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骨相-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足足赌气一个月,才肯开口叫他爹爹。
阮尚书现在想想依旧后怕,生生收住就要蹿出口的训斥,温言软语地对碧珠说,“今日你和小姐去哪里玩了?怎么就你一人回来,小姐呢?”
碧珠哆哆嗦嗦看着老爷纠结的一张脸,“小姐大概在回府的路上吧,老爷您不要太担心,小姐是练家子啊,这天还没黑,黑了再着急不迟。老爷您是想哭吗?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忍着啊,容易内伤。”
阮尚书一口气没顺上来,喉咙里卡了一下直直向后栽去。
特地赶在晚饭时间回来的阮千千进府就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怎么整个阮府都死气沉沉的。
一路上一个下人都没遇见。
阮千千看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是男装,被爹看见肯定会气个半死,她好心地回自己房间梳洗干净,捋着小辫悠悠然走出来,还没走到她爹房间门口就看见一大堆下人黑麻麻地跪着。
阮千千拉住一个哭哭啼啼的下人,“怎么了,你先别哭呀,我爹这是怎么了,你们哭什么啊?”
“小姐!您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啊,老爷一口气没顺过来,活活噎死了。”
阮千千心里咯哒一下,“有多久了?”
“没多久,可能半个时辰吧,一口参汤吊着呢,大夫还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小姐您快进去见老爷最后一面吧。”
她一双眼一亮,挤过一地跪着的下人。二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闪,已经被人从床边挤出来,阮千千小巧的身子蹲在自家爹爹床头,使足力气掐阮尚书的人中,阮尚书的眉头无意识地蹙起,她加大力气直掐得阮尚书人中渗出血迹来,那双眉头也皱得不能再皱。
阮千千才扶起阮老爷,在他耳边扯着嗓子一声大吼。
“阮暮秋,你还欠我家一张烧饼的钱,你忘记了吗?!”
阮尚书身子一凛,手脚一抽搐,面皮皱了皱,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醒转。
“如花你等着,我说过给你买一百张烧饼的!”
阮千千大喜,抱着阮尚书的脖子热泪盈眶,甜甜叫了一声,“爹爹!”
阮尚书这才看清,眼前的是阮千千,他和如花的千千已经二八年华了啊,和她娘长得一般玉致无双,顿觉安慰得很,什么气都顺了。
她见阮尚书一时之间灰白的面色也恢复红润,呼吸平顺,大概是没什么事了,撒娇地将脸贴在阮尚书耳畔,悄声言语一句话。
“爹爹什么时候带我求见求见安亲王妃吧。”
阮尚书倒抽一口气,干巴巴地笑,“好歹也等安小王爷回边关去的时候再作打算吧。”
安小王爷是出了名地爱护安亲王妃,尤其是安亲王过世以后,每每回京恨不得把自己娘揣在口袋里似的。
上回安小王爷回京,皇帝在宫中设宴,席间一位大臣多看了安亲王妃一眼,当天晚上回家竟然在路上栽倒在门前阴沟里,直到天亮才被下人挖出来。阮府门口有一条又深又黑的阴沟,他不想被塞进去。
可是如果不让阮千千如意,恐怕现在就可以去门口钻阴沟。
“等安小王爷离京,爹就去和安亲王妃说,让你过去小住几日好吧?”
阮千千嘴一撇,“不要,本来今天我就是去见安亲王妃的,结果人好多,我都被挤成肉饼了,爹爹同意的话我可以宽限到安亲王妃回府,不然我就不定时夜探安亲王府。”
碧珠咽了口唾沫,她隐约记得小姐是要去找安小王爷切磋切磋的,怎么这么快转移目标了,不过还好安亲王妃比安小王爷安全很多。
阮尚书眼珠子转来转去,一脑门都是冷汗,安小王爷在朝堂上他是见过的,与人针锋相对不说,偏偏他还总是占理的,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私底下也不与任何朝中大臣结交,连皇帝想指婚都能被他生生挡回。
可是阮千千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
阮尚书吩咐一屋子人都出去,独留下阮千千一人,父女俩就着烛火在屋里耗上整整一晚,终于拿出完整的作战方案。
与此同时,白云寺中的安王爷打出第十个喷嚏,守在门口的田冲问,“王爷今夜好像身体欠佳,要不要叫随行的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安王爷眯了眯眼,翻转身子,强迫自己再度入睡。不养精蓄锐怎么能抵挡每年一次的病发,好在一切已经部署完全。只要那人不来。
他略微苦笑一下,总这样死里逃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二天天不亮安王爷就被院子里的吵嚷声闹醒,白云寺虽然每日上香的人多,但不至于这么早就来香客。
安王爷披衣下榻,一面向外询问,“是什么人在院中喧哗?不是跟主持说过后院不许放人进来吗?”
“好像是进来一个小贼,不知死活闯到娘娘屋里,已经被侍卫拿下。”
一听是闯进自己娘亲屋中,安王爷利索地扣好衣服走出门,凌厉之势让门口回话的侍卫吓得后退两步。
“拿我的佩剑来。”
“王……王爷……是个小贼,娘娘已经在审问了。”
安王爷睨他一眼,侍卫哆哆嗦嗦地退下,不一会儿带来安王爷的佩剑。那是皇帝御赐的“轩天剑”,管他来者是谁,只要不是皇帝,谁都可以先斩后奏。
那哭声好分辨得很,听得出是个女声,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简直是嚎啕大哭,可以想象出那张涕泪横流的斑驳的脸。
安王爷略略蹙眉,加快脚步冲到安亲王妃屋里。
“哇,小女只是仰慕王妃姿容,从小听爹爹说娘娘当年是北朔第一美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忍不住才翻墙过来的。”
“想见娘娘你不知道从正门好好求见进来吗?”
诶,讯问的人好像换了,阮千千哭得泪眼朦胧的什么都看不到了,方向感也没有几许,转过头扑到那人脚下抱着他的腿。
安王爷一怔,本来按在剑上的手略略一松。心道,怎么会是她?
、花山派有花山公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爹爹说安王爷很凶的,怕我从正门进来还没见到娘娘就被砍死在院子里。”
“你爹爹是谁?”
“我不说,此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不许你们找我爹爹麻烦。”阮千千脖子一硬,脸一扬竟然是朝安王爷剑上撞去,安王爷迫不得已收了剑,让她撞了个满怀。
“把眼泪鼻涕擦干净再说。”在怀里摸了一转,忽然想起自己那张帕子好像是将将给出去。
阮千千已经从袖子里摸出一方帕子胡乱擦擦眼睛,总算看清楚面前就有一把未出鞘的剑距离她的脸只有一张薄纸的距离,杀气扑面而来。
她迅速后退两步,规规矩矩跪在安亲王妃脚下,拽拽王妃华丽丽的衣摆,“娘娘,小女再也不敢了,娘娘人生得美,必定菩萨心肠,小女能见娘娘这一眼也算死而无憾,不管娘娘打算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有怨言。”
安亲王妃伸手将阮千千揽进怀里,“朝华,你吓到她了。”
北朔王朝的国姓是“端木”,安小王爷的名字正是“朝华,”一双眼犀利如同鹰隼。她那模样也像是被吓到?缩在安亲王妃的臂弯里还能偷偷冲他做鬼脸。
“这来路不明的女子,还是应该带下去好好审问一下,出门在外,居心叵测之人居多。”
阮千千不满地撅起嘴,“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光明磊落得很,没有那些蛐蛐心肠。”
端木朝华皱起眉,“蛐蛐心肠”?是她发明的新词?
“连自己家门都不肯报,还说没有居心叵测?”
“你凶神恶煞的,我是一片孝心怕你对我爹爹不利,娘娘,他是谁啊?为什么跟在娘娘身边,好凶喔,娘娘慈眉善目的,怎么带着这样的人在身边?”
安亲王妃目中含笑,揉揉阮千千的发顶,没有说话。
端木朝华唇角扯出一丝冷笑,拂袖而去。在母妃面前和个小女子吵起来实在有失他的尊严,她总不能一直躲在母亲屋里。
在安亲王妃屋里蹭够了吃的,也看够了美人。阮千千兜着一纸袋的各色小吃,晒干的红枣、花生、龙眼,一样包起一大把在纸袋里,她闭着眼睛在里头摸,摸到什么吃什么。
刚告别安亲王妃走出来,没走几步。
阮千千觉得十分不对劲。
不至于得了一包干果就被贼盯上了吧。阮千千觉得头皮发麻,步伐也快了些,阮老爷说好在白云寺门口与她接应的,这么想着她稍微安心些许。
门坎就在眼前,粉红色的绣鞋就要踩上去。
忽然后领子被人捉住,阮千千张口就要大喊,那人料到她会这么做,三颗大枣一股脑地塞进她嘴巴里。
阮千千欲哭无泪,口中的枣儿一时间也吃不完。
短短的一个瞬间,她已是被人捉入房中,二人眼睛都不小眼神也互不相让地瞪着。
端木朝华率先放弃和她幼稚地对视,给自己倒一杯茶,等着她将三个枣核依次吐出。
阮千千抢过他倒好的茶,一口灌下去,小脸红扑扑地对着他,“王妃娘娘都说不追究了,你这个侍卫凭什么要追究啊?”
端木朝华眯起眼,她以为他是侍卫?
“侍卫的职责就是要保护娘娘,娘娘是被你天真无邪的外表骗了,我没有那么好心肠。”
“我知道你没有好心肠,你有的是一根黑到底的肠子,还爱多管闲事!”
端木朝华也不动气,“你跑到白云寺来翻墙见安亲王妃,有什么企图?”
“凭什么我要告诉你?你是天王老子吗?我就不告诉你。”阮千千的倔脾气涌上脑袋,背转身去不想搭理他。
阮千千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瞧,竟然是之前没有机会出鞘的剑就搭在她脖子上,只需端木朝华稍一用力她的小命就没有了。
端木朝华轻轻巧巧地执剑,“不说的话,我有一万种死法供你选择。”
忽然之间,阮千千挺起脖子,不但没有按照端木朝华的吩咐回答他自己的来历,反而往剑锋上一撞。
还好端木朝华反应够快,将她一把推开,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气急败坏的表情。
“你不要命了吗?”
阮千千拍着手上的灰从地上爬起来,“你不是说有一万种死法供我选择吗?我选这一种不可以吗?”
脑袋里有一个小小人影与眼前的重迭,她也是说着幼稚可笑的话,眼神却坚毅让人不能忽视,只是那小孩饿得人都脱形了,怕早已经死在北朔严寒的冬天里,被大雪掩埋。
她脸上嫣然一抹笑,凑近端木朝华眼前,摸摸一点事都没有的脖子,得意地扬起唇角,“我叫做阮千千,是阮尚书的女儿,告诉你也无妨,想你一个小小侍卫也吃罪不起。我对你家王妃没有一点居心,看在你忠心护主的份上,我就不去找王妃告状了。”她说着向门口走去,又回头骄傲地说,“而且,我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活着。因为我还有想见的人。”
端木朝华回过神来的时候,那背影已经不见了,该死的,她还说什么一定会活着,昨天面对毒蛇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豪气干云地和蛇对战,要不是因为他!她昨天就已经是死人一个。
他无端端地拂落一桌茶杯发火,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怎么能教他这样生气!
“千千啊,你接近安亲王妃做什么呢?安王爷真的不是个好惹的,一点就着,到时候说不定把我们整个阮府都炸焦了不划算啊。”阮尚书腆着脸笑,夹一只油亮亮的猪手放到阮千千碗中。
阮千千正啃得起劲,“呐似过很米粒滴银啊……”爹一把年纪和她横跨几个年龄层,不能理解她的高尚理想是可以原谅的,嗯,她不与他计较,乖乖把猪手塞进嘴里。
“慢点吃,别噎着。”二夫人替阮千千盛一碗小米粥,“喝点小米粥润润肠。”
阮千千猛点头,快要把脸点到碗里去,鼻子上沾上些白粥,二夫人立刻拿手绢替她擦去。
“哇——”阮千千嘴里还汪着小米粥没咽下去,嘴巴一撇忽然哭起来。
阮尚书和二夫人顿时手忙脚乱地一个帮她挪开碗,一个拿手绢替她擦眼泪柔声哄着,“怎么啦怎么啦,哭什么,有什么事情给爹爹说,回来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不是平安见过安亲王妃了吗?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还有什么好哭的。你再哭!爹也要哭啦……”
阮千千猛地扑上去搂住阮尚书的脖子,吊着不肯下来,阮尚书哭丧着脸,“是不是二娘对你不好,还是府中上下有谁欺负你了?给爹爹说,爹一定严惩不贷,你回来那天爹就发誓这辈子不让我的宝贝受一点苦!”
“没有,二娘待我太好啦,”阮千千反手抹一把热泪,抽抽搭搭的,嘴上还挂着油亮的光,“爹,您要真的疼女儿,就答应女儿一件事,您答应我我再不哭了!”阮千千坚决地指天誓日。
“好,你说什么爹爹都答应你,要天上的星星爹这就搭梯子去。”阮尚书老泪纵横,实在是他家女儿很久没说过这么感性的话了。
“真的?”
“比珍珠都真。”
“那好,”阮千千收起泪眼,两只眼睛闪着光,“我想去安亲王府小住几天,想请爹爹去疏通疏通。”
“不行。”阮尚书顿时变脸,斩钉截铁地拒绝。
“哇!爹爹不疼我!”阮千千的眼睛像水龙头似的,说开就开,毫不含糊。
“这个绝对不行,”阮尚书试图把阮千千从脖子上扒拉下来,他脆弱的脖子,再勒下去就活生生折断了,他尽量缓和神色,温言软语说服她,“乖女儿,别的都行,就这一件不行,别的,你换十件都成。”
阮千千越哭越厉害,哭得阮尚书心肝脾胃胆都颤了,哭得二夫人手帕都湿透了。
阮千千死缠烂打地在阮尚书面前又是撒娇又是打滚又是哭闹上吊的,阮尚书就是不松口,阮千千只能可怜巴巴地撇撇嘴,“那好,我换成了吧……这回、这回爹要是还不答应,我,我,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头十年我和娘一块过不也好好的吗?娘就从没让我这么哭过,怪不得娘不让我来找你,爹是坏人!”
一句一句都像刀剑一样砍在阮尚书心上,当年确实是他负了阮千千她娘,此刻也只能一肚子苦水仍由它在肚子里乱打转。
“好好,你说,说什么爹都答应!”
这句话一出,阮千千的眼睛都亮了,看得阮尚书一背冷汗。
“我要去和安王爷认识认识。”
轻松的语气让阮尚书下巴都快要跌到地上,如果要做这件事,还不如答应她安排她去安亲王府小住几天!正要一票否决,阮千千苦大仇深的眼神,让阮尚书脑子里只剩下四字回音——离家出走。
阮尚书咬咬牙,豁出老命去答应道,“好,爹爹三日内让你和安王爷认识。”
“老爷……”二夫人欲言又止,安王爷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吃罪。
阮尚书拍拍袍子,端正了一张脸,颇有壮士断腕的气度,“我正大光明地介绍我家女儿给他认识,他总不能无端端砍了我这个工部尚书吧?让皇上再找一个比我更懂治水建坝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阮千千刺啦溜下地去,不再缠着阮尚书,瞬间跑得没了影子。
二夫人盯着空荡荡的门边,结结巴巴道出一句话来,“老爷……千千该不是看上安王爷了吧?”
阮尚书如临大敌地瞪着绿豆大的眼,“不会吧……传闻虽然说安王爷俊秀又勇猛,但是我不是已经把□□剖析给她听过了吗?要是我家进来这么个女婿……”阮尚书想到自己被扫地出门的凄楚晚景,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千千,你怎么了?”
阮千千坐在院中亭子里,悠悠然把玩着她的救命竹哨,腮帮子鼓鼓的包着个龙眼甜嘴巴,见到师兄着急得满脸苍白地落在面前,着急着开口说话,一不小心把龙眼核咽到肚子里去了。
“哇,师兄,我把龙眼整个吞到肚子里了,呜呜,你快帮我看看能不能有法子吐出来,我不想嘴巴里长一棵龙眼树出来啊。”
林少庭在阮千千背上猛拍一记,运足内力。贴着她的背脊往上,阮千千一声咳嗽,生生将龙眼核卡了出来。
“我不是让你危险的时候才吹哨子吗?”林少庭一面帮她顺气,眉毛挑了起来,身为师兄的威严登时冒出来。
阮千千委屈地鼓了鼓腮帮,“这难道不是危险吗?如果肚子里长一棵龙眼树出来,我就完蛋了啊。”旋即又甜甜地笑,“不过还是师兄可靠,一吹哨子就能赶到。”
林少庭故意板起脸,“你没听过‘放羊小孩’的故事吗?你上上次吹哨子让我来帮你买梅花糕,上次吹哨子因为鞋子掉进河里,这一次根本就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下一次说不定我可以考虑考虑不那么着急。刚刚我正在和白崂山第一名剑比试,下次还要跑那么远去找他比试,鞋子都会磨破好几双。”
“什么嘛,师兄轻功那么好,根本脚不沾尘的。”阮千千不服气地嘟囔,不过她确实用这救命竹哨用得不那么救命,“大不了我让二娘给做两双布鞋送你好了。”
林少庭笑笑不说话,其实他心里是很开心可以又见到她,可是怎么能让她知道呢?他的小师妹,永远天真活泼不长大就好,因为有他护着。
阮千千看着林少庭随手递过来的龙眼,心有余悸地不去接,林少庭换成苹果递给她,她开心地捧着大嚼起来。眼中全是这位师兄。
说起和林少庭的相识,阮千千还是有几分自得的,毕竟京中小姐有几个能像她一样学一身高强武功,踏遍江湖行侠仗义,她阮千千可不是养在深闺的名门小姐,而是一位兼具贤德与义气的奇女子。
以上,纯属阮千千内心独白。
这片大陆上除了北朔国,还有三个国家,分别是南楚、西陌和东夷。阮千千的老家在南楚,从南楚一路走到北朔,运气好可以搭在别人的马车后面像吊货物一般被运走,运气不好就只能徒步。从家中出发的时候春花刚败,走到北朔已经是隆冬,而且北朔比阮千千想象中冷多了,南楚的冬天从不下雪,哪里像北朔,积雪可以没过膝盖。
那天早晨阮尚书推门去上朝,一个小乞儿坐在他家门口睡着,直端端歪倒在他鞋面上。阮尚书是个心软的老头,吩咐管家将乞儿捡了进去,结果下朝回来的时候,阮千千不但没有半分感激,反而提着他老人家的领子,瞪着一双铃儿一样的大眼,狠狠问他——
“阮暮秋,你还欠我家一张烧饼的钱,你忘记了吗?!”
阮尚书顿时吓得胳膊腿都软了,阮千千那时只有十岁,凶起来却和她娘如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阮暮秋这一生栽在两个女人手上,一个是虽然没过门但一直留着名分的烧饼西施如花,一个是他流落在外的独女——阮千千。
十岁的小女娃在路上耽搁了将近一年,身体自然不会好,大夫来看诊,摇头丧气地对阮尚书说,“寒气入体甚深,一路上饥寒不定,吃的东西也不好说。身子弱得很。这么单薄的体质,不适合呆在北朔,若不赶紧送走,这个冬天都耗不过去。”
阮尚书急啊,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踱步,半个时辰里不知道捻掉多少华发,终于一拍脑袋想起一个人来,立刻修书一封,将阮千千连带书信白银送到花山派掌门花山公的房门外。
从此阮千千拜入花山派门下,成为花山公的关门弟子,头顶上还有一位二师姐叫做红岑。
眼前的这位,一身白衫,面部线条柔和,谦谦君子清俊如皎月,加上对阮千千极好的师兄,就是花山公的大弟子,阮千千的大师兄,林少庭了。
“其实我找师兄来,是一事相求。”阮千千瞪着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瞅着林少庭。
“什么事?不会是让我帮你去偷什么你看上眼的东西吧?”林少庭白她一眼,花山派的功夫好歹也算是正大光明的招数,到了阮千千这里基本上就只能用来偷东西,而非惩恶扬善。不过她的功夫也着实不怎样,能自保已经要念一句“阿弥陀佛”了。
“师兄可不可以……”阮千千一副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
“可以什么?”
“可以……”阮千千盯着师兄那一张俊美的脸,心里在打鼓,他不同意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强留他下来?
“我的时间十分宝贵,再不说我可就走了。”林少庭作势要走。
袖子被小师妹拉住,没有人看到他唇角略带得意的那抹笑意。
阮千千闷着脑袋,“我想请师兄当几天保镖……”
林少庭回转身来看着她低垂的小脑袋,还没来得及说话,阮千千已经自顾自地念叨不停,生怕他不答应。
“我知道以花山派的功夫自保应该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你也知道的,师父讲内功心法的时候我都在打瞌睡,师父讲招式的时候我都在发呆,师父让练功的时候我都在挖洞烤地瓜。那这次的对手非同一般,我才来找师兄的。作为花山派的大弟子,师兄你应该要帮我保护我的对不对,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再也不找你不回花山派去看你们啦,师兄……”阮千千越说越悲从中来,难道以后真的不能回花山派了吗?师父那老头也就罢了,还有可以听她讲心事的红岑师姐,最重要的还有师兄疼她。
“我说过不帮了吗?”
脑门忽然被一句话砸中,哈?阮千千猛然心花怒放起来,将将还泫然欲泣的模样立刻消失无踪,“那师兄就是答应要做我的保镖了?”
“嗯。”林少庭无奈地摸摸她的头,这么大好的机会可以守在她身边,他怎么会放掉。
阮千千还在握拳暗喜,根本不会知道师兄的心意,他也没打算让她知道。
“阮千千是工部尚书阮暮秋的独女,属下等一路摸到南楚去打听过,此女是阮尚书已故的正室所出,阮尚书本是南楚人,当时南楚闹饥荒,阮尚书从老家赶来北朔,还没走出南楚地界就饿晕在地。阮千千的娘是做烧饼的,对阮尚书有一饭之恩,所以虽然没有过门名分上仍然是阮尚书的正妻。”
“那阮千千的娘现在何处?”端木朝华摸着扳指。
“已经过世了。”下人的脸湮没在阴影里。
“哦?”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