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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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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算是这么多天以来,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林少庭只觉那是一缕阳光照进冬天的雪堆里,虽然微薄,但却是希望。她终究会好起来的,回到京城之前,他一定让她再露出曾经灿烂的笑。
“师妹,我们在这里住几天,我看过,这附近有几座好山,我们去登山望远,玩够以后再启程。早春山里有初雪,带一些回去,给师父泡茶。”
“好。”
她答得顺口,垂眸一瞬,温顺得让人心疼。
林少庭紧攥着手,本想揽住她的肩头,给她一些温暖,但终究忍住。
他不想惊到她,因为她自己的心结,只有自己走出来,才能好得没有伤疤。
苏山是个小镇,小镇边上的山也不高,勉强可以给人登一登。
半山腰上还开着梅花,清幽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沉溺,阮千千闭眼深嗅,这才想起师兄呢,掉头慌张喊一声,“师兄!”
“我在这儿。”林少庭手上,拈着一枝开得正好的梅花,深红颜色,彷如红日一般。走上前插在阮千千发中,上下打量一番,“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师妹戴这花会好看的。”
阮千千愣怔了片刻,轻轻摸摸发上的花,“真的好看吗?”
“嗯。”林少庭郑重得好像在商议什么攸关生死的大事,“师妹最好看。”
阮千千低头。
半晌都不抬头。
林少庭觉得有些不对劲,慌了手脚,“怎么了?你不喜欢不戴这个就是,我不会生气的。”
她抬头竟然满脸是泪,哭得气都喘不匀,眼睛却直勾勾地只盯着林少庭,一拳头砸在他胸口。
林少庭怔怔站着,“师妹……你怎么哭了。”
“怎么了,你不是说我最好看吗?我哭不得吗?还是说我哭了就不好看了?”阮千千蛮不讲理道。
林少庭慌手慌脚地替她抹眼泪,“我什么都没说,你反倒急了。你总是好看的,哭那也是哭脸里最好看的,成了吧?”
她像小孩子一样,洪水堆在堤下,一触即发,一旦拉开一个口子,眼泪就争先恐后冲出来。
“那就成,我现在要好好哭一场,你不许笑话。”她说话还抽抽搭搭的,眼泪也掉得极快,将林少庭的手拨开,“不要擦眼泪,等我哭完再擦。我要到山顶上去用雪抹眼睛,让山下的人都喝我的眼泪水。”
她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合该别人喝她的眼泪,林少庭哭笑不得,只能由着她,握住她的手,带着还哭得稀里哗啦的阮千千,直奔山顶而去。
山头薄雾萦绕,阮千千做的第一件事是捧雪把手擦干净,然后挑了山顶尖尖树上挂着的雪,封在林少庭背上来的罐子里。
山上有一溜雪直往山下而去,她捧雪洗脸,冻得联合手都红红的,冷得酥酥麻麻,还对着林少庭傻笑,“这下干净了,师兄,三年后的今天,我们还来这里吧,这里山不高但清秀,水不深但潺潺,林子不高但稀稀疏疏的刚刚好,到时候带上师父,如果师父喜欢,就在山腰上搭三间竹屋,咱们一人一间。”
“好。”林少庭就着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擦脸,白衣上也染上一些泥灰。
阮千千深吸一口气,站在这不高的山上,依旧能将脚下人来人往的苏山镇收在眼中,脚下一个没有踩稳,身子一歪,沿着雪道往下猛然滑去。
林少庭伸出的手未能够到她的手,只见那只小小的身子,翻滚着顺势而下,转瞬将要被白雪埋没,连同她的惊叫都被吞没。
“师妹!”
林少庭飞身一扑,按住阮千千的肩,紧紧抓着,手几乎要抓到她的肉里去。
顺势又打了几个滚,他的脚勾到一枝树,方才减缓冲势,缓缓停下。
眼前的人紧闭着眼。
林少庭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全身肌肉都在惊跳,哪怕与人比武的时候也是刀光剑影也是生死一线,也未曾像此刻。
全身血液仿佛都要喷薄而出。
“师妹……千千……你……睁眼好不好?”
、红日(2)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回答林少庭的只是山上清风而已,阮千千没有睁眼,他颤抖着手探她的鼻息。
缓慢的动作伴随着手指的颤抖,还没能贴上去。
那双眼忽然睁开,四目相对间,阮千千忍不住一笑,“吓到你了吗师兄?我一点事都没有啊,玩笑而已……”
话还没说完,林少庭猛地把她按入怀中,紧紧抱着。
吐出的气将胸口的阻滞带走,“你吓死我了!谁准你这么开玩笑的?以后都不许这样开玩笑。”
阮千千一声痛吟。
虽然很细弱,但林少庭怎么可能漏过去,紧张地把她从自己怀里扒拉出来,上下查看,“哪里伤到了,很痛吗?手背都出血了,你下次再不小心,我就把你丢在外面,懒得带回去了。”
林少庭说的自然是气话,他怎么丢得下她,他最丢不下的就是这个武功很差,脑筋很笨的师妹。
“刚才滑下去的时候好像腿撞到石头了,现在好痛。”
“能站起来吗?”
阮千千试了试,刚迈开步子,脚踝就一阵剧痛,腿上也有湿漉漉的感觉。
割开裤腿时看见脚踝已经肿得跟萝卜似的,白里渗着红,小腿上被磨破出三寸长的口子,布料和血肉分开的时候她忍不住抓了林少庭一把。
林少庭只是略皱眉头,用雪替她简单清理一下,随身带着的药粉撒上去的时候她的手抓得更紧了。
阮千千是很怕痛的,一点痛都要大叫大嚷,现在反而不叫不说了,让林少庭更觉得心疼。
“痛就叫出来。”
听见师兄这么说,她愣了愣,忽而苦笑,“我忘记了。”
林少庭一阵语塞,蹲身下去把宽阔的背展现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下山。”
下山的路上阮千千实在觉得太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林少庭发现背上的人不说话了,喊两声她的名字也没有得到回答。
这才叹了口气——
“这一次带走你,再不让你见到他,师兄会保护好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伤害。”
背上那一小团重量似乎在山道上变得分外沉,沉入他的心底。
因为腿上有伤行动不便,阮千千和林少庭又在苏山多停留了一个月,醒来从窗口往下看。
林少庭正在田家大婶的包子铺让包上几个包子,不一会儿就出现在她面前,阮千千爱吃黑芝麻的糖包子,一口下去油油甜甜的糊得牙齿都黑黑的。
对着林少庭露出黑黑的牙。
“真好吃,田大婶做的包子怎么吃都不够。”
林少庭吃得很斯文,师兄就是这样的,从来吃东西连一丝渣都不会粘在唇边的,有一种别样的优雅。
“你要喜欢天天都给你买。”
“我又不是孩子了,还用你买包子来哄我吗?我们什么时候上路,我的腿已经能走了,痛也不明显,你和我同骑一匹马没有问题的。”阮千千怕他不相信,在地上走了两转,稍微忍着一点和常人无异。腿上的外伤已经脱疤,只是脚踝扭得严重,差点骨裂,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包子怎么办?要不要带几个走?”
“不用,去下个镇子会有别的东西好吃啊,我们慢慢回到京城,腿伤估计就全好了,免得爹爹看了担心。”阮千千吃完包子抬手就想在衣服上随便抹抹。
手在半空中被截住,林少庭摸出帕子来给她擦干净,“那就依你所说,用过午饭就启程,你还要买什么带回去的,都告诉我,我去镇上买。”
“就买醉杨酥吧,这一路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拿封存得好些的,或者找罐子装好。上次上山采的雪水也因为我被打翻,只有带这个回去啦。”说起来她还有一些气恼,下山才想起装雪水的罐子打碎了,想再回去师兄以她伤势拖不得为由不干。
“这一路还要去很多地方,能被带回去的,是一种缘分,丢掉的都不能去奢求。”
心事被看穿,阮千千也不尴尬,反正她的心事总是躲不过师兄的眼睛,好像在他面前是透明人一样。
话说一月过去边关战事已经大有进展,频频有捷报传入宫中,说端木朝华大破西陌军队。
急报上仅仅是一句话,却是多少将士的血染成,皇上龙心大悦,拟定大赦诏书,且传令给端木朝华,若能一举拿下西陌,便趁此机会不要客气。
总之以平定边乱为限,便算有功。
西陌十多座边城沦陷,再来便是长驱直入,边城百姓大批往西内迁。另有一部分流窜到北朔境内,端木朝华对归降的百姓采安民政策,涌入北朔的百姓都得以安置。
最近几日出面安抚百姓的是马晋冲,而端木朝华已经有超过五日未曾公开露面。军情全转到马晋冲手上,只有皇甫倩可以在主帐进进出出。
端木朝华身上的“苏然春”未能完全剥除,最近几日发作得厉害,在战场上吐血晕倒,整个身体都抖动得如同筛子一般。
西陌女皇朝颜御驾亲征,这只是和她对敌的第一次战斗,端木朝华看见朝颜,难以克制想起在西陌发生的种种,尚未交手,在马背上大口吐血直至体力不支跌下。
昏迷的时候,他紧皱的眉,紧攥在手中的护身符,皇甫倩一开始想拿开,结果无论使什么法子都没办法让他松手。
田冲方才在一旁小声道,“那是要送给阮姑娘的……”
皇甫倩像被烫伤手一般,立刻收手,只尽心尽力照顾他,直到这一天端木朝华稍微清醒一点,醒来时帐中无人。
轻微的响动让他模糊的视线清晰起来,护身符掉落在地上,他弯身去捡,不料身子一歪跌到地上。
皇甫倩进来正好看见端木朝华笨拙地跌倒在地,她匆匆把他扶回床上,听着一句“谢谢”,看到他手上紧攥的东西,一时喉咙里好像全都被黄连堵住了,咽不下去。
端木朝华喝完药再多看她一眼都没有,就召来马晋冲和田冲议事,商讨进军的事情,身体的疲惫没有什么,撑一撑就过去了。
他现在想的只是尽快擒住朝颜,离琰那样的人甘心在西陌做国师,和西陌皇室一定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那么朝颜就是他绝对的软肋,端木朝华的计划便是拿住朝颜,逼离琰交出解蛊的方法。
大军压境并未引起离琰的恐慌,西陌和北朔交战已有多年,但前方军报朝颜御驾亲征被北朔军拿下时,离琰挑开眉头。
把手中的纸揉成一团,合上手掌,再摊开的时候那团废纸已经化作齑粉。
“赵谦,给我备马。”
“是。”主子的事情,作为下人一定不要多嘴,为了项上人头的安危着想。
正因为深知国师大人喜怒无常的性子,一直小心翼翼的赵谦成为启天监最长寿的下人,并且稳坐管家位置多年。
当然这是题外话。
正如端木朝华料想的那样,和离琰的会面很快便到来,守卫来报有西陌来使的时候,端木朝华听着守卫描述那人的绝色容颜,脸上不动声色,吩咐带他进来。
却在守卫出门去时险些把砚台打翻。
他一直在等的时机终于到来。
哪怕是赶路,离琰也没有丝毫疏忽自己的着装头发什么的,来北朔军营之前,尚且好好梳洗一番换一身纯丝的宝蓝色长衫,看到端木朝华也不等他吩咐,便自己找椅子坐下。
“国师倒是不客气。”端木朝华的语气不善。
“我向来不习惯与人客气,既然我已经来了,可以把女皇陛下放回去了吧?或者,我们也可以和谈一下,割城也不是不可以,看你要哪一块风水宝地。”离琰明显装傻充愣,倒真像是两军交战时候的来使。
端木朝华忍不住咬牙,“我此番引你来究竟为什么,你莫非不知?”
“我确实不知道呀,安王爷,你可是什么都没说,你不说我又岂会知道。虽然说你身体里的蛊虫是我下的,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真的没有和‘小然然’互通消息,哪怕想念得要命,也只能去你呆过的房间抱着被子睡觉,假装还是把你压在身下……”
“住口。”端木朝华脸色阴沉,打断离琰不靠谱的胡言乱语。
“你不想听啊?”离琰古怪地瞟他一眼,回眸间竟有万种风情,“你不想听我自然就不说了,像现在,你若不想听就要说出来,不然怎么会有人知道呢?”
此时到了用药的时辰,皇甫倩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二人会面。稍稍诧异了一下,依然走过去把药放到端木朝华手边。
离琰用袖子遮住唇边,低低的笑声传出来。
“你笑什么?”端木朝华端起的药又放下,盯紧离琰。
“我笑你啊,安王爷艳福不浅,军营里带着女人已是出人意料,且还不是当初把你从我手下带走的那个傻丫头,莫非安王爷不要那个小丫头,又看上这一位了?”说着这话,离琰却没有看皇甫倩,漫不经心地看着端木朝华,继续说道,“既然安王爷也没那么多坚持,不如把我也收在身边好了,女人能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做。还有我的宝贝蛊虫们可以供你差遣。”
“蛊虫”二字让端木朝华深深厌恶,好像虫子在身上乱爬一般恶心。
“我引你来并不是要听你说这些废话,而是让你解蛊的,‘苏然春’是你自己研究的蛊对吧?只要你肯解开这蛊,我便放朝颜回去。”
“光放朝颜回去尚且不够啊。”离琰轻佻地看着自己新涂成艳丽红色的指甲。
“你还有什么条件?”端木朝华早已做好准备,可能提出的,不就是还城退兵之类,虽然现在形势大好,但若离琰非得要他退兵才肯解蛊,他也是可以二话不说就答应的。
谁知离琰开口,说的却不是这个——
“我早说过的,我要的是什么,王爷不妨好好回想一下。”
端木朝华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本王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
“真的想不起啦?好吧,那我好心告诉你。”
离琰眸光婉转好似一袭迷人春景——
“我要的,只有你而已。”
、红日(3)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我不要你北朔江山,又不能吃又不能用,朝颜是我西陌国君,你要放归这是理所当然的,其次嘛,退兵什么的看你意愿。只要你布置好一切,随我离开就可以。”
离琰的条件看似轻松,然而,一旦端木朝华不在军中,马晋冲独自一人恐无法继续进攻。
而且,离琰行事没有规律,是端木朝华计划外最大的异数,他掌控不了这个人。跟他走后,手里没有可以控制他的条件,再要让他解蛊就更难了。
一番思量之后,端木朝华沉沉开口——
“你若能先解蛊毒,我便满足你说的条件。”
“朝华哥哥。”皇甫倩惊慌失措,这么说他是要用身家交换吗?解开“苏然春”真就那么重要?
“你放心,我向来无惧生死,生死都是天定,尽人事无非听天命。”端木朝华安慰她一句,决然地看着离琰。
“什么时候解蛊?”
这时离琰忽然笑起来,唇畔弧度好似一朵好看得很的花,只不过花上有刺,刺上带毒,致命非常。
“我欣赏你的胆识,不过,我现在不打算替你解蛊,小然然说还想在你身体里呆几天。”
端木朝华脸色一变。
“这已经是本王最大的让步,你若还不识抬举,休怪本王先砍了你的人头。反正左右不过一死。”
“那好啊,你砍了我的头吧。”离琰毫不顾惜地把脖子伸出去,拨开的发下面,雪肌白得晃眼,能看到薄薄的皮肤之下青色的血管。
“你以为我不敢?”端木朝华怒极,果真拔刀架上他的颈项。
离琰的青丝垂了一地,染灰他也不在意,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就是以为你不敢啊。安王爷,你可想好了,人死不能复生,头落不能接续。你一刀下去我这貌美无双的脸就会脏污到令人厌恶,不过,你早晚会被‘苏然春’折磨致死,到时候,子蛊发作起来,不一定会比你这母蛊发作好受,内脏会在三天内被咬噬干净。死的时候样子也不会好看。”
端木朝华听得一背冷汗,手指曲起来,指节分外清瘦惨白。握刀的那只手也忍不住发抖。
“怎么?砍不下来?”离琰不耐烦做躬身的动作,他国师大人极少有这么卑躬屈膝的时候,把头发往背后拨,手指推开端木朝华已经丧失杀意的刀,“也是,面对我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安王爷怎生舍得下手呢?”
“滚。”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个字,承载了端木朝华的全部怒意,他很想立刻砍了这个变态的国师,却又不得不留他一条贱命。
“那我滚了?”离琰整理好仪容,当真往外走去。
“滚回来!”端木朝华稍稍冷静下来一点。
“果然是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啊,那么,安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放归朝颜,又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去呢?”
“你敢直呼女皇名讳?国师大人果然权倾西陌,什么都不怕吗?”
“朝颜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叫有何不妥?王爷这么问,算是在关心我吗?”
端木朝华被离琰媚态横生的眼看得一阵恶寒,按捺着脾气,说,“若我依你所言,届时你反悔不肯解蛊,又如何?”
灵动的一双眼眨了眨,离琰撇撇嘴,“不如何啊,王爷愿意相信便相信,不愿意相信的话,继续攻城也可。你自己选择即可,我并没有逼迫的意思。而且,我这个人可是撒谎成性的,王爷多谨慎一些好。”
“三天为限,本王会给你答复,暂时请国师就住在军中。”这个“请”字重重一落,离琰走出帐子,自然有田冲派人监视着安排在军中入住。
“朝华哥哥,药凉了,我去热一热。”单薄的声音,不仅是担忧而已。
“不用。”端木朝华端起碗一口饮尽,吩咐皇甫倩先出去。
没有动作,皇甫倩第一次没有依照端木朝华说的立刻去做,她说,“西陌国师诡诈,朝华哥哥还要照他说的去做吗?只身一人前往西陌,置北朔军情国情不顾,岂非违背了老王爷所愿?”
“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一直在军中照顾我,也该累了。明日便回药王谷去吧。”端木朝华冷冷抿着唇,不打算再多说。
皇甫倩红了红眼,疾步跑出去。
他何尝不知道危险诡诈,可攸关那人性命,难道要他置之不顾?
端木朝华把身体往椅中一丢,狠命捏紧了拳,砸得桌上笔墨纸砚都惊跳起来,而后,执笔狂书。
总会有万全之策,他不会让阮千千出事的,否则他就举兵灭了西陌,再亲身赴黄泉与她重聚。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因此将独尝伤悲。
三日之期转瞬就到了,端木朝华将帅印转授马晋冲,军务部署早前本就移交大部分给马晋冲和田冲,现在看来倒像之前的受伤不出都是计划好的。
阳光从帐门被撩起的空隙里漏入,并且逐渐打开,吹进一些风来。
离琰正在修自己的指甲,看到端木朝华站在门口,缓缓说,“这就要启程了吧?王爷不必准备太多,要用到的东西,西陌都有。只管把朝颜送回军中,我与王爷同乘一骑便可。”
他那样胸有成竹的语气,让端木朝华免不了气闷。
“那便走吧。”
事实上二人并未同乘,端木朝华无法忍受和这个人太亲近,这个国师大人从头发丝丝到脚趾头尖尖都没有一点和他印象里的“男人”可以契合的地方。
他最在乎的,并非性命,反而是容貌。
时不时摸出镜子照一照,然后冲端木朝华抛媚眼,问他美不美。
这时候端木朝华只好撩开马车帘子,透透气,免得被闷死。
帘外的天空还是一样的蓝,在离琰的吩咐下,马车走得很慢,端木朝华幽深的眼望着万里之外的苍穹,不知道,他牵挂的人,现在行至何处,算日子应该早回到京城了才对。花山公真的有办法解除“苏然春”吗?连白药仙的嫡传弟子都没有办法的事,这个花山公,恐怕也没有办法。
放下帘子端坐好,端木朝华抬眼看离琰,“回到京城,你该替我解蛊了吧?”
离琰暧昧而亲昵的亲了亲自己被染得鲜红的指甲,笑起来但没有说话。
回到京城的第一天,阮千千好好泡了个澡,一泡就是半天,泡得浑身肌肤都起皱才肯起身。
阮尚书的喜极而泣自不必说,将将入府就把自家女儿抱个满怀,直到阮千千拧着眉头挣扎出来,憋出一句——
“爹爹你要谋杀女儿吗?不辞而别确实是女儿的错,可是爹爹你也不用这么快就赶尽杀绝吧!”
阮尚书这才发现小女儿要被自己孔武有力的手臂给勒死了。
再然后是二娘……
再然后是碧珠……
好吧,她承认自己这趟出去是有罪过的,于是心甘情愿让大家都勒个遍,才被放回自己房间。
换掉一身臭汗的衣服,穿上自己最喜欢的翠裙,只有腿上留下的淡淡伤疤提醒着她,她确实不远万里去了西陌,做了一系列荒唐事,最终灰溜溜地被人赶回北朔来。
对镜整理梳妆,象牙梳在发上停留一小会儿,她眼中干涩,没有泪意。
之前洗澡水的潮热,让她误以为自己埋葬完好的心事又浮上来,原来并没有,只是错觉。就好像曾以为的懵懂心事,曾以为的灿烂花事,不过春梦一场。花一开一落,什么都没办法留下来。
将长发挽起,额间点上花钿,蝴蝶翡翠簪斜插入发间,朱红唇色光润嫣然。
她可以忘记的,没什么,幸好这春梦醒得早,未能将她魇镇其中,否则怎么脱身都不知道。
拉开门往外缓步而行,廊下长身而立着自家师兄,白衫既是单薄也是温存。
回头看到阮千千微微带笑而来,林少庭难掩眸中惊艳。
仿佛一夜之间那个缠着自己帮她躲避师父责罚的女孩,瞬间长成少女的妩媚。
这一瞬间春|光灿烂,北朔的冬天,彻底随着消逝的落雪而去。
再见花山公时,师父脸上难得有严肃得很的表情,哪怕是自己小时候把师父好不容易弄来可以保尸体不腐的冰魄砸得粉碎,师父也不过气得半阵没喘匀气。口中一直念念叨叨“孽徒”,而后乖乖给师父磕个头,买一串冰糖葫芦给师父解馋,这事便就这么过去了。
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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