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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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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便等他回来,再派人去请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离琰说着,懒洋洋地坐在主座上,端起赵谦亲手奉上的香茗,一面吹开茶沫,一面缓缓说——
“你们师父要见的人,来我这儿的几日,身体一直不大好,我正用蛊给他慢慢调理着,如果是花山公,大概就没我什么事了。”
忽而他顿了顿,扫一眼阮千千,“不过,如果花山公不在的话,这世间除了我,就没人能解开他身上的蛊了。从此以后,只是废人一个。就算能回到北朔,也没什么好活的。”
、蛊虫(1)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废人?出生入死在沙场征战多年的安王爷,会成为废人?
阮千千觉得喘气都有那么一点困难,抓了抓林少庭的衣服角,稳了稳心神,低头不语。
林少庭将她的手抓在掌中,有一点凉,“师父去山中耗费的时日,向来是没有定数的,也不一定今天就会回,王爷还是把派出的人召回来吧。到时候师父回来的时候,我们自会告知他,再拜访也不迟。今日我们只想看看端木朝华,回去以后师父问起,也好有个交代。”
离琰想了想,虽心中已有数,花山公大抵是不在西陌的,他的两个弟子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但,花山公在不在,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他暗暗打量着阮千千略微发白的脸色,起了些古怪心思。低头喝一口茶水,离琰说,“其实不必这么麻烦,若你们肯做一件事,我便让你们带人走,带回去以后,花山公自然可以解他身上的蛊,也省得我花这些闲工夫。”
“当真?”阮千千面上一喜。
“自然当真。”离琰点头肯定道。
“师兄……”阮千千看看林少庭,若有这样的好机会,离琰肯发善心,自然是再好不过。她满心愉悦全都被林少庭看在眼里,心中微酸,脸上不动声色。
林少庭说,“国师大人且先说出来,我们听听,自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的。师父虽然想见端木朝华,但也不是非见不可。而且,国师也在替他调理身体,等调理以后自然会放他归国,到时候我们再去北朔找人也是可以的。”林少庭此话只是要让离琰别把手上的筹码看得太紧要,离琰略抬眼,瞟他一眼,完全看穿他的心思。
而阮千千一脸不解,不是说要十五日内带端木朝华回去,偏着头看林少庭一眼,目光又落回离琰脸上,“国师大人快说吧,要我们做什么事?”
“此事十分简单。”红唇微微荡漾,“你若肯让我在你身上放条虫子,我便让你带他走。”
“虫子!”阮千千惊叫起来,忽而摆手笑道,“国师大人不要开玩笑了,放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我是要带人回去的,到时候谁能解国师大人的蛊啊。”
离琰抬眉,“你们是花山公的徒弟,该不会信不过自己师父的本事吧,我下的蛊,花山公自然可以解。我也不告诉你这蛊是什么,可能会肠穿肚烂痛不欲生,也可能会奇痒无比恨不能抓得体无完肤,又或者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我的蛊虫有时候是很乖的,静静躺在你身上,赶回去让你师父解去便可。”紫瞳漫不经心地在阮千千身上掠过,他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眼前这个,既然是那个人在意的,他自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若她连这一点“小小”要求都不肯答应,那么——
离琰轻飘飘扫了一眼偏室放置的花鸟屏风,后面那个人说不定会豁然开窍,踏踏实实跟着自己,也是一桩美事。
总之,无论如何,他国师大人都不会亏就是了。
“此事……”
“我答应了!”阮千千斩钉截铁道。
“不要胡闹,此事须得从长计议。”林少庭急道,将阮千千拉到背后,那离琰的眼忽然亮起来像看见什么极新鲜的东西似的,这么轻易答应,说不定真的下什么可怕的蛊。林少庭怒瞪着阮千千,“我若不能把你完好地带回去见师父,这师兄也不必当了。”他掉头看着离琰,“国师大人真要下蛊才肯放人?”
“一言既出,当然驷马难追。”离琰点头。
忽然间林少庭将搁在桌上的剑拔出,往自己臂上狠狠一划,血液流出的腥气,让离琰的眉梢兴奋地动了动。
“师兄!”阮千千急忙按住他的伤口,从自己裙上撕下一块来,“你干嘛啊,自己砍自己不会痛吗?”布料未能顺利包扎到林少庭伤口上,他拂开阮千千的手,直直看着好整以暇似乎要看好戏的国师大人。
“既是要下蛊,下在谁身上都没有关系,我是大师兄,此事自然应该由我来受。”
阮千千瞪大眼,惊得手一松,布料什么的哪里管得上,已经落在地上。
有趣,离琰意味深长地看看林少庭,又看看阮千千,撇撇嘴摇头,“可是,我还是比较想把蛊放在她身上,对着你这样俊秀的男人,我怎么能下得去手呢。”故意拖长的音调,让林少庭后背发凉。
阮千千抱歉地压低声音对林少庭说,“忘记告诉你了,师兄,此人比较喜欢男人好像。”
这样的事也能忘记,林少庭这时也来不及跟她计较了,将阮千千往自己身后一护,说,“先前我说过的,这次能不能带人回去,都不是那么重要,既然国师大人不肯让步,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抓着阮千千的手就要往门外带。
阮千千硬是拨开林少庭的手,学着师兄的样子,说,“师兄,借你的刀使一使。”也反手往自己臂上一割。
又是一股子血味,不过带着些古怪的药香味。
离琰闭上眼,满足地呵出一口气,再睁眼是说不出的兴奋,从自己怀中掏出各种不同的瓶子,他的蛊虫都住在特别漂亮的小瓶子里,有瓷的,有玉的,有竹子的,也有木的。
从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木瓶子里抖出一条虫子来,放在掌心里摸一摸,虫子睡得正舒服,这么被一抖,不悦地一口咬上离琰的手指头。
国师大人一点也不介意,他的血让虫子从脑袋到触角都颤抖,又缩回身子,不敢再咬。
“那就这个吧,你觉得如何?挺漂亮的对不对?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只了。”
离琰手上的虫子,是曾给端木朝华看过的“苏然春”的小号版本,也就是“苏然春”的母蛊,也是有五颜六色的翅膀,比拇指稍小的环节身体,白色和金色相间,绿莹莹的眼睛此刻有一些困顿地半眯着。
阮千千哆嗦了一下,她可不可以说这虫子很丑啊,这种环节生物,虽然说不上害怕,但被一个像离琰这样的美人抓在手心让它舒展身子,看着还是怪诡异的。
“你不喜欢?”离琰的声音一冷。
“没有!”阮千千大着胆子要往前,被林少庭紧紧抓住不放。
“阮千千!”连名带姓地喊她,林少庭的声音有一点僵硬,“我们可以再想办法,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阮千千古怪地瞧他,这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有些陌生的人,林少庭心上一紧。
她一根根扳开他的手指,“师兄你或许不急,可是我很急,若有办法将端木朝华弄出来,什么样的法子,我都愿意试试。况且,不是并不危险吗?死不了。”被林少庭的眼光弄得有一点难受了,阮千千冲他大大扯出一个笑脸。
她知道师兄这是担心她,就像她担心端木朝华一样。
可是有些事,由不得她不做,心里早已作出决定,身体哪能阻止。
把流着血的胳膊递出去,离琰满意地笑道,“小姑娘有胆识,好久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了,本国师也不那么讨厌你了。”
虫子一触到陌生人的血液,立刻兴奋地往里头钻,有一点酸痒的感觉,小小的刺痛感,倒不是很难受。
阮千千略略皱了皱眉,转眼那条虫子就消失在伤口上,还把伤口周围溢出的血都吸个干净,皮肤上鼓起一个小豆,缓缓游移,隐没进衣服就看不见了。
这时,屏风后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坠地声。
“啊呀,还是没有学乖啊。”
屏风后面挣扎着站起来的人,不是端木朝华又是谁。
阮千千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只见那个人,比别时瘦了一些,憔悴了一些,乌青的眼圈里面盛着那双眼,怒气冲冲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下意识地一缩,还没来得及拔腿开跑,端木朝华已经踉跄跌撞着走过来,一路把屋里的古董桌椅什么的撞得东倒西歪的。
抓住阮千千的后领,把她往自己面前一带,虽说刚冲开被点住的穴道,此时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就吐出一口血来。
阮千千也不敢再跑,紧张地扶住端木朝华,关切地问,“怎么了?你一直在屏风后面怎么也不吭气,受伤了?哪里伤着了?疼不疼?肯定很严重,不然也不会吐血,师兄,你过来看看啊!”
她着急得语无伦次的。
林少庭刚把手按到端木朝华的腕上,就被他一把推开,林少庭觉得头疼,一个阮千千他阻止不了,不知道被喂了什么蛊,一个端木朝华他也阻止不了,只能由着他,把阮千千的手捏起,血红着眼,低吼道——
“谁让你来找我的,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安亲王府不许出来吗,你从来不带耳朵的吗,把我的话都听到哪里去了!快点把那个虫子,给我弄出来!”手下一用力,她臂上的衣服全被扯破,细细的剑痕还在,但是虫子早就没影了。
端木朝华掉头像一头疯了的兽,冲过去将离琰撞倒在椅中,一手提着他的领子,一手按着他的脖子,“离琰,你给她下了什么蛊?马上解开,现在就解,否则我立刻要了你的命。”虽然内力几乎不能用,但端木朝华正怒气上头,力气大得惊人。
离琰却一点也不害怕,慢慢地说,“也不是什么要命的蛊,就是上次给你看过的那只,而且,只有子蛊而已,母蛊我还想下在你身上。你若杀了我,母虫一旦死掉,子虫便会啃干净她的内脏,什么都不剩。你当真想这样?”他挑衅地看着端木朝华。
半晌。
虽用力克制了。
手还是在离琰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红色的勒痕。
“你这个疯子,到底想怎么样?”
“手松开。”
端木朝华的手抖了一下,不甘不愿地松开,眼中红色全然不减,哪里还有半分王爷的风雅,直勾勾地盯着离琰,“你想要什么,我没有不能给你的,唯独这个人不行。”这个人自然是指阮千千,阮千千被震惊得不能动弹,林少庭舍不得看她双肩微抖的样子,将她往自己怀里稍稍带一些,让她发软的身子靠住自己。
而她眼里全是端木朝华狂怒的样子。
他就像一只老虎,被人拔了指甲,猛纵起来要扼断对方的喉咙。
方才他冲她发火,把她吓得都不敢说话了,可现在看来,他只是在着紧自己吧,他只是气自己不听话吧,他只是……不想让她遇到危险吧?
说不清心底的感觉,到底是花开遍地的美意,还是针尖戳刺的疼痛。
“我要什么你不知道吗?”离琰反问,手又不安分地去摸端木朝华的脸,“我要的,不就是你吗?”
暧昧的腔调,好像大红大紫的花朵靡丽地开了一室,端木朝华眯起眼,“这不可能。”
“俗话说,强拧的瓜不甜,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我现在是要放你们走啊。”
“别和我花言巧语,离琰,我没什么耐心。”
国师大人美丽的手指从怀中摸出另一只木瓶子,抖落出母虫来,灼灼的目光捕捉住端木朝华,“若你肯像她一样,把母蛊放在自己身上,我便放你们走。当然,我之前说的话你也应当听得很清楚,这蛊可能会让人肠穿肚烂痛不欲生,也可能会奇痒无比恨不能抓得体无完肤,又或者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离琰的话还没有说完,端木朝华已经让蛊虫钻进自己的血管里,身体的力气有一点不济,他闭了闭眼,抓着襟口喘息一下。
身上已经有朝颜下的蛊,多一只,也没什么不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带阮千千回北朔去。是生是死不重要,总之,能保她一命就足够了。
他现在无比庆幸的是,林少庭跟着阮千千来了,要是回程上自己怎么了,也有个人照应着。
阮千千一直呆愣着,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你……干嘛这么傻。”
端木朝华苦笑一下,摸摸想念已久的脸,有点疲惫地把头搁在她肩膀上歇了歇,声音低得像一声叹息——
“也不知谁比谁更傻。”
然后回头,问离琰,“你说的话,都算数吧,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不再干涉?”
“是啊,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离琰笑意盈盈地说,摸着脖子上尚且温热的地方,“不过,这天下没有比我更懂蛊的人,若你们要回来找我,我也是会做好人,不推不拒的。”
端木朝华将阮千千拉入自己怀中,心口难耐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住,双腿也有一些颤抖。
别人或许不知道,离琰却是知道的。
苏然春的作用,正在于此。
子蛊会很安静,但身有母蛊的人,一旦靠近心中系念的那个人,哪怕是想一想,便会如同万蚁钻心。
“走吧。”端木朝华低哑的声音响起。
阮千千颊边浮起一朵羞怯的笑,拉住他的手,用力点头。
林少庭默默跟着,只当做心中没有泛起一丝丝褶皱。
、蛊虫(2)
把女皇亲手交到自己手上的皇夫放走,离琰的胆子大得让赵谦有一些瞠目,不由结结巴巴问,“国师大人,这样,是否不妥,或者,派人跟着?”
离琰却并不紧张,他悠悠然地翘着腿喝着茶,半晌,对已经慌乱得不行的下人道,“他会回来找我的,他怎么可能舍得呢?”
端木朝华,不会舍得那个女人死。
离开西陌以后,为追赶半月之期,三个人马不停蹄地日夜兼程赶路。
然而,来时最为焦急的阮千千,却常常大喊,“我要休息啦,停下停下,找地方休息啊,我看到客栈啦,去尝尝西陌的美食啊。”
还有八天才到半月期限,慢慢走回去倒也是够的,于是一行人边走边歇,把西陌的美食吃了个遍,阮千千还带上一些干货,包好带回去给爹爹和安亲王妃。
这一天在西陌边境的一个小镇上住下,夜半街上有人放烟火,阮千千丢下饭碗就往外头蹿,“你们看,没想到这样的小镇上也有这么好的烟火,端木朝华,师兄,你们快点来看。”
烟花像是跌落了满天幕的星星,又比星星更近更美。
林少庭并未看阮千千,他一直在看对面坐着的端木朝华,端木朝华早已用完,手指摸索着指上的玉扳指,望着阮千千的背影,失了神一般。
这几日林少庭看来,端木朝华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对,内力尽失的事情端木朝华已经告知,而新下的这种蛊是什么效用,他并不明白。
甚至,林少庭根本没听过“苏然春”这种玩意儿,要给端木朝华切脉,他只是冷冷拒绝。
倒是对阮千千温和了一些,不像以前动不动就凶她。
前一日在街上,阮千千险些让马车撞了,端木朝华反应比他还快,把人紧紧抱在怀里,阮千千哆嗦着,怕的不是马车,瑟缩着把头埋下,等待他狠狠教训的话语砸下来。
谁知,端木朝华只是问她,“有没有撞到哪里?哪里疼?”
阮千千整个都愣住,完全没想到端木朝华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温柔地问她。
“哪里都不疼,头有点疼。”
端木朝华顿时紧张,摸摸她的后脑,奇怪道,“方才没有撞到头啊。”
“是没有撞到,可是……你不是应该骂我笨吗,你都不骂我,这样很奇怪啊。哎哟,干嘛敲我。”这下是真的头疼啦,她不过说了句实话,做人真困难啊,实话都不能说!
端木朝华站起身时,稍微晃了一下,阮千千立刻扶住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的手支着额头,眉头皱了皱,方才太紧张,忽略了突如其来的心绞如死,现在松懈下来,痛得眼前白光一闪。
阮千千察觉到他的手有一点颤抖,问,“哪里不舒服?我让师兄给你瞧一瞧,师兄!”
就是那个时候,端木朝华躲过林少庭的手,说,“没什么,你饿了没,我们去吃东西。”
本应被吃的立刻调走注意力的阮千千还是很担心,但端木朝华摆明不想让师兄给切脉,强求也得她强得过他。
嘿嘿,只等在客栈歇下以后,夜半三更,让师兄去端木朝华屋里偷袭,好好把一把他的脉。
烟花易老,瞬间凋零,和方才绚烂漫天的烟花想必,星子未免过于微不足道。
阮千千正拉着端木朝华在屋顶坐着,这时候懒洋洋地躺下,拽拽端木朝华的衣服角。
他回头见她脸红如同胭脂一般,心中微微一荡,一荡便荡得一把刀在心口戳来戳去的痛,他只是微微蹙眉,虽然身体有一点点颤抖,但很容易就掩饰过去。慢慢地躺下,在她身边。
阮千千满意地偏头看看端木朝华的侧脸,好像瘦了,于是侧趴着专心看他,“虽然你不肯说在西陌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但是能找到你,就很开心了,总算完成马将军的托付,走之前我和他拍胸脯保证过,如果不能如期把你带回去,肯定会被嘲笑的。”
很吵。
端木朝华心底出现的是这两个字。
但是——
很温暖。
“走之前让你安分呆在王府里,你又不听话,好像,你从未好好听过我的话。”
阮千千有些心虚,揪着自己的手指,“你不要那么小心眼吧,要不是我你还不知道要和变态国师待在一起多久,现在应该说谢谢。”
最近两天都在急着赶路,像这样可以静静吹着夜风,并排躺着,聊天谈心的时刻,就像是贪心被上天满足了一样。
很奢侈。
但,正因为是奢侈,更加开心更加清醒。
“端木朝华。”
他抬了抬眉,看向她的目光有一点疑惑,有一点不知所措。
阮千千只觉呼吸被扯了一下,端木朝华一直是最有主意最果断的,何曾有过这样脆弱的表情,她忍不住凑近一些,直到能察觉到他的呼吸。
带着些凉意的。
端木朝华往后退一些,移开距离,他垂目躲开她的视线,这视线太灼灼,仿佛春天里开了漫天漫地的桃花满枝。
“嗯,我想做一件事情,那个,你可不可以,先把眼睛闭起来。”
“嗯。”
鼻音尚未散去,端木朝华就感觉到,轻若云淡如烟的一小片暖意,在自己的眼睑上积聚,他的手指扣紧了,察觉到阮千千在亲吻他。
那片花瓣一般的温暖,缓缓移动着,生涩而紧张,她的心跳很快,快得端木朝华都能听到了。
她笨拙地,往他挺直的鼻子尖吻去,闭着眼的端木朝华竟然让她联想到人畜无害的兔子,阮千千觉得,一定是今晚的烟花太过刺激,她脑子有种被门夹过了的麻木感觉。
至于她做了什么——
深深浅浅的吻从端木朝华的额头到下巴,仅仅绕过嘴唇,最后,方才把视线锁在那两片薄薄的,常常是抿紧严肃的嘴唇上。
阮千千咽了下口水,心跳更加快了,连带脸都红透烧热。
“你……不准张开眼。”她的手覆盖在端木朝华的眼睛上。
他整个身体都颤动着。
她含住端木朝华的嘴唇,最初只是想碰触的,他的唇很凉,忍不住就想要让他温暖起来,却无论怎么啃噬都得不到温度的回应。
端木朝华喟叹一声,将身侧的人拉入怀中牢牢锁住。
阮千千有一点傻眼,怎么情势这么快就调转,她还没玩够啊,还没有找到最适合的角度突入他的防线。
“端木朝华,你赖皮,不是不让你睁眼的吗?”
“别说话。”天知道要多大的力气他才能把胸口的疼痛压抑住,才能全神贯注凝注着她,“怎么,你也想念我了吗?”他以为她不会懂的,他以为让她专心喜欢自己,还需要很久很久。
阮千千不肯坦白心意,这么羞人的话她才不会说咧,难道要说她一日见不到他,比一个月吃不到酱肘子还要心慌得难受吗?
“鬼才想你,我只是怕你死在外头,没人给我发工钱。”
端木朝华笑了笑,像冬天瞬间跨度到春天,这种春雪初融的美景,不是人人都有缘分看到的。
阮千千没出息地看出了神。
“我很想你啊。怎么能这么磨人,你是只小妖精吧,就算是派你来勾我的命,我也只好死在你手上了。”端木朝华说。
她迅速一缩,被他握住腰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于是离得近,越是满心满眼都在想她,越是痛得恨不得没有出生过,端木朝华的面色也越来越白,越来越难看。
而他只是深邃地看着阮千千的脸,算不上绝世,说不上倾城,为何偏偏就是她呢。
也许是那时候还小的她坚毅地说,要找他报恩。
不对,不是那会儿,那会儿他只当她是个小孩子,还是个可怜巴巴随时都可能死翘翘的小乞儿。
也许是她翻墙想看自己娘亲时没有方向感地乱扑在自己脚下,转而又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护,与他见过的世家小姐都不同。
不对,应该也不是那会儿,那会儿他满心顾念安亲王妃的安危,当真是恨不得一剑把这个闯入者的脑袋砍下来。
也许是她在府上做丫鬟,随时想着要把他这个王爷斗倒,鬼主意层出不穷,却会为了几两银子的薪水跳脚。说来也怪,一个尚书千金,怎么也不该稀罕这几两银子才对,而且,女子为了保持苗条的身材不都是对大鱼大肉敬而远之吗?唯独她,一闻到食物诱|人的气味就挪不动步子。
这么想着,好像千头万绪的往事都涌出来,阮千千分明是在做他贴身丫鬟的时候,才渐渐在这个王爷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变得生动,变成牵挂。和西陌太女的比试,她输了以后大哭的模样,让端木朝华想忘也再难忘记。
婉玉之后,从未有人这般待他。人人都敬他,远他。
这阮千千却只是好似怕他,真的遇到什么事,依然照着自己的心思,想做什么便做了,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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