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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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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过丢了面子,总有一天我让你跪着求我
暗暗呼出一口气,谷琴站起身来,大度地朝傅菱摆摆手让她退开,“阿秋没错,是我爱才心切了…”朝众人一福身,“我和爱徒有点误会,让各位见笑了…”遗憾地转向穆婉秋,“既然阿秋的秘方不能保证黎家专供,那么,我先前答应的事儿也就不能作数了,嗯…”她凝眉沉思,“阿秋再换一个条件吧。”
哄,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就是谷琴啊,可以伸,可以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听着耳边爆竹般的掌声,穆婉秋暗叹一声,她这是打定主意要带我去大业了。
形式逼人,谷琴当众低了头,她再搅乱,那就是矫情。
既然改变不了,那么就接受好了,前世那风霜刀剑的日子都受过来了,五年不过弹指一挥,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穆婉秋神态从容地说道,“如果谷大师能保证我的秘方专供柏叶坊,我去黎家的酬金就随谷大师定吧…”
专供柏叶坊?
那她聘她去黎家干什么?
谷琴紧紧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发出不雅的声音,慢慢地沉下心来,她细一琢磨,穆婉秋这话说的及有水准,她一时还真无法回答。
不同意吧,就说明自己先前的话都是虚的,她不是爱惜人才,是眼红人家的秘方,如果私下谈也就罢了,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意了吧,怕是整个大周也没有哪个东家会答应这种条件,这不亚于明晃晃地给自己脑门上贴了个白痴的标签。
谷琴很后悔自己刚刚的故作姿态,原以为她一个小杂工不会有什么大志气,正好让众人看看她的穷酸样和自己的大度。
谁知,损兵折将的竟是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专供柏叶坊呢?”心里后悔不绝,谷琴喃喃地问道。
“这…”
穆婉秋一阵犹豫,柏叶坊就是她的,当然要专供了,难道还让财大气粗的黎家在朔阳再开一个香坊,用她的香方把柏叶坊挤垮不成
可是,这话当众是说不出口的。
略一犹豫,穆婉秋随口说道: “…我们签了契约。”
签了契约?
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谷琴也是一怔,一低头,目光正落在穆婉秋的契约上,她心一动,这不是一女二嫁吗?
一瞬间,谷琴感到她浑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使劲抓着桌角,才没让自己跳起来。
“原来是这样…” 谷琴极力压抑着心头泛起的一阵狂喜,“要不…这件事我跟黎家商量了再定?”商量语气极为温柔。
“好…”穆婉秋点点头。
嘴角微动,谷琴露出一丝阴森森的冷笑。
…
“…阿秋怎么竟跟黎家签了契约?” 穆婉秋正要上车,孙快手从后面追了上来。
“大叔…”穆婉秋松开马车。
“孙师傅好…”李老汉也上前拱手。
“难怪好几天看不着,原来你老小子竟去柏叶坊发财了…”孙快手狠狠地捶了李老汉一拳。
闷哼一声,李老汉嘿嘿地笑。
“别光笑,同在一个屋檐下,你可得照顾好阿秋…”孙快手快人快语地嘱咐道。
“大叔放心,李叔李婶待我像亲女儿…”
“这就好…”孙快手点点头,“对了,阿秋,你怎么跟两家都签了约?”
两家?
好一会,穆婉秋才回过味来,就把当初没钱报名的事儿说了, “当时没钱,现在后悔也晚了…”
“原来是这样…” 孙快手恍然大悟,“你当初也是没办法…”他话题一转,“不是大叔说你,你就是太年轻了,没经验,不管怎样,既然已和黎家签了约,你就不该再去柏叶坊。”
“…为什么?”穆婉秋一怔。
“你真不知道?”
“…怎么?”穆婉秋摇摇头,柏叶坊就是她的,她当然要在柏叶坊做了,和黎家签了约,她也没打算毁约啊,这有什么不对?
“…那你懂不懂什么叫一女二嫁?”
“…一女二嫁?”穆婉秋一惊,“大叔是说…”
“对,就是这个意思”孙快手点点头,“统共就一个闺女,许给了两家,你说,这能不打翻天吗?”
“大叔的意思是…”穆婉秋擦擦汗,“…香行会会出头管这事儿?”
“不只香行会…”孙快手摇头叹息,“黑一黑,两个东家就会联合起来去官府告你个欺诈的罪,你就擎等着坐牢吧。”
“哦…”穆婉秋无意识地点点头。
难怪谷琴骤听她和柏叶坊签了约,会激动成那样,像憋了泡屎拉不出来似的,原来如此。
“阿秋…”孙快手担忧地叫了一声,“黎家人怎样咱不知道,听大叔一句劝,那谷大师绝不是咱们这种人惹得起的,趁没人想起这事儿,你快回去和黑公子商量商量,好歹解除了契约,咱手艺人天生就是干活的命,在哪儿都一样,可千万别为了这几两银子惹上官司…”压低了声音,“那官府,黑着呢…你没听市面上怎么说,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叹息一声,“咱没银子啊,这官司打不起,更别说你现在还没理呢。”
“谢谢大叔,不是您提醒,我还真不知道有这规矩…” 穆婉秋拉住要开口的李老汉,“大叔放心,我就回去和黑公子商量…”
瞧见有人往这边看,孙快手忙打起车帘,“阿秋快上车,晚一晚又该被围了…”她现在可是名人。
穆婉秋轻快地应了一声,马车刚动,想起什么,穆婉秋又撩起车帘,叫住已走出老远的孙快手,“大叔…”
“什么事?”孙快手回过头。
“大叔想不想去柏叶坊?”驱车来到孙快手跟前,“黑公子人很大气,工钱一定比李记高…”李老汉虽然忠厚踏实,可人太蔫,撑不起门面,她要去大业,还真需要一个像孙快手这样,为人仗义又有气场的人坐镇。
微一怔神,孙快手哈哈大笑,“阿秋,好样的”他笑的鼻子有些发酸,“发财了竟不忘了你大叔。”
李老汉也跟着闷声地笑。
“…那大叔是应下了?”穆婉秋欣喜笑道。
笑声一敛,孙快手摇摇头,“就怕黑公子雇不起我喽”
“大叔想要多少工钱?”穆婉秋笑问。
她是打算给他分红利的,怎么会怕雇不起
“工钱是小,你大叔人老了,不值钱…”孙快手摇摇头,神色一黯,“是那赔付,黑公子未必能拿得起。”
“…赔付?”穆婉秋摸摸身边的一百两银元宝,“…大叔的契约不就剩三个月了吗?”
孙快手的工钱是每月十两,三个月三十两,十倍是三百两,加上杂七杂八的,也不过四百两银子。
四百两是天价,要是七天前穆婉秋想都不敢想,现在她不怕了,她相信,柏叶坊一开张准是个满堂红
攥了银子,她别的都不做,首先给三妮儿和孙快手“赎身”。
“…三个月?”孙快手一怔,“…谁说的?”
“…不是吗?”穆婉秋看像李老汉,她特意让锁子娘打听的。
“是内人听弟妇说的…”李老汉也满脸疑惑,“难道不是?”
“嗨…”孙快手叹了口气,“那是几天前吧?”
“对…对…”李老汉连连点头。
“变喽…”孙快手摇摇头,“我才和东家续了八年的契约。”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下聘(上)
“…续约?” 穆婉秋猛抬起头,“大叔为何不等斗香赛结束之后?”
李记的东家太刻薄,孙快手偶尔也流露出想换东家的心思,他手艺好,这次又拿了第三,契约还剩三个月,这么优越的条件连她这个穷人都动了心,别说那些有名的大香料行了。
他何必一定要匆匆地在斗香会前签呢?
而且一续就是八年
“…东家怕我跑了。”孙快手言不由衷地笑了笑,沧桑的眼底满是苦涩。
“…怕你跑了?”李老汉一怔,他记的东家不是特别得意孙快手,嫌他性子刚,竟为香工说话,“东家给你长工钱了?”
孙快手干笑两声,岔开话道,“阿秋的心意我领了,你可千万别跟黑公子提这事儿,讨不了好去。”
“大叔…”
“家里有事,我先走了…”不等穆婉秋再说,孙快手打了招呼,匆匆地走了。
“大叔续约一定有什么隐衷…”望着他萧瑟的背影,穆婉秋自言自语。
“要不…”李老汉犹豫道,“我晚上去打听打听?”
“算了…”穆婉秋摇摇头,“那么要强的人,你问了,他也不会说的…”放下车帘,穆婉秋眼里现出一丝迷惘,“…八年,八年零三个月就是九十九个月,每月十两,十倍的赔付就是九千九百两…我去哪弄那么多银子?”
正思量着,马车停了下来,“…叔儿,怎么了?”穆婉秋撩起车帘,一抬眼,正瞧见前面两辆华丽的马车横在路上。
“阿秋先坐着,我去看看…”李老汉挂了马鞭,翻身跳下马车。
正要点头,穆婉秋一眼瞧见路旁的榕树下一袭炫紫的衣衫,忙叫李老汉,“大叔,我去吧…”
“阿秋…”她现在是名人,一露头就有可能被围堵,李老汉叫了一声,正要阻止,穆婉秋已跳下马车。
“公子安…”缓步来到榕树下,穆婉秋朝正背对着她,仰头看着树上的鸟儿的黄埔玉轻轻一福身。
“噢,是白姑娘…” 黄埔玉转过身,恍然才看到她, “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
有缘?
明明是他堵了自己的路,竟说是有缘,前一世怎么从没发现他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对上黄埔玉一脸惊喜的表情,穆婉秋哭笑不得,“…前面的马车可是公子的?”又道,“…我能否借路过去。”
“车轮坏了,正在修,耽误白姑娘赶路了…”扭头看了一眼,黄埔玉解释道。
扭过头,穆婉秋才注意到前一辆马车的车夫正满头大汗地趴在车底。
不会吧。
车坏了,完全可以到赶路边去修,这位倒好,两辆车都赌在了路当中,也不怕行人恼了,一人一脚把他给灭了。
心里好笑,穆婉秋微微一福身,“既然公子要修车,我绕道好了…”转身就往回走。
黄埔玉神色一僵,狭长的眸子随即闪出一道光彩,他一闪身,转到穆婉秋身前,“…相见即是缘,白姑娘怎么不问我姓什么?”又道,“还是白姑娘早就认识我?”潜意识里,他和穆婉秋一定在哪儿见过,只是他不记得了。
从第一面,他就觉的眼前这小姑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萍水相逢,何来有缘…”穆婉秋淡然一笑,“…公子贵姓。”
茫然地看着穆婉秋,半晌,黄埔玉才回过神来,“我姓黄埔,单字一玉,白姑娘叫我玉大哥就好。”
“原来是黄埔公子…”穆婉秋微微一福,“…黄埔公子无事,我告辞了。”柏叶坊明天开张,她忙着呢。
说了要走,可黄埔玉就像没听见,手打折扇逍遥地屹在那里不动弹。
穆婉秋就皱皱眉。
“公子,马车修好了…”正僵着,车夫过来回道。
黄埔玉收了折扇,朝穆婉秋一拱手,“白师傅妙手神技,令人敬仰,可否借一步说话。”抬手请她上前面的马车。
“这…”
这些人想尽办法约她会谈,无非都是为了秘方,她实在没精力应酬,只是,这黄埔玉前世对她总是有恩,这一世,如果能在生意上帮他一把,也算是还了前世的一份情,无奈,柏叶坊开业在即,她的确很忙。
正犹豫着怎么拒绝,一眼扫见傅菱姚谨带着一群人匆匆朝这面赶来,她心一动,就点点头,“黄埔公子盛情我却之不恭,叨扰了…”回头吩咐李老汉,“…大叔先回去吧。”
才得罪了谷琴,她急需借势壮己,相信谷琴知道她和黄埔家有联系,总会投鼠忌器吧。
见她答应了,黄埔玉神色一轻,亲自给她打起车帘,“白姑娘,请…”
猛地站住,眼睁睁地看着黄埔玉温文有礼地扶穆婉秋上车,姚谨狠狠地一挥拳,“…又让她逃了”
望着缓缓而去的马车,傅菱眼里掠过一抹深思,“那人好像是黄埔家的世子…”
黄埔家身为大周四大望族之一,财力背景甚至比柳家还厚,仅次于黎家,穆婉秋怎么会认识他?
这个消息,得赶紧回去告诉师父。
…
“…什么?”如被火燎了屁股,听姚世兴说请了媒婆,姚夫人嗷的跳起来,“你竟想让武儿娶白师傅”
那个低贱的杂工,怎么配她的武儿
姚世兴脸色一变,“夫人”他挥手打发了满地的奴才,
察觉失态,姚夫人又坐回来。
“她已经是谷大师的爱徒了…”姚世兴叹息道。
姚夫人声音软了下来:“可是…”
可是,她毕竟是匠人啊。
调香师属匠籍,和三班衙役、戏子一样,是贱籍,这样的身份,做个滕妾都是高抬了。
“要不,就让武儿纳她做贵妾?”姚夫人斟了杯茶递上前,商量道。
“她心高着呢…”想起穆婉秋竟想要黎记的一份红利,姚世兴摇摇头, “…连殷会长都打算聘她做朔阳香行会副会长呢。”
这个姚夫人也听过,就皱了皱眉,“武儿总是嫡子…”娶个匠人做妻,传出去,这让她的脸往哪搁?
“夫人此言差异…”姚世兴摇摇头,“她身怀秘技,武儿又得罪了她,这是唯一补救的方法了…”。
“…不就是一个柏叶香吗?”她姚家还不差。
“柏叶坊一开张,每天不到中午香品就售卖一空”叹了口气,“…开业不过三天,听说连韩长生积压的那些陈料都被她折腾出去了,这叫什么?”他咬牙瞪眼,“日进斗金”重复了一遍,“你知道吗,这叫日…进…斗…金”擦擦汗,“姚记啥时这么辉煌过?”
姚夫人一哂,“…再辉煌,也是一时”
姚世兴一瞪眼,“你说,谷大师为啥收她为徒,殷会长为啥许诺她做副会长?黑公子为啥让她在柏叶坊说一不二”向前探探身,“你说为什么?”
姚夫人向后缩了缩身子,“…为什么?”
“…还不都眼红她手里的东西”
“…不就是秘方吗?”姚夫人斜了他一眼, “…姚记还缺这个?巴巴地拿儿子去换”声音不自觉高起来。
姚世兴脸色一黑,“…你懂个屁?”见姚夫人红了眼,又软下来,“单为一个秘方,姚记还犯不着眼红”
“那你还抢…”姚夫人小声嘟囔道。
“魏氏秘籍现世了” 探过身来,姚世兴压低了声音,“柏叶香正有魏氏之风…”
“老爷怀疑…”早就听说了这个传言,姚夫人身子一震,随即摇摇头,“…怎么可能?”又道,“真落她手里,不早发达了?”
“就算是绝世秘术,也得有人教”姚世兴腾地做直身子, “你也知道那白师傅不懂香,她又不想这秘术让别人知道,自然…”
姚夫人瞬间醒悟过来,“老爷说的对,她连香料都不认识就能调出这么神奇的香,一定是得了秘籍…”越想越对,“都说那佛点头和柏叶香有魏氏之风…”她忽然大叫,“老爷…”
能得到这绝世的秘籍,就算是再赔上一个儿子也值
只是,有虎视眈眈的谷琴和老谋深算的殷会长,这样的好事能落她们头上吗?
姚世兴阴森森冷笑几声,“…师徒虽近,总隔了一层,这世上欺师灭祖的事儿还少了?”又道,“许以权贵,只是交易而已,那就更没谱了,放眼整个大周,有几个人飞黄腾达了,会记得自己当年的领路人?”哼了一声,“都恨不能杀了冷清,好千方百计地瞒住当年贫寒落魄的糗事…”得意地迷起眼,“只有这夫妻才最牢靠,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进了我姚家门,她这一辈子生是我姚家人,死是我姚家的鬼,还怕那秘方不是咱们的”
姚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的身份…”
“夫人不称心,等秘籍到手,大可再给武儿娶个平妻进们…”
姚夫人顿时眉开眼笑,“妾身这就去和武儿说…”她站起身来,忽又停住,“我们娶了她,那谷大师…”
谷琴外表和善,内心奸诈狠辣,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能这么轻易放手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下聘(下)
第二更~~
“…连殷会长都出手了,我们怕什么”姚世兴冷哼一声,“明也是夺,暗也是争,这就看各自的手段了…”他洋洋自得地一缕胡子, “我这招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说道最后,姚世兴竟唱起了俚曲,起身逗弄着窗前的画眉鸟。
“…看把你美的”姚夫人啐了一口,正要往外走,紫鹃敲门进来回道:“老爷,太太,牙行的孙妈求见…”
孙妈就是受姚世兴之托,去柏叶坊说媒的媒婆,听了这话,姚夫人眼前一亮,“快请…”
“这个挨千杀的…”人没到,孙妈那刺耳的破锣声就传了进来,“姚老爷,你可得为老婆子做主啊”
“孙妈快坐,有话慢说…”姚夫人和姚世兴都是一怔,相互对望了眼,姚夫人吩咐紫鹃,“快给孙妈上茶…”
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茶,孙妈才透出一口气,“姚老爷的这门喜事是不成喽…”嘲弄地撇撇嘴,“这不,刚进门,我屁股还没坐热就给人家轰出来了…” 想起被镖师硬拖出了大门,孙妈牙齿咬的咯咯地响。
看着孙**嘴一张一翕,姚世兴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额头青筋暴起,他猛一拍桌子, “…真是穷人咋富,不知天高地厚”
…
“…奇怪,这柏叶不是天然的香料,本身又没味道,她是怎么炮制的?”把手里一枚柏叶几乎揉烂了,谷琴嘴里自言自语,“怎么就变成了奇妙的香…”
傅菱端了盘蜂蜜桂花莲子糕推门进来,“大师尝尝,新出炉的莲子糕…”把托盘放在案头。
“…黑木还没露面?” 头也没抬,谷琴细心地用揉碎的柏叶香沫在熏香炉里打香印。
“没有…”傅菱摇摇头,“奴婢遣了人十二个时辰盯着在柏叶坊,黑公子自开业那天一早带人放了鞭炮,揭了牌匾后,至今没露面,里里外外都是白师傅打点…”想起什么,又补充道,“风传朔阳的柏叶都被采净了,柏叶价格疯涨,他带人去外县收柏叶了…”
“…放屁”听穆婉秋竟被如此重用,又想起柏叶坊的红火,谷琴没由来的一怒,她猛把香炉推道一边,抬起头来,“柏叶满山都是,当柴火几世都烧不完,统共就她一个作坊出香,每天也不过一两千斤,才几天的功夫,就采光了”
“是,是,这一定是谁在造谣…”傅菱连连点头,她不知所措道,“奴婢这就遣人去查查…”
这谣言与她谷琴何**去查个什么劲?
皱眉看着傅菱,谷琴脸色越发青黑,她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愚笨了?
“不用,你派人盯紧了就是,他一露面就速来禀报…”有黄埔玉撑腰,想要以欺诈之名治穆婉秋的罪,还必须说服这个黑木和她联合,想起这个,谷琴又抬起头,正要说话,小丫鬟敲门进来回话, “姚老爷和姚大小姐求见…”
谷琴皱皱眉,“…就说我没在。”想了想,又叫住转身要走的小丫鬟,“…请他们进来吧,”
“…素闻谷大师喜欢字画,老夫和人斗香偶得一幅曲水流觥图,不成敬意,还往谷大师笑纳。”落坐后,姚世兴把一幅三尺长的卷轴在谷琴面前徐徐打开。
竟是史冥先生的真迹,价值万金,傅菱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他真舍得…”
收藏字画,谷琴不过是图一个“雅”字,出身匠户,又想跻身上流社会,谷琴生怕人家说她是个俗物,才在屋里挂满了这些“雅致”的东西。
可毕竟不是丹青中人,又不肯踏下心来研究,无论收藏了多少,谷琴对这些字画,还是只限于看一个热闹,骤见这副曲水流觥图,她觉得很顺眼,至少画面不像有些价值不菲的大家作品那样,什么写意抒情的,就是一句话,稀奇古怪地难看,让她担了人情不说,还挂在这里碍眼。
这副不错,有山有水的,替换了对面墙上那幅丑陋的老牛图,至少每天对着能舒服些,这样想着,她心情顿时舒坦了不少,抬头看向静静地坐在一边的姚谨,“…这就是贵千金?”把卷轴递给傅菱。
“谷大师安…”姚谨连忙起身又给她施了一礼。
“…这竟是史冥先生的真迹” 傅菱上前接过卷轴,佯呼道,“…姚老爷太破费了,这怎么使不得”
“使得,使得…”姚世兴哈哈大笑,“老夫不过斗香赢得彩头,谷大师千万别客气。”
傅菱趁势贴着谷琴耳边低声道,“这副画是史冥先生的真迹,价值万金,为筹备英王寿礼,柳大小姐曾重金悬赏过的…”顺手将姚谨的资料放到谷琴眼前。
谷琴身子一颤,她强压着砰砰乱跳的心,淡淡地说道,“姚老爷言过了。”目光落在姚谨的资料上,嘴里念道,“姚谨,闻香第二名,炮制甲香排名第八十七,炮制檀香…综合得分,第二十一名…”点点头,“嗯,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成绩,很好…”
姚世兴偷偷擦汗,暗道,“幸亏选了这副真迹,否则还真未必能入她的眼。”
谷大师竟连她单场的名次都记住了
姚谨兴奋的小脸涨红:“谢谢大师评点…”
“是颗苗子,大公子也曾提过你…”
“…小女蠢笨无知,冲撞了大师的爱徒,还请大师多多包涵。”姚世兴趁势说道,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爱徒?
得罪了她哪个徒弟?
谷琴茫然地看了姚谨一眼。
“姚大小姐不知您已收了白师傅为徒,以前和她多有摩擦…”傅菱解释道。
“哦…”醒悟过来,谷琴皱皱眉,“都是师姊妹的,信念不同,有些摩擦也是常事儿,姚老爷过滤了。”
谷大师这是同意收她为徒了
姚谨兴奋的两眼放光。
“瑾儿还不谢谢师父…”姚世兴趁势说道。
“要做我的徒弟,就得对我的话言听计从…”谷琴开口道。
“…瑾儿一定听话”姚谨举手发誓。
“嗯…”谷琴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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