大周,无异于说她品行不端,扼杀了人家的前途,这要张扬出去,以后想嫁人,一个字,难
出乎意外,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穆婉秋神色从容,淡定如一潭幽深的水,仿佛傅菱刚刚那句足以让屋外所有人都能听见的毁了她一生前途的话说的不是她;又吸了吸鼻子,她轻笑起来,“我竟忘了,一直在屋里守着,我这鼻子都适应了…”嘻嘻笑着指着香罗里的柏叶,“忘了告诉您,这柏叶就是用酒浸的…”
见过笨人,就没见过这么笨的
给脸色看不出来也就罢了,竟连好坏话都听不出来,放在别人,只看她一个眼神不对,就溜溜地闭了嘴,可眼前这小姑娘,该说说,该笑笑,该做啥做啥,就像不知道自己的喜恶直接决定了她的命运似的
打出去的拳落在了棉花上,面对这样一个好似没有神经的人,谷琴打心底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郁结了满腔的不快想发发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胸口一起一伏的,她铁青着脸说不出话。
见谷琴不语,穆婉秋就低头翻弄柏叶,那样子很是精心,仿佛伺候襁褓中的婴儿。
谷琴腾地又升起一股怒火。
“…既要阴干,好好放着就是,你不停地翻什么?”总是行家,只一眼,谷琴见大毒的日头穆婉秋不把柏叶拿出去晒,就知道这柏叶香是需要阴干。
“还剩半个时辰,我怕来不及…看着大好的天,我本以为这香未时准好…” 穆婉秋拿着一把团扇不停地扇啊扇,她话锋一转,“谁知这屋子太不通透,加了两炉子火,满屋的潮气就是散不出去…”用手背擦擦汗,“急死人了”
用力吸吸鼻子,屋子里果然弥漫着一股湿乎乎的潮气,谷琴四处打量起来。
屋顶的天窗被开到最大,外面人山人海,任谁也会关上门,看了半天,谷琴也没找出穆婉秋有意拖延的半点证据,倒是满屋刺鼻的酒气熏得她几欲作呕。
“把门打开…”她冷冰冰地吩咐道。
傅菱一把推开门。
立即传来一阵喧闹,谷琴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呆
想起此来的目的,谷琴强忍着甩袖离开的冲动,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让心境平复下来,拿起一片柏叶细闻起来。
调香师的鼻子灵敏,最经不得这种猛然的刺激。
刚一进屋就被激了一下,又熏了半天,尤其刚刚又做了几个深呼吸,谷琴的鼻子早失灵了,加上被穆婉秋激的满腔怒火,心早就乱了,哪还能辨出绝世的好香?
闻了半天,就是一片普通的柏叶。
傅菱也没发现这酒泡的柏叶和树上的叶子有什么不同,拿着一片又看又闻折腾了大半天,只觉得周身都是浓烈的酒气,根本嗅不出一丝香气来,余光瞥见谷琴把柏叶扔了,忙也扔了,掏出帕子递上去。
“就开着门吧,闹就闹点,干的总快些…”谷琴接过帕子擦了擦手,语气出奇的平和。
穆婉秋应了声是。
“走吧…”谷琴把帕子扔给傅菱。
“谷大师…”快到门口,又被穆婉秋叫住,“会场有没有大扇?”
“怎么?”谷琴回过头。
“用大扇能快些…”穆婉秋使劲扇着团扇。
屋里这么潮,用什么扇子也没用
谷琴冷哼一声,扭头跨出门口。
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又回过头来,“白师傅需要什么,只管和衙役们说,一切都以能尽快出香为原则…”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清晰地飘入众人的耳朵。
哗…
话音一落,就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谷大师很看重白师傅啊…”
“那还用说,谷大师任人唯才…”
…
各种猜测和流言像长了翅膀,迅速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谷琴眼角眉梢都是笑,她优雅地朝等在门外的众人一挥手。
立即有衙役率先劈开一条路,众星捧月般护送着她匆匆离去。
一进休息室,傅菱就掩了门, “…师傅觉的那柏叶香如何?”转身倒了杯水递上去,“奴婢就没闻出有什么特别,根本没大公子说的那么玄奇,一定不是他要找的”
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谷琴手握茶杯沉吟不语。
“…师傅是担心一旦取消了她的资格会引起暴*?”
“一群无知百姓,能闹出什么大乱子” 谷琴冷哼一声。
“大师的意思…”傅菱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我听说姚大小姐对她很有成见?”
“今儿牵头闹事的就是姚记的人…”把穆婉秋和姚谨的恩怨说了,“…大公子还为她训斥过姚三爷呢”
“打听出她和大公子到底什么关系了?”谷琴皱皱眉。
“只说是朋友…”
“朋友…”谷琴眼底闪过一丝困惑:“…连三极调香师都不是,大公子为什么一定让我收了她?”
“奴婢不知…”傅菱小心翼翼地摇摇头,“也许是…想收了做妾…”沉默了片刻, “以前没注意,今儿细瞧之下,她的眼睛…”
那小姑娘的眼睛空灵纯净,正是黎君喜欢的那一类,话到嘴边,对上谷琴冰寒寡情的双眸,傅菱立即闭了嘴。
“…眼睛怎么了?”谷琴一哂,“不过遮了层黑纱,故作神秘罢了,麻雀就是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想起穆婉秋竟越了自己擅自宣传柏叶坊的事儿,谷琴一把将茶杯墩到桌上。
傅菱一哆嗦,“师傅…”
“你现在就去联络姚谨…”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谷琴招手叫过傅菱,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傅菱睁大了眼,“这…这能行吗?” 上午会场失控的场面又在眼前闪过,傅菱瞬间白了脸。
“没事…”谷琴狠狠地点点头,“让钱大人把衙役们都集中起来,有敢闹事者,就直接抓了…”她猛一拍桌子,“…就不信有不怕坐牢的”
想要说什么,对上谷琴寡情狠戾的一双眼,傅菱颤着声音应了声是,伸手推开门。
“那佛点头味真好…”
“是啊,听说后天柏叶坊开张了就有卖…”
“就十五了,今年去拜观音娘娘我说什么也拿佛点头去…”
“还用说,我也这么想的…”
…
门一被打开,门外嘈杂的议论声就清晰地传了进来,听着人们对佛点头的追捧,渐渐地,谷琴眼底蒙上了一层血色,她狠狠咬了咬牙:
黎君的朋友又如何?
朋友有远近,亲戚有厚薄,一切,都事在人为
那小姑娘身怀魏氏秘籍,她必须死
…
有谷琴的话,穆婉秋豪不费力的叫来了两个小厮,用薄纱把香罗遮了,让他们拿着大扇对着门窗使劲扇,很快,屋子就清爽起来。
搬了个小蹬坐在香罗旁,习习的清风中涌出阵阵幽香,穆婉秋惬意地笑了。
“好了…”摸摸薄纱下的柏叶都干了,穆婉秋叫住两个小厮,“你们去吧…”
“要不要小的帮着收…”放下大扇,小厮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从门外端进一个黑漆雕花秋梨木托盘。
“还要等会儿,你们先去吧…”
“…还要等?”两个小厮同时睁大了眼,目光紧紧地盯着漏壶,会台前早已人山人海,个个情绪激昂,就等着这一罗香呢,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卖命的帮着扇风。
这香再端不出去,会场就该激起暴*了
“要不…”小厮商量道,“白师傅先收了香过去,路上走慢些,风一吹就干透了…”
“不着急…”穆婉秋头也没抬。
“那…”两个小厮对视一眼,把托盘放在案上,“小的就守在门口,白师傅有事就喊一声…”临到门口又回过头,“白师傅也快些吧,外面的人都等着呢,晚了谷大师和殷会长都难做…。”语气中不无关心。
“谢谢小哥…”穆婉秋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小厮刚放下的黑漆雕花秋梨木托盘上,心一动,匆忙站起来,追上前喊道:
“小哥,等一等…”
…
历年斗香会在调香师制香、人们静等的空挡,都有聘琴师、香艺师、杂艺团轮流登台献艺表演,精彩胜过庙会,看热闹的人不会觉得烦闷就等到了斗香结果。
今天却不同,大约是被上午的热烈和混乱吓到了,香行会竟忘了安排表演,等的久了,渐渐地,人群失去了耐心,议论声越来越大:
“…评委怎么还不不出来?”
“还没到申时呢…”
“不知这柏叶香会是什么样子的,香不香?”
“…和烧火的树叶一样,远远地闻着就一股酒气”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穿透人群,回荡在会场上空。
“大约白师傅是觉得加了酒,好烧火吧”
人们哄堂大笑。
第一百一十四章阴谋(上)
大毒日头下,众人都等得心焦,眼见快到申时了,有人开始大声抱怨:“…都申时了,柏叶香怎么还没制好?”
跟着就有人起哄: “哪是没制好,是当缩头乌龟了”
“佛点头那么超卓,白师傅怎么会当缩头乌龟”
“…你才是缩头乌龟”有人直接开骂。
“他**的,谁骂的站出来…”刚刚的声音候地高了八度。
众人循声望去,是韩记原来的大师傅姬素。
姬素本就出身韩记,在韩记落魄时投靠了姚记,如今韩记摇身变成柏叶坊,眼见又要红火起来,她一定是嫉妒了
人群中一阵唏嘘,俱摇摇头,没人接话。
等了半天,见没人站出来,姬素索性跳到一个高台上:“大家说说,哪次斗香不是提前近半个时辰出香品?眼见就申时了,那柏叶香还没动静,白师傅不是做了缩头乌龟是什么?”又道,“她一定是听说有加赛,才谎称会做柏叶香,骗取参赛资格,目的就是想为柏叶坊推出佛点头”激动地挥着拳头,“她一定以为我们震撼于佛点头的超卓,就不会计较她的参赛资格了,想趁机浑水摸鱼…”高昂着头,“大家说,是不是…”
“是…”出乎意外,人群中竟真有人附和,而且不止一人,是几十人齐刷刷地喊。
所有的声音顿时一空,人们有些不知所措。
斗鸡似的,姬素胸堂挺的更直,“不是路师傅点破,以殷会长和谷大师仁慈的性子,上午就让她得逞了”情绪激昂,她脸涨的通红,“…现在一较起真来,她就害怕了,做缩头乌龟了…各位师傅,按说以佛点头的超卓,白师傅拿香品组第一也无可厚非,可是…”她话题一转,“果真如此,她的阴谋就得逞了不是不通人情,是我们坚决不能让这种诡诈小人得了志”
姬素长出了一口气,“所以,柏叶香结果出来,如果白师傅取得资格也就罢了,如果她没取得…我们绝不能心生同情,绝不能感情泛滥,绝不能让她拿了第一”拖长了声音,“大家都知道,这个白师傅就是一个杂工出身,靠偷艺摇身变成了大师傅对于这种无耻小人,我们绝不能姑息,绝不能容忍…绝不能让她扰乱了调香界的秩序”
一气呵成,姬素一番讲演说的慷慨激昂,人群中立即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穆婉秋的杂工出身早已不是秘密,见有人竟拿这说事儿,还得了这样激烈的回应,人群中就有人皱起了眉头,认真思索起来。
“姬师傅是不是搞错了,佛点头那么超绝,白师傅怎么会去偷手艺?”
“就是,姬师傅一定是搞错了”
“你才搞错了”姬素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反问道,“…佛点头这么好,白师傅为什么早不拿出来?”
就是,这么好的秘方,她怎么才拿出来?
一句话问正了,人群一阵沉寂。
“…兴许就是她才又偷了谁的秘方”沉寂中姬素又语气铿锵地蛊惑道,“当初她去姚记应聘,连菩提花和铃兰的香味都闻不出,香料都不认识…”把穆婉秋当初对香料一无所知的糗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大喊道,“在座有没有姚记的师傅,站出来说说是不是” 那激动劲就仿佛穆婉秋偷了她的秘方,**了她老娘。
“…是姬师傅说的一点不差” 话音一落,路红就站了出来,“我就是当初面试她的师傅…”
哄…
人群中响起一阵大笑,跟着口哨声,讥讽声接踵而来。
一时间,会场像开了锅,俨然变成了对穆婉秋的批斗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曾经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都翻倒了出来…
隐隐地,有人嗅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数千人的集会,正义总是有的,只听一个哄亮的声音高喊:“说佛点头是偷的,白师傅偷了谁的,站出来,当着大伙,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对质一下,别背后乱嚼舌头”
如静湖投石,人群立即又炸了锅。
“…就是,有能拿出证据来,这么背后诋毁算什么”
“怎么叫背后诋毁,我背着谁了…背着谁了?”音量太高,姬素声音都变了调。
见没人吱声,姬素更来了劲,“刚才谁说的,有能耐像我一样站出来,别和某些人似的做缩头乌龟”
“…不敢当着白师傅面说,你才做了缩头乌龟” 有人冷不丁大喊。
“谁,谁…”姬素立着两只三角眼,四处寻找,“有能站出来再说一遍”
“…你才是缩头乌龟”
人群中又有人重复了一遍。
姬素脸腾地涨的紫红,“是谁,有能站出来和老娘掐,背后捅刀子算什么能耐?”
“…被后捅刀子也是跟你学的”
哄,人群一阵爆笑。
姬素脸色由紫红变得青紫,“…是谁在背后装孙子”
“…你才是孙子”
…
转眼,争论变成了对骂,在太阳下站了几个时辰,大家本就心焦,一见了火星,顷刻间就变成了燎原大火,有人已经掳起了胳膊。
当当当…
一阵铜锣响起,紧接着,从会台两边嗖嗖嗖跑出两队皂衣衙役,手持水火棍,个个微风凛凛,瞬间就把会场围了起来。
都是普通百姓,哪见过这阵势,顿时傻了眼,有胆小的已经发出嘤嘤的哭声…
“大业香行会来朔阳选拔人才是我们的荣幸,本官在此代表一方百姓深表感谢…” 身穿绯袍的知府钱大人大腹便便地走上台来,他话题一转,“维护斗香会场治安也是本官义不容辞的责任,如有人敢借机闹事,休怪本官不讲情面”又说了些他执法如何如何严明、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等等,钱大人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语气铿锵地说道:“…有本官在,绝不容许诡诈小人在此猖狂”
众人一哆嗦,纷纷想起姬素先前慷慨陈词地说穆婉秋是诡诈小人的话,一瞬间,人们明白了什么。
看看斗胜的雄鸡般高昂着头的姬素,又看看台上一脸正气威风凛凛的钱大人,刚刚还替穆婉秋打抱不平的人都自觉的闭了嘴,有胆小的已悄悄地退出了会场…
正义,在绝对的力量和权势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见人群安静下来,钱大人满意地点点头,朝身后一摆手。
立即有小吏搬过一把太师椅,摆在台子正中央。
端坐在太师椅上,钱大人接过管事递上的茶水,打开盖轻轻地拨弄着浮茶叶。
诺大的会场静的出奇,诡异的出奇。
申时整,殷会长、谷琴等十几个评委陆续进入会场。
“…柏叶香还没送上来?”环顾了一圈,谷琴开口问道,清亮的声音引起一波骚动,随即就静了下去。
“还没制好…”有小厮上前回禀。
“去催催…”谷琴语气中透着股少有的不耐。
殷会长跟着就皱了皱眉。
小厮应了一声,转身走下台去。
申时一刻,端坐在台上的钱大人恹恹欲睡,沉寂的台下又响起一阵嗡嗡声。
“再催…”殷会长皱皱眉。
“还催什么,一定是不敢来了…”姬素高声说道,“殷会长直接宣布结果吧”语气极为嚣张。
众人一惊,纷纷看向钱大人;仿佛睡着了,钱大人眼皮都没睁。
不满声就更大了起来,齐刷刷的:“柏叶香制不出来了,殷会长宣布结果吧…”
“…取消了白师傅的资格”
“…取消了白师傅的资格”
…
“静一静,静一静…”殷会长起身朝众人拍拍手,语气极为和蔼,“请大家再耐心等一等,小厮已经去催了,说是马上就好…”他话题一转,“大家放心,本会评委一定会秉公执法,如白师傅的柏叶香不符合要求,本会长一定会当众宣布解除她的参赛资格并将其交由官府治罪,绝不偱私”洪亮的声音铿锵有力。
台下顿时发出一阵嗡嗡声。
“…这太不公平了,那佛点头的超卓有目共睹,大会斗的评的是香,不是人”台下有人高喊。
多年来,只有前一百名才有资格斗香的这条规矩,扼杀了许多临场发挥不好的大师傅,许多人都感到第一名的香还不如自己的好,奈何他们第一场就失去了资格
此时此刻,见到这么好的香,只因一个资格问题,就要被生生扼杀,直令许多人痛心疾首,一时间都想起自己曾经失去资格时的委屈。
先前还不敢吱声,见有人喊出来,就都跟着附和起来,纷纷要求香行会取消只有前一百名才有资格斗香的规矩。
钱大人候地睁开眼睛,两眼射出两道寒光,犀利地看着台下众人。
“威…武…”
二百多名衙役瞬间也挺直了身子,高高举起了手里的水火棍。
不满声戛然而止,前边的人纷纷向后退去,涌起一阵人潮,好半天才消减下去,会场又恢复了先前的沉寂。
仿佛空谷荒茔。
钱大人又闭上了眼睛。
嘴角微动,谷琴唇边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统一了众人的思想,剩下的,就看她的了。
就算那酒浸的柏叶是绝世好香,有她这个超级评委在,也能让它变成一片烂树叶
第一百一十五章阴谋(下)
第二更~~~
“来了,来了…白师傅来了…”
会场左端一阵骚乱,有人小声喊道。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小道,由两个小厮引着,穆婉秋端着一个圆形陶瓷盆缓缓地走了进来。
“白师傅…”傅菱远远地迎上来,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请借一步说话…”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在外人眼里,她正引穆婉秋去侧面的台阶。
略一犹豫,穆婉秋抬脚跟了上去。
来的会场侧面台阶旁的一个死角,傅菱挥手打发了跟在穆婉秋身边的小厮。
“白师傅…”她低低叫了一声,犹豫着怎么开口。
沉静地看着她,穆婉秋心思电转,“不让从前面登台,她把我引这儿来干什么?”
“…不知白师傅是否听到殷会长刚刚的话?”
刚刚就在会场外缘,殷会长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傅菱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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