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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灵心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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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儿看向小方子,小方子微微点头,福儿稍微放宽了心思;苏氏正站在立嘉容身边,杨氏也和敏王妃站在一处;左右瞧着没人理会她,福儿悄悄缩了缩身子;小心的退了出来。
宫女带着福儿和小方子穿过云台殿,又绕过了两个拐角,宫女指着一个屋子说;“娘娘就在里面,请夫人稍后,奴婢去通报一声。”
福儿谢过,宫女进去后福儿转头对着小方子疑惑的挑挑眉,小方子眨眨眼,笑眯眯的看着她。
福儿不解,又不好直接问,只得作罢。
很快宫女便出来了,对着福儿说,“夫人里面请。”
福儿进了屋,屋里地龙烧的暖烘烘的,淡淡的香气环绕,陈设简单,应该不会是燕嫔的住处。福儿还想着,宫女已经高声道,“娘娘,陈夫人带到。”
有人从内室出来,珠翠环绕,仪态万千。
福儿不及多想,直接跪下,“奴婢见过燕嫔娘娘,娘娘万安。”
一只雪白的玉手出现在福儿面前,轻轻扶起她,福儿听见一声浅浅的叹息,“陈妹妹。”
嘭!
福儿的脑海中也像有烟花炸开一样,嗡嗡直响。福儿不敢置信的抬头,来人绝美的脸庞泛着莹白的光泽,嘴角挂着柔柔的笑意,不是黄氏是谁!
“你、你怎么会……”
福儿惊愕的看着黄氏,连起身都忘了,黄氏含笑看了小方子一眼,小方子忙过来扶着福儿起身。
“我们去内室说话。”燕嫔,不,黄氏牵了福儿的手进了内室,而那个宫女则和小方子一同留在外面。
内室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食物,黄氏拉着福儿坐下,替她摆好了箸,见福儿还是一脸震惊不由得笑了,她这一笑光彩夺目,福儿的目光又痴了几分。
“这是容王爷请我准备的,怕你饿着,早早就托人来告诉我备着这些吃食,他还真心疼你。”黄氏微笑。
福儿哪里吃的下,满心都是见到黄氏的震惊,“你怎么会是燕嫔?”
黄氏侧头反问,“我为何就不能是燕嫔?”
话一说完,黄氏自己倒先笑了。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应该在安王府里,怎么会变成皇上的妃子对不对?”
福儿连连点头。
“你慢慢吃着,我慢慢讲着,饿着了可就白费容王爷
的一番心思了。”黄氏替福儿添了一筷子菜,轻轻的说。
原来那日黄氏被安王索要,立嘉容二话不说把黄氏送给了安王。黄氏生的美艳无比,安王自是高兴异常,也不愿委屈了黄氏,便也说要给黄氏一个庶妃的身份。言外之意无非就是黄氏在哪都一样,也省得黄氏惦记容王府。
一个庶妃本也不打紧,可黄氏这个庶妃是上过玉蝶的,平白的成了安王的庶妃,传出去毕竟不好听。
所以黄氏就先被送到了庄子上,改了名字叫燕娘,只等着立嘉容报了她的死讯,再以新身份入安王府。
熙朝的文人士子间向来流行互送姬妾的行为,几个王爷也做过不少类似的事儿,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是男人之间的风流快活,在平时也惹不出什么岔子。
可偏偏就有人不乐意。
兴王自来和安王不对盘,性子又跳脱跋扈,典型得理不饶人的主,他眼见安王和立嘉容这事儿就要做成了,他存心使坏,一状给告到皇帝那儿。意思就是有黄氏这么一个美貌女子,本来许给立嘉容,却被安王生生抢了去,闹的皇子不和。
皇上本也没当回事儿,但架不住兴王上蹿下跳的说,又有成王帮腔,德贵妃和淑妃也跟着掺和进来,事儿就越挑越大。
皇上当时就怒了,先找了立嘉容和安王劈头一通怒骂,立嘉容无奈说出实情,安王又信誓旦旦的说黄氏是自己此生最爱,一定要得黄氏为妾。
皇上骂了一通气就顺了,索性就不管了。
兴王在此刻又使了次坏,他直接去了庄子,假借着立嘉容的名义强行带走了黄氏,偷偷把黄氏弄进了宫塞到淑妃的宫里,给黄氏下了药,制造了一个“惊艳之见”。
皇上以为是淑妃选出来的固宠的宫女,黄氏被下了药,在迷迷糊糊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和皇上做了那颠鸾倒凤的事儿。
第二天淑妃假意“撞破”,自是拿捏住了这事儿,皇上和自己五儿子以前的女人、二儿子喜欢的女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儿,面上过不去,偏偏又被淑妃撞破,也不好否认,只得认下这事儿。
兴王得了一时痛快,以为自己给安王添了堵,实际上他算计皇上,不但得罪了安王,连皇上背后也厌恶起他来。
皇上舍不得美貌的黄氏,但是见着立嘉容又尴尬,立嘉容才被迫避到了南下郡。而安王更是恨的牙根痒痒,又不能对皇上做什么,还得给皇上找个台阶下,最后自己跑到皇上面前一通哭,说喜欢的女人突然病死了,自己心里难过。还借着心情不好的借口和兴王狠狠的打了一架,此后更是处处找兴王麻
烦,兴王去找皇上哭诉,皇上自觉愧对安王,对兴王的哭诉爱答不理,任由安王出气。
有了台阶下,又是在台面下进行的事儿,面子里子都找回来的皇上就正式册了黄氏为燕嫔,此后万千宠爱集一身。
黄氏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送了,自觉身如浮萍,飘到那儿算哪儿。在容王府她过的也并不好,时时刻刻被苏氏和杨氏拿出来挤兑,想着去了安王府或许也是个出路。没想到一连串变故下来竟成了皇帝的女人。
在父子间轮了一圈,黄氏怎能不恨?
所以她设了个局,用假孕陷害淑妃,皇上看没看破她不知道,总之设的这个局成功了,淑妃失宠,德贵妃年纪又大,她一改往日在王府的沉默和冰冷,千娇百媚,皇帝本就喜欢她,这下更是圣宠不衰,在后宫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只是我没想到,我算计了淑妃,成王竟也指使袁氏下手害死了容王爷的一个孩子,真是冤孽。”黄氏叹息着,眉目精致如画,却不由得让福儿感到一阵冰凉。
“……”福儿沉默,黄氏的变化有点大。
福儿还记得她刚入府时黄氏那几次并不明显的维护,那时的黄氏过的那般艰难还会维护她,放做现在的黄氏,只怕不会再伸出援手了。
“还记得当时初见你,人小小的却生的肉呼呼的,老让我想起我幼时的情形。我少年时认得一个妹妹就像你这般,人小身胖,不爱说话,性子却极好,可惜没几年我们就分开了,她也不知会被送到哪去。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我一直很喜欢你。在宫里这些日子我时常惧怕,生怕有人害我,又怕皇上百年后我又该何去何从……我听人说过,没有孩子的妃嫔都会被送到佛寺里清苦一生。我常想,若我幼时没有被拐子拐走,我又会有怎样的人生……”黄氏的声音有些黯然。
福儿心里一酸,手搭在黄氏的手上,“你别乱想,日子总会好过的。”
“大过年的,我怎么说起这个了……不说了、不说了……”黄氏拿帕子按按眼角,指着桌上的饭菜,“你快用些,一会儿吃饱了再让小方子送你回去,省的王妃她们起了疑心。”
福儿略微用了些便停了筷子,“晚上吃多了会积食,进宫前我便用过了。”
黄氏点点头,“你随意就好。好妹妹,我毕竟是容王府出来的人,容王府虽没有庇护我终生,但容王爷始终也是那个把我从颠沛流离的生活中带出来的人。你帮我带句话给容王爷吧。”
“什么?”福儿问道。
“我必做好应承之事,也请容王不负当日诺言。”黄氏认真的说。
当日诺言?
福儿不及细想,重复了一边黄氏的话,确定没错之后暗暗记下。
小方子在外面咳了一声,黄氏站起身来,福儿也紧跟着站起来。
“外面的烟花应该也放完了,你还是快回去吧,记得一定要帮我带话给容王爷。”黄氏拉着福儿的手,用力握了握。
福儿点点头,两个人一同走出外屋,福儿别了黄氏,和小方子匆匆离去。
待她离去后,宫女贴近黄氏问道,“娘娘这话大可直接告诉容王,何必要她传话。”
黄氏微微扬起精致的下巴,脸上浮起一抹淡笑,“今日一见,她还是那般单纯。有她时刻提醒容王,本宫也不怕容王到时候下暗手害我。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容王越宠她,日后本宫越有活的希望。再说又不是什么出格的话,说说也没什么。好了,你快把这里收拾了,别让人发现。”
宫女应下。
福儿到时,烟花已经放完了,大家刚刚坐回了殿内,福儿悄悄入席,杨氏皱着眉低声问,“你去哪了?刚刚怎么不见你?”
福儿心知不能告诉别人她刚见了黄氏,悄声说,“我在后面走着,天太黑,看不见,我走的慢。”
杨氏瞪了她一眼,“一会儿就回去了,别乱瞎跑。”
福儿啄米鸡似的点点头,只觉得心砰砰乱跳。
好容易结束了,回到王府后红影已经等着预备好了热水,福儿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黄氏的话,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大年初五立嘉容到了她院子,福儿忙不迭的把和黄氏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告诉立嘉容。
立嘉容听完以后皱着眉说,“真不该让她去准备,你记住,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黄氏了,你以后再见她时小心点儿,她的话不可全信。”
一个风头正盛的宠妃,一个默默无闻的庶妃,哪有机会再见哟!福儿暗自腹诽着。
大年初一刚过,宫里就开始接连召太医进宫,说是太后玉体违和,还不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宫里就传来了消息。
太后薨。
、细作
太后薨;举国大丧。
王府里鲜红的灯笼被摘下,换上了蒙着白布的灯笼。喜庆的福字和吉祥的对联也都被拆下,全部换成素缟。
按照祖宗规矩,立嘉容要带着苏氏、杨氏二人进宫哭丧,哭丧至少要哭三天,之后还有一系列祭奠。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内,王府又得交给福儿和绿影来打理了。
有了上次的事儿;福儿和绿影再做的时候可算是驾轻就熟了,福儿一如既往的缩在后面诸事不管;绿影和小秦子把府里管的倒确实不错。
能够代管王府,绿影无疑是最高兴的,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赖在福儿院里不走。
“夫人;还是你这里舒服啊,屋里又暖和,布置的也温馨,不像我的屋里,怎么看都觉得乱七八糟的。”绿影喝了口茶,惬意的说。
红影戳戳她脑袋,“这话听着还像样。”
绿影摇头晃脑傻笑,福儿笑着摇摇头。真是不懂这姐妹两个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姐姐红影冷静、果断,妹妹绿影迷糊、可爱。就是这样的两姐妹,尤其是妹妹,居然是立嘉容手下第一化妆高手。
几个人正说笑着,小山子推门进来,“夫人,严姑娘来了。”
严氏来了?
几个人轮流交换了一个眼神,绿影瞬间坐直了身体,花莲也乖巧的立在她旁边,福儿整了整衣裳,这才对小山子点点头,“请吧。”
严氏进来时她的贴身婢女灵月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见过礼后,严氏坐下指了指包袱笑说,“奴婢给二位夫人做了两件衣裳,还请夫人们不要嫌弃奴婢手艺拙劣。”
灵月打开包袱,里面两件衣裳叠得整整齐齐,上面是一件淡粉色的月华裙,上面绣了桃花,下面是一件二十四幅湖蓝色湘裙。
严氏指着月华裙道,“这件是送给陈夫人的,湘裙则是送给袁夫人的。希望夫人们喜欢。”
灵月上前,红影接过裙子递到福儿面前,福儿摸了摸月华裙,用料讲究绣工细致,点头赞道,“严谷娘一双巧手,这裙子上的桃花就像真的一样,真是漂亮。”
绿影也赞了几句。
见福儿她们喜欢,严氏似乎很高兴,又坐了一阵子才走。
她走后绿影才奇怪的翻翻裙子,“她来就是送裙子的?我怎么总觉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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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影示意花莲关了屋门,自个儿也摸着手里的月华裙很是不解,“周姑娘和严姑娘都是安王爷送来的人,现在看着倒还省事,谁知道以后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绿影点点头,哼哼说,“她送这裙子,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早觉得这个严姑娘比周姑娘聪明多了,我听说爷至今没在她们院里留宿,这个严姑娘倒还罢了,那个周姑娘已经发了好几次脾气了。”
立嘉容没去她们院里留宿过吗?
福儿有些意外。
“想那么多干嘛,这裙子做的挺好的,她给了就穿着呗。”花莲理所当然的说。
想不通严氏的来意,福儿也就把这件事儿抛在脑后,只当是个小意外。
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严氏天天都来,不是送点帕子、袜子之类,就是送个荷包让福儿以后装了锞子打发人。
终于赶上绿影不在的这天,严氏一进来两眼一转,扑通一声就跪在福儿面前了。
“求夫人给个恩典!”严氏这眼泪说来就来,倒把福儿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福儿忙起身扶起严氏
严氏半推半就的站起来,坐在凳子开始抹眼泪,“奴婢心里实在是苦啊,所以才腆着脸来求夫人,只希望夫人能帮帮奴婢,奴婢来世做牛做马的报答夫人。”
福儿和红影对视一眼,有些迷茫,而红影则是锐利的看着严氏。
“你先说说,是出了什么事儿吗?”福儿问道。
严氏似乎就是等着这句话,马上就娓娓道来,“夫人,奴婢的身份想必夫人早有所闻。是,奴婢是出自那些下三滥的地方,可奴婢一直洁身自好,为此不知暗地里受过多少打骂……”
严氏呜呜的哭,福儿听的有些不自在,这可不是什么好话题。
严氏哭了两声继续说下去,“奴婢只怪自己的命不好,本也不作他想了,谁知峰回路转,有一日竟有一位贵人买下奴婢,奴婢被送到一个小庄子上住了好些日子,开始奴婢一直心慌不已,不知将来要何去何从,后来有一天,有个穿着打扮很得体的嬷嬷前来看奴婢。”
严氏说着拿眼悄悄的瞟福儿,福儿知道严氏将要说到正题了,但是她不知道严氏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一时也没什么动作。
严氏
的眼里就有些失望。
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她就必须得赌一把。
想到这儿,严氏用帕子按按眼角,“那位嬷嬷说,贵人买下奴婢,是因为奴婢有大用处。奴婢当时就想,奴婢能有什么大用处?无非就是有点姿色罢了。谁知那嬷嬷说,不日将会把奴婢送到一个富贵人家,从此以后不用再受飘零之苦,不用到那些脏地方做腌渍事儿。奴婢当时一听心都暖了,忙跪下谢那位嬷嬷。”
“可那嬷嬷说,需要奴婢做件事儿。”
严氏顿了顿。
福儿的心里突然打起鼓来,严氏可是被安王送进来的,安王要她做什么?
“奴婢当时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只觉得以后能有个好去处就是天下最高兴的事儿了,谁知嬷嬷接下来的话就把奴婢的魂儿都吓没了。”
“嬷嬷说,等奴婢进了那富贵人家后,要时刻盯着那家的男主子,有什么动向就要向嬷嬷汇报。奴婢当时不知是什么意思,后来奴婢被人送上了马车,来到王府后奴婢才知道,这是让奴婢去当细作啊!”严氏满脸的惊恐。
福儿也很吃惊,不过她吃惊的是严氏竟然把这种事儿告诉她。
“奴婢虽然出身卑贱,但是奴婢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奴婢已经入了王府,从此生死荣辱都和王府息息相关,奴婢怎能出卖王爷!奴婢决计不会做这样的事儿!”严氏义正言辞的说着。
既然不想当细作,一入府的时候就应该说出来,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
也许是福儿眼里的质疑流露的太过明显,严氏忙又道,“夫人肯定想问奴婢为何进府时不说……奴婢不敢啊!奴婢怕被当成胡言乱语从而引来杀身之祸!奴婢这心着实不安,奴婢夜夜都睡不着觉……”
“奴婢只想求夫人在王爷面前替奴婢美言几句,请王爷把奴婢送到乡下庄子里吧,或是把奴婢打发出去当做侍女随便嫁了,奴婢实在怕极了!”
福儿冷眼看着严氏唱念做打来了个全套,心里却丝毫不动摇。
也许是在王府经历的多看的也多,福儿现在听着严氏这般说就会想起立嘉容曾说过,看一个人是否真诚,是需要时间来验证。严氏此前从不来她院子走动,这么贸然的到她面前来说这些……
是欺她年幼无知?还是存了什么别的目的?
“严姑娘说的
这些我都听不懂,什么细作呀出卖呀,姑娘可是安王爷送来的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坏了王爷兄弟感情,那可是大罪!”
福儿淡淡的说,“红影,严姑娘今日心情不大好,看来得好生休息一下,你替我松松严姑娘吧。”
严氏脸色微变,还想说什么已经被红影连说带推的“请出”了屋子。
“夫人不要听她瞎说,王爷从来就没信过她们!”红影送走了严氏,皱着眉冷冷的说。
福儿问红影,“你说她到底想要什么?是想去庄子上过?还是想嫁人?还是想爷去她院子里从此做个真正的侍妾?”
红影冷笑,“夫人倒过来想便就是她想要的。想两边都讨好?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这件事儿没过两天立嘉容就知道了,想也知道是红影告诉立嘉容的。
立嘉容只是揉着福儿的脑袋,“你不要操心这些,以后她再来你只推说不见就是了,如今太后薨了,父皇的身子也不大好了,我事儿忙,有时候顾不上你,你要学着自己护着自己,不要给人机会再把你算计了。”
福儿搂着立嘉容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软软的说,“谁让你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
“这是吃醋了还是在试探我?”立嘉容低笑,怜惜的摸着福儿披散的长发。
福儿坐直身子,眨巴眨巴眼睛,“都有。”
立嘉容捧着她脸亲了一下她额头,笑道,“整天乱想些什么呢,没事儿了再给我做两身衣服,衣裳不够穿了。”
立嘉容有心岔开话题,福儿的心微微沉了沉,转眼就恢复了正常,笑着答应了。
国丧过去,日子很快就平静了,除了……
立沛源的身子越来越差了。
、沛源
小山子从院子探出脑袋看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又缩回来,红影刚好看见,不由得骂道,“看什么呢?还不赶紧把门关了回来。”
小山子缩缩脖子,指指院子外面,“刚才听见外面有人说大公子那边又请太医了;真是造孽哟,红影姐;你说大公子会不会熬不过呀?这个月都请第几回了……”
红影皱着眉啐了一口,“乌鸦嘴;做你的活儿去。”
小山子撇撇嘴,缩着脑袋走了。
红影进了屋后福儿抬头问,“在说什么呢?”
红影一脸凝重;“小山子说大公子那边又请太医,这个月都请第五回了,会不会……”
福儿放下了手里的书,蹙眉道,“应该……不会吧……”
她心里还真没底,年过以后立沛源的病情似乎加重了许多,她跟着立嘉容去探望过一次,立沛源当着立嘉容的面还咳了血,立嘉容当时脸色极差,抱着立沛源一夜没阖眼。
“郭氏入府后深受宠爱……”红影的话冷不丁的钻进了她的脑海里。
有些黯然的低下头,郭氏是立嘉容过去喜爱的女人,立沛源是立嘉容亲生儿子,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不好啦!不好啦!”刘嬷嬷慌里慌张的进来。“夫人快去看看吧,大公子不行了!”
什么!
福儿惊疑不定的和红影对视一眼,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和红影匆匆出门。
杨氏的院子几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福儿大概扫了一眼,看见小秦子站在门外,福儿心中了然,立嘉容必定在里面。
小秦子见她来了迎了上来,小声说,“夫人快进去吧,见见大公子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福儿慌忙拨开小秦子,直接进了屋子。
屋里充满了浓浓的药味,立嘉容把立沛源抱在怀里,瘦骨嶙峋的立沛源正微弱的喘息着,苏氏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脸不忍。杨氏却跪在床边,双目呆滞。绿影低着头站在苏氏身后,周氏和严氏缩着脖子站在一边。
“你来了,过来看看沛源吧。”苏氏用帕子捂着眼角,哀戚的说。
福儿深吸了一口气,上前走了两步,立沛源的脸色苍白的很,嘴唇发青,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有鼻翼微弱的颤动可以看出他还活着。
“把药拿过来。”立嘉容低声说。
福儿忙接过药碗,看了一眼跪在床边的杨氏,绕过她蹲在立嘉容手边,立嘉容用汤匙舀了一勺乌黑的药汁,喂到立沛源嘴边。
“沛源,乖,张嘴把药喝了,喝完你就好了。”立嘉容轻声哄着。
可此
刻的立沛源怎么会有反应呢?药汁灌不进去,顺着立沛源的嘴唇留了下来,福儿看见立嘉容的手顿了顿,脖子上的青筋慢慢凸起。
“沛源,好孩子,听父王的,张嘴喝药。”立嘉容还再继续哄,药汁继续顺着嘴角往下流。
啪!立嘉容一把抓过福儿手中的药碗砸在了地上,福儿被惊的浑身一抖,垂着头不敢看立沛源。
“太医呢?都给本王滚进来!”立嘉容暴吼一声,几个太医战战兢兢的围了过来。
福儿瞧见一贯照顾立沛源的胡太医哆哆嗦嗦的上前忙退到一侧。胡太医深吸口气,用袖子擦擦额角的汗,拿着针的手都在发抖,“王、王爷,让老夫再替大公子把次脉吧……”
立嘉容冷冷的看着他,哼了一声,一脚踹了出去,直踢的四十余岁的胡太医趴在地上起不来。
“让你把脉?沛源的身子一直都是你在照顾,他病的这么重为什么不通知我?还说什么气血两虚只需进补?这是气血两虚吗?庸医!陈正人呢?出来!”立嘉容怒骂,陈正应声从太医群里走出来。
福儿的心猛缩一下,绞着手里的帕子心里惊惧不安,如果立嘉容也这般对她父亲……不行!她一定要阻止!
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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