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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相-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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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朝华向前走了一步。
“生来我就不是智勇双全的人中龙凤,平常人只能做平常事。你不告诉我你的事也是应当,毕竟我帮不上忙。可如今,我照你想的那样躲得远远的,你为什么又要来找我?”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回转过来的脸上像是一段光影残片,面目模糊看不真切。
只有她说的话是清晰的。
“你回去吧,我不想和你再纠缠下去,你瞧我在这小村子里过得很好,不愁吃不愁穿,师父师兄师姐都在我身边,还有个医术高明的师弟。我不再高看自己,不会成为你的负累。端木朝华,我们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何必要再搅缠?”
耳畔一片寂静里,只余下风声。端木朝华将手攥得极紧,手中的钗子将掌心戳出血珠,染在碧草上,暗色生香。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一回你
钗尾鱼纹被血染成红色,端木朝华手上拿着的,正是当日命阮千千杀他时的钗子。他递出去才看到掌心被划破的伤,不痛一般,笑说,“宫中百般华贵的首饰,你都不爱,独独爱这枝钗玉白无暇,我给弄脏了,你等一等。”
阮千千不知他要做什么,警惕地站在原地,只见他蹲身下去,河水清清亮亮地在钗尾上滚过,再递给她的玉钗已经恢复原本的润泽,不带半点杂质。
咬咬唇,她说,“我不要。你的东西,我都不要。”
“那你肚子里的小东西,也不要了?”
“他不一样,他是我的,不是你的。”一直以来的心事一旦吐露,就连对他的怨气,似乎也烟消云散了。余下的只是后怕,不想再踏入刚爬出来的黑窟窿。
“我心事重,从小便是如此。”
闻声同时,手腕子上一紧,力道不是很大,但刚刚稳妥能将她拉到身边,转瞬竟被想要即刻离开的人搂在了怀中。阮千千挣了挣,挣不出那人的手臂,偏偏还是贪恋这人的温暖,贪恋在他怀中时可以安然闭上眼什么也不想的感觉。
察觉到她原本猛力的挣扎软下去,想到什么,将她的脸抬起来,便见到又是咬着唇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端木朝华无奈地叹口气,只得捏住她的下颚,不能太用力,省得伤了她。下颚僵硬了一会儿,终于通人性地给他个台阶稍稍软下来。
把两只冰凉滑腻的手捏在掌中,端木朝华眼神淡淡地望着河上的灯,灯光渺小的倒影在他眼中,像是漫天繁星。
“我很想你。”
怀里的人忽就不动了。
“很想。”
“怕保护不了你,怕你被人利用,怕有一天和你解释的时候你会不再相信我,怕偌大的皇宫里只有我一个人。出了暖阁门就连个安心的去处都没有,我住在云华殿,留下宝云,遍寻用蛊高手替她延缓蛊毒发作。因为你答应过要替她解除蛊毒,不能让她死,这样你才会回来。”
阮千千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世上不止我一个人需要你,珍惜你,没有爹爹了,但你还有师兄姐,有师父,你那样的性子,再有一二贴心好友也是不奇怪的。还有我。”好像说了什么好笑的事,话语里也带了笑音,“我可以不算。”
“朝事处理完从暖阁出来,皇宫一片黑压压的,宫灯的光我都看不清,只知道往云华殿望过去,只有那里的灯才是我眼里的光亮,才看得到。我睡你睡过的床,用你梳过的梳子喝过的茶杯,还有镜子,对着那面镜子,总能照出我不是一个人。除却少了实实在在的温度,一切都和你在时一样。”
四周安静得连虫鸣也悄没了声息。
“不要说了。”阮千千忍不住道。
“用膳的时候,摆一双碗筷,你爱吃酱肘子,我把六味居的掌勺大厨请进宫,每餐都有新鲜的酱肘子。那东西油腻,我不爱吃,现在也能下咽了。”
怀里的人动了动,端木朝华的声音停顿片刻,不见她说什么,又继续道,“有一件事,说出来你恐怕会笑我,不过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说,说出来你要笑便笑吧。”
他突然神秘起来,凑近她耳畔轻轻地道,“我啊,穿过你的衣服。”
想象着端木朝华穿女装的模样,阮千千顿时觉得喉咙里卡了什么不上不下的东西。低而暧昧的声音好像就在她脑中响起来,“你什么都不带走,有时候我睡不着,就穿你的衣服和衣而眠,没想到比御医的方子好用。”
他做她做过的事,用她用过的东西,在她的屋子里,假装她还在身边。
“我给自己造一个美梦,只愿长梦不醒。”
微微沉溺的语气好像他果真入了梦境,阮千千愣了会儿,再开口声音有些低哑,“那为什么,要来找我,没有我你不是也可以过得很好吗?”
颈窝里忽而暖起来,他埋头在她颈畔,闷声道,“你觉得我过得很好吗?”
一句话将阮千千堵得心头发闷,什么都说不出,她要是说一个“好”字,就真是昧着良心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赶你走了,要死,便一起死吧。我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短短一句话说得极慢,像是想了很久才终于敢说出这样的话。
“谁要和你一起死,要死你自己死去。便是你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阮千千嘟嘟囔囔的,端木朝华知她的气性已全然消没下去,也是松了一口气。
“那还真不能死了,否则黄泉路上孤孤单单,连个记挂的人也没有,坟头没有纸钱祭拜,恐走到孟婆面前也会端不起孟婆汤,更跳不下轮回。”
她坐直了身子,膝下跪坐着的是端木朝华的腿,回头仰脸看看他,忽然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你若真死了,我绝不会傻乎乎地给自己伤心的机会,我身边有许多可以信赖的人,到时将孩子托付给他们,我便来追你。不让你一个人孤单,要入轮回变作什么也好,我总要变成与你相同的,来世也结为夫妻。”
话一出口,阮千千立时觉得有些露骨得厉害,低头不再看他,两边脸颊都热乎乎的。
那人发出低低的笑声。
“好,我们可以变成一样的小猪也好,做成肘子还能摆成一双。”
“……为什么就非得做猪,要做你自己做去。”
“这辈子你吃了那么多肉,下辈子总要还回来。”
这辈子欠了谁的,总有一本帐,就算眼下还不完,也总有一天能两清。
这天晚上阮千千迟迟没有回去,林少庭说去找她,沿着河直接往谢非青的药庐去寻人,远远的瞧见端木朝华也在,初时想冲出去带阮千千回去,但见端木朝华拥着她,她也十分安顺。
便知道有些所求,到头来终于还是求不得。于是假装没瞧见过河边的人,也没瞧见进屋时谢非青脸上的慌张,要了一小坛子酒跃到屋顶上,把玩师妹还小的时候在市井小贩手上买的旧竹箫,一阵豪饮,醉死在月色里,也醉死在茫茫夜色中,但觉身无长物,此身与天地万物皆融为一体,又戚戚然只是一个人而已。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篱笆镀在青翠的藤蔓上,第一个起身的红岑刚打开院门,便瞧见自家师妹和一个人两手相扣四眼相对坐在不远处的大槐树下,被密密匝匝的树荫笼罩着。
再然后,师妹站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将人带到面前来。冲脑中尚且空白的红岑说,“这是端木朝华,师姐没见过的,是我夫君。”
红岑喉咙里发干,瞪着眼什么都还没说出来,只见看上去不苟言笑的男子,神色缓和下来说,“我来谢师父师兄姐们多年来对内子的照顾,想接内子还家,总要来说一声的。请师姐引路吧。”
一人称着“夫君”,一人称着“内子”,眼底情意毫不遮掩,饶是不拘小节的红岑也知道了。师兄是没有指望了,师父再怎么阻拦恐也是拦不住师妹跟着这人走了,就像师父待国师大人从来比不上对徒弟们热情,却终也赶不走那人的。
本来是阮千千要来与花山公告别的,谁知花山公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没有什么多的话要和她说,反留住了端木朝华于室内絮絮叨叨了一个时辰之久。再开门时离琰在屋外已经端着凳子想冲进去砸碎那小子的脑袋了,谁让他是曾经那个“师妹”的儿子呢,怪不得离琰要多心。
见门外候着的是红岑,阮千千却不知所踪,端木朝华张张嘴要问,忽然转念,说的又是另一番话,“等她回来,师姐就说我在药庐等她,最晚明日一早动身。”
说罢刚提步走开,就听身后一声断喝,“喂。”
红衣服的女子提着鞭子走到他面前,说话也是江湖女子的爽朗,“对我师妹好点,否则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的人,但凡让我听到一点你待她不好的风声,我手中的‘夺命鞭’可决不饶你。”
端木朝华挑起眉,复又敛眉,“请师姐放心。”
等端木朝华的背影已经没入门后,红岑掂着手上的鞭子,撇撇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还说走就走了,大师兄没了小师妹,干脆去找子言出主意,不是说他有个国色天香的妹妹待字闺中吗?”
主意一定,红岑立刻回屋收拾行李,一人一包袱地站在花山公面前禀过,竟是赶在阮千千动身之前先离开了。
又在谢非青的药庐里歇过一晚上,一队人和车马方才启程,马车颠簸声里远远有箫声相送。阮千千打起车帘往车后看,只看到沙尘扬起,不见谁的身影。
放下帘子正见到谢非青递到面前一只粉嫩的桃子,接过来咬出一口鲜嫩多汁,却有点不知味地难以下咽。
对面坐着的谢非青状似无意地说起红岑是为林少庭去寻一位故友的事,阮千千方纾解了眉头。
“大师兄的箫声还是一样好听,师姐放心,来日总还能听到的,说不定那时候师兄也会吹些欢快的曲子,又说不定那时候已有琴声相和。”
“嗯,师兄那样的好人,我还担心什么呢?”几口将手上的桃子吃得只剩下一个核,问谢非青还有没有。
“还有两个,这桃子个头大,师姐吃得好多……”
“我现在是两人份,当然吃得多,不许抱怨。”
“……”
“也不许腹诽。”
“师姐,你就欺负我!”
“你瞒着我的事还没和你算,就欺负你了怎么了,以后我不光一个人欺负你,我还两个人一块儿欺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宝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从竹筒里抖出来的小虫子,有血红的身躯和两只芝麻一般乌黑的眼,蜷缩成一团,圆圆的在阮千千手心里一动不动。
就是这个东西,让自己每个午夜都不能安然入睡,总是在疼痛里挣扎,仿佛溺水的人一般渴求抓住一根稻草,到头来却总是一并沉没吗?
宝云拿手指尖轻轻戳了戳,虫子像是死了,半点动静都没有,但表皮陷下去,像是一层干壳。
“这只是个引子,光凭它还不能解你身上的蛊。”怕虫子被她戳坏了,阮千千将虫子放进竹筒口,塞上中心被红线穿过的桃木塞子,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还要什么……”宝云的声音微微颤抖。
“下蛊之人的血。你体内的蛊虫从幼虫到成虫,是以人血喂养成,要用喂养它长大那人的血来喂饱我带回来的这只虫子,再让它进入你的身体。你体内的蛊虫被血液吸引,自然会吃掉它,到时候两只蛊虫都会死,蛊毒便解了。”回忆着离琰说过的,阮千千继续道,“你知道自己中的蛊是谁的血喂养的?”
宝云攥紧拳头,点点头,“我家少主……”
“此事你去不妥,你超出洛秀林给的期限还没有回去,现在安然返还,他必定会疑心朝华为何要留你性命,别说取到他的血,恐怕保下自己的性命都很难。上次他让我去查田冲,按说我理应再见他一次,还一次礼才对。”
“你还是怀疑田大人吗?”宝云问。
“嗯。”阮千千点点头,“我是怀疑田冲,毕竟带我爹来找我的人是他,但此番去东夷,我见识了一样物事,觉得好玩得很。宝云,你要不要也见识见识?”
见她眼带狡黠,宝云知她心头大约已经清楚自家主子的底细,眉头微蹙,本要拒绝,终还是应了声“嗯”。再然后阮千千转到屏风后头去,宝云自斟了一杯茶,静静坐在桌前等待。水影里倒映着的是她眉心的褶皱,牵制困扰她多年的东西现在就要被毁去,为何她这样不安。因为终将与那人半点交集都不再有吗?
半盏茶的功夫,从花鸟屏风后走出来的阮千千,穿一身与宝云别无二致的白色素纹裙装,襟口如意纹,眉心红菱花钿,是倾倒众生的艳丽面容,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茶杯里溅出些水来,宝云微微张着口。若不是亲眼看见阮千千走到屏风后面去,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提拎着长裙摆,阮千千转了个圈,开口时连声音也像宝云那样的软糯。
“现在如果我说我是宝云,恐怕,连你也会信吧?”
嗓子蓦然干哑,宝云咳嗽一声,问她,“你要用我的身份去见少主?”
“对啊,你从小跟着他,说不定我甫一露面就被识破也未可知。”阮千千笑笑,摸摸脸上的面皮,毕竟不是自己的脸,稍稍仍有些不适,省去下一句话不说,扮成宝云的模样,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这样和我自己去有什么不同?”稍稍抓回些神智,宝云想起来问。
“没什么不同。”阮千千干脆利落地回答,眯缝起眼,便如狐狸一般的媚人,“非要说不同的话,只不过去的确实不是你。”
当晚端木朝华从暖阁回到云华殿时,殿内外的宫女都被屏退,只有宝云一个人坐在帐内梳头,帐子上有一袭淡淡的影子。
手上捏着一柄红漆画牡丹的桃木梳子,妆容已经洗净,素颜因没了脂粉而苍白。
“怎么是你?”端木朝华皱起眉,尚未走近便想离开,刚一转身提步要走,背后传来宝云的声音。
“皇上不是宿惯了云华殿,今日不留在此处,怕是睡不安稳。”
端木朝华回头正对上一双水盈盈的眼,稍觉奇怪,转身走前一步,一言不发地将她的脸捏起来,侧脸下的肌肤细白如雪。
“你……”
宝云抿着嘴唇笑,绷了半天终于在端木朝华窘迫的表情里忍不住大笑出来。
“阮千千!”端木朝华颇有几分气恼,若不是觉得她说话的语气过于娴熟安适,不似宝云平日里的拘谨,几乎要被她骗过去。此际见她笑得捧腹滚进帐子里,方才醒悟,压上去按住她的肩,本想狠狠“教训”一下越来越放肆的小女子,偏偏对着这张宝云的脸,动作迟滞想要欺负也欺负不下去,只能忍了又忍丢开她的肩膀,坐到床边自生闷气。
“皇上~”
“……”
熟悉的浅淡香味袭上鼻息间,微凉的手指在他颈间勾弄,勾着勾着勾出一条红绳来。
见下面吊着的是个护身符,阮千千只觉似曾相识,一时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见过的。偏端木朝华还恼了,夺过去就塞进领子里,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哪个女人送给你的定情信物?给我看看。”手灵活地探进去又把它扯出来。
“去把你脸上的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洗掉。”知道再抢过来仍是要被她拉出来的,端木朝华索性正襟危坐,也不管她在乱动些什么。只是懒得回眼看她,这样和顶着另一张脸的阮千千亲昵,让他如芒刺在背一般的不舒服。
“不要,皇上,昨儿个您还说心里只有臣妾一人,今天就翻脸不认了吗?不是说皇上说的话是金口玉言吗?臣妾不依,皇上一定要给臣妾个交代,不然今天只好让皇上在地上将就一晚了。”
她一口一个皇上,端木朝华的表情越是古怪她玩得越是带劲,对着他的脖子一口一口吹气。
忍无可忍之下,端木朝华捏住她的腕子,皮笑肉不笑地凑过去嗅她颈间的香味,说,“爱妃今天兴致格外好,朕总不能教你扫兴。只怕明日早朝要废了,到时候满朝群臣恐要说你是妖妃,朕当怎么处理才好?”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等天亮了再想,皇上忧虑太重可不好。”说着勾住端木朝华的脖子,将人整个带入芙蓉帐中。
端木朝华颇有些头痛地俯视着身下一副将要承欢的娇媚模样的人,牙痒痒却又不能真把她正法,况且那眼中哪里是宝云,分明是阮千千不怕死的捣蛋。
二人这般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只等外间的香都燃尽了,帘幕外的水声也停了,端木朝华的胳膊也酸了,才叹出一口气,无奈地低身在她眼皮上亲了亲。
“你赢了,可以还给我了吧。”
“还给你什么?”
嘴唇辗转到了玉白的耳背后,在颈后微红的肌肤上摩挲片刻,端木朝华说,“藏了我的女人,还想不认账吗?”
阮千千猛地按着耳朵跳起来,“不玩了。”
“怎么?”
“你咬我!”忿忿不平地瞪着他,耳垂上忽被咬了一口,虽然不重,但耳根子整个都又红又烫起来。
“既然是我的,难道我咬不得?”端木朝华好笑地看着她,两只耳朵都红了,面色却仍然是白的,于是伸手捧住她的脸,对上那一双慌乱如同被箭惊了的兔子眼儿一般的眸子,狡猾地笑起来,“还是……只这处咬不得?”
心慌意乱之间,面上忽然一凉,是端木朝华瞅准了她腮下粉红起来的皮肤与白色的交界处,稍一用力就扯下她面上附着的薄薄一张皮。
阮千千慌忙去抢那面皮,端木朝华也不与她计较,偏她嘴巴上还不饶地念叨,“你小心点,扯坏了就不好办了。”
“坏了赔给你就是。”
“这是从东夷带回来的,使再多银子都买不到,这关头上还要回去一趟不成。要真扯坏了,我就给师兄写信,让师兄带一个过来。”欢欢喜喜地说着,阮千千翻身下床从格架上取下一个紫檀木盒子,小心地收了,又取出摆在一处的药瓶,倒出两滴来和着茶水吞了。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腰上却忽然一紧,反应过来已经回到了床上,瞪大眼瞧着的,正是端木朝华俯看着她的脸,且面色,似乎不是很善。
“如今守着京城四门的都是暗卫里见过你师兄的,你可知为何?”
“……”阮千千眨眨眼老实回答,“……不是很明白。”
“因为朕下旨,若见到林少庭到京都,就地拿下送到田冲府上好好款待……”端木朝华放低了声音,抬臂打落了帐上的金钩,“他再没有机会带你离开了。”
一番笑闹以后,终于声渐不闻,听着端木朝华平静的鼻息,手指描摹着他的轮廓,好像一池春水涨满了心湖,将身子蜷起来躲进他怀里,这一觉,阮千千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日本要赶在端木朝华下朝前赶去洛秀林的别院,计划是这样的,宝云扮作小厮领轿子过去,阮千千扮作宝云的模样,拿阮千千手上的白玉凤牌令出宫门。
不料被个眼生的宫侍在云华殿前拦住了阮千千,此刻的阮千千已经是宝云的模样,宫侍拦她就拦得更是理直气壮。
“现在阮姑娘已经回来了,我不能再待在宫中,田大人,我的事你也知道一二的,难道让我安分呆在宫中坐等蛊毒发作吗?”
“皇上一天不让宝姑娘出宫,宫里就一天有宝姑娘的容身之处,再说奴才们一直把宝姑娘当做主子伺候,现在虽没有册封,但保不齐某天皇上想通了就有了位分。”青衣宫侍板着脸,忽看见了谁,猛地矮身跪下,“皇上……”
“诶……”掉转头,阮千千干笑对着脸色不是很好的端木朝华说,“今天这朝下得挺早啊……”
“朝上的事都没有眼前的这件来得重要,所以让他们退下了。”
“呵呵……”
“你,对,宝姑娘,跟朕来一下,朕有事想问你。”端木朝华留个背影径直走入门中。
“宝姑娘还不快去,阮姑娘虽回来了,皇上却也没忘怀云主子啊。”宫侍拿胳膊碰了碰“宝姑娘”,见她犹犹豫豫终于跟进去,撇撇嘴道,“传闻没准是真的,阮姑娘原是抢了云主子的地界吧,看来日后也怠慢不得这位……”摇摇头转到一丛翠绿的桂树叶子后头去了。
、听雨轩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一路在轿子里颠簸着,阮千千想的是这个。面对面坐着的是个小厮打扮的家伙,不细看的话很难分辨这是端木朝华。
昨日得意忘形,不仅让宝云见识了从东夷学来的易容术,还让端木朝华见识到了,这不,刚一出门就被逮个正着,死活非要跟着来。说什么保护她安全,阮千千腹诽着,若没有这保护有九成把握不被看穿,跟的人越多越容易露馅。况且是洛秀林那么狡猾的人,一旦露馅恐怕更加不安全。
“不用再看了,我是不会回去的,你最好乖乖让我跟着,否则现在我就带你回宫去。”虽然闭着眼,但怨气过分高的视线还是让端木朝华察觉到。
阮千千哼哼了一声,撇撇嘴说,“把口脂盒子给我。”
端木朝华茫然地睁开眼,无辜的表情透露的信息是,我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
“你背后的木头匣子里。”
暗红色的木头匣子上挂着一把小铜锁,阮千千从腰上系着的锦囊里摸出一把钥匙,十分仔细地打开那把锁。
说是妆奁的话,寻常妆奁也用不着这么讲究,还拿锁管得严实。里头放置的却又真是女子梳妆打扮的用具,菱花铜镜,胭脂盒子,染绿了的象牙管,阮千千从中取出象牙管和一只有鸂鶒暗纹的金盒子,拿温水沾湿手指,从盒子里蘸取一些红色的脂膏涂在腮上抹匀,又从象牙管里旋出寸许朱红色口脂点在唇间。
一时间香气满溢在轿子里,阮千千对着菱花镜满意的勾起唇角,宝云的容颜本就偏艳丽,这时候双颊殷红而唇色润泽,更有几分诱人之色。
“啪”的一声,支起的菱花镜被端木朝华一巴掌拍回去。
“你干嘛……”
话声未绝,就被端木朝华勾过去,唇上香脂被啃个干净,肩背上扶着的手才肯放开。阮千千顿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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