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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朵霸王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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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饼充饥,唬谁呢?甄知夏不屑的撇撇嘴。
一滴滴热烫的液体打在甄知夏手背上,却是甄知春已经激动的泪流满面:“若是让着爷奶吃,我怎么会多说,小叔读书我也不敢提,可是二房几个呢,我娘和大伯娘做得多吃的少,凭啥连二伯娘他们也得供着。”
甄知夏拿起袖子替她擦脸,甄知春猛然回身抱住她放声大哭:“这些我平日也忍了,而且还劝着妹妹忍。可是二伯娘今天不该这么逼你,差点就把你逼死了。”
李氏心疼女儿,哭得更是大声,甄三顿时呐呐说不出话来。
“三弟,娘让你再去一趟。”甄大又慢吞吞出现在甄三屋外。
甄三犹豫了下终究还是不敢违抗,他朝着李氏蠕动了几下嘴皮子:“我马上回来。”
李氏气的背过身去擦眼泪。
待他一走,李氏也坐到床边儿一手一个搂了姐妹俩在怀里:“你们都是我的好女儿,今晚让你爹一个人睡,咱们不理他。”
甄知春闷闷的控诉:“娘,爹就是太听奶话了。”
甄知夏反手搂住两母女。
甄三再次回屋,脚步缓慢似有千金,他小心的看过母女三人哭得晶亮的眼睛:“三丫头,你还是把银子先拿出来吧,我这会儿先给你奶送去。”
甄知夏瞧着这男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忽然笑了,这都是什么爹啊她轻轻从李氏的怀里挣开来,不愿搭理甄三:“我累了,先睡了。”
李氏忙道:“夏丫头还没吃饭呢。”
甄知夏看着甄三摇摇头:“不想吃。”
甄知春抹着眼睛:“知夏,我去给你端饭过来,你泡了湖水,受了惊吓,不吃东西怎么行。”
李氏起身道:“还是我去吧。”她将两只空碗拿在手里,不理甄三巴巴的目光,直接出了门。
片刻后隔壁隐隐传来马氏的痛骂声,甄知春脸色发白,甄知夏迁怒甄三,偷偷剜了他好几眼。
半响后,李氏一张俏脸面红耳赤,眼角还挂着泪痕,她端着两只粗瓷大碗进来:“春丫头你今晚也别去堂屋了,和夏丫头一起在这里吃吧。”
“娘你的呢?”甄知春接过碗端在手里。
“我不饿。”李氏声音沙哑,眼眶上一圈儿红,她坐到床沿儿,摸出一个笸箩,埋头做起秀活来。
“娘不吃我也不吃,都留给三丫头吧。”甄知春赌气将碗往床头的小桌子上一放。
甄三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氏:“阿敏跟我去堂屋吃去吧。”
李氏瞪他一眼:“我脸皮还没这么厚。”从桌上接过碗,就着碗边儿喝了一大口,又递给大女儿,看她喝完才又摸起针线。
甄知夏觉得嘴里发苦,本就不好喝的黍米粥味道更难吃了,她勉强喝碗粥的功夫,甄三又他娘被叫出去了两次,甄知夏对这个男人益发瞧不起。
说是以夫为天,这样的夫又能担当什么。
当夜果然母女三人合着一床而卧,甄知夏心里烦躁,半夜才睡着,再睁眼已经是天明。



、处境

“知夏醒了?”
甄知春将妹子的衣裳从靠墙的矮柜子里拿出来,放到了她身边。
“紧着时间先洗漱,你的药快好了。”
“姐,我不想喝药了。”一想起昨晚满嘴的苦味儿,甄知夏的脸不禁皱成一团,“我没事儿,不信你让许大夫再过来一趟看看。”
“谁叫你作,反正横竖三剂药,你不喝我告诉娘去。”
甄知夏鼓鼓嘴,边擦牙边含糊道:“娘人呢?”
“厨房烧饭呢。”
“不是该轮到二伯娘了么?”
甄知春没好气的戳她一下脑袋:“还不是你,咬了二伯娘一下,她非说自己手不好了,做不了饭。”
“装蒜。”
可是明知道张氏耍无赖也没法,又不能去闹,奶巴不得捉她们的把柄。
洗漱完毕,甄知夏习惯性的拉开木桌上的黄铜暗扣,取出抽屉里面的半把梳子,对着铜镜眨了眨黑白分明的杏仁眼,总算看清了自己头上弯弯扭扭的方巾。
差点忘了,昨天自己亲手把头发剪了。
甄知夏捏着梳子发起呆来。
甄知春端了药进来,见她这模样便嗔怪道:“现在知道心疼了吧,你也真的下的去手,眼下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头发长的慢,头上的方巾是娘压箱底的,你好好拥着裹头吧。”
甄知夏揪住头巾,扯了两次,没扯开反倒成了死结:“绞了就绞了,奶总不能把一个小尼姑卖给人当丫鬟吧。”
甄知春轻拍她肩膀一下,放下药碗帮她。
甄知夏坐着百无聊赖的开始翻弄抽屉,那抽屉一直是她用的,除了半把小木梳,一个用挖野菜的小锄刀削的,半成型的木头发簪,还有一个裂了好几条缝隙的小木匣子。
发髻是她刻给李氏的,去年李氏生辰,她已经送了一根木头发簪,一头刻着一个粗糙的花苞,李氏一直带着。她本打算今年再送她娘一个开花的发簪,现在却有些改变注意了。
甄知夏取出那巴掌大小的破旧木匣,那木匣没锁,原本应该有个黄铜锁扣的地方开裂了一个黑窟窿。匣子里装着十来粒色彩艳丽的石子儿,是原来的小甄知夏攒着当宝贝的,自她借了她的身子之后,看见了好看的石子儿也会带回家放到匣子里,算是对她的纪念吧。
甄知夏拿指头拨了拨,取出了昨日那枚银锞子。
甄知春瞧了就说道:“昨日你不肯把这银锞子交给奶,奶今天肯定还要问你拿,问你拿不来,肯定还是得问咱爹要。”
甄知夏摩挲着银锞子上的梅花:“让她来要,看我给不给。”
她正考虑用这银锞子替李氏买一根银簪,补偿被当了的那根。
甄知春轻轻点她一下后脑勺:“行了,这几日且乖些,还怕咱奶不罚你呢,我先去厨房,你待会直接去堂屋吃饭。”
甄知春走后,甄知夏又把玩了一会儿银锞子,才将匣子重新放回抽屉,就听门外一声冷哼,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贴着门槛站着,一身嫩黄袄裙足有七成新,长的是眼大嘴更大,肤色偏暗,挑眉怒目实在不讨人喜欢。
甄知夏心下可惜道:瞧这脸色臭的,糟践这深衣服了,这衣裳给她姐穿多好看。
来人正是二房里的甄香菊,甄知夏的大表姐,她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挑衅道:“躲在屋里做啥,是想借着机会躲懒,还是没脸出来了。若是知道丢脸,昨日怎么去投湖,丢了甄家的脸面,连累东哥下湖去救你,你死了不打紧,人家东哥可是里正的儿子,又和五叔一样在县里上学的,你咋敢让他去救你。”
她声音透着酸涩,说到后半句不自知的加重了声音。
甄知夏转过脸去,不理她。这甄香菊是那越吵越活泼的性子,只有闷着她才能更让她着恼。
甄香菊果然更生气,她不依不饶道:“你现在裹上方巾有啥用,那副丑样子早教东哥见过了,现在不只是他,怕是全村人都知道了。”
甄知春赶了过来:“香菊姐,我妹妹身子没好,大夫说要歇上三日,你莫要来烦她。”
“不过是下湖里游了一趟,这么着就敢歇三日,村里小子哪个不是日日去湖里泡澡,就她还金贵起来了?”
甄香菊比甄知春大两岁,眼下居高临下的看着甄知春,眼神颇为不屑。
甄知春只得耐着性子:“妹妹不会水,是被人推下去,能一样么?”
“我不管,这是奶的意思,奶说了,咱老甄家不养闲人。”
甄香菊用力拱开甄知春的肩膀,走了开去。
甄知春气闷,看她走远才回头道:“知夏,跟我去堂屋吃饭。”
堂屋里的长桌短桌已经从屋角端了出来,碗筷也按照人头摆放好了,家里的大部分人已经落了座,待到甄知夏姐妹进屋,几乎所有人都朝着甄知夏看过来,或者可以说,是都在看甄知夏脑壳子上的青色方巾。
众目睽睽之下,甄知夏下意识的直起腰,弗落座,马氏就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昨日那通闹,甄知夏损失了满头的长发,马氏是当着全村人,被下了脸。
现在村里还有谁不知道,马氏为了三十两银子打算卖亲孙女儿,给人家当小妾。
若是其他妇人,也就是厚着脸皮,哭两声穷,被人说叨两句就过去了,可马氏是谁,瞧瞧她一身长比甲,那就不是普通村妇会穿的。村上的妇人,就算是有儿媳妇伺候的,平日为了不影响走动做活,穿的都是耐脏方便的裋褐,独独只有马氏是这做派,她是还没等得及自己的小儿子考上秀才,就迫不及待的想当秀才老爷家的老夫人了。
甄知夏昨日那通闹,要是严重了,闹过了,她小儿子真的可能考不了秀才,那她的老夫人之位,整个甄家还有啥盼头啊。她恨得心头发痒,这小蹄子其心可诛啊。
马氏啪的一声摔了竹木筷子:“你坐这里想做啥?”
一屋子的人立即朝着这角看过来,甄知夏恭恭敬敬道:“吃饭。”
马氏脸色更黑,先狠狠剜了一眼李氏:“你还有脸吃饭,给我滚下去,这里没你的份。老三家的,看看你教的好闺女,往日没规没距的,昨天惹了那么大的事儿还没事人似的坐这里,当着这么多长辈在就敢和我顶嘴。”
甄知夏皱了皱眉,她不过是正常答话而已,算什么顶嘴。
“娘,您饶了她吧,她年纪小不懂事,还病着呢。”李氏俏脸上写满愁苦,低声哀求道。
在甄家,马氏决定着全家的钱财口粮,对于几个媳妇和孙女,若是说不准吃饭,那决定不只是随便说说的。方才她摔了筷子,若被呵斥的是老大家的甄绿儿,只怕她早就哭着回屋里去了。
马氏转向李氏,咬牙切齿道:“都是你惯出来的好闺女,脸皮厚的像城墙,她咋有脸坐这儿,忘记昨天她做啥啦?”
“奶,妹妹知道错了,求您饶了她吧。”甄知春也跟着低声道歉。
马氏恶狠狠的又转向甄知春,李氏忙道:“娘,是我的错,您别气了,身子要紧。”
甄知夏看着母女二人,喉间动了动。
她算是明白了,眼下的情况,她要是不服软,马氏能一直一直的闹下去,而且首先倒霉的就是她娘和姐姐。
“奶,我知道错了,今天的饭,我不吃了。”甄知夏垂下眼睛,一字一句道。
张氏窃笑了一声,马氏脸色总算缓了缓。
“三弟,看你闺女和媳妇儿把咱娘给气的。”
隔壁短桌上突兀的一声断喝,甄知夏眼角一瞥,她二伯满脸愤慨,正瞅着自己的便宜爹爹,甄三低着头不说话,就差把脸埋到碗盆里去了。
甄二欺他软弱,更加添火加柴道:“我说三弟啊,往日你不在家好好教导自己的好闺女也就算了,今日眼见了这事儿还闷不做响,这是拉着咱娘出来当坏人啊,要是我家香菊敢这么不识老,我老早大耳瓜子上去伺候了。”
甄三听了这话,居然放下碗来,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起身。
甄知夏眯了眯眼,这家子感情是想看自己挨揍,不过她甄知夏是谁,就算甄三打得下手,她也不会乖乖受着。
这个甄二,当着全家面挑唆亲兄弟揍自己闺女,还把马氏拉出来当说辞,可见其可恶。
“有饭不吃想干啥,吃饭都堵不了你们的嘴,都给我吃饭,赶紧吃完了下地干活。”甄老头发了话。
一屋子人又纷纷拾起竹筷。
“别以为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马氏瞪着眼珠将桌上的人脸一一扫过:“这个家里的规矩,不是一个丫头片子要死要活就能混过去的,你们日头里啥样子我清楚的很,三丫头,我今日先不发作你,吃完饭给我干活去,别想找借口混赖。”
李氏心头一紧:“大夫说……。”
甄知夏立即抢先说道:“知道了,奶,我听您的。”
李氏要是再替她求情,只会引火上身。
马氏今日当着众人发了话,甄香菊也不得不挽了篮子,跟着去后山挖野菜。
甄绿儿悄悄和她说:“三姐,你身子不好,我帮你。”
甄知夏摸摸小丫头的额发。
甄知春也说:“你就跟我们去后山走一趟,你那份野菜我帮你挖。”
甄香菊走的快,一步步捻着地皮发泄,甄知夏三姊妹在后头说说笑笑,听的她益发肝火旺盛。
“哎呀你做啥啊?”



、路遇泼妇(修文,看过勿用点)

甄香菊也不在乎身上嫩黄的袄裙沾了土路上的泥灰,两只大脚走的飞快,倒有几分乡下姑娘的干练。只是才过了前头弯道,就歇斯底里的一声尖叫,吓了甄家三姊妹一跳,三人对视一眼,连忙快走两步赶上前,弯道后头一个衣着腌臜的婆子正和甄香菊拉拉扯扯。
“是钱婆子。”甄知春皱了皱眉。
钱婆子讪讪的将手放下:“那啥,侄女儿,是我钱婶子,亲戚一场的,我又没得恶意,你做啥子叫那么大声吓唬人咧。”
“我呸,侄女儿也是你叫的,你算我那门子亲戚。”甄香菊气的不停翻着白眼:“还不让开。”。
钱婆子瞧见甄知夏三人,目光闪烁几下,顿时不自在起来,她又想寻回几分面子,便高声道:“香菊丫头,你别和婆子我太不客气,便是你爹瞧见我,也得叫我一声嫂子,将我请进屋上座。我是稀罕你才和你亲近,你别不知好歹。”
甄香菊毫不含糊,尖头尖脑的顶她一句:“哪个要和你亲近,你倒是去咱家试试,看我娘让不让你进门。”
钱婆子讨了个没趣,不敢在惹甄香菊,又被甄知夏她们瞧了她笑话了,便想来寻她们撒撒气。
她走两步,一眼见甄知夏头顶的方巾,连忙拿起老树盘根般的粗枝大手捂上嘴,夸张的笑起来:“哎呀,这不是甄三丫头么,话说你昨个儿的动静可是不小啊,要死要活的可把婶子我吓死了。”
甄知夏淡淡的瞥她一眼,目露讥笑。
钱婆子心里嘀咕,这小丫头往日嘴巴厉害着呢,今日咋不开腔了,定是被自己揭了短了,于是她越发得意起来。
“三丫头你莫不是昨个儿撞了脑袋,傻了吧,咋的不说话,若是真傻了就可惜了,本来名声就不好,日后怕是只有村里的大根才会要你喽。”
大根,是村东头磨豆腐张老的幺儿,听说小时候发烧,是把脑袋烧坏了的。
甄知春怒道:“我妹子好好在这儿呢,钱婶子你也是个长辈,咋这般说话。”
甄知夏慢悠悠扔了一句:“姐,别和她费劲,有些人就是为老不尊,你好好和她说话,她当你稀罕搭理她。”
钱婆子虽然听不太懂四个四个字的成语,也明白甄知夏定然不是说她好,当即竖起眉毛,声音拔的老尖:“你个丫头片子青天白日咋说话呢,怪道一遇到点破事儿就泼妇似的寻死觅活的,没个教养的东西。”
“有教养也得看对上的是什么人,好比明知道是条狗还拿包子打,那不是傻子么。”
甄知春脸色发白,偷偷扯了扯妹子的袖子,走就是了,干嘛非和她扯下去。
“你!”钱婆子气的抽抽,她掐腰准备开骂仗:“嘴里藏针的小蹄子,怪道说你奶要卖了你做妾,该,小小年纪就一脸狐媚相,看上去就是个不安分的,日后嫁了去,养男人偷汉子,定然教大奶奶活活打死。”
这话拿来说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未免太过恶毒,甄知夏眉头紧皱,甄知春脸色已经是又青又红。
她扭头朝甄知夏骂道:“好好的姑娘家和这种人还说什么,这种人嘴里能说出啥好来,还累的你惹上一身臊。”
甄知夏无奈道:“是我想和她说么,谁叫她想和香菊姐亲近,结果被咱们几个撞破了。”
甄香菊跳起来:“胡说,你才和她亲近呢。”
“钱婆子都找你几回了,现在你又和她拉拉扯扯的,还不够亲近么。”
钱婆子的确是有自己算盘的,若是真能和甄香菊多说上几句话,可比和这小丫头片子吵架重要的多,她眼珠转了转,不再理会甄知夏,回头笑成一朵老菊,对着甄香菊讪笑道:“侄女儿啊。”
甄香菊朝着钱婆子骂道:“我呸,还敢乱认亲戚,你再乱和我瞎攀扯,我回去告诉我奶。”
钱婆子老脸再次挂下来,终于不再说什么,不情不愿的扭头走了。
那钱婆子一走,甄香菊就瞪圆眼咬牙道:“小蹄子,在外头帮着这破落户和我掰扯,我饶不了你。”
甄知夏却似没听见般,杏仁眼忽的亮堂了下,朝甄香菊身后甜甜的叫了一声:“东哥儿。”
甄香菊身子猛然一僵,面上迅速红了,动作硬是慢了好几拍,才别别扭扭的换了一张笑脸转过头去。
又哪里有东哥儿,连个鬼影子都没。
“你,你敢诈我。”
甄香菊大怒,毕竟是个小姑娘被人洞察了心思,心下又羞又躁,又不好发作,她大张着手指着甄知夏,恨不得把手指头戳到她眼睛里去。
甄知夏嗤的一笑,显然是觉得看这个霸道的小姑娘吃瘪很是有趣。
甄知春没看明白,便疑惑的问了一句:“东哥儿怎么了?”
甄香菊一下子涨红了脸:“甄知夏,我警告你,你不准和旁人胡说,不然我回家告诉我奶,教她打杀你。”
狼狈的丢下句狠话,她连野菜也顾不得挖了,直接转身朝着家去的路急匆匆的走了。
“香菊姐咋了,咋回去了。”甄绿儿年纪小,被钱婆子吓得半死,方才那些弯弯绕绕压根全懂。
甄知夏笑道:“绿儿,咱们自去吧,反正香菊姐挖不到野菜回家也没事。”
甄知春狐疑的看着笑得跟个小狐狸的妹子:“香菊姐怎的听到东哥儿就走了。”
“她那副泼妇样子落谁眼里好看,东哥儿是里正儿子,要是被他看到不是更丢脸,我不过随口说个人名吓吓她,谁知道她这么不经吓。”甄知夏不喜欢甄香菊,不过也不会随意说些有的没的去败坏一个小姑娘的名声。
甄知春没好气的剜她一眼:“你还知道姑娘家这般做派丢脸,你自个儿呢。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避开就是,这种人就是出名的破皮,你光图嘴上痛快和那些人争辩,能捞得着啥好。”
甄知夏鼓嘴:“这儿不是没旁人么,不然我就不理她了,再说了,是她咬着我不放,难道我白白受她欺负不成。”
甄知春瞪眼道:“那你要如何?今日要不是咱们都在这儿,她寻你动手,你说不肯吃亏就不吃亏了?”
甄知夏不再言语,心里却道:要是动手,指不定谁吃亏呢。
三人陆陆续续说着话,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才到后山一条小溪口,野菜喜阴凉潮湿所以溪边为多,此时已经有些丫头小子在埋头挖野菜,甄知夏刻意多翻了个小山坡找了背阴处才放下竹篓子。
甄知夏瞧着山里头更深处绿的发黑的树林:“姐,深山里人少,野菜肯定剩下更多,咱们什么时候能走更深些。”
“不行。”甄知春一口回绝,神色严肃:“不能再往里走了,深山里的野畜生伤人呢,亏你想得出。”
野畜生,有野畜生才好呢。甄知夏的眼珠子黑的发亮。
甄知春见她这番模样,顿时沉下来来:“你给我安分些,怎么经过一遭亏,越发不懂事儿了,深山里头也是你能去的,前年冬天有野猪下山晃悠,这山都差点让村里人封了。村里的大男人都不敢往里走,就你胆儿肥。”
骂也骂了,她却依旧心疼她妹子:“身子还虚着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一边儿先歇会儿去,我和绿儿挖野菜就够了。”
甄知夏拗不过她,就顺意挑了块干燥些的地儿坐了,随手捡着四周长条的枯枝好背回去做柴火。
“知春妹子。”
甄知春和甄绿儿都是埋着头在挖菜,只甄知夏眯着眼睛看那轻轻翻过小山坡的高个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皮肤晒得有些黑,浓眉大眼,瞧见甄知春黑漆漆的发顶,眼里都能发出光来。
“青山哥。”甄知春捏着小锄头站起来:“你咋来了。”
“嘿嘿。”张青山笑的有些憨:“我听人说你们朝着后山来了,便想给你们带瓮牛奶过来。”
“好好的,给咱带牛奶干啥?”甄知春有些不自然的捏了捏衣角,一想手上还有湿泥,立马又松开。
“那不是,知夏妹子身子不好,咱家也没啥别的好的,家里的黄牛刚生了牛犊子,牛奶管够。”他亮了亮手上黑黝黝的粗瓷瓮。
甄知春推脱道:“青山哥你拿回去,你家的牛奶也能卖钱呢,给咱们不是浪费么。”
张青山急了:“咋叫浪费呢,她是你亲妹子呢,你跟我还客气啥。”
张青山怕甄知春再多说,急着将瓷瓮放下,热切的倒了一碗牛奶递到知春跟前:“牛奶挤多了,知春妹子和小绿儿也能喝上一碗,剩下的全给知夏妹子,她喝了身子能好快些。”
甄知春接过碗,面上微微泛红。
“你们喝,我手脚快,帮你们挖野菜。”张青山捋了捋袖子蹲下来。
“对了,刚才在里正家门口遇到东哥了,他知道我来找你们,说待会儿也要过来瞧瞧。”
甄绿儿把粗瓷碗递过来:“好香,三姐你尝尝。”
甄知夏不和张青山客气,三两口就着瓷碗喝了个底朝天。
“夏丫头。”
甄知夏手指不自觉的敲了敲碗边,东哥儿总算来了。



、鱼汤(改标题,看过勿用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到掉收藏了,先是涨到39,然后掉到38~~~~(》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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