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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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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抱起福生来,喜道:“福生,你娘有小宝宝了,你要有妹妹了。”声音却有些打颤,安康捧着小脸儿到安宁跟前,拉拉安宁的手,软软道:“娘,你没事吧?”
安宁平复了下情绪,擦过手后才摸摸安康的手,“娘没事,乖来吃饭罢。”又叫了那边儿兀自高兴地父子俩,因为高兴张致远倒没吃多少,只专顾着照看安宁了。
待奶娘领着两个孩子去睡觉了,张致远方拉了安宁在屋里的凉榻上坐定,挥手让丫鬟们下去,一会儿屋里就剩下他们夫妻俩儿。安宁吃过饭就有些困乏,懒洋洋地不愿意说话。照说怀孕将近两个月了她却半点都没发现,还真是有些大条的,只这害喜却有些严重了。张致远见她困乏了,只伺候她穿上了舒服的睡衣,揽着她躺在凉榻上,头却枕着他的大腿,手指缠绕着她鬓边的发丝。张致远身上是无法掩饰的温柔,“宁儿都是我的错,你可好些了?”声音带着浓浓化不开的温柔和宠溺,带着纵容和包容。细长的手指或轻或重的揉着她的太阳穴,“宁儿,想要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这一胎就生个像宁儿一般软和的女儿……”却是没听到安宁的回答,低头一瞧她竟是枕在自己腿上睡的香甜。他冷峻的脸上露出有些傻气的笑容,伸手小心翼翼的摸着完全平坦的小腹,安宁一动,他急吼吼的缩回手,见安宁还在沉睡,才松了一口气,像个大孩子一眼露出得逞的笑容……
安宁怀着安康没到四个月,老太太去世了张致远也要去苏州守灵,根本就在她的身边,等他回来时小妻子的肚子都鼓了起来,像个球般。那时候他根本还没有确定自己的感情,却隐隐感觉到在外面的时候全心挂念的全是这个在外人面前温婉大方,却又时不时在他跟前露出狡黠的一面儿,点点的就像是张有松有驰的网,把他网在里面。都说老夫少妻,老夫疼少妻,他也想对她疼爱有加,却有的时候根本不知如何表达出来,让两人感情多了许多磕绊。如今他们之间羁绊又加深了一层,又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多好啊。
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这般闹腾,安宁害喜的厉害,闻不到半点荤腥,就连加了些肉油煮出来的菜她都吃不下去,有时吃下去少不得吐出来。只那些腌黄瓜、酸辣豆腐、腌萝卜条等酸辣的小菜配着白粥才吃下去点,除了这些个就是啃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水果。除了害喜的厉害倒还罢了,身体却疲软的厉害,人也变得贪睡起来,有时候午睡醒了都到了傍晚。因为安宁怀着福生时候依旧精神抖擞,这两厢一对比也少不得伺候的人大惊小怪,张致远连连请来妇科圣手来,大夫诊了左手又换了右手,直被旁边冰冷眼神盯的差点打一哆嗦,有了结论忙道:“这位夫人脉象很平稳,至于大人说的症状,是妇人正常的害喜罢,无须担心。”见张致远脸色有往三九寒冬发展的趋势,又道:“这妇人害喜有轻有厉害的,时间也不定。我看夫人身体康健,胎儿也很稳妥,不若我写一些注意、忌讳之处,开张安胎的方子来罢。”
张致远脸色方才稍霁,让谢嬷嬷领了大夫去开方子了。帷幔后福生和安康靠在安宁跟前,平时都笑眯眯的小脸儿现在也是满是担忧。原本还为要有个可以欺负可以拉着玩的弟弟或妹妹的两兄弟这几天还站在安宁跟前对着平坦的小腹威胁要老实点什么的话儿。张瑶和张玫俏脸上也带着担忧,听了大夫的话才展露笑颜。
张致远安抚了几个孩子,让他们不用担心,见安宁有些倦怠,就算是不舍还是乖乖的出去了。没一会儿杏儿端着一个雕漆乌木小托盘进来,上面放一金边红花白瓷碗,碗面热气腾腾的,乌漆麻黑的看着就特苦。张致远亲自接过来,吹凉了想一勺一勺的喂给安宁,安宁喝了一勺快苦死了。俏脸皱成一团,暗暗吐了吐舌头,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最开始几天有些虚弱后面就再也没有生过病,连感冒发烧什么的都不曾有,哪里想到药汁会那么苦。朝身边的那人鼓脸,“好苦。”带着稍稍撒娇的意味,张致远一愣竟然像是哄小孩儿般的哄她,“乖宁儿,我让人准备蜜饯来,来先乖乖喝。”说着舀了一勺子吹了吹送到安宁嘴边儿来。
反正都得喝完就是了,安宁很豪迈得接过金边红花白瓷碗来,吹了吹一扬脖子干脆就义了!喝完后嘴里都是苦涩的味儿,还不等回味来,嘴里就被塞进来个蜜饯,酸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才慢慢将药涩味儿遮掩住。她上次怀福生的时候也没喝过药,这次的小包子到底是闹哪样啊?!
第二天安宁醒过来,睁眼迷迷糊糊的时候竟然看到坐在一旁的这个时候就不该在的身影,迷糊地道:“你怎么在啊?”
张致远坐在床边儿把安宁掬在怀里,手指缠绕她耳旁的鬓发,温和道:“我这几日休沐,睡饱了起床了,嗯?”低醇的声音如同上好大提琴发出的声音,安宁懒懒的应了一声,靠在这人身上又不想动了。张致远眉梢间带着宠溺,服侍着安宁起来洗漱完,杏儿端了碗浓浓的鲫鱼汤来,乳白色的鱼汤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儿。
安宁一看就皱起眉来,张致远接过来安抚道:“乖宁儿,尝尝再说,不喜欢咱就不喝。我问过了,都说鲫鱼汤对孩子最好。”
安宁一听就算是不想喝还是由着张致远拿着小勺子喂她喝,也不知怎么弄的鱼汤没一丝鱼腥味,乳白色的汤汁上面洒了些翠色的葱花,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安胎药起了作用,竟是喝了大半碗。张致远在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一天就这样被哄着惯着吃了些饭,奇异的没再呕吐,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五七章 蛛丝马迹
张致远在家里呆了三四日,哄着惯着安宁吃饭喝汤,安宁也没再出现呕吐情况,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虽说不去前头衙门,但每日的公文他都得批阅、处理,往往都是等安宁睡了他才得空处理。安宁半夜醒来的时候见他还在一旁处理公文,侧头看他有些沉沉的脸色,与白日和她在一块儿的时眉梢间都是慈爱和温柔不同。她歪着身子倚着靠枕看着他,忽得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那般冷峻不爱说话,就是如今他面对外人时也是一副严肃冷漠的样子,唯独对她,对家人才会露出他不为外人道的温柔来。想想这几天她可着性子,就是吃准了这人会宠着她,惯着她,被宠着也有些小孩子心性,怎么就没发现他眼中却还有些血丝。忍不住哀叹声,这人真的就像是他那次说的,给他机会让他证明,全心全意的呵护、疼爱自己,如今反而怀有内疚的人变成了她。
张致远本就注意着这边儿,听她轻轻的叹息声立马看过来,原本冷冷些的气质虽还在,眼中却还是掩不住其中的温柔。安宁有些怔,突然觉得她何其有幸能得到这人罕有的温柔。
张致远将公文放在一边,忙过来把温热的外衫披在安宁身上,略带着责备道:“夜里凉,怎么就起来了?”
安宁一双眼眸盯着他瞧,道:“你还知道夜里凉,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早些睡吧。”
张致远揽着她,轻拉入怀,道:“宁儿先睡,我还有些儿就看完了。”
安宁看他带着血丝的眼睛。鼻子一酸,攥着他的手不让他动。“要么你陪我睡,要么我陪你看,你选一个吧。”
张致远有些无奈,心里却欣喜她这般撒娇的娇态,最后只得应下来,明日早起再看也是可以的。脱了外衣轻揽着娇妻在怀,像是哄小孩儿般轻拍她的背,“乖,睡吧。”
“你明日还是去衙门吧,不然就是我的过错了。”她可不是那导致‘君王从此不早朝’的红颜祸水啊。张致远听了。轻笑出声,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醇香的美酒,轻亲了下她娇嫩的红唇,笑道:“你就是我的那个小祸水了。”
安宁听了真想拧他一下。只是手被这人禁锢在怀里,只能拿眼睛瞪他。张致远低头亲了亲她清亮明媚的眼睛,拍拍挺翘的臀部,“怀着身子呢怎么都要注意些。”
安宁还是乖乖的听话,依偎在他的干燥而温暖的怀里,没一会儿睡意袭来。
翌日,张致远醒来,听到外面清脆鸟雀儿啼鸣声儿,几乎经年四季桂院花果木香都会招来些鸟雀儿。又听得福生和安康的声音,他才诧异身边儿的妻子已经起来了,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时辰了?挥退了要过来伺候的丫鬟,他穿上衣裳和鞋袜,走过屏风。
两个孩子见着了爹爹乖乖得请了安,安宁撩了撩滑下来的发丝。笑着等张致远过来一起吃早饭。
“怎么起得这般早?”张致远有些责备道,安宁无奈,只道:“这几天睡的还不够多么,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正好吃早饭。”
福生见安宁吃腌黄瓜吃的香,也夹了一筷子塞到嘴里,等嚼几下小脸皱成包子样儿,不过还是没把黄瓜条吐出来,连着喝了好几口金米南瓜粥,才道:“娘啊,这腌黄瓜怎么那么酸啊?娘怎么还吃的那么欢。”
安宁却让鹊儿把那碟子腌黄瓜端到自己跟前,忽的想起自己也真够粗心的,早些时候就特别喜欢吃酸的,头回儿还以为红袖娘醋没加够呢。也不知是不是过去了那个坎,就是闻到鸡汤的腥味还是喝了大半碗,只有些不适吃了几块黄瓜就没什么事了,还吃了两个翡翠烧卖,一小块儿葱油酥饼,两个豆腐卷,并上一碗金米南瓜粥、一碗鸡汤。
安宁再三保证她会好好吃饭,会好好休息,加上有早餐作证,张致远虽然有些不放心,却还是骑马去衙门了,毕竟好几日不曾过去,挤压的公文还需要他处理。
两个孩子总算喜笑颜开的趴在安宁身边儿,同未来的小弟弟、小妹妹说话。安宁就笑问:“你们俩是想要个小弟弟还是想要个小妹妹?”
“女孩儿太麻烦了,还是弟弟罢,我可以教他射箭。”
“煦儿有时候也很吵啊,还是妹妹好玩,软软的。”
“妹妹总归是人家的,看大姐姐不还是要嫁人的,不好不好。”
安宁:“……”福生宝贝儿,你想的好深远,看两个孩子白嫩的小脸儿,忍不住伸手捏捏往外扯……看两个孩子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儿,心情霎时好了不少。
本来四月福生和安康已经满了四岁,之前说好的请武师傅来,只因张瑶的定亲稍微搁下了。也不知蒋家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竟是主动上门推荐〖全本小说下载:。cndmoz。/〗了一人过来,这人原就是蒋韵的武师傅,原本也是蒋云扬的旧部,为人老实敦厚,因蒋韵去府学读书就请辞回家,这才听了亲家找武师傅,就荐了来。张致远十分的慎重,亲自考量了,见那武师傅虽为武人,却是识字谈吐大方,最重要的是性子沉稳耐性上佳,遂定了下来,让他教福生和安康拳脚功夫。
本来安宁的想法是想让福生和安康修炼她空间里存下来的炼体功法,又怕他们两个太小了并无基础,就想着先让他们随着武师傅学些拳脚功夫,先锤炼锤炼身体打个基础再说。
安宁怀孕的事传了出去,好些人家送来了贺礼,安夫人也带着安煦过来看望她。安煦坐在一旁吃了些果子就耐不住了,安宁笑着让丫鬟带他去松鹤院找福生和安康玩耍。看他像小炮弹般飞奔出去,安宁笑笑随手拿起案几上的酸梅子塞进嘴里,酸郁的味道儿在嘴里泛滥开来,十分甘爽可口。安夫人见她喜欢才稍松口气,“看你之前害喜那般厉害,着实让人担心,这孩子这般淘气的八成又是个小子。”
“小子有什么好的,就福生和安康两个就够**心的了,要再来一个我这心不得操碎了。”
“你呀怎么说话呢,谁还嫌儿子少不成?有些个人家啊求个儿子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呢,连送子娘娘也是镇日供奉的。”安夫人这话一说,安宁怎么觉得她话里有话,就狐疑的看向安夫人,安夫人一笑,道:“你这丫头自嫁人后精明了不少,娘说的可不就是那安蓉,嫁出去七八年了,只生了两个丫头。她那夫家可也是够乱的,正妻没儿子,倒是姨娘肚子一个个往外传喜信儿。前几日可求到娘这儿来,当真是好笑。”安夫人只扯了个话头,就没往下说了。
安宁往嘴里塞个酸梅子,擦了擦手只笑,另外道:“娘,咱家里的庄子大棚弄的怎么样了?”连续嫁了两个姑娘,安家虽然有些底蕴,但也不能光出不进,安宁就将大棚的法子跟安夫人说了,还有一些赚钱法子都拉着娘家一块儿来,虽然只占了个小头,但一年的进项也和以前全部铺子田庄上一年的进项差不多了。如今管家的是安大嫂,她自然是知道大姑子这是有意提挈娘家的,不说这个就是安宁的为人,姑嫂两人相处也是不错的。
“又让姑娘费心了。”
“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家里日后用银钱的地方多着呢,多攒些备着。然儿今年都十四岁了,过些时候就该说人家了呢,到时候有娘操心的时候。”
半下午安夫人担心家里的大家老小的就要回去了,哪知煦哥儿舍不得走,非拉着门口的门框撒娇大哭。安夫人被他弄得无奈,要是姑娘没怀孕还能让他在姑妈家住几日,如今家里还有两个外孙要照顾,三个小子围在一块儿指不定多胡闹呢,好哄歹哄只说过几日再来,这才把哭个不停的小子抱走。临走时还抱着福生和安康大哭,福生明显是不大耐烦的把自己生日时候得到的皮球送给煦哥儿,煦哥儿这才破涕为笑,跟着安夫人回家了。
福生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奈:“煦儿真吵,下次不带他玩了。”安宁点点他额头,“好了,今年的作业完成了吗?等做完了才能出去玩,知道了吗?”
六月的天满热,安宁回屋就和杏儿说要洗洗澡,实际上转身就进了空间。自从被诊断出怀孕后,她就没进过空间,甫一进来顿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泡在凝如滑脂的温泉里,泡了一会儿仿佛每个毛细孔都张开,每个细胞每一寸肌肤都得到滋润。她泡过这么多次的温泉从来没有这一次觉得四肢百骸都得到了放松,整个人觉得轻灵许多。又忍不住的取出血翡翠雕琢而成的流云酒盏,从极品羊脂白玉雕琢成的玉葫芦里斟了一杯自酿的百花酒,浅碧色的美酒落在晶莹殷红的翡翠杯中,格外的诱人,喝着美酒顿觉得连灵魂都醺醺然来……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往常她都是趁张致远不在的时候进空间,今日大老爷又去了前头衙门,再说外面还是半下午,哪里想到张致远因为担心,早些回来了……
第一百五八章 一载光阴(上)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往常安宁都是趁张致远不在的时候,而大多是晚上进空间的。今日张致远去了前头衙门一般等到傍晚才会回来,而且现在还只是半下午,安宁很放心的进了空间。只是没想到的是大老爷因为担心,早早得将公务处理完,比往常早一两个时辰回了……
桂院里丫鬟婆子看到了,心里不免暗自道:老爷是如此疼爱太太,因为太太害喜在家里亲自陪伴了好几日不说,今日就算是去前头衙门公务还那么早回来。不过这几年桂院里的下人都被调^教出来,也不会乱说话,行了礼后之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等张致远进了屋子,不在卧房里,便杏儿问:“你们太太呢?”
杏儿回道:“太太觉得身子有些黏腻,就去沐浴了。”
张致远闻言皱了下眉,问:“有人在里面伺候吗?”他知道安宁不喜欢有人在跟前伺候,就连两个孩子也被她教导的很独立,平时都是自己穿衣吃饭了。不过如今跟往日不同,因而张致远才有这么一问。
杏儿几乎立刻跪倒了,“太太不让人跟着伺候。”平常的时候太太都不让人在跟前,就是沐浴也没什么人伺候,如今才反应过来太太正怀着身子,还没过三月安胎的阶段呢。说完就觉得身上压力剧增,感觉到老爷的怒气,额头上冒出了些冷汗,老爷在正房里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气势了。
张致远皱眉,莫名有些不安。他松开眉头将心里边的烦躁挥散,看了杏儿一眼。道:“起来吧。你们太太今天怎么样?中午都吃了些什么,可还有呕吐?”
杏儿忙爬起来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张致远听了还算满意的点点头,没看到安宁他还不怎么安心,遂问道:“你们太太进去沐浴多长时间了?”
杏儿回道:“回老爷,太太进去不到一刻钟。”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老爷,让婢子们进去伺候吗?”
张致远想了想,“去门口候着。福生和安康还在松鹤院?”也没心思去考校两个孩子。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随意翻开一本书看,心里觉得没有她在身边儿。总觉得屋子里少了点什么。
而安宁从温泉里慵懒的出来,换了衣裳,白色薄纱对襟褙子,撒着极大的红色石榴团花。还颇为闲散的把羊脂白玉雕酒壶拿起来,这玉壶雕琢得极精致,玉色纯净,雕琢着海棠春睡图,外边儿瞧着就像是就觉着海棠在流动一般。就连血翡翠雕琢的酒杯上都雕了几朵海棠花。拎了拎酒壶没听到水声。瞥了眼躺在温泉面上的吉祥,这厮还是保持着原来的体型,一点都没变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循着酒香味过来的。
吉祥缩成一团滚过来,扒在安宁脚边儿,蹭啊蹭,安宁一踢滚边儿去了。吉祥接着滚回来,火红色的尾巴护着脸,这回儿学乖了没滚到脚边儿来,打了个嗝,馥郁的花香弥散开来,小脸儿还挺陶醉,又滚到安宁身边,又被踢远了。可怜兮兮呜呜的两声,傲娇地扭了扭屁股腾着云跟在安宁身后,像是被恶婆婆欺负的可怜小媳妇儿。
完全不知道外面张致远耐心已经到了顶点,怒气也渐渐往上升,屋里的丫鬟在心里祈祷:太太啊您沐浴完赶紧出来罢!
‘砰!’张致远把公文扔到一旁的榻上,屋里的丫鬟心里一紧,他站起来往净房里走,几个小丫鬟紧贴在门口候着,见到张致远来了连忙福身。他抿了抿薄薄的嘴唇,“进去伺候太太。”
正揉搓吉祥的安宁突然有些不大好的感觉,就和吉祥说了句话,就在净房门被推开的一霎那,安宁正整理衣衫还很适当的露出诧异的表情,“怎么进来了?”
张致远听到她熟悉的声音才隐隐松了一口气,听她那带着无辜的声音胸腔里的怒火堵住半天发不出来。安宁走出来看到站在一旁穿着一袭黑衣的张致远,心漏跳了半下,眼睛缩了缩,如果她稍晚那么一分钟出来,那么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如何在房间里凭空消失的事情。虽然她有时候曾经想跟张致远说出她这个秘密,但她不敢……不容她多想,张致远见她无辜,脸沉的如同墨水似的,拉着她往卧房里走。
下人都很有眼色退了下去,安宁坐在软榻,很心虚的看向沉着脸的男人,见他还是不说话,伸手拽了拽,“孩子他爹,怎么那么早回来了?”冷峻的男人被她的撒娇弄的没了脾气,怒火奇迹般消了下去,坐回到榻边紧紧的把安宁拥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沐浴完散发的清爽味道,还有一丝馥郁的花香。因为平时也会从小妻子身上闻到类似的味道,张致远无疑有他,道:“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话里是浓浓的宠溺和纵容,又带着一丝紧张,大手覆在大团石榴花衣裳下面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斥责道:“如今都是双身子的人了,要小心些。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让丫鬟婆子跟着,知道了吗?”
安宁把自己的手覆上去,侧过头来亲了亲这人的脸,请给我时间亲爱的大老爷。
这回儿安宁害喜害了差不多两个多月的时间,又因为那次沐浴事件,杏儿和添香采取紧迫盯人的策略,不管安宁走哪儿都有丫鬟跟着,拿个针线来也不能有多大会儿了,看书的时间也被限制了起来,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除了张致远在一旁搂着睡觉,就是他不在的时候,身边儿必须有丫鬟陪睡,就睡在隔间,稍微有点什么动静都能听到。福生和安康迅速的变老实起来,只除了每天都会在请安的时候对着安宁渐渐大起来的肚子跟‘弟弟’交流一番,他们俩也不知怎么的了就一致认定安宁这一胎怀得是个弟弟。而且还不止他们兄弟俩这么认为,大家都认为这么闹腾淘气的肯定是小子。
蒋雪晴也在八月的时候定了亲,男方是布政使卓家的嫡次子。这下子关系有些乱了起来,她成了自己闺蜜的卓静的嫂子,而另外的闺蜜张瑶成了蒋雪晴的嫂子,这样子三家还真成了姻亲,关系更进一步了。
自从张瑶的亲事定下后,张致远和安宁夫妻俩开始想着为她将嫁妆慢慢准备好,毕竟张瑶这婚事离成亲虽然还有几年,而且看张致远的意思是留张瑶在家过了及笄再出嫁的。但是时间过得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嫁妆总归是要先置办准备好的。其中木材这方面肯定是不用担心的,安宁所做的木石建材生意做得好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也很顺利的将暗处木材转到明处以张瑶准备嫁妆的名义先存下了一大批极好的木料,就是等二姑娘张玫出嫁也不会少的。
九月的时候,一家人以给张母办冥祭的名义回了祖籍苏州,在游历风景如画苏州的同时也不忘给张瑶寻些好物件,江南能工巧匠多,苏州的繁华又不亚于扬州,甚至更甚,一番游山玩水下来不知不觉买下来的物件也有凡几,只用红木大箱子装起来也装了五六箱子,这其中还不包括买给家里其他人用的和一些苏州土仪,这是准备拿回扬州送人的。
待到初雪飘摇的十月,一家人才依依不舍的从苏州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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