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骨相-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见如故?
更不对,端木朝华那个锅底灰的脸,谁敢和他一见如故啊,又不是李逵的兄弟。
阮千千正弓着身子偷窥,不能准确解读屋内二人之间飘荡的诡异气氛。忽然一声呼唤,差点吓得她扑身跌进屋里。
“千千,进来替为师和王爷斟酒,躲着做什么?”
“谁躲着了,嘿嘿,我就是,刚到而已,刚到而已……”阮千千摸着脑袋,干笑着挪进去,能挪多慢就挪多慢,这样也算是她尽力挽留了王爷大人的生命。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
但像端木朝华和花山公这样,话都没说上半句,就认定对方和自己无话可说,一顿饭吃得又闷又热还让她这个旁边斟酒的直想吧把桌子掀掉的,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她已经三番四次“不小心”把酒杯打倒在端木朝华的腿上,阻止他吃菜,结果,就在她离开热酒的一小会儿里,回来正巧看到端木朝华将一筷子鱼放入口中,来不及冲上去按翻,他就已经吞咽。
阮千千顿时觉得从头发丝丝到脚趾拇尖尖全都凉透,恨不能上去用筷子戳端木朝华的喉咙让他吐出来。
“没想到花山公手艺这么好,多年来千千受你照顾,本王心甚慰之。”
果然中毒了!
阮千千大脑顿时空白,十指绞缠仍不能解心中纠结,不是中毒的话,端木朝华会这么拽文吗!
花山公轻飘飘地瞟她一眼,眼如飞刀,说话却像春风拂面,“乖徒弟,你站那么远做什么?酒热好了?过来为我们添酒,难得遇上王爷这么会说话的,我们相谈甚欢,正差你这一壶酒。”
阮千千在心中直翻白眼,这是他们俩吃饭以来第一次说话吧……
相谈甚欢……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师父你老人家真的老了……
、花山公(3)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这厢里饭吃完了,花山公把阮千千赶去刷碗,自己留端木朝华“叙旧”,端木朝华十分勉强地坐着。
厨房那边阮千千不停打破碗盘,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手上的碗还没刷,又是油又是水,撞得门口的人一衣服油。
“千千!”林少庭随手拍了拍衣裳,“你现在还刷什么碗,怎么不在师父那儿呆着!”
“师父……师父他要我出来的啊。”
“师父要你出来你就出来,师父要你去死你是去吊死还是去服毒?真够笨的,把他们俩留在房间里呆在一处,你就不怕惹出祸事来!”林少庭责道。
“那你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也好意思说我,反正安王爷已经吃了师父准备的那些菜,估计命不久矣……”阮千千望天,顿时泪盈于眶,拉扯起袖子擦眼睛,“反正他死了我也没什么好活的,你和师父就等着给我收尸吧!终于我还是个上慈下孝的徒弟,只王爷的恩情再报不了了……”
林少庭没奈何地抓住阮千千的袖子就往门外跑,一面气急败坏道,“有我在,端木朝华还死不掉,再说,师父怎么可能真的下毒害他,你也真是笨的。”
“为什么不可能……”
“他是那个人的儿子啊!”
“那个人?”
阮千千一脸回忆不起的样子,林少庭闭起嘴巴什么都不说了,只管拉着她去花山公的房间围观,不知还赶得上赶不上。
阮千千一肚子都装着古怪,那个人是谁啊?端木朝华不是安亲王和安亲王妃的儿子吗?这二人和师父有关系?难道是……
她忽然张大嘴巴,林少庭问,“你想起来了?”
阮千千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对,就是那样!”此刻不该多废话,林少庭见她已经想起,也不再做过多解释。
然而,阮千千却一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模样。
原来师父这么多年独善其身,不是因为找不到女人给他们做师娘,而是因为!师父早已心有所属!他爱慕的分明是安亲王!
可恨生死有别,这才死了心遁入山门!一定是这样!
门被推开的刹那,花山公和端木朝华正端正对坐着,二人面色都不大好,有人进来也纹丝不动。
阮千千狠狠掐林少庭一把,“他们两个不是挂了吧?”
“应该是在互拼内力,你看悬在中间那张桌子,现在看来应该是师父占上风。”
桌子离端木朝华更近,虽是悬在空中,却是十分稳定,没有半点抖动。
端木朝华忽然将手一缩,再推掌而出,便将桌子推回二人中间,但也仅仅是回归原位,没能推得离花山公更近。
阮千千目不转睛地盯着端木朝华的脸看,只见他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五颜六色,彷如风云变幻。
忍不住大叫一声,“师父,王爷是小辈,你白头发都一大把了怎么可以欺负晚生小辈呢,何况,菜里有毒,现在和他拼内力,分明就是欺负人!”说着把脚一跺就想冲上去,被林少庭拉住。
“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上去也没用!”然后低俯在她耳边悄然说了一句什么,阮千千脸上顿时有些喜色。
“此话当真?”
林少庭点头。
阮千千灵机一动,在花山公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终于让她扒拉出来一只精致的箱子,抱个满怀,作势要摔,威胁花山公道——
“师父,你再不停手,我就毁了你的百宝箱,你那些草药啊珍宝啊什么的,我定教它一点都不剩,要不要试一试啊?”
花山公懒得回头看她,轻轻松松地将桌子又往端木朝华那头推出半掌。
此时端木朝华的脸已呈深紫色,嘴唇也有一些发黑,脸色十分不好看,另一只掌在胸口一阵疾点,护住心脉。
“我真的敢把它毁掉哟,师父!你就停手嘛,这个安小王爷有你的收藏重要吗?”
花山公哭笑不得,“你手里的那个……是假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为师怎么可能随便乱放!别再胡闹!”
就在此时,一声爆炸音,桌子在空中被击得粉碎,化为烟尘。
端木朝华也弯身吐出一滩黑血。
“阮千千!你还在那儿,废话个什么劲,还不给本王过来!”
看到端木朝华吐血,阮千千顿时头脑不能思考,连忙把花山公的百宝箱丢到一边,扶起端木朝华,让他坐在床沿上。
端木朝华的手蜷起抵在胸口处,那里有难以言喻地痛楚,比曾经毒发还要钻心百倍的疼痛,让他几乎难以忍受,手也忍不住发抖。
“师父,快拿解药来啦!不要再玩了!”
端木朝华龇着牙,原来这花山公只是在玩吗?吃菜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到里面有毒,端木朝华虽然武功不弱,但对于用毒一道却不精通,因此着了花山公的道。
花山公悠哉哉地盘腿坐在椅子上,从桌子上抓过一个橘子,左右看看,递出去,“乖徒儿,来给师父剥个橘子先。”
阮千千一脑门都是汗,看端木朝华难受的模样,这次遭罪必然不轻,却只能无奈地接过橘子剥起来,边剥边软语求自家师父,“您就先把解药给他吧,他这么轻易就中了师父的毒,说明为人粗心大意没什么本事,师父您不是从来不和没本事的人计较吗?”
此话正中花山公下怀,两条眉毛飞扬起来,接过阮千千剥好的橘子,有滋有味地吃起来,但还不够,若这么轻易就交出解药,这次的局岂不白设下了吗。
橘子吃了一大半,花山公这才指着端木朝华,说,“小子,你是服气还是不服?”
端木朝华先前听阮千千说话就已经气极,几乎想一掌把那丫头的脑袋拍清醒了,现在更是不可能服气。
“暗算我算什么本事?花山派也算名门正派,说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何况,我掌北朔兵权,你一介江湖平民,欺到我头上,本王定不会放过你。”
阮千千着急地猛掐端木朝华,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将来给端木朝华解毒,还指望花山公肯把连心草借来一用。
端木朝华翻手将阮千千的手捏在掌中,掌心微凉,渗透着冷汗。
“嗯,这话倒是像你老子,既然这样,我何必要给你不放过我的机会,安小王爷,你便坐在此处等着归西好了。”
端木朝华梗着脖子,别过头不看花山公,只将阮千千的手拉开,从心口处摸出一只红色锦囊,囊中取出一纸护身符。
“本王本想一直护你周全,你这丫头脑袋不灵光,武功又弱,虽然命大,又有个尚书爹爹,但本王仍旧很不放心,你带着这个,去安亲王府找我娘亲,她自然会从此将你视作女儿看待,收在麾下好好保护,再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你生来就是给我端木朝华欺负的,本王不在了,就轮到你过好日子了。”端木朝华说这话连喘了三口气,竟然是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生死系于一线。
“师父!你真的见死不救吗?若当真如此,我就……我就……”阮千千说着这话,眼睛却是扫着林少庭的方向,心里急得如同油锅上的蚂蚁,这个师兄不是说自己是回尚书府取下山前师父相赠的万灵丹吗,此刻再不寻机会给端木朝华服下,怕就没有机会了。
话说那端木朝华也奇怪,虽然是在嘱托遗言,但阮千千真要去拿护身符,他又紧抓着不肯放手了,一双黑瞳目光灼灼,几乎将她炙烤到熟透。
“端木朝华,你还有什么话,就快些说,这护身符,你也放心交给我,我定会好好收藏的。”阮千千说着去拨他的手,想把护身符收入掌中。
端木朝华死捏着不放,眼神也是越发死不瞑目的样子。
“阮千千!”虽然有一些虚弱,但端木朝华向来声若巨雷的,便是此刻中毒了,也吓得阮千千顿时收回手。
“在!”
“你是不是巴不得本王快点咽气。”端木朝华瞪着眼。
“……”阮千千也来了气,“先前我阻止你进来又阻止你吃菜,结果谁让你要莽莽撞撞冲进来,还趁我去热酒的时候把有毒的菜给吃掉的,还说我脑子不灵光,我对你眨眼瞪眼怒眉的,你一点端倪都没看出,半点默契也没有,就聪明了?既然中毒了就少说几句话,若师父不肯替你解毒,大不了……大不了……”
端木朝华心内一暖,一时失笑,“你下一次暗示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暗示得明显一点。”
“明显了还叫暗示吗?”
端木朝华的笑声被冲上喉咙口的一股黑血阻断,血全吐在阮千千的裙子上了,她慌慌张张地拍抚端木朝华的背,几乎要哭出来。
“师父,您不是说最疼徒儿了吗?徒儿不要他死,您就把解药给我吧。”
花山公翘着腿,已经剥到第三个橘子上,悠哉哉地说,“你让他自己求我,为师立马把解药给你。”
阮千千咬着嘴皮,只见端木朝华一副想把花山公生吞活剥的模样,怎么可能让安王爷求师父嘛。
此时林少庭手指略微弹动,若是寻常人便罢了,可是在花山公的眼皮底下,药丸被截住。
“你们两个还真是我的好徒弟,一个个的都想要救他,少庭,既然这万灵丹是你自己不要的,为师就收回了以备日后不时之需。”说着花山公把指间药丸放进瓷瓶中。
林少庭本想趁花山公不注意,将药丸弹入端木朝华口中,谁知根本瞒不过。
“师父,您还是,适可而止吧。”林少庭沉声说。
“你以为为师在开玩笑?为师想要这小子的命好多年了,现在服了我的毒药,你就只有三天时间好活,三十六个时辰以后没有我秘制的解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师父!您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才肯给解药,就算现在不给解药,您也给个止痛的药先压着,他好像很难受啊。”
只见阮千千一脸焦急的模样,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弟,竟然对他这样哀求,让他想起很多年以前的那个人也是这样,为救心爱的人,不惜对自己下跪。
花山公忽觉十分无趣,奇怪道,“这剜心之痛不过是第一关,之后还有剥皮抽骨之痛,说不定没能拖到最后一刻,他就会自己戳心而死。小子,要你求我很困难吗?”
“男儿膝下有黄金,本王上跪君主下跪父母,轮不到你。”端木朝华几乎是咬着牙说。
“你的命,莫非还值不得千金?真是迂腐。”花山公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只怕再不走,汹涌而来的记忆就化身剧毒,让他情绪失控。
、花山公(4)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花山公前脚走出房间,一直强撑着的端木朝华,立刻失去知觉一般脸朝下栽入阮千千怀中。
手里紧攥着护身符,顺带紧攥着阮千千的手。
“师兄……”这个时候除了师兄可以求助,也找不到别人,“我记得他带着田冲来的,此刻却不见田冲,好生奇怪……”
林少庭回想起一件事,顿时愁容舒展,安慰地揉揉她的发顶,“你放心,这个安王爷没那么容易就丧命,我回来的时候正巧碰见田冲骑马飞奔而去,怕是端木朝华已经安排妥当。”此时想起,觉得方才端木朝华摆出托孤的架势,只是想让阮千千着急,也是为了拖住师父的注意。
当然,这些事他就不会说出来了,他喜欢小师妹,就是因为她思想单纯,何况他与端木朝华本无交情,没有必要助他一臂之力。
第二天是个天气极好的日子,然而花山公的房间里却一片愁云惨淡,阮千千把林少庭写的止痛药方子拿去拣了药,熬好喂到端木朝华唇边。
谁知这人大祸临头还有心思戏弄她。
一碗苦药刚喝上两口,就道,“药太苦,难喝。”
“你就知足吧,这附近很难弄到果脯,冰糖给你拿来了,你凑合着吃吃。”田冲还不见归来,阮千千有些心不在焉。
端木朝华紧了一下拉她袖子的手,忽然皱起眉,脸上一片苍白,捏着心口的衣服,“好痛……”
“哪里痛?”阮千千顿时急得将药碗往旁边一搁,就开始查看端木朝华身上哪儿不对劲,师父说的,第二日上会有剥皮之痛,皮肉分离,该是何等痛楚,而面前的人不过皱皱眉而已,阮千千这心底像忽然打翻一滩冰水,又打翻一锅热油,“端木朝华,你快点喝药啊,喝了药就不痛了,这个药是止痛的。”语无伦次地说着,又把药端来送到他唇边。
端木朝华见她眼中含泪,似是吓得凶了些,反倒安慰她,“也不是很痛,本王受过比这重许多的伤,刮骨疗伤你听过没?当初本王肩上中箭,军医刮骨的时候,可是一声没吭。你师父的药,说起来狠毒,实际上也不过尔尔,并不怎么痛。”
他刻意舒展开眉头,脸色看上去也不似先前惨白,阮千千不相信他说的话,但知他是刻意安慰自己,于是也不多说,只是催促端木朝华喝药。
端木朝华一面喝药,一面瞅着缝隙惨兮兮地叹道,“喝苦药也便罢了,竟然连一点小小要求也得不到满足,本王命苦。”
面前小小的汤匙不停,一碗药转眼大半进了端木朝华的肚子里,阮千千起身便走,端木朝华心下有一点凉凉的。
这凉意还没能蔓延到心底。
门又开了。
过堂一阵风。
只见阮千千又端来一碗药。
端木朝华苦着脸,“不是还要喝吧?”
阮千千猛一抬手,将碗里汤药尽数灌入自己口中,端木朝华愣愣看着那喉咙吞咽着,只觉一身的疼痛顿时都烟消云散而去。
“端木朝华,你怕苦不是?我这算是与你共苦了吧?若你的毒解不了,我就偷师父的毒药,看他解不解。”她将药碗重重放回桌上,像是显示决心一般。
端木朝华忽而觉得。
这才是当初遇见的那个小女孩,那个在雪地里邋遢狼狈不堪,但声音洪亮直如脆钟响遍长街——
“我真的会报答你。”
有时候花山公觉得要是当初在山门口看到那个被老友送来的女孩,直接推说这孩子身体太单薄,不适合习武,是不是会更好。
至少。
现在阮千千不会在他面前生龙活虎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师父,你就把解药给我嘛,你把解药给我,以后要我做牛做马还报你都可以。”
“你什么时候见我需要过牛马?哼,送我我都不要,阮千千,为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要那小子求我,这是为难他吗?这很容易了好不好,我又没有要他的命,也不用他少一只耳朵。”
“是是是,你没有为难他,但是他不是做不到吗?甲之熊掌乙之砒霜,这么简单的道理师父不可能不明白吧,你要他求你还不如要他一只耳朵呢。”
“那好,你让他双手奉上耳朵好了,算为师让一步。”花山公拈着银须笑。
阮千千有一种又被耍了的感觉,和花山公说话她从来没讨过便宜,实在没办法,索性往花山公面前一跪。
花山公立刻跳起来,闪到一边,“你师父我还没死呢,别跪我。”
阮千千急了,“不管,你已经受了我的跪,就该把解药拿出来,安王爷他不肯求你,可是我求过了,可以代替吧。”
“你求和他求是两回事,你也知道甲之熊掌乙之砒霜,那小子要是跪我就是我的熊掌,你跪我,不过一根稻草!”花山公毫不留情打击自家徒弟,但见阮千千低着头不说话,觉得是不是打击狠了,跳到她面前,扶她起身。
谁知阮千千就着花山公扶她起身的动作,扭住花山公的胳膊就不放,另一只手在花山公袖里一阵乱摸。
手触到瓷瓶子的刹那,阮千千脸上顿时一喜,丢开花山公就往外跑,不管不顾把瓶子里的药末往自己嘴巴里倒。
“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了!”
花山公追上的时候,阮千千没能跑多远,但站得高,爬到假山上去了,冲他挤眉弄眼,“师父,这下徒儿也吃了一样的药,您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
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让花山公气得牙痒痒,“你先下来。”
“我不!”阮千千摸摸自己的肚子,“得等这药再吞下去一些,免得师父你让我吐出来,师父,你要是见死不救的话,我就回去让我爹爹看看,你这个老友都对他的女儿做了什么。你要是肯为我和王爷解毒的话,我回去一定对爹爹说师父这些年对我好得不得了,让你们二人的交情更上一层楼。你看,怎么样?”挑起的细眉甚有灵气,花山公顾不得生气,一把把她从假山上拉下来。
“还废话什么,你真想尝尝剜心刮骨剥皮之痛吗?”花山公铁青着脸,想起自己养这小白眼狼养了那么多年就有气。
阮千千缩了缩脖子,“当然不想,师父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痛了,但是——”她停顿了一下,也是犹豫,但片刻后坚定地说,“我要师父先替安王爷解毒,等安王爷没事了再给我解毒。”
花山公白她一眼,“还好这种毒吃颗解药就可以了,要是我要替他扎针放血什么的,看不痛得你满地打滚。死丫头,还不走前面带路。”
阮千千腆着脸,讨好地笑,“师父,不如把连心草也顺手给我吧,或者,顺手把安王爷身上别的毒也解解?”
问花山公要他收藏的东西,就好像是割他的肉一般疼,花山公顿时眉头一夹,“可以啊,你随我云游四海去,再也不回北朔来,我就给你。”
阮千千干笑两声,当做什么都没有问,什么也没听见。
师父的虎须,捋不得。不如从长计议,以后慢慢地讨,磨得他受不了总会交的。
端木朝华吃了解药以后,顿时身轻如云,方才还凶猛如虎的疼痛感烟消云散,这时见花山公把另外一颗和自己吃下的解药十分相似的药丸喂到阮千千嘴巴里。
迅速伸出手去卡住阮千千的下巴,没让她咽下去。
“你甘马啊啊啊,介要……”阮千千话说不利索,手乱比划,端木朝华也看不懂。
“连自己的徒弟也想害吗?这就是你的为师之道?”想起当时在自己怀里落气的婉玉,端木朝华的眸光分外冷,仿佛一把冰剑要在花山公的身上戳出洞来。
花山公懒得理他,这小子太像那个人,让他很难控制和他打架的冲动,于是背过身去坐着喝茶,悠悠地说,“你再不让她咽下去,她毒发的时候会和你经历一样的疼痛,我这小徒弟从小就最怕痛,以后一定恨死你。”
这时候阮千千也拼了力扳端木朝华的手,趁着他愣神的时候终于挣脱,一骨碌把那颗药丸吞下去,还冲到桌边几大口茶水送下去,这才安心一些。
转过身来瞪端木朝华,“师父肯替你解毒,还不道谢!”话音虽然凶,却一直冲端木朝华使眼色: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心师父又抓你喂毒,她要再骗一次解药可没那么容易。
谁知端木朝华却不领情,鄙视地看一眼阮千千,质问道,“你怎么真的去吞毒换解药,要是只有一颗解药,或者你师父存心要我死,你便陪我死吗?”其实他心里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和当初喜欢婉玉的心情完全不同,如果那时的感情像是春风里颤巍巍的一朵娇花,那么这花容易被疾来的一阵凉风吹碎了。而现在,是夏日里开得正繁盛的红花,足够浓烈,足够坚韧。
然而,端木朝华不认为这是在爱她。
也许,只是因为她太单纯得可以自己冒风险服毒换他的解药,让端木朝华觉得感动。
是的,他只是感动而已。
阮千千疑惑地皱眉,因为刚刚动作太急促,脸有一些红,她摸摸发烫的耳朵,偷瞄一眼花山公,声音很轻很不确定,“师父不会让我那么容易死吧……师父应该还没有玩够。”
花山公心头闷一句,你知道就好。
端木朝华一头雾水。
他理当一头雾水,这是阮千千和花山公师徒二人之间的秘密,连林少庭和红岑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当年花山公和阮千千约定,只要日后自己有需要,这个他最小的徒弟,就要弟子服其劳,随叫随到,哪怕要她试毒也是应当的。
因为要不是花山公那套内功心法,她活不过十七岁。
所以说阮千千这一辈子的命,先是被端木朝华捡回来的,后是被花山公捡回来的,她没有厚此薄彼的权利。
、离歌(1)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