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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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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闻言怔忪,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茶盖,清脆叮咚的瓷器声在这安静的厅堂中显得格外响亮,宋姨娘垂着头跪在地上,一时间厅堂里静默起来。
安宁没想到宋姨娘竟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真说起来,安宁也无从反驳,如今不同以往,十几年夫妻感情,细水长流还有几个孩子在。说到底安宁毕竟不是原本,芯子也变了,对前尘做不到‘前世种种,譬如昨日死’,对现世又做不到那妻贤大度,封建思想无法彻底融入,所以当初宋姨娘主动说出要留守扬州,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如今说起让宋姨娘回京都,不过是看在张玫的份上,一时有些心软罢了,若是真这般,安宁还不知该如何呢……
安宁半晌没言语,久到宋姨娘都以为她不会开口了,安宁才开口道:“你先起来罢,我没质疑你的意思,倒是我的不是了……”
宋姨娘没想到安宁会这般给她道歉,有些诧异,忙道:“太太哪里的话,向太太这般仁厚和善的,便是少见了。”
宋姨娘是家生子,因少时伺候在张母跟前比旁的仆妇多了几分见识,再者比安宁经历、见识这后院争斗多得多。像张母这一辈的,张父风/流多情,一屋子姨娘通房,然而张致远愣是一个庶子兄弟都没有的,可见后宅争斗之激烈。等到张父去世,这些没有生养的姨娘要么送到家庙里去,要么留在苏州老宅。不说家庙的清苦,单苏州老宅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等到张致远娶了陈氏为妻,陈氏的手段比张母更加高超,连张母明知道陈氏做手脚,都抓不到陈氏的把柄,并且十几年也只陈氏肚子有动静,就可见一斑了。不过宋姨娘见识多,还能抓着陈氏病重的空档,有了身孕且成功生下张玫,可见宋姨娘并不是吃素的。后宅争斗的手段见识的多了,然而等到安宁嫁到张家,宋姨娘最开始并非没有争宠的心思,毕竟阖府除了大姑娘,老爷膝下也只有二姑娘,有孩子在便是能分了老爷的心思。
然而事实证明,所有人都小看了这位继室太太,不管其他人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反而是独立风中屹然不倒,鹬蚌相争最后只太太渔翁得利。没使什么阴私手段不假,然而这什么‘仁厚和善’却是更高明罢了,然而到现在,从自己的女儿身上所见所闻,宋姨娘也没想到有一天也由衷得将这个词用在安宁身上……
安宁也拿不准宋姨娘说话是讽刺还是真心,或是其他,便当这是奉承,笑道:“既然是说开了,我也不矫情了,等玫儿出嫁时便接了你来都城,毕竟你是玫儿的姨娘。”
宋姨娘一怔,这回儿真是激动了,眼圈红了,攥着帕子哽咽道:“如此我便承了太太这天大的恩情了!”心里绕到当初张母留给她那一万两银票上,蠕动了几下嘴唇,到底没说出来。不过心里始终疑惑,安宁到底知不知道当初张母私下留银子的事,毕竟老太太没将私房留给老爷,反而是给了太太,库银什么的都有记录,不可能太太不知道,宋姨娘心里打鼓,正这会儿软团子醒了,每日一嗷开始了,安宁没心思和宋姨娘说话,挥手让宋姨娘退下了。
第三百四一章 媳妇难为
宋姨娘走出桂院,才感觉到里衣里阵阵湿意,回到小院里,张玫回头来看她。宋姨娘让红玉倒茶上来,拉着张玫的手,张玫见宋姨娘眼圈红红的,不由诧异道:“姨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太太……”
宋姨娘看着出落的清秀客人的张玫,笑道:“可是胡说,姨娘这是高兴的,听你身边的丫头说你忙着绣那喜上眉梢的插屏芯子,怎才到家也不多休息休息?别累着了,仔细眼睛。”
张玫笑道:“船上无事,那插屏芯子也就落了尾了,再说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没那整日不停地做衣裳鞋袜的,何况若是活计都由我们做了,家里养的针线上人,身边的丫鬟们让她们做什么?不免失了体统,纵使闲暇绣个荷包、香袋的,身边的人还大惊小怪呢,即便是正经的衣裳鞋袜倒也基本上是长辈寿日,做上一两件以表孝心的。”说着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接过两色针线,递给宋姨娘。
虽然女子要以女红针黹为紧要,但像大户人家皆有针线上人,不然也有身边丫鬟们,张玫如今绣插屏芯子也不过是快要及笄之年,总有几件代表作,多了也没了。就是安宁做衣裳鞋袜,基本上都是给张致远还有孩子们做,多的也是没有的,虽然所受的教育如此,可是谁也没有把它当作生说首要之重。
宋姨娘见她送上的绣活儿精致的很,笑笑道:“我的玫儿长大了,心灵手巧的紧呢。”因与张玫有些私房话要说。红玉便带着屋里的丫鬟走到门外守着门。
“虽说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只不过张家本就四代列侯,虽然到了你父亲这一辈中没了爵位。却是科举出身,一路升迁,如今更是到了一品大员的位置。而老爷太太给你定的人家虽说亦是书香门第。如今看起来并不比张家有底气,即便是养在嫡母身边的庶子,终究是没有嫡子来的有底气些。不过这样倒正好,你是庶女,不像大姑娘虽然没了生母,但也是占着嫡女的身份。虽说你和你兄弟感情不错,但是到底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因而端看你的亲事,便是不错的了,你的出身,娘家上下都会高看你一眼,不过倒是因为你们俩皆为庶。虽说会高看,但也不会多防着你们,这样你们的日子倒是舒服。”
“还有嫁妆的事,都说做姑娘尊贵,做媳妇难为,世人都认准了这么个理:假若嫁妆丰厚,吃穿用度都不沾婆家的,说话也硬气些,就是妯娌之间。也因为嫁妆要分出高低立下来,那少的,少不得要受些闲气,姨娘是舍不得你将来受委屈。姨娘在这后宅生存,比你清楚得多了。太太给你预备嫁妆……再说太太膝下四个儿子,总不能将家产舍给姑娘。不提哥儿们考虑……”
张玫原本听得入神,乍听宋姨娘提起来,羞涩的低下头来,道:“姨娘不必担忧,父亲虽不如疼爱大姐姐那般疼爱我,但太太是和善的人,待我和大姐姐一视同仁,我在家里,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衣食住行皆和大姐姐比肩,再者当初教导大姐姐的罗嬷嬷,在大姐姐出嫁时被太太恳请留在家里接着教导我。和我有来往的那些姑娘们,说起这点子来都很羡慕我呢。而且这两年太太时常把我带在身边,教导我如何理家、宴客、节礼应酬等,就是太太出门,也时常把我带在身边的。大姐姐出嫁时足有一百零八抬嫁妆呢,听丫头们讲太太私下给的私房也甚是丰厚,想来等我…时,也不会少呢……”
“和善的人?”宋姨娘觉得好笑,先前她还在安宁跟前奉承她是个仁厚和善的,没想到玫儿也这般认为,不过听她娓娓道来,太太确实没有苛待玫儿,甚至比绝大多数主母强多了。宋姨娘伸手扶上张玫的头,道:“没有嫌嫁妆的多的……”说着转了话题道:“太太可说要停留多长时间了?”
“太太没说,原外祖母病了,昨日见了不像是大病,再说了大弟弟和二弟弟只有一个月的援衣假,再怎么也不会耽搁了他们的学业的。许得多停留些日子,正好我也可以陪陪姨娘,我可是想姨娘想的紧呢。”张玫揽着宋姨娘的胳膊撒娇道,宋姨娘抚着她的头笑得温柔。
安宁名义上去安家给安夫人侍疾,实际上也是打个幌子,毕竟对外安夫人是声称病重,没两天安夫人做出了决议。让安和纳了文佩做姨娘,借口是‘给安夫人冲喜’,毕竟这件事本身就不光彩,而且不管如何,文佩肚子里怀着安和的血脉,然而文佩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安家几个主子不喜,安和更是不待见她。
安夫人娘家人来闹,文佩娘家不知其中原委,狮子大张口的明码标价的要多少聘礼,还有非得说文佩怎么也是安夫人的内侄女,正正经经清白官宦的姑娘家,怎么也得是个平妻,再不济也得是二房!可把安夫人肺管子都气炸了,且不说聘礼的事,那所谓‘平妻’,只是商贾人家才有的,一般是老爷行商在外,嫡妻不跟随才提拔一个姨娘做平妻好管理老爷身边的事务,在这些官宦人家说出“平妻”来只会招来嗤笑。
还有文佩若是正经清白的姑娘,怎么能做出那般勾/引爷们儿的下/作事来,而且还是个心大的,这都怀孕瞒不住了才说出来!若不是碍于安家的名声,打死了才算解恨罢!不说平妻、二房,给她个姨娘名头还是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不过归根到底文佩娘家也就是安宁舅家闹腾,不过是想要钱罢了,安家不想事情闹大,主要是文佩的肚子已经三个月了,再晚可就显怀了,花钱消灾,文佩娘家得了银钱美滋滋的离开了。过两日,文佩被一顶粉色的小轿悄无声息的从角门抬进了安府,娘家好歹还有些心,给置办了十六抬嫁妆,这嫁妆还抵不上安家堵给娘家的三分之一,陪嫁的丫鬟一个没有。安家也因安夫人病重,不好大办,没请亲友热闹,安家几个主子更没那心思,只恨不得连走例子的席面都免了,别让文佩出来丢人现眼罢!
这几天里,知晓的丫鬟都陆陆续续的被‘遣送到庄子上去了’,总之见不到人影,就连安夫人屋里的大丫鬟也没例外,被安夫人送了一笔嫁妆银子嫁到管着安夫人陪嫁的北边庄子的管事的儿子。那天守门的婆子丫鬟第二天就被拉去给人牙子了,只对外说这些婆子丫鬟吃酒赌钱被抓住,手里不干净。柳姨娘被安夫人找由头罚着在菩萨面前数了三日的豆佛米佛,她身边的人也换了干净,对外说柳姨娘原本住的院子年久失修,迁居到另外一处较为偏远但更清净的小院去了。
安夫人都替文佩臊得慌,毕竟文佩是她的内侄女,这件事了了,好些天都提不起心神来,几个儿女还有媳妇小辈们在身边尽孝,才好了些。
见安夫人好了,安宁也松了一口气,对文佩是没半点怜悯的,事后也没过问过,只是私下还担心过这近亲结/合的害处……
景曜和景佑这几天去了广安寺,把福久也带去了,安宁索性领着张玫去广安寺上香,去去晦气,外加给家人求平安符,顺便让澄观大师见见小汤圆,得几句箴言么。
还不曾入大雄宝殿,就见到蒋狄氏,张瑶的婆婆,有这层亲戚关系在,再加上之前两人交情莫逆,如今再见别有一番情怀。狄氏脾气爽利,和范夫人有得一比,见到安宁似真还假得埋怨道:“前个听说你从都城回来了,可是一直不得见。若非今日碰巧遇到,只怕还见不到你张夫人的大驾呢。合着高升到那一品诰命,就越发了矜贵了不成?”
面对狄氏的慨叹似的抱怨,安宁笑道:“我才回来,因我母亲病了,一直侍疾呢,没理出空来。再者府上也几年没住人,有些乱,我倒是有心将你们这些昔日旧友请一请,只怕你们都忙着含饴弄孙,没那空档理会我呢。不过今日遇上了,正好事情也告一段落了,回头我即刻下帖子请你们来耍耍,咱们好好叙叙旧情罢!”
狄氏听安宁这一说,脸上笑出了一朵花,道:“如此就且饶过你,知你又生了儿子,如今瞧着可是俊啊,这是二姑娘吧,长成芙蓉花似的大姑娘了,合着这灵气都跑到你家去了!”
安宁叹道:“是呢,不过我们家最钟灵毓秀的那位可是让你家给娶走了了,我还没找你说理呢。”
狄氏爽利的笑道:“合着这些年,你这张嘴还是这般利索,我是说不过你了,这么着不耽搁你了,赶明儿我们几个再一块儿说你。” 说完风风火火的走了,多亏是在这见到狄氏,不然安宁一时还真没想起来,要请她们聚聚。
第三百四二章 饭饭难为
从广安寺回来,景曜他们几个也跟着回来,哥俩打马在前,安宁抱着小汤圆还有张玫、福久坐车在后,进了城,此时虽是天近黄昏,长空碧蓝,西方天际挂着的红日将大片云彩渲染的金黄。
扬州乃天下数一等繁华之所,这时街道两侧依旧有不少摆着的摊子,百货吃食,各色俱全。路边一花摊子上一盆海棠开的极好,只因价钱高还没卖出去,婆子掀开帘子笑道:“这海棠开的好,大爷说二姑娘可是喜欢?要是喜欢,就使人买下来。”
安宁随着看过去,觉得很不错,张玫隔着纱帽看到也是欣喜,婆子咧开嘴同那花摊子说去。那花摊子前面是一卖鲜亮的小荷包和帕子等小物件的小摊子,兜售的是个老妇人,瘦得厉害,佝偻着背,用粗粝的手殷勤的接人给的银钱,听到声音直勾勾的看过来。
安宁似有所觉,往那边看去,押车婆子道:“乡下婆子没见过世面,这样盯着瞧!”说罢,把帘子放下来。安宁眼里闪过疑惑,依稀觉得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就丢到脑后去,前面景曜和景佑也有说有笑,看着小摊子觉得有趣,买了几个面人,一行人才往家去。
那兜售小荷包的老妇人眼睁睁的看着一行人走远,就跟木头似的杵在那里,直到旁边人不耐烦的催促她才动起手来收拾小摊儿。
回了家,张玫欢喜的让丫鬟抱着那盆海棠自去了,景曜把买来的面人分给福久一个,软团子咿呀咿呀的叫的欢,景曜逗他。杵着那捏的栩栩如生的面人儿举来举去,软团子水亮的大眼睛滴溜溜随着转。福久也凑过去逗着他玩。安宁把软团子放下在榻上玩去。小汤圆经逗弄,不爱哭的,这会儿见哥哥们跟他玩,可劲傻乐。
安宁转头见景佑坐在一旁兀自发呆,笑道:“景佑是怎么了?”
景佑神色自若,把玩着手里的面人,道:“母亲我没事儿,就是觉得这面人捏的栩栩如生罢。”
景曜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这话说的他都不信。更何况是母上大人了。不过自家兄弟有心事?这几天都有些不大对劲,呆会儿还是问问罢,这一愣神的功夫,软团子咯咯笑着把面人捏的稀巴烂,很有探索精神的还想往嘴里塞。唬的景曜和福久连忙阻拦,福久捏捏软团子的小嘴儿,噗噜噜几个泡泡,回头同安宁道:“娘,弟弟饿了。”
景曜鼓着俊秀的脸颊,可惜已经不是包子状的了,扯着安宁的胳膊道:“娘,饿饿,吃饭饭~~”
“额……”安宁狠狠瞪他一眼。吩咐厨下专门准备几碗白饭给大爷,让他吃‘饭饭’去!
景佑不由得翻个白眼,心情却是舒畅多了。
翌日,安宁下帖子请昔日几个交情好的官太太来叙旧,免不了被几人联合起来‘挤兑’一番,话里‘酸酸’的。这个说‘一品诰命夫人’,那个说‘矜贵太太’,她这个‘老人’拍马都及不上软团子受欢迎。软团子现如今七个月了,被养的愈发玉润可爱了,又不怕生,谁抱着都笑呵呵的,十分的讨喜。来的几个人最小的孙子都比软团子大,因为这个又不少亏安宁这个做娘的。
安宁去京城这几年也没和她们断了联系,时不时的还会交流信息,如今见了面也别有一番情怀,家长里短的话一番。
布政使卓夫人看着安宁的脸,笑道:“看你这几年没见,一点也没变,难怪张大人就守着你一个呢。还不老实交待你是怎么保养的,跟那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似的。”
“你别打趣我了,还大姑娘呢,如今外孙都两岁了,澜哥儿说话溜些了,前些日子还追着琳哥儿叫弟弟呢,直教人哭笑不得。”安宁避过这‘保养之道’打哈哈,其实被问起来也有些烦恼,现在还好,贵妇们的保养各有秘方,她现在这样并不算特别,旁人也只会说她保养有方,再过十几年,别人就会背地里说她是妖怪了。青春常驻对女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永葆青春那就不只是让人侧目了,弄不好,会招来祸事。安宁暗自警醒,心里将这点记住,好好找找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在脸上做文章的,哎……
安宁这么一说,几人果然笑了起来,狄氏欣悦道:“澜哥儿可是聪颖,八个月就会说话了,虎头虎脑的别提多可爱了。”
通政使钟夫人不乐意了,连忙道:“我家芾哥儿先生都夸聪敏,也知上进,老爷爱的不行哟。”
……大家谦逊半日,安宁抿着嘴笑,不知谁说到这几年扬州的新鲜事儿上去了,钟夫人向来心直口快,撇嘴道:“想那极为轰动的科考舞弊案你也知道,再来就是那知府家,闹的沸沸扬扬,原不知既是官府备案正当分家的,还摆出什么嫡兄嫂的款儿来,平白惹人笑话。”
卓夫人暗地给钟夫人使眼色,心道这人怎么就什么都往外说,被这闹的也知道原来如今的扬州知府和张家也有些渊源。想来当初陈家来要回出嫁多年姑奶奶陪嫁的事儿,在扬州虽不说传遍了,但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至于钟夫人说的这事,实在是有些腌臜,才闹得人尽皆知,知府家也被闹的脸上无光。再者知府家的大女儿嫁给了钟大人的侄子,两家有些亲戚关系,钟夫人这么说也无可厚非么。
安宁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如今的知府乃是陈嘉懿,自从张家到京城后,得到陈家的消息也就两回。一回是张瑶出嫁时,邱氏厚着脸皮来添妆,说些‘……虽说咱们两家断了关系,但你母亲乃是老太太怀胎十月所生,是陈家的女儿,这份血缘岂是能断就断得了的?你若是怪,就怪大太太和我,万不能怪老太太,她是真心疼爱你的……老太太得知你明日出嫁,就派我到都城来,说不管怎么着也得给她女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添份嫁妆,圆了那份念想罢。这里面是当初你母亲的旧物,如今给你了……’的话。二回是陈母去世,报丧的往张家报,人死灯灭,张瑶到底也没参加陈母的吊唁,只让人将吊唁的白礼捎回去罢。
倒是没想到扬州这边也被闹了,虽不知具体如何,但看钟夫人的神色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笑笑就没深问。
大家笑闹一阵,吃过酒,便散了。
安宁笑笑,抬头看天空澄碧,云卷云舒,桂院虽然近来被精心打理,毕竟这院子好几年没人气,到底比不上京城的院子,更何况京城还有大老爷在呢,也不知道这些天这人有没有照顾好自己?想着又笑笑,转身回屋了,抱着软团子亲亲。
安宁这次回扬州来,一来是挂念安夫人,二来是顺便处理这边的产业。如今安夫人身体痊愈,就是那糟心的事也得到了解决,安宁也空出心思来整理扬州这边的产业。景曜和景佑不可避免的被抓了壮丁,他们俩心思不在这里,得空就偷溜出去,拎着福久去游瘦西湖去了。
独留安宁自个对着一大摞的枯燥无味又繁琐的账册盘看,要说以前看到这田庄铺子的收益,心里头还高兴些的,毕竟是攒下来的私房么,如今这数字没多少意义。安宁便打算不再置办铺子了,张家的铺子不多,家里多是田产宅子,这样的才稳妥些,京里头也只鼓楼西大街那两处铺子。张瑶出嫁的时候,田庄铺子总共给了六个,虽说里面有陈氏的陪嫁,但那些也是从公中出的。眼看明年张玫也要出嫁了,陪嫁的田庄铺子也得相看相看。
再想那跑出去游景儿的两兄弟,这外面的铺子和田庄他们左右都是要管的,她置办这些个田产庄园日后不还是留给他们几个的。中秋节时让他们俩置办个节礼都催念了好几回,她这样苦口婆心都为了谁啊谁?景曜连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笑嘻嘻道:“谁这般挂念小爷呢?”
福久抬起头来,笃定道:“曜哥昨日又踢被子了罢。”
景佑揉揉发痒的耳朵,闻言笑道:“看,福久都知道你这人睡觉不老实,想来别是着凉了。”
景曜辩驳道:“去去,不知道好的不灵坏的灵啊,我身体好着呢,肯定是谁心心念念小爷我呢。”
福久歪歪头,道:“是娘么。”不可谓不一针见血,见血封喉,喉间发堵,堵的景曜一时说不出话来。
景佑忍不住摸了摸福久的头,十分乐意看到景曜吃瘪。
如今瘦西湖风景旖旎,一泓曲水,宛如锦带,长堤柳翠,荷浦熏风,四桥烟雨,万松叠翠,香海慈云,可谓是‘两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别有清秀婉丽的风姿神韵。
扬州盐商富甲天下,瘦西湖湖畔又是风光绮丽,因此不少盐商在此修建别院,湖上也有许多华丽的画舫往来。景曜见了眼馋,有意往船上一游,便是让长随租了条画舫,悠悠的在湖面上行驶,好不悠哉。
第三百四三章 宅斗难为(上)
景曜他们几个在画舫优哉游哉,安宁也没自己与账册奋战,真说起来这些年安宁管家理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使自己整天泡在那些繁琐的事务里。再者她对掌管事务和人情往来实在没什么热情,不想自己烦劳,因而都将身边的大丫鬟培养来做帮手。
不说嫁人的碧水和杏儿,她们俩都是配给管事,做起了管事娘子,再者如今的几个大丫鬟,皆是手脚伶俐目光清正的,除了添香外,鹊儿、染翠、醉雨皆是先经由碧水和杏儿带着她们一段时间,再者还有几个大嬷嬷调教过的。
别看现在安宁管家顺心顺手,再初来张家时可算是举步维艰。造成这样的情况原因很多,陈氏多年无子加上后院又多了几个千娇百媚的通房姨娘,不免心情抑郁,自怨自艾,再加上为了求子延医问药,再加上生张瑶时伤了身子,如此恶性循环使得身体越发不好,缠绵病榻。这时候就该好生将养,偏偏陈氏好强,不肯落人褒贬,强撑着身体操持家务。再加上后面张致远驳了她娘家嫁二房进来的请求,新进来的周姨娘又是官家出身,让陈氏危机感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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