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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相-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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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千千刚说完,手腕就被紧紧捉住了,端木朝华可怜巴巴地讨好道,“别别别,好娘子,为夫错了。”
他那做低伏小的样让阮千千一时心头的郁结都随着掩饰不住的笑烟消云散了,将端木朝华抱着,头贴着他的胸膛,她忍不住勾着他的头发在手上把玩,问他道,“这几日朝中事情忙不忙?”
“还好,雪灾已经过去,等开春下地播种,新一年粮食收上来,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不过现在还得先安抚着难民,这次雪灾死了不少人,希望今年能是个丰收年。不过你没种过地,肯定不懂。”
“谁说我没种过?”
端木朝华稀奇地侧过头来看她。
阮千千嘴巴一撇低着头依偎他,不服气道,“我也插过秧苗。”
端木朝华揉着她的脑袋,双臂将她揽着,轻声说,“娘子,我们困觉罢。”
“……”
端木朝华睡觉不老实,总要把阮千千的手抓着,起初揽在心口,揽着揽着变成了头抵着头,若是夜半醒来,迷糊不清的时候也会像狗似的到处嗅,嗅到她便安心地将人抱着亲亲头发,再心满意足地睡去。
被窝里很暖,似乎已是三月的阳春,其实春寒料峭,阮千千根本没睡着,听见端木朝华睡着了,她才从被子里勉强抽出一只手来,将端木朝华的手臂抱着,紧紧抱着,脸在他臂弯里磨蹭,蹭着蹭着,端木朝华的袖子湿了。
只是夜深,端木朝华累得紧没醒来,阮千千没撑多久,也就靠着他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下狱(1)
将手腕子收回去,端木朝华一边整理袖子一边问花山公,“如何?朕的风寒已经无事了罢?”
花山公把脉之时神情凝重,松开端木朝华后却一派轻松,起身和颜悦色道,“圣上龙体康健,已无事了,再吃两服药固本便是。只是听小徒说皇上常熬到三更半夜,不要仗着年纪轻就不当心。”
端木朝华知花山公说这话是关心,点头称是,花山公是阮千千的师父,也算他半个师父了,加上婉玉当年之事,早已水落石出。端木朝华对花山公还是颇为尊敬的。
等送了师父出门,阮千千转回屋里来与端木朝华说了几句话,便说要找师姐商量给小孩做衣服,去别院了。
端木朝华连着几日都将折子搬来云华殿,这会儿脱了鞋坐在席上,更是哪儿也不愿去地伏案看起折子来,云华殿布景古朴很是雅致,他觉得眼睛酸便往窗外看两眼,等着阮千千回来用膳。
阮千千出得门去没几步就追上刻意放缓脚步在庑廊下等她的花山公,见得花山公清俊的眉目之间有犹豫之色,立时觉得一颗心提了起来。
“师父有话,但说无妨。”
花山公搓着手指,“毒已入心脉,恐不好办。”
阮千千张着干涩的嘴,只觉得后头干燥,话音难以挤出。
好在花山公接着又道,“试试药膳罢,将解药掺在食物中,只是以毒攻毒之法,要避过验毒的宫人。不如将此事告知皇上……也好让他早作准备。”
“不……不行!”阮千千很是坚决,压低了声音,眼圈微红,“他要是知道无法解毒,恐怕又要擅作主张为我安排后路,一旦出了宫,再想进宫来就太难……”
她剩下的话未曾宣之于口。
能与端木朝华相守,直至今日,十分不易。她再也不想与他分开。
“只要是他能活着一天,我就要陪他一天,他生,我就生,他活着的时候,我断断不会离开他的。师父,此事千万不要说,宫人那边不必紧张。我会黏着他,让他尽量在我这边用膳,云华殿中为皇帝试吃的是碧珠,您只要每餐提前告诉我哪些菜五毒便是。”
花山公看她半晌,只见得她一派心意已决的样,难免有点心疼徒弟,也只得答应下来。走到别院门前,花山公示意她回去,细雨溟濛,身后有宫人匆促跑上来替她撑伞遮风避雨。阮千千只是拿手轻轻推开,独自一人,步入雨中。
余下的几天里,花山公每日在小厨房里给端木朝华的饭食加药,阮千千亲自送过去,每次端菜时,花山公就告诉她哪些菜无毒。
她与端木朝华一起用膳,头一回还有点胆战心惊,毕竟是以毒攻毒。但端木朝华没什么异样,还能批折子到二更天才睡下,她也便放下心来。
二月十三晚膳时候,本守在门外的宫侍来报,说皇后的已经到了云华殿门口。
端木朝华放下筷子,与阮千千对视一眼,下人递上绢帕,端木朝华擦了擦嘴,皱眉道,“她来做什么?”
阮千千倒是不以为意,“太久没见你,想见你了罢。”她又夹一筷春笋,细嚼慢咽下去后,才抬眼对下人道,“让她进来罢。”
下人出了门,阮千千仍自吃饭,朝端木朝华说,“她是皇后,要见你是应当的。我不会生气。”
毕竟是她让端木朝华立的后,眼底下也不是吃醋的时候,端木朝华看着她扒了口饭,又给她夹菜,阮千千眉头不经意皱了皱,将鱼肉拨到一边没有下筷,放下碗筷端正坐着,擦干净嘴等皇后进门。
皇甫倩由奶娘陪着,进门后先同端木朝华见礼,阮千千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坐着,也不起身,也不行礼。
皇甫倩脸色发白,有话想说,被奶娘捏了把,终究什么都没说。
椅子摆好之后,奶娘鼻子皱了皱,四下里张望似乎在找什么。
端木朝华皱了皱眉,问皇甫倩,“这时辰怎么过来了,皇后有什么事?”
皇甫倩咬了咬唇,似乎因阮千千在场,不便发作,半晌方才吐出一句——
“皇上这个月,还去不去中宫了?将妾身娶过门,便是要打入冷宫的么?”
端木朝华面颊鼓动两下,把口中的饭菜吞下去,脸色不太好看,“朕说过,无事不要来云华殿。”
皇甫倩紧促吸气,十分委屈,还没再说话,奶娘从旁打圆场道,“娘娘只是思念皇上,皇上宠爱锦妃,皇后万般无奈才过来这一趟,想陪皇上用膳。后宫嫔妃终归都要和睦相处的,老奴听闻皇上从前与皇后也是情同兄妹,只是吃顿饭,想必锦妃大度,不会介意。”
话说得好听,言下之意便是她介意就是小肚鸡肠。阮千千听得分明药王仙话里的意思,只得叫人来添一双碗筷,一时间却把菜中有毒的事忘了。
直至皇甫倩已吃下去半碗饭,才想起这事来,桌上的鱼肉已几乎快吃完,唯独阮千千碗里的鱼还没动过。
她不动声色地夹起那块鱼,还没来得及放入口中。
皇甫倩忽然间腹疼,匆促抓了就坐在身旁最近处的阮千千一把,连着鱼肉米饭都打翻在地。
阮千千心道不好。
之后发生的事情纯属阮千千意料之外,药王仙仅凭气味便嗅出了菜中有毒,于是来了这么一出,也是她自己粗心。
太医来后,替虚弱在床满头冷汗的皇甫倩一把脉,嗵一声跪地。
阮千千心头知道是要真的不好了,却只是垂手立于旁,听太医能说出什么来。
“皇后娘娘中毒了,微臣得验验皇上的晚膳才能作出判断。”
端木朝华转过脸来看阮千千,那眸光中刹那的冷漠,让阮千千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话来。
该不会端木朝华以为自己要下毒害他,他二人情深意笃,阮千千却被端木朝华这一眼看得心头有点发凉。
皇甫倩还靠着枕头于床上痛吟,手按着腹部,脸色也白中带青。
阮千千刚转过身要跟上太医和端木朝华出去,被乳娘一拉,她转头,乳娘盯着阮千千,勾起嘴角道,“娘娘想让花山公给皇帝解毒?”
阮千千被她说破心事,又想起那夜两个孩子差点死于药王仙的手,想起她隐藏在这张平平无奇的面具之下,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忍不住一个寒颤,将药王仙的手拍开。
“一个奴才,也能这么跟主子说话?”
“很快,你就不是什么主子了。”
很快食物检验的结果出来,端木朝华坐在殿里,低着头,脸上神情看不分明。
阮千千跪在底下,也低着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满堂子的下人都知道,云华殿已是皇帝的寝殿,满后宫最得宠的女人就跪在那儿,皇帝要如何发落,倒是让人十分费解。一时间宫女太监纷纷低着头,下巴紧收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等了半晌端木朝华尚未说话,阮千千便道,“是臣妾疏忽,没让人验食物就送上来,皇上要罚就罚臣妾罢。”
“食物从小厨房做出来,小厨房的人一个个也审问过了,你师父去过厨房,菜是你亲手端上来。”端木朝华的声音猛然间凌厉起来,“你要毒害朕。”
阮千千眉头紧皱,端木朝华这一出变脸玩得她几乎怀疑每日里温存的是否是眼前这个人,她立起身来坦白道,“那是治病的药,臣妾从来没想过要害皇上。”
端木朝华半晌没有说话,石青的绣金竹龙纹便服映着他铁青的脸色,广袖中收着一双攥紧了的手。
“皇上不信……”阮千千说话也犹豫起来,若说有什么情形是她没料到也不可能预料到的便是端木朝华不相信她。花山公明确告诉她,要解毒,就要以毒攻毒,但宫中太医都无法诊明端木朝华所中之毒,即便是再验也只验得出饭菜中有毒。
正不知所措间,端木朝华问道,“如果不是皇甫倩吃出问题了,你就不打算告诉朕菜里有毒是吗?”
“……”
“毒是谁下的?你师父?还是你?或者你师姐师弟,还是前任西陌国师,都有参与。”端木朝华面无表情。
阮千千动了动嘴皮,想说什么,手指在地面上扣紧,指骨略微发白。
这时候从门外传来婴孩的啼哭声,阮千千坐在自己腿上,回头一看。碧珠抱着一个孩子站在门口,那孩子似乎也知道母亲正跪着,冲她伸出了手。
端木朝华眼睑猛跳,却坐在位子上没动。
碧珠见无人阻拦,小心地缓步走过来,把孩子给阮千千。她接过孩子看了看,低头以唇亲亲他的额头,长长的睫毛,眼珠子黑白分明像盛着一汪月色下的清泉,无知地朝她咧嘴笑。
短暂的亲密之后,阮千千将头抬起来,仍让碧珠把孩子抱走。
“是臣妾一个人做的。”
话音刚落,猛然间一声茶杯破碎,在她膝前摔得玉光乱溅,阮千千瞳仁一紧,笑了笑,两手就按在地上,茶水四溢开之处,她伏低身躯,胸襟贴地,她的眼看着自己额头的一线光慢慢变窄。
“请皇上治罪,臣妾一人是主使,与旁人无关。”
半晌沉寂。
也许端木朝华终究是皇帝,皇帝终究有强过旁人的疑心,哪怕是枕头边的妻子,他也不能全盘信任。阮千千试图说服自己去体谅,再起身时候却忍不住觉得心寒。
端木朝华声音发颤,圣威之下,目如寒冰,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阮千千却凝视着地上摔碎的杯子,倏忽低身去捡了两片握在手里,若有所思,她低声说,“云华殿上下,臣妾没有同谋,原本有一个,叫栴檀的,已经送出宫去,皇上用点心就能查到。皇上想把臣妾关起来,还是想……”她呼吸一滞,轻笑抬头,“赐死臣妾?”
那一瞬,端木朝华目光晃动,如同夜半的微火。

宫中生了巨变,瑾妃妒忌皇后在皇后的饮食中下毒,打入刑部大牢待查。
牢房没什么特殊待遇,唯独是给了个单间,与旁的犯人隔开,她的师弟也同时入狱,师姐师父并国师都逃出了宫,伺机来救她。
狱卒都知道她是皇帝的宠妃,成天里嘀咕怎么连宠妃也放着好日子不过,得出的结论是她有非分之想,想不该是自己的东西。
一念为之贪。
当官的贪钱,做妃子的贪权,要不就是女人间的小肚鸡肠贪情爱之欢。而她换了囚服坐在牢里,成天就哼哼着别人听不懂的曲调,依依呀呀的,从没人听清她在唱什么,盘腿坐在稻草之中,有馒头来就吃,似乎没多少心事。
牢里日夜都不分明。
阮千千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犯人,她似乎根本不关心能不能出去。
有天送粥来的时候,狱卒一边看她吃饭,一边饶有兴味地捏着下巴端详她,脸上带着点嘲讽,笑问她,“怎么娘娘也吃得惯牢饭?”
阮千千看他一眼,没说话。
狱卒又想同她搭话,毕竟像娘娘这样的身份,若不是下了狱,他一辈子都见不到,更不要说攀谈。
“此前隔壁男犯牢里关过田冲田大人。”见阮千千下巴一僵,艰难吞咽下口中的粥,狱卒禁不住得意道,“那田大人,都判了死刑了,秋后问斩,每日里让府中的人大鱼大肉送来,好像怎么吃也不够,一天要吃五六顿,生怕到了地底下钱还花不完。可见富贵也不是什么好事。哎,你说你,好歹是个宠妃,进了牢都没个人过来送东西,也是奇了怪了。”
阮千千含着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狱卒,直把狱卒看的有点心头发麻,从蹲在地上改为站起身,后退了一步。
“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我是谋害皇帝的主使,所有人都不会愿意在这时候和我扯上关系。至于田冲,他已经板上钉钉跑不掉了,那些大人已经审问过他,而我还没有,这意味着,我很可能会乱咬人。”阮千千歪着头,刻意冷着声说。
阴阳怪气让狱卒一个寒噤,摸着自己的胳膊,赶紧收拾碗盆快步,手刚伸进栏杆,就被阮千千咬了一口。
登时他大叫一声,阮千千本就没怎么用力,却把狱卒吓得头也不敢回地跑出了牢门,还大骂疯妇不止。
牢中响起一阵放浪形骸的大笑,阮千千笑得有点岔气,才咳嗽着转过脸。她素净的眉眼里带着点淡淡的愁,手指在地上不住画圈,却半点头绪都没有。
半晌后阮千千扯烂了手头抓得到的稻草,将身向后一倒,倒在稻草上一阵哇啦啦地乱叫。端木朝华到底要干什么,她脑袋都快破了也想不出来,而且这时候她有点后悔刚才咬狱卒那口,她还没吃饱。
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后妈一定会虐待他们。
阮千千忍不住在心头将端木朝华咒骂了千万遍,却又忍不住望着屋顶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样才能让药王仙交出解药。最后疲累不已地蜷在稻草上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事,明天才能完结了,非常抱歉。
累死了,就先睡了。
明日完结。
、下狱(2)
第二天谢非青也被关到阮千千隔壁来了,微光从牢门外照进来,激起的点点尘埃,在空气中蔓延成光点。
阮千千一看到他,就有些明白了,二人相视一笑。谢非青被锁在她旁边的小间里,头一件事就是替阮千千把脉。
她若有所思地扯着地上的稻草,手铐叮咚作响,眼睛愣愣出神。
“师姐昨夜睡得不好么?”
“锦衣玉食惯了,忽遭牢狱之灾,睡得好也是怪事了。”
谢非青收回手,说,“不过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牢中湿气重,估计过两日会有人送点被褥什么的进来,师姐别太过担心了。”
阮千千闻言盯着谢非青看,谢非青被盯得心头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心问,“师姐看什么……”
“你小子,似乎知道点内情啊?你和师父,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谢非青讷讷摇头,“没做什么啊,师父也很为难,师姐别怪师父临阵脱逃,若不是他们逃跑,就连个救我们的人都没了。”
阮千千哭笑不得:“谁跟你说这个了,师父跑得那么及时,但师姐的个性我是清楚的,端木朝华要捉我,师姐绝不会走,一定会鱼死网破。今日看到你,我就更确定了……”
“确定什么?”谢非青低垂着眼不敢看阮千千。
“确定师父和端木朝华串通好了,你们几个一定瞒着我有什么密谋,否则,连大夫都给我送来了,想必再晚点连衣服被褥都会送进来,这是存心让我在牢里住着。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端木朝华要把我藏在刑部大牢里。”阮千千眯缝着眼,陡然间有些难受地说,“他身上中了毒,你们不知道啊?!”
镣铐撞在铁栏杆上一阵叮咚巨响,谢非青忍不住后退了些,只见阮千千眼眶发红,“端木朝华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什么都不跟我说就算了,你,是我捡回来的师弟,要不是我捡你回来,你哪儿来的师父,听师父的不听我的?!”
谢非青抿抿唇,盘腿坐着,看了一眼阮千千的怒容,才局促道:“皇上也不让我说……君臣之道……”
阮千千气得背过身去懒得看他。
牢里片刻安静后,背后传来谢非青局促不安的说话声。
“师姐……你没生气吧……”
阮千千喉咙里含糊地嗯了声。
“皇上也是担心你,你不也因为担心皇上,而不想告诉他他中毒的事吗,将心比心……”
“将心比心我才知道他一定瞒着我陷入危险之中,连护住我都有难处,他现在中毒,随时可能毒发,我们的一双儿女也在外面……谢非青,我怎么能安心?”
“……”
“要是光想着此刻安宁,我也不用着急了,但若端木朝华或我一双儿女出了事,即便最后师父能救我出去,我这一世,都不会安心。”
话说到这儿,阮千千心口上下起伏不定,谢非青端坐着不吭声,一副“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卖师父”的死样子。她心头气闷,也不再与谢非青交谈。
傍晚时候,宫里果然来人送被子,吃食也不再是馒头,小火炉也送来了一只。一壶酒,一只烤鸡,一叠牛肉,并几张饼,虽不比中午寒碜,与在宫里比也是千差万别。阮千千默不作声把酒放在炉子上热了,斟满两只酒杯,递给谢非青时,谢非青嗫嚅着嘴唇想说话。
阮千千:“别和我说话。我气还没消。”
谢非青的眼珠动了动。
此时入夜,牢中湿冷,有只火炉稍微也好些,酒香随着温度升高而四溢。阮千千不善饮酒,喝两杯暖身罢了。与谢非青都拥着被子,面对面盘腿坐着。
不一会儿,谢非青小心看她,忍不住问,“师姐你在想什么?”
“想怎么翻过去揍你。”
“……”
阮千千长吁出一口气,歪着头一脸的无可奈何,给自己又倒一杯酒,小口嘬着,手脚都因为热酒而暖和起来,她说,“不知道要关多少天,快要到十五了……”
谢非青闻言一派轻松,“师姐放心,有师父在,皇上不会毒发的。”被阮千千看了眼,谢非青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讪讪低下头默不作声呼哧呼哧喝酒。
“师父没出宫?”
见已经瞒不住了,谢非青长叹一口气,“躲在宫中的,只要摆平药王仙,一切就好办。师父一个人不行,但国师大人的本事。”
“我知道。”阮千千想了想。离琰在西陌皇宫中横行多年也不是善于之辈,又那般宝贝自家师父,他若是肯出手,对付一个药王仙不在话下。只是端木朝华此举十分冒险,要是他的毒解不了,药王仙是最后一线生机,早年药王仙疯癫之下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杀了,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也不可用寻常人性来判断她的所为。
只怕她鱼死网破不肯交解药就麻烦了。
火炉缓缓烧着,将二人的脸映得黄澄澄暖洋洋,阮千千吃了口肉,又问他,“皇上的毒到底能不能解,师父私底下说过什么你还想的起来吗?”
“师父没说过什么,但若是没有办法,师父也不会与端木朝华合作,师父心里很疼师姐的。师姐你是关心则乱,什么事都不告诉皇上,他是皇上,也是你丈夫,身为男人,保护自己的妻儿,是分内之事。”
阮千千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非青不好意思地结巴道,“师姐……”
“你是想娶媳妇想慌了,等出去就找人把宝云说给你。”
谢非青眼神一黯,抿着唇沉默喝酒,什么都没说。
与谢非青把话说开之后,阮千千稍微放下心来,当晚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牢里也睡了个踏实觉。
第二天狱卒来送饭时,还让他们去传话,看能不能把她的绣绷子针线什么的带进来。结果晚上宫里就来人给她送了想要的东西,阮千千拿着绷子就有点红了眼眶。心头有点酸楚。端木朝华是皇帝了,可从坐上皇位,就没有一刻是安生的。
晋王叛乱才于乱世中坐上那个位子,朝臣未必都心服,紧接着收服西陌,差点连京城都丢出去,打完仗雪灾又来,端木朝华的勤政也许不是为了做个明君,毕竟他想要尽快传位给晋王,但在这个位子上,他能做的都做了。
阮千千自小与她娘在南楚过日子,她娘一辈子都在等阮暮秋去找她,等到死也没等到,找到爹之后,又是在江湖中长大的。三从四德贤妻良母那些她不会,对名分也不太看重,但这会儿在狱中,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端木朝华可能已经毒发,可能朝中已经大乱,可能……有太多可能。
阮千千就克制不住担忧。
刚被关的头几天,还察觉不到时光流逝,每日数着人来送饭,住了五六天,阮千千从焦虑到平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深知这不是自我安慰。如果朝中生变,皇甫倩和她师父把持朝政,肯定不会忘了她。
谢非青每日里与阮千千说笑话,可他嘴十分笨拙,很少能把人逗笑。
笑话本身还没有谢非青想不起来接下来讲什么时候急得满面通红的样子好笑。
有一天天窗里投下来的光十分明亮,明晃晃的一方光砖投射在地面上,阮千千把稻草拨开,露出灰色的地面,看着地上那块光发呆。
谢非青担心道:“师姐?”
阮千千被他的声音一惊,眼神有点恍惚茫然,“这是第几天了?”
“八天了。”
阮千千抿了抿干涩发白的唇,想说点什么,一只手按着心口,缓缓道,“我觉得外面,可能出事了。”
“师姐你别吓自己……”
“我……”她心里跳得很快,无法形容的心慌让她煞白着脸,叫了两声没人进来,阮千千裹着被子,靠着墙,有点失神地抬头看天窗,她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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